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比起很多更偏远,更贫穷地方的孩子,生存现状要好的多。
说家里家徒四壁,年轻的爸妈竟然拥有席梦思和彩色电视,还有一台蝴蝶牌缝纫机。
小时候最喜欢在席梦思上蹦,发疯一样的蹦,蹦的脑袋发晕。
十岁以前,一直住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家里,一到下雨的天气,动用家里所有能接住水的器具,听着滴滴答答掉落的雨声,甜美的进入梦乡。
哦,还伴随着枕头下悉悉嗦嗦的耗子一家啃稻草的声音。
我的童年,家家户户都用干了的稻草铺床,增加保暖性和柔软性,上面再铺一层棉絮,睡上去又干燥,又软乎。
但是这种舒适性,仅限于刚刚换上的短时间内。
时间一长,潮湿凝聚,耗子开始在里面打窝,舒适性荡然无存,每晚都要紧张与耗子的亲密接触。
有一次,换新的干草,发现草里一窝粉嫩嫩的小耗子,别说,还真的挺可爱的。
我妈随即拎来一壶烧好的开水,一窝端,烫的那些小老鼠吱吱吱的叫。
我妈说她再也忍受不了住在那个鬼地方了,在我九岁的时候,和娘家借了钱修了现在的房子。
我妈娘家祖上是地主,我外婆是那时候真正的地主家的小姐。
可惜我妈恋爱脑,找了一表人才的我爸。
我爸妈都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有任性的资本。
我爸除了一表人才,只剩四体不勤。
我妈雌雄同体,我算是继承了我爸身上的某些艺术细胞和学习能力,继承了我妈的动手能力,才让我的孩子生活在干净的屋子里,体验到了社会进步带来的美好生活。
我奶奶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丧失了行动力。
一个瘫痪或者即将瘫痪的老太太,早年丧夫,独自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竟然还都娶上了不错的媳妇,放在那个年代即使不稀奇,也称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
放在现代,她的三个儿子只能打光棍。
我奶奶叫王银娇,在我16岁,我爸37岁的时候过世了。
我爸在我这个年纪,已经父母双亡,变成孤儿了。
此后很多年,我爸都郁郁寡欢,好像已经没有真正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了。
当然,彩票中了二等奖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他一辈子没赚过那么多钱。
我无数次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