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德发大周的现代都市小说《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知向谁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几个亲卫立在破院门口,握着长刀马朔,十分紧张的绷紧脸色,听着外面传来的激烈喊杀声,备受煎熬。尽管在心里认定凌晨一个人不可能是外面几十个人的对手,但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希冀——万一呢?“嘀嗒~~”一阵冰凉感从鼻尖传来,亲卫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天上看去,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密密麻麻的响起了雨点砸地的声音,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尘土和水汽的味道,要下雨了。太好了,天佑大人!如此一来,就不用怕这帮贼人用火焚烧院内了。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渐渐稀疏下来,直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入耳中。静。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生恐惧。“怎么没声了?”“将军……还活着吗??”几人惊疑不定,却又不敢贸然出去查看,踌躇许久,终于有一人下...
《陛下就是躺赢狗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几个亲卫立在破院门口,握着长刀马朔,十分紧张的绷紧脸色,听着外面传来的激烈喊杀声,备受煎熬。
尽管在心里认定凌晨一个人不可能是外面几十个人的对手,但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希冀——
万一呢?
“嘀嗒~~”
一阵冰凉感从鼻尖传来,亲卫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天上看去,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密密麻麻的响起了雨点砸地的声音,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尘土和水汽的味道,要下雨了。
太好了,天佑大人!如此一来,就不用怕这帮贼人用火焚烧院内了。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渐渐稀疏下来,直到再也没有一丝声音传入耳中。
静。
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生恐惧。
“怎么没声了?”
“将军……还活着吗??”
几人惊疑不定,却又不敢贸然出去查看,踌躇许久,终于有一人下定决心、咬牙说道:“你们保护好大人,我出去看看。”
说罢,他便抬脚来到门头下,扶着墙壁、踩着崎岖不平的石碾和断木,以及那些贼人的尸体,小心翼翼的眯起眼睛看向门外。
“轰隆——”
天地间猛然一亮,一道电光将漆黑的大地照的如同白昼,借着这一刹那的清明,他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画面——
如针般的雨点密集落下,门前的斜坡横七竖八的躺着成堆的尸体,刀枪弓箭散落一地。场上只站着一个活人,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手里提着刀,仰面望向天空,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洗礼。
“这……这……”
门内的亲卫们不明所以,只看到他扶着门框抖起了身子,不由的急躁起来——
“怎么了?”
“将军被杀了吗?”
“你倒是说话啊!”
他猛的回过头来,既兴奋又震惊,声音微颤的对袍泽们大喊道:“将……将军……把贼人全杀光了!!!”
什么?!!
听到这话,其他人自然是不信的,纷纷将信将疑的握着武器挤出门察看。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再怎么武艺高强,也不可能……
卧槽!
真死光了?!!
——
回营的路上,这几个久经战阵、见惯了沙场横尸的亲卫们没有一个人敢和凌晨说话。尽管他们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和不解,但一想起刚才的场面,就不由的后背发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实在无法鼓起勇气开口。
这就是节度使大人看重他的原因么?
其实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多么尊敬凌晨,只当他是运气好,刚好救了陷于险地的上官,所以才飞黄腾达骑在他们头上。但现在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后,他们才算是彻底服气了。
回到军营里,把还在说胡话的文训亲手交到他儿子手里后,凌晨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脱了衣甲呼呼大睡。
他太累了,尽管在黑夜里隐身杀人很爽,但那也是需要费力气的,还得躲着点有些家伙的发疯劈砍。无伤刷掉那群贼人,耗尽了他的精气神,雨天野外作业就算了,还他娘的是夜班!
该休息了。
这一觉凌晨睡的很香甜,也没什么人来打扰他,等他被尿憋醒时,帐篷顶已经透亮了,看着好像已经中午了。
他揉着眼睛起身,习惯性的踩着青柠做的布鞋下了床,走到帐篷边上解开腰带,拉起垂襟就开闸放水。
呼~~这种一泻千里的感觉真痛快!
解完手后,心满意足的凌晨提起裤子,哼着小调转过身来,紧接着肩膀一颤,吓得差点腿软。
帐前的门帘被挤成一条布绳歪在中间,两侧挤满了睁大眼睛的脑袋,平日里一起当值的同袍们齐刷刷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直勾勾、火辣辣的!
不是……校尉大人怎么也混在里面??
凌晨不由的菊花一紧,心中发虚的问道:“你们干嘛?”
呃……
亲卫营的最高统帅、校尉何关直起身子,拍着其他人的脑袋把他们赶走后,搓着手呵呵笑着,有些拘束的走了进来。
凌晨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十分纠结,这家伙不会有龙阳之好吧?如果他非要,自己给还是不给?
“昨晚睡的如何?”
“劳将军挂怀,睡的挺香,哎?今天不是我当值吧?将军怎么亲自来……”
何关伸出粗壮的手掌打断了凌晨的话:“哎~~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去当值了,除非大人有令,其他时间你就在营里歇着,需要什么尽管告知为兄,我叫那帮兔崽子去给你办!”
完了,这孙子不会真要潜规则老子吧!
“这怎么行……”
“如何使不得?老弟你两次救主,昨夜之事更是在营中传开了!说来惭愧,起初为兄还不信,以为是那几个兔崽子吓傻了胡诌的。直到少将军令我亲自去现场察看,方知兄弟武艺绝伦、高深莫测。我虚长你几岁,拖大喊你一声老弟,你不会介意吧?”
啊这……
“岂敢岂敢,将军肯屈尊降贵,属下受宠若惊。”凌晨连忙谦虚的说道。
“嗯?”何关眉头一挑。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哈哈哈哈~~”
何关连忙扶住准备抱拳行礼的凌晨,开玩笑!今天早上少将军和节度使大人商议着要给凌晨升帐前行走的事还没传开,他就是趁着现在赶紧来结交,打个时间差。这小子现今只比自己低一级,更何况,他的功劳和能力有目共睹,以后怕是会飞得更高……
能跟顶头上司称兄道弟,凌晨也是十分情愿的,虽然他不打算在军营里长干,但打好关系自己也乐得自在不是?
不过,最快拉近关系的办法,还得是求人办事,而且是对对方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既然如此,小弟也确实有件琐事想要麻烦兄长,只是怕兄长军务繁忙……”
何关听了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生分了嗷~尽管说来!”
凌晨脸色认真的说道:“小弟的岳丈和妻兄一年前以平民身份被征入伍,出自颍川府望云镇,拙荆姓刘,小名青柠。唉!她在家日思夜想,祈盼着父兄的消息。大哥久居军中,位高脉广,不知可否托人替小弟打探一番他们的下落?”
何关听后微微皱眉:“颍川府……”
凌晨在一旁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是不方便,也不…”
“不是,兄弟你误会了。”何关抬起头,对凌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若是在我江淮军中,将他们调来不过就是一顿酒的事。但颍川府征来的平民,未必都会发来这里,也有可能发往关中和晋阳,甚至……被调往燕云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何关的话后,凌晨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实在无能为力了。
何关似乎是看出来凌晨的忧虑,话锋一转,拍着凌晨的肩膀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忧,为兄先遣人去营中打听,若是他们在我们这儿,一定第一时间调来亲卫营。老弟你如今正被大人倚重,这种小事自然好说。”
何关的话让凌晨又燃起一丝希望,他言辞恳切的抱拳行礼道:“那就拜托大哥了!”
“嗯。”
老文这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自从凌晨把他送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反倒是他儿子文若期间提着酒肉亲自来凌晨的帐篷里看望过几次,态度很热情,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
上一次他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不过也就点到为止了。但这一次,这小子恨不得不顾身份的和凌晨结拜,得亏凌晨脑袋清醒才制止了他荒唐的行为。他还强行霸占了凌晨的床,把他挤进里面,二人同榻而眠。
凌晨十分嫌弃,但又无可奈何。
不过在和这位军二代的朝夕相处中,凌晨也通过交谈了解到了很多无法从底层知道的事情。
大周所处的时期,在唐朝灭亡之后。
自从万国来朝的大唐灭亡之后,天下陷入了分崩离析的百年战乱之中。在经历了无数次的血腥洗牌后,盘踞在晋阳和河北两地的大周太祖励精图治、奋发向上,最终横扫群雄,一统中原!北方暂时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但时局并非已经安定,江南地区还有以先唐正统自居的唐国、凭借天险固守东西两川的蜀国、经略朔方和河西走廊的夏国、以及荆南和岭南那些称臣不觐的地方势力。
除此之外,北方还有一团笼罩在中原上空、挥之不散的乌云——游牧民族。
而新的强敌也在悄然崛起,雪域高原上展翅高飞的雄鹰,正在用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温暖富庶的土地;东海一望无垠的波涛之上,绣着淡雅菊花的旗帜下面,是列满武士刀和藤牌的野心。
战火还在熊熊燃烧。
但这一切都跟凌晨没有关系,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能掂量清楚的。而且这场被迫加入的战争已经进入尾声了,唐军跨过长江气势汹汹而来,却没能有战略性的建树,只好退回江东去了。
江淮军作为野战部队,战事结束后不会停留在边境,而是要回到原本的驻地。就在大军拔营而起准备北还时,凌晨终于再次见到了消失很久的文训。
这段日子里,何关派手下遍访江淮军营,并没有找到青柠的爹和哥哥,既然如此,凌晨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他果断开口,向文训请辞。
文训听完后很意外,文若更是面露讶然之色。
“你应当知晓,你数次护卫有功,更兼心性纯良、身世清白,老夫是极为看重你的。眼下四海未靖,留在军中必定大有作为。老夫虽非天官,但向朝廷举荐、擢你为军将还是可以的。只要稍加雕琢,为国效力,他日莫说封妻荫子,就是名流丹青,也并非没有可能。”
面对文训苦口婆心的挽留,凌晨却是心意已决。
打打杀杀不是他擅长的事情,指挥作战那就更别说了!这他娘又不是战棋游戏,一个哆嗦,就是成千上万具骸骨横尸荒野,他这种心软的人可遭不住人家的妻子父母来找他讨要丈夫和儿子。
“小人本来只是一介流民,幸赖大人垂青,恩重荷深,这才能摆脱贱籍跟随身边效力,每每想起便觉不安,深感无以为报。但也自知才疏学浅,能力浅薄,生怕辜负大人厚望。更放不下儿女情长,拙荆还在家中一人苦守,每每思之,魂不守舍。长此以往必酿祸患,所以只好斗胆辞别,还望大人垂怜应允。”
听到凌晨这么说,文训明白他这是去意已决了,于是紧皱浓眉,捋着胡须沉思良久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罢了,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强求于你。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好武艺,不能为国所用,真是憾事一桩。”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文若说道:“为父还有要紧事,你替我送他一程。”
说罢,他就坐上马车,在何关和一众亲卫营的围绕下离营而去。
凌晨望着文训的马车渐行渐远,目光复杂。
大领导这么看重自己,自己却只想着混吃等死、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少是有点不识好歹在里面的。可他就这么懒散的一个人,如果不能从心,就是当上江淮节度使,他也不会开心。
下一刻,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在一旁文若抬起胳膊,将手搭在了凌晨的肩上:
“没事,你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这没什么好郁结的。其实我有时候也想干点别的,但我不像你,我是文家的长子,生来就是要接替父亲的位子,没得选。”
凌晨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和文若早已熟络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文若讪讪一笑,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无奈来:“没和你开玩笑,莫说旁人,你不就不愿意待在军中么?”
“……”
好吧,自己还真说不过他。
摇了摇头后,文若招呼着凌晨坐下,命手下军士搬来桌子,摆好酒菜,二人对坐于静谧林间。
远处,是嘈杂忙乱、班师回朝的大军。
张承的意见很保守,如果真按他说的做,临颍县的士绅阶层是能保住的。但县城以外的上万百姓和牲畜田地,怕是得遭老罪了。
冯延皱着眉头,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他不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但他是个好官。死伤几个百姓尚且都觉得不妥,将全县乡镇的村民都置于难民的威胁之下,不管不顾,集中力量保护县城,这更不符合他的意愿。不到山穷水尽,他并不想这样做。
见他不搭话,县尉侯明也试探着回道:“要不……老爷下道告示,召集全县青壮,分发刀剑枪棒,由县衙统一调遣,将入境难民尽数驱逐出去,以防里外勾结。再派人把住各个水陆要道,凡有不遵官命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将首级悬挂起来警示宵小,或可避免麻烦。”
这话更是武夫所言、血气之勇。这种事怎么能一刀切呢?真这么干,不想反的怕是也得跟着反。到时候就真是硬碰硬,谁赢谁有理的局面了。
冯延捋着胡须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依旧不发表意见,于是刘文越等其他级别更低的差役小吏们也纷纷献言,但大都是和丞尉二人差不多的主张,要么死守,要么死战。
直到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小下去后,大家才都止住了声,望着冯延,等着他拿主意。
冯延紧锁浓眉,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晨:“你是军中出身,依你之见,侯县尉的建议如何?”
凌晨和侯明对视一眼后,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砖块,思索着答道:“大人如果决心以武力解决威胁,属下有信心处理好此事。但此举可能会招致各处叛军的注意,到那时,如果知府大人不能及时调遣乡军支援,我们的下场恐怕会比那些已经沦陷的州县更惨……”
众人听罢,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冯延背着手转身走回堂上,单手扶着桌案,犹豫不决:“可若是坚壁清野,城外百姓必定会和难民产生摩擦、互相攻击,届时,怕是要血流成河……”
凌晨皱着眉头,思忖了许久后,再次向着冯延抱拳开口:“大人,或许……除了守和逐之外,还有一条路。”
“说来听听。”
“纳。”
“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轻轻摇头。
临颍县地界是挺大,可这不是一小撮难民,而是大周南部边境好几个府的难民潮!整个颍川府都容纳不下,更别提一个小小的临颍县了。
怎么纳?拿头纳?
冯延本想摆手拒绝凌晨这种荒唐的想法,可又转念想起了通曲桥,当初也是这样束手无措的局面,被他以巧妙的修建方式给解决了。一想到这儿,冯延的内心又生出一股希望来,他强压住烦躁,耐心的询问道:
“那你说说,怎么个纳法?”
凌晨看着在场的同僚们,语气凝重的说道:“难民作乱,无非是日子难以为继,再加上无所事事,导致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前些日子大人用官银施粥放饭,已经解决了他们的生存问题,但吃饱了没事干,又数量庞大的聚在一起,终归是养虎为患。
属下粗浅的认为,可以将难民中的男人从中分离出来,再划拨出一些荒地,引导他们修筑简单的茅屋用以遮蔽风雨。允诺将修好的房子分发给他们的家眷居住,如此一来,便让他们有了事情做。
凌晨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茶,并不搭话,韩登见状,也起身拍了拍衣服,就要作别。
“这次不留下吃顿饭了?”
面对凌晨的调侃,韩登微笑着摇了摇头:“公务繁忙,能来凌兄高庐小叙一番,已经心满意足。我先走了,替我向弟妹问声好。”
二人一起走到大门口后,韩登爽朗一笑,彬彬有礼的朝着凌晨拱手,二人相互道别。
韩大人去了,
韩大人回来了。
再次见到这位公子爷已经是十三天后了,只是这次的他看起来有点惨。
原本能跻身一线男明星的建模脸,此刻额角上却有两道擦伤,耳垂也被什么东西扎了个血痂,左胳膊用白布吊着,走起路来还有点不太协调,膝盖好像有点小问题。
上次是悄无声息的飘进自己家里的,这次是被那个贺典司扶进门的,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丝吸冷气的声音。
接客的偏房里,凌晨望着连坐下来都有些困难的韩登,忍不住问道:“你去偷人家媳妇被发现了?”
“……”
韩登艰难的挥挥右手,示意怒目圆睁的贺典司哪凉快去哪后,这才无奈的对凌晨说道:“凌兄说笑了,实是我武艺不精,被人发觉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与护院打斗,寻机退却,谁知山外有山……”
凌晨明白了,这小子是跑到别人家里做贼去了,而且还被人给发现了。又因为怕被认出来,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连,扛着揍逃出来。
“噗哈哈哈哈~~”
凌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塌边不停的拍打着木架,眼泪花都要飘出来了~
“你小子!原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哈哈哈~前几日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君子,原来是梁上君子啊?哈哈哈哈~”
韩登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事没办成就算了,还要在这被人疯狂嘲笑,这他妈谁受的了?!
“凌兄还记得上次霍县的事吧?”
凌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面潮红的止住了笑:“记得记得,怎么着,大人想揭旧账不成?据我所知,大人已经按疑案上报了,这会要翻查,真的不会自相矛盾吗?”
韩登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倒不至于,只是上次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次怎么也得还吧?”
凌晨疑惑的挠了挠头:“你意思让我去替你偷东西吗?堂堂刑部上官,竟然沦落到偷人家的东西为生,这也就算了,还没偷到!哈哈哈哈~”
韩登的倒霉模样,以及他干的小丑事迹,猛猛戳中凌晨的笑点,他也不想这么没礼貌的嘲笑一个伤患,可是……实在忍不住啊!
韩登被凌晨笑的怒火攻心,顿觉有块大石头堵在胸口处,上不来又下不去。
“你帮不帮?”
“不帮~连你都惹不起的人,我能惹得起?你就别把我牵扯进去了,回去找几个好手再去试试……噗哈……不好意思,我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噗呲……”
看到凌晨捂住自己的嘴,扭过头去躬下身子趴在榻上,浑身抖的跟个蛆一样。韩登的上嘴唇斜翘起来,嘴唇微颤,怒发冲冠。
忽然,他灵机一动,面色再次淡然下来,呲着牙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抬起头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气定神闲的说道:“凌捕头的家中甚是不错,那本官就借住几日,养养伤吧~”
嗯?
听到这话,凌晨才止住了偷笑,擦着眼泪重新直起身子看向韩登:“我这地方小,大人住着怕是会委屈。再说了,就算是亲戚,也只有常走,哪有常住的道理?再说家中还有女眷呢,大人住着多有不便。”
韩登无所谓的答道:“没事,我不介意。”
“我特么介意!小韩啊,你有点过了嗷~”
“那我不管。事儿办不成,我也回不去。还不如躺在你家里养伤,养好了再去,失败了再养。你也不用想着什么告状之类的,我这就往刑部讨一份文书,征用你家宅子做驻所,你可以试试看谁的话管用。”
你他妈……
凌晨再也笑不出来了,要是韩登铁了心耍流氓,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真是倒了血霉,稀里糊涂的认识了这么个无赖玩意儿!这货真是节度使家的贵公子?确定不是哪个市井泼皮的后人吗?
节度使大人很有必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啊!事关香火血脉,可不能大意啊……
看到凌晨满脸不情愿的盯着自己时,韩登心里没来由的一通暗爽,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谁家?什么信?”
“淮北界州,已经告老还乡的高太傅家。一封藏在他书房暗格中的信,信封是黑色的,口子用红泥封着。”
凌晨斜靠在榻枕上,用手指缓缓敲击着木架,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是个大活啊!
退隐的太傅,那也是太傅。你去翻翻史书,能活着领到这个头衔的,都是些什么人。
韩大人能活着回来,已经很牛逼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是人情。
上次年少无知跑去霍县做了一回祖国人,爽是爽了,结果却招来了韩登这么个活阎王。虽说最后对方没有深究下去死磕到底,可到底是欠了他一个人情,这才有了如今的死缠烂打。
策马扬鞭在官道上飞奔的凌晨心情颇为郁闷,被刑部司狱郎惦记上的感觉可真不好。
想当初,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是带着光荣的使命,为大周带来先进的科技知识和深刻的社会变革;是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
不是来翻进人家院墙偷鸡摸狗的……
而且韩登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你也不想这事被别人知道吧?”的邪恶感。
弄死他吧……
他爹估计连问都不会问,十万关中军就能直接犁了临颍县,蚂蚁窝都得灌开水,蚯蚓扯出来竖着劈。
……
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偷封信嘛~
三天两夜的时间,凌晨一路从颍川府赶到了寿春府,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位退休老干部高太傅家住淮北,倒是离得不算太远。
进入界州城后,凌晨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白天正常出门游逛,夜里早早熄灯。直到夜黑人静后,才偷偷摸摸的从窗户里翻了出去,隐匿起身形朝着韩登所说的城东而去。
这次做事他格外注意尾巴,尽量剪除痕迹,少与人交,免得哪天又招来几个王登、李登之类的。
和巡街的更夫、官兵擦肩而过,凌晨隐着身径直来到闾右兴业坊第二街第一户人家。
站在三米多高的墙下,凌晨双手叉着腰,望着墙壁一个头两个大。跳肯定是跳不上去的,兴业坊又属于那种高级小区,本地物业把街道巷陌打扫的特别干净,根本看不到笼子、竹杆、水缸之类的杂物,想找个踮脚的都没有,真鸡儿愁人。
于是他只能不停在高府正门、偏门、角门之间来回游荡,寻找机会。
淮北的蚊子是真毒啊!而且还是靠气味寻找目标的,凌晨隐着身都被叮了三四个包,等他察觉到时,已经肿成不规则的红块了。
在大周,买回来的奴仆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随意差使打骂,即便是杀了也不会担罪责。但需要向官府交罚金,一般也就十几两银子。
能买的起奴隶的人,自然不会交不起这点钱。
但好在青柠没有把她当奴仆使唤,而是当成邻家姐妹诚心对待,还允诺她可以随时归国。家里应该不会发生农夫与蛇的戏码,如果这都感化不了她,凌晨也不介意火化她。
陆婉云的手艺很好,无论是厨艺还是女红都远在青柠之上,但对于农桑之事却是一窍不通。闲暇时她们也会互相讨论交谈、取长补短。
往事如烟,让时间去慢慢抚平一切吧~
与小院里春日暖阳的岁月静好不同,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淮战场,此刻正凄风冷雨、血流成河。
江淮节度使文训、徐州知府周进、寿春知府杜宣等各个手握军权的地方大员,在兵部尚书贺唯忠和皇室成员、梁王周元昭的统一指挥下,率领十二万大军在南部边境和七万唐军在线solo。从广陵、寿春一直到江夏、荆襄,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都被卷入到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
烽火连天,血染河山!
作为本地有钱有势的小地主,凌晨自然没有被征调到战场上当炮灰的烦恼,但这场战争还是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
临颍县涌入了很多从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
唐国军队善待大周百姓的概率,和某些游戏厂商的皮肤抽奖一样感人,生活在南部州府的老百姓们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赌,八字再硬经不住这么玩。
于是他们将老母亲丢上木架车,在媳妇的腰上绑牢绳子,再抱好自家娃娃,拖家带口的往北边跑。有亲戚就投奔亲戚,没亲戚就自驾游,反正不能待在战区等死。
尽管顶在前面的汝南府和南阳府已经延缓了大部分压力,但到达颍川府的难民依旧如潮水般汹涌。知府大人急令各县捕快、衙役、皂吏、更夫,各村镇的民壮组织协调,务必要保护好本府人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又调出两千乡军,全副武装到各地巡视检查,震慑宵小。
反正要求只有一条,绝对不能出现民变。
临颍县的城郭四门紧闭,城墙下到处都是三五成堆的逃难百姓。大周没有手机支付,他们离家时带在身上的钱财和粮食也基本在路上吃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气氛就很微妙了,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饿着肚子是很难遵守法纪的,难民们内部之间、难民和本县百姓之间,能够摩擦出无限可能。
冯延不想自己的辖区内出乱子,于是下令用官府存银向本县商户和过往客商购买米面,在县城四门以及下辖的各处镇子外增设义棚,免费发饼放粥。只要把肚子喂饱,就能稳住绝大多数的老实人,如果吃饱后还要闹事,那就是天生的坏种了。
对于这种贱胚,冯延只说了一个字——镇。
要不说人家能当上知县呢,这个“镇”字用的就极为精妙!只有反抗官府的人才会被镇压,怎么就只镇你不镇别人呢?而镇的程度又很模糊,口头批评教育也算,捉拿关押砍头也算。
该怎么做,自己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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