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惊讶地开口：“把曹璇报上去了吗？我不知道啊，我的名额是向校长申请的。”
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妈，然后打着哈哈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插上一句话的我妈愤怒地抬起自己的巴掌，妄图像过去一样以武力彰显自己的父母权威。
可我并不是乖孩子了。
我抬手截住她的巴掌，将她狠狠一推。
我妈趔趄了两步，高跟鞋陷进烂泥里，将一身体面的裙子摔了个惨不忍睹。
我玩味地看着她，左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死死攥成拳头。
我妈脸色一变。
那是耿佳佳经常跟我做的动作。
你逃不掉了。
入住酒店的时候，我妈和我分到了一间最舒适的大床房，可在看到愁眉苦脸的曹璇时，她忽然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顾芷，你去和曹璇换个房间。”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人群瞬间没了声音。
正安慰我平复心情的老师忍不住皱眉：“为什么要顾芷和曹璇换房间？房间不都是自己抽的吗？”
我妈平时说一不二惯了，听到其他老师的声音选择性的无视，只是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我：“顾芷，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还没等身边的同学和老师说话，这个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忽然面带不满地出声：“老师，你不是顾芷的妈妈吗？怎么对待顾芷的态度这么恶劣啊？”
不知情的同学和老师惊讶地看着我。
曹璇挡在我面前，义愤填膺地看着我妈：“你为了自己的好名声，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舍弃吗？先是顾芷的助学金，再是她的竞赛奖金，现在又来抢走她的比赛名额……”
在我妈越来越差的表情中，曹璇依旧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你要是真想塑造自己好老师的人设，就不要慷他人之慨！不然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我的科技比赛名额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挡在我身前的女生。
明明她的身体要比我还瘦小。
这是第一次，我被人义无反顾护在身后。
我妈一时哑口无言。
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两个一眼，转头将自己大床房的房卡扔进另一个带队老师的怀里，拖着行李扬长而去。
周围好奇的目光并没有消失。
曹璇抿了抿唇，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愧疚。
最后，她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是在我妈走后，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跟我道歉。
她将我手上的行李取走，擦肩而过时在我手里塞了一个薄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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