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越苏子秋的武侠仙侠小说《林越苏子秋天道秘闻小说》,由网络作家“不在意中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夏列看着百里凤至,眼神中略显嘲弄,“没听懂吗?你不是要将功赎罪吗?本宫给你机会了,只要交出一半精血,我便既往不咎,可够宽仁?”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殿下,方才您不是说,只要末将配合您伪造新的身份,末将就算是将功赎罪了吗?”诚然。这世上有些先天神通,确实是需要种种条件才能发动,但也不至于索要她这个打破四象天关的武修强者足足一半精血吧?她算是看出来了,夏列索要她一半精血的行为,多少是有怨气在其中的。毕竟被囚禁了三个月,脱困之后还要被质疑,以夏利那既敏感又自卑的内心,有这种怨气倒也正常。“是吗?”夏列嗤笑一声,“方才本宫说的是你足足三个月都没找到我的罪,而现在是你多次试探,质疑本宫的罪……怎么?百里统领有什么疑问吗?”随...
《林越苏子秋天道秘闻小说》精彩片段
“怎么?”
夏列看着百里凤至,眼神中略显嘲弄,“没听懂吗?你不是要将功赎罪吗?本宫给你机会了,只要交出一半精血,我便既往不咎,可够宽仁?”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殿下,方才您不是说,只要末将配合您伪造新的身份,末将就算是将功赎罪了吗?”
诚然。
这世上有些先天神通,确实是需要种种条件才能发动,但也不至于索要她这个打破四象天关的武修强者足足一半精血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夏列索要她一半精血的行为,多少是有怨气在其中的。
毕竟被囚禁了三个月,脱困之后还要被质疑,以夏利那既敏感又自卑的内心,有这种怨气倒也正常。
“是吗?”
夏列嗤笑一声,“方才本宫说的是你足足三个月都没找到我的罪,而现在是你多次试探,质疑本宫的罪……怎么?百里统领有什么疑问吗?”
随即,他又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百里统领也可以拒绝,本宫不会强求,正好你也在质疑我,那就当假的来吧。”
百里凤至再次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了下来,缓缓低下臻首,沉声道:“殿下,末将并无质疑之意,只是在担心您的安危,还请您明鉴。”
其实她此时已经信了大半。
但哪怕她真的确认夏列是真的夏列,也不会愿意献出一半精血的。
对于修行而言,炼化天地精华于己身,灵脉随气脉而动,去芜存菁溶于血,尤其是对于武修而言,精血就更加重要了!
她也知道夏列在激她。
但这态度,似乎真的不怎么在意她是否留下效忠?
她自认伪装得很好,外人也看不出来她必须跟随夏列的决心,毕竟这事关她最大的秘密,为了防止被夏列随意摆布,她自然也是半分都没有透露。
如此看来,夏列这态度,恐怕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她的留去?
也是,毕竟是夏鸿氏尊贵的皇子啊……
“担心我的安危?”
夏列嘲弄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什么安危?我人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有意义吗?质疑就是质疑,还找那么多借口?”
他瞥了一眼单膝跪地的百里凤至,忽然冷哼道:“拿着你的隔音符跟我过来。”
说罢,便一转身,往屋舍的门口走去。
百里凤至微微蹙眉,但还是拿着剩余一半的隔音符,站起身跟了过去。
此时门扉的两扇门板之中,有一扇门已经倒在了地面上,另一扇门看上去也有松动,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只见夏列快步来到了屋门前,当即用力抓住了那一面还挂在门框上的门板,双臂猛地用力,直接将这面门板给扯了下来。
“啪。”
他随手将门板扔到一旁后,便让开了空位。
显露出那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屋门。
然后,他对百里凤至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面无表情地说道:“来吧,百里统领,请进吧,真正的夏列就在屋子里,你不就是怀疑我假冒皇子吗?快进去找你的真皇子吧。”
百里凤至缓缓咬紧银牙。
她看得出来。
这位内心敏感又自卑的夏鸿列殿下,只怕是已经动了真火了。
尽管她内心仍然尚有存疑,但此时也是感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半步都迈不出去了。
“殿下……”
百里凤至看着近在眼前的屋舍,透过门扉大开的门洞,甚至可以看到屋内近半空间的情形。
固然一片昏暗,但她还是能看到地面上有着大量的血迹,只是因为屋内几乎彻底被结界笼罩,完全感知不到内部的动静和气息罢了。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屋舍的方向抬起脚。
夏列恍若没有注意这一点,漆黑深沉的眸色与夜色近乎融在一起,找不出丝毫的动摇和异色。
“殿下。”
百里凤至微微抬脚后,当即单膝跪了下来。
她缓缓垂下臻首,沉声道:“末将知罪,还请您宽恕,但末将可以发誓,绝无害您之心。”
夏列在心中暗松了口气,脸色依然平静地说道:“我不喜欢口头道歉。”
百里凤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从腰后取出了一个皮囊,将其中的酒液迅速倒掉之后,便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右手的掌心一划,皮肤下也同时泛起了若隐若现的流光,一缕缕流光就像是发光的血液一般,在她的体内缓缓流动,从身体各处汇聚的同时,也逐渐流向了她的右手的伤口。
很快,一滴滴殷红的鲜血,开始不断从她掌心的伤口处流下,滴入她手中的皮囊内。
夏列仔细看去。
这些鲜血看似与普通的血液没什么区别,但每一滴鲜血都缭绕着似有若无的炽烈白光,血液内更是泛着点点金色。
只是他觉得这鲜血似乎有点眼熟,略一回忆,才想起在哪里见过这种鲜血。
夏列不禁打量了一下跪在眼前的百里凤至,心中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
“殿下。”
百里凤至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她面具下的那双丹凤眸已然变得黯淡许多,再无之前的神采光亮,脸色也是惨白无比,她停下时,甚至连娇躯都摇晃了一下,似乎差点栽倒在地上。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失血过多,还熬了三天三夜一般,看上去极为虚弱且极为疲惫。
百里凤至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
随即,她才将手中隐隐散发着微光的水囊递给夏列,疲惫不堪地说道:“这便是末将的一半精血,还请殿下宽恕。”
“真的是一半?”夏列没接,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其实他昨日特意查阅了关于精血的典籍,自然知晓她确实付出了一半精血。
精血,也即是方才她体内那血液般流动的光芒,炼化天地精华,去芜存菁之后溶于鲜血,方才能凝聚那么些许精血,这水囊内装的已经不少了,绝对超过一半。
但他还是要问,避免表现出随意信任的性格。
“殿下。”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低沉道:“末将可以用性命发誓。”
“既然如此,本宫就信你一次。”
夏列这才收下,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关切地说道:“百里统领快去旁边休息吧,你可是我的爱将,莫要累着了,待本宫成功之后便出来,在这期间,就麻烦百里统领替我护法了,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本宫。”
百里凤至知晓夏列就是这么个敏感易变的性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便站起身走到了院门前。
不过,她并未坐下休息,即使脸色惨白,依然身形笔直挺拔地站在院门口。
夏列微微一笑,便转身走进了幽暗深邃的屋内。
百里凤至则是默默地看着屋舍的门口,心中思绪复杂。
其实她依然没有彻底相信这位夏列殿下,还有少许质疑,但她此事关系到她的未来,她已经不敢赌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倘若夏列真的被杀了,作为皇子之死,那是会引动整个大雍境内的天地共鸣,凶手也根本逃不掉。
而且大雍皇族很快就会派遣巡天使前来,若是这都敢伪装皇子,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
昏暗的屋内,星光无法抵达的夜色阴影之中。
夏列缓步走到了床前,将床上满是鲜血的棉被一把揭开,借着血莲灯的烛火光芒,可以看到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而消瘦,面容略显普通,额角有一道疤痕,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赫然也是夏列!
而这个夏列此时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床上,口中塞着一团乌麻散,不能言语,唇边还残留着不少化骨粉。
“呵呵……”
站在床前的夏列,看着床上的夏列,忽然发出一声嘲弄的低笑。
“夏鸿列殿下,刚才真是吓人啊,她离你只有几步之遥,要是她敢进来的话,我就只能险中求生了,还好我赌赢了。”
他低笑着坐下,用小刀划破指尖,抹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半晌,一张半透明的人面皮缓缓被他从脸上揭了下来,显露出一张年轻而俊秀的熟悉面容。
——他自然是林越。
夏列愤怒而绝望地盯着林越,试图挣扎,但却丝毫动弹不了。
“别动了,不疼吗?”
林越打量着夏列,淡淡道:“你的先天神通还真不错,喂了你这么多化骨粉,竟然也没有太大作用,幸好我提前把你的骨头拆掉了不少,又塞进去不少木棍,否则说不定还真会被你反杀呢。”
恢复速度再快,那也得能恢复才行。
即使夏列依靠先天神通,伤势的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上百倍千倍,骨骼恢复起来也很难快起来。
只要拆掉其骨头,再塞入其他东西,自然就能阻止其恢复。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好吗?”
林越随手将众生相按在了夏鸿列沾着鲜血的脸上,随着意念一动,夏鸿列的眼神中满是畏惧,惊恐万分地发出呜呜声,但很快便浑浑噩噩起来。
随着夏鸿列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改变,不一会儿就完全变化成了林越的模样。
最初挣扎着想要爬出屋子的林越,也是他用众生相将夏鸿列变化而成的。
至于“夏列!你出尔反尔!”等几句像模像样的惨叫,也是他在屋内亲自‘配音’的,配音的时候夏列还没爬出屋子,处于视线死角。
将浑身鲜血的‘林越’拖回屋内结界之后,他便解除了其身上的众生相,迅速将自己变成夏列,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虽然百里凤至确实谨慎,一直存有疑心,不断试探他,但也算是有惊无险,总算是达成了计划。
“殿下,又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帅了,是不是很开心?”
林越看着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忽然嗤笑一声,随即便不再理会,转而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万灵炼血玉。
随即,他将万灵炼血玉放在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大海碗之中,再将水囊中百里凤至的精血,缓缓倒入这大海碗内,浇在了近乎无瑕的玉佩上。
他眼神中满是期盼。
方才要来百里凤至的一半精血,自然是为了血祭这块万灵炼血玉。
百里凤至可是货真价实的打破四象天关的强者,倘若她都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想办法得到西北雄关那些万夫长的精血了。
还好,当百里凤至的精血接触到这枚万灵炼血玉的刹那,林越便发现这原本纯净洁白,纤尘不染的玉佩,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百里凤至的精血。
他倒入多少精血,这玉佩便吸收多少。
随着倒入的精血越来越多,这玉佩已经从原本洁白无瑕的模样,开始不断出现鲜红如血的斑点。
血红色的斑点越来越多,不断覆盖着这枚玉佩。
当玉佩彻底化为纯粹而鲜艳的血红色时,水囊中百里凤至的精血也已经消耗了超过九成半,只剩下少许一点点了。
血祭完成。
“很好,百里凤至还是很信守承诺的。”
林越嘴角微微翘起,当即水囊放在一旁,拿起了那已然彻底不同的玉佩。
鲜红欲滴,妖艳无比。
就像是一块被鲜血彻底浸染的血玉。
这玉佩上雕琢出来的海洋之形,此时仿佛也活了过来一般,那波涛纹路在他的眼中犹如幻觉,竟然缓缓波荡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化为真实的血海,掀起重重猩红的波涛。
如此邪恶魔性,一看便知是炼血夺魂的魔道宝物。
林越指尖摩挲着这猩红的玉佩,眼神之中有些不同以往的色彩。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原本在心中向往的修行界,乃是快意恩仇,仙气飘飘的世界。
但事实却是如此相悖……
“这世上,果然只有以恶制恶这一条路。”
林越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夏鸿列,轻声道:“夏鸿列殿下,之前在那山洞时,你说……这世上多的是比我尊贵的人,在有些人的眼中,我不过是可以随意宰割的牲畜,是吗?”
他指尖轻轻一敲手中的鲜红色玉佩,意念所及,这玉佩上那血海中央的漩涡竟然开始真的缓缓转动起来。
随着玉佩上那漩涡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刻屋内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而漩涡的底端尽头,就是他指尖的玉佩。
“我的回答是……那就让我来成为最尊贵的那批人吧。”
林越缓缓眯起眼睛,试着将这已经催动的万灵炼血玉,贴在了夏鸿列的胸口。
下一刻,夏鸿列的眼神骤然变得惊恐无比,但却无法挣扎丝毫,他只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吸力,正在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抽离着某些东西。
不止是鲜血,还有更深层次的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看来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林越任由这玉佩吸噬着夏鸿列的血脉神异,随意道:“还好,百里凤至此时就算没有彻底信我,她也不敢踏入这屋子半步,你信吗?”
他也不在意夏鸿列是否回答,反正有血莲灯的结界,即使是百里凤至也无法窥探结界内的动静。
“其实我本想用你威胁百里凤至,奈何她这等打破四象天关的武修强者,太过可怕,我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杀你的时间都足以让她杀我十次了。”
林越自顾自地说着。
而夏鸿列只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体内被抽走了越来越多的血脉,让他眼前都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但他明白,林越恨他入骨,只是为了不露破绽,一直都没有怎么报复他,此时与他说这些事情,也不过是想让他更加绝望,折磨他的精神罢了。
“我呢,本来没想过当什么人上人,只是想平平淡淡地生活而已。”
林越像是在对夏列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苏子秋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世道,似乎不肯放过我们,即使是老酒鬼,也终究有无力改变的时候……”
夏列迷迷惘惘地听着,眼神逐渐陷入恍惚呆滞。
“不过,今后就不用担心了。
林越看着夏鸿列,轻声道:“你的皇子身份,就由我来接手吧……但不是皇子夏鸿列,而是我本人,我可不想顶着你这张恶心可恨的面容活一辈子,懂吗?”
他心中还有一个真正的理由,只是懒得与夏鸿列多说。
——最重要的是,他对众生相的隐藏能力也没有绝对的自信。
天下间必然存在能够看透众生相的修行者,否则它就不会是五响级秘密了。
如果他伪装成皇子夏鸿列,被皇族找到之后,皇族的修行强者就有可能发现他并不是夏鸿列,而是林越。
不是夏鸿列,却又身怀皇族血脉,那他的结局如何,不用多说。
但只要以百里凤至设局为理由,让世人认为,夏列只是假皇子,只是用来替林越挡灾的假皇子,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保护林越,掩藏林越这位真正的皇子。
而凡人的过往,可以说是用来掩饰而伪造的,恰好他是孤儿,连父亲是谁都不知。
那么,在世人看来,他林越本身就会是真正的皇子。
也就无需使用众生相隐藏了。
这是林越琢磨了许久才想到的,唯一能够长久解决困境的方法。
即使还有一些破绽,但大体上还是没问题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而躺在床上,已然变成林越模样的夏鸿列,此时也变得越来越枯瘦,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有些干瘪。
只见夏鸿列神情恍惚,有些浑浑噩噩地望着林越,眼神愈发黯淡。
而他脑海中,则是如同走马灯一般,逐渐回想起了过往经历的种种。
一张张面孔不断在心中浮现幻灭。
最后他记起来的,不是那个早早便抛弃他离开大雍的母亲,也不是夏府那些虚假的所谓的家人……
而是那个曾经偷偷给他送吃食的小丫鬟。
那张分给他一半的凉烧饼,是他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东西。
一时间,甜蜜、酸涩、苦楚……种种滋味涌上心头。
“我也只是想要一点平淡的幸福而已……当皇子有什么好的,只要她陪着我,我宁可当一辈子凡夫俗子……”
夏列默默地想着,眼角已然彻底湿润,终究还是缓缓合上了愈发沉重的眼皮。
下一刻,他体内的最后一道血脉之源被万灵炼血玉彻底抽了出来。
——连同他的魂魄一起。
他死了。
夏鸿氏皇子,夏鸿列,就此悄无声息地消失于世间。
恍若黎明前的一点残星,尚未光耀世间,便已消逝无踪。
而杀人者,不过一草芥之民。
……
在这一刻,林越手中的万灵炼血玉啪的一声,彻底化为了粉碎虚无,只剩下一滴犹如泪水般晶莹的血珠。
刹那间,这一滴血珠直接没入他的眉心之中。
温暖如母胎初生般的力量笼罩着他,源源不绝地涌出,褪去旧命。
恍若新生。
“火凤魂魄?”
林越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凤至,“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百里凤至不由得一怔,被他的回答整得有点懵,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记性不太好,记不清了。”
林越惋惜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半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似乎真的在回忆。
百里凤至闻言,面具下的丹凤眸一阵错愕,随即泛起一丝无奈,哪还不知道林越是在故意逗她。
你记性都不好的话,那天下间还有多少记忆好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林越的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林越,说道:“殿下,火凤魂魄对末将真的极为重要,不仅关系着修行路,还能为末将指明方向。”
她顿了下,还是说道:“倘若殿下真的有火凤魂魄,愿意赐给末将的话,末将今后定会想尽办法回报殿下,殿下的命令,末将也……也定会遵从。”
林越微微挑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百里凤至。
似乎在思考该怎么下令。
百里凤至面具下的丹凤眸泛起一丝难掩的紧张,缓缓咬住嘴唇,微微合上眸子,低声道:“还请殿下下令,末将……”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根手指竖着压在了唇瓣上,封住了她的话。
睁开眼睛,发现林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说过来着……”
林越指尖压着百里凤至的嘴唇,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我不想强迫你,那很没意思,命令?哪怕我没有火凤之血,强行命令,你还能不听吗?”
百里凤至一怔。
她本想说自己可以以死相逼,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林越又开口了。
“火凤魂魄对我无用,若是对你有用,我自然很开心。”
林越平静道:“你可是我的心腹爱将,贴身护卫,你越强大,我就越安全,又怎么会不帮你呢?”
随即,他这才松开封着百里凤至嘴唇的手指。
百里凤至听着心中有些感动,不由得默然看着他。
随即感觉他的指尖离开之前,还似有若无地在她的唇瓣缝隙中划过,让她唇上生出一丝莫名的酥麻。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多谢殿下厚爱。”
林越微微点头,随即露出一丝笑意,故作苦恼道:“但我真的不记得了,唉,火凤魂魄,到底放哪里了呢……”
百里凤至还有些感动和心乱,一时间脑子有点不够用,下意识说道:“殿下慢慢想,不着急的。”
“对了。”
林越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我听说人体脊背与气血循环关系极深,而头颅脑部与血液也息息相关,是吗?”
“啊?”百里凤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些,只是说道:“是有些关联……”
“对嘛,我也觉得是有关联的。”林越笑了。
他忽然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自顾自地说道:“唉,要是有人能替我按摩一下后背,让我气血循环更通畅,记性变好,说不定我就能想起火凤之血了,可惜,没人帮忙啊。”
“……”
百里凤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瞬间清醒,看着趴在地上林越,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一个统御十五万大军的大统领,在西北关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没怎么接触过男子身体,更别说像个丫鬟一样侍奉别人了。
尽管跟随了林越,她也自认为是作为一员大将,心腹客卿,最起码是皇子亲卫,而非丫鬟女仆。
按摩?
真可笑。
她怎么可能答应这么折辱荒唐的要求?
她百里凤至,继承了凤凰之血,就算没有皇子的血脉尊贵,那也注定是高贵骄傲的天骄!
即使是皇子,也休想这般羞辱于她!
百里凤至深吸一口气,美丽的丹凤眸中尽是决然之色,浑身暗劲汹涌。
……
“殿下,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你的暗劲还挺暖和的,酥酥麻麻的,就是这里,再用点力,你家殿下吃劲……”
“……请殿下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看不出来百里统领有一套嘛,不仅会领兵打仗,还会按摩……嘶,轻点轻点。”
“殿下误会了,末将只是……只是在练习指法,辛苦殿下帮末将尝试了。”
“……不愧是你。”
过了一会儿。
“殿下记性好点了吗?”
“快了,就差亿点了。”
又过了许久。
“……殿下不用这样拖的,末将下次……下次练习指法的时候,还会找殿下帮忙的。”
“哦?本宫忽然想起来了。”
林越舒服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吟吟地看向跪坐在旁边的百里凤至,“火凤血就在我的储物之宝内,我怎么就忘了呢?”
百里凤至松了口气,虽然心中有些羞耻,但还是觉得很值了,当即拱手道:“多谢殿下。”
“小事而已,爱将。”
林越笑了笑,随即翻手取出了一只琉璃匣子,晃了晃其中的火凤之血,随手丢给百里凤至,“给你,火凤之血和魂魄都在其中。”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接住琉璃匣子之后,微微推开一丝缝隙。
混杂着梧桐木香气的奇异香味顿时弥漫而出,不由得让她娇躯微颤,心潮翻涌。
她缓缓合上匣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林越说道:“多谢殿下,百里凤至今后必当回报。”
“别客气,你可是我的贴身亲卫。”林越随意道:“你不变强点怎么保护我嘛。”
百里凤至当即拱手道:“是,末将定当努力修行,绝不会让殿下您失望的。”
林越嗯了一声,又说道:“最好也努力学学按摩,其实刚才你按得不太舒服呢。”
“……啊?”
百里凤至收起琉璃匣,面具下的丹凤眸中一片茫然,做梦似地问道:“什么按摩?末将不会按摩啊,殿下记错了吧……”
林越被她整得一愣,也有点自我怀疑:“没按过吗?”
“没有啊。”百里凤至继续迷茫,“殿下一定是做梦了吧。”
你搁这自动删除记忆是吧……林越无言以对。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他也懒得掰扯,只是问道:“火凤魂魄对你有多少作用?”
“嗯……”
百里凤至想了想,说道:“末将也不知道,我娘说,凤凰本来是作为我父亲那一族图腾的神兽,好像没人有这般机缘。”
“你父亲那一族?”林越微微挑眉。
既然百里凤至体内有一半血脉不属于人族,那就是来源于她父亲。
“末将也不清楚。”
百里凤至眼神有些复杂,说道:“末将生下来就只见过我娘,只是听说我父亲回到了永夜,也不甚了解。”
“无妨,本宫也不在意。”林越微微摇头。
“不过,炼化火凤魂魄,对末将也并非是修为上的提升。”
百里凤至说道:“按照我母亲的说法,应该是会大大增强天赋和潜力,还有可能唤醒传承血脉,对未来有好处。”
她顿了下,歉意道:“另外,在殿下和我签下私属的家臣血契之前,末将也不能提升修为,否则末将一旦被发现的话,就必死无疑。”
“哦?”林越微微挑眉,问道:“家臣血契?”
“是皇族特有的一种血契。”
百里凤至解释道:“皇子的家臣血契名额也是最高规格,一旦签下,就代表皇子的家臣乃是私属,无论过去是什么来历和身份,今后都只有皇子家臣这一个身份,哪怕是魔道中人,大雍律法也管不着。”
林越恍然。
难怪贪天门明明是魔道,却能够追随十六皇子,为十六皇子做事呢。
他又问道:“你不敢提升修为,是怕被谁发现?”
百里凤至叹了口气,指了指天空:“自然是天上那只眼。”
她轻声道:“从永夜侵袭大雍的永夜妖物最多是五行巅峰,而末将有一半血脉来自永夜,所以在大雍最多修炼到四象最低层次,再提升就会发现那只眼开始警告我。”
“也就是说,那只眼知道你并非是完全的人族?”林越问道。
“是。”
百里凤至说道:“所以末将怀疑那可能真的是天道之眼,只是隔空警告末将,而且朝廷也让末将当了大统领。”
“你不敢进中原?”林越又问道。
百里凤至叹了口气,说道:“准确来说,末将是不敢升官,或者变动官职,前往京州的重要官职都是需要检验血脉的,所以末将干脆就留在西北关了。”
林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也是抱着一旦被发现,身在西北关也方便逃入永夜的想法吧?”
“瞒不过殿下。”百里凤至颔首道。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殿下,永夜乃是大雍之敌,而末将有一半血脉是来自永夜,殿下不会觉得末将是外族吗?”
“外族?”
林越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和人族有什么区别?就算你真的有一半不是人,大不了给我当个宠物就行了,没什么可在意的吧。”
说着,他忽然摸着下巴,仔细盯着百里凤至,“你天天戴着面具,该不会脸不是人吧?”
“……殿下多虑了,末将和人族长得几乎没有区别。”
百里凤至略显无奈道:“末将只是觉得自己的长相太不合心意,实在和大统领这个身份不合适,在将士们的面前很容易没威严,所以才戴着面具。”
“给我看看?”林越问道。
百里凤至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抬起手抓住了面具,随即又问道:“殿下这是命令还是?”
“只是想看,不强迫你。”林越说道。
百里凤至哦了一声,又轻声问道:“殿下真的很想看吗?”
“当然很好奇。”
林越忽然说道:“你该不会见光死吧?”
“殿下,敢问何为见光死?”百里凤至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戴着面具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大美人,摘下来就瞬间变成丑八怪。”林越实话实说。
“……末将不是丑八怪,应该挺好看的,只是很不合末将的心意……”
百里凤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不合心意?”林越越发好奇她长什么样子,“摘下来看看?”
百里凤至想了想,说道:“倘若殿下一年之内能掌握武道真意,或是殿下今后能击败末将,末将就摘下面具,可以吗?”
“激我是吧?行。”
林越也不在意,说道:“那你等着吧。”
他当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继续修炼,正好你按摩完精神好多了,抵达凉州城之前应该还能练不少次。”
百里凤至满眼茫然地问道:“末将什么时候给殿下按摩过了……”
“……啊对对对。”
时间飞逝,甲板上始终亮如白昼,只有那不断修炼的身影。
飞舟缓缓掠过高山和云朵,越过河流和密林,送走黎明和晚霞,逐渐朝着凉州城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
“呼……太累了,我不行了。”
再次练完一遍斗将法之后,林越疲倦不堪地躺倒在甲板上,整个人都懒散地摊开成了太字,精神都已经萎靡到了极点。
虽然他有九死无我的恢复力,练斗将法不伤身体根基,但实在太费神了。
每次都要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才能达成效果。
“殿下未免也太拼了,居然能坚持练这么多遍。”
百里凤至蹙眉蹲在林越的身旁,见他一动都不想动,还是拿出一块帕巾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眼睁睁地看着林越一口气练了足足四十一遍斗将法,简直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拼。
为了去帝鸿城?
莫非就是为了取那件宝物,还有解那离别苦之毒?
“殿下休息吧,已经够了,殿下?殿下?”
百里凤至叫了两声,发现林越已经没反应了,连忙感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有些庆幸是自己教林越,要是换了鱼十七,估计会把殿下叫醒,让殿下去睡觉。
不过……
百里凤至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林越,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还从来没抱过男子。
是自己把殿下抱回房间呢,还是让殿下在这里睡?
夜色苍茫,笼罩大地。
林越懒散地靠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乘凉,抬头望着晦暗苍穹深处的那些星子。
虽然记不清前世地球的星空是什么样子了,但这种繁星密布的夜空,看上去貌似都差不多。
今晚有些失眠。
没办法。
夏列这个杀不得也放不得的皇子,让他压抑了足足三个月,这段时间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瞒过别人,有没有什么破绽,怎么应对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但他心里也清楚,无论他怎么思考对策,也只能暂时拖延危机,终究会迎来爆发的那一天。
三个月来,始终看不到打破困境的希望,每晚都要服用安神养气的药物才能入眠。
否则精神状态一旦变差,又正好是从夏列消失开始的,或许就会被人怀疑。
这种绝境下苦苦挣扎的心境,可想而知。
如今终于得见一线希望,犹如黑暗中寻见一抹光亮,也让林越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至少有前行的方向了。
“还有九天……不,八天,她就会血脉觉醒。”
林越指尖在躺椅的扶手轻轻敲击,心中则是默默思索,“在她血脉觉醒之前,必须想办法进那洞府,但有两个难点需要解决。”
“一,那座山洞在城外的荒山,距离青都只有二十几里地,首先我要能够离开青都才行。”
林越皱起眉头,“不过,我若是贸然离开青都,有点太明显了。”
虽说百里凤至再也没有找过他,这些天他也特意试探过,并没有人监视他,显然对他没什么怀疑了。
但他毕竟是曾经的‘嫌疑人’,即使暂时消除了嫌疑,也只是暂时的,百里凤至不可能真的完全放心他。
他若是突然离开青都,自然会引起注意。
一旦有人跟踪,他还敢去那山洞的话,岂不是徒增嫌疑?
“如果使用众生相的话,很轻易就能出城,出城的路引也不难解决,但众生相只能让一人使用……”
林越微微眯起眼睛,又瞥了一眼身后的屋内,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不可能让苏子秋变回原样,再将其一人留在青都。
万一被发现了,那就彻底完了。
而且,他一直怀疑那百里凤至有办法搜寻夏列的气息,只是因为夏列的气息已经被改变了,所以她才找不到。
但,如果他让苏子秋变回原样的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对了。”
林越忽然心里一动,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再过七日,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也不知道是平行世界的巧合还是怎么回事,这个仙侠王朝世界,也是有重阳节的。
毕竟连中秋节都有,有重阳节也就不奇怪了。
九为阳数,九九则是两阳数相重,故曰‘重阳’。
在重阳节这一日,无论是中原还是凉州这等边陲小城,一向都有登高祈福、拜神祭祖的习俗。
到那时,青都会有很多人出城,扫墓祭祖,登山祈福。
这是一个出城的好机会。
等到那天出城的话,就再正常不过了,而且也确实需要登高爬山,正好方便他去那座隐蔽的山洞。
或许,百里凤至都未必会派人跟踪他。
想到这里,林越的眼睛不由得逐渐亮了起来,随即又冷静下来:“不过,百里凤至也是有可能派人跟踪的,也得想想该怎么应付。”
总之,他已经决定了,就在重阳节那天出城。
“第二个难点,就是打开那山洞之中的洞府秘门了。”
林越靠坐在躺椅上,缓缓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当日在那山洞之中所见的场景。
虽然当时带了火折子,但还是太过昏暗,他也没注意到那山洞尽头的石壁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确定有一面较为平整的石壁。
“最近看了不少书,我倒是知道九宫八卦的洛书数字。”
林越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但必须要洞府的原主人赤手拍击石壁,才能打开洞府秘门?”
他甚至都不确定洞府的原主人是谁。
在那山洞的深处,是有两具尸体的,他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上找到了众生相这件异宝。
洞府原主人如果不是这两具尸体的话,难不成还要找到真正的洞府主人?
这些都是未知数。
“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一试的价值。”
林越深吸一口气,“这些天尽量推演细节和可能性……一切,就看重阳节那天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越依然保持着每日去道院书屋看书的习惯,尽可能少生波折,避免引起注意。
终于,青都迎来了庆元十五年的重阳节。
偷将天上千年艳,染却人间九日黄。
在这个世界,菊花还只是一种高尚的花卉,啜菊、啖菊、插菊等举动,也并不会让人有什么无端的联想。
青都地处凉州西北,虽然气候颇为干燥,但菊花的耐旱性很强,所以青都附近种植的菊花种类数量也是颇多的。
今日的青都,早已被菊花点缀满城。
踏秋、登高、赏菊等风尚早已盛行,不少人家皆是亲友集体出城游玩,在山野里铺草为席聚饮,以肴酒登高眺远,规模颇为壮观。
由于今日出城的人实在太多,青都各个城门口的城卫军也只是简单查一下路引,就放人出去了。
刚过巳时。
辘辘的马车声中,一辆颇为简陋的灰蓬双辕马车,自青都西城门内摇摇行来。
马车前室正坐着一个穿粗缯布衣的年轻男子,面貌俊秀,唇角带笑,双手略显生疏地抓着缰绳,驾驭着这辆一马轺车。
官道上,时不时就有一辆马车从他身边奔驰而过,将他的马车甩在身后,又或是肥马轻裘的富家子弟一路疾驰,轻易将他赶超而过。
“真是够慢的。”
林越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前方这匹拉车的马儿,虽然是瘦了点,拉车速度不快,但胜在便宜,租一日只要四钱银子。
今日租马车的人太多了,若非他在车马铺有认识的人,恐怕连这辆破车都租不到。
他虽然有不少银子,完全可以租更好的,但眼下也不方便拿出来。
不合人设。
这种节骨眼,还是尽量别引起注意了。
离城门远了些之后,林越又拉开了车厢的帘子,转头看了一眼躺靠在车厢内的苏子秋。
昨晚喂给她的困魂水还没到时间,此时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估计起码还要两三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距离那山洞所在的那座山,也就二十几里地。
其中一大段路都是官道,用不了多久,而后半段的山路虽然崎岖些,但也用不了太久,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那座山附近。
……
日上中天,秋风渐起。
此时万里金天,秋风若雌黄,重云如画笺,涂抹开了一幅云开见日的绝妙丹青。
高远的秋日下,马车来到了一片山间荒野。
崎岖的山路让马车颠了许久,终于在一座矮山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终于到了。”
林越用力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后,观察了一下周围。
这片山野间显然是人迹罕至,这一路上也没看到青都踏秋的游客往这边走。
确定无人之后,他便驾车进了一片宽阔的杨树林之中,直到深入一段距离,才将马车停下,拴在了一颗高大的杨树下。
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把马车简单的藏起来而已。
要是拴在官路附近,就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要是趁他不在把马车偷走,那他就得走回去了。
“该走了。”
林越掀开马车的帘子,上身探入车厢之后,从怀中摸出了半颗青灰色的丹药放入口中,然后故作轻柔地把昏迷的苏子秋从车厢里抱下来,随即将她背在了身后。
这三个月来,苏子秋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整日就是菜粥加药粉,自然是极其瘦弱的,体重轻得不可思议。
约莫不到一米六的个子,只有六十斤左右而已。
若非有皇族血脉的神异,这么养着恐怕她早就死了。
林越好歹练过道家玄门的养生法,武练和呼吸吐纳之法都是一等一的,身体比常人好不少,体力也极好,背着一个六十斤的人爬山,倒也没什么难度。
杨树林内只剩下落叶被踩碎时的动静。
日光穿过重重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秋风忽而拂过,碎影摇曳不止。
林越背着昏迷不醒的苏子秋,在白杨林之中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脚步一缓,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单膝跪了下来。
下一刻,他的脸色豁然变得苍白,张开嘴想要呼吸,却是喘不上气。
随即,翻了个白眼,便一头栽倒下来,侧身躺在了满是落叶的地面上。
而苏子秋也跟着摔倒在了一旁。
两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恍若两具尸体。
唯有秋风轻轻吹过,拂动枝叶。
树影渐移。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苏子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并不是那熟悉而可恨的床幔,而是一片遮住阳光的斑驳枝叶。
她呆了一下,极其费力地转头看向旁边,发现她正身处于一片白杨林之中。
“这是……在哪?”
苏子秋张了张嘴,勉强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她又勉强转头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余光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赫然是林越,正昏迷不醒地躺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苏子秋不由得一愣。
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倒下了?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林越的脸色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气若游丝地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苏子秋心中有些茫然之余,又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这家伙现在变成这幅模样,正是她逃脱的大好机会!
她尝试着翻身,但浑身瘫软无力,双腿更是因为体堕截瘫,动都动不了。
这也是她没有选择去趁机杀死林越的原因。
苏子秋死死地咬着牙,拼尽全力让自己翻了个身,然后开始尝试用无力的双臂支撑身体,试着拖行着慢慢逃走。
但她现在这点力气,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只见她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也只是勉强往前爬行了约莫……一尺的距离。
苏子秋又看了看林越,确认他还没醒,继续往前爬。
至少她还能动,就有希望逃走。
又过了半晌。
苏子秋又爬出去了半尺距离之后,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挤压落叶的声音,不由得脸色一僵。
“你也太慢了吧?”
只听熟悉而可恨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也随之向她靠近。
然后,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背后,顿时将她勉强支起来一点的身体,彻底压趴了下去。
苏子秋浑身微微颤抖,又是绝望又是愤恨,随即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转了过来,眼前再次出现了林越的面容。
“这么久,你就爬出去这么一点?”
林越笑容嘲弄地看着她,随即蹲下来,随手拍掉她身上的落叶和灰尘。
——倒不是帮她清理,主要是等会儿还要背她上山。
“你是故意装作昏迷的?”苏子秋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他。
“只是比你醒得早一些而已。”
林越随意瞥了她一眼,又开始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和落叶。
“什么意思?”苏子秋声音微弱,但还是能听出那发自骨子里的恨意。
清理完了,林越蹲在她身旁,笑吟吟地说道:“这些日子每天你都在昏迷中,你可能不知道,那位西北关的大统领,百里凤至,她来青都找你了。”
“百里凤至?”苏子秋顿时一怔。
虽然她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但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既然这个谨慎狡诈的贱民敢告诉她,那必然是有把握让她见不到百里凤至,否则以其性子,不可能让她知道一星半点。
他让她知晓这些事的唯一目的,就是折磨她的精神。
——希望是最美好,也最折磨人的存在。
林越从袖口中取出了一颗乌麻散,捏住苏子秋的脸颊,将乌麻散强行塞了进去之后,这才将她背了起来。
一边往山林深处走去,一边随意说道:“让你失望了吧?我只是担心百里凤至派人跟踪我,所以装作忽然病发昏迷,伪装濒死的状态,试探一下有没有跟踪者而已。”
百里凤至如果派人跟踪他,自然是不想让他离开青都,也不会让他轻易死。
所以,林越就服用了半颗‘龟息散’,让呼吸和心跳减弱,借此试探一下是否有跟踪者。
这丹药是他通过一次一响级秘密之中得到的。
龟息散是道家修行人炼制的奇药,虽然不算什么灵丹,但也是极其罕见的。
此药可以用于身中剧毒之时,极大降低呼吸和心跳,血液流动也会随之减缓,就像是濒死状态,从而延缓毒素发作,争取到救命的时间。
他只服用了半颗,可以维持一个时辰左右。
倘若真的有百里凤至派来的跟踪者,想必是武功极高的江湖武夫,一旦发现他倒下,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应该也能看出来他正处于濒死状态。
到时候,为了救他或者查探他的情况,自然会现身。
“可惜,这场戏算是白演了。”
林越惋惜地感叹道:“看来百里凤至真的认为我的嫌疑低到可以忽略,并未派人跟踪,我准备后的几个后手都没用上。”
他也有些意外,百里凤至居然比他预料中的还要相信他?
或许,是因为……
林越忽然回想起在刑狱那天,百里凤至和涂老道私下谈过之后,与他再见之后的那些奇怪行为。
不仅探查了他的身体,还划破了他的掌心。
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老酒鬼到底和百里凤至说了什么?
怀着心中的疑惑,林越也懒得多聊什么,一路背着苏子秋,安静无言地往山上走去。
虽然山路颇为崎岖,但还好这座矮山的山势较缓,爬起来也不费劲。
不到半个时辰,林越便已经到了山腰,按照上次走过的路线,拨开一丛丛高大的野草,终于来到一片天然的石林附近。
“快到了。”
林越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背后的苏子秋,唇间泛起一抹笑意。
“该让您恢复尊贵的皇子身份了,夏鸿列殿下。”
眼看着这五行层次的武修也敢冲过来,百里凤至的眼神豁然冰冷。
若非不想引起注意,避免殿下被人怀疑其身份,她早就不会和这个宋辞冬废话,而是当即将其击倒了。
“找死……”
百里凤至正要保持收敛气息的状态,以五行巅峰略高点的实力将对方打倒时,却是感觉身后的林越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来吧。”
林越轻声说了一句,便身形飘忽一动,瞬间迎向了那宋辞冬。
眼见林越已经上了,百里凤至也就停在原地了。
只是做好准备插手战斗。
毕竟,这也算是殿下的第一次实战,从气息来看,这宋辞冬也只是寻常五行天关的武修罢了。
殿下即使对刚学的杀法不熟,只要用上元力也能轻易击败对方。
“铛铛铛——!!”
刹那间,只听兵刃交击声响起,林越已经和那宋辞冬交上了手,手中的玄铁刀与对方从腰间拔出来的长剑不断交击,在幽暗的溶洞中迸发出一连串火星。
武修皆是练力如丝,圆满如一的入微境界,招式发力都相当,当两人实力相当之时,也就只看实战而已。
“这个宋辞冬果然是才突破不足一年,实力一般。”
兵刃碰撞时,林越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也是因为知晓这宋辞冬的秘密,知道其并非刺客,才敢出来用此人当做增加实战经验的磨刀石。
此时他并未使用元力,单凭身体和入微境界,就能和对方打得你来我往。
可见对方实力有多一般。
当然,古神之道的肉身也有优势,他单凭肉身也有五行天关巅峰的实力了,只是实战经验不足,才只能斗得不相上下。
而宋辞冬就更加郁闷了。
眼前这人如此年轻,明明没什么实战经验,武力竟然有五行天关的巅峰?
即使他经验老道,时而一剑阴险地骗到对方招式,想要找机会,但奈何对方本身的实力超过他不少,一样来得及回招。
而且他也不敢硬碰硬,否则他必然会吃大亏。
哪来的怪胎?
但毕竟经验浅薄……宋辞冬心中念头一动,剑招逐渐控制着战局变化,随即找准机会,瞬间沉浸在杀法精神意境之中,便是一记杀招!
残电剑风!
“轰!”
只听一声低沉的雷鸣骤然响起,宋辞冬手中的剑光在这一刻竟然带着风雷之意,仿佛化作一道曲折的闪电,瞬间避开了林越手中的长刀!
随即,闪电般的剑光直接刺向了林越的肩头!
然而——
就在这一刻,眼看着林越来不及避开这一剑时,他的身法速度却是骤然猛增了近乎一倍,瞬间身形后移一尺,便躲过了一剑,而后手中刀光更是划过了宋辞冬的手腕!
尽管宋辞冬尽力收手,但这一刀还是将他的手腕切开了大半!
鲜血喷涌而出。
“咣当。”
手中长剑也落在了地上。
随即,冰冷的玄铁刀刃横在了宋辞冬的颈部。
林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本以为什么都不用就能打过你呢,还是不行啊。”
宋辞冬一愣。
“公子。”
百里凤至走到了身后,说道:“你的实战经验太浅薄了,回去之后还是要多练。”
“嗯。”林越微微颔首。
“你是何人?”
宋辞冬看着林越,低沉道:“这般年轻就有这等实力,却无实战经验,莫非你是我红枫湖暗中培养的天才?”
“公子,此人该怎么处理?”百里凤至问道。
她自然是倾向于杀了。
反正红枫湖也在贪天门的掌控中,即使杀了也没多大影响。
“找一根绳子将他绑起来吧。”
林越随意道:“这人刚才抓住机会也没想杀我,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百里凤至走到宋辞冬身后,取出一根坚韧的长绳,将宋辞冬仔细地绑了起来,每一处绳结都正好卡在发力处,即使是练力如丝的武修也休想脱困。
“我自然不会杀你。”
宋辞冬只是注视着林越,说道:“掌门愿意为你封锁禁地,让你进来参悟,你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我红枫湖暗中培养的天才吧?既然有误会,你叫我一声师兄,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林越微微挑眉,并没回答他。
百里凤至只是暗自嗤笑。
此人也是根据年龄判断,不足二十岁就有五行巅峰,确实算得上天才,寻常武修门派若是走了大运,是有可能培养出这等天才来。
但此人若是知道殿下才修炼了一个月,就万万不敢这么想了。
这等绝世妖孽,哪怕是放在三教圣地门派,也称得上是多年一遇的奇才,夏鸿氏之中也就皇子才有可能更离谱。
如此绝世之才,又岂是红枫湖这种二流门派能够培养出来的?
此人也是见识浅薄,连夏鸿氏古神之道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殿下只是武修,方才殿下使用风元时,恐怕此人也当成杀招了吧。
不过,夏鸿氏基本都在京州,远在凉州的小小武修没见过才是正常的。
“无需多言,送你去你母亲那里,你自然会知晓。”
林越淡淡地瞥了宋辞冬一眼,随意拎着玄铁刀,便往溶洞外走去,只留下一句:
“带上他,小心点,你别被他伤了。”
百里凤至微微一怔,这宋辞冬区区一个五行天关的武修,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莫非殿下在故意隐藏她?
她立刻抓住宋辞冬背后的绳结,将其提起来,便快步跟上了林越。
只是她心中有些奇怪,为何殿下要拿着刀,不收入储物空间呢?
难不成就是不想被这宋辞冬发现?
但就算被其知道了,此人见了执法长老之后,也只会明白殿下来头极大,有储物之宝也很正常,不敢多嘴吧?
不过,殿下向来精于算计,此时这么做必然有其用意。
百里凤至也就没有出声,也没有暴露修为。
不多时。
到了红枫湖后山的长老居住之地,林越看了一眼宋辞冬,对百里凤至说道:“你在此等着,我先去见执法长老。”
宋辞冬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毫无反抗之力地跪在地上,神色很平静。
他曾经也是红枫湖暗中培养的天才,虽然没这年轻男子这般天才,但也是长老们重视之人。
而且,他还是执法长老的儿子,地位自然更高。
即使他得罪了这位天才,但也没伤到对方,门派不可能处罚他,顶多是口头责罚了事。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
最重要的是——
“这次能发现这等天才,还真是幸运,主人一定会好好奖励我吧……”他心中忍不住涌起一阵火热,连忙静心压抑住内心潜藏的冲动。
片刻。
只见林越从长老居所出来了,身旁还跟着三人。
赫然是红枫湖的掌门、太上长老、执法长老,其中那姿色中上的女子武修,就是红枫派执法长老宋心莲。
也即是宋辞冬的母亲。
宋辞冬狼狈地跪在地面上,抬头看着走来的三人,开口道:“掌门,太上,娘,你们何时培……”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身为执法长老的母亲陡然身形一动,冷着脸来到了他的面前,而后就是狠狠一巴掌抽了过来!
“啪!!”
一声响亮无比的耳光声中,宋辞冬只感觉眼前一黑,脸上瞬间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撞到了一堵墙面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直冒。
宋辞冬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颤抖着看向自己的母亲,“娘,你疯了吗?!”
执法长老冷冷地看着他,寒声道:“掌门下令封锁禁地,你为何还要去?”
“我刚从外面回来,路过禁地,听到里面有动静,又怎会不进去看看?”
宋辞冬的脸颊高高肿起,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又不知道他是门派暗中培养的天才,这种秘密你们又不肯告诉我,这也能怪我吗?”
掌门则是走上前来,问道:“你为何不走前门,要特意从禁地那边绕回来?”
“掌门,我就是顺路。”宋辞冬隐含愤懑地解释道:“我今天去山下采药,正好发现从禁地那边上山更快,难道这也不行吗?”
掌门皱眉道:“你无视禁地封锁擅闯也就罢了,你还对他动手?”
“我说了我不知道封锁,也不知道他是自家人。”
宋辞冬激动地说道:“而且我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找到机会也没有杀他!要不是因为他和那蒙面女子鬼鬼祟祟地在禁地里,还不知道把禁地残碑藏到哪里去,我怎么可能动手?”
掌门静静地听完,问道:“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很冤枉?”
宋辞冬想到了自己的主人,虽然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很好的掩藏住了,立刻悲愤地反问道:“掌门,难道我不冤枉吗?”
执法长老看着自己的儿子,咬了咬牙,正要上前质问,却是听到林越的声音忽然响起:
“算了,他确实冤枉,放过他吧,刚才他的确没想杀我。”
执法长老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质问的冲动。
“多谢师弟。”宋辞冬感激地看了林越一眼,说道:“之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师兄鲁莽出手,还望师弟别见怪。”
林越没说什么,只是随意道:“给他松绑吧。”
执法长老抬了下手,下意识要拱手揖礼,恭敬表达感谢,但想起林越刚才说的,又忍住了。
当即给宋辞冬松绑。
“掌门,不知这位师弟如何称呼?”
宋辞冬站起身来,也不看自己的母亲,而是看向了掌门,“我红枫派竟然在暗中培养出了师弟这样的天才,将来定能壮大门楣,成为一流门派。”
掌门微微皱眉,吩咐道:“他的存在,你不得告知任何人,知道吗?”
“这是自然。”
宋辞冬微微颔首,又问道:“不过,这位师弟是何时来了我派?我竟然第一次见,掌门你们藏的好深啊。”
“行了,别多问,你下去吧。”掌门冷声道。
“好。”宋辞冬这才离去。
待宋辞冬走远了,林越看向三人,说道:“几位,去把传武长老叫出来,便赶往府邸密室吧。”
“是,公子。”三人皆是恭敬道。
随即,执法长老忍不住问道:“公子,您方才说,犬子是本门叛徒,乃是那南云宗太上长老的人,这是真的吗?”
是狗……林越随意道:“是与不是,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掌门叹了口气,对执法长老轻轻摇头道:“师妹,别问了,倘若他真是叛徒,就应该处死,若不是叛徒的话,公子既然放了他,想来也不会冤枉他的。”
三人又拱了拱手,这才离去。
林越与百里凤至则是沿着山路,往求剑舟所化的府邸走去。
“殿下,方才你进长老居所之后,和他们说了什么?”百里凤至忍不住问道:“那宋辞冬怎么就成了叛徒?”
“他本来就是叛徒。”
林越随意道:“我之前是懒得理会红枫湖门派内部的矛盾,反正叛徒叛的也不是我们的人,关我何事?”
他顿了下,说道:“但方才与那宋辞冬交手时,我注意到了他的杀招。”
“杀招?”百里凤至问道。
她也看到了,那宋辞冬如闪电般曲折的风雷一剑。
“你没练过十三燎原,或许感受不太清楚。”
林越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但我当时才感受过十三燎原的意境,也亲自练过,他那杀招又是对我用的,所以我立刻就发现他那招看似闪电风雷之意,但本质上是从十三燎原的风火之意修改出来的。”
“十三燎原修改出来的?”百里凤至说道:“殿下,四象层次的武修才能高屋建瓴,修改比较浅显的杀法意境,他背后那个四象天关的武修,难道就是南云宗太上长老?”
“你可以想的再深一点。”
林越看了她一眼,说道:“禁地残碑最后三招的意境那般高深,想修改的话,恐怕得是武道宗师吧,他背后的四象武修能够修改出风雷之意的版本,还能让那宋辞冬学会,说明应该不是从溶洞残碑上的最后三招,而是更浅显的……”
百里凤至豁然明白了,脱口道:“殿下怀疑,石碑上缺失的第四击和第五击的部分,在宋辞冬背后之人的手中?”
石碑上只缺了第四击和第五击的部分。
最后三击是原本残碑上的内容。
其他部分都在枫别湖底沉了这么多年,今日才被林越捞起来。
所以,不知来历又疑似十三燎原的浅显部分,自然是第四击和第五击!
“对。”
林越轻轻颔首,说道:“那南云宗毕竟是一流门派,贪天门直接去攻打很费事,也太招摇了,所以我想借这宋辞冬,引出其背后之人,直接活捉拿下,就有可能补全这石碑了。”
百里凤至终于明白了。
“难怪殿下故意放了那宋辞冬,不让我暴露修为,还不让他知道我们有储物之宝,是怕吓到他背后之人吧?”
毕竟,四象天关的修行者大多也是没有储物之宝的。
她那件储物之宝都是一次机缘所得。
如鱼十七,也是因为其来头就很大,贪天门也曾是魔道大派,自然不一样。
若是让宋辞冬背后之人发现林越一个五行层次的修行者都有储物之宝,肯定会吓得不敢现身。
“不过……”
百里凤至又疑惑道:“殿下怎么确定宋辞冬背后的南云宗太上长老,就一定会现身呢?”
“十有八九会的。”
林越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毕竟,你家殿下是天才嘛。”
他收到过宋辞冬的秘密,自然早已知晓其背后之人就是南云宗的太上长老。
“你知道吗?红枫湖执法长老的天才儿子,在年初打破五行天关之后,被搜寻武修天才的南云宗太上长老选中了,虽然没被看上,但南云宗太上长老将他调教成了自己的狗。”
——这就是宋辞冬的秘密。
从秘密来看,南云宗太上长老似乎在搜寻武修天才,宋辞冬曾经也是目标之一,只是没被看上。
所以,就当了南云宗太上长老的狗。
南云宗太上长老若是知道了他这个天才的存在,又把他当成红枫湖培养的天才,发现没威胁,又岂会不来?
他这一计,就叫放狗归山。
林越心中还有些好奇。
一个四象天关的武修居然玩得这么花,还养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林越轻声数着,一只手拿着长明珠,另一只手则是按照九宫图上的数字顺序不断拍击着这面石壁。
素白纤长的手掌一次次与石壁接触,不一会儿便走过了九个数字。
随即,林越微微后退一步,期待地看着这面石壁。
这种开启秘门的方式,应该是类似于前世的手机屏幕解锁,而且还需要解锁指纹,或者是其他一些什么东西来辨识开门的人。
倘若这位如玉的美人就是这座洞府的主人,那应该是可以打开的。
然而——
“嗯?”
林越等待了半晌,这面石壁却是毫无动静,丝毫没有开启的意思。
他打量了一下这面石壁,微微皱起眉头,再次按照顺序拍击了一遍,避免自己刚才有所疏漏。
但结果依然没有变化。
随即又换了一只手,或是咬着长明珠,以两只手依次拍击都试了一遍,但依然没有用处。
“看来,洞府的原主人并不是这位大美人。”
林越思忖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具男性尸骸。
当即走过去,观察了一下这具丑恶惊悚的男性尸骸,发现其胸膛被剑贯穿的地方,已经裂开了一道颇为巨大的豁口,伤口边缘的皮肤也有着许多裂痕。
而豁口内则是空荡荡的,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白骨,却没有半点血肉。
林越小心翼翼地揪住一块伤口边缘的皮肤,尝试着用力一撕。
“嗤……”
没想到,一小块皮肤轻而易举就被他撕了下来。
“这么简单?”
林越有些错愕。
他还以为这等不知境界的高人,可能死后皮囊依然极其坚韧,难以损毁呢,谁想居然被他轻易就撕掉了一块。
或许是岁月风化腐朽?
又或者是因为这伤口附近的皮囊,已经被这把生锈铁剑破坏了?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好事。
只要有皮肤碎片,就能让众生相分解辨析之。
“最后一次机会。”
林越拿着皮肤碎片,退到了洞窟尽头处,随即用长明珠观察着这块皱皱巴巴的皮肤碎片,心中愈发忐忑起来。
“如果连这人都不是洞府的原主人,那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随即,林越便再次拿出小刀划破伤痕累累的指尖,将一滴沁出的鲜血,涂抹在了自己的眉心处。
这就是解除众生相变化的方法。
只要将他这个众生相主人的一滴鲜血,涂抹在眉心处,即可解除众生相的变化。
下一刻,一阵惊人的炽烈热流涌出,开始灼烧熔炼着他的血肉筋骨。
不一会儿,林越再次清醒时,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还是当男人的感觉比较好。
随即,他揭掉脸上的众生相,按照之前同样的步骤,将那一小块皮肤碎片滴上几滴鲜血之后,再用众生相包裹起来,任由其分解辨析之。
再次等待了小半个时辰,众生相才将那块皮肤碎片吐了出来。
这块皮肤碎片也少了一小半的样子。
“成功了。”
林越深吸一口气,便靠着石壁坐了下来,仰起头,将众生相盖在脸上压实。
随着一个念头生出,众生相再次爆发出巨大的热流将他笼罩,急剧融化着他的血肉和骨骼。
半晌,一切平息。
林越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怔了一下。
他抬起右手看了一下,不由得愈发奇怪。
这只手掌宽大厚实,肤色古铜,一看便是男子的手掌。
但让他觉得奇怪的并不是这手掌,而是他眼前所见的感觉,总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似乎眼前的世界……
多了一个视角?
林越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额头。
视线被挡住了。
在额头处,他摸到了一条缝隙,在摩挲这条缝隙时,还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手指。
林越忽然明白了。
原来,这人的额头上竟然有着第三只眼睛?
难怪视角有些不太一样。
“居然有第三只眼?”
他试着开口,发现声音敦厚有力,且极具磁性,竟然还是个低音炮。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这人长相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鼻梁极高,嘴唇极薄,眉骨突出,很是刻薄的长相。
林越也不浪费时间,当即站起身来,准备继续试着打开这扇秘门。
这一起身,他立刻发现,这男子的身材异常高大,起码有八尺之高,相当于两米以上,导致他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紧绷起来。
还好本来就有一米八五的个子,倒也没差太多。
“最后一次机会……”
林越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面石壁,手中拿着长明珠,再次按顺序依次拍击九宫格上的数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待他赤着手连拍这面墙壁九次之后——
“锵!”
少许的沉寂过后,一声金铁交击般的异响,忽然从这面石壁内部传来。
“有动静了!”
林越眼中骤然迸发出炽热光芒,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只见这扇石门从中央处缓缓裂开了一道弯曲的缝隙,犹如黑白太极图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侧轰然移动,逐渐对他敞开内部的洞府。
“真的开了。”
林越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和欣喜,仔细看向这门后的洞府。
一间简单朴素的石室出现在他的眼前。
石室的顶部镶嵌着一颗颗明珠,在石门开启的同时,这些明珠就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顿时让幽暗的石室变得亮堂起来。
石室面积不大,仅仅数丈方圆,内部也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雕像,皆为石制,看起来毫不起眼。
除此之外——
那石雕的前方,正摆放着一只有些破旧的玄青色蒲团。
石桌上则是摆放着一只比巴掌略大的木匣,以及一盏血红色莲花般的灯盏,正燃烧着一缕幽幽的黯色红焰。
“这就是五响级秘密的洞府么……”
林越在洞府门外观察了一下,没敢贸然走进洞府内,先拿起树枝往里探了探,然后将树枝扔了进去。
没有任何动静。
林越却是微微挑眉。
不光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树枝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一丝一毫,莫非是因为石室内的声音无法传出?
看来,这间石室内,可能也设有类似阵法结界的存在。
确定没什么异常,林越这才走了进去。
当他踏入石室内的同时,石桌上的那盏血色莲花般的灯盏忽然生出了一丝变化,那幽幽燃烧的黯色红焰随之波动了一下。
石室内仿佛另一个天地,不仅空气温度适宜,也不像山洞那样有些潮湿。
“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林越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未发现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
那座雕像,乃是一名身穿宫装的绝色女子,雕刻得栩栩如生,面容上有着一抹悲天悯人的慈爱之色。
只是,整座雕像明明是石质,嘴唇却是奇异的殷红色,恍若涂抹了鲜血一般。
林越没敢去触碰,只是看向了石桌上的两件物品。
那血红色莲花般的灯盏,看着就极为不凡,也不知道是什么宝物。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盏灯血红色莲花包围的中央位置,那一缕幽幽的黯色红焰居然就是灯芯,只是这灯芯本就是半透明的,内部还隐隐有乌芒流转,所以乍一看就像是一缕燃烧的火焰。
而灯芯周围的空处,还能看到一层极为淡薄的猩红色灯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血液一般。
林越也没直接去碰这灯盏,这种不知作用的宝物,就算是送给他,他一个凡人也不一定能用得上。
迟疑了一下,便拿起了石桌上的那只木盒。
木盒比巴掌略大,但很轻。
小心打开之后,可见木盒内正摆放着几样东西。
一封信笺。
一块完美无瑕的白色玉佩。
一只约莫食指长,两指粗,近乎无色透明的琉璃匣子,内部有一半都盛装着泛着点点金色的殷红血液。
看着这木匣内的物品,林越心中有些紧张激动。
或许……
这几件宝物之中,就存在着能够拯救他的希望。
首先拿起那块白色玉佩,仔细观察了一下。
玉佩上雕琢的似乎是一片海洋,若非他见过海洋的俯瞰景色,单凭那雕琢的波涛和中心的漩涡,还真难辨别出来。
而那装着血液的琉璃匣子,只是用力推一下,便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不过,才刚刚打开这琉璃匣子,林越就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缭绕在鼻尖,有些类似于麝香,还有点像是梧桐木的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液。
他也不敢多闻,立刻重新闭上了琉璃匣。
将玉佩和琉璃匣都放在石桌上之后,这才拿起搁置在木匣底部的那封信笺。
信笺上写着‘吾徒启’。
林越顿时明白,这是一封写给徒弟的信?
他略作迟疑,还是打开了这封信,展开后仔细看去。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徒儿,倘若你还愿意回来的话,看到这封信时,应该知晓你师父我已然身死,开心否?
“正好你也无需再纠结恩和仇,孰轻孰重这种无聊之事了。
“师父给你留下了一样宝物,或许对你有些作用。
“这块玉佩,乃是万灵炼血玉,你只需滴血认主,即可知晓其中讯息,而琉璃匣之中装着的是火凤之血及其魂魄,待你了解万灵炼血玉之后,自然明白其作用。
“当年是师父对不起你,断了你的道,你若是还有求索大道之心,可夺舍或是转世之后,借此宝物让你的道途更加坦荡。
“若是不愿,赠予你看好的后辈亦可。
“无论为师是如何身死,你都无需在意,师父这一生都孤僻惯了,常年与蒲团莲灯为伴,你若是对它们有兴趣,那便带走吧。
“虽说血莲灯乃是魔道宝物,你不喜欢,但毕竟师父亲手炼制的结界之宝,只需以鲜血为灯油,胜在节省法力,你若不愿意用它,便留于此处吧。
“即询闺安。”
而信笺的结尾,则是‘无道绝笔’。
“无道?”
林越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封绝笔。
而即询闺安这个结尾词,一般都是写给女性晚辈的,看来是一位女徒弟。
“结界之宝?”
林越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那盏血莲灯。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树枝扔进石室之后,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动静了,原来是因为这血莲灯的结界?
不过,林越心中却是有些失望。
这盏血莲灯,还有那琉璃匣子之中所装的火凤之血,或许是世间难寻的宝物,但对他现在的状况,似乎都没什么用处。
“只剩下这万灵炼血玉了……”
林越深吸一口气,放下信笺,拿起桌上的那枚无瑕玉佩‘万灵炼血玉’。
然后,他再次割破满是伤痕的指尖,将一滴鲜血抹在了这块玉佩上。
只见这块无暇白玉般的玉佩迅速吸收了这一滴鲜血,这玉佩上所雕琢的大海之中,那雕刻的漩涡竟然逐渐变成了鲜红色。
与此同时——
“哗啦啦……”
恍惚间,林越忽然听到了海浪澎湃的声音,仿佛海水在咆哮,耳边隐隐有惊涛拍岸之声。
随即,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好运的小辈,不知你是我魔道中人,还是三教中人?亦或是可恨的夏鸿氏之人?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毕竟连吾自身亦要成为其中之一了……呵呵,还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这两块玉佩,乃是吾临死前以己身所炼,最适合需要转世和夺舍之人,但凡是未破天关者,即可借此玉炼化世间万灵,将其血脉连同魂魄都化为己有。
“当然,要想催动此玉,还需要一步简单的血祭,要么九位破开五行天关的修行人奉献一半精血,要么一位破开四象天关的修行人献出一半精血,想来这没什么难度。
“待玉佩彻底化为鲜血之色,血祭完成,即可催动,行炼化之能。
“但此法有违天和,唯有一次机会,须好好把握,这世间万灵,以神兽血脉最佳,你若是灵脉全通者,最易功成。”
炼化世间万灵?
血脉魂魄都化为己有?
林越不由得一怔。
然后,又听那低沉的声音忽然轻笑一声:
“当然,这天地间最好的选择,其实是神皇那老东西的血脉,尤其是血脉最纯正的皇子。
“可惜,他乃是夏鸿氏血脉的源头,即使是吾,亦不敢打皇子的主意,否则必遭神皇降下劫难,言尽于此……”
至此,那低沉的声音便逐渐消散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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