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初芸卿无尘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初芸卿无尘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糖莲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骠国使臣也不强献美人,一众人退下了场去。接下来是若沿国献舞,若沿国不似骠国那般是群舞,若沿带来了一曲独舞。若沿乐曲响起,曲声叫中原之乐多了一些大漠孤烟直的味道。一袭红装的阿黛公主一出场,便引来无数赞叹声。她一只手擒着一朵红玫瑰,红裙似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旁边有妇人小声与同桌道:“你说,这位若沿国公主不会也要把自己献给陛下吧?”同桌说:“方才那骠国公主姿色平平,陛下不同意也属正常,这位若沿国公主可谓天姿国色,说不定就同意了呢。”王初芸眼观鼻鼻观心,饮了一口茶。眼看乐曲近了尾声,若沿公主迈着舞步开始在场上转圈,手中的玫瑰随着挥舞的动作在空中划着优美的红色弧线,众人沉浸在若沿公主的舞姿当中。忽然,那朵玫瑰脱了手,往一旁飞去。众人的目光不自...
《王初芸卿无尘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骠国使臣也不强献美人,一众人退下了场去。
接下来是若沿国献舞,若沿国不似骠国那般是群舞,若沿带来了一曲独舞。
若沿乐曲响起,曲声叫中原之乐多了一些大漠孤烟直的味道。
一袭红装的阿黛公主一出场,便引来无数赞叹声。
她一只手擒着一朵红玫瑰,红裙似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
旁边有妇人小声与同桌道:“你说,这位若沿国公主不会也要把自己献给陛下吧?”
同桌说:“方才那骠国公主姿色平平,陛下不同意也属正常,这位若沿国公主可谓天姿国色,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王初芸眼观鼻鼻观心,饮了一口茶。
眼看乐曲近了尾声,若沿公主迈着舞步开始在场上转圈,手中的玫瑰随着挥舞的动作在空中划着优美的红色弧线,众人沉浸在若沿公主的舞姿当中。
忽然,那朵玫瑰脱了手,往一旁飞去。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随着那玫瑰望去,却见那玫瑰好巧不巧落到了卿无尘的桌前。
正此时,乐罢舞止。
阿黛笑容深深,缓步走向卿无尘所在的长桌。
“按我们若沿的习俗,公主跳舞时掉落的玫瑰,掉到谁的面前,便是要招谁为驸马了。”
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有觉得若沿公主大胆失礼的,有在等着看笑话的。
方才说话的邻桌又小声对自己同桌道:“原来她不是冲陛下来的,居然是冲着卫国公世子来的,这下有热闹看了。”揶揄王初芸一眼。
王初芸看了看玫瑰,再望向卿无尘,见卿无尘抬起手,将玫瑰拾起。
王初芸在心头冷笑了一下,她初见这位若沿国公主,便从她眼里看出了些东西。
卿无尘早与她结识,不知二人有何过往。
卿无尘垂眸。
此时场上的人全向他看了过来。
公子俊朗如玉,旁有家妻在侧,又有美艳异族公主公然扔玫瑰,实在是精彩。
大家聚精会神地等着看卿无尘要怎么回应,谁知他居然讲玫瑰花的花枝“咔嚓”一声折断,掰去了一截。
然后站起来,长身玉立,缓缓走到妻子的身后,将玫瑰簪到了妻子的发间。
这才看向阿黛,笑道:“公主说笑了,无尘多谢公主送我家夫人的簪花。”
阿黛望向王初芸,女子簪上玫瑰之后,更是秀美中多了几分妩媚风情。
王初芸礼貌一笑,微微欠身:“多谢阿黛公主。”
阿黛也笑了,却是对卿无尘的:“阿蜜,这拿一个女子送的花,送给另一个女子,当心另一个女子要不高兴哦。”
说着戏谑地望了一眼他们夫妻二人,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恰逢此时,不远处,两个女子扶着另一个双手摊在身前的女子走来。
到了景侯府老侯爷和侯世子的座位旁停下来。
女子一双杏眸水汪汪,小嘴也瘪着,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王初芸下意识望过去,原来是谢兰露。
那厢景侯世子朱华光见自己夫人成了这般模样,忙扶着坐下,拉着她双手看,血腥子还贴在皮肤上,点点破皮的伤口像好好的荷叶被虫子钻了洞。
当即便问她是怎么了,谢兰露哭得梨花带雨:“我……我……”自知理亏,吞吞吐吐,往对面的王初芸望去。
王初芸端了杯子喝一口茶水,瞧见卿可灵回到了隔壁秦氏身旁。
秦氏又在数落了:“干什么去了?这可是皇宫,莫要乱跑,仔细惹出什么祸事来。”
干脆自己提着裙子自己跳下了马车。
卿无尘原想伸出去扶人的手僵在了身侧。
马车有些高,跳下来时打了个趔趄,卿无尘当即将人扶住。
“夫人当心。”
王初芸起身,整整衣襟:“多谢夫君。”
而后便在迎来的夏树的搀扶下,入了大门,夏树道:“奶奶今日哪里得的一朵玫瑰?簪在头上真好看。”
王初芸这才想起来宫宴上阿黛扔的玫瑰,抬手将玫瑰扯下,一转头,把花扔给了正拾阶而上的男子。
卿无尘倒是一愣,花没接住掉到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卿无尘望着女子的背影,实感费解。好好的怎么好像生气了?
于是斜着眸子瞪了胡四一眼,负手入得门内。
胡四有些懵,挠挠头,不知自己怎么惹着世子爷了。
王初芸往清雅园去,没想到卿无尘居然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夫君今日不外出了么?”参加完宫宴时辰尚早,他人在官场,应酬必然不少,时常傍晚外出,王初芸早已习以为常。
卿无尘反问:“夫人有些希望我外出?”
王初芸呵呵一笑:“哪里,男儿志在四方嘛,男子总要在外头行走,多好啊,不像我们女儿家就只有这后宅的一亩三分地。”
卿无尘看向她:“夫人若想,为夫得闲也可带夫人出去多走走,今日路过的那条街为夫瞧着热闹,其实那里晚上更热闹,夫人今夜可想去?”
王初芸有些意外地偏头,与他对视:“你带我去吗?”
卿无尘笑笑,“为夫不带你去,谁带你去?”末了还要加上一句,“咱们骑马去。”
“可是我不会骑马。”
“没事,你我同乘一匹,为夫带你。”
王初芸不解道:“坐马车不好吗?”
卿无尘微眯了眯眼睛,缓缓摇头:“不好。”
神经!王初芸在心头骂了一万声。
入夜,饭罢。
王初芸走出大门,门口早有一位白衣郎君,骑着一匹高大健硕的簪缨白马等在台阶下。
“夫人,过来。”
夜色阑珊里,卿无尘与马,白得发光。诚然,这厮皮相甚好,跨在马上,极尽彰显着他世家清贵公子的味道。
王初芸下得台阶,走到马前,抬头望向马上男子:“我要怎么上去?”
话才出口,顿觉左肩一紧,整个人便被卿无尘单手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转瞬的功夫,已经骑在了马上。
惊魂还未定,身后之人便贴着她耳朵喊了一声:“驾!”
整个人开始颠簸。
王初芸只觉五脏六腑都快移位,怎么坐马车时这感觉没那么强?
行了一阵后,男子又凑到她耳边说:“看样子夫人是第一次骑马。”
给她耳朵里喷热气,王初芸觉得不舒服,便偏头躲开了些,心说再吹就要耳鸣了。
忍不住怼他:“知道是第一次骑,还不快快放下速度。”
这次没收到身后人的回怼,马儿果真慢了下来。
不一会儿,沿街渐渐繁华,灯火也逐渐明亮,再骑马就有些挤不进去了,且十分扰民。
在一处拱桥边停下,卿无尘下了马,把缰绳拴到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王初芸心下正忐忑着要如何下马,谁知腰间一紧,整个人又被人提溜着歪了身子,直往男子怀里撞。
他抱了她下来。
王初芸只觉此人有疾,分明坐马车四平八稳,偏生要骑马。
内心骂上千百遍,面上依旧一副贤惠面具:“夫君,今夜月黑风高的,只怕要下雨吧。”
卿无尘道:“钦天监算过了,这几日天晴。”
论正该去参加的人,那自然是卫国公与老太太秦氏,以及下一代的世子卿无尘和夫人王初芸。
卫国公他老人家如今在边关守着,没在上京,自然参加不了,老太太还会带各房已经及笄的姑娘去赴宴。
用意很明显,想在这样的盛宴上相女婿。
自然,其他府上的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府上的女儿,大房和二房加起来四个女儿都蛮大了,其中三个都已出嫁,反而是最大的大房二姐卿可灵,至今年方二十八,还待字闺中。
不是府里没人给她说婆家,是上京无人敢娶她。
说到原因,上京早已传遍,都不是什么新闻了。
当年十三四岁的卿可灵去西郊春游,中途被歹人掳走,等官府救下时,据说已经遭遇毒手。
这个时代看重女子名节,因此再无人上门求娶卿二姑娘。
在那之后为避风头,还把好好的姑娘送离京到庄子上养过四五年,直到卿无尘与王初芸成亲时,才借着参加弟弟婚宴的由头,把她接回府里。
从此府上对这事讳莫如深。
如今要参加宫宴,大家心头免不得又想起来。
老太太秦氏那厢思虑来思虑去,还是不愿带卿可灵去赴宴。
卿可灵早已看淡一切,也压根没想过要去,便依旧在自己闺房里绣花看书,时不时还舞舞剑打发时间。
只是大房谢氏哪里甘心,她还是想为女儿争取一番,万一呢,万一在宴会上被人相中,哪怕……哪怕做续弦,做妾……
谢氏挺着大肚子来到秦氏的容德堂,自然是母亲长母亲短奉承一番。
秦氏听得头大:“你想的那事还是别想了,若带她去,我卫国公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谢氏的眼睛立时便红了,泫然欲泣:“那我们可灵怎么办,她也是咱们府上的孩子啊!”
秦氏冷哼道:“能怎么办?怪只怪当年你们不把人看好,她又贪玩,叫匪徒掳了去。叫你前些年在远地方张罗个小门小户嫁了就罢了,你又舍不得女儿走远吃苦,我又有什么法子?”
谢氏拿手帕擦眼泪:“母亲,还是让可灵与您一道去吧,我们可灵也是才貌双全的,万一有人就看上她了呢,只当给您二孙女一条生路吧。”
“别在我面前哭了!”
秦氏的语气有些重,谢氏一听愣了片刻,忽然想起自己的肚子,干脆把肚子抱着,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母亲,就带她去一次吧,就去这一次,若还是不成,从此不会再腆着脸去了。”
秦氏忙叫身边的张妈把人扶起来,“这是做什么?你还怀着孕呢,动了胎气可怎么好!”一叹气,“成吧,我不管这事了,如今在朝为官的是七郎,你去问问他,他若没意见,就叫可灵去。”
谢氏连连道谢,随即便往清雅园去了。
彼时卿无尘没在,王初芸正在院子里陪珩哥儿玩木马,一人一只木马,欢声笑语的。
谢氏很少来清雅园这边,再加上前些时候为了几两鲍参翅肚还与王初芸闹过不愉快,这次不得不来,她实属有些尴尬。
她还提前让丫鬟去自己那边带了点点心过来。
王初芸对于她的到来也没觉得意外,隐隐猜到了她的来意,只暂不挑明,任由她说。
“七郎媳妇,我这里有几样点心,里面都是些健脾开胃的食材,拿来给珩哥儿尝尝。”脸上堆出笑意,让丫鬟把竹屉放下,又招呼珩哥儿过来,“珩哥儿乖,过来,这是大婆婆给你带的点心,你尝一个。”
珩哥儿接过一块糕点,嘴甜甜说了一声谢,便咬了一口,又跑去玩木马去了。
王初芸从木马上起来,与谢氏寒暄一通,谢氏才道明了来意。
“此事……”王初芸看着她,见她满眼期许,便笑了笑,应允道,“可以,我来给七郎说。”
谢氏喜出望外,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谢谢你,来之前还怕你因为前阵子的事生大伯母气呢,但转念想,七郎媳妇向来大度,怎会记得这些小事,果然,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谢氏走后,甜桃气呼呼道:“小事?奶奶连对牌钥匙都交出去了,这么大的事,还算小?奶奶你为何要答应她啊?让她自己去与七爷讲,七爷在朝为官,是要面子的,他们房的丑……”
王初芸当即打断道:“甜桃,不可以这样说灵二姐,出了那样的事,心里最不好受的是她。”
甜桃沉默低下头去。
王初芸怕话说重了这丫头置气,又耐着性子解释道:“咱们同为女子,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事不能怪她,二姐已经十分勇敢了,说是当年她还亲手杀死了一个土匪。”
夏树也道:“听说在灵二姑娘小时候国公爷还教过几招功夫呢,若不是那些土匪人多,灵二姑娘哪里会吃亏?”
甜桃道:“可这次若真带灵二姑娘去,势必要招来旁家的非议,这于七爷和咱们奶奶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王初芸笑着摇摇头:“不必在意,面子值几个银钱,太虚了,没什么意思,重要的是人。”
*
傍晚时,卿无尘回院,近来他下职回家,王初芸都没有再在园子里等他,这种微妙的变化,他虽察觉了,但想着妻子近来被夺了中馈,心情不大好吧,便也没有深想。
今日一进来就见她在园中站着,像从前那样,他居然反而有些惊诧。
王初芸迎上来,笑得也很贤惠:“爷回来了,晚饭想吃什么?我叫甜桃下去准备。”
如此殷勤,叫他产生一种妻子又回到从前的错觉。
脑海浮现古董羹和藿香鱼,当即道:“那清淡一些的。”
说着话,已经进了屋子,在榻上坐下。
王初芸又替他倒了杯凉茶,卿无尘看看茶,看看她,见她巴巴望着自己,眼中的笑意有些怪,随即问道:“你有事对我说?”
王初芸就等他这话呢:“是这样的,今日大伯母来找过我,关于明日去牡丹园赴宴的事。”
卿无尘端起杯子呷一口:“她求我们带二姐姐入宫?”
有时候王初芸不得不佩服他,洞察旁人心思的能力实在有些可怕:“是,爷觉得如何?”
原来,今日的殷勤,全然是为别人求情。
“夫人想带二姐姐同去?”
“是,大伯母那么大肚子来求我不容易。”王初芸试探地望望他,“爷觉得二姐姐同去不妥?”
家里大部分人都觉得卿可灵是国公府难以启齿的污点,再对外交往的时候,每每与人谈天提起这事,都觉得有些尴尬和无地自容。
卿无尘这个上辈子能为了家族利益,不惜写下休书舍弃妻子的人,想来也并不愿意带卿可灵入宫,这于他的仕途并没什么好处。
卿无尘面色淡然,与寻常无异,漆眸看向她:“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也对,他还很孝顺,一般都是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
“老太太她……自然不大希望二姐姐去。”
卿无尘沉吟片刻,平静道:“二姐姐及笄后还未入过宫,这次便一道去见见世面吧。”
他居然如此轻而易举便答应了,王初芸还挺意外的。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卿无尘了,他不是一向很注重家族颜面么?带卿可灵去,少不得会引来一些八卦的王公大臣贵胄亲眷的私下议论,卿无尘不是想不到这些。
可他确实是答应了。
算他还有几分良心。不过他的良心或许仅限于自己的家人,而她王初芸,不过是在他身边做着“妻子”这份长工。
晚饭依了他的意思,吃得清淡,他这次便没借口书房有事跑了,一顿饭吃得祥和。
只是,用了饭后,卿无尘竟歪在榻上看起了书,看那架势,似乎还要待许久。
王初芸坐在屏风内的长案前等他回书房了自己好上床睡觉,结果,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哈欠连天,等得外头已经更深露重,卿无尘还在看书。
王初芸实在受不了,豁然起身,端起一副贤妻的架势,走到他面前,温柔地道:“爷,夜深了,该睡了。”
卿无尘合上书:“好。”
王初芸如蒙大赦,卿无尘总算要滚了。
转身往屏风后的拔步床走去,开始宽衣。
哪知不经意一个转身,身后竟多了一堵人墙。
那人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后,还脱了外衫,只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
见她蓦然转身,一脸惊恐,卿无尘负手而立,眼底似有笑意浮现。
“爷怎么在这儿?”
卿无尘上前一步,与她近在咫尺:“夫人忘了么?今日是初七。”
同房日。
王初芸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一时间,晨间新鲜的空气,带着园中蔷薇花的味道飘进来,她闭上眼,尽情享受生的气息。
直到现在,她才敢确信,她真的重生了。
她第一时间是研墨,快速写了一封信。
甜桃与夏树进来服侍她,她将信用蜡封了,递给甜桃:“拿去,叫人快马加鞭送到随州娘家。”
甜桃只当是寻常书信,也没多问,便去了,不一会便回来了,开始为王初芸梳妆。
王初芸坐在梳妆镜前,甜桃笑道:“七奶奶这是昨夜在梦里捡金子了,笑得这样开心。”
夏树戳她额头:“你以为都像你,天天想着金子,咱们奶奶还需在梦里捡金子?”
王初芸才注意到镜中的女子,一头长长的乌发垂顺着,皮肤白皙细腻,若剥壳的荔枝,眉不化而黛,唇不点而朱。
她从前是羞于评价自己长相的,在心底回避这个问题,觉得女子诚该谦逊,温良顺从才是美德,现在再见自己,她忽然有不一样的心境。
夏树抱来一件杏色的云缃裙:“今天穿这件怎么样?一早容德堂的丫头来传话,待会儿表姑奶奶要来,她家的表姑娘也一道来了,说是他们举家搬到上京来了,府邸就在万和街那边,离我们府上只隔了两条街,以后串门子也方便了。”
甜桃笑道:“之前我就听人说,那位表姑娘是香州第一才女,又漂亮又有才,待会儿我可要好好瞧瞧她,比我们家奶奶如何。”
夏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家奶奶干什么要和旁的姑娘比,人家姑娘再好,我们奶奶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甜桃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嘛,听说姑爷儿时在香州的书院读书,常住在表姑奶奶家,与那表姑娘青梅竹马,说是差点就议亲呢,若不是太老爷重信守诺,只怕我们奶奶就嫁不了姑爷了。”
夏树皱起了眉,甜桃这丫头总是嘴不把门儿,她伸手捏住她两片碎嘴:“再多话就把你拿去配外院倒夜香的小子。”
两人在身后胡闹,王初芸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两个丫头口中的表姑娘,自然便是顾嘉惠。
上一世里,或者说梦里那一世,顾嘉惠便是今日出现在了她面前,她确实如甜桃说的,才貌出众,是不可多得的闺中好女,初时她见了自己,便说与自己一见如故,分外投缘,家中没有姐姐,往后就拿她这个表嫂做姐姐了。
再这之后她就经常来串门,上一辈子王初芸在闺中的几个手帕交在出嫁后来往甚少,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自然渐渐处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现在想来,顾嘉惠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卿无尘。
夏树展开云缃裙,打算替王初芸更衣。
王初芸抬手抚摸裙子,面料自然是上好的,只是颜色老气了些。上一世她处处谨小慎微,时时克制守礼,嫁人后,那些鲜亮颜色的衣裳尽数收了起来,现在想想,居然连穿衣都没能凭着自己的喜好。
“夏树,去换那件鹅黄襦裙,束胸不必拿了,今日胸口有些疼。”
夏树忙道:“那得请大夫看看,胸口疼可不是小事。”
王初芸说不必:“只是昨晚起夜撞了一下,不碍事。”
夏树这才将信将疑去拿了那件鹅黄襦裙。
鲜亮的颜色平日里王初芸不怎么穿,全收着,这会翻翻找找好一阵才拿出来。
夏树一边替王初芸换衣裳,一边道:“奶奶已经许久不穿这样亮的颜色了,真好看。”
甜桃道:“就是呀,咱们奶奶皮肤白,就该穿鲜色。”
待衣裳换好,镜中的王初芸一身鹅黄襦裙,衬得她似三春娇花,鲜妍欲滴,没了束胸,胸前沟壑玲珑,再配上一条东珠项链,美得灵动又大气。
梳妆妥当,王初芸在丫鬟的陪同下,一路穿园过巷来到容德堂,刚进院子,就听到堂屋内传来一阵谈笑声。
“待会儿我那侄媳妇来,定要好好瞧瞧,究竟是怎样的妙人儿,能配与我那么优秀的七侄儿。”
这声音是顾嘉惠母亲卿定雪的。
“什么妙人儿,她啊自小没有生母,继母也不怎么管她,父亲做了几十年官,也才五品,如今到我们家三年,处处唯唯诺诺,可比不得我这嘉惠外孙女儿。”
这是卫国公府老太太秦氏的声音。
甜桃气呼呼道:“老太太怎么这样说我们奶奶?我们奶奶那里唯唯诺诺了!”
秦氏还不晓得她们口中的人已经在院子外,许久不曾与自己远嫁的女儿说话,一开头就有些收不住,拉着娇花照水一般的外孙女儿是越看越欢喜:“若当初嘉惠配与七郎……”
这时,有人从外间进来:“谁要配与七郎?”
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惊,纷纷望过去,但见来人一身鹅黄襦裙,肤若凝脂,眉含春光,唇若桃瓣,眼波流转间,光艳照人,而她的气质却又是端方的,举手投足无一不妥。
秦氏觉得这孙媳今日似乎哪儿不同了,但一时又分辨不出,收了疑惑,笑着给两方介绍,卿定雪与顾嘉惠得知她便是卿无尘的妻子,对了个眼神,不知作何心思。
王初芸向卿定雪见礼:“见过姑母。”
又看向顾嘉惠:“嘉惠妹妹。”眸底暗波浮动。
顾嘉惠也笑着还礼:“见过七表嫂。”
再见顾嘉惠,当真恍如隔世,从前她见她,只觉亲切可爱,何曾想到,她居然是一只披着小白兔皮的饿狼。
王初芸坐下:“方才听祖母说,是要将这位嘉惠妹妹配与七爷么?”
卿定雪忙解释道:“侄媳妇哪儿的话,你祖母也不过一句玩笑罢了,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秦氏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索性就与你说了吧,我是有意将嘉惠留在身边,她是我外孙女,原我就想让她与七郎一道的,半途你们家拿着信物上门来,才叫你与七郎成了,你们夫妻成婚三载,才得一个珩哥儿,大夫也说你的身子不利生产,索性将嘉惠迎进门吧,也好替你分担一点延绵子嗣的重任。放心,她进门你仍为正妻。”
言下之意是要顾嘉惠做妾?
这竟叫王初芸有些疑惑了。上一世她这一天因着夜里被卿无尘折腾,没能起来给秦氏请安,是到了后面才见到的顾嘉惠母女,自然也没有凑巧在院子外听到他们的谈话,便也没有这出戏。
她瞥向卿定雪与顾嘉惠,原想秦氏让顾嘉惠做妾,母女二人怎么也会反对,毕竟顾嘉惠也是他们家的嫡女,断没有嫡女为妾的,可见她二人,居然皆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在那儿坐着,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实在怪异。
见她半晌没回答,秦氏又问:“七郎媳妇,你倒是表个态。”
秦氏一问,顾嘉惠母女也抬头看向了王初芸。
王初芸何尝不明白,上一世顾嘉惠处心积虑要嫁给卿无尘,想来心里确然是有那男子的,或许是少时在香州时早已种下的情根,既然这样,那她这辈子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意呢。
想嫁给卿无尘,没门。
不过,她不能明里拒绝,明着拒绝这事就没意思了。她得先应下,想卿无尘是不舍得她表妹做妾的,一准会提早为她物色京中人家……至于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是后话了。
她笑得温良恭顺:“若嘉惠妹妹愿意屈就嫁给七郎,孙媳亦是不介意的。”
这话一出口,顾嘉惠母女两个欣喜之情难以克制地浮到脸上。
秦氏也欣慰地点点头,正要夸赞一句孙媳大度,忽然,门口进来一人,踏着初夏的天光,冷着声道:“胡闹!”
卿无尘寒着眸子扫向王初芸:“何为不介意?”
上座的皇后瞥见谢兰露在哭,便随口问了一句:“小侯夫人这是怎么了?”
皇后问话,夫妻二人立刻起身见礼,朱华光道:“回娘娘话,内子的手不知在何处伤着了,因此才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还请娘娘和众位大人、夫人见谅。”
“噢?伤着了?怎么伤的?”
“娘娘,方才臣下正在问内子呢,”朱华光侧头向谢兰露,“娘娘问你,还不快快如实说出来。”
谢兰露低着头,眼珠子转了又转,心头想着,她手上这伤不能白受,脸上的巴掌不能白挨,此刻正是时候,她睨向一旁的贺瑶,使了个眼色,而后才道:
“回娘娘的话,方才在后花园里,臣妇不小心摔了一跤,双掌按在了石子上。”
皇后点点头:“噢,那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怎么平地也要摔。”
此时贺瑶突然站起来:“回娘娘话,谢姐姐并非自己摔的,而是有人故意推她,是她大度,才不将方才的事说出来。”
“故意推她?”皇后筷子伸出去,夹了一筷子炙鸡肉,放在嘴里细细嚼。
“推她之人便是——”贺瑶转过身,抬起手指指向了王初芸,“她!”
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王初芸的身上。
那厢秦氏已经皱起了眉,心说这个平日里看着闷屁不放的,居然在皇宫与人发生龃龉还推了人?
“矣,你脸怎么了?怎么还有几道红印?”朱华光先前的目光被谢兰露带血的手掌吸引,如今才注意到她脸颊上的巴掌印,“这怎么弄的,是遭人打了?”
目光狠狠地瞥向王初芸,再看向她旁边的卿无尘,夫妻两个都还很淡定,于是朱华光径直走到了夫妻二人的长桌前,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不知内子做了什么事,还要劳卫国公世子夫人帮忙管教?”
明里景侯世子有礼有节,实则却是兴师问罪。
王初芸站起来,福礼:“方才多有得罪,愚妇与景侯世子夫人先前在后花园相遇,便寒暄了几句,讲到一些事意见不大一致……”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朱华光截断:“意见不一致?便要对我家夫人动手了吗?”
王初芸依旧淡淡的:“非是我先动的手。”
这话一出,朱华光顿了一下,而后越发恼了:“你是说,我家夫人先打了你?却为何是我家夫人身上有伤,反而卿夫人你完好无损?”
王初芸再施一礼:“还请景侯世子见谅,要不等宴会结束,我再与您细细讲明原委,现下……”
朱华光余光瞥了瞥四周,今日有外国使臣以及众王公大臣在,当场闹起来确实不好看,便也打算领着妻子退到座位上。
却不承想上首的皇后忽然道:“无碍,且说说看。”说着又夹了一粒雪糖滚脆酥,咬在嘴里,咔嚓作响。
皇帝望一眼皇后,欲言又止,龙颜不大悦地想,这样的场合,他的皇后老毛病犯得真不是时候,惯爱吃热闹,瞧把下头几个小年轻人给唬得。
那厢谢兰露思绪转了好几个弯,才缓缓开口:“方才我们在后花园相遇,产生了些龃龉,贺妹妹扇子掉地上,卿夫人却踩了一脚,我一时忍不过,便多说了她两句,她便一巴掌扇了过来,”抬手捂住被打的脸颊,满眼的委屈,“后来……后来她还推了我一下,我就跌到了池塘边的碎石子路上。”
谢兰露故意避重就轻,省去了她们讨论卿可灵的事,想来王初芸顾及卿家颜面也不会拆穿,而卿可灵作为当事人,那事那样丢脸,她自己必定也不敢当众说出她们方才讨论她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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