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薇暗自思忖,觉得他口中的故人大概率是自己的父亲,可这人究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先看看情况再说。这么想着,她便应道:“好吧。”
中年男人抬手一指街角的茶馆,说道:“那我们去那个茶馆说吧。”
薛凌薇点头同意,随后转身跟烤面筋摊的大爷说道:“老板,您做好后给我包好先放着,我去去就来。”
大爷瞧了中年男人一眼,叮嘱道:“姑娘去吧,我给你热着,凉了可就不好吃喽。”
“谢谢大爷!”薛凌薇道了谢,便随着中年男人来到茶馆的包间。
中年男人进屋后,先是客气地给薛凌薇倒了一杯茶,才开口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薛凌薇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叫姜凌薇,是南耀人。那儿闹了旱灾,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就逃难到这边来了。”
中年男人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说:“哦?那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薛凌薇神色坦然,语气轻松:“也没吃什么大苦,南耀离这儿不算远,我家就在栖吾山附近,翻过山就到了。”
中年男人目光紧紧盯着她,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过来的?没有路引和户籍,可过不了关卡。”
薛凌薇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父亲是经商的,常年来往南临国,路引自然是有的。”
“那你父亲呢?他如今在何处?”中年男人步步紧逼。
薛凌薇神色平静,回道:“父亲去南诏办事了,我闲得无聊,就想来国都转转,看看南临国的风土人情,主要是馋这儿的美食。”
男人轻轻“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透露出几分怀疑。突然,他话锋一转:“你认识薛京墨吗?”
薛凌薇心中一紧,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不假思索地反问:“薛京墨是谁?很出名吗?他是做什么的?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吗?”
男人摆了摆手,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故人,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
薛凌薇故作遗憾地说:“原来是个大夫啊,我还以为是做美食的呢,可惜了。”
中年男子直直地看着她,突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叫薛凌薇,对吗?你先别着急否认,听我把话说完。十年前,你父亲曾带着你来找我办户籍和路引,你忘了吗?我们见过的。”
薛凌薇心中一惊,脸上却瞬间换上惊喜的表情:“您是陆伯伯?!”
陆明远笑了笑,问道:“小机灵鬼,你父亲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薛凌薇眼眶一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父亲五年前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没了……南耀闹旱灾,乡亲们都逃荒去了西楚京城,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不敢去。后来想到父亲给我办的路引和户籍,就想着翻过山来南临国,没想到刚来没几天,就碰到陆伯伯您了。”
陆明远听着薛凌薇的讲述,瞧她神色真挚,话语间不像是在说谎,不禁心疼地问道:“当时你年纪那么小,到底是怎么独自生活过来的?”
薛凌薇挺了挺胸膛,一脸自豪地说道:“我从小在栖吾山长大,还跟着父亲学医采药。栖吾山可是座宝山,靠着它养活自己倒也不难。这些年,我就靠采药卖药维持生计,五年下来,也攒下了些积蓄呢。”说着,她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向陆明远。
陆明远被她这副骄傲的小模样逗笑了,脸上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惋惜,叹道:“你父亲真是命薄,有你这么好的女儿,却没能看着你长大,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