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低下头,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出去的,又转身快步往外走。
腿上火辣辣的疼,她走不快,索性从药店买了止血贴,找了街边一块干净地方坐下涂药。
晚风有些大,吹起的发丝蒙住她的眼睛,下意识甩甩脑袋,却忽然发觉风小了许多。
何棠疑惑抬头,见面前站着一堵墙似的高大身影。
“陈先生……”她讶异,而后又觉眼下情形难堪,将伤处用手遮住。
陈洺问移开视线,将掌中的药递过去,没说话。
“谢谢……”
他仍然双唇紧抿,仍旧没说话。
何棠伸手接过,可她又不想在陈先生面前涂药,只得干坐着,一时间气氛沉默寂静。
实在有些尴尬,她低头数着地上飘落的叶子,好想逃……
脑子里正思考着如何体面离开,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牛皮纸袋,她有些迷茫,下意识抬头望去。
撞入那双盛满疑惑的鹿眼,陈洺问不自在移开眼,“今天下午,”
他顿了顿,惯常冷肃的神情此刻有些闪躲,“抱歉。”
包装她很熟悉,是广富记的巧克力,何棠拿着分量不轻的纸袋,看样子像是把店里每样都买了一遍的架势。
“听老板说学生都喜欢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陈洺问仍旧板着脸,手却不自然摸了摸鼻子。
何棠捏着纸袋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是我应该向您道歉,您救过我两次,我却冲您发脾气……”她声音越说越小。
“蒋昀微家庭复杂,别和他多往来。”说完,陈洺问又觉说的太严肃,怕又是要吓着她,“尽量少和他往来。”
“我知道的,陈先生不会害我。”何棠赶忙点头,眉眼弯弯:“谢谢您!”
触及那张笑靥,陈洺问没由来心跳得乱,他不喜欢这种怪异的感觉,却又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由蹙眉,那张原就不和善的脸显得有些凶。
此刻神情看在何棠眼里却如同他厌恶自己,原本欢悦的心渐渐往下沉。
可眼见他要走,她顾不上许多,“陈先生!您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我叫何棠,今夕是何年的何,海棠的棠。”
天色很暗,路边昏黄的灯光聊胜于无,何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却和她期待中的不一样,只一句礼貌的“何小姐”。
她想过陈先生会不会问她名字的由来,又或者会不会夸她名字好听……
都没有……
等反应过来时,陈先生的车已经开远了,只空中留下些微烟尾气,熏得人想掉眼泪。
何棠喉咙发紧,轻叹一口气,用手抱紧怀里的巧克力。
道弥顿。
包厢内,,台上跳着衣着清凉的艳舞,男人神色迷醉,正搂着着个年轻姑娘喝酒,下属进来耳语一句,男人悚然起身:“陈洺问来了?!他怎么来了?”
“快快快。”男人赶紧拿了衣服穿上打算从小门离开。
却不想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一群人。
望着为首的陈洺问,男人色厉内荏:“陈洺问你干什么!”
“地址,钥匙。”
“什么地址?什么钥匙你在说什么?”男人装傻,“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浸兰会一手遮天我就怕你们!”
“我蒋怀远谁都不怕。”
陈洺嗤笑一声,“你要是不怕躲在这里喝什么花酒?比你那七弟弟多活了七年,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呸!你们这群贱民出生的果然没好东西!他蒋昀微那个妈是个妓,你他妈的妈也是个妓,都是下贱东西也敢管我!”蒋怀远大吼着,发泄着这几个月来处处被蒋昀微压一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