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早市的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路边的包子铺飘来阵阵香气，钱思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到了银行门口，黄俊德进去取钱，钱思甜在外面看着自行车。她靠在墙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没多久，黄俊德就出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走，带你去吃早饭。”他直接推着车往国营饭店走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等等！”钱思甜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国营饭店啊？”
见他点头，钱思甜急忙说道：“那里的饭菜又贵又不好吃，咱们随便找个小摊子得了。正好我还能看看市场行情。”
黄俊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眉头紧皱，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钱思甜见状，心里一慌，赶紧改口：“要不你去国营饭店，我自己随便转转？”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黄俊德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愠怒，“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看着他冷峻的侧脸，钱思甜突然有些心虚。她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国营饭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多是些衣着体面的人。钱思甜站在队伍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站姿。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周柳宇和欧翠。更糟的是，整个饭店只剩下他们那桌还有空位。
服务员不耐烦地指着那边：“你们两个去那边拼桌吧！这么多人等着呢！”
钱思甜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黄俊德绷着的脸，又不敢说什么。她偷偷观察着黄俊德的表情，生怕他会因此发火。
黄俊德面无表情地点了餐：“两碗豆浆，两根油条，两碗羊肉汤。”他坐在了里侧，把外侧的位置留给了钱思甜。
这个细节让钱思甜心里一暖，但很快就被欧翠的声音打断了这份温暖。
“真是阴魂不散，吃个饭都能遇到你们。”欧翠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彼此彼此。”钱思甜冷笑一声，“我也懒得搭理你们。”
“呵，死肥婆，你现在胆子倒是肥了。”欧翠整个人出奇的愤怒，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破空气，“你知道这里一顿饭多少钱吗？你兜里有二十块钱吗？别到时候付不起钱，想让我帮你垫上。尽管住在同个村子里，但我可不会帮你。”
钱思甜瞥了周柳宇一眼，注意到他正低着头，假装专注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是没来过国营饭店，但我有老公给我买单。总比某些人强，倒贴男人不说，还要供他上学。”
这话一出，周柳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中的勺子重重地磕在碗边，发出刺耳的声响。
欧翠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指着钱思甜，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你...你...”
转瞬间两人又冷静了下来，欧翠开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着她和黄俊德，那眼神里藏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空气中弥漫着油条和豆浆的香气，混合着隔壁桌飘来的羊肉汤的浓郁味道。但这些本该令人愉悦的气息，此刻却让钱思甜感到一丝压抑。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一道又一道，仿佛要在那褪色的桌布上刻下什么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