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牧司虎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徐牧司虎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李破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牧哥儿,别担心。”司虎在旁瓮声瓮气。徐牧点点头,刚要说两句——呜!一声刺耳的嘴哨儿,立即在林道两边,突兀地响了起来。“山匪打哨了。”徐牧皱住眉头,旁边的司虎也急忙抽出朴刀。前几日送假酒病马,徐牧已经能确定,这帮老北山上的山匪,分明是要把庄子周围的林道都剪了,将徐家坊彻底封死。“司虎,几人?”“约有三四十!”徐牧眉头越发紧皱,三四十,几乎是老北山一半的喽啰了,还真舍得下血本。借着昏色的光景,林道之前,一个又一个山匪,狞笑着踏了出来,再围成几排,嘴里发出叫嚣的呼喊。“徐坊主。”嗒嗒嗒,一骑黄骠马上,巡山狼彭春扛着铁马槊,声音讪然。“你可舍得出来了,兄弟们一番好等,差点忍不住要把庄子烧了。”“每月头钱涨到五十两,另外,把醉天仙的秘方一同...
《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徐牧司虎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牧哥儿,别担心。”司虎在旁瓮声瓮气。
徐牧点点头,刚要说两句——
呜!
一声刺耳的嘴哨儿,立即在林道两边,突兀地响了起来。
“山匪打哨了。”
徐牧皱住眉头,旁边的司虎也急忙抽出朴刀。
前几日送假酒病马,徐牧已经能确定,这帮老北山上的山匪,分明是要把庄子周围的林道都剪了,将徐家坊彻底封死。
“司虎,几人?”
“约有三四十!”
徐牧眉头越发紧皱,三四十,几乎是老北山一半的喽啰了,还真舍得下血本。
借着昏色的光景,林道之前,一个又一个山匪,狞笑着踏了出来,再围成几排,嘴里发出叫嚣的呼喊。
“徐坊主。”
嗒嗒嗒,一骑黄骠马上,巡山狼彭春扛着铁马槊,声音讪然。
“你可舍得出来了,兄弟们一番好等,差点忍不住要把庄子烧了。”
“每月头钱涨到五十两,另外,把醉天仙的秘方一同交出。至此,我便不挡你的生意,让你平平安安地走大财。”
“涨了?”马车上,徐牧冷笑。
“涨了。”彭春脸庞一下变得狰狞,“爷是做匪的,既然你不听话,便该多吃些苦头。”
“那你过来,我把银子给你,你放我过去,如何?”徐牧笑着往腰下掏。
彭春顿了顿,继而微微一笑,骑着黄骠马,缓缓往前踱去。
他不怕徐牧有花招,一个酒坊庄子的小东家,还能藏什么本事不成。
“银子且数一下——”
铛!
一旁的司虎,蓦然间急急抬刀,照着彭春的脑袋,便起身砍去。
可惜,被彭春迅速抬起铁马槊,稳稳挡住。
火花在昏色中迸溅,巨大的坠力,惊得彭春急忙抽马回身,不敢再迎接。
“银子还取不取?”徐牧起了身子,面色变得发沉。
“取了尔的狗命,再取银子不迟。”
彭春也没有料到,再普通不过的庄子里,居然还有力量奇大的好汉。
他不敢再涉险了。
安抚了好几下黄骠马,才越发狰狞地昂起头,把二指伸入嘴里,打了声响亮的马哨。
霎时间,在后的几十个山匪,尽皆怒声狂呼,各自提着武器,即便是毫无章法,也悍不畏死地冲来。
徐牧神色不变,将马灯高高提起。
“踩过盘子,你庄子除了些小村妇,不过十来之人,所以,你有什么底气。”
彭春眯起眼睛,“若非是大哥为了拿醉天仙的方子,某家巴不得,一刀把你剁了!”
徐牧不答,将马灯高高挂在车驾上。几十个山匪,眼看着就要冲到面前。
“今日,便断了徐家庄的生路。男者砍肢,女者掳掠上山,无用孩童,可扔入火中焚尸!”
徐牧额头上,蓦的青筋暴起。他扬起手,冷冷指向前方。
林路后方,昏色的晨雾之中。
十骑老马慢慢显出身形,马上的十个好汉,木枪夹于腋下。
“冲杀!”打头的陈盛一声怒吼。
昂——
马鞭抽打,如同霹雳之音,眨眼间,十骑老马并成一字长阵,如卷起的浪头,汹涌撞来。
几个反应慢些的山匪,未等开口怒喊,便被几杆木枪戳碎了肩骨,哀嚎着摔倒在地。
“骑枪手?”彭春面色大惊,急忙驾起黄骠马,迅速掠到一旁。
“怎的会有骑枪手!”
作为曾经的定边营骑枪手,彭春自然明白,马在冲锋之时,爆发出的可怕力量。
“迂回。”站在马车上,徐牧冷冷吐出二字。
冲锋势弱的十骑老马,陈盛等人听到徐牧的声音后,立即调转马头,轻抚了一阵马腹之后,第二次高扬起马鞭。
“东家有话!迂回,凿穿敌人!”
“牧哥儿变了的。”杀婆子似是叹息,又似在生气。
“上一轮,莫不是让那些家丁,把脑子捶傻了?啧,连酒都买不起了,要自个来酿了。”
“十五两银子,三日后我便来取,你交不出,便跟着那口贱婢,一起去死吧。”
杀婆子起了身,缓缓往破院外走去。
那五个劲装大汉,似乎觉得不够解气,离开之时,偏又用哨棍胡乱敲了一顿,将院门都打断了。
司虎骂了句娘,便要抄哨棍冲去,却被徐牧用手拦住。
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没法对抗整个望州城的灰暗利益链。
“徐郎,对、对不起。”姜采薇红着眼睛,从屋子里走出,声音带着浓浓哭腔。
“你要谢牧哥儿,换成其他棍夫,老早打完桩子就卖了!”司虎愤愤不平,嚷了句之后,跑到一边开始收拾。
“徐郎,今夜入屋睡。”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如蚊子般细微。
徐牧何尝不知道,姜采薇想以身相许,估摸着他要是进了屋,便会是一场春宵。
但他不想,他和姜采薇现在,并非是恩爱,而是被捆绑在一起。
先前是苦籍,现在是十五两。
徐牧只觉得,两人似乎被绑得越来越紧了。
“我睡牛棚就行,这两日就不要出去打柴了。”
“徐郎,我会赚银子!”
“听我说。”徐牧叹着气,“留在屋头里,替我多垒几个土灶,最好搭一些木栏,遮住院墙。”
私酒的生意刚刚起步,徐牧可不想太多人知道。
“奴家……知晓了。”
姜采薇还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十五两银子,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无异于是登天的数字。
“去睡吧。”
“我先前收了你的铜板,便是答应了,不会卖妻。”
姜采薇转过身,任着泪水顺着脸庞淌落。
……
一大早,徐牧便吩咐司虎把几个酒坛堆好,寻了架老木车后,便叽叽呀呀地往街市推去。
望州城里,酿酒的老铺子不少,几乎垄断了城里的所有生意,寻常百姓酿私酒,也只是用来自己喝。
像徐牧这样刚有几坛,便推到街市做买卖的,少之又少。
“一坛三两。”
三两,只是徐牧起步的价格,若是名头打出去,只会涨得越来越多。
“一个棍夫酿了酒,还一坛三两,这倒是稀奇,老酒铺的二月春,百年的字号了,都只敢卖二钱银子。”
“强卖么?”
等到日上三竿,已经有不少来往的人,围在木车前,在其中,亦有不少,认出了徐牧的棍夫身份,一时更是好奇。
徐牧笑了笑,在木车板上列开一排小酒杯,挨个倒了些进去。
瞬间,醇香的酒气,一下子扑入围观的人鼻子里。
“这酒香儿,有些不错。”
“列位,这一杯不收银子。”徐牧拱手抱拳,目光抬起,看向对面的富贵酒楼。
私酒要打出名头,首选的目标,便是望州城最大的富贵酒楼。
“我饮了!”
“来,共饮一杯!”
如徐牧所想,蒸馏过的私酒,无论是口味,还是灼喉的爽感,都比普通发酵酒要好得多。
没等多久,木车前的人群,已经脸色涨红,激动地热闹起来。
“喂,替我舀二两。”
“我舀半斤!”
“这酒喝下去,好似做了仙官。”
“美酒不可估价。”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四坛私酒,便卖去了三坛。
捧着六七两银子的司虎,像孩子一般欢呼起来,差点没抱着徐牧亲上两口。
“还有一坛呢!喂棍夫,还有一坛呢!”来晚的人,手慢无了,自然不肯干,纷纷指着木车上最后一坛私酒。
“这坛子,有人先要了。列位若是喜欢,几日后可再过来。”徐牧语气平静。
司虎鼓起眼睛,抄起哨棍,凶神恶煞的模样,终于让愤愤不甘的人,退后了一些。
待人群终于退散,徐牧依然稳稳而立,没有收档的意思。
对面的富贵酒楼,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胖子,也沉默地站了许久,最终招了招手,喊来一个走堂小厮。
“我东家说,让你带着酒来一趟。”小厮仰着鼻子开口。
徐牧舒出一口气,也不介意,嘱咐了司虎一番,抱着最后一坛私酒,跟在走堂小厮后面,走入富贵酒楼。
古人有云,酒香不怕巷子深,对面的富贵酒楼,看了这么久,终究是会好奇,忍不住的。
“你酿的酒?”
酒楼的胖子掌柜叫周福,眯起眼睛饮了一杯之后,神色变得惊喜,却又很快掩藏了去。
“有些涩了,说到底,还是比不上二月春。”
“周掌柜真是行家。”
徐牧淡淡一笑,抱着酒坛便往外走。
这一下,轮到周福急了,他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棍夫,居然是滚刀肉的主。
望州城里,哪家酒铺子不得舔着脸来巴结,毕竟富贵酒楼日常所需的酒,至少是上百坛。
“稍等,先稍等。”周福干笑一声。
“这样如何,每坛酒一两银子,有多少我要多少?”
“三两,少一文都不卖。”徐牧笑着摇头。
“太贵了些,望州城里可没多少人吃得起。”
穷人是吃不起,但那些富商官宦,巴不得日日泡在酒坛里。
“周掌柜若不要,我便去另一家酒楼看看,免得都耽误时间。”
“等、等等!”
周福咬着牙,想不通面前的小棍夫,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确是好酒无疑。若是被其他酒楼占了先机,抢了生意,这损失就可怕了。
“我先要五十坛。”
“没问题,十日后来取。”
周福怔了怔,“十日?这有些太慢了的,二月春的老酒铺,三日便会送一批。”
“好酒所需的工序,可不是那些老酒铺的酒能比的。”
“这……好像也是。”
“周掌柜,劳烦先付一笔定金?”
周福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要多少。”
“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你是个棍夫,若是拿了银子便跑,我哪儿找去?”
“周掌柜若是不愿意,自然会有另一家酒楼愿意。”
徐牧也懒得啰嗦,抱了酒坛,便想着往外走。
“给给!三十两!小棍夫你要是敢骗我,我有的是人,杀你全家!”
将一袋银子丢在桌上,周福声音骤冷。
“言尽于此,徐坊主须注意。”
“多谢好汉。”
中年大汉点点头,待卸完粮食,带着车队又驶出了庄子,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林路之中。
“陈盛,先让人把粮食搬到谷仓里。”
“东家放心。”
徐牧回头往前,眉头越发紧皱。
老北山上的那伙山匪,已经成了压在他胸口的大山。
现在尚且有庄子庇护,但以后呢,收粮送酒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庄子里吧。
“司虎,等陈盛他们做完活,都喊到小马场这边。”
“牧哥儿要作甚?”
“教你们骑马杀敌。”
“哈?”
徐牧没有多说,继续往前走,走到小马场方才停下。
在他的面前,有十三匹老马,被卸去了车驾,正围着整个小马场,撒着蹄子跑得正欢。
徐牧看着,脸色有些可惜。
可惜只是些老马,若是那种能上战场的烈马,才叫真正的良驹。
不过,按着大纪的市价,一匹好些的烈马,至少要上百两,以他现在的身家,最好是别想了。
北狄人近百年,在与大纪的交锋中,能频频获得大胜,很关键的一个原因,便是北狄人的草原里,有着数百个上好马场。
“牧哥儿,人齐了。”
徐牧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十余个青壮。
陈盛这些人自不用说了,原先就是赶马夫,在马背上讨活的。剩下的人,估计连马都没骑过。
“东家,我、我会一些。”人群中,一个年纪小些的青年,急忙举手。
“我小时,和庄里的少爷交好,他借着小马,给我骑了几回。”
“不错。”虽然心里叹息,但表面上,徐牧还是大方地夸了一句。
“那么都选一匹马,骑着看看吧。”
不多时,情况惨不忍睹,除了陈盛四人之外,即便是那位骑过小马的青年,也摔得满脸泥垢。
“东家,看我金鸡独立!”陈盛嚣张地在马背上站起身子,果然玩了个金鸡独立。
“看个卵……”
徐牧揉着额头,山匪说不得这两日就要抢庄,人手劣势的情况下,只能出奇兵。
而这十多匹老马,寄托着他的厚望。五个赶马夫,偏偏还有个周遵受伤了。
“你们这两日都不用做活,就留在小马场里,练好骑马。练得好了,每人赏一两银子。”
十余个青壮听了,又是一阵欢呼。
“陈盛,你驴儿草的,别金鸡独立了!赶紧的,把人给我教好!”
“牧哥儿,我呢?”
“司虎,你不行。”
“为啥啊,牧哥儿?”司虎脸色激动。
“那些个老马,都驮不动你跑几步的,我有其他事情要你来做。”
司虎连老虎都能抱死,做个小骑兵,着实是浪费。
“那,我听牧哥儿的。”
徐牧自己也不确定,那些山匪,会什么时候杀过来,唯今能做的,便是尽所有的力量,挡住这次抢庄。
庄子南面,偌大的酒坊。
粮食已到,按着徐牧的意思,不管世道如何变幻,但活命的营生,决计是不能掉。
除开要练骑马的十余个青壮,近乎所有的人,此刻都在酒坊忙得热火朝天。
徐牧不厌其烦地来回走着,给那些一知半解的酒坊工,认真讲解着酿酒发酵的步骤。
当然,最后关键的蒸馏法,安全起见,在庄子还没壮大之前,徐牧打算还是亲自上阵。
“东家,吃晌午饭了。”
喜娘立在酒坊门口,脸红得要滴出水来。
昨夜里的事情,每想起一轮,她便会暗暗啐骂自个一轮。要是这位东家生气,把她赶出庄子,该怎么办。
喜娘不敢再想,一边垂下头,一边又忍不住可怜巴巴地偷看着徐牧。
月色辉映下,一条狭长的泥路。
五辆马车排成长蛇,车轱辘滚得飞快,不时打起一阵阵的尘烟。
“牧哥儿,前面是官道,安全了的。”坐在头车上的司虎,回头大喊。
却不料,后头的徐牧冷冷吐出一句。
“司虎,往小路拐。”
小路回望州,不仅难行,还要多绕十余里,但确是眼下最安全的法子。
官道?官道早已经没有官兵巡行了。
“东家,被剪道了!”
眼看着五辆马车就要绕往小路,却不曾想,在小路的岔口处,已经堆满了断树,层层叠叠的,至少有半人高。
不仅如此,前方毫无预兆的,出现了无规则晃动的火光。
隐隐还有疯狂的呼吼声。
“东家,是难民!那些难民怎的知道我们会回望州,连道都剪了。”陈盛声音惊颤。
“熄马灯。”徐牧咬着牙,目光迅速环顾四周,“往右边林子走。”
听见徐牧的话,五辆马车立即熄去了马灯,只凭着微弱的月光,循着林子里的路,艰难地往前行驶。
一般情况下,难民绝不会这么疯狂,毕竟还饿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哪里会想着追赶什么马车。顶多是追一阵,见着追不上便会放弃。
但现在,后面的难民简直跟疯了一般,在月光的辉映下,如同被热油烫开的蚁群,密密麻麻的,四面八方都有,疯狂扑来。
“老天爷不管,官儿也不管,我等这些狗民,饿死了怎办!那便吃树皮,吃马,吃人!左右都是个死,却不能做饿死鬼!”
一道极具蛊惑的声音,在后头怒喊起来。
伴随着的,还有声声高涨的附和。
“东家,这些人都疯了!”陈盛拼命赶着马,语气已经带着惊恐。
“快走!”
“后车的,把粮袋划破,扔两袋米麦下去!”
后车的赶马夫闻言,急忙照做,撕开两个粮袋,便退了下去。
瞬间,米麦的粉尘扬到半空,让那些步步紧逼的难民,先是滞了一会,然后便疯狂地朝着地面扑去,即便还是生粮,却已经等不及,连着脏兮兮的泥土,一把一把地塞入嘴里,滚过喉头咽入肚子。
不管如何,总算是拉开了一些距离。
徐牧难得喘了口大气,危险还远没有解除,嗅到米麦的味道,越来越多的难民,又跟着尾随而来。
有几个疯子一般的,赤脚跑得飞快,眼看着就要攀住马车。
“提棍!”
最后的赶马夫闻声,急忙抄起哨棍,往旁狠狠捅过去,捅了好几次,几个疯子难民终于被捅开,跪在地上愤怒嚎啕,疯狂撕扯着乱蓬蓬的头发。
“东家,偏离路线了。”陈盛咬着牙。
“无事,先把难民甩开。”徐牧疲惫地揉着额头。
若是被难民围住,极大的概率,会死在其中。
徐牧敢笃定,必然是有人捣鬼,想把他截死在半路中。
“东家,后面有声音……又跟来了!”最后头的赶马夫,发出惊恐的呼喊。
徐牧冷着脸,迅速思考之后,沉声开口。
“陈盛,你去把马灯都拿来!司虎,下车捡几根大些的树枝。”
待陈盛和司虎都匆匆跑来,徐牧急忙跃下马车,以马车长度为距离,迅速将树枝用麻绳绑好,悬挂上马灯。
随后,举起手里的哨棍,狠狠往老马腹部捅去。
老马吃惊长嘶,拖着四五根悬着马灯的树枝,疯狂往前奔去。
“快,上车。”
徐牧不敢耽误,催促了一番,和陈盛两人,各自跳上一辆马车,循着另一个方向,继续驾马奔袭。
而那辆挂满马灯的马车,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徐牧远远看去,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马灯全熄,隐隐还听得见那匹可怜老马,发出凄凉的痛嘶。
“可怜那匹老马……要被活吃了!”
徐牧也一时沉默,不过,用一辆马车的代价,换来平安回到望州,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哥几个,绕回小路。”
虽然还偶尔遇到冲撞的少量难民,但还好,余下的四辆马车驾得飞快,不多时,已经遥遥看见了望州城的轮廓。
“东家,城门关了。”
即便是白日,为了防止难民入城,也只开半扇城门,何况现在是深夜时间。
“没事。”徐牧脸色平静。
他若是没点准备,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早就被嚼成渣滓了。
司虎已经跃下马车,拿着一小袋碎银,从城门缝隙中丢进去之后,很快,半扇城门缓缓推开。
“下次再晚些,你可得加银子。”一个睡眼惺忪的守城兵,一边捧着钱袋,一边骂骂咧咧地开口。
徐牧微微拱手,带着余下的四辆马车,迅速入了望州城。
“牧哥儿,你那小婢妻,又来接你了。”
刚入城门不远。
循着司虎的声音,徐牧刚抬起头,便看见了一脸疲惫的姜采薇,单薄且瘦弱的身子,立在一堵墙下,瑟瑟发抖。
待看见车队回来,喜得迈开脚步,便狂奔而来。
徐牧胸口有些发涩,犹豫了下,也跃下了马车。
“徐、徐郎。”
“让你留家里,这都夜了,还出来做甚。”
“奴家担心徐郎。”姜采薇垂着头,声音如蚊。
“街上棍夫又多,还有老酒鬼醉街发疯——”
哐啷!
一把老柴刀,从姜采薇身上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牧怔了怔,后头的司虎等人,也同样怔了怔。
姜采薇红着脸,急忙把那柄又锈又钝的老柴刀,捡起来抱入怀里。
徐牧胸口,只觉得酸涩的感觉,越发强烈。
明明就很怕,明明就身子娇弱,却偏偏还要抱着老柴刀,等着他回来。
根据姜采薇所说,第二个丫鬟叫夏霜,嫁了个种佃田的老书生。
焦急地把柴门叩响,待屋里的人走出来,姜采薇瞬间喜极而泣,激动地抱着出屋的人影,连身子都颤了。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出屋的女子村妇打扮,裤腿上还沾着泥巴,似是伙食不好,脸面上已经有了淡淡的蜡黄。
不用说,这小村妇就是丫鬟夏霜了。
“我夫君还在读书,你们进屋,小、小声一些。”
姜采薇急忙拿出两匹麻布,递到夏霜手里。
“小姐,你留着自个做衣裳,奴婢有衣遮身就成了。”
有衣遮身么?身上的那件衩裙,估摸着是男袍子改的,密密麻麻地打满了补丁。
“进屋,进屋,小声、小声一些。”夏霜不忘又叮嘱了一番,不时还抬起头,看着站在后面的徐牧。
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嫁了个棍夫。棍夫啊,是很坏的人。
司虎走在最后,提着两条好肉入屋,弥漫的肉香气,才终于让那位久坐灯下的老书生,慌不迭起了身子。
“夏霜,哪儿来的贵客?”
“自家小姐来走亲的,夫君,你且去看书吧。”
“不急的,已经看了一日,刚好有些累乏。”
老书生几步走前,身上洗白了的文士袍,都明显有些不合身了。
徐牧犹豫了下,寻思着要不要留下几两碎银,当投个资,若是日后这位寒窗苦读的书生,蓦然高中了,也好有条路子。
可惜,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
他看得很清楚,旧书桌上,摊开的那本书籍,并非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一本手抄的春宫黄本儿。
姜采薇也识字,刚巧也看见了,转过头来,脸色瞬间通红。
老书生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抄本,嵌入了裤袋里。
“我原本想去城中酒楼,与诸多同窗欢聚的,但偏偏身子有些不适。”
“以后再来,莫要带酒肉了,我时常吃的,前两日河州的几个大户,还请我赴宴,吃了顿全鹿席。”
老书生言语镇定,仿若真事一般。
徐牧顿住身子,一时不知怎么作答。这年头,寻常百姓里,能吃上肉的人家,可不多见了。
提着肉条的夏霜,这时一个不慎脱手,肉条便滚到了泥尘里。
惊得原本镇定自若的老书生,怪叫一声,心疼地急忙弯腰,捡起肉条又吹又拍。
徐牧脸皮一抽,这模样,该有三两年不知肉味了吧。
两条好肉下了锅,只消一会,诱人的肉香气,便弥漫了整间屋子。
老书生鼻子都吸红了,好不容易等上了桌,便急忙寻了碗筷,夹了几捧,大口吞咽起来。
徐牧懒得动招揽的心思了。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已经了解到,这书生就尤文才,已经三十有七,考了十几年的乡试,连秀才也没考上,依旧是个童生。
家里租种的佃田,现在全推给了夏霜劳作,自个每日缩在屋头里,看着春宫黄本儿。
“小姐,真、真的吗!”旁边的墙角里,夏霜由于声音激动,不自觉提高了些。
“真的……徐郎开了酒坊庄子。夏霜,你不如一起过来。”姜采薇声音温柔,对自己的两个丫鬟,她向来视同姐妹一般。
如今春荷死了,愧疚如她,更想保护好夏霜。
“我听说你是个棍夫。”夏霜还没回话,吃了两碗肉的尤文才,已经开始了淡笑。
“并非是想笑哥儿,但我身为大纪的读书人,自知礼仪周法,恐怕与哥儿不是一路人。”
徐牧笑了笑,几乎没有犹豫,“我亦不敢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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