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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

夫人困了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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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柳洛音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天还未亮,阿兄就踹烂我的房门,不顾我的清白,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要杀我,掐死我。我实在害怕,为了活命,我只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唤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却还是如癫狂之状一般,要杀了我。”“母亲,我们快去叫道士来给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柳洛音颤抖着身子,一副很害怕却又很担心的模样说道。柳乐安被柳洛音这一番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涨得犹如猪肝色。薛氏见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虽心中气愤,但还是强忍着。“休得胡说,你阿兄没有中邪,是太过生气,才有如此行径。他纵如此,你也不该用簪子伤你阿兄,你可知错?”柳洛音听到柳乐安没事,似乎松了口气,明明很委屈...

主角:柳洛音萧京砚   更新:2025-05-16 2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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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洛音萧京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由网络作家“夫人困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着,柳洛音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天还未亮,阿兄就踹烂我的房门,不顾我的清白,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要杀我,掐死我。我实在害怕,为了活命,我只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唤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却还是如癫狂之状一般,要杀了我。”“母亲,我们快去叫道士来给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柳洛音颤抖着身子,一副很害怕却又很担心的模样说道。柳乐安被柳洛音这一番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涨得犹如猪肝色。薛氏见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虽心中气愤,但还是强忍着。“休得胡说,你阿兄没有中邪,是太过生气,才有如此行径。他纵如此,你也不该用簪子伤你阿兄,你可知错?”柳洛音听到柳乐安没事,似乎松了口气,明明很委屈...

《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精彩片段

接着,柳洛音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天还未亮,阿兄就踹烂我的房门,不顾我的清白,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要杀我,掐死我。

我实在害怕,为了活命,我只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唤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却还是如癫狂之状一般,要杀了我。”

“母亲,我们快去叫道士来给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

柳洛音颤抖着身子,一副很害怕却又很担心的模样说道。

柳乐安被柳洛音这一番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涨得犹如猪肝色。

薛氏见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虽心中气愤,但还是强忍着。

“休得胡说,你阿兄没有中邪,是太过生气,才有如此行径。

他纵如此,你也不该用簪子伤你阿兄,你可知错?”

柳洛音听到柳乐安没事,似乎松了口气,明明很委屈,却还是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

“音音谨遵教诲,以后阿兄真要杀了音音,音音也绝不还手,能死在阿兄手里,也是音音的福气。”

薛氏:“......母亲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珠儿逼到绝路,为何就容不下她!”

薛氏捂着胸口,满脸痛心疾首。

“她就算有意要你的血,又何错之有!

若不是你先毒害她,她怎会出此下策!

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珠儿心地纯善,她都已向你道歉,也受到了我们的惩处,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逼她离开、甚至要她性命呢!”

柳洛音一脸茫然,道:“母亲所言,音音实在不懂。

自昨晚归来,音音便一直待在院里,芙珠妹妹做了何事,音音一概不知,还望母亲明鉴。”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柳芙珠死了,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赖在她身上。

“你若不回来,珠儿又怎会寻死!

你可知她放了一大盆的血给你!

她这是将命都给了你啊!”

薛氏身形摇晃,悲痛得几近窒息。

“珠儿!

娘的心肝儿啊!

你真是好傻!

你走了,娘可怎么活啊!”

“母亲这是后悔将我接回来了么?”

柳洛音垂眸,轻声道。

“是!

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接回来,给珠儿添气!

你没回来,我们一家人是多么温馨、和睦、幸福!

可自从你来了,我们一家人就没一天顺心的时候!

你的存在只会增添我们的烦恼!”

“如果我有再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将你接回来!

永远都不会!”

薛氏眼中满是悔意,语气斩钉截铁。

薛氏的这些话,如同一柄柄锐利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将柳洛音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如筛子一般。

其实柳洛音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料到了薛氏的回答,可预想是预想,现实真听到时,她还是很难受,很心痛。

也好,这样也好。

起码她不用再为后面要做的事请而感到自责、愧疚了。

柳洛音将要夺框的泪水忍去,缓缓道:“是音音让母亲失望了,芙珠妹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芙珠妹妹。”

她现在不能硬着跟柳家人来,否则就遂了柳芙珠的意了。

她现在只能希望清明那边能有收获。

柳乐安在这时冷笑出了声,他阴阳道:“柳洛音,你不去梨园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这般会装模作样。”

柳乐安从袖袍里拿出一块布料和一支簪子来,愤愤道:“这些东西,是在小妹离去的路上找的,这块布料是小妹的,这支簪子则是三年前,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你一直很宝贝这支簪子,贴身不离。

柳洛音,如今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敢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吗?!”

柳洛音看着那根紫玉簪子,愣了几秒。

这确实是柳乐安送给她的簪子,她也很宝贝过,贴身不离。

但这支簪子,早在她去庄子前,就不见了。

她也没有说出来过,因为她怕柳乐安会怪罪她,误会她不重视他送的礼。

没想到这竟成了柳芙珠杀她用的刀子了。

看来柳芙珠为这次的事情,做足了准备。

见柳洛音不说话,柳乐安再次冷笑:“怎么?

没话可以狡辩了吗?

你最好现在就将珠儿的消息说出来,否则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柳洛音很想笑,她道:“阿兄若平时能对我稍加留意,便知道我去庄子时,这支簪子就已丢失。”

“你的意思是,你的簪子是被珠儿拿走的,这件事,也是她自导自演来,为的就是陷害你,是吗?!”

柳乐安见事到如今,柳洛音还想将脏水泼到柳芙珠身上,当即抬腿,朝着柳洛音狠狠踹去。

柳洛音的身子本就虚弱,加上刚刚又用力过度,再无力气可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噗”的一声,柳洛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落在尚未清扫的积雪之上,瞬间将这片雪地染红。

薛氏的目光被这抹刺目的红刺痛,下意识想要去扶起柳洛音,可一想到柳洛音要害死她的珠儿,便停在了原地。

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一眼。

柳洛音袖袍下的手,攥紧成拳,末了,又松开。

“那敢问阿兄,我有什么能力可以派人去掳走芙珠妹妹,我是身上有钱,还是身后有人,能帮我这么做?”

柳乐安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不是早就和萧京砚勾搭上了吗?

肯定是他帮的你。”

柳洛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真想骂柳乐安一句“蠢货”。

“那阿兄真是高看我,低看萧提督了。”

柳洛音斜眼看他,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若萧提督能看上我,我又怎会被王嬷嬷折磨三年,被芙珠妹妹玩弄三年?”

“若这件事是萧提督帮我做的,他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等着你们来抓?

阿兄是忘了萧提督的雷霆手段么?”

柳乐安:“......”是了,若萧京砚真这么蠢,又怎会从一个东厂小太监,坐上这东厂第一提督之位。

又怎会让世人闻风丧胆,称之为“活阎王”、“罗刹神”。

他的手段,就是烈鬼来了,也得脱一层皮,再魂飞魄散。

“反、反正这件事就是你干的,这支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赶紧交代珠儿的位置,否则就不是这一脚的事了。”

柳乐安找不到其他理由支撑自己的说法,只能黑着脸,强行将此事归咎于柳洛音。

否则,让他去信这件事都是他的小妹自导自演出来的吗?

这不可能,小妹那么温柔善良,单纯天真,怎会是那种心机多端的人。

“阿兄不愿信,那便是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芙珠妹妹在何处。”

柳洛音说道。

“好啊!

不说是吧!

那我现在就打死你!”

柳乐安扬起手,就要往柳洛音的脸上扇去。

“住手!”


完了,她刚才躺得太急,正好躺在了外圈。

他们岂不是要在自己身上搜查!

柳洛音觉得她现在跟场上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马上就要变成凌子晋刀下的冤魂——如果她被发现了的话。

柳洛音能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她放轻了呼吸,尽量让她自己看上去像那么一个尸体。

现实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知道是谁踩在了她的腿上,这股疼痛让她险些叫了出来。

而这恶人正是她娃娃亲的对象——凌子晋。

凌子晋脚步顿住,转身向他刚路过的尸体看去,眼中浮现出诧异与疑惑。

他没感觉错的话,刚刚那个尸体颤了一下?

凌子晋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深信不疑,他缓缓抽出佩剑,一步一步朝着柳洛音逼近。

柳洛音虽然看不到这一幕,但也能从周围的气场上感觉到凌子晋有了杀意。

因为刚刚那一脚,他对她起了疑心。

柳洛音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事情一旦败露,凌子晋可不会因为她是柳家人而放过她。

所以凌子晋要杀她,那她就先一步用手里的簪子抵着他脖子,这样她才有了谈判的筹码。

思想间,凌子晋已经来到了柳洛音的身边。

他并无虐杀尸体的癖好,所以他打算先试探,若结果和他所想那般,那他手中的剑必会让她脑袋分家。

凌子晋抬起脚,重重地踩向柳洛音的腹部。

腹部,是人身体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一脚、两脚、三脚......地上的“尸体”始终没有反应,这让凌子晋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最后一次,凌子晋使出了十足的力气。

这等力度,即便是个成年男子也难以承受,倘若地上之人依旧毫无反应,那这次,恐怕真是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

柳洛音死死咬着牙,强忍着那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剧痛。

好痛......从未有过如此钻心的疼痛......仿佛比利刃扎在身上还要痛苦......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只要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般痛苦......柳洛音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求能有个痛快的解脱。

而就在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就这么认输了吗?

你的仇不报了吗?

你要让惊蛰白白为你去死吗?”

“你想看欺负你的人,依旧逍遥自在,幸福美满吗?

你不恨吗?

不气吗?

不想亲眼看着他们下地狱吗?”

......这些话,给了柳洛音新生下去的能量,让她再次有了承受下去的力量。

快了!

就快了!

她一定可以忍下去!

终于,那如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的剧痛消失了。

凌子晋收回了脚,也将剑入鞘,转身离开了此处。

无需再试探了,即便对方原本还活着,被他这几脚下去,也绝无生机。

凌子晋继续与侍从寻找魔鹰留下的记号,而柳洛音则因剧痛,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将柳洛音从昏迷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厮杀的惨烈场景。

一队人是凌子晋的,另一队人,她不认识,想来也是为了那什么东西而来的。

等等,凌子晋呢?

凌子晋不见了!

那辆装着美人的马车也不见了!

看来对方实力强悍,连凌子晋都得先逃命!

若东西还在这里,那她对上那伙人,怕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里逃生了。

柳洛音也没了寻找春香的心思,她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她趁那两队人打得火热,偷偷往外边爬,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想,就算被发现,他们也不会为了她,而收手,一起去抓她吧?

柳洛音慢慢爬,爬啊爬,眼见着就要爬出这个乱葬岗了,可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银线蛟龙纹的靴子。

柳洛音:“......”她现在躺回去装尸体,还来得及吗?

柳洛音保持着“爬”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跟僵住了一样。

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趁着她还没看到对方的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知道是她的动作逗笑了对方,还是把对方给蠢笑了,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这道笑声,让柳洛音的眼睛都瞪大了,眼里满是震惊。

竟然是他!

萧京砚!

但柳洛音还是没敢抬头,她清楚地记得她目睹了什么,又偷听到了什么。

所以不动,依旧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今年这怪事还真是多,死人都能死而复生了。”

萧京砚那一贯散漫不羁的嗓音,从柳洛音的头顶上方传来。

柳洛音还是不动。

当然也没接话。

萧京砚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那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柳洛音,懒散道:“只是怎么像个蛆一样扭动呢?

真是难看,还不如死了。”

“......”柳洛音知道她要是再不有所反应,她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柳洛音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干笑道:“这、这么巧啊,萧提督,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您也是来赏月的吗?”

萧京砚看了眼根本不存在的月亮,似笑非笑道:“六小姐真是与众不同,有在乱葬岗赏月的雅兴。”

“本督啊,是来杀人的。”

一股凛冽而令人窒息的气场瞬间笼罩过来,柳洛音的后背瞬间冷汗直冒。

“是、是啊,如今月亮也没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萧提督干正事了。”

说完,柳洛音转身就想溜走。

可还没迈出一步,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萧京砚一把拎住衣领拽了回来。

“六小姐不该向本督解释解释么?”

萧京砚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

柳洛音清楚萧京砚的性子,若她再说些别的搪塞他,那他就该用他的法子,让她说出真话了。

柳洛音苦笑了一声,道:“不瞒萧提督,今日柳芙珠留下一盆血和一封信,便离家出走了,后面好似还被人掳走了。

我家人知道后,便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我为了找证据,便偷跑了出来。”

“我需要的人证,被我们府的人丢在了这里,我想要找到她的尸体,为后续揭穿柳芙珠做准备。”

“就是这样了,萧提督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探一番。”


“什、什么?!”

柳芙珠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她拼命抠着嗓子眼,顿时干呕起来。

柳洛音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道:“怎么吐了?

你不是很喜欢喝人血么?”

柳芙珠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此刻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柳洛音,眼神如同一头阴冷的毒蛇。

“你敢这么对我,柳洛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就受不了了么?

这才只是第一步啊。”

柳洛音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

“当然,如果你想将这件事告诉给柳家人,那你现在就能去,只是我劝你最好带上证据再去,否则你的好爹娘又该对你失望了。”

留下这句话,柳洛音转身离开了芙蓉院,没再看地上的柳芙珠一眼。

路上,清明搀扶着柳洛音,面露担忧:“小姐,您就这么把实话告诉她,不怕她跑去将军那儿告状吗?”

清明和惊蛰是一对亲姐妹,在柳洛音被接回府的时候,薛氏就将这对姐妹送给了柳洛音。

后来柳洛音被送去庄子,她将清明留在了府内,把惊蛰带走了。

可谁知......清明得知亲姐死亡消息后,便决心为亲姐报仇,将芙蓉树下的疑点告诉给了柳洛音,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柳洛音神色平静:“她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去。

虽说父亲没对她严加惩处,但心里已然对她失望至极。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想法子重获父亲好感,挽回自己的形象。”

“王嬷嬷找人弄出去了么?”

清明点头,眼里划过了一抹仇恨:“弄出去了,奴婢叫人丢去后山喂豺狼了。”

柳洛音能懂清明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如此。

柳洛音拍了拍清明的肩,温声道:“我们明天去看惊蛰。”

回屋后,柳洛音喝了一大碗药,便上了床。

她此刻没有任何困意,她在想,后面的路该怎么去走。

柳家人是靠不住的,虽然她上头还有四个哥哥,但很显然,他们也是站在柳芙珠那边。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需要的是钱。

只要有钱,她后面的计划才能很方便的去进行下去,否则,怎么和他们斗?

柳洛音想好了,明天看完惊蛰后,就去京都城转一圈,找找赚钱的办法。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柳洛音便被外头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

是门板轰然倒地的声音。

门口处,柳乐安满脸怒容,疾步朝柳洛音冲来。

“柳洛音,你到底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见柳乐安这副模样,柳洛音便知道柳芙珠出手了。

“这是我的闺房,阿兄破门而入,不在乎我的声誉,也不在乎你自己的声誉了么?”

柳洛音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换平时,柳乐安或许会难堪,再退出去,但现在,他一想到柳芙珠送来的半盆鲜血和离家书,他整个人都在发颤,发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柳乐安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让她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柳乐安紧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一遍,你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阿兄的话倒是好笑,自昨晚回来,我便没出去过,芙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如何知晓?”

柳洛音反问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柳乐安双眼通红,揪着柳洛音的衣领。

“阿兄与其在我这里发疯,不如去找找芙珠妹妹的踪迹,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阿兄不得心痛死啊。”

柳洛音直视着柳乐安的眸子,没有半分畏惧。

柳乐安被柳洛音一刺激,气血涌上心头,手掐着柳洛音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柳洛音趁此机会,迅速从袖子里抽出簪子,狠狠扎向柳乐安的手臂。

柳乐安没想到柳洛音会突然反抗,硬生生地挨了这一簪。

柳洛音趁他吃痛松手,连忙向外跑去,同时眼眶中已蓄满泪水,只等着见到柳氏夫妇落下来。

“柳洛音!!”

柳乐安捂着伤口,朝着柳洛音的方向怒吼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柳乐安本就习武,速度比常人快得多,没几秒便追上了柳洛音。

柳洛音才堪避过柳乐安的手,就瞥见廊角处的一抹衣影,她心思一转,大叫了声“阿兄你不要杀我”,跳进了水池中。

“音音!”

薛氏的心猛地一紧,失声大喊,“快救六小姐!”

薛氏虽对柳洛音心中有气,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见柳洛音被人从水中捞起,薛氏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她刚想板起脸质问柳洛音,却见她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地扑进自己怀里。

“母亲,你救救我,阿兄他要杀了我!”

柳乐安听此,气笑出了声:“你还恶人先告上状了?

娘,你看我的手臂,这就是她刚刚拿簪子刺的,到底谁想杀谁啊!”

薛氏的目光触及到柳乐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气,正想推开柳洛音,责怪她时,柳洛音却抬起头。

她指着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泪眼汪汪道:“母亲,你要是再晚来一步,音音就被阿兄掐死了。”


“音音!

快叫大夫!”

柳正阳大喊道。

众人将戏看到这,哪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原来柳府真正的六小姐过得这么惨啊!

反观这假六小姐,光鲜亮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家的身份待遇,真是无耻啊!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说道:“六小姐的情况很糟糕,想来凶多吉少了,我听闻萧督主手上有一颗神丸,有起死回生之效,柳将军不妨去求求萧督主?”

柳正阳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原因无它,萧京砚实属可怕,就算他幸运要来了药丸,但这欠下的这个人情,未来怕是要用他的命来偿还。

“若距离近,我定厚脸为女求来这神丸,可东厂离柳府,最快也要半个时辰,音音拖不起啊!”

柳正阳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小厮慌忙地跑了进来,嘴里喊着“萧督主来了”。

柳正阳脸色大惊,向门外看去,正见一名身穿紫衣华服的矜贵男人向这走来。

柳正阳随着众人,一同喊了声“萧提督”。

萧京砚微笑点头,算是回应了众人,他看向柳正阳,嗓音清冽:“云终,将礼盛上来。”

云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锦盒打开,说道:“这是督主为六小姐准备的贺礼,名为‘还魂丸’,世人也称‘起死回生丸’,世间就此一颗,柳将军可要收好了。”

柳正阳的大脑当场就宕机了,他是又惊又怕。

萧京砚从不参加各大世家的宴席,就是宫宴,也难见几次,他也只是走个过场,给萧京砚递了帖子,谁知这人偏偏就来了!

还以“还魂丸”为贺礼!

难道说......萧京砚他看中了芙珠?

可芙珠早和七皇子定了娃娃亲啊!

这如何是好!

柳芙珠见萧京砚是为她而来,又送来如此珍贵的礼物,她喜悦中带了几分娇羞,甜甜道:“大人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已是我莫大的荣幸,这礼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萧督主身边的珍贵东西多了去了,哪还会在乎这一个,小妹你就放心收下吧。”

柳乐安在旁催促道。

“这......那便多谢大人了。”

柳芙珠正想顺势而收,云终却在这时说话了。

“这位小姐怕是误会了,这是我们主子送给柳六小姐的。”

柳芙珠怔了下,疑惑道:“我便是柳六小姐啊。”

“你是刘小姐,清水村刘强之女,六小姐是另一位。”

云终道。

云终话音一落,场上不少宾客都笑了起来。

“这是真凤凰当上瘾,都忘了本身是只麻雀了么?”

“都不晓得她是怎么有脸说出那句她是六小姐的,占用别人身份十多年,如今连这救命的东西,还要占了去,真是无耻!”

“真六小姐属实惨啊,但好在这误打误撞,萧督主送来了这救命药,省了柳将军去一趟了,柳将军你赶紧拿了这药丸,去救六小姐吧。”

柳正阳看着面红耳赤、羞愧不已的柳芙珠,嘴巴张了又张,终是鼓起了勇气,对着萧京砚说道:“萧提督,珠儿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亲养了十七年的孩子,胜亲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柳府的小姐,永不会变。”

萧京砚轻笑了一声,语调有些讥讽:“所以柳府是有两位六小姐了?

那本督这礼还是带少了。”

柳正阳后背一凉,急忙道:“音音先出生半炷香,她是我府六小姐没错,珠儿是七小姐。”

萧京砚看起来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眉头微皱,道:“本督不关心这些,云终,将礼给安南将军。”

柳正阳在心里骂了句萧京砚,这不但要自己欠他一个人情,还要自己从这两个女儿中做出选择啊。

而他,还不得不选择柳洛音!

柳正阳只能硬着头皮将礼物接下,说了句道谢话,让薛氏带着这份礼物给柳洛音。

柳芙珠见此,眼里划过一丝恶毒,袖袍下的手紧攥成拳。

柳洛音,你敢抢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沉重代价!

“爹爹,姐姐的伤势很严重,我想去看看,帮帮忙。”

柳芙珠敛下思绪,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

这让柳正阳心里更加愧疚了,他柔声道:“好孩子,那里有大夫,你娘亲也在,今日是你生辰宴,你好好玩。

今日这事,是爹爹对不住你,回头爹爹会补偿你的。”

“小妹,你瞎操这个心做什么,她是死是活跟你无关,走,去看阿兄给你准备的生辰礼,这可是阿兄托了好多人,才寻来的北海明珠,世间就此五颗。”

柳乐安朝着柳洛音所在的房间啐了一口,拉着柳芙珠离开了这里。

萧京砚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轻笑道:“将军家倒是有意思,亲兄妹如仇人,假兄妹如亲人。”

“让萧提督见笑了,乐安和珠儿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比音音深些,他心思是不坏的。”

柳正阳做了个“请”的手势,正欲说话,便见一名婢女急匆匆走了过来。

“将军,李大夫问这还魂丸该如何用,若是吞咽,这还魂丸有拳头大小,恐难下咽。”

“这......”柳正阳看向萧京砚,问道,“还请萧提督告知还魂丸该如何使用。”

“讲来有些复杂,罢了,本督好人做到底,带路吧。”

萧京砚说道。

柳正阳看着萧京砚离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喊来一名暗卫,让其死死盯着萧京砚,才继续招待场上的宾客。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大夫回头一看,见人是萧京砚,吓得魂差点飞了。

“督、督主大人。”

萧京砚“嗯”了声:“下去吧。”

“是!”

李大夫就等着这句话,立刻提起药包,离开了房间。

萧京砚走到柳洛音的床前,视线落在她肩头伤口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六小姐还不醒,本督就只能亲自送你一程了。”


躺在床上的柳洛音:“......多谢督主相助,这还魂丸我不用,还请督主收回。”

柳洛音睁开眼睛,将装有还魂丸的盒子还给萧京砚。

萧京砚没接,他看向毫无血色的柳洛音,悠然道:“本督素来有怜花之心,今日又是六小姐的生辰,六小姐放心收着,有人替你还人情。”

柳洛音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曾想,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生辰礼是“残暴凶狠”萧京砚送的。

“谢谢。”

柳洛音真心谢了一句,直入主题道,“萧督主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带本督去你父亲的书房。”

萧京砚眼眸微闪,沉声道。

柳洛音震惊看他,心中掀起千层波浪,“萧督主要白费力气了,我进不去书房,你应该去找柳芙珠。”

“本督相信六小姐。”

萧京砚笑容不减,手落在柳洛音纤细的脖颈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其拧断,“六小姐应该听过本督的传闻,知晓我最是脾气差,没有耐心的。”

感受到萧京砚的威胁,柳洛音深呼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若事情和萧督主猜测的一样,萧督主会留柳家一命吗?”

萧京砚笑了一声。

“这就要看六小姐配不配合了。”

自上了萧京砚这条贼船起,柳洛音便知道已没了退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京砚见她识趣,指尖擦过她的脖颈,为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语气暧昧:“方才六小姐的发丝乱了。”

柳洛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几分,明白他这是放过了她,说道:“谢萧督主。”

“近期本督还不需要,待六小姐解决好了身边的事,本督自会向六小姐讨要。”

萧京砚用帕子擦拭着那只碰过柳洛音的手,淡淡道。

柳洛音松了口气,说道:“好,那督主等我消息,我现受重伤,就不送督主了。”

萧京砚颔首,留下一句“将还魂丸放入碗中,热水没过还魂丸一半即可”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门被人踢开,来人是柳乐安。

柳洛音见柳乐安一副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她杀了的样子,便知他此番是为柳芙珠主持公道来的。

柳洛音捂着胸口,连咳了几声,虚弱道:“阿兄,你是来看我的吗?”

柳乐安厌恶地看着柳洛音,说道:“你别叫我阿兄,我的妹妹只有芙珠一个,还魂丸呢?

给我。”

柳洛音敛下眸中的寒意,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问道:“还魂丸是萧督主送给我的救命药,阿兄竟讨厌我到要我早点去死了吗?”

柳乐安皱眉,或许是看柳洛音太过凄惨,态度好了一点,“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再装惨了,你的身体不知道比小妹好多少倍,小妹才是最需要这个救命药的。”

“而且你今日一直在打小妹的面子,害她被他们笑话,这还魂丸就当你给她的赔礼,等晚上你再跟她道个歉,我可以暂时放过你。”

“没有了。”

柳洛音垂眸,轻声道。

“不可能!

我亲眼看见母亲将还魂丸拿到了你的房里,你还想骗我,柳洛音你真的长本事了!”

柳乐安手掐着柳洛音的脖子,双眼猩红,“我给你三个数,再不给我,我就让你死!”

“阿兄恐吓我也无用,萧督主来时,便看着我将还魂丸服用了,阿兄不信就去问问萧督主。”

柳洛音眼含泪水,嘴巴没有一丝血色,艰难道。

“我若知道阿兄需要这还魂丸,我定不服用,哪怕死,我也给阿兄留着。

阿兄实在需要,我这就去求萧督主,让他再赐一颗给我们。”

柳洛音的话,让柳乐安的心里升起了几分不自在。

他纠结了几秒,慢慢松了手,说道:“萧京砚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是想拉着我们柳府给你陪葬吗?

既然还魂丸被你用完了,我也不能让你吐出来,但你对芙珠做的事情,你必须给她道歉!”

“还有你的血,今日小妹还未喝药,你马上给我送过来!”

“都听阿兄的。”

柳洛音低头,毫无脾气道。

柳乐安看着地上乖巧顺从的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甩袖离开了房中。

而这时,柳洛音却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要血是吧,她多的是!

柳洛音先按照萧京砚的方法,将还魂丸服下,后来到床下,将木箱移出来,再打开。

躺在里头的人,赫然就是已经死了的王嬷嬷!

好在她有所准备,来柳府的时候就拜托萧京砚派人将王嬷嬷送了过来。

柳洛音拿起一把小刀,往王嬷嬷的手臂上割去,取了一大碗血后,再合下盖子,推回去。

现在正是柳芙珠喝药的时间,柳洛音便端着这碗血,向柳芙珠的芙蓉院走去。

或许是有人提前吩咐过,芙蓉院的婢女没有拦着柳洛音,柳洛音来到正屋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听见柳正阳的声音传了出来。


柳家三人看向清明手心里的一捧土和一些药渣,不明所以。

柳芙珠却是脸色大变。

柳洛音缓缓道:“来时我路过院前的那棵芙蓉树,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见其无叶,将死之态,心中好奇,便让清明查查是什么原因。”

“清明找来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想着妹妹最是看重这棵芙蓉树,便让清明送去给了李大夫看。”

“李大夫说这些药渣是解残花泪的药渣,芙蓉树之所以是将死之态,则是因为长期用含着血引的药浇灌它,药渗入根部,活生生毒死了它,这捧土便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一个字说完,柳洛音双膝跪在柳正阳的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将眼里那抹滔天的恨意敛去,高声道。

“这三年来,我每日都为妹妹放血,一放便是三碗起,哪怕妹妹身边的李嬷嬷一直折磨于我,将我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我亦未曾有过一分怨恨,只盼着妹妹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可,妹妹明明无需用我的血做药引,却仍要我放血,再将我以命换来的血倒于树下!

我知晓妹妹向来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掌上珠、心头肉,你们不愿惩治妹妹,可......我便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

我就该死不成?”

“我从未求过父亲和母亲何事,这一回,恳请父亲和母亲为我主持一次公道,给我一个说法!”

柳洛音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让柳正阳和薛氏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显然是因被柳洛音戳中了心思,而感到心虚所致。

他们并非愚笨之人,在李大夫道出那些事以及柳芙珠下跪之时,他们便已明白其中缘由。

所以当柳芙珠寻借口,推给婢女时,他们也甘愿相信,去袒护于她。

可如今,柳洛音光明正大地将其中的龌龊道出,还牵扯上了李大夫,他们若不给个说法,着实难以收场。

否则,让外头之人如何议论他们柳府,宠假女而灭亲女么?

柳正阳在这边沉思着,薛氏的目光落在柳洛音纤细瘦弱的身躯上,脑海中浮现出她满身血痕,染红了半边雪地的画面。

当下,她的眼眶再度一红,松开了柳芙珠,走到了柳洛音的面前。

“音音,你先起身,爹娘并非此意,手心手背皆是肉,你亦是娘的孩子,娘怎会舍得让你受苦呢。”

见扶不动柳洛音,薛氏急得泪水都要涌出。

“但珠儿也并非有意啊,她心地良善,为人单纯,这种倒血之事,定然不是她所为,珠儿不是说了吗,是煮药的婢女所倒,你何苦为难珠儿呀!”

“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一切皆是女儿的过错,还请爹爹娘亲责罚。”

柳芙珠再次跪地,噙着泪说道,“女儿明日便离开柳府,去往灵安寺,剃度出家,终日为姐姐、爹爹、娘亲、阿兄祈福。”

柳乐安一听这话,心中对柳洛音的那几分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急切道:“小妹!

这与你有何干系啊!

即便你真将她的血倒掉,又能如何?

这一切皆是她自作自受!

谁让她下毒害你,她就是因献血而亡,也是她的报应!”

“你不许再说这些傻话了!

要走也是她柳洛音走!”

说罢,柳乐安看向柳洛音,满脸恨意,“柳洛音,你的命可真硬啊,每日放如此多的血都未死,你若早死该多好,非要活到现今来破坏我们一家的感情,我求你去死,你赶快死啊!”

“混账!”

柳正阳抬手,朝着柳乐安的脸扇去,“音音也是你的妹妹!

你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该这般诅咒她!”

“父亲!

您......”柳乐安瞪大双眼,难以想象柳正阳会为了柳洛音打他一巴掌。

随之心中对柳洛音的恨意愈发深沉了。

“闭嘴!”

柳正阳怒斥完柳乐安,望向正愣着的柳芙珠,心里做下了决定。

“音音,一切皆是爹娘的疏忽,才致使你吃这般多的苦,险些还让你丢了性命,你放心,爹定会为你做主。”

柳正阳给柳洛音吃下一颗定心丸,接着道。

“珠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虽说音音下毒害你,但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你们也两清了,可你不依不饶,想将音音的血放干,致她于死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啊!”

“从今日起,你于家中开始禁闭,期限半年,未经我允许,不许踏出柳府一步!

这半年里,你每日抄写经书,权当减轻你的罪孽,你可同意?”

柳芙珠咬着下唇,低声应道:“是,爹爹。”

“音音呢?

可觉得这处置行否?”

柳正阳象征性地问了问柳洛音。

柳洛音的脸上毫无表情,她深知这已是柳正阳对柳芙珠的最大惩处,即便她不同意,结果亦会如此,那不如不言。

反正这个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洛音站起身,再道,“女儿有些头痛,先退下了。”

“去吧。”

柳正阳揉着眉心,看了眼柳芙珠,带着薛氏离开了此处。

柳乐安想留下安慰柳芙珠,却被柳正阳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与柳芙珠道了句“明日我再来看你”,也一同离开了。

柳芙珠并不在意柳家三人的离去,她盯着柳洛音即将出院的背影,追了上去。

“柳洛音,你给我站住。”

柳洛音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没有说话。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可你开心早了,我这么折磨你,他们也只是把我关禁闭,在他们心里,不管你多惨,多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柳芙珠抬着下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哦,然后呢?”

柳洛音神色未变,淡淡道。

柳芙珠见柳洛音脸上并未出现生气或难过的表情,笑容有些僵住,她继续道:“别装了,柳洛音,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伤心,不如你给我磕几个头,我可以考虑去爹娘面前给你说几句美言,没准他们或许会多看一眼呢。”

“该生气的,应该是你。”

柳洛音没忍住,笑了起来。

“知道你今晚喝进去的血是谁的吗?”

柳洛音凑近在柳芙珠的耳边,勾起了唇角。

“是你身边那位好嬷嬷,我从她尸体上取来的血。”


王嬷嬷见柳洛音动了真格,急忙抓住柳洛音的手腕,不让她再近半分。

柳洛音的身体本就很虚弱,没多少力气,这么一争夺,刀重新回到了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想也没想,便对着柳洛音的胸口刺去,还好柳洛音反应快,刀刺偏了几分,但又被王嬷嬷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她眼冒金星,还未喘息,身上就觉一重,王嬷嬷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要对着她刺去。

柳洛音心如死灰,闭上眼的一瞬间,一颗夹着劲风的石子打掉了王嬷嬷手中的刀。

下一秒,王嬷嬷倒在了她的身边,瞪大着眼睛,没再有动作。

柳洛音从地上爬起来,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倚着门,抛玩着手中的石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柳洛音先是一愣,后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后,心脏狂跳不已。

东厂提督,萧京砚。

除庆帝外,天庆国最尊贵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传闻他生性残暴,手段狠辣,他到之处,必定尸堆成山,血流百里。

难道他也是来要她的命的?

柳洛音思想间,见萧京砚向她走来,手中还握着把滴血的剑,她更加坚信她的猜测,随而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哆嗦道:“萧、萧提督。”

萧京砚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六小姐方才不是很有骨气,叫嚣着要给你的小婢女报仇么?

怎么看见本督,就怕了?”

柳洛音低着头,没敢说话,她怕说错话,真死在了他的手下。

“六小姐还想杀这个婆子么?”

萧京砚语气悠悠,又道。

“想。”

柳洛音抬起头,坚定道。

“好,那本督就给你这个机会,她已经被点了穴,六小姐随意。”

萧京砚将剑扔在柳洛音的怀里,说道。

“不脏了萧提督的刀。”

柳洛音恭敬地将剑还了回去,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刀,看着眼里满是恐慌的王嬷嬷,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这一下,是为惊蛰报仇。

第二下,是为曾经的她,报仇。

柳洛音看向萧京砚,双膝跪在地上,恳求道:“求萧提督再帮我一次,送我去柳府。”

萧京砚挑眉,讥讽道:“六小姐还真当本督是菩萨了?”

柳洛音平静道:“萧提督出手帮我,是因为我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我愿为萧提督做一次事。”

萧京砚盯着柳洛音的脸,没有说话,但气场却骤然冷了下来。

就在柳洛音认为她猜错,要成为他的剑下魂时,一道轻笑声传了过来。

“好,本督答应你。”

*柳府,门庭若市,诸位宾客携着厚礼,向府前迎客的柳氏夫妇及柳芙珠说着贺词。

柳氏夫妇宠溺地看着柳芙珠,替柳芙珠一一回应,笑着将人迎进府内。

柳洛音在马车上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脏有些抽痛。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柳洛音深呼一口气,将喉头的苦涩咽下,在柳家人要进府时,她掀开车帘,大喊了一句:“父亲,我来为芙珠妹妹献血了!”

众人闻言,皆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满身血痕的女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染红了半边的雪地。

她艰难地向他们爬去,一步一个血印,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见柳洛音盯着柳氏夫妇看,小声议论了起来。

柳乐安正从府内出来,他是第一个认出柳洛音的人,见她这副样子出现在柳府,便觉她是来搅乱柳芙珠生辰宴的。

他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愣着做什么?

还不将这外人给我赶出去!”

“乐安,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

柳正阳回过神后,看向被血糊了半张脸的柳洛音,眼里浮现着疑惑,“姑娘是来找谁的?”

柳洛音的心彻底寒了下来,她看着柳正阳的眼睛,故作委屈道:“父亲不认识我了么?

我是音音啊。”

“音音?!”

薛氏终于认出来了,她急忙上前,将柳洛音抱在了怀中,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孩子,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得了她啊,她本事大着呢,三年前差点害死小妹,现在装惨回来,估计是又起了害小妹的心思,父亲娘亲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柳乐安冷声道。

“阿兄,你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才是一家人,莫要为我这个外人伤了情,如今姐姐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柳芙珠细细柔柔地声音传来,细听下去,有几分委屈和愧疚。

柳乐安顿时急了,他手指着柳洛音,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说话了。

“五哥,芙珠妹妹,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献血的。”

“呵!”

柳乐安冷笑道,“血需要你到府上献?

王嬷嬷是死的吗?

我看你这分明是要来搅了小妹的生辰宴,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洛音似是被吓到了,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血是本该嬷嬷端来,但嬷嬷蛮横无理、阴险恶毒,三番四次将放好的血倒在地上,惊蛰想保护血碗,却被嬷嬷一刀杀了,嬷嬷还欲杀我,我拼尽全力,才从她刀下逃了出来,赶来给芙珠妹妹献血,希望没有耽误芙珠妹妹的病情。”

说着,柳洛音将袖袍往上推,向柳乐安说道:“还请五哥为芙珠妹妹取血。”

柳乐安被那密密麻麻的血疤给惊到了,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嗓音险些破音:“你、你这伤痕,都是那刁奴划的?

柳洛音你是蠢猪,不知道反击吗?!”

柳芙珠没有错过这抹转瞬即逝的心疼,她的心沉了下,抬起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泪脸:“是我的疏忽,才害姐姐如此,只是王嬷嬷是府内老人,人品心性大家都知,最是良善淳厚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

这些伤口没准都是她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诬陷小妹你,小妹你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柳乐安越说越觉得对,怒意上头时,他一把抽出了长剑,对着柳洛音的手臂划去,“好,既然你这么爱划伤自己,我就再给你添上一道!”

“混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柳正阳一掌挥开那把剑,他看向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柳洛音,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

他是一名老将,对伤口最为熟悉,自然看得出来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可那刁奴是珠儿院里的人,珠儿性情温和善良,定不会指使那刁奴行歹毒之事,那便只能是那刁奴为了给珠儿报仇,做了这些事了。

捋好思绪,柳正阳厉声下令道:“来人,去庄子上将那刁奴给我抓回来,乱棍打死!

往后若还有人敢对六小姐不敬,这就是下场!”

柳正阳警示完下人,看向柳洛音,语气柔和了下来。

“音音,你受苦了,是父亲没管教好下人,险些让你丧命,父亲会好好补偿你的,今日起,你便搬回来住吧,将身子养好,往后和珠儿做一对好姐妹。”

柳洛音听此,心中苦涩无比,她这三年受的苦,只争来了一句“会好好补偿你”。

甚至他们还要她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一对好姐妹,真是可笑。

柳洛音闭上了眼睛,将眼泪止在了眶中,说了一句,“女儿听父亲的”。

柳正阳见柳洛音就此知足,心中有些欣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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