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冰滕晓梅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8:爱人难寻李冰滕晓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吉祥宝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村民们看到钱,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杜旭鹏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不死的,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冰带着张翰龙和刘辉走了过来。李冰一脸愤怒地看着杜旭鹏,说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凭什么说我在吹牛?我告诉你,我确实有同学在深城开棉纺厂,他也确实需要棉花!你要是再在这儿胡说八道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杜旭鹏冷笑一声,说道:“哟,这不是李冰吗?你还敢来这儿啊?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去镇上打听过了,深城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开棉纺厂的!你就是想骗咱们的钱呢!”李冰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他缓缓说道:“你个老东西,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有没有...
《重生1988:爱人难寻李冰滕晓梅完结文》精彩片段
村民们看到钱,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杜旭鹏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老不死的,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冰带着张翰龙和刘辉走了过来。
李冰一脸愤怒地看着杜旭鹏,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你凭什么说我在吹牛?
我告诉你,我确实有同学在深城开棉纺厂,他也确实需要棉花!
你要是再在这儿胡说八道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杜旭鹏冷笑一声,说道:
“哟,这不是李冰吗?
你还敢来这儿啊?
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去镇上打听过了,深城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开棉纺厂的!
你就是想骗咱们的钱呢!”
李冰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他缓缓说道:
“你个老东西,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骗人,你等着瞧就是了!
我李冰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做亏心事!”
说着,李冰转身对村民们说道:
“大伙儿啊,我李冰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都清楚。
我这次收棉花,真的是为了咱们村好。
要是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等我的同学来了之后再做决定。
但是啊,我可要提醒大家一句,现在棉花滞销,外面没有销路。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村民们闻言,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看着李冰和杜旭鹏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心中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大炮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众人,大声说道:
“大伙儿啊,都别吵了!
这事儿啊,我看还是得从长计议。
李冰啊,你说你有同学在深城开棉纺厂,那你能不能让他先来咱们村看看?
要是真的话,那咱们再考虑卖棉花的事儿也不迟啊!”
一时间,李冰被李大炮的话难住了。
李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镇定所取代。
村民们围在一旁,议论纷纷,他们的眼神在李冰和杜旭鹏之间来回游移,犹豫不决。
有人低声嘀咕着:
“李冰这孩子平时挺实在的,应该不会骗人吧?”
而另一些人则摇头表示怀疑:
“这年头,啥人都有,说不定就是为了骗咱们的钱呢。”
李大炮站在人群中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沉稳。
他看了看李冰,又看了看杜旭鹏,缓缓说道:
“冰子啊,你这事儿得有个说法。
咱们村可经不起折腾,棉花是咱们的心血,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卖了。”
李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一旦乱了阵脚,就彻底完了。
李冰看向李大炮:
“大炮叔,您相信我。
我真的没骗人,我同学在深城开棉纺厂的事儿千真万确。
只是现在他也忙,可能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但我保证,只要他一来,咱们村的棉花就能卖出去,而且价格绝对公道。”
杜旭鹏在一旁冷笑连连,他身材瘦小,眼神中却透着狡黠。
他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
“李大炮啊,你可别被这小子给骗了。
我可是去镇上打听过的,深城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开棉纺厂的。
这小子就是想骗咱们的钱,然后拿着钱跑路了。”
村民们听了杜旭鹏的话,更加犹豫了。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
李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就彻底完了。
而另一边,滕晓梅正怒气冲冲地走在小树林的路上。
她的神情不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一想到杜飞那个蠢货没把自己的事办好,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但转念一想,杜飞的堂哥杜亮亮是个有点脑子的,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
滕晓梅来到小树林,看到杜亮亮正靠在一棵树上抽烟。
他穿着一件花衬衫,牛仔裤破了几个洞,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他的眼神却十分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
滕晓梅走到杜亮亮面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亮亮啊,我有点事儿想找你帮忙。”
杜亮亮瞥了滕晓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哟,这不是滕姐吗?
怎么有空找我这小人物帮忙啊?”
滕晓梅心中一怒,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亮亮啊,你可别这么说。
姐姐知道你脑子灵活,肯定能帮姐姐想个办法。”
杜亮亮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道:
“姐啊,你这话可就说笑了。
我一个小人物,能帮你什么忙啊?”
滕晓梅心中焦急,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
“亮亮啊,姐姐知道你和李冰那小子不对付。
他现在想收村里的棉花,然后卖到外面去赚钱。
可姐姐不甘心啊,凭什么他就能赚钱,姐姐就不能呢?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李冰的计划泡汤?”
杜亮亮听了滕晓梅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
他上下打量着滕晓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姐啊,你这可是让我为难啊。
我和李冰虽然不对付,但也没必要这么整他吧?”
滕晓梅心中一急,连忙说道:
“亮亮啊,你可别这么说。
只要你肯帮忙,姐姐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而且啊,这也是为了咱们村好。
你想啊,要是李冰真的把棉花卖出去了,那钱不都让他赚了吗?
咱们村的人可都指望着这点棉花过活呢。”
杜亮亮听了滕晓梅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姐啊,你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不过啊,我得先看看李冰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他真的想骗咱们村的人,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滕晓梅听了杜亮亮的话,心中一喜。
她连忙说道:
“好好好,亮亮啊,你可一定要帮姐姐这个忙啊。
等事情成了,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杜亮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掐灭烟头,转身朝小树林外走去。
“你们都别拦我,今天我非把这小子送派出所不可!”
坐落在西北黄土高原上的榆中县下坪村,黄土漫天的小道上,一场纷争正愈演愈烈。
老村长李大炮,人送外号“铁扁担”,手握一根磨得发亮的扁担,怒气冲冲地要收拾那不知好歹的杜飞。
杜飞一脸桀骜,梗着脖子嚷道:
“李大炮,你凭啥抓我?
我姐被李冰那家伙占了便宜,我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以为我姐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哼,今天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走!”
“你姐?
哼,你姐那是自找的晦气!”
李大炮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冰那娃子我清楚,本分老实,咋可能欺负你姐?
倒是你杜飞,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村里人谁不知道你的德行!”
杜倩站在一旁,泪眼婆娑。
她身形瘦弱,一头略显枯黄的长发蓬乱地披在肩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还打着补丁。
那双大眼睛里既有对李冰的怨怼,又夹杂着几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她紧咬下唇,双手紧攥着衣角,手指因为长期劳作而显得粗糙干裂。
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不知如何诉说。
李冰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辜,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清楚地记得前世的种种:
杜飞请他喝酒,一时冲动之下,他与杜倩有了肌肤之亲。
杜飞得知后,以此为筹码,不断勒索李家,最终导致李家支离破碎。
杜倩,那个曾经善良的女孩,因为被弟弟不断逼迫,最后选择轻生。
而他自己,虽然后来事业有成,却一生背负着愧疚,孤苦无依。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悲剧再次上演!
他要弥补前世的过失,守护好家人,更要给杜倩一个美好的未来。
李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看向杜飞:
“杜飞,你姐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但你这样勒索,是不是太过分了?”
杜飞冷笑一声,随地吐了一口痰:
“承担?
你拿啥承担?
我姐清白身子被你糟蹋了,你以为一句承担就能了事?
我告诉你,没门儿!
我也不跟你墨迹,一万块钱彩礼,掏不出来,就进监狱吧!”
一万块钱?
在1989年,这无异于天文数字!
李冰家虽算是村上的富户,但也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杜飞,你这是漫天要价!”
李冰的父亲李柱忍不住站了出来,气得浑身颤抖:
“我们李家虽然有点积蓄,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姐的事儿,明明是两情相悦,你凭啥讹诈?
你这小子,心怎么这么黑!”
“我不管!”
杜飞蛮横地说道,伸手就要去揪李冰的衣领:
“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把这小子送进派出所,让他坐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李家有钱,就是抠门不想给!”
说着,他就要扑上去。
李冰的母亲和姐姐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周围的乡亲们也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杜飞啊,你这也太过分了,一万块钱,这不是要李家的命嘛!
你姐和李冰的事儿,说不定就是个误会呢。”
“就是啊,李冰那孩子挺好的,咋可能欺负你姐呢?
我看你就是眼红李家有钱,想趁机敲一笔!
你这小子,平时就不学好,现在还想讹人!”
杜飞听了乡亲们的议论,脸色更加阴沉,他恶狠狠地瞪着李冰:
“少废话,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杜倩听着乡亲们的议论,心中不是滋味。
原以为自己会恨李冰一辈子,但看着现在事态的发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恨李冰,反而有一丝期待,期待李冰真的为自己去努力。
争取一个离开杜家的机会,哪怕没有一万块钱彩礼她也愿意嫁给李冰,她就是不想牺牲自己的幸福成为弟弟结婚的筹码。
李冰看着杜倩那复杂的眼神,心中更加加深了改变命运的决心。
他看向杜飞:
“杜飞,你以为这样就能拿到钱?
我告诉你,休想!
不过,我可以跟你打个赌!”
“打赌?
赌啥?”
杜飞一愣,随即又露出不屑的表情:
“哼,你能有啥赌的?
别以为我能被你骗!”
李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
“就赌我能不能在一个月内赚到一万块钱!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永远别再提这件事,还要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我和杜倩道歉;
如果我做不到,我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你敢不敢赌?”
杜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贪婪所取代。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恶狠狠地说道:
“好!
我答应你!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一个月内赚到一万块钱!
哼,到时候可别哭着求饶!
不过,你要是敢耍花招,我饶不了你!”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李冰是不是疯了?
一个月赚一万块钱,这怎么可能?”
另一个人附和道:
“就是啊,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啊?
我看他就是被杜飞逼急了,乱说话。”
李冰听了这些话,心里更加坚定了。
他要知道,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杜倩,为了李家,为了改变前世的命运。
而杜飞的女友滕晓梅,一直站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她心里暗暗盘算着,或许,她可以利用杜飞的愚蠢,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杜倩看着李冰那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她相信,李冰真的能做到。
而大多数村民们都不信李冰能一个月赚一万块钱。
这样的豪言就是白日做梦。
杜飞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踩得尘土飞扬,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在这黄土高原上。
他时不时回头,恶狠狠地瞪一眼李冰和杜倩,那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杜倩与李冰之间偶尔交换的眼神,在他看来,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刺痛着他的心。
“这个臭丫头,真是白养了她!”
李冰踹开杜家掉漆的木板门时,杜老四正蹲在土坯房檐下嘬散装酒。
这个满脸沟壑的老汉眯起浑浊的眼,看见李冰怀里鼓鼓囊囊的军绿帆布包,喉咙里滚出痰音:
“臭小子,带够钱没?”
杜飞从火炕上蹦下来,翻毛皮鞋踩得满地瓜子壳咔咔响。
他一把扯过缩在灶台边的杜倩,女孩手腕上还留着逼她相亲时的淤青:
“姐你可瞧好了,这小子今天要是掏不出钱......”
话没说完,李冰已经把帆布包掼在掉漆的八仙桌上。
十捆蓝灰色的百元大钞滚出来,新钞的油墨味混着信用社的防伪印泥味,惊得杜老四酒瓶都摔在了咸菜缸里。
“一捆一千,总共十捆。”
李冰抓起第三捆钱拍在杜飞胸口:
“多出来三千,买你以后离杜倩三米远。”
围观的村民挤爆了院墙,几个小媳妇踮脚数着:
“嚯!
真是一万块!
冰娃子当真挣下金山了!”
杜飞手指头沾着唾沫疯狂数钱,镶金门牙把下嘴唇咬出了血。
当他数到第七遍发现真是十捆整时,突然抓起暖水瓶往杜倩身上砸:
“你个赔钱货早就跟他睡了吧?
怪不得......”
李冰抄起条凳架住暖瓶,滚水泼在杜飞裤裆前的地面上滋滋冒烟。
杜倩突然从围裙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妇女权益保障法》,纸页边角还粘着灶灰:
“爹,昨个乡妇联来宣传,说买卖婚姻要判三年。”
院外响起三轮车喇叭声,村长带着两个穿制服的挤进来。
杜老四慌忙用脚把酒瓶往柴堆里踢,却被眼尖的文书逮个正着:
“杜老四,县里可盯着典型呢!”
杜飞还要闹,他对象滕晓梅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伸手就抢桌上两捆钱:
“当初说好讹来的钱给我买金镯子!”
两人撕扯间,钱捆上的封条被扯断,纸币雪片般飞了满院。
“我的钱!”
杜飞趴在地上乱抓,脑门撞在咸菜缸沿鼓起个大包。
村民们哄笑着捡钱,却都整整齐齐码回李冰脚边。
杜倩突然解下满是补丁的围裙,露出里面崭新的的确良衬衫。
她从灶洞掏出个包袱皮,里头装着初中课本和存折:
“冰哥,我夜校毕业证昨天下来了。”
当李冰把剩下的钱塞给村长当修路捐款时,杜老四突然踹了儿子一脚:
“还愣着?
快给你姐夫搬板凳!”
老汉浑浊的眼珠子盯着李冰鼓囊的裤兜,那里还露着半截存折的红边。
夕阳把晾衣绳上杜倩的花衬衫染成金红时,杜飞蹲在茅房墙根数着仅剩的三十五块八毛彩礼钱。
杜倩的手指在存折封皮上摩挲出沙沙声,油墨印的“夜大结业”四个字蹭花了灶灰。
她抬头时,恰巧撞见李冰军大衣领口露出的棉絮——正是去年她偷偷塞进他门缝的救济棉。
“这钱...”她嗓子发紧,攥着存折的手背凸起青筋:
“真是倒腾轴承挣的?”
李冰解开军大衣扣子,内袋掉出个牛皮本。
摊开的账页上密密麻麻贴着车票存根,最上面那张兰州到哈尔滨的硬座票。
“这趟换了二十吨苏联钢。”
他捡起票根塞进杜倩围裙口袋:
“现在能换你一辈子不?”
晒院墙的老南瓜突然簌簌落灰,七八个扒墙头的半大小子起哄:
“冰哥要唱花儿了!”
不知谁扔进来个豁口搪瓷盆,当啷啷滚到两人脚边。
杜倩噗嗤笑出声,常年结冰的眉梢化开春水。
她突然拽过李冰的衣袖擦眼泪,藏青布料上顿时晕开两团深色痕迹——这袖子三年前替她挡过杜飞的酒瓶子。
“西房还漏雨...”
她鼻尖顶着对方第二颗纽扣,声音闷在军大衣里:
“开春能砌个火炕不?”
李冰摘了雷锋帽扣在她头上,帽耳朵结的冰碴子碰响她冻红的耳坠:
“砖瓦厂定了青砖,苏联图纸画的新式炕道。”
他掏出口袋里焐化的水果糖,糖纸上的红星厂标志被体温熨得发软。
杜老四突然踹翻咸菜缸,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女儿头顶的帽子:
“彩礼钱...”话没说完被村长烟袋锅敲了后颈,呛得直咳嗽。
“明早扯证!”
李冰突然提高嗓门,惊飞了院里偷食的麻雀。
他抓起搪瓷盆猛敲三下,豁口处震落的铁锈像撒开的喜糖:
“杜倩!
开春给你盖全乡第一个带玻璃窗的婚房!”
滕晓梅突然尖叫着摔出人群,她刚偷塞进杜飞兜的三十块钱飘到半空。
钞票掠过晾衣绳时,杜倩的花衬衫突然鼓起晚风,1988年最后一抹夕阳正巧裹住这对身影。
李冰推开自家院门时,裤腿上还沾着杜家门槛的黄土。
他摸黑去够电灯绳,指尖忽然触到冰凉的铁盒——是母亲把过年才用的100瓦灯泡换上了,钨丝炸亮的瞬间,照见堂屋正中摆着的那对牡丹搪瓷脸盆。
“冰啊!”
母亲从灶房钻出来,围裙兜着三个流糖心的荷包蛋:
“杜家姑娘爱吃的洋芋擦擦在锅里焐着呢。”
老人粗糙的手指拂过儿子军大衣,突然顿在领口补丁处——那里歪歪扭扭的针脚,分明是杜倩去年冬夜偷偷缝的。
西厢房传来父亲压抑的咳嗽声,混着铁皮饼干盒开合的响动。
他蹲在井台边舀水,月光晃得铁瓢里荡起两个影子。
前世那个瑟缩在河堤上的自己,正被此刻水里倒映的健硕身躯一寸寸覆盖。
井栏青苔里忽然滚出颗玻璃弹珠——是杜倩十五岁那年落在这的,前世他找了半辈子。
“冰哥!”院墙外传来杜倩压低的呼唤。
姑娘隔着土坯墙缝塞进来个布包,打开是二十八个温乎的鸡蛋,每个都用红纸浸染出喜字。
李冰把脸埋进还带着杜倩体温的粗布,嗅到淡淡雪花膏香气。
这味道让他想起前世停尸房里,她泡胀的棉袄散发出的腐腥味。
喉头突然涌上的酸涩被夜风卷走,化作白雾消散在星子明亮的夜空。
母亲蹑手蹑脚往他屋里添了床新弹的棉花被,被面上“凤凰于飞”的绣样,针脚比前世整齐许多——上辈子这被子是杜倩死后第三年,母亲哭瞎前赶制的冥婚用品。
下坪村,这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庄,在夏日的午后显得格外宁静。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这个古朴的村落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摇着扇子,悠闲地聊着天,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吠,更显得这里与世无争。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李冰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紧张与期待的光芒,仿佛怀揣着天大的秘密。
他直奔村头的王大爷家,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大爷,大爷,都准备好了!”
王大爷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听到李冰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冰那焦急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冰子,咋了?
这么急?”
李冰喘了口气,连忙说道:
“大爷,都准备好了。
林正南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得赶紧布置一下。”
王大爷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行,冰子。
你说咋弄就咋弄,大爷听你的。”
在李冰的带领下,王大爷和几个年轻的村民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有的忙着打扫院子,有的忙着整理棉花,还有的忙着在村口挂上欢迎的横幅。
不一会儿,一辆破旧的货车缓缓驶入了下坪村。
车上的林正南和刘辉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着。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紧张,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来到下坪村。
货车停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下,林正南和刘辉下了车。
他们整理了一下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庄重一些。
然后,他们朝着村口走去,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切顺利。
此时,王大爷已经带着几个村民迎了上来。
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仿佛真的把林正南当成了深城的棉纺厂厂长。
林正南心中暗自得意,但同时也更加谨慎起来。
他知道,一旦露馅,后果将不堪设想。
“欢迎欢迎啊,林厂长!”
王大爷笑眯眯地说道:
“我们下坪村的棉花可是远近闻名的,您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啊。”
林正南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当然,王大爷。
我早就听说下坪村的棉花质量上乘,这次特地来看看。”
说着,他们一行人便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沿途,村民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还小声议论着。
林正南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信一些。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片棉花田边。
田里的棉花长得郁郁葱葱,一朵朵洁白的棉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林正南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棉花,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这就是我们的棉花田啊,林厂长。”
王大爷自豪地说道:
“您看这棉花,长得多好!
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咱们村子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林正南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不错,王大爷。
这棉花的质量确实很好。
不过,我们还得再看看其他方面的条件。”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棉花田的另一端快步走来。
杜旭鹏刚从儿子杜亮亮的嘴里得知李冰真的请来了深城的大老板,正在村子上看棉花。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觉得李冰这个小子怎么可能请到这么大的老板。
但转念一想,万一这是真的呢?
那自己垄断低价收购村上棉花的大计岂不是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杜旭鹏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决定亲自去看看。
“亮亮,去把你哥叫来。”
杜旭鹏对儿子杜亮亮说道:
“我倒要看看,李冰这个小王八蛋搞什么幺蛾子。”
杜亮亮应了一声,便跑去叫堂哥杜飞了。
杜旭鹏则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林正南一行人,心中盘算着对策。
不一会儿,杜飞也赶到了棉花田边。
杜旭鹏看到杜飞来了,心中稍定,便带着杜飞朝林正南一行人走去。
“哟,这不是王大爷吗?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都吹出来了?”
杜旭鹏远远地就喊道。
王大爷看到杜旭鹏父子来了,脸色微微一变。
杜旭鹏在下坪村的势力不小,而且一直对村里的棉花收购有着浓厚的兴趣。
今天林正南来村里考察,杜旭鹏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杜老板,今天有贵客来,你可别在这里捣乱啊。”
王大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杜旭鹏哈哈一笑,说道:
“王大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这不是听说有大老板来村里考察棉花吗?
特地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杜旭鹏的目光便落在了林正南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林正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所谓的“大老板”看起来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反而穿着朴素,看起来有些平易近人。
“这位就是深城过来的棉纺厂厂长吧?”
杜旭鹏笑眯眯地说道:
“久仰久仰啊!”
林正南看到杜旭鹏走来,心中不禁一紧。
他没想到下坪村还有这样一号人物,看起来就不好对付。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微笑着伸出手与杜旭鹏握手。
“杜老板客气了,我是林正南。”
林正南说道:
“这次来下坪村主要是想考察一下这里的棉花情况,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杜旭鹏握了握林正南的手,说道:
“林厂长真是有眼光啊!
下坪村的棉花质量可是远近闻名的。
不过,林厂长可能不知道,我们杜家在这里已经收购棉花多年了,跟村民们的关系可都不错呢。”
林正南闻言,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没想到杜旭鹏这么快就开始打感情牌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说道:
“杜老板说得没错,跟村民们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不过,我们棉纺厂也有我们的优势,比如规模更大、销售渠道更广,能给村民们带来更好的收益。”
杜旭鹏听了林正南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个林正南看起来不简单,但想要在下坪村站稳脚跟,可没那么容易。
“林厂长,你说得倒是轻巧。”
林正南的黑色皇冠轿车碾过露水,车头镀铬的“皇冠”标志撞碎李家檐角垂下的蛛网。
周翔摇下车窗,蛤蟆镜推至额顶:
“冰子!
苏联老大哥的伏特加都等馊了!”
李冰把铁皮饭盒塞进杜倩的军挎包,铝制盒盖映出她微隆的小腹:
“钢材批文在刘辉那,记得让他...”
话没说完,杜倩突然捂住嘴干呕,妊娠反应搅得她眼角泛泪花。
“弟妹这是害喜呢?”
林正南甩出盒话梅糖,金箔纸在朝阳下晃人眼:
“香港捎来的,酸掉牙那种!”
他腕间的金劳闪过冷光,照见后视镜里杜亮亮模糊的身影。
刘辉踹着瘪轮胎骂娘,裤腰别着的俄汉词典拍打大腿:
“这破路!
老子运棉花那会儿...”
他突然噤声,杜亮亮正蹲在磨盘旁卷烟,脚边蛇皮袋里传出活物蠕动的窸窣声。
杜倩突然攥紧李冰的衣角。
“亮亮。”
杜亮亮卷烟的手指突然顿住,蛇皮袋里窜出只红眼雪貂,尖牙叼着半截俄文罐头标签。
刘辉的俄汉词典哗啦翻页,停在“黑市”词条。
“供销社临街门面二百平。”
林正南甩出镀金打火机点燃雪茄:
“县一中三千师生,巧克力当学费收都赚翻。”
李冰用军靴碾死乱爬的甲虫:
“营业执照挂谁名下?”
他故意踢飞石子,击中杜亮亮脚边的蛇皮袋。
他拽过刘辉别在裤腰的俄汉词典,泛黄书页间飘落张莫斯科地铁票:
“照挂你名下。
但再敢砸场子——”
书脊重重拍在刘辉胸口:
“老子把你塞进鲱鱼罐头发往列宁格勒!”
林正南的金劳表盘折射出七色光斑,在斑驳墙面上拼出苏联地图:
“伏特加换钢材的买卖还能吃三年。”
他吐出烟圈笼住周翔的蛤蟆镜:
“歌舞厅地下室改仓储,东欧妞当活广告。”
杜亮亮的弹簧刀突然扎进账本,刀刃精准劈开税票存根:
“刘莽夫当法人?
不如让我杜飞顶包,那小子还在蹲大狱。”
“亮子管采购,但要动歪心思——”
周翔突然扯开西装内衬,露出腰间别着的双卡录音机:
“歌舞厅今晚试营业,哥几个去验验货?”
邓丽君歌声混着俄语新闻带杂音:
“乌克兰火腿要配哈萨克斯坦姑娘才够味。”
夜晚,供销社的谈判桌上。
面对几个年轻小子要买供销社的铺面,王守礼狮子大开口。
李冰的钢笔尖悬在合同空白处,笔杆上的八一军徽在王守礼瞳孔里缓缓旋转。
“1987年6月13号凌晨两点。”
李冰的笔尖刺破宣纸,墨迹沿着牡丹花纹渗向王守礼的手背:
“东风卡车运走三十七吨救灾帐篷,车牌尾号0047。”
王守礼的玉核桃裂成两半,露出内芯暗红的血沁。
林正南的金劳突然倒转走时,表盘浮现出哈尔滨道外区某处地下室的经纬度坐标
“那批帐篷帆布改制的劳保手套,现在应该还泡在松花江边的染坊里。”
刘辉抽出俄汉词典里的军刺,刀刃在算盘珠上刮出火花:
“知道我为啥留着这把阿富汗带回来的刀吗?”
他突然割断电话线,铜丝在王守礼脖子上绕出红痕:
“去年你小舅子倒卖的五十箱青霉素——”
“批号HX-8906。”
李冰的钢笔在茶水里蘸了蘸,在桌面画出分子式:
“遇高温会产生氰化物挥发。”
水痕恰好漫过王守礼面前那杯碧螺春。
老座钟的青铜钟摆突然荡起,撞碎了墙上的“廉洁模范”奖状玻璃。
林正南弹开镀金火机,火苗在苏联钻戒上映出克格勃徽章:
“冷库里那批贴着鱼子酱标签的铯-137,王主任打算卖给东京哪个商社?”
王守礼的假牙磕在茶杯沿,溅出的茶汤在合同上洇出宝岛形状。
刘辉的军刺突然插进红木桌,刀柄上缠着的绷带渗出1988年北京站的月台血迹。
“您女儿在早稻田大学的宿舍电话,需要我背吗?”
李冰的钢笔尖停在违约金条款:
“或者聊聊您存在瑞士银行的那个保险箱——”
他忽然用日文念出一串数:
“1987年9月15日开户,密码是您亡妻忌日。”
林正南的金劳发出蜂鸣,秒针指向广岛原子弹爆炸时刻。
刘辉撕下俄汉词典里印着勃列日涅夫画像的书页,折成手铐形状套住王守礼手腕。
“签了这份合同,救灾帐篷永远埋在松花江底。”
李冰的钢笔尖挑开对方中山装内袋,勾出半张泛黄的集体照:
“否则明天《人民日报》头版会出现这张您和岛国商人的合影。”
王守礼握笔的手突然痉挛,笔尖在签名处拖出长长的血痕——他咬破了舌尖。
当公章按在合同上的瞬间他仿佛一下子老了数十岁。
晨雾漫过供销社铁门时,李冰正用红蓝铅笔划掉第七版进货清单。
玻璃柜台倒映着成串的“货品无源”检讨书,那些泛黄的纸页在穿堂风里摇晃,像极了计划经济最后的裹脚布。
“上海百货的调拨单要省级批文。”
杜倩的算盘珠卡在“搪瓷脸盆”数量栏,孕肚抵着柜台边缘发颤:
“县供销总社压着二十张工业券不放,说是要优先保障国营菜场。”
林正南的金劳表盘折射出诡异的光斑,秒针在“白糖”与“肥皂”的刻度间来回跳动。
他忽然扯开西装内衬,露出内袋里盖着十三枚公章的介绍信:
“老子用五车皮东北大豆,才换来哈尔滨日化厂三吨洗衣粉配额。”
刘辉的俄汉词典重重砸在水泥地面,泛黄书页间抖落出半张1985年的粮票:
“该死的糖酒公司!
说好给两百箱二锅头,临到提货又说要搭配五十箱滞销的崂山可乐!”
地下室突然响起闷雷般的回声——杜亮亮踹翻了整摞锈迹斑斑的货架。
红眼雪貂窜上他肩头,尖牙撕咬着印有“计划外”字样的封条:
“我姐夫的运输队走到宝鸡就被扣了,说咱们的县级通行证跨不了省!”
李冰的钢笔尖悬在陕西省地图上,墨水滴穿了陇海铁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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