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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陪嫁下一秒:孟晚宋亭舟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常金花今日穿了件平时不常穿的袄袍,早起用水壶烫的平平整整,头发抹上桂花油梳的整整齐齐,还插了根款式老旧的银钗子。
厨房里找了田伯娘掌厨,满哥儿在旁边打下手,常金花从屋里拿出个小木匣子出来,当着众人面打开来看,里面是七八块小银角,约莫着有十两。
她眼眶湿润,语气微有些哽咽着说:“晚哥儿家里是没人了,但该有的媒人彩礼咱们都预备了,不能因为孩子爹娘不在就欺负人家。”
宋氏族长捋捋胡子,“有民媳妇儿是个讲理的,合该如此。”
常金花恭敬的对族长欠了欠身。
张小雨在席面上坐着等着吃席,闻言翻了个白眼,“就她会做人,这么多银钱交到一个还没过门的小哥儿手里,我看他拿了银子跑了你们娘俩咋整。”
上次侄子临走前和他一顿好耍,又是怪他没打听清楚,人家晚哥儿已经许了人家了,又是说他不早早替他提亲去。
宋家的口风这么严,还是订婚前两日才喊了他男人说要订婚,他上哪儿知道去?
村里倒是传过几次闲话,但宋亭舟读了两年书平日高傲的很,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谁知道还真要娶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古时都忌讳这些,称这样的人克父克母,是无福之人。女人若是守了寡,背地里更是叫人家嚼烂了舌根。
常金花是吃过这上面的苦,才更怜惜孟晚,而宋亭舟则更不在意,能将人留下,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今日的席面常金花下足了本钱,鸡块炖蘑菇、红烧肉、走油肉炖酸菜、清炖鲤鱼、白菜炖豆腐、凉拌萝卜丝、豆皮炒白菜片,还有碗蛋花冬瓜汤。
张小雨吃的满脸油花,宋二叔嫌他丢人,皱着眉呵斥他:“没眼色的东西,就知道吃,还不过去给大嫂帮忙。”
张小雨怕他男人,只能不情不愿的从座位上起来,去厨房东张西望。
常金花今日大喜,算给他脸面,脸上带着笑,“一会儿客人离席你留下帮忙撤撤碗筷,剩的菜若是不嫌就挑几样端回家去。”
张小雨简直受宠若惊,常金花这还是头回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这一桌菜里连素菜都冒着油花,可比自家的香不知多少,她忙不迭的点头,等客人吃完了席面坐着聊天,勤勤恳恳的忙活起来。
常金花叹了口气对着孟晚说:“你二叔嬷也是个苦命人,嘴不好,人却还算勤恳。”
宋二叔吃酒吃的不着四六,随地一歪就要睡去,还是大力和宋亭舟将他架回家去。
他常年酗酒,看着人高马大实际奇懒无比,家里几亩地都靠张小雨自己打理,累的伤了身,可不就没有孩子。
可哥儿无子被说闲话的都是哥儿,没人管你为什么不能生,只觉得你是不下蛋的母鸡,无原因。
厨房的事常金花说今天不让孟晚沾手,他心安理得的坐下吃席,然后看着满哥儿他们里外忙活,还怪不适应的。
怪不得专家说二十一天能养成一个习惯,他在他叔家就做了好些年家务,来这个时代又在宋家做了小半年,万一有一天能穿回现代,他就攒钱开一家家政公司好了。
跟常金花送完客后,孟晚见用不到他便回了屋,宋亭舟送他的信物和常金花给的聘金刚才被他放进了柜子里,如今屋里没人,他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聘金没什么好说的,宋亭舟送的红布下果然是个木头盒子,不大,细长条。
孟晚揭开盖子,里面是一支细长的银簪,簪头是雕琢圆润的祥云样式。
他下意识拿出来掂了掂,起码六七两重,孟晚哑然,还真是,上次推了他的银子,这次补个更重的簪子吗?那他那双鞋是不是太随意了?
订了这个婚貌似不亏,赚了十两银子聘礼七两重的银簪。
厨房收拾好常金花包了红包给田伯娘,人家说什么也不要,两人在厨房推搡起来。
“这么两桌我就随手炒炒罢了,也值当收你回红包,说出去以为我是个啥人了。”
“你若不收才会有人闲话,也忙活了半天,赶紧拿了回家歇着去。”常金花为人处世向来让别人挑不出什么话来。
田伯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拿这份钱,往日婚宴都是从天不亮忙活到天黑,宋家这么两桌人她一人都能收拾明白,更何况还有满哥儿从一旁打下手。
她说什么也不要,常金花又说什么都要给,孟晚掀了用布头拼凑的门帘出来,这帘子是天冷后才挂上去的,多少挡些风。
他跟着劝:“伯娘,你就收下吧,您平日就是靠着手艺挣钱的,如果不收,年后我家再办了事可就不好意思请你来了。”
常金花瞪了孟晚一眼,对田伯娘说:“我就这小哥儿就是不害臊,自己婚事也好意思随口就提。”
又挽着田伯娘的手将红纸包塞到她怀里,“年后我家还得找你忙活呢,到时候我使唤你可不客气了。”
宋六婶也跟着劝她,田伯娘只好收了红布,只是肉菜是说什么都不肯拿了。
常金花将剩菜给张小雨和宋六婶分了,临了还给宋六婶拎了包糖,“你也不用和我推辞,当媒人本不该这么薄的礼,这点你都不要,那可真是看不起我了。”
宋六婶大大方方的收了,笑道:“那我这媒做的可轻巧不费嘴皮子。”
“我可不送你了,快带着满哥儿回吧,年后昏礼还得用你作礼。”常金花知道她是个爽快人,也没跟她寒暄。
“大嫂,那我也走了。”张小雨眼红宋六婶的糖,可手里还拎着人家的篮子,装着常金花给拿的荤菜素菜,酸话是卡在嗓子也说不出口。
“你先等着。”常金花推开了后门,将挂在后门上头的篮子取下来,里面是满满一下子切成小块的冻豆腐,都凝在了一起。常金花又拿了个小篮子,敲了些冻豆腐下来,将小篮子装满,递给张小雨。
“回去拿着烩白菜或酸菜里吃的,拿家去吧。”
张小雨愣愣的接过篮子,他听村子人说过常金花在集市上卖的啥冻豆腐,应该就是这东西。
他低着头看着篮子里的小块块,瓮声瓮气的说:“那我一会儿就把篮子还回来。”
常金花道:“不急,今日晚了,明日的吧。”
张小雨左右手各挎了两个篮子走了,他家住在村子里头,有看见他左右提着篮子的村民问他:“雨哥儿这是打你妯娌家来的?呦呦呦,宋寡妇舍得给你拿这老多东西?该不是你偷的吧?”
张小雨仰头就骂,“放你娘的狗屁,叫冰锥子砸坏脑袋了你瞎说八道,你妯娌家办喜事你去膈应人,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不招人待见啊!”
说闲话的宋四婶脸色一变,冷笑道:“谁跟你个大傻子一样,村里谁不知道宋寡妇看不上你。”
张小雨嘚瑟的摆弄自己的篮子,露出里面满满登登的冻豆腐和肉菜,嘴差点歪到天上去,“我妯娌对我咋样用你叨叨,倒是你们那支,哥六个,你看看你五个妯娌过年过节登过你家门没?”
宋四婶拿手指哆哆嗦嗦的点着他,“你……你个憨货!”
论骂人,张小雨真是村中好手,怪不得少有人在外头议论他声誉问题,实在是骂不过他那张嘴。
宋四婶对上他很快便败下阵来,张小雨斗志高昂的往家走,碰到了送醉鬼二叔回来的宋亭舟和宋大力。
“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多坐会?”张小雨下意识将篮子往身后背,动作做到一半又觉得猥琐,是宋亭舟老娘亲手送他的,又不是他偷的,背啥背啊?
“不了二叔嬷。”宋亭舟照旧言语简短。
宋大力接着他的话说:“二叔嬷,我们刚把二叔抬炕上去了,不过你家里没人,我们没敢点火烧炕,你快回去看看吧,我们哥俩就不待了。”
张小雨挤出个虚假的笑脸,“诶,行。”
他走后宋大力和旁边寡言的宋亭舟说:“二叔嬷今儿是吃席吃高兴了?”往日看见他们这群小辈都爱搭不理的,今天竟然还主动邀他们。
“可能是。”
宋亭舟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他着急回家,人高步子也大,但和宋大力分开后,在自家院门口步子反而踌躇起来。
常金花在厨房将没用完的生肉用篮子装起来挂到房檐下,一转身看见了杵在门外的儿子,“大郎,怎么不进来?”
宋亭舟这才抬脚往里走,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晚哥儿呢?”
常金花笑了,“在屋里。”
宋亭舟走进去却脚步一转,走进了自己房间,他如今的书箱里一本书都没有,打开来看,里面是块红布包裹的东西。
早在拿在手里的时候他便猜到里面是鞋,此刻掀开外面的红布,果然如此,是双靛蓝色新棉鞋,针脚又粗又细并不匀称,鞋面子里又絮了太多棉花,将里面空间都挤小了,也不知能不能穿得上。
宋亭舟坐在炕上脱了鞋,刚要试又放下,唯恐弄脏了鞋子,想出去打水洗脚常金花又在外头,他眼神含笑的隔空比划了一下——长短倒是合适。
孟晚在屋里听到他们说话还以为宋亭舟找自己有事呢,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厨房里常金花喊了声:“我去你六婶家,晚哥儿,一会把炕烧了。”
他走后孟晚掀开门帘出去打算去外面抱点柴,对门宋亭舟也掀了布帘出来。
“我去吧。”宋亭舟一句废话没有,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去了。
这点活而已,谁干都行,孟晚搬了个小木凳子坐在灶膛边上,等他拿柴火。
宋亭舟拎了一捆柴放到他旁边,他家现在门口堆着两垛柴火,但是冬天废柴,想不挨冻就得早晚各烧一遍。
他家早上没烧,晌午待客烧的多,可天黑了不再烧一边火炕,后半夜非得冻醒不可。
“你去屋里待着,我烧火。”宋亭舟语气沉稳,和之前没大区别,可孟晚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没看自己几眼呢?此刻也是目光落向柴火和他对话。
“我们既然已经订了亲,不必像之前那样客套吧。”孟晚抽了几根易燃的豆秸用火石点燃扔进灶膛里,仰头看他。
宋亭舟回视,对上的是孟晚盈盈笑脸,复又垂头,耳框泛红。
之前各自不知对方想法,订了婚后,反而是孟晚看着比他坦荡。
孟晚继续往灶里添柴,语气淡定的说:“既然我们订婚了,有些话也该与你明说。”
宋亭舟心中一紧,对于孟晚的过去他毫不了解,只听常金花说孟晚是她在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据人牙子说,孟晚是南地大户人家的下人,因得罪了主人家才被发卖到这么远来。
见识过真正的富贵名门,长相又如此俊俏,他真的能甘心嫁给自己吗?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穷书生……
宋亭舟嗓音干涩,生硬的挤出两个字,“你说。”
孟晚添了最后一把柴,拍拍双手站起身来,他轻咳一声,“咳,那个……你往日读书有空闲了,能不能帮我写几幅字画?”
宋亭舟本来心绪难平,愣是被他一句话瞬间抚平,他满眼错愕的说:“字画?”
孟晚舀水洗手,“你跟我过来下。”
他率先一步走进小屋,宋亭舟反而犹豫起来,他们毕竟还未成亲,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快进来啊?”
孟晚催促的第二声后,宋亭舟迈步跟进去。
订了婚后孟晚反而放开了不少,招呼也不打直接掀开了柜子取出几张废弃的纸张。
“毛笔能不能借我一支啊?破一些的便好。”
宋亭舟立即柜子上拿出毛笔和砚台,还放了张四角炕桌放到炕上,“你若是想练字我再去镇上给你买些笔墨。”
孟晚淡然道:“那倒不用,现在先紧着你来,等家里以后有条件了再练不迟。”
宋亭舟闻言心口一荡,晚哥儿好像对他和之前不同了。
孟晚没学过毛笔字,但他高中的同桌自称当代大文豪,总有事没事跟他秀秀书法,用毛笔的基本要素他还是知道的。
他跪坐在炕上,略微前倾,身体与方桌之间微微空出些缝隙,两手自然分开,左手手臂一挥按住纸张,右手手掌呈空心状,手指微微弯曲,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抓住笔杆,手腕放松,轻蘸砚台里的墨汁,再将毛笔在纸上方微微倾斜,笔头朝向自己,手腕和掌心同步移动……
孟晚架势摆的贼拉炫酷,甚至唬住了宋亭舟,然后写出了一坨屎出来。
“表哥,我跟你说,咱们今天如果研究成了,明日便去红庙村卖纸那家,多买些红纸回来,到时候我裁纸,你写字,咱们多做一些,二十八拿到集会上去卖!”
宋亭舟应着他,“镇子附近有户人家造纸,平日就在私塾门口摆摊,我常在他家买,价格还算公道,不如明日我去他家给你买来红纸。”
“好啊。”
家里的两个人都被孟晚灌了迷魂汤,一个两个都随他折腾,常金花再也没说什么耽搁宋亭舟读书的话,孟晚便在小屋研究半天,连着自己练字,再带着回想前世那些福字对联上印着的卡通形象。
到底是前世有过底子,写过那么些卷子,毛笔字虽然难,孟晚也渐渐掌握了些窍门,起码能自己在纸上比比划划的对宋亭舟讲解了。
“你看,往年集市上的福字是不是简单的用笔写在正中央?”孟晚在废纸上写了个歪七扭八的福字。
宋亭舟看着心里发笑,但面上不显,甚至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字好些的便多卖一文两文,字差些的也是五文钱一张。”
他说的价钱和孟晚之前在集市上问的差不多,集市上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童生在卖。
别看人家功名低,但长年累月的卖福字和对联,笔法是不差的,价格也算公道,六文钱一张,多买还能往下绕价。
也是问好价格后孟晚才觉得有利可图的,年节在即,其实卖些吃食什么的更加好卖。
但一来做热食天气冷,怕到地方食物凉了,二是做吃食较为麻烦,他家人手有限,那天早上还要起早做豆腐,就更顾不上做别的了。
如果趁这几日提前写了福字就不一样了,这东西不怕冻又不怕坏的,随手一卷即可。
成本低,人工简单,卖的还不便宜,纯肉的包子还要三文呢,写上一张福字竟然就六文了,要不说古时读书人地位高呢。
“那咱们中间写完福字后,四角处再加上几片祥云,就像这样……”孟晚大概画出了几笔上去,几朵简约版的祥云便出现在纸张上。
宋亭舟来了兴致,接过他手中的笔自己画了两下,“这样?”
他手稳,但缺点是写字惯了,画起画来也带着些锋芒,看起来有些僵硬,总体看着又比孟晚画的好看。
他自己也看出些长短来,皱着眉说:“我画的不好。”
农门学子就是如此,能识字读书已是不易,琴棋书画哪样不是烧钱的东西,不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孟晚从小学到高中都有免费的美术课,简单的素描速写他都会,高中还跟着他的文豪同桌混了几节竹笛课,象棋会一点,围棋非常臭,要是把这些都划拉上……
孟晚摸了摸下巴,那就算琴棋书画就剩琴不会了,往后有钱了找机会学学也成。
“这里下笔重了,要有一种衔接感,就是从粗到细的过渡,而不是一下子就转变了。”他抻出宋亭舟笔下的纸张,像模像样的指导上了。
宋亭舟侧目看他一眼:“你画,我写。”
孟晚蔫了,“啊?但是我手软。”
宋亭舟面不改色的说:“我教你运笔,你这样聪慧,学个几日就差不多了。”
孟晚还真没经人这么夸过,他单手抚脸,感觉脸颊热热的,“真的假的?那我就试试?”
第二日宋亭舟出门去买红纸,常金花挎着箩筐找宋六婶作伴做活计,孟晚独自在家中练字,晌午日头好,他停了笔伸了伸腰,下炕和面,好久没吃包子了,今日暖和些,面团能发酵的快些。
他们走后那汉子还在看孟晚背影发呆。
张小雨恨铁不成钢的拍打他肩膀,“东子,你还看啥看呢,人影都没了,你瞅瞅,真是没爹没娘一点教养都没有的玩意,连句招呼都不打,不就是一张脸吗?现在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真娶了过门也是祸害。”
东子沉浸在孟晚刚才的一颦一笑里,嘟囔着,“三姑,你就去他家帮我提提试试吧,姑父不还是和他姨夫是亲兄弟吗?真要能娶到他,我跟我娘要十两银子当聘礼!”
上回满哥儿喜宴上他是第一次见到孟晚,十里八乡的谁见过这么漂亮的哥儿啊,不光是他,打听孟晚的多了去了,可得让三姑快点去提亲!
张小雨气得更用力的拍他一下,“你要死啊你,刚才三姑和你说的话一句你都不往心里去啊你!十两银子不娶好生养的大姑娘,你娶他?”
他巴拉巴拉对着侄子一顿输出,说尽了孟晚的坏话,奈何东子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头孟晚回了家,常金花正在院子里扫雪,不用看着豆腐摊她空闲时间多了不少,来人就去屋子里拿豆腐,没人就做点活计。
“还是不太方便,我和晚哥儿在家,总有外人进出不是个事,虽说来买豆腐的都是妇人哥儿,但这么多人进出,也难免有人闲话。”常金花对着宋六婶说了两句心里话。
宋六婶劝她,“过几日就是小年了,你忙了这么久,歇歇也成。”
北方冬日农闲,几乎家家户户都闲在着,常金花每日天不亮便开始做豆腐,挣得就是这份辛苦钱。
她倒是不怕累,只是为人谨慎,当寡妇多年最怕闲话,她问孟晚:“晚哥儿,你看呢?”
孟晚搬着个凳子坐在厨房纳鞋面,顺便看着外头有没有来买豆腐的人,“那就不做了,小年前咱们多做些,到红庙村的大集上去卖,一回就顶这些天的了。”
常金花和宋六婶在屋里裁衣裳,听孟晚这么一说倒是有了注意,“二十八镇上也有大集,那人是更多更热闹,卖啥的都有,大郎小时候刚会写字,还写过福字去卖,挣个几文钱买果子吃。村长家牛车每年这时候也拉人去镇上,一人两文钱,咱们多做些豆腐用他家牛车拉着去镇上卖,多给他几文就是了。”
宋六婶也说好,“那会大家都去赶集,我家也攒了两筐鸡蛋拿去卖。满哥儿手巧,绣了几条帕子,到时候让大力陪他逛逛去。亭舟和晚哥儿到时也定完亲了,让他们几个小的凑一堆去玩去。”
孟晚的声音在厨房里传过来,“我不去逛,我陪我姨卖豆腐。”
常金花嗔道:“别人家小的都出去玩,就我是个黑心肝的非要你做活?”
孟晚无奈解释:“姨,我不是这意思,二十八去镇上,我们做的豆腐肯定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我帮你卖完再去逛一样来得及。”
宋六婶对着常金花夸孟晚:“看看你家小哥儿懂事的。”
常金花裁着布料,笑而不语,琢磨着余下的布留给晚哥儿做小衣。
宋六婶高声道:“你且安心吧晚哥儿,二十八我和你六叔都去镇上,到时候让你六叔守着鸡蛋,我帮着你姨卖豆腐,六婶是笨些,铲个豆腐还是会的。”
“那就多谢六婶了。”她都这么说了,孟晚那儿还能拒绝。
昨日大雪,路上不好走,今日来买豆腐的便少了,午后宋六婶回家,常金花在屋里缝衣。
孟晚从厨房的小凳子上站起来,跺跺冻得发麻的脚,明明在灶前坐着,却还冻着脚,真是冷的不行。
“晚哥儿,你在家啊。”
门外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是人走动时踩在积雪上的动静。
孟晚抬头一瞧,是刚才在村口遇到那个二叔嬷的侄子。
“是买豆腐吗?”孟晚语气不咸不淡的问。
东子愣了下,“啊?是是,我晚上在三姑家吃,买两块。”
孟晚掀开盖着豆腐的麻布,“没拿碗吗?”
东子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没,忘了。”
孟晚从自家碗橱里拿了只深碗,盛了两块豆腐放进去,“呐,四文,碗记得还回来。”
东子接过碗,从怀里摸出四个铜板,红着脸想往孟晚手里放,孟晚无语的看着他一脸痴汉样,“放灶台上就行。”
“诶,我……我现在就把豆腐送回去,晚些就给你送碗来,你等等啊!”
他拿着豆腐蹿出去,孟晚真怕他把豆腐给摔了。
晚些时候孟晚看他外面冻得豆腐块,已经邦邦硬了,他喜滋滋的切了酸菜丝,一会再擀几张面饼,昨日剩的骨头汤还有,接着用它顿酸菜正好,还差些血肠,可惜那东西他不会弄。
他这边做着饭,常金花想赶着订婚的日子把衣服做出来,半天没下炕。
这档口东子又来了,拿着他家的碗,意意思思的往里走,不复那会的热情,有些装模作样端着,但看向孟晚的眼神依旧飘忽不定。
“咳,我都听说了。”
孟晚莫名其妙,他也没理东子,自顾自的擀着饼。
“晚哥儿,谁啊,这么晚还来买豆腐。”常金花在屋里听见了动静。
孟晚头也没抬,“二叔嬷的侄子下午买了豆腐,这会儿过来还碗。”
常金花没了声,但东子反而来劲了,“原来你不是宋家的孩子啊,我听我三姑说你没爹没娘,是过来投奔亲姨的。”
“我三姑说,没爹没娘的孩子不好找人家。”
“我爹娘也说想给我找个知根知底的。”
“但是你也算是我三姑远亲。”
最后他自信总结:“虽然你没娘家,还是个不好生养的哥儿,但我也不嫌弃你,只是彩礼钱就免了。”
孟晚见他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半点没有走人的意思,不得不开口道:“谢谢关心哈,不劳你操心,我已经找好人家了。”
孟晚和宋亭舟还没定亲,这种话本来不该由他个小哥儿说出口的,奈何二叔嬷这个侄子也太烦人了,一点眼色都没有,一个劲儿的念叨,他实在忍不住了。
东子听他说完脸色煞白,他一把抓住孟晚胳膊,“不可能,你要是找好人家了,我三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了,定是我直接跑来与你谈婚论嫁,你害羞了才故意这么说的。”
孟晚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擀面杖,闻言真想直接给他一棒,怕常金花听见动静担心,他压低声音说:“放手。”
东子后知后觉的意识道自己不该对着个未婚小哥儿动手动脚,慌慌张张的松了手。
这边孟晚迅速后退两步,东子后腰处便传来一阵巨力,他扑腾着直接趴在了孟晚刚才站着的位置上,闷痛中趴在地上起不来身。
“哎呦……哪个缺心少肺的踢我!”
宋亭舟的书箱还在身后背着,他面容难看,冷声道:“你是谁家的如此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下敢跑我家来纠缠我未婚夫郎。”
常金花在屋里越听越不对,忙踏上鞋跑进厨房。
“这人是张小雨侄子?他咋躺地上去了?”
孟晚没吭声,宋亭舟也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东子被人家一家子围住,羞愧难当,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婶子,我刚才在门口一不留神脚滑摔进来的。”
常金花望望自己家俩孩子,对着东子寒暄,“那你没事吧?”
东子揉揉腰,尴尬的说:“没事没事。”
孟晚无语,“没事你就走吧,我家要吃饭了。”
“诶,那我走了晚哥儿。”东子一手搭在腰上,侧着身子往外退,眼睛还恋恋不舍的望着孟晚。
晚哥儿怎么就真找了人家呢!十五两银子娶他也行啊!
宋亭舟“砰”的一声将书箱就地放在厨房地上,语气平静的说:“我去送送客人。”
常金花见孟晚要烙饼,蹲下身子帮他添火,孟晚则刷油烙饼,大门口处偶尔传进来两声闷响,不一会宋亭舟走了进来,孟晚余光中见他手指关节处通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打人打的。
他真是颠覆了自己对古代书生的刻板印象,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直接动手就成了。
常金花什么都看明白了,她叹了口气,晚哥儿什么都好,但就是因为好,才惹人惦记,成了亲挽上了发应该就好了。
饭菜端上桌,孟晚对常金花说:“姨,你尝尝我的冻豆腐好不好吃。”
常金花从酸菜里加了块四四方方的冻豆腐,“这就是你上午冻的?都冻出大孔来了,能好吃吗?”
孟晚笑眯眯的说:“你尝尝呀!”
宋亭舟听了干脆利落的夹了一块吃,小小的豆腐里浸满了酸菜和骨汤混合的汤汁,几乎没有什么豆香味了,但比豆腐有嚼劲。
“好吃。”
常金花也尝了一口,“冻了之后是这样的啊?还中。”
比起冻豆腐她还是更喜欢吃滑嫩的豆腐。
见他们都尝过,孟晚便说:“这回天冷了,咱们卖不了的豆腐就连夜冻上,集上试着卖卖,卖不出去就留在家里炖菜放着吃。”
常金花道:“今日就剩了四块,一会我冻到外头去,往后咱们家里就不卖豆腐了,大郎明天也不用磨豆子,我和晚哥儿白天少做些,冻上一板冻豆腐,或是集市上卖或是自家吃。”
“嗯。”宋亭舟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当然他往日里话也话也少。
下了这场雪后天气冷的厉害,家里不卖豆腐孟晚便不用起那么早了,偶尔起来给宋亭舟做早饭,不过也就一两次,常金花说用不着他。
有外村的偶尔还来问常金花买豆腐,常金花便告诉人家除了集市上,自家年前不卖了,年后再来买。
消息传出去,宋家清净不少。
孟晚做的第一双鞋终于做好了,鞋面里也续了棉花,正巧听满哥儿说定亲要送些亲手做的东西,他便等定亲时送给宋亭舟吧。
孟晚心情复杂,磨着磨着倒有几分认命的滋味。
小年前一天宋亭舟的私塾放假了,红庙村集市便多了个劳动力,他们当天做了五板豆腐,全卖了个精光,隔壁豆腐摊做的更多,全家都来帮忙,周娘子数钱数的脸都要笑抽筋了。
常金花更高兴,不是为了多挣的这些个铜板,而是因为明日儿子定亲。
“得快些去肉摊子上,省的膘厚的好肉都被人家挑没了。”
“一会儿还得去你六婶家取鱼,我订了两条鲤鱼明日做席面用。”
“家里的鸡还有六只,也要宰杀两只收拾出来。”
“再买上一包糖,花生家里还有小半袋,瓜子要买些……”
常金花留下孟晚和宋亭舟收拾摊子,自己匆匆忙忙往肉摊子那头赶,边走边嘟囔着要买的东西。
孟晚收拾完摊子,莫名其妙的与宋亭舟对上了视线,下一秒两人又都同时看向别处。
真诡异啊,现代还没找过对象,真的要与这个古人订婚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换上常金花给他新做的杏黄色棉袄,都还是回不过神来。
“晚哥儿,你这身可真好看。”满哥儿摸着他身上穿的新棉袄,眼中都是喜爱之色,显然这件衣服很对他胃口。
孟晚低头头昏眼花,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穿的这么花俏。
今日订婚常金花没请太多人,宋亭舟的祖父祖母过世的早,只有宋二叔是和宋亭舟父亲是亲兄弟,请了他们一家。
另请了族长一家,堂亲宋六婶一家,还有给宋亭舟和孟晚批日子的阴阳先生,一共做了两桌子的人,别的堂亲常金花都没请。
孟晚没有娘家,便让宋六婶充当媒人一角。
举办的倒也简单,阴阳先生翻着易经当场给两人批了好日子,宋六婶再说上几句吉祥话,两位新人面对面站着交换了信物,都用布包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将自己纳得那双鞋递给宋亭舟,孟晚深吸了口气,他想给给对方纳鞋只是为了感激,没想到今天别作他用了。
宋亭舟同样递给他件用红布包裹的东西,摸着像个盒子,孟晚将它抱进怀里,低头不语。
宋亭舟今日穿着没什么特别的,依旧是他的棉布长袍,他神情莫测的看着孟晚发顶,这时候哪怕他说一句,不如算了吧,纵使让人白看了笑话,让娘伤心,但孟晚定是高兴的,他会以表弟的身份侍候他娘,直到找到心仪的人成亲。
宋亭舟抿紧了唇,神色淡然的与孟晚交换了信物。
“表哥,姨刚走?”孟晚冲着小屋问了句。
宋亭舟从小屋走出来,“走了有一会儿,她说你若不想去就在家待着,今日外面冷。”
孟晚从大锅里往外端饭,是用大碗装的手擀面条,上面还铺了个荷包蛋。
“我还是去吧,在家也怪无聊的,还能帮她拎些肉。”
孟晚坐在灶台旁的小木凳上吃,早上常金花又烧了遍炕,灶膛里还有烧的火红的炭火,暖和着。
他嗦了口面——嗦不动,面条放了太久都已经坨了,常金花擀的又粗,孟晚觉得自己像是在吃疙瘩汤,他干脆拿了个勺子来舀着吃。
慢悠悠的吃完了面,孟晚顺便将碗洗了。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宋亭舟一直在旁等他,偶尔看两眼书。
“那你去背背篓。”冰天雪地的,正好孟晚不想背。
俩人锁了门出去,外面的雪还在下。
“这种大雪天也不耽搁宰猪吗?”孟晚学着村里人那样,将双手交叉着缩进袖子里,一群村妇做这样的动作不免有几分鄙俗,他做却显得俏皮又可爱,深色的衣服更衬得他肤色似雪。
宋亭舟的手蜷缩在身后,捏捏放放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拂了下孟晚头发上的落雪。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说:“和杨树村的屠夫议好了今日杀猪,轻易不会变动。不然年前这段日子屠夫都已经约好了人家,不会再有空闲来咱们村子。”
孟晚没太在意他的动作,自己也扒了了两下身上的雪,“说的也是,年前正是杀猪卖肉的时候,别说杀猪了,猪还没杀好呢肉都提前订出去了。”
快到田伯娘家的时候雪稍小了些,路上的积雪已经快到脚腕上了。
孟晚拍了拍身上的雪,一眼见到人群中的常金花。
“姨,你买完了吗?”
常金花拎了个大篮子,听见孟晚喊声退出来两步,“还没,杨屠子刚杀完,正褪毛呢。你俩咋全来了,门锁了没有?”
宋亭舟将大门钥匙递给她,“锁好了,晚哥儿怕你拿不动,让我背个背篓来。”
田伯娘家院子里挤满了人,连墙上都有趴着看热闹的,人多嘴杂。
“呦,小两口一块来了啊。”
“晚哥儿长得是真俊啊,和亭舟站一起多般配。”
“昨天镇上集会我看他俩也去了,亭舟知道心疼晚哥儿,没舍得让小哥儿拿一点东西。” 孟晚和宋亭舟定亲的事现在村里已经传遍了,多是早有预料,常金花又不傻,这年头穷苦些的人家连自家孩子都拿出去买卖,她嫌粮食多白养人家孩子?
也有出乎意外觉得宋亭舟之前眼光高的,这个那个都没看上,好不容易相中个杨宝儿,人还退了他家的亲事,咋可能会娶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结果没想到宋家还真是静悄悄的订了婚。
背地里说啥的都有,但大过年的倒是没人惹得人家不痛快,面上都是夸两人多么多么般配,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话。
孟晚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就是腻的慌。
院里有人还在八卦,“好啊,宋家和和美美才好,哪儿像田家那小两口。”
“可不是,真是从上到下没一个安生过日子的,哥儿再不值钱也不能那么糟践啊,竹哥儿都没个人样了。”
有人提醒她:“咳,二婶。别说了,长香进来了。”
长香就是竹哥儿婆母的名字,她娘家姓李。
李长香进来后人群里瞬间没了声,她嘴角一歪便笑出了声,“呦,我刚才在门口听着里面挺热闹的啊?咋我一进来没人说话了呢,二婶你说咋回事?”她嘴毒人心眼又多,在村里处处要强,也就孟晚能让她吃瘪了。
今年常金花站在肉摊前思起孟晚爱吃排骨,干脆买了一整扇排骨,又买了两斤前槽肉包饺子用。天冷肉好放,就是要防着山上下来找食的山猫。
幸好宋亭舟也跟着来了,一扇排骨也不少,约莫能有十六斤左右,正好用他背篓背着,后丘肉就放她篮子里。
装好屠夫割的排骨和肉,常金花数了一百四十八文钱给田伯娘大儿子递过去。他憨厚一笑,“婶子,你买的多,再给你饶个猪心,您别嫌弃。”
常金花接了血呼呼的猪心放进篮子里,“这都是好东西,我家晚哥儿说补身体呢,嫌弃啥。”
李长香在旁边说着酸话,“亭舟娘今年卖豆腐想必是挣了不少钱,买了那么老些骨头,这钱买五花多好,还能实实在在吃几顿。”她手上只拎了三斤后丘肉,还有一叶猪肝。
搁往常常金花是不乐意搭理她的,今日也学着孟晚的语气回了一句,“嫂子误会了,骨头不值钱,我家晚哥儿爱吃排骨,他小孩子家家牙口好爱啃这些玩意。但是今年你怎么还买上下水了,以前你不是说这东西是喂狗的吗?”
常金花这话一出,蹲在下水盆前挑挑拣拣的人都瞅向李长香。
李长香一张脸又白又青,可常金花说完就和儿子走了,没等着留下来和她较真。这一会儿的工夫真叫常金花和孟晚娘俩一人怼了一句。
她脸色不好,回到家又发了通脾气。田大伯这两年身体不好,也打不动她了,任由她折腾。
她这边叫嚷,东厢房的哭声更是惨烈。
竹哥儿缩在院门外的墙角里,不愿意进来靠近厢房,李长香冷着脸跑出去臭骂他一顿,“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让村里人都骂我苛待你是吧?还不滚进来。”
竹哥儿好像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抽走了,连个人样都没有,从前他虽然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好歹是有个盼头的,现在则更像一具行尸走肉。
听着李长香的指令从外边进来,踏进门的瞬间便听见了厢房里的痛哭声。那声音痛苦又绝望,撕心裂肺的让人心肝都跟着抽痛。
竹哥儿的脚步缩了回去,他不敢进去。
“三哥,三哥救我!”
“放开我,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滚开,滚啊!!!”
“啊啊啊!三哥!你救救我吧。”
“三哥!!!”
竹哥儿捂住耳朵,眼泪从他眼角一连串的往下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中满是惊恐。
那一声声三哥是在叫他吗?
不要叫我……不要叫了!!
我救不了你,你乖乖的,忍过去就好了。
田家会给你吃饱饭,还会给你买新衣。
只要怀了孩子就好了,肚子打起来就会像小梅那样,婆母会好好对待你的。
不要叫了,求求你不要叫了。
竹哥儿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跪坐在地上抱着头,整个人好像崩溃到了极点。
李长香厌恶的看着他,几步走到东厢房外的墙根处低呵了一句,“要办事就夜里办,大白天的叫唤啥呢?不知道小梅在家?再吓着了她,快给我把嘴捂上!”
她这一句话果然好使,很快屋里的哭叫声便停了,只剩男人恶心的像畜生一样的粗喘,和悲戚的“唔唔”声。
——
屠夫给田伯娘家卸完了肉,卖的差不多就走了,光今天一天他就得宰上十七八头猪,这家完事他得赶紧赶去下家。
田伯娘的丈夫和儿子在外头卖肉,她带着儿媳妇和孟晚在厨房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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