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
明砚望着反转的木轮,突然想起师父说过 “榫卯讲究顺天应人”,此刻逆势转动的筒车,分明是在对抗某种违背自然规律的力量,是古老文明对现代侵蚀的无声抗议。
冬至日的惊雷毫无预兆地炸响,震落筒车横梁上的积尘。
明砚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的《授时历》残章正在发烫,而云漪咳出的不再是柳絮状结晶,而是带着血丝的碎冰。
老人颤抖着举起竹杖指向天空,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雨龙要醒了,地气已乱,这不是惊蛰该有的雷!”
她的话语仿佛是一个预言,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开发商的探照灯终于照到潭边,明砚看见挖掘机的铲斗在光晕中泛着冷光,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猛兽。
云漪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淡青色的龙形图腾 —— 那图腾随着雷声脉动,鳞片纹路与浑天仪上的星轨完美重合。
“我是节气使的末裔。”
她的声音被雷声撕碎,带着一种悲壮与决绝,“祖辈与雨龙立契,用血脉镇压它的嗔念,可现在...”话未说完,筒车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仿佛是文明破碎的哀鸣。
明砚冲过去抱住即将倾倒的木轮,掌心传来的温度几乎灼伤皮肤。
他这才看清,木轮的卯榫处渗出黑色黏液,那是木材在痛苦呻吟,是古老器物对毁灭的抗争。
云漪将老人塞给她的青铜铃铛按在明砚胸口,眼神坚定而温柔:“带着浑天仪去碑林,找到刻着《七十二候图》的石碑!”
雨来得猝不及防,冰冷的雨滴砸在两人身上,仿佛天空也在为这场文明的浩劫而哭泣。
明砚抱着浑天仪跌跌撞撞地跑向萤火碑林,身后传来云漪与老人的吟唱声,吴语歌谣混着筒车的吱呀声,在雨幕中织成一张脆弱的保护网。
碑林深处,他终于找到那块石碑,可碑面上的《七十二候图》正在剥落,代表谷雨的布谷鸟图案,已化作开发商施工队的机械图纸。
古老与现代的碰撞,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残酷而鲜明。
当第一铲泥土落在碑林边缘时,明砚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想起师父说过 “一榫一卯皆有灵”,此刻古老的筒车、神秘的碑林,都在现代文明的碾压下发出无声的哀鸣。
而他和云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