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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茹茹结局免费阅读重生打猎:宠着妻女发家致富番外

沙漠下冰雹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可是给茹茹买药的!”“你可千万别拿去赌了!”耳边突然响起温悦那带着哭腔的焦急声。苏童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天旋地转。他看见自己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妻子死死捏着一枚银戒指,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妻女的坟前忏悔吗?怎么会在这?前世,苏童嗜赌如命,十赌十输,每次输光后,便回家里拿钱。没有便对温悦拳脚相加,连五岁的女儿也不放过!见实在没有,更是盯上了温悦的嫁妆!为此,不惜将衣衫单薄的茹茹带到天寒地冻中!故意将她弄生病!更畜生地将看病的钱,拿去赌博!当他尽兴之后,发现女儿已是病死,妻子温悦也在家门口上吊!苏童没有一天不在忍受悔恨的煎熬!哪怕他后半生洗心革面,从军队退役后,白手起家,成为首富。更是将所有资产捐...

主角:苏童茹茹   更新:2025-05-18 2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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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童茹茹的女频言情小说《苏童茹茹结局免费阅读重生打猎:宠着妻女发家致富番外》,由网络作家“沙漠下冰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可是给茹茹买药的!”“你可千万别拿去赌了!”耳边突然响起温悦那带着哭腔的焦急声。苏童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天旋地转。他看见自己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妻子死死捏着一枚银戒指,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妻女的坟前忏悔吗?怎么会在这?前世,苏童嗜赌如命,十赌十输,每次输光后,便回家里拿钱。没有便对温悦拳脚相加,连五岁的女儿也不放过!见实在没有,更是盯上了温悦的嫁妆!为此,不惜将衣衫单薄的茹茹带到天寒地冻中!故意将她弄生病!更畜生地将看病的钱,拿去赌博!当他尽兴之后,发现女儿已是病死,妻子温悦也在家门口上吊!苏童没有一天不在忍受悔恨的煎熬!哪怕他后半生洗心革面,从军队退役后,白手起家,成为首富。更是将所有资产捐...

《苏童茹茹结局免费阅读重生打猎:宠着妻女发家致富番外》精彩片段


“这可是给茹茹买药的!”

“你可千万别拿去赌了!”

耳边突然响起温悦那带着哭腔的焦急声。

苏童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天旋地转。

他看见自己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妻子死死捏着一枚银戒指,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妻女的坟前忏悔吗?

怎么会在这?

前世,苏童嗜赌如命,十赌十输,每次输光后,便回家里拿钱。

没有便对温悦拳脚相加,连五岁的女儿也不放过!

见实在没有,更是盯上了温悦的嫁妆!

为此,不惜将衣衫单薄的茹茹带到天寒地冻中!

故意将她弄生病!

更畜生地将看病的钱,拿去赌博!

当他尽兴之后,发现女儿已是病死,妻子温悦也在家门口上吊!

苏童没有一天不在忍受悔恨的煎熬!

哪怕他后半生洗心革面,从军队退役后,白手起家,成为首富。

更是将所有资产捐赠出去,帮助穷困的妇女儿童。

到了晚年,常伴青灯古佛,日夜为妻女诵经祈福。

他常常午夜梦回,泪如雨下,如果那一晚,自己没有去赌。

而是给茹茹买药治病,那么一切,会不会好起来?

可惜,没有如果!

那一天,他再度于佛前诵经,只觉有些累。

等清醒来时,就已坐在了木桌前。

眼前是握紧银戒指的温悦,那张破床上躺着脸红咳嗽的茹茹。

满是补丁,棉花结块的被子,紧紧裹着那蜷缩着的小小身躯。

“媳……媳妇儿?”

苏童盯着温悦那张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脸,喜极而泣,忍不住颤抖着伸出手。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温悦眼中却是被惊恐覆盖,以为又要殴打自己,整个人一缩。

留下那枚戒指在桌上咕噜转圈。

“求……求你了,茹茹再不吃药,会死的!”

至此,苏童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抓住一般!

窒息感笼罩全身!

回想种种,他直接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温悦一愣,眼中却是更加惊骇,这又是什么鬼把戏?

他想干嘛?

美目流转,扫到了病重的女儿。

难道,他想……

温悦赶紧跑到床边,一把抱紧茹茹。

“苏童!你别想卖我女儿!”

“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卖!”

“那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卖她呢?”

瞧着温悦的举动,苏童起身,略显苍白的为自己辩解。

可瞧着媳妇儿那警惕的样子,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妈妈……”

也在此时,沉睡的茹茹被吵醒,被中传来软糯的声音。

看见抱着自己的温悦,就是病重,也露出舒适的笑。

只是在见到苏童的那一刻,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爸……爸爸……”

虽然还是叫了他,但已经把极不情愿写在脸上了。

依稀记得,曾有一次,苏童就是因为茹茹没叫他,愤而动手!

我怎么那么畜生!

狠狠骂了自己一顿,苏童让自己的声音变为温和。

“茹茹别怕,让爸爸看看。”

殊不知,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母女二人如临大敌。

温悦更是直接哭出了声。“苏童!我求求你!别动茹茹!”

“灶台下面还有个手镯!你拿去赌!你拿去喝酒!”

“我只求求你别卖我女儿!”

于这般让苏童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他来到了床边。

然后,紧紧将二人抱住。

世界仿佛在此刻凝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上的酒气,让女儿的咳嗽声更重了。

苏童慌忙松开,趁着温悦愣神的功夫,才有机会触碰那朝思暮想的脸。

然后在她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握住了茹茹的小手。

这比树枝还纤细的手腕,惨白的肤色,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

茹茹,媳妇儿,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搭上了茹茹的脉搏。

于寺庙的二十年,他除了诵经外,便是和主持方丈研讨药学。

什么《内经》,《纲目》,《伤寒论》烂熟于心。

苏童也知药学需要实践,常常与方丈游历问诊。

到了后来,便是他替方丈游历问诊。

若非他不愿,恐怕药学研究会主。席一位,都能坐一坐!

就一小会儿,苏童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问题不大,就是受了风寒,再加上营养不良。

抓两副药,再好生调理一下就好。

但随即,他又发现了一个大难题。

那就是家徒四壁,莫说抓药了,就是营养一块都没法拿捏!

难不成,真要把媳妇儿的戒指给当了?

他记得,那是过世的丈母娘唯一遗物,真当了,简直畜生不如!

于家中一阵翻箱倒柜后,苏童再忍不住,落泪下来。

家中值钱的东西全当了!

连米缸都只有底部浅浅一层!

让她们跟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啊!

苏童回头,红眼看着床上紧缩的二人,一时哽咽。

想必,自己现在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来吧。

淘米上锅,熬上粥,又学着前世部队野外取暖的方式,在床边搭了篝火。

最后将桌上那枚戒指又戴回了温悦手上。

握着那只满是淤青,满是茧子的手,好好揉了揉。

“你照看好茹茹,粥好了记得喝,不用给我留。”

“我去找些药,很快就回来。”

“媳妇儿,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才起身离开。

“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了吗?”

茹茹睁大眼睛,害怕地看着温悦。

“茹茹乖,有妈妈在,别怕。”

“嗯嗯。”

两声乖巧的嗯,让温悦不由将其抱紧。

就在此时,米香从锅内飘出。

母女两人的肚子,直接叫起来。

“妈妈,我……我饿……”

可温悦却是迟疑了,苏童的话,那是半点都不能信!

哪怕那枚戒指已是回到了自己手上。

要是他回来见到锅空了,会怎样殴打自己?

可看着怀中的茹茹,又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打就打吧,总之也习惯了!

“茹茹乖,等粥好了,妈妈喂你喝。”

“嗯……”

于此同时,山中的苏童于寒风中抱着自己打哆嗦。

但都是自己活该!

前世的自己,就是在这一晚离开。

再回来时,便已是家破人亡!

这一世,绝不能重演!

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们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苏童猛吸了一大口凉气,大力握拳!

胸口顿时涌入豪情壮志!

连夜都没那么寒了。

也在这时,他眼珠一转,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一小抹黄绿!

草麻黄!

《本草》中有过记载,自己也曾用过。

那是治疗风寒的绝佳药材!

有了它,茹茹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苏童不由一阵欣喜,但随即又一个难题涌现。

营养不良该怎么解决呢?

问诊治病?

别傻了,以自己在村里的名声,只会被当成谋财害命……

也在此时,草丛中闪过一抹灰黄。

那是,野兔!


绝不会错!

以自己野外生存的经验,那绝对是只野兔!

虽说一直没法彻底解决营养的问题,但长此以往呢?

念至此,苏童赶紧匍匐下来。

只希望那些野外捕猎的技巧,没有生疏!

当然,以现在空手的状态,是肯定没办法捕猎的。

他要做的,也不是捕猎,而是追踪!

找到了兔子窝,还怕没兔子?

这一夜的山上,风声不断。

若是有醉汉在此,恐怕会觉得自己撞见了鬼!

因为苏童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比那只野兔慢上多少!

它前脚钻入了洞,苏童后脚便来到了洞口。

莫名的,他想起一句经久不衰的话。

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来的!

苏童当然不是鬼子,他只是想吃兔子。

缓缓后退,他很快便找到了合适做绳子的藤蔓。

没一会儿,一个百试不爽的捕兔陷阱便搭建好。

但苏童没有停下,毕竟,狡兔三窟!

还得多弄几个才行!

等到一切就绪,他便找了个隐蔽处,躲藏起来。

就是冻得他瑟瑟发抖,也没出一点声响。

兔子啊兔子,为了哥们儿的幸福生活,你就入一下地狱吧。

似是听到了苏童的心声,蹲守的洞口很快便传来动静。

一只嗅到鲜草香的野兔,畏畏缩缩探出洞口,小心试探着挪动。

每一步,都牵动着苏童的心。

“啪!”

终于,陷阱触发了!

苏童当即像是猎豹般,直接冲了上去,大手一抓,脖子右拧疗法!

那肥硕的野兔,就成为了盘中餐!

也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风中又传来了声音!

“啪!”

陷阱……又触发了?

这么幸运?

苏童有些疑惑,连忙上前查看。

却见陷阱里,一只狐狸正在挣扎,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

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异常。

看到这,苏童心中一动。

也放弃将它剥皮挂卖的想法。

因为他想起前世,方丈曾说过,白色的动物,往往具有灵性。

这只白狐,难道也是如此?

苏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它。

白狐似乎察觉到了苏童的目光,停止了挣扎。

一人一狐,就这样对视着,四周静谧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童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陷阱。

白狐重获自由,却没有立刻逃走。

它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了苏童一会儿,忽然发出“吱吱”的叫声。

然后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跑了几步,它又停下来,回头看着苏童,再次“吱吱”叫着,似乎在示意他跟上。

嗯?

瞧着这一幕,苏童愣住了。

难不成,真有灵性?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一人一狐,就这么在山林中穿梭。

不知走了多久,白狐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已至深山。

它站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回头看着苏童,又叫了两声。

然后再不管他,转身消失了踪影。

苏童哑然失笑,撩起垂下的藤蔓,进入其中。

没一会儿,便发现了一块金黄的东西。

表面光滑,布满蜂窝状的小孔,足有拳头大小,像一个狗头!

这是……狗头金!

虽说不是纯金,但它的价值,绝对要比黄金还高!

更关键的是,这么大一块,就是在黑市上也值不少钱!

深吸了两口气,苏童赶紧将其抱在怀中,拎起兔子,带着草药,摸索着往家的方向赶去。

记得前世,就时不时有人半夜上山,难不成就是找这玩意儿?

虽说有狗头金的地方,可能有金矿,但开山这事,可不是私人能搞定的。

还是说,别有它物?

而且,前世的这座山,只有一座矿场……

唉,想那么多干嘛,自己现在一没本金,二没人脉,完全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只希望粥还没熬好,这样就能弄些兔子在里面了……

顶着一小时的寒风,苏童终于见到了山脚下的屋子。

还有着淡淡的火光。

光亮一阵闪烁,温悦紧张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苏童。

将茹茹挡在身后,颤抖着指向厨房。

“还……还有些粥,给……给你留了的。”

说话间,她的肚子还在嘀咕的叫。

苏童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野兔。

“那正好,把这兔子煮进去吧,我去熬草药,一会儿好了叫茹茹起来……”

谁知还未说完,温悦却哭得声嘶力竭!

“苏……苏童,虎毒还不食子,你放过茹茹好不好!”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

这一下,苏童当即就慌了神。

想要上前将其抱住,却又发现满身的泥土。

叱诧风云多年,修身养性半载的他,竟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下,却是将怀中的狗头金给掉了出来。

苏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将它捧着递到温悦眼前。

“媳妇儿!我绝不会卖茹茹的!”

“你看!咱们家有钱了!要过上好日子了!”

“那些草药是治风寒的!”

“草麻黄!你不是念过书吗,有没有在书上见到过?”

看着惊慌失措的苏童,不似作伪。

又看着那只兔子和那把草麻黄。

最后才看向那块狗头金。

茹茹是得了风寒,村里的大夫好像也提到过什么麻黄。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温悦,苏童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又开口解释。

“还是说,你觉得咱们村,有人能出这么大的价钱?”

确实,这么大一块儿狗头金,恐怕值上百了吧。

“来,先把兔子给炖上,我给茹茹熬药去。”

“吃上几副就好了。”

将信将疑下,温悦拿着兔子进入厨房处理。

不过依旧没有完全相信,目光时不时瞥向苏童。

对此,苏童不由苦笑摇头。

只能说,自己作的孽,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会好的,一定会……

熬好药后,苏童当着温悦的面,喝了一大碗。

除了有些苦,其它完美。

至此,温悦才放下心来,专心处理兔子……

吃着思念已久的饭菜,苏童潸然泪下。

温悦赶紧起身,离桌远远的,十指相互打架,说不出害怕。

“家……家里没盐了……我……我……”

“没事!不就是没盐了吗,明天我把它卖了买!”

“哦对了,是那块狗头金,不是茹茹!”

“快坐下,还站着干什么?”

“你先吃着喝着,我把茹茹叫起来。”

温悦只觉得如梦幻般,看着熟悉的男人,却又觉得那么陌生。

还有茹茹,被苏童紧紧抱着。

一开始的紧张,在被喂了一条兔腿后,消散了去。

念叨着爸爸,又喝了药,沉沉睡去。


翌日,天才蒙蒙亮,苏童便从地铺上起来。

看着床上的母女,露出姨母笑。

又想到昨夜被自己连哄带骗了好久,温悦才愿意吃下另一条兔腿,不由摇头。

唉,欠的债太多了,慢慢还吧。

将家中唯一的棉袄盖在二人身上,看着媳妇儿的脸,嘴唇一抿。

想要亲上去,却又见她眉头微皱,不知梦见了什么。

怕因此打搅了她的睡意,就此作罢。

多穿了两件衣服,又将狗头金藏在怀中,出门去了。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消散,温悦这才睁开眼睛。

她其实早就醒了,刚才的事也都知道。

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袄,又抱住怀中的女儿。

就像他说的,真有了好转。

难道,他真转性?

慢跑了快一个小时,苏童终于看见了陵山镇的影子。

做为方圆百里最大的镇子,除了它,不知道还有哪能消化怀中的玩意儿。

抖掉鞋上的泥土,抱着怀中的珍宝,进入陵山镇。

直奔黑市集中的地方,后街。

准备在那找个好买家。

可刚进入,一声怒骂便扑面而来。

“他娘的,这种垃圾货色也敢拿来?不知道是刘三爷寿辰吗?”

苏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对着一个瘦小的商贩怒目而视。

那商贩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手里的货物也不敢再拿出来。

刘三爷?绝对是陵山镇说一不二的人物。

眼下寿辰将至,讨好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各种奇珍异宝肯定汇聚于此!

自己这块狗头金,就算排不上第一,也定在前三,说不定……

至于那大汉,苏童也记得,叫黑熊,虽是个黑社会,但也还算有原则。

给了保护费,不管啥事,都帮着解决。

不像他的死对头叶龙,常常收了钱不干事!

心情不好了,还吃二道!

可惜,最后攀上刘三爷的,却是叶龙,黑熊失了势,下场凄惨。

一些受过他恩惠的商户见其可怜,给他送些馒头。

结果被叶龙知道了,好一顿收拾!

前世的幻景于眼前飘过。

苏童想了想,两步上前。

“黑哥,我这里倒是有件宝贝,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正在发火的黑熊闻言,偏头看着衣着寒酸的苏童。

“你?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赶紧滚,我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若是狗头金呢?”

“当真!”

听到那三个字,黑熊眼睛都亮了,看着苏童鼓鼓的怀中,忍不住上手。

“欸欸欸!我不喜欢男的!”

将其打开,苏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黑哥,这里人多眼杂,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行,跟我来!”

尽量内屋,苏童这才从怀里掏出那块狗头金。

“黑哥,成色如何?”

黑熊搓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故作不屑。

“也就一般般吧,值不了多少钱。”

苏童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那看来是我眼拙了,既然入不了黑哥的眼,那还是另寻买家吧。”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回狗头金。

“兄弟请慢!”

“这样,我给十张大团结如何?”

“黑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叶哥也在为刘三爷的寿辰忙活吧,你说……”

苏童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要不加,我就拿去卖给你的死对头!

“叶龙那孙子!”

黑熊狠狠骂了两句,听到屋内的动静。

门外打手模样的人顿时站了出来,将门口堵着。

苏童见到这一幕,竟也不急,很耐心地等着回答。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自是落在了黑熊眼中。

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下去!我骂叶龙那孙子,关我这兄弟什么事!”

“不知兄弟大名?”

“苏童!”

“好!黑某交你这个朋友,十五张大团结!如何!”只值十五张吗?

在这个五块能活一月的年头,这笔钱无疑是巨款。

但对于苏童来说,却有些不满。

毕竟,他还有好些事要做,记忆中的机遇点,无一不需要本金。

唉,算了,饭一口一口吃吧。

而且,若是因此和黑熊搭上线,也不算亏。

“好!”

“兄弟爽快,你点点!”

听到达成交易,黑熊激动一拍,将口袋中的纸币尽数掏出,摆在桌上。

“还有门外的,去给苏兄弟补些粮票,取两条腊肉,带两件棉衣!”

然后,握着苏童的手,略显深情款款。

“天冷了,兄弟弟媳妇儿别冻着!”

“日后若还有什么好东西,记得找哥哥!”

本想将其打开的苏童,在听到那些话后,强行忍住。

同时心中不由一叹。

难怪就算落魄了,还有人愿意帮扶,前世是真的可惜的。

就是不知这一世,会如何。

等到东西准备完毕,苏童将背篼背上,点头示意,扬长而去!

但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去买了两床新棉被。

给茹茹买了几身新棉衣,一些麻花。

给温悦买了一本诗集,一支笔还有个笔记本,以及一盒护手霜。

又在供销社买了十斤米,十斤面粉,油盐等等一大堆生活必需品。

这才哼着歌,唱着曲,扬长而去。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兴奋之下,哪怕是背着近百斤的东西,一个小时的路程,也轻轻松松。

毕竟,前世部队中,可没少拉练。

隐隐的,苏童还很期待温悦见到这些东西的样子。

会不会激动得上来嘴一口!

“哐!哐~哐……”

见到背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苏童,正在清扫厨房的温悦手上一送。

那个瓷盆就这么滴溜溜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久久不愿停下。

就像温悦激动的心。

“傻愣着干嘛,赶紧帮忙卸货啊。”

“哦……哦!”

温悦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帮着将东西一件件往下取。

越取,心情越难以平复。

新棉衣,新棉被,腊肉,油……

等等,这是护手霜?

拿着那个小小的铁圆盒,温悦红着眼抬头,

“苏……苏童……这……这是给我的?怎么了?”

正在擦汗的苏童回头看去,发现温悦捧着护手霜,正红着眼。

可他心中,却不是喜悦或者自豪。

反而恨不得再给自己一耳光!

“哦,对了,还有这些,也是给你的。”

比起那个,媳妇儿应该更喜欢这些吧……

一边向着,苏童一边在背篼里搜。


看着从背篼深处,掏出一本诗集,还有一支钢笔,以及一个笔记本。

温悦愣住了。

她捧着护手霜的手微微颤抖,目光落在诗集上,久久无法移开。

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些,真的是给自己的吗?

那个曾经路过学校都要辱骂自己的苏童。

那个多看两眼街边小人书都要拳脚相加的苏童。

竟然会给自己买诗集和笔记本?

她不敢相信!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委屈、痛苦、绝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

苏童看着温悦颤抖的肩膀,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中一阵刺痛。

妈的混蛋!

他赶紧几步上前,轻轻将温悦拥入怀中。

轻柔地抚摸着她后脑勺,温柔道。

“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温悦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难道他真的变了?

以前,他是绝不会道歉的。

只会很烦躁地抱怨。

哭什么哭!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哭吗!

要是自己还不止住,迎接自己的,又会是暴雨般的拳头。

“苏童,谢谢……”

“夫妻间客气个啥,还有,这个也给你。”

苏童摸了摸后脑勺,又想起了什么。

从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塞进温悦手里。

温悦看着手里的票子,愣住了。

机械地捏着钱,指尖传来陌生的触感,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从结婚起,从来都是他从家里往外送钱,一分钱都没拿回来过!

更遑论这么多钱!她嘴唇颤抖着,这些钱,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是……卖狗头金的钱?”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嗯,一部分。”

苏童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温悦的头,像哄小孩似的,“自己收好,我去做饭。”

然后,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交响曲。

不一会儿,浓郁的腊肉香味飘了出来,勾引着温悦的馋虫。

也将其从手握巨款的震惊中叫醒。

纠结着到底将这些钱,给收在哪。

“肉……肉肉?”

也在此时,软糯的声音响起。

虽说不大,却完完整整落入苏童的耳中。

哑然一笑后,赶紧盖上锅盖,来到床前,将茹茹给抱起。

“茹茹乖,不仅有肉肉,还有大白馒头,还有小麻花!”

“茹茹想吃什么呢?”

“肉肉!香!”

就是一个简单的香字,苏童便是心花怒放。

在她虽苍白,但隐隐有些红润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才把她抱到桌边坐下,“乖乖等着,饭马上就好。”

在女儿期待的眼神中,一蒸屉大白馒头上了桌。

然后是一大碟油润光泽的腊肉!

不得不说,黑熊真仗义,这可是上好的五花!

茹茹馋虫蠢蠢欲动,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苏童。

“茹茹别急,等等妈妈。”

“嗯,等妈妈!”

……

在苏童不断的催促中,温悦总算是将钱给藏好,恋恋不舍地来到木桌前。

看着完好未动的腊肉和馒头,看着等待自己的女儿和苏童,微微出神。

苏童不仅做了饭,还一直等着自己?

这在以前,完全不可能发生!

自己是在做梦吗?“愣着干啥,没看见茹茹都等不及了吗,赶紧坐下吃饭。”

“就是妈妈!爸爸做的饭可香了!”

温悦这才坐下,看着送到自己手中的馒头,夹到自己碗中腊肉。

香味直接击垮了矜持,大口大口吃起来。

“媳妇儿,慢点,还多呢,明天我再进山一趟,看看有没有其它东西。”

温悦咽下嘴里的腊肉,心里五味杂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劝说。

“别总往山里跑了,去陵山镇找个正经工作吧。”

温悦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想靠捡狗头金度日,完全不现实,况且山里危险重重,她不想苏童再冒险。

以前,温悦万万不会这么说,因为一旦自己违逆,苏童就会生气。

而生气的后果……

但今天,不知怎的,对苏童的担忧,竟然压过了害怕。

苏童夹了一块肥肉塞进茹茹嘴里,小丫头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

他看着女儿,又看了看温悦,笑着说:“放心吧,我不是想着狗头金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我是想打猎。”

温悦愣了一下,“打猎?当个猎户吗?”

“是啊,现在离大雪封山还有好一段时日。”

“而且,咱家背后这座山,横跨三省,山中珍宝资源无数,一定能有收获的!”

看着激动的苏童,温悦也不好再劝,但还是又提了一嘴。

“要不带上那条腊肉去村口老李头家,拜个师吧。”

“有人带着,总比一个人在山里好。”

苏童心里一暖,眼眶一红,鼻头一酸。

上一世,他身家数十亿,身边不乏关切之声,却大多夹杂着阿谀奉承。

像温悦这样纯粹的关心,他竟从未感受过。

“行,听你的。”

他爽快答应,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温悦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她从来不指望一个嗜赌成性的人,会在短短几日间,改头换面。

能往家里拿钱,做饭,不打骂自己,就是谢天谢地了。

在还算温馨的氛围中,晚饭结束。

苏童随意洗漱了一下后,回到了自己的地铺。

将唯一的床让给了温悦和还未痊愈的茹茹。

妈蛋!等后面一定要把屋子给推了重修!

起码得要三四层小洋楼!

还有,门口的路也得修!

而看着他安然躺下,一直揪心的温悦长松了一口气,带着茹茹进去清洗。

在将女儿哄入睡后,又将一家子的衣服给清洗干净,晾晒起来。

这才小心上床,搂着茹茹。

此时,地上传来苏童的鼾声。

翌日。

苏童伸了个懒腰,感受到陈勃的呼喊,无奈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床上,温悦绝美的容颜正迎着阳光,皮肤细腻。

他到底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

顿觉口干舌燥。

但转眼,又看到了熟睡的女儿。

一定要把房子推了重修!

咬咬牙,苏童忍下心头的悸动。

看向桌子上,那里包好了干粮,以及一条腊肉。


干粮自己的确用得上,但腊肉……

真的要送给老李头?

他虽说是屯子里最好的猎户,也曾是守林员,对大山十分熟悉。

但毕竟年事已高,不可能带自己进山。

况且,苏童可不认为,自己的枪法,野外生存本领比他差!

等等,老李头好像有把猎枪!

想到这,苏童还是决定带上腊肉。

毕竟,那枪,可是好东西,如果能借来,定能如虎添翼!

还能让自己的安全提上好大一个档次!

怀揣着借枪的希望,苏童拎着腊肉来到老李头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老李头坐在院子里的破旧木凳上。

手里拿着个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李大爷,在家呢?”

苏童笑嘻嘻地打着招呼,把腊肉递了过去。

“这是自家做的腊肉,您尝尝。”

老李头抬眼瞅了瞅苏童,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腊肉。

没接,只是淡淡地问:“有事?”

“嘿嘿,还是您老了解我。”

苏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老李头旁边,搓了搓手。

“这不是……想跟您借个东西嘛。”

“啥东西?”老李头吐出一口烟圈。

“就您那杆猎枪,借我使使呗。”苏童终于说出了目的。

老李头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往地上一磕,发出“梆”的一声响。

“不行!”

“别介啊,李大爷,我就是借来防身用用,保证不干坏事!”

“你小子啥德行,屯子里谁不知道?这枪是能随便借人的?”

“万一你拿去干点啥,我这老骨头可担待不起!”

老李头语气坚决,当即起身回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苏童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老李头,咋就这么死脑筋呢?看来,这借枪的计划是泡汤了。

唉,看来只能去陵山镇看看,能不能淘一把。

就在这时,苏童猛地发现。

回屋的老李头,步履有些蹒跚,走路一瘸一拐的。

就一刹那,他便看出了病因!

定是年轻时留下的伤,再加上多年老风湿,导致的!

当即出声将其叫住!

“李大爷!您这腿,是不是每到半夜就痒得厉害,疼得睡不着觉?”

“尤其是这阴天下雨的时候,更是难受得紧?”

老李头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向苏童。

那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这腿上的毛病困扰他多年,试过不少偏方,也吃过不少药,可就是不见好!

平时除了屯子里的赤脚医生老刘头,他谁也没告诉过,这苏童……

“你……你咋知道的?”

苏童嘿嘿一笑,故作高深。

“您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就说想不想治吧?”

“治?咋治?这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还能治好?”

老李头将信将疑,多年的病痛让他对治疗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别人治不好,不代表我治不好啊!”苏童拍着胸脯,自信满满,“我这儿有个祖传的秘方,专治各种风湿骨痛,保证药到病除!”

“祖传秘方?”老李头半信半疑地看着苏童,这小子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什么时候还懂医术了?

“您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针灸试试!”

“若是觉得不错,再上药!”

看着自信满满的苏童,老李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腿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试试就试试吧,万一真有效呢?

苏童看着瘦骨嶙峋的腿,找准了穴位,一针落下!当即一股暖流涌入李大爷的腿中,就像是晒了一整天的太阳,没有丝毫寒意!

这小子,真有东西!

李大爷眼中闪动惊喜,内心翻涌,久久不能平复!

等到十针落下,腿虽未好,但痒痛已是好了许多!

就是长时间站立,也没有不适!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那枪,真借?

“唉,苏童啊,那枪也不是不能给你。”

李大爷吧唧了一口烟,犹豫了一会儿。

“你愿意接替我的位子,成为守林员吗?”

“除了能合法使用猎枪外,每月还有十五块补助。”

苏童一听乐了。

本想借下枪,没想到还谋了个差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我会向村长递交申请,等落实后,每个月会有补助发给你。”

“但现在,我要把这个,给你!”

老李头说罢转身入屋子,再出来时,手上还有一把一填单管猎枪,以及三盒弹药。

苏童在接过的时候,像是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见面,身上的气势凌厉起来。

眼神中也满含杀意,像一头伺机追捕的猎豹!

“看来,你的确是个好手!”

老李头一见,哪还不知这苏童的能力?

这眼神,这气势,可是伪装不出来的!

“嘿嘿,大爷说笑了,我给您写个药方,只要按上面抓药,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好说好说,还有这腊肉,也拿……”也就在老李头提起腊肉的时候。

苏童已是留下了方子,扬长而去。

老李头叹了口气,将方子揣入怀中。

这孩子,还得难为老头子跑一趟,真当腿全好了?

还有那猎物分布图,唉,太心急了。

……

带上猎枪子弹,苏童迫不及待入了山。

他知道,狗头金什么的,只能说看天意。

还有人参中草药一流,也是如此,稍微靠谱点的,还得是打猎!

野兔,山鸡,傻狍子之类,满山都是!

只要抓准它们的生活习性,定能收获满满!

而且,这些野味,可不仅限于自己享用。

在这个肉粮按人头分配的时候,城里人,对这些东西,可稀罕得紧!

谁不想家中多些肉食?

最关键的是,他们可太有钱了!

当然,若是碰上一头野猪,那就发财了!

想着想着,山上的冷气愈发浓郁。

忽然,一道白影闪过,苏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上枪,填好弹药!

定睛一看,竟是那只雪白的狐狸!

“哟,怎么,饿了?”

见到老熟人,苏童也放下了警备。

掏出怀里的干粮,扔了一块过去。

小狐狸没客气,三两口吃干净,然后跑向一个方向。

苏童眼睛一亮赶紧持枪跟上!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入山,又是满满当当!

果真,就和他猜想的一样。

仅仅两小时,两只山鸡,一只傻狍子,一只果子狸,就入了袋!

下山前,苏童也没有小气,又给小狐狸留了一半干粮。


温悦在家中,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揉捏着面团,一旁是切好的肉丁。

不多时,一个个白胖胖的包子就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案板上。

她将这些胖娃娃小心翼翼地送入蒸笼,盖上盖子,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

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气就从厨房飘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小院。

茹茹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闻到这香味,鼻子一抽一抽的。

像只贪吃的小狗,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

她蹭蹭蹭地跑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眼巴巴地望着蒸笼:“妈妈,好香啊,茹茹饿了。”

疲惫的温悦见状,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

“茹茹乖,等爸爸回来,咱们一起吃热乎乎的大肉包子。”

“肉包子!”茹茹眼睛亮晶晶的,使劲点头,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在母女俩满怀期待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叫喊:“老三媳妇儿!在家呢吗?”

这声音尖利刺耳,像指甲划过玻璃,让人浑身不舒服。

温悦一听就知道是那不省心的二嫂胡芳丽来了。

而她来,准没好事!每次都会从家里拿些什么!

苏童还生怕这二嫂拿不够,还亲自送上门!

她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应声,胡芳丽已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院子。

胡芳丽人如其名,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那件碎花褂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一进院子,鼻子就跟猎犬似的,四处嗅着,然后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厨房。

“哎哟,这大老远的就闻到香味了,老三媳妇儿,你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她说着,就要往厨房里挤。

温悦眼疾手快,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淡淡地说:“没做什么,随便蒸了点包子。”

“包子?还是肉的吧?”

胡芳丽那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鼻子又使劲吸了吸。

再抬头一看,还挂着两条腊肉!

而且看那花纹,上好五花!

这年头,谁家这么豪横,一次弄这么多白面包子,还整腊肉?

这老三是赌赢了?他转运了?

胡芳丽心头顿时羡慕得很!

“这味儿,错不了!老三媳妇儿,你们家最近是走了什么发财路子啊?”

“都吃上细白面了,还包肉包子,给嫂子说说呗,有财大家一起发嘛!”

温悦看着胡芳丽那副贪婪的嘴脸,心里一阵厌恶。

“二嫂说笑了,我们家哪有什么发财路子。”

“这些东西都是苏童挣来的,来得端,用得正,你想要,找你家男人去!”

胡芳丽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脸皮厚,很快又换上一副笑脸。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其实今天嫂子来,是想借点钱。”

“二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钱,都在苏童身上,我这,哪还有啊。”

“再说了,二嫂之前的借咱家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说起借钱,温悦就一肚子气。

说是借,实际上,就是明抢!

拿走了就是自己的,从来没有还这个词!

曾经她也给苏童提过,但人家是一家人!

哪轮得到自己的说三道四?

没有任何意外,迎来一顿毒打。

眼下好不容易生活有盼头了,说什么也不能借!

胡芳丽脸色一垮。

不相信这是老三媳妇儿说出来的话!

不借就算了!怎么还敢提还钱的事!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人做主了?

是不是看老三不在了,把自己当大王了!

真是欠收拾!

但嘴上,却没有那么硬。

“这你可冤枉嫂子了,这钱,可都用在你那俩大侄子身上,我们可没独吞!”

“要知道,老三可稀罕得很,真饿着了怎么办?”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生的什么玩意儿!”

说罢,胡芳丽还扫了眼站在院角的茹茹,浑身脏兮兮的,像个野孩子。

然后,柔软丰腴的身子不由一挺,像在骄傲什么。

“二嫂!大人的事,你提孩子干什么!”

“怎么了!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让人说了!”

“我不想听,我家也不欢迎你!赶紧走!”

“走!你敢赶我走!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胡芳丽眉头一竖,泼辣起来!

“我看是老三没教好!等他回来了,做嫂子的要好好说说!”

她早就扫过了屋内,没见到苏童。

不用说,又是打牌摇骰子去了!

“那也是我们家的事!和二嫂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真要说,这是我们家!该滚的,是你才对!”

“带上你那野娃子!滚!”

“吵什么呢?”

就在此时,老李头提着腊肉,拿着信封走入院子,看着眼前的场面,眉头一皱。

多年的守林员,终日和猛兽打交道,他的身上自带上一股威严。

平日就是村长村支书,都礼让三分,怎会镇不住胡芳丽?

见有人来了,二嫂也不好在闹。

到底是自家的事,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但扭着身段离开时,还不忘恶狠狠盯了眼温悦。

意思不言而喻,等老三回来,有你好看!

“苏家媳妇儿,喏,这是你男人留下的,现在还回来。”

“还有这个,等他回来打开就知道了。”

温悦接过腊肉和信封,愣住了。

她下意识以为苏童得罪了老李头,毕竟,那吊儿郎当的性子,谁看了都头疼。

“李叔,苏童他是真心想学您的手艺,可能……”温悦嗫嚅着,想替苏童解释几句。

老李头看她这紧张的样子,爽朗地笑了几声。

“苏家媳妇儿,你不用担心,苏童这小子,我看行,收下了!”

温悦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疑惑:“那您这是……”

“那小子都给我把腿治好了,哪还有比这更大的礼?”

温悦惊讶地捂住了嘴,苏童竟然把老李头的腿治好了?

他什么时候会的医术?

等等,之前茹茹的病也是,难道那次不是巧合?

“而且,我打算推荐他去当守林员,这小子以前啥样就不提了,现在浪子回头,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温悦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守林员!这可是正经工作!

“行啦,时候也差不多了,老头子我也该走了。”

说罢,老李头直接离开。

等到温悦回过神,包上两个包子追出去时,已是不见了影。

又看了看院中的茹茹,她还是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

毕竟,以后,总会有机会感谢的。


日头偏西,胡芳丽骂骂咧咧地进了家门。

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气得胸脯子一起一伏。

“他娘的,老三家那娘们儿,真不是个东西!”

苏强军正蹲在墙根儿剥玉米,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咋了?人家不借?”

“不借!还说啥钱都花孩子身上了!我看她就是不想借!”

胡芳丽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不借就不借吧,老三家也困难,咱自己多做点工,也能过。”

听到苏强军闷声闷气的话,胡芳丽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放屁!人家老三家都吃上白面大肉包了,再看看你,还在吃咸菜!你还有脸说!”

苏强军被骂得不敢吭声,手里的玉米棒子都快被剥秃了。

“没出息的东西!”胡芳丽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挣不了钱也就算了,活还不好!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看上了这么个窝囊废!

不行!等老三回来了,一定要再去一趟!

让他好好收拾那娘们儿!

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

一想到这,胡芳丽又想到了苏童的身姿。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长得高,人还俊。

光看体格子,就知道下面小不了!

再看看自己家这个!

“没用的东西!”

又骂了一句后,胡芳丽捎上一根擀面杖,懒得理苏强军,进屋去了。

没一会儿,哼哼啊啊的声音便传到院外。

苏强军的头,埋的更低了。

苏童哼着小曲儿,拎着满满当当的猎物进了院子。

刚一进门,就看见茹茹趴在桌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有些饿得睡着了。

苏童心疼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小丫头抱进怀里。

“饿坏了吧?爸爸这就给你做好吃的!”

感受到苏童的气息,茹茹身子微微一僵。

但过了一会儿,又想起这两天的爸爸,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她不知道。

但,如今的茹茹,已是并不排斥眼前的男人,小脑袋靠在了苏童的肩膀上。

此时,温悦从屋里出来,看到苏童满载而归,眼睛都直了。

这些东西,难道是他打回来的?

他怎么还学会打猎了?

“怎么,看傻了?”

瞧着温悦的模样,苏童哪还不知她在想什么。

放下猎物,宠溺拂过她的发丝。

“你老公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以后有的是吃惊的时候,现在先吃饭吧。”

说罢,苏童挽起袖子,在厨房中雷厉风行起来。

不一会儿,一盘香喷喷的鲜锅兔便上了桌。

茹茹迫不及待使上了筷子,也就只有温悦,还呆呆地坐在那。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要不要再煮条腊肉?”

听见苏童提到腊肉,温悦就想起了老李头送回来的腊肉与那封信。

很自然又想到了二嫂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叫嚣着要让苏童收拾自己的面容。

会像这么些年来,和二嫂大嫂相比,自己反而更像是个外人!

不管出什么事,无论理是否在自己这。

他从来不会帮着自己!

就像这次二嫂借钱,若是苏童知道了。

把钱送上门是轻,恐怕还会逼着自己给她道歉!

一想到那是胡芳丽的嘴脸,温悦心中便一阵委屈。

不由的,泪水似豆大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怎么了?”

苏童见温悦突然落泪,心里一紧,连忙凑过去。

温悦只是默默地流泪,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茹茹惹你生气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苏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重来一世,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妻女受到一丁点委屈!

但温悦还是不说话,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过了好久,才终于抽抽噎噎地开口。

“今天二嫂来借钱,我没借给她。”

“我也不是舍不得,而是想着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多给茹茹买些肉。”

“毕竟孩子正在长身子……”

慢慢地,温悦将胡芳丽来借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苏童的表情。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敢再往下说。

“我……我错了,你别打我……”

“我马上就把钱给二嫂送去,我……我给她道歉!”

一听到这话,苏童顿时像炸毛的狮子。

二嫂胡芳丽是个怎样的人他还不知道?

见温悦这样子,不知是受了多少委屈!

“不!媳妇儿!你没错!错的是胡芳丽那不知廉耻的东西!”

“以前明抢咱家的东西就算了,现在还敢来!”

“那钱是咱们辛辛苦苦挣的!凭什么她想借就借给她!”

“以后,她再敢来咱们家闹,你就告诉我,我回来收拾她!”

温悦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动辄打骂的苏童吗?

他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

“还有,”苏童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以前从咱们家拿走的东西,也该还回来了!”

温悦微微抬头,正好对上苏童的眼睛。

瞧着媳妇儿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再忍不住,直接亲了下去。

“茹……茹茹还在呢……”苏童一愣,回头看去,茹茹正瞪大着眼睛,瞧着二人的举动。

见爸爸妈妈停下,她这才做出哎呀被发现的样子。

赶紧低下头,专心对付肉包子和炒兔子!

唉,看来修房子的计划,得提上日程了。

“哦对了,今天李大爷来过了,还多亏了他帮忙解围。”

“另外,他还说,要把这个给你。”温悦从怀中掏出信封,苏童接过后,猛嗅了一大口。

那淡淡的体香让人心旷神怡。

温悦顿时羞红了脸,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回屋去了。

苏童脸皮厚,瞧着媳妇儿小女人的样子,嘿嘿一笑。

摸摸茹茹的头,将信封拆开。

但他可不认为,这里面是钱……

可是,等到苏童真的将信封拆开后,心中一阵狂喜!

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比所谓的钞票差!

因为,这里面是老李头一生的心血!

是大山的猎物分布图!

有了它,苏童以后入山,便有了明确的地点!


李大爷,这是将自己当作传人了啊。

感叹一声,苏童将东西贴身收好。

这东西,可珍贵得很!

明天一定要亲自谢谢老李头,顺便还得问问。

他的子弹,是从什么渠道来的。

虽说他大概率也能从黑熊那弄到,但陵山镇毕竟遥远。

而且,消息还容易泄露,最好,就是在屯子里解决。

等茹茹吃完饭,苏童将碗筷清洗干净,这才准备休息。

只是,茹茹回房时,他还是透过门缝,瞧见了脸颊鲜艳欲滴的温悦。

第二天一早,苏童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老李头。

一推门,嚯!这老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桌上摆着一碟野猪肉,一碟狍子肉,还有一碟不知名的野菜,旁边放着一壶小酒。

老李头正美滋滋地一口酒一口肉,吃得那叫一个香!

“大爷,您这生活,赛神仙啊!”苏童笑着打趣。

老李头一见是苏童,连忙招呼他坐下。

“来来来,小苏,陪我喝一杯!”

苏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就干了一杯。

“大爷,我来是想问问您,那子弹……”

面对苏童的开门见山,老李头却摆摆手。

“不急不急,先喝酒!”

“这些年,我一直因为这腿伤,心里憋屈得慌!”

“现在好了,能跑能跳,我这心里啊,别提多舒坦了!”

“一大早就没忍住,嘿嘿……”

苏童哑然一笑,又闷了一口地瓜烧。

这老头,还真是个急性子。

不过,他也能理解老李头的心情,毕竟,憋屈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病好了,能不高兴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李头这才放下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小苏啊,这守林员的责任,可不轻啊!”

“咱们守的,不仅仅是这片林子,更是咱们屯子的安危!”

“这大山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咱们要对大山有敬畏之心,但也不能怕了它们!”

“该出手时就出手,保护好屯子,保护好乡亲们!”

说着,老李头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

细细看去,竟是一颗硕大的老虎牙齿!

上面还刻着一个字。

“李!”

管中窥豹,苏童当即就推断出那老虎有多么巨大,有多么凶猛!

“十年前吧,一个吊睛白额虎从山上下来!”

“不知吃了多少畜生!”

“村长实在没法,召集了附近的猎人,进山猎杀!”

“那次……”

“唉,不说了……”

似想到什么悲伤的画面,老李头这么一威严的老头子,竟是眼眶一红。

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但最后,还不是死在老子枪管下!”

“用的,就是给你那杆枪!”

“你明白了吗?”

此时,苏童脸上再无半点嬉笑,郑重点点头。

哪怕没有半点描述,他也能猜出,那是多么腥风血雨!

老李头见苏童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将那枚老虎牙齿,递了过去。

“拿着这个,去陵山镇,找一家叫‘发财棺材铺’的店。”

“老板叫赵罗锅,他看见这个,就明白了。”

苏童接过虎牙,入手沉甸甸的。

这可不是不仅仅是一枚虎牙啊!

郑重将其收好,苏童行了一个大礼。

见老李头再无交谈的心思,便安静离开。

活到这般岁数,心中怎么可能无事?

以前可能因为腿伤,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

但现在,腿伤已好,再压抑不住。

现在,老李头需要的,是独处的时间。

自己呆在那,只会碍事。

于是,苏童悄然离开。

刚行出院子,便听见里屋传来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撕心裂肺,怆然泣下!

就和当初自己看见温悦和茹茹的尸体一样……

唉,人生多艰。

但好在,自己又回来了。

回到家,看见茹茹在院子里玩,温悦坐在一旁做着女工。

忙活一整天,估计有个一两块钱,能补贴家用。

苏童直接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其抱住。

也不有再多动作,就这么抱着。

“怎……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而且,茹茹还看着呢。”听到这,苏童才干咳两声,念念不舍松开。

“我要去镇上一趟,中午你和茹茹吃。”

“要是二嫂再来,你也别怕,更不用对她客气!”

“咱家的东西,一点都别想再拿走!”

听见自己男人这么挺自己,温悦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丈夫的温暖关怀。

害羞地点点头,然后回屋给苏童准备衣裳和干粮。

还夹杂着一些钞票。

“要是干粮不合胃口,就去吃碗面,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还有那些野味,自己吃太奢侈了,卖了买些猪肉吧。”

又小小缠绵了一阵,苏童这才念恋不舍离开了家。

担上猎物,朝着陵山镇出发。

来自大山的野味,在这个时候,可是十分抢手!

还没放下,便有好几个衣着鲜艳的人围着。

称赞新鲜的同时,不停询问着价格。

苏童实在被搞烦了,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扁担放下。

掀开上面的遮挡,让众人看了个仔细。

这下,他们再忍不住,甚至纷纷上手抢夺起来。

“你看看这枪法!一枪毙命!简直了!”

“何止啊,新鲜才是最贵的!”

没一会儿,野味尽数出售,又是获得五十块收入的一天!

苏童数着钱,心里像吃了蜜一般。

干脆随便找个了面摊,花了八分,来了碗素面。

然后又去供销社买了几十斤鲜肉,这才去找那个叫发财的棺材铺。

这种惹晦气的地方,一般僻静。

用来交易子弹这种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见到那些黑漆漆的东西,苏童眉头都没皱一下。

直接走入其中,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人。

“老先生可是棺材铺老板,赵罗锅?”

听到问询,老板眼皮一抬,漫不经心将苏童上下打量了一番。

目光更多的,是落在箩筐上。

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平淡,声音沙哑。

“你走吧,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

嘿?

听到这话,苏童有些不解。

难不成,自己还不能来订副棺材棺材?


“后生,你走吧,我这没你要的东西。”

“老板,你咋知道我想要啥?”

“万一我是来买棺材的呢?”

“你这直接赶人,不是把客人往外推嘛。”

苏童也不恼,笑嘻嘻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赵罗锅旁边。

赵罗锅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说道。

“天天上山打猎的人,是该备副棺材,省得哪天回不来,连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

这话说的,晦气是晦气了点,但也是实情。

山上情况复杂,毒蛇猛兽,凶险地形,哪一点不注意,都会要了命。

但这老东西,怎么笃定自己是猎人呢?

苏童摸了摸鼻子,再次开口。

“那你咋知道我是猎人?难不成你会算命?”

赵罗锅眼皮一抬,那双浑浊却犀利的眼睛扫了苏童一眼。

指了指他身旁的箩筐。

“别看我现在躺在这棺材铺里,像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

“年轻的时候,老子打猎可是一把好手,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赵罗锅的名号?”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也带了几分自豪。

“这鼻子,只要是野兽的味道,一闻一个准!”

“你这箩筐里,分明才装过傻狍子,野兔,山鸡!”

“不是猎人,还能是什么?”

“啪啪!”

苏童敬佩不已,伸手鼓掌。

这箩筐空了这么久,散了那么多风。

还有猪肉掩盖,却依旧被嗅出野味的血气,这老板,一定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参加过那年的猎虎?

“行了后生,要是买棺材,自己选,要是别的,没有!”

“赵老板别急嘛,你先看看这个。”

苏童从怀里摸出那颗老虎牙齿,递了过去。

赵罗锅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浑浊的眼球里瞬间爆发出精光。

他一把抢过虎牙,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摩挲着牙齿表面。

指尖滑过那个深深镌刻的“李”字,眼神复杂,似追忆,似感慨,又带着几分担忧。

“是老李头的虎牙,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罗锅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李大爷能吃能喝,好着呢,今早还在对付地瓜烧!”

赵罗锅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腿不要了,还敢喝酒!真是老糊涂了!”

“赵老板,其实你误会李大爷了,他的腿,已经被我给治好了。”

赵罗锅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苏童,那眼神,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这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口气倒是不小。

老李的腿伤得多重,他可是知道的,这小子居然说他治好了?

“你治好了老李的腿?”赵罗锅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你小子,不会是在这儿跟我吹牛吧?”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李大爷。”

苏童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

赵罗锅沉默了,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现在的后生,真是了不得!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

“赵老板过奖了,就是不知道现在……”

赵罗锅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不就是铁花生吗,你要多少?”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老李那杆枪可是老古董了,子弹可不便宜,一毛钱一发!你要多少?”

苏童沉吟了一会儿,给了一个数。

“100发!”

赵罗锅愣了一下。

他以为,这是老李头的徒弟,买点子弹做训练。

但听其口气,不像!

更像是要上山狩猎!

如枯木般的手指在柜台上敲着。

咚咚声,在棺材铺中回荡。

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后生,我这还有一单生意,你看要不要做。”

“若是做了,这100发子弹,送你了,但你要保证给我把猎物带回来!”

一听还有这好事,苏童当即来了兴趣。

“什么生意?”

“刘三爷寿辰要到了,我虽不想巴结他,但也不想时不时有人来找麻烦。”

“所以,准备猎一只鹿送上去!”

“但这两天身子骨实在不舒服,准备换点存货,但现在你来了,不知……就要一只鹿?”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你要是能猎来,不仅子弹送你,我还按市场价收购!”

“好!我苏童,应下了!爽快!”

带上东西,苏童回去的时候,又买上十几斤肉和十几斤面粉。

毕竟,进山猎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运气好,一个星期,运气不好,可能就是一个月!

而且很有可能,连猎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有老李头那张地图,碰见鹿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逛着逛着,苏童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吸引,跟过去一看,竟然是蜂蜜!

这个天气,竟然还有蜂蜜卖?

惊喜之下,他准备上前询问价格。

却被一旁的老头插了队,不等其开口。

扫过苏童乡下人的装扮,眉一皱,嘴一撇,脸上尽是嫌弃。

“什么档次,也跟爷抢东西!”

“知道那是什么吗!蜂蜜!一罐就是十块!”

“赶紧滚!别打扰了爷!”

周遭的人循声望来,神情和那位爷大差不差。

苏童懒得回应,打手一抓,像拎小鸡般,直接将其拖开,来到摊前。

“老板,来两罐!”

说罢,两张大团结交了出去。

不仅周围人,就连老板也愣住了。

能一罐一罐买的,哪个不是大户人家?

像刚才那位横爷,实际上,也是散买。

没曾想,这乡巴佬,这么有钱?

不不不,这可不能叫乡巴佬了。

老板赶紧包上两罐蜂蜜。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苏童将它们塞入箩筐中。

那白花花的面粉,白花花的肉,又一次刺激到了那位横爷的眼睛!

也没管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苏童直接担上物资,回屯去了。

……

回屯路上,苏童不由兴奋哼起歌。

这一句青花瓷,下一句龙的传人。

别说,还挺好听。

心情也更加愉快了。

当然,要是没有碰上二嫂胡芳丽的话。

隔着老远,胡芳丽便看见了老三。

一想到昨天自己等了好久,苏童都没将钱和白面包子送来,就生气!

为此,两个宝贝儿子还哭闹了一阵!

那可是金疙瘩!不是老三家的赔钱货!

他怎么敢的!

刚想兴师问罪,又看见那重重的两个箩筐。

两眼一亮!


隔着老远,胡芳丽便看见了苏童。

肩上担着沉甸甸的两个箩筐,还哼着小曲儿。

她心里顿时一阵不痛快,昨天自己等了那么久。

苏童竟然没把钱和白面包子送来,害得她白白期待一场!

“老三!”

胡芳丽快步上前,拦住苏童的去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你昨天怎么回事?我等了你一晚上,钱和白面包子呢?”

“你两个侄子都饿得直抱怨,要是饿坏了,你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童眉头一皱,这二嫂还真是得寸进尺,脸皮比城墙还厚!

还真把自己家的东西,当她的了!

胡芳丽见苏童不说话,以为他心虚,更加来劲了。

眼珠子一转,落在了那两个箩筐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掀开箩筐上的盖子。

“这里面装的什么?让我看看……”

“哎呦!”

胡芳丽惊呼一声,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肉!还有面粉!这是……蜂蜜?”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罐子,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更是狠咽了一口唾沫!

这年头,谁家能有这么大手笔,又是鲜肉,又是面粉,又是蜂蜜的!

胡芳丽心头一阵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伸手就要去抱那两罐蜂蜜。

“老三啊,你这是干啥,都自家兄弟,还买这么多东西。”

“不过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昨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见她如此不客气,如此恬不知耻。

苏童一把拦住胡芳丽,脸上覆上一层冰霜!

“二嫂,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粪坑里东西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还有,以前借我们家的钱,赶紧还回来!”

“别以为我们家老实好欺负,就敢当强盗!”

“还有!我和我媳妇儿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劳二嫂费心!”

“她轮不到你来教训!”

胡芳丽被苏童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苏童,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还提起还账的事!

“你……你……”

胡芳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童的鼻子!

“好你个苏童,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你二嫂说话!”

“你等着,我这就……”

苏童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泼妇,直接掀开了另一个箩筐。

将里面一排排的铁花生露了出来。

“二嫂,这还有好东西,你要不要借一点!”

子弹!?

胡芳丽脸色一瞬间白了下来,身子一软。

像一块烂泥,直接倒在了地上。

苏童看都不看她一眼,盖好箩筐,挑起担子,扬长而去。

回到家门口,那躺在地上一袋白面,格外显眼。

都不用猜,肯定是大哥苏建国送来的。

苏童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大哥跟那泼妇胡芳丽可不一样,是真心实意地帮衬自己一家。

隔三差五就送些吃的过来,这年头,物资紧缺,能做到这份上,实属难得!

正想着,温悦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看到苏童肩上担着的两大箩筐,直接一愣。

而等到苏童掀开后,更吃惊了!

“这……这是哪来的?”

“当然是卖野味的钱买的呗,不然还能是捡的啊?”

苏童呵呵一笑,拎起白面进入院中。

正好一会儿去大哥家一趟,送些肉去。

趁着苏童擦汗的功夫,温悦赶紧帮着卸货。

每收拾一样,心里像是摸了一层蜜。

直到等看到箩筐里那一排排子弹时,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身子微微发抖。

“这……这是什么……”

苏童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其盖住。

“没什么,还有,我要出去几天,这些肉你和茹茹别节省,尽管吃。”

“要是我回来见到剩多了,嘿嘿……”

话未说明,但意思却是传递到了。

温悦只是乖巧嗯一声,然后满脸愁容坐在一旁。

拿着针线,也不知该干嘛。

瞧那模样,苏童叹了口气,以他对媳妇儿的了解。

要是自己不说,她能这么坐一天。

“也没啥事,这是我在陵山镇接了个大活儿,要猎一头鹿!”

“那些子弹,就是老板给的。”

“猎鹿?”温悦一听更急了。

“那多危险啊!咱不去了行不行?我……我可以多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这活儿咱退了吧!”

苏童看着温悦紧张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轻轻揉了揉温悦的头,柔声道。

“傻瓜,我又不是一个人去。”

“我打算去找李大爷帮忙,他可是老猎户了,经验丰富着呢!”

“再说,你看,我还有枪呢,不会有事的。”

苏童见温悦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赶紧扯开话题。

他神秘兮兮地从箩筐里拿出那两罐蜂蜜,递到温悦面前。

“媳妇儿,你看这是啥?”

温悦低头一看。

两罐金黄的蜂蜜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她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

“你又乱花钱!这蜂蜜多贵啊,咱家哪喝得起这个?”

苏童一笑,将蜂蜜往温悦怀里一塞。

“这你别管,这是特意给你和茹茹买的,美容养颜,以后你们娘俩的皮肤肯定水灵灵的。”

……

好一阵哄骗,苏童终于是将温悦给安抚下来。

然后提着两条肉,前往大哥家去。

刚至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老三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要是遭到什么事,砸锅卖铁我都帮!”

“但他是赌鬼!苏建国!你懂不懂赌鬼两个字怎么写!”

“你还不如让老三媳妇儿带着茹茹来家吃顿饱饭!”

“总好过白面被那小子拿去卖钱的好!”

“哎呀媳妇儿,那毕竟是我弟弟,不能只管妻女,不管他吧。”

“这样,我现在去老三家,把那白面给做成面条,这样那小子想卖都卖不了!”

然后,苏童就看见大哥苏建国走出了门。

二人一下就对上了眼。

“哼!你还有脸来!那面粉是不是被你给卖了!赶紧给我滚!老子没钱借你!”

虽说被谩骂,但苏童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亲兄弟间的关心,可不见假。

“大哥,你说什么,我不赌了。这不提两条肉来看看大哥,另外,我要出门几天。”

“劳烦大嫂多去看看温悦,免得二嫂又去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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