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乌雅静柔杭佳雁心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乌飞兔走间,就到了年下。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各宫都忙得前脚打后脚,这一晚,珙桐姑姑带着我给太后陪寝守夜。陪寝是件苦差事,虽然能够陪寝的人都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但我总觉得实属有些熬人。我和姑姑靠在西墙,坐在地上,面对着卧室门。不敢说话,但却能够依偎着,给彼此一个依靠。以往在这里头陪寝的只需一人。由珙桐姑姑和夏荷姑姑轮流陪着。后来得了太后恩典,我才有资格同姑姑一起陪寝。说是陪着,其实也是学习。整夜我们都不能睡着,累了也只能闭着眼养神。我们得时刻听着、耳朵竖起来听着。太后睡觉安稳不?出气匀停不?夜里口燥不?夜里醒几次?咳嗽不?……这些都要记在心里的,保不定哪天太医院的太医就来问了。寅时三刻,卧室有了动静。慈宁宫的灯火便亮了起来。我伺候着...
《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乌飞兔走间,就到了年下。
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各宫都忙得前脚打后脚,
这一晚,珙桐姑姑带着我给太后陪寝守夜。
陪寝是件苦差事,虽然能够陪寝的人都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但我总觉得实属有些熬人。
我和姑姑靠在西墙,坐在地上,面对着卧室门。
不敢说话,但却能够依偎着,给彼此一个依靠。
以往在这里头陪寝的只需一人。
由珙桐姑姑和夏荷姑姑轮流陪着。
后来得了太后恩典,我才有资格同姑姑一起陪寝。
说是陪着,其实也是学习。
整夜我们都不能睡着,累了也只能闭着眼养神。
我们得时刻听着、耳朵竖起来听着。
太后睡觉安稳不?出气匀停不?夜里口燥不?夜里醒几次?咳嗽不?……
这些都要记在心里的,保不定哪天太医院的太医就来问了。
寅时三刻,卧室有了动静。
慈宁宫的灯火便亮了起来。
我伺候着太后穿衣、进履,姑姑从从帘缝里透出两个手指头,给卧室外头候着的半枝、栀枝打了个信号。
她们连忙给殿庑下等候的红梅、白梅传信号。
两手轻轻地一拍, 当班的宫女便严阵以待准备开工了。
寝宫半掩的大门打开了,值夜的宫女连同当天当值的宫女,齐齐整整地向寝室里请安。
然后,便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我挑开太后寝宫的半个帘子,司衾雨棠姑姑便进来给太后叠被子,春兰、山茶、丁香、木槿端着洗脸水、洗漱用品候着。
等被子叠好后,雨棠姑姑被从银盆里拧好帕子,给太后娘娘熥脸、敷手。
换了两三盆水后,太后的手和脸便算是保养好了。
春兰上前端上银杯子、柳条儿、牙粉,请太后娘娘刷牙。
待这些都做完了,太后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敷粉,抹胭脂。
再由桂嬷嬷给太后梳头。
说起桂嬷嬷,今年过了年可有七十了。
她是太后娘娘的乳母,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
我听珙桐姑姑说过,桂嬷嬷的男人早亡,她一心伺候着太后,已不想着出去颐养天年了。
太后也舍不得她,说是这宫里头只要有桂嬷嬷在,她就觉得自个儿还未老,还能够撒个娇,当个孩子。
所以桂嬷嬷就在宫里头养老了,这几年岁数大了,她也不再做什么事。
唯独这梳头,太后娘娘只认她。
桂嬷嬷从象牙雕花梳妆匣的小抽屉里取出梳头的簪子、梳子、篦子等梳头的工具,开始梳头。
我听太后娘娘开腔了:“嬷嬷,你昨晚睡得可好?”
桂嬷嬷笑哈哈地回道:“奴婢睡得可香了,还梦见娘娘小时候奴婢给娘娘唱的童谣,‘丫头呀、打蚂蚱,蚂蚱跳、丫头笑,蚂蚱飞、丫头追。’”
太后娘娘也想起来了,微笑着说道:“对,对,这首童谣哀家还记得。还有一首哀家也记得,黄狗、黄狗、汪汪叫。白鹅、白鹅、嘎嘎嘎。小羊、小羊,咩咩咩。花猫、花猫,喵喵喵。小宝、小宝,妈妈妈!”
说完,太后娘娘和桂嬷嬷都笑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笑。
趁着梳头的功夫,我去了寝宫外西南角,不灰木的炉子正发着红光。
太监曹忠正在那熬着莲子银耳。
他在管着这小炉子约莫有十年了,是个只知道低头当差,不多说话的人。
见我过来,他取过羹匙舀了一些到青花瓷盅里,又放在红漆木的托盘上交给我。
我示意他从陶瓷罐里拣了三五粒的红枸杞,洒在莹润的羹面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我将莲子银耳羹放在太后面前的矮茶几上,她用银勺舀着羹汤,偶尔喝上一口,又和桂嬷嬷说上几句话,颇为惬意。
梳好头,便是传早膳,用早膳。
待太后娘娘吃过早点,漱完口,我的活儿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太后娘娘好静,多年前就免了皇后和众位嫔妃日日来请安,但皇子和公主们是要来的。
皇帝只要不是政务太忙,那也是几乎日日都来。
但这时候,我并不需要近身伺候,只消在宫里头候着就成。
往往这些空闲的时间,我就琢磨些新吃食,或者做些针线,给姑姑素净的青鞋上绣上满帮的浅碎花,让姑姑整个人看着透着喜兴。
宫里头的规矩,宫女要朴素,不许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都由宫里赏给衣裳。
唯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绹绦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以前红萼姑姑就总是让画眉给她做这些,画眉绣活做的一般,所以总是做了拆,拆了做,反反复复地折腾。
说起画眉,我有时候恼恨她以前总找我麻烦,但每次看到她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擦地砖累得直不起的腰,这心里头又有些可怜她。
毕竟我们是一块进宫,一块来慈宁宫当差的,在这深宫之中要是能好好相处,也能有个伴。
现在,我和她已不住一个屋了。
大概是怕我们俩再起冲突,桂嬷嬷让她搬去了粗使宫女的下房。
如此,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在一次她被另七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女欺辱时,我终于善心大发,求了珙桐姑姑给她个稍微体面些的事儿,也让她搬离那些人。
珙桐姑姑一开始没答应,但经不住我的哀求答应了。
但她也提醒我,这天下多的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事儿。
我却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自己做善事,自会善有善报。
画眉最终在珙桐姑姑的努力下脱离了粗使宫女的身份,成了伺候太后上官房的宫女。
虽然这活儿不是那么讨喜,但好歹也算是近身伺候太后的差,比粗使宫女体面的多。
她的住处也搬入了木棉、木莲、春兰、山茶、丁香她们一处,木槿早前就搬出来和我同住了。
对于她的加入,木棉和木莲颇有些不高兴,有一次我们坐在一块打络子时,木棉和木莲就和我抱怨,说我不该发善心帮画眉,还问我可知那日为何那七个宫女会打画眉?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这是强欺弱。
“您呀,就是心太好,以后少不得被那画眉鸟啄了眼!”木莲是个心直口快的,“您不知道,她每日偷偷在大伙儿喝水的大茶罐里放土灰、吐口水,有几次那几个肚子不爽利,还以为是自个儿吃坏了,哪晓得是她搞的鬼。
您也知道,要是因为拉肚子耽误了活儿少不得掌事的一顿藤条面,若是运气不好因为出虚恭落得不敬主子的罪名,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您说,她们发现是她搞得鬼后能不揍她么?”
【这章多是宫中琐事,宝子们爱看就细看,不爱看就草草看下,毕竟这么安稳又温馨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进宫那么些日子,该起风了~~~】
然后,我又问静柔:“静柔,你想当主子吗?”
静柔极轻的惊呼一声,低声说道:“我给你带的是枣泥糕不是酒酿糕,你怎么总问些糊话?”
我听了,无声地笑了笑。
是啊,我今晚是怎么了?总是问这些超纲的问题。
许是天上的明月晃得我头昏吧。
但,静柔还是回了我的问题:“家中自然给我做了打点,他们希望我去的是乾清宫,只是花的银两不够多,用的力也不够,所以去的是紫翘。”
原来如此,乾清宫是另外的价钱。
想来那是各宫里头价位最高的吧。
我娘的金镯子也只能打点进入绣房,去宫里头伺候主子那价钱自然是十只、百只金镯子不止。
“那你至少可以去永和宫,那里皇上去的多,你更有可能实现你的目的。”我直言不讳,反正话题已经聊开。
静柔则嗤笑:“刚夸你通透,你又糊涂了,皇后怎么可能任由我去永和宫。”
我明白了,皇后不能让静柔上位。
一位乌雅氏已经让她头疼了,要是来个更年轻的,那岂不是要遭殃?
所以静柔来到了栖霞宫,这个自我来了后便没看过皇帝的地方。
随着这个事儿想明白,我也想明白了佟佳浣梦为何没去坤宁宫,反倒去了永和宫。
这是皇后安插了自己人过去呢。
这些事一旦去想,那就是越想越多,一件件事会像串珠子似的,串成串儿。
我甚至觉得皇后与太后之间也不是那么友好。
娴贵人这事儿,会与皇后有关吗?
“静柔,关于娴贵人,你知道些什么?”我问她。
静柔说道:“娴贵人有什么吗?她一向也不爱出去,皇帝好像也不是很宠爱她。”
我想了想道:“娴贵人身边的柳枝和柳叶都是她娘家府里带来的,为何感觉这两人伺候的并不是那么尽心呢?”
静柔扑闪扑闪大眼睛,奇道:“有吗?这我倒不知道了。毕竟若不是你来到栖霞宫,这东侧殿我几乎没有来过。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静柔道:“不过我听说娴贵人是庶出,在家时受了不少磋磨。
柳枝和柳叶虽然是她带入宫的,也未必是从小就贴身伺候的。
因为我曾无意间听纤雪说过,柳叶几次背地里说娴贵人在家是伺候嫡小姐的,还不如她们,入了宫倒过上了别人伺候她的好日子。
话里话外听起来酸酸的。”
我垂眸暗忖,难道因为嫉妒,柳叶就敢谋害皇胎吗?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我该如何让娴贵人知道这件事呢?我陷入了沉思。
这日午间,我去栖霞宫后院的小门见了小祥子。
自我出了慈宁宫,他还是会趁着送饭菜的时候来看我,也会带给我一些时兴的小吃食或小玩意儿。
每次他都很开心地叫我一声“姐”,似乎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这次我有求于他,托他给我带些杏仁过来。
我准备给娴贵人泡杏仁茶。
小祥子很得力,不仅给我带来了上好的杏仁,还给我带了之前在慈宁宫常用的搭配小果。
当天晚上,趁着柳枝陪寝,纤云、纤雪值夜,我在房里制作好了杏仁茶所需的原料。
之前我沉浸在悲伤之中,无心于任何事,所以娴贵人未安排我差事,我自然觉得很好。
不干活每个月俸禄照发,这等日子何等惬意。
但现在我知道了柳叶对娴贵人做下的事,忽然就明白,不是娴贵人不给我安排事,怕是有人故意不让我接近娴贵人,也不让我触碰任何宫务。
在栖霞宫的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
娴贵人并没有让我近身伺候,甚至我都极少见到她。
先头说是让我养伤,没给我安排什么事儿,每日里我只是陪着纤雨生炉子烧水。
娴贵人自两次小产之后就分外怕冷,每日里不仅屋子要烧暖炉,手里也要捧着汤婆子。
就这样看着炉火起炉火灭,恍然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我头上的伤早就好了。
静柔送来的药膏还不错,头上确实没有留下疤。
只是心口却似乎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疤。
栖霞宫只住了懋嫔和娴贵人,两人都是安静柔顺的性子。
懋嫔娘娘膝下有一女儿,是皇帝的四公主,今年四岁,长得圆润可爱。
有一次她偷偷跑到东侧殿的回廊下,让照顾她的奶娘和宫女一通好找。
我将之前见亲时,阿玛给我的竹蜻蜓双手一搓,飞到半空中逗她玩。
惹得四公主咯咯咯的笑。
后来懋嫔娘娘就时常召我过去陪公主玩乐。
一时间,我成了四公主的红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那么有老人缘和孩子缘。
连静柔都对我说:“雁心啊,你真是老少皆宜。”
我摸了摸脑袋,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呢?
一转眼,已到了五月。
天气已十分暖和,栖霞宫的海棠花也已开得格外繁华。
一朵朵的红色海棠花随风摇曳,花朵中间衬映着透着晶莹的绿叶儿,柔蔓迎风,细雨绵绵,垂英袅袅。
懋嫔娘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给四公主绣着小衫。
我和奶娘、宫女陪着四公主在树下踢球玩。
懋嫔娘娘缝了几针便看过,笑着叮嘱“灵珠儿,小心点,别摔着。”
然后又低头绣上几针,这场景就像我在家时,额娘在院子里干活,我带着弟弟满院子蹦跶。
突然间就有了家的感觉。
“雁心,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四公主身边的小棠悄悄在我耳边说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刚才笑了吗?
自从姑姑没了后,我确实不怎么笑了。
小棠点点头,说道:“你以前笑都是嘴角一勾,一看就是敷衍着笑,但刚才你笑得好开心。
这样多好,人就该开开心心的。”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曾经我没心没肺,确实觉得只要好好活着就成。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为什么要不开心。
可是入宫后才发现,日子还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去的。
就在我们几人在院中嬉闹玩耍时,就见娴贵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妹妹快过来,瞧瞧我绣的这海棠花如何?”懋嫔瞧见了娴贵人,伸手招呼她过来。
娴贵人款款走了过来,朝懋嫔行了礼。
我们也给她行了礼。
“给贵人拿个鹅毛垫子来,贵人怕冷。”懋嫔吩咐身边的惜棠。
惜棠赶紧进屋去取。
我陪着公主继续在树下玩,却总觉背后如芒刺在背。
侧目一瞧,就见柳枝愤愤然的目光。
我顿时明了,她是觉得我是太后指给娴贵人的宫女,却总在给懋嫔当差,所以心里头认为我是想攀高枝。
其实,她没想明白,懋嫔这谨慎柔和的性子,既然总召我过来,那肯定是和娴贵人过了明面的。
不过……
想到这,我倒是想到一点。
柳枝是娴贵人带进宫的贴身奴婢,怎么可能不知道懋嫔和娴贵人说过此事。
如果这样她还是觉得是我的问题,那就说明娴贵人怕也是这么认为的。
“还是娘娘这热闹,瞧四公主玩得多开心。”娴贵人坐下后,倒没去看懋嫔手上的绣海棠,眼睛一直盯着四公主看。
懋嫔笑道:“有个孩子就热闹多了。”
娴贵人有些凄凄说道:“对啊,有个孩子多好,就热闹了。”
懋嫔这才顿觉自个儿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娴贵人,于是安慰道:“妹妹还年轻,把身子调养好了还会有孩子的。”
娴贵人苦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她把目光从四公主身上移到了懋嫔手上的小衣衫处。
“娘娘的海棠花绣的可真好。”娴贵人夸赞,只是听着总有那么一丝敷衍。
懋嫔也不在意,继续绣着道:“我最喜欢海棠花,每年一到海棠花开的时候啊,我就觉得这日子也带了丝甜。”
娴贵人怔了怔,似乎是接不上话了。
此时正好公主一个抛球,将球扔到了娴贵人的脚下。
娴贵人弯下腰,捡起球高兴地扔给了公主。
公主捡到球后又扔给她。
两人就这样玩起了你抛我接的游戏。
娴贵人原本一脸忧郁的脸竟有了孩童般的笑容。
懋嫔瞧着也笑了,对柳枝道:“你们呀,就该劝着贵人多出去走走,瞧这样多好!”
柳枝屈膝回好。
但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悦。
这让我有些看不懂了,她是因为懋嫔的话不悦还是因为娴贵人像孩子一样玩而不悦呢?
她一个宫女,主子高兴,她有啥不高兴的?
这时候,柳叶端着一小盅汤药过来,说是到时候喝药了。
娴贵人玩得正开心,虽然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有了汗,但她的精气神却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把药端过来吧。”娴贵人兴致很好,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
柳叶便端着药盅走了过来。
我看了眼那药汤,黑乎乎的,一看就很苦。
娴贵人接过,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一口闷了,看来是经常吃药已不觉苦了。
将空碗递给柳叶,娴贵人招呼公主继续玩抛球。
接过公主球飞了过来,正好砸到了还未离开的柳叶身上。
哐当一声,要药盅便掉到了地上碎了。
柳叶吓得慌忙跪地请罪。
“你这粗心的丫头,还不赶紧打扫了,等会要是伤了公主,看你拿什么抵罪。”娴贵人皱眉斥责。
柳叶慌慌张张地去捡那些碎瓷片。
我担心细小的碎瓷捡不赶紧,便从角落里拿了笤帚来帮忙打扫。
就在这清扫的接触中,我看到了柳叶的头发上好像落了几根干草。
我顺手就将它们从柳叶的头上拿了下来。
宫里规矩,宫女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身上可不能有脏东西。
柳叶忙着清理,都没注意到我的举动。
待清扫好后,我看了眼手中的东西,这不是大青叶吗?
三阿哥今年六岁,是豫妃所生。
早听说他生性顽劣,平日里总是殴打太监宫女,却不想现在连他老爹的嫔妃都敢打了。
“奴婢、奴才们都上前去劝了,可三阿哥……他不听,还拿出小马鞭抽我们。你看……这就是他抽的。
懋嫔娘娘怒斥了他几句,他竟然还想抽懋嫔娘娘,幸而惜棠姑姑替娘娘挡了。”琴韵说得委屈,眼眶儿都红了。
我深吸口气,低声安慰:“等这事儿处理好了,回宫拿些上好的膏药给你抹抹。”
说话间,流丹园便到了。
这园子是先帝为其钟爱的兰妃建造的。
兰妃极其喜爱枫树,先帝便为她栽种了这满园的枫树。
秋天,正是红枫盛极的时候。
我走入园中,满目的红叶在风中摇曳,犹如—幅流动的画卷,诗意盎然。
可我已无心去欣赏这美景,因为我已听到了枫林深处传来的训斥声。
到了地,我没有立即上前,拉住了要往前去的琴韵,站在浓密的枫树后面查看情形。
令我意外地是,跪在地上挨训的竟然是挨了打的懋嫔、娴贵人和四公主。
纤雪拿着帕子捂着娴贵人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贵人的小脸滴落,已染红了衣襟。
而站在那训斥她们的是早—步到的豫妃。
三阿哥则得意洋洋的站在—旁,笑得那叫—个目中无人。
我皱紧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好。
来到宫中—年多,先头有珙桐姑姑护着,慈宁宫又是个“与世无争”的安稳地方。
毕竟没有哪位嫔妃那么没眼力见敢和太后去刚的。
所以我竟忘了宫中主子并不是都如太后那般仁爱,懋嫔这般温和的。
豫妃,生育了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家世显赫,入宫即为嫔位,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听闻皇帝已有意立她为贵妃。
她自己性子泼辣,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其他人她都不放眼里。
这才养了三阿哥的个性飞扬跋扈,才六岁就心狠手辣。
“琴韵,你就近去慈宁宫将此事告知桂嬷嬷,求太后来救贵人。”我小声对琴韵说道。
琴韵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袖,问我:“那雁心你呢?”
“我出去拖延时间,别让豫妃娘娘把娴贵人带去临华宫。”
琴韵重重的点点头,悄然转身去搬救兵。
我之所以从太后、皇帝、皇后三尊大佛中选了太后,是考虑到能搬来太后的可能性最大。
皇帝的养心殿离的远,且他政务繁忙,未必有时间来管后宫这事。
于皇帝来说,也许这不过是兄妹打架,老娘拉架的小事。
皇后么,我更没把握。
—来我不了解皇后娘娘的个性,二来我总隐隐觉得皇后娘娘对我有什么看法。
但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看法。
总之,皇后娘娘这步棋我也不敢走。
最后,只有太后娘娘那条路最有可能走通。
慈宁宫离流丹园近,能节省时间。
娴贵人是太后娘娘的亲戚,被人打了也变相打了太后娘娘的脸,她老人家总不会—点不理的。
琴韵刚走,我就听豫妃吩咐身边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将娴贵人带去临华宫立规矩。
懋嫔娘娘上前阻拦还被踹了—脚。
我深吸口气,做好了挨骂挨揍的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冲了出去。
“豫妃娘娘开恩,我家小主受了伤,还请先让我家小主治伤,待包扎好了再去临华宫向娘娘请罪。”我跪在娴贵人前面,挡住了两位宫女的路。
太医没有参与其中,那这事儿还不算太复杂。
要知道若太医也是帮凶,那这事儿恐怕就不好管了。
就在我送完太医转身要回去时,却看到柳叶站在不远处阴恻恻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克服心中浮上来的恐惧,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你和王太医说了什么?”柳叶气势汹汹,怒目而视,好像我做了天大的错事。
我鄙夷一笑,说道:“贵人命我做些吃食,我问问太医哪些可吃哪些不宜吃,这怎么了?”
柳叶道:“你别以为有了贵人的指令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好笑道:“柳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虽然你是贵人的陪嫁,可说到底依旧是奴婢。
我们这些当奴婢的,不听主子的话,难道是想造反吗?”
柳叶被我怼的双唇翕合,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那样子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这皇宫深深,怨念多多,害人者与被害者皆多。
阿玛和额娘是怕我卷入这暗无天日的争斗中,才会一心想让我学当一条咸鱼。
可我没法昧着良心。
午后,娴贵人午睡醒来,我给她端上了一碗红枣芋泥羹,上面撒着白糖霜,色泽诱人又补血温脾。
娴贵人胃口不错,吃完之后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便说要出去走走。
她还点名要我和她一起去懋嫔娘娘那找四公主。
我便上前准备扶着她出门。
却不想一把被柳枝给推开了。
“你跟着便是!”柳枝瞪了我一眼,伸手扶着娴贵人出了门。
我眸子暗了暗,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跟在后面一起去了主殿。
此时,四公主也正好午睡起来,带着起床气正闹腾呢。
她伸手打翻了奶娘递给她的蜜糖水,扭着小身体不肯穿衣裳。
“妹妹,你瞧瞧这孩子。”懋嫔无奈又宠溺地抱起这小家伙,冲着娴贵人笑了笑。
娴贵人却是满眼的羡慕,坐在懋嫔身边摸了摸四公主的粉嫩小脸蛋,说道:“公主刚起床,有些小脾气挺正常。”
四公主窝在懋嫔娘娘的怀里,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我,奶声奶气地对我说道:“雁心,竹蜻蜓。”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竹蜻蜓,上前几步对四公主说道:“公主,奴婢带着呢。您听娘娘的话,穿好衣服,奴婢陪您去院子里玩。
今个奴婢还做了红枣芋泥羹,香香甜甜的,可好吃了。”
四公主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嚷着要我给她穿衣裳,又嚷着要吃红枣芋泥羹。
我自然是要上前伺候四公主穿衣的,如此去取红枣芋泥羹的事儿……
我故作为难地看了看娴贵人。
娴贵人还未说话,就听懋嫔娘娘吩咐公主身边的小棠:“你去娴贵人那儿把芋泥羹取来。”
小棠领命就要去,就听柳枝说道:“还是奴婢去取吧,怎能劳烦公主身边的人。”
我就知道柳枝不会同意别人进东侧殿的灶间,也许里面没有什么,但她们就是心虚。
娴贵人自然说好,还让她多取几碗来,给懋嫔娘娘也尝尝。
而她自己也还想吃。
柳枝领命去了。
我伺候着公主穿好衣服,她一下地便抢过我手中的竹蜻蜓,一溜烟就跑出了寝宫。
我们几个奴婢快速追了出去。
主子们走在后头。
下午的日头有些大,我陪着公主在阴凉处玩耍,但她还是热的满头大汗。
这时候,柳枝和柳叶正好就端着芋泥羹过来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