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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九零后,她决心当宠文女主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怎么又被亲了?
林诺也郁闷了,明明两个人是在好好的走路,然后就……
两人牵着手往坐车的地方走,林诺越想越不对,“你以后别随便亲我。”
她还没从两人非法的夫妻关系里捋清楚头绪呢。
“没有随便,我很认真的在亲你。”杨默喜欢她软软的唇,香甜的气息,还有她耳朵淡淡的红,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话题很显然跑偏了,她说的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林诺也懒得和他争辩,两人到了路边没等多会车子就到了,杨默把她送上车付了车费就下车了,站在路边看着中巴车开走。
好一会才转身回学校。
郑鹏飞和老吴他们已经回到宿舍,宿舍没去的两个人听到杨默的老婆请客吃饭还下馆子,他们竟然错过了这样的机会,气的捶足顿胸,郑鹏飞也不逗他们了,拿出打包回来的荤菜,“喏,嫂子知道你们没去,特意让给你们带的。”
“哇靠,嫂子也太好了!”
“嫂子万岁!”
两人立即狼吞虎咽起来,满z足的不行不行的。
结果楼下有人喊郑鹏飞,郑鹏飞一看是孟染吧就不大想下去,他反正觉得孟染挺想不开的,但孟染这人就是固执,他不下去看来孟染是不会走了,他就只能下去见他。
“杨默还没回来。”
“我知道,我是找你的。”细细看,孟染眼睛里有泪光。
“什么事啊,”其实郑鹏飞和孟染的关系还算可以,当然也是因为杨默的原因。
孟染下巴微抬,维持她的骄傲,“你再跟我说说杨默退学的事,他和林诺既然没领结婚证,是不是说明他也没那么爱林诺,或许他就是看上林诺有钱?”
“你有毛病吧!”郑鹏飞受不z了了,“你觉得杨默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那你也有钱啊,杨默怎么没和你在一块?”
“可能他先遇到的是林诺吧,”孟染固执。
郑鹏飞气的拍自己额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挺聪明的脑袋你干嘛非要钻牛角尖,这事就不是这么理解的,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杨默他明明就没领证,为什么一口一个妻子的介绍,还有教务处那边,他为什么不肯说出他们没领证的事实?他就是怕失去林诺,他宁愿放弃继续念大学的机会也要和林诺结婚,他的心思都这么明显你就真的看不出来?”
孟染盯着郑鹏飞,突然扭身就走。
……
回到青西镇林诺没再去学校,翘班就翘班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必须回家一趟。
林母昨天值了夜班,这会刚睡醒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在吃,瞧见林诺进来,她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我就猜到你会来,比我想的还迟了些。”
林诺把皮包放在沙发,拉了张椅子在林母对面坐下,“妈,”
“你先别问我问题,先看看桌上的东西再说。”
顺着林母的目光,林诺拿起桌上一张纸,上面是手写的楷体,工整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林父之手,最上面是两个大字,婚书,下面的内容主要也是说她和杨默定下婚约的事,署名处有林父的签名,还有杨大民以及杨默的签名。
而这份东西她以前并未见过。
“我怎么、”
“你没见过是吧?”林母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叹口气,“当初你吵着闹着非要嫁给杨默,还说我们不同意,你就自己卷了铺盖搬去杨家住,你爸被你气的半夜心脏疼了好几次,后来见你铁了心,他实在也是没办法,又怕你真的自己跑去杨家住,被别人知道了笑话你,杨家也会看轻你,所以他去亲自去了趟杨家,立下这份婚书,一则对你有个保障,再来就是为了杨默……”
“你爸自己就是从事教育工作的,怎么会不知道杨默还是在读大学生不能结婚,结了婚就要被退学的,人家家里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你爸这人又最惜才,只要你们不领结婚证,对杨默也是一种保护。”
林诺捂脸。
她对这些事还有原主的记忆在,她当时还真的就自己跑到杨家去了,大言不惭说要嫁给杨默。
黑历史啊黑历史!
“然后我们两家又一块吃了顿饭,对外则说你和杨默已经结婚了,乡下人在这方面本来就没这么严苛,结婚了没领证的也大把人在,如此一来,你才能名正言顺住到老树巷去,也亏得你婆婆人开明,换了刻薄的,像你这种自己跑上门的儿媳妇,是要被婆家看不起的。”
这话不假,许娟和杨大民都是很好的人。
林母握着女儿的手,又说:“你爸这个人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工作,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阻止他去学校,独独为了你,他请了两次假,一次是为你谈婚书的事,另外一次就是今天,你还记得你闹着要嫁给杨默,你爸不答应,你半个月没和他说一句话,你爸他老伤心了,夜里都睡不着觉,”
没再说下去,林母在女儿手上轻轻拍了两拍。
林诺心里就酸的不得了。
林母吃了面就出门买菜了,一会要做晚饭等林父回来吃,吃过晚饭她还能休息会,然后就要去值夜班。
看她拎着菜篮子出门,林诺默不作声跟上去,像条小尾巴似的。
到家之后又帮着林母一起洗菜择菜,在厨房打打下手。
林母知道她是想明白了长大了,心里也欣慰很多。
等林父从学校回来,林诺听见声音就跑了出去,林父瞧见她倒是一愣,换了拖鞋往屋里走,边走边问,“杨默没再闹退学吧?”
“没有,”林诺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林父也就放心了,往卫生间去洗手,林诺亦步亦趋跟着,又从卫生间跟他到客厅,这闺女从小到大就没这么黏过他,林父有种不好的预感,后背发麻,“你可别告诉我你又要离、”
“爸,”林诺深深弯下腰,“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操心了。”
林父正拿茶杯喝茶,听到这话手抖了抖,茶水溅出来好些。
林母虽说在厨房忙,其实一直留意着外边的动静,见状拿了抹布出来擦,“还愣着呢,女儿这么懂事,你就不知道夸几句?”
林父人耿直嘴巴硬,“有啥好夸的。”
气的林母都想揍他了。
林诺还赶着上班,也不想和杨臣多说话给自己找麻烦,随意把裙子拍了拍就骑车走了。
杨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抿的死紧,他是不是有病在这里讨林诺的嫌?
他就不应该停下帮她。
摔死活该!
这个念头刚起,就让杨臣摁下去,搞什么,就算林诺不讨喜,他也不能咒她摔死。
赶紧抬头去看,这一次林诺把自行车骑的稳稳的,前面路口左转人就瞧不见了。
杨臣又盯着看了会,猛然回神,发现自己有点像傻逼,赶紧骑上车走了。
想到要去宋家当孙子,杨臣心情就一点都不好。
其实宋父宋母人倒还好,就是宋娇上头那个姐姐宋红是个难缠泼辣的,杨臣最烦看见这人,一路上都希望宋红没回娘家,可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到了宋家,他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宋红。
看见那张脸都觉得烦,杨臣脑子一热,转身就走。
宋红在后面扯着嗓子喊,“来都来了,走啥,你还想不想让我妹妹跟你回去了?”
杨臣只当没听见,脚下步子迈的越来越快。
这时,宋娇在屋里也听到了声音出来,“怎么了,是不是杨臣来了?”
“来了,人又走了!”
“你说啥?”
宋娇急的往外追,她就是故意气一气杨臣,好让杨臣以后对她好点,也没想一辈子住在娘家,她都怀着杨臣的孩子,肯定要和杨臣过一辈子的。
“你去追啥,我告诉你,男人就不能惯着,你就在娘家安心住着,他不来请你你别回去!”宋红把她管家里男人的那套拿出来教宋娇。
宋娇迟疑,“可是,”
“没啥可是,听姐的不会错!”
宋娇左右为难,探头朝门外看,杨臣也爽快,骑着自行车就走,根本也不说回头看一眼,他走的果决,宋娇心里没底,宋红左一句没事右一句男人不能惯着,硬是把她拉进屋里,宋娇接受了亲姐个把小时的游说终于成功被洗脑,打定了一定要让杨臣低头认错。
不过她这如意算盘大概是没打成。
林诺起初也没在意,过了好几天才发现耳根子就特别清静,然后想起宋娇来,这人有事没事就喜欢靠在门口,看见她经过少不了冷嘲热讽几句,这不是好几天没瞧见宋娇了,竟然有点不习惯?
这天回到家,她随口问了句。
许娟正在做衣裳,农忙结束生活也恢复正常,杨大民又去工厂看门,他腿脚不方便,这份工作也有照顾性质,一个月开一百多块工资,许娟缝缝补补在行,就从镇上的裁缝店拿一些零散的活回来做,以前没买缝纫机都是靠手缝,后面杨默念大学后挣了些钱就给许娟买了台缝纫机,也让许娟轻松了不少。
“听你奶奶说,杨臣好像没把宋娇接回来。”
嗯?
林诺挺吃惊,“这都好几天了吧。”
“是不少天了,你先坐,我去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
许娟把手上的活放下,林诺凑过来看,许娟正在做一条男式长裤,针脚细密,做工挺好的。
“妈,你有这手艺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个服装店?”
许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还真想过,不过我和你爸手里钱不够,还得再攒攒。”
据林诺所知,杨默家条件在村里算一般,主要是主力干活的杨大民腿不好,干不了重活,自然挣的钱就少,不过许娟还是很能干的,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大多都是不去外面挣钱的,主要这时候工作机会太少,男人都安排不过来,四十几岁的女人更找不着活,但许娟凭着缝缝补补挣的钱,倒也没让家里的经济条件落下别人太多。
想到什么,林诺探头朝门外看了眼,确定杨大民没在回来的路上。
她溜到灶房,“妈,我问你个秘密的事,先说好,你可以不回答的,我就是好奇问问。”
“你说,”许娟系着围裙挥动锅铲炒菜,很自然的说。
林诺也就问了,“应该有不少人都说你和爸不般配,然后我也就挺好奇的,你当初怎么会同意嫁给爸的?”
许娟漂亮有气质,人能干脾气还好,倒不是说杨大民不好,杨大民老实啊,不过这大概也是他身上唯一的闪光点,真要说起来,他还是个残疾,能配上许娟真的是奇迹。
许娟挥动锅铲的姿势不变,说:“别人只看得到我的光鲜,并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大民他、对我有恩。”
有恩?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什么样天大的恩情会让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以身相许?
救命之恩?
林诺虽然实在好奇,但也知道分寸的,不能扒着别人的伤疤深挖,等许娟把菜炒好,林诺帮着端到桌上,两人坐下吃晚饭。
“大伯在家吗?”杨臣急匆匆跑进来。
看见他,林诺自动闭嘴,低头吃饭,当个雕塑。
“这几天厂里忙,他要到8点才回来,你找他什么事?”许娟反问。
杨臣急的低喊,“奶奶摔倒了!”
这还真是大事,许娟放下碗往隔壁跑,林诺想了想也赶紧跟上,那边人多,她得保护婆婆。
杨二民家这边人还真不多,杨二民做木工的,出去干活东家都提供晚饭,要吃了晚饭才回来,宋娇还在娘家抠脚,杨奶奶靠在椅子里,手摁着胸口,表情痛苦,杨爷爷在旁边给她扇风。
“这跟我也没关系,宋娇就是和妈拌嘴才跑回去,我就是埋怨几句几句,哪知道妈就、”王彩凤极力撇清关系。
“别逼逼了,”林诺一看杨奶奶这情况就不对,摁着心口估计是心脏的问题,这可是大问题,耽误不得的,“赶紧送医院。”
杨臣这次倒是没争辩,赶紧跑出去借了辆三轮车回来,大家把杨奶奶扶到车厢里,杨爷爷跟着要上去,被林诺拦住了,“我去吧,镇上卫生院我熟悉,方便些,你们另外找车过来。”
说着就坐进车厢,拉着杨奶奶的手,一边给她顺心口,“奶,你别急,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不会有事的啊。”
杨臣卖力骑着三轮,风将林诺轻声细语的话送到他耳朵,明明不是在安慰他,杨臣就觉得他也被安慰到了。
到了卫生院,林诺指挥杨臣背起杨奶奶,她先往里面跑找医生,在她有效的安排下杨奶奶很快被送去急救。
林诺终于能停下来歇口气,一抬头就看见杨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行行行,我知道要和你保持距离,你在这等着吧,我去找我妈。”
她扭身就走,杨臣回过神来急道:“我不是这意思、”
林诺已经走远了。
杨臣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拿脚在地上蹭。
他也没说两人要保持距离啊!
“啪!”
林诺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半边脸颊疼的麻木,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面前是盛怒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厌恶,“如果小娇和孩子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丢下这句话,杨臣气冲冲摔门离开。
林诺低着头,白白净净的右脸浮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良久,她动了动嘴角,偏偏扯到伤处,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换了她以前的脾气,挨了打必定要双倍还回去。
可这次她真没底气。
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穿着蓝色外套的中年女人,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林母,林母是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跑的很急,气息不定,看见女儿红肿的半边脸,又心疼又生气。
“是谁打的你?他们怎么下手这么重?”
林诺咬了咬嘴角,喊出声妈,“我、”
“是不是杨臣打你了?”林母截断她的话,拉着女儿在长椅坐下,抓紧她的手,“这一次真的是你太过了,你以前再怎么任性我和你爸从来不怪你,可你怎么能、宋娇她怀孕了,你怎么能推她,真要闹出事,那可是一尸两命的大事,你这是在犯罪,谁都保不住你。”
林诺百口莫辩,沉默的低着头。
她能怎么辩,说她不是林诺,她就是莫名其妙穿到这具身体里。
还是说她没有推宋娇?
问题是她有原主的记忆,原主真的推宋娇了,目的还真的就是想让宋娇流产。
见女儿沉默不语,心情低落,林母也心软,虽说劝解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可为了女儿不犯下大错,该说的还是要说,“妈知道你喜欢杨臣喜欢的不得了,可杨臣他不喜欢你,况且他和宋娇已经结了婚,那就说明你们两个注定没有缘分,你就应该斩断自己的念想,也怪我和你爸,”
“当初杨臣和宋娇结婚,你回来说要嫁给杨默,我们还以为你终于想明白了,高高兴兴的送你出嫁,谁知道你竟然还是为了杨臣,一年过去,你没有好好经营自己的感情,反而搅和在杨臣和宋娇之间,如今更做出这种事,”
林母叹口气,为了这个女儿她真的是操碎了心。
林诺也叹气。
林母说的一点都没错,原主就是这么个人设。
喜欢杨臣喜欢的不得了,死缠烂打得不到,杨臣最后还是娶了宋娇,她还是不死心,为了亲近杨臣,竟然嫁给杨臣的堂兄杨默,直接和杨臣宋娇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时刻视奸他们的生活,平时各种蠢事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
到宋娇怀孕,她更是像疯了一样,时刻诅咒宋娇流产。
最后竟然还真的动手推了宋娇,让宋娇去死。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会,妈去看看宋娇的情况。”林母本身就是卫生院的医生,她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女儿能听进去多少,想着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重要,老天保佑宋娇和胎儿千万别有事,不然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护住女儿。
林母起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赶紧折回来,“看我急昏头了都,你推宋娇的事杨默知道吗?”
林诺摇头,“他不在家,”
林母说,“他不在也好,毕竟他是杨家人,倒也省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回头我让你哥过来一趟,看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林母字字句句替自己考虑,林诺真心觉得感动,想到原主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又替她心虚,因此等林母离开,她忍不住喊住她,“妈,怪我,让你们操心了。”
林母眼眶一红,自从女儿迷恋上那个杨臣,不知道跟他们吵过闹过多少次,她都快忘了女儿以前也是个懂事的姑娘,“都是一家人,你爸和我还有你哥,我们都盼着你好好的。”
“嗯。”
林诺重重点头,她不是个好女儿,但林母和林父对她真的是从小宠到大,她以前也懂事聪明,考上了师专,出来之后分配在村校当老师,衣食无忧,日子过的十分好,直到遇见杨臣,她整个人就像疯魔了一样,作天作地,自己丢人丢脸不说,还连累林父林母面上无光。
轻轻拍了拍脸颊,林诺甩去那些可耻的回忆,反正她是做不来原主那些事。
杨臣就算再好,身上被打了另一个女人的印迹,那就是别人的专有物,绝对碰不得的。
何况她也是有丈夫的人。
提起丈夫杨默。
林诺心情更复杂。
林父林母当时是看她知道杨臣结婚受了刺激,寻死觅活的,等她说要嫁给杨默,他们也不敢刺激她,主动出面找杨默提了这事,大概他们还以为她终于斩断了对杨臣的念想。
哪会想到她存了那么龌龊的念头。
她嫁到杨家,从来就没打算和杨默好好过日子,一门心思记挂着一墙之隔的杨臣和宋娇房里那点事,最离谱的是竟然还让杨默去勾z引宋娇,好成全她和杨臣,杨默不愿意,她就跟他又吵又闹。
杨默大概是对她无语了。
起初每个礼拜回来一次,到后来半个月一个月,这次足足两个月没回过家。
就原主干的这点事,林诺琢磨着没个七年八年的脑梗,绝对也做不出来。
“你让开——”
外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林诺想着躲在里面也不是办法,她犯下的错不能一直让家人给她善后。
深吸口气,她一把拉开门。
外面就是卫生院走廊,九十年代初镇上的卫生院,墙壁都是统一刷成半截绿色,空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然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背影。
年轻男人的背影,瘦高的个子,发型清爽,露出一截肤色偏白的脖子,往下是白色的衬衣,宽阔的肩膀能将衬衣很好的撑开,腰部往下塞进蓝色的裤子,整个人的气质就是干干净净的。
虽然挺不合时宜的,但林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气质特别符合她的审美。
此时的林诺并没意识到这就是她有名无实的丈夫杨默,直到男人转过身来,一张十分清俊的面庞映入眼帘,林诺在心里卧槽一声,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杨默气质这么好?
杨默也看着她,眉头皱紧。
“出来干什么,这里有我挡着,你进去!”
二话不说将她推回休息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林诺一愣,她这是被她那个便宜老公保护了?
“你还要帮她?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要帮她?你让开,她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躲在里面就行了?我不答应,”
这是宋娇的妈妈宋母,为了给自己女儿讨公道,倒也可以谅解。
林诺打算开门出去面对,没想到又听到杨默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我已经说过这件事我会负责,要道歉要赔偿都找我。”
她一愣,手握着门把忘了拧开。
她和杨默平时交流并不多,从来没对杨默尽过什么心,没想到这个时候杨默竟然会站出来保她。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杨默选择保护她,他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吗?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杨默,你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女人?你那老婆什么得性真要我在卫生院当着大家伙的面往外说?她一门心思惦记我女儿的丈夫,这次还对我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你不和她离婚就算了,还这样帮她?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堂哥,我劝你这次真的别再包庇她,她实在太过分。”
“是啊,看在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我们平时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她实在太过分,把我儿媳妇害成这样,你要再护着她,别怪婶婶和你翻脸。”
“呵,如果我闺女和没出世的外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林诺坐牢坐到死,你难道还想替她蹲大牢?”
林诺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出去面对,不应该继续躲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这么做。
相反的,她竟然有一种冲动,很想知道杨默会怎么回答。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
这样应该听的可以清楚一点吧!
“谁在欺负我妹,把我林望当摆设是不是!”
听是听清楚了,特别中气十足的一把嗓音,就是和杨默没啥关系,林诺不由跺脚,我的亲哥啊,你可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林望哪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身材高大的男人,白衬衣黑西裤,皮带上别着砖头样的大哥大,腋下夹着只皮包,派头十足,进来之后眼睛扫了圈,就把当前对立情况弄清楚了。
“总算你小子识相,知道保护我妹子!”他对着杨默说。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杨默答的不卑不亢。
林望没再对他说话,而是对着他身后紧闭的门喊,“小诺,哥来了,你别怕,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
林诺也不好再躲着,便开门出来。
“你们看吧,就是因为有她哥袒护她,把她惯的是无法无天。”
刚出来就听到宋母这么说,林诺顿时一阵尴尬,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反正原主每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哥都会出面解决,大概是知道背后有人可以依靠,原主行事越发不顾后果。
“我嫡亲的妹子,我愿意惯着她,你管得着?”林望不客气怼回去。
宋母气的无语,“我是管不着,但林诺她推了我闺女,如果我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戳破了天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不就是想要钱,少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要多少你开口。”
没想到林望能说出这话,林诺差点惊掉下巴,赶紧去拉她哥,“哥,哥,”
别说这种话啊,很欠揍的知不知道!
林望显然没明白她的担忧,还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哥有存款,给你花钱哥不心疼。”
我的亲哥啊,我是在担心钱吗,我是在担心你啊!
她以为女主这体质已经够讨人嫌的了,没想到还有个这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亲哥。
“你们听听他说的叫什么话,做错了事不知道认错悔改,张口闭口就说钱,这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宋母果然更生气了,人都在发抖。
林诺也不想看到矛盾恶化,想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于是端正了态度说,“我哥也是担心我,这次的事是我冲动做的不对,”
“你干什么?”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林望凶狠打断,“不用向他们道歉,说了这事我会解决,用不着你低声下气,杨默,你傻站着看大戏呢,还不快把我妹带走!”
“不,哥,我不、”
可怜林诺一点发言权也没有,林望力气大,一手推一个,直接把林诺和杨默推开。
林诺被推的踉跄了下,多亏杨默及时扶着她,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肯走,“哥!”
“杨默,你吃干饭的啊,让你把人带走听不懂吗!”
“林诺,我们先走。”杨默对林诺说。
林诺不肯,“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走嘛,”
“先走。”
杨默拉着她就走,林诺踉踉跄跄的跟,杨默虽然人不壮力气倒是不小,她怎么也挣不开,只能被杨默拽到卫生院后门,后门这边偏,没什么人经过,杨默松开了她。
林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现在知道担心你哥,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去推宋娇?她怀着孩子,你想过后果吗?”由于生气,杨默的声音有些大。
林诺还能怎么说,推人的是原主不是她,可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是不是还想着宋娇流产了,杨臣就会和她离婚,然后娶你?”杨默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是控制不住愤怒。
林诺忍不住替自己解释,“我不是,”
“不是?”杨默苦笑,“她们有句话说的很对,谁不知道你喜欢杨臣喜欢的不得了,我以为你只是需要时间遗忘,没想到你反而越来越离谱,你、就非他杨臣不可?”
他盯着林诺的背影看。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答案,难道还奢望她会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说她不是吗!
林诺也很矛盾,她不是原主也不能理解原主对杨臣的疯狂痴恋,而且杨臣各方面条件也就那样,都不算特别突出,但原主之前做了那么多蠢事,就算她现在说不是,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只能后面慢慢通过行动来证明。
“反正这次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会让我哥给我扛,我会自己负责的。”
说到做到,她又要往卫生院去,迎面却和出来找她的林母遇上。
“你们在这就好,宋娇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人和胎儿都没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诺由衷感到开心,她一点也不想刚穿过来就摊上伤人的案子,还是弄不好真的要坐牢的那种。
林母也是后怕的,“是啊,幸亏当时摔的不沉,还有就是宋娇的身体素质挺不错的,胎儿生命力也强,”
说着,她又看了看林诺,掩不住的担忧。
“小诺,”
“妈,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做蠢事啦!”有这么好的爸妈和哥哥,她才舍不得让他们替自己操心,更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作死。
林母其实不大相信女儿会这么容易改变,但想着这总归是个好的迹象,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也许经过这件事,女儿真的能成长一些,他们也能安心不少。
“你呀,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伸手在女儿额头点了下。
林诺抱着林母的胳膊,嘿嘿的笑。
林母心里也满z足,抬头见杨默在底下站着,不免心底一抽,她先前还说这件事别让杨默知道最好,没想到杨默还是这么快知道了,林诺是他妻子,却为了其他男人做这种事,落了杨默这个丈夫的面子,连她面对这个女婿也尴尬。
“妈,”杨默却先喊了人。
林母又惊又喜,答应一声,又说:“回来了不着急走吧,晚上回家吃饭。”
“妈,他明天还要上课的,又不是节假日,哪有什么空。”林诺拆台。
林母就不喜欢女儿这个态度,总觉得她对杨默不冷不热,就是还放不下杨臣,她瞪了林诺一眼。
林诺反应过来,心虚的吐舌。
她保证对杨臣没那个想法了,但她和杨默真的也没那么熟嘛。
“我听妈的安排。”杨默看了眼偎在林母身边的林诺,这样说。
林诺听到了,皱眉看他,心道你两个月没回家,既然回来了难道不先回家看看父母?
被林母发现,暗暗在她手臂轻轻掐了下,林诺就乖乖的不吱声了。
虽说宋娇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大碍,不过该道歉还是要道歉的,林母觉得自己作为林诺的妈妈也有责任,就让杨默找个地方等他们,她和林诺去病房一趟。
不想杨默却说,“还是我陪林诺去吧。”
林母一愣,“毕竟是你堂哥堂嫂,你会不会为难。”
“没什么为难,亲疏有别,我分得清。”杨默看向林诺。
亲疏有别?
林诺默默分析他这话,大概杨家人是亲,而她就是那个疏吧。
也对,她和杨默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又做了这么多让他丢脸的事,怎么和他的亲人比?
不过,她这个女儿当的已经够不称职了,不好再连累林母跟着她丢脸。
“好了,不就是道个歉,我自己去就行,你们谁都不用陪我。”
林母哪会同意,就怕她一气之下又对宋娇下毒手,“不行,让杨默陪你去。”
“好吧。”为了不让林母多想,林诺妥协。
病房。
尽管大夫说大人和孩子没啥事,不过还是办了住院让观察两天。
宋娇背靠两个枕头,手搭在肚子。
杨臣给她倒了杯水,宋娇撇开头不喝,眼眶红红的,“你说林诺心肠怎么这样毒,这是我们头一个孩子,如果孩子掉了我又伤了身体以后怀不上,难道咱们一辈子就没孩子?”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对你。”杨臣是真没想到,以前林诺顶多缠他,到底没下过这种毒手。
宋娇哽咽着,“我看她就是对你贼心不死,等我摔没了孩子,以后又不能怀孕,你们家还不得把我休了,然后就能娶她进门是吧。”
“你看你想到哪去了,你和孩子不是都好好的。”杨臣心思没那么细,宋娇在急救时他也担心,不过现在没事了,他就不会再去想那么多。
宋娇听他这么说更气了,“等真的出事就迟了!”
“好了,我已经警告她离你和孩子远点,还打了她,也算帮你出气了,再说,她哥不是还留了一笔钱,我看少说有一千多,都快赶上我半年的工钱了,这钱你收着,给自己和孩子买点好的。”
提到钱,宋娇心情总算好了些,抓过放在柜子上的钱点数,还真不少,足足有一千八,她把钱叠好塞进口袋,嘴角一翘,“哼,有钱了不起啊!我就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的样。”
看她心情不错,杨臣也没傻到再提不高兴的事,就说去给她买点水果吃。
宋娇咽了咽唾沫,还真觉得嘴里怪没味道的,又得了这么一大笔意外之财,难得大方,分出一百块给杨臣,“这天怪热的,我嘴里淡的很,你去买个西瓜回来,再看着买些麦乳精、罐头啥的。”
林诺和杨默到病房这边时,刚好遇见杨臣从病房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
一见到林诺,杨臣两条粗黑的眉毛自动上挑,厌恶道:“你还来干什么?”
林诺就没听清杨臣说了什么,就只盯着杨臣看了,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个杨臣哪一点特别出色,把原主迷的痴心不改,就说面前这男人,高是挺高,浓眉大眼,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长相,穿着灰色汗衫,黑色长裤,天气热头发剪的短,真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大概是糙汉子气比较重。
原主身边都是有文化谈吐斯文的人,没见过这类型,所以迷上了?
“林诺!”
带着怒气的喊魂声给她震醒,林诺啊的一声,循着声音对上身边杨默绷着的脸。
他盯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面色怪难看的。
这人也奇怪,既然觉得丢脸,那就别陪她来道歉,又不是自己求他来的。
再看杨臣脸上的厌恶也是越来越浓,得,好像又造成误会了,不会他们都以为她又来胡搅蛮缠吧?
清清嗓子,林诺赶紧澄清:“我来给宋娇道、”
“林诺,你可要点脸吧,”杨臣突然打断她的话。
啊?
“别再纠缠我了,你也看到了,我和小娇生活幸福,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么胡搅蛮缠真的没意思,再说你既然嫁给了我堂哥,你能不能也有点妇德,非要搞的我堂哥头上绿油油一片你才满意?”
林诺真的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要脸,偏偏还没底气回嘴。
只能一遍遍给自己洗脑,不要脸的是原主,她就是个背锅的。
反正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忍过去就算了。
终于等到杨臣闭上嘴,林诺赶紧说:“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来给宋娇道个歉,不过看起来你们并不欢迎我,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说的话我听的也很明白,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祝宋娇身体健康,生个胖娃娃,你们幸幸福福长长久久。”
杨臣先是惊讶,然后又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你、”
“我的话说完了,先走一步。”
笑死个人,不走留在这继续挨骂?这些话对一个女人来说可真是够难听的了。
因为不爽,她走的挺快,身后一直有脚步跟着,杨默看着她高挑的背影,突然追上和她并肩走,两人挨的近,林诺清楚的感觉到杨默还挺高的,自己已经不矮了,结果竟然只到他肩膀。
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情欣赏杨默是帅是丑。
“我现在心情不好,如果你要说我不爱听的话,最好免开尊口。”
她今天可听了太多侮辱性极大的话。
杨默神色黯了黯,仍是固执开了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林诺分了心思看杨默一眼,心想这人娶回原主这么一个妻子也不容易,她好像也没道理迁怒他。
“你问。”
“那些话,你是真心的吗?”真心祝福宋娇生个健康的小娃娃,和杨臣长长久久吗?
林诺觉得他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忍不住歪头打量他,“你难道不是应该觉得我丢脸吗?”
有我这么一个作风不正的老婆,你的心理承受力也异于常人啊!
杨默看着她,答非所问,“我很开心。”
“很、”开心?
开心什么?
林诺完全没明白杨默的脑回路,好看的眉皱起来,怀疑杨默是不是念书念太多人傻了。
两人看似并肩走在一块,却又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不过落在林母眼里完全又不是这么回事,林诺人长的高挑,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温婉大方,杨默比她高了十几公分,身材挺拔,相貌堂堂,两人完全就是特别登对的一对。
她本身是个传统观念比较强的女人,认为林诺既然和杨默结了婚,杨默也是个上进的孩子,两人就应该好好经营过日子,现在看见两人处的好,当妈的自然也高兴。
三人一道从卫生院出来,一辆蓝色轿车停在门口,林望骚包的靠着车子,看见他们出来招招手。
林诺觉得稀奇。
原来九十年代霸总是这样的啊。
再想想自己身边明明有个拿了霸总人设的亲哥,原主怎么会对杨臣死心塌地。
这眼光是不是太差了。
还是说……
只要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她坐在车里又摇头又点头的。
林望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干什么,还怕呢?有哥在你不用怕,我早说了他们就是图钱,我把钱拍在桌上他们什么话都没了,以后他们再敢拿这事找你麻烦,你就告诉哥,哥砸钱让他们闭嘴。”
啪!
林诺心里头亮闪闪的霸总人像碎裂。
这不是霸总,这是土总。
土味老总。
“林望,你给我闭嘴!”
林母头痛,不顾形象的咆哮,她最受不z了儿子一派流氓作风,明明她和老林都是文化人,不知怎么养出这么个鲁莽粗俗的儿子,张口闭口钱钱钱的。
“妈,”林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差别待遇,故意对着后视镜眨眼,“注意你的形象,你的好女婿也在呢。”
林母窘的脸都微微泛红,“杨默啊,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不会。”杨默轻笑着摇头,看向林诺,“你们家人的关系很好。”
卧槽。
你和我妈说话呢,看我干啥!
林诺翻了个大白眼。
林母不赞成:“什么你们我们,都是一家人。”
杨默仍看着林诺,“妈说的对,都是一家人。”
你别看着我啊,林诺实在被盯的不自在,干脆转开脸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风景对林诺来说是稀奇的,九十年代的偏远小乡镇,路上的人大多骑自行车或者干脆步行,开摩托车的都还不多,乡镇建设还没开展起来,路边的房子也都是低矮陈旧的,行人不管男男女女发型什么样,反正发色都是黑的,乌黑发亮那种,看起来发质特别好,又或许是不经常洗头出头油的缘故?
林诺被自己的想法逗乐,联想到此刻的处境,颇有种苦中作乐的憨劲。
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家。
林家住在教师家属院,三间白墙黑瓦的房子,屋前有个小院子,种着许多花,西边围墙爬满粉色的蔷薇,是个很清雅的小院,典型文化人的风雅。
林母下了车拉着杨默进屋,林诺反倒被落在后面,又被林望喊住。
林望背靠着车身,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叠钱,土总作风端的正正的,“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吃晚饭,这些你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我不要,”林诺手里并不缺钱。
“哥给你的不许不要!拿着!”
林诺头一次被人强硬塞了钱,还是不拿不行那种,林望拉好皮包拉链,往她背后的屋里看了眼,“刚刚妈在我就没提,杨臣和宋娇那里我给了他们一千八,他们应该不敢再找你闹,反正还是那句话,有事就给哥打电话。”
虽说林望说话自带土味。
然而最简单的话偏偏最让人心动安心,“哥,你真好,”
她踮起脚扑过去打算抱林望。
“别来这一套,”林望大惊失色,一下躲进车里,还把车门给关上了。
林诺愣住,半晌,笑的直不起腰。
她这亲哥……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物种啊!
“你们兄妹两个不进屋干什么呢,看看杨默还知道帮我摘菜,”两人在外面耽误太久,林母在屋里喊。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吃。”林望回,也不等林母接话,开车溜之大吉。
林诺转身往家里走,脸上还挂着笑,她是真的很喜欢原主家人的相处模式。
清幽的小院里,杨默高大的身躯窝在一张小马扎上,手里正在择韭菜,不时抬头往院子外看,见到林诺走进来就看着她,林诺又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正好里头林母又在喊人。
林诺应了声,从小马扎旁边经过,故意撞他,“摘你的韭菜,别乱看。”
她走到门口,听见院子里的人小声说:“没乱看。”
宋娇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托林诺的福,她也能这么痛快的吃一次西瓜,虽说杨臣家日子过的比同村不少人要富足,到了大夏天也会买好几次西瓜,但家里人多,总要切了分着吃。
这样痛痛快快的独自分享半个是少有的惬意和满z足。
她挖了一大块瓜瓤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少吃点,大夫说了你只能适量吃,吃多了不好。”杨臣也不是不舍得一个西瓜,就是实话实说。
宋娇满嘴西瓜汁,“刚刚林诺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你不会真相信她说的吧。”
提到林诺,杨臣下意识就想到麻烦两个字,道:“好好的又提她干什么?”
宋娇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她说了几句好话,道个歉,你就当没事发生,你们男人就这个鬼样子,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哪天我和孩子真害在她手里,你哭都来不及。”
杨臣虽然觉得宋娇说的严重了些,但面色也凝重起来,主要他和宋娇结婚将近一年才有第一个孩子,他也很看重,“那你说该怎么办?”
宋娇西瓜也不吃了,盯着杨臣看,“我说了你可别怨我,”
“你先说说看。”
宋娇道:“我觉得不如让杨默和林诺离婚吧,他们离了婚,林诺不好再死皮赖脸待在杨家,和咱们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堂弟脑子里怎么想的,明知道林诺心里的人是你,他竟也能忍,说句难听的,他这样和龟孙子有啥区别。”
“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杨臣不大高兴,“我和他好歹是一块长大的,”
宋娇撇嘴,“你去外头听听,村里谁不这么说,要不我能说让他们离婚么,反正这事你看着办,我是不想在家里面对林诺,看见她的脸我就怕,我儿子也怕。”
她赌气把脸转到另一侧,杨臣给她递水果也不吃,杨臣想了想,叹口气,“别气了,我找杨默说说这事。”
宋娇嘴角弯了弯,到底装不下去,嗔道:“这还像句人话,怎么还傻愣着,把西瓜给我啊。”
……
林诺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时,林父回来了,林父是个文化人,本身从事教育工作,对子女的要求也严格,只可惜一儿一女都没有遗传到他的风雅,尤其林诺为了杨臣做的那些丢脸事,更让林父羞于启齿。
林诺有自知之明,赶紧放下腿,笑呵呵的迎上去,“爸你回来了,我给你拿包。”
硬是从林父手里抢了公文包拿着。
林父绷着的脸破了功,语气还是生硬,“不在婆家待着,老往自己家跑像什么样?”
“爸,林诺是和我一起回来的。”杨默从屋里出来。
见到他,林父笑容一秒爬到脸上,“杨默来了,屋里坐,茶泡上了?”
林诺看了个免费的变脸表演,表示气闷,老林你立场很有问题哦,谁才是你亲生的哦。
林望和林诺当然都是亲生的,可无奈两人和林父走的不是一条路子,反倒是杨默这个女婿从小成绩就好,现在又在念大学,走的是文化路线,和林父的期待简直不谋而合,也是因为这样,当初林诺突然说要嫁给杨默,古板的林父才愿意松口同意。
“还泡什么茶,洗洗手准备吃晚饭了。”林母从厨房出来,女儿女婿都在,她心情也好,做了一桌子好菜。
饭菜上桌,杨默帮着布碗布筷,林诺坐在饭桌前等吃,又挨了林父嫌弃的瞪眼。
林诺其实也不是不动,问题是活都被杨默抢了啊,于是把接收到的怨念转移给杨默,杨默似接收到了,对着她扯唇一笑,把饭碗放到林父面前。
“我不在家的日子多亏你们照顾林诺,我做这些不算什么。”
林父说:“那也不能太惯着、”
“好了,”林母插话,“你说你这个人,杨默知道心疼咱闺女是好事,你非要上纲上线,还让不让大家好好吃顿饭了。”
林母发话,林父表情讪讪的,倒是不再多说。
林诺感激的朝林母笑笑,林母也有点小骄傲,夫妻几十年,林父虽然有时古板,对她还是十分尊重的。
饭桌上,林父和杨默谈学术上的事,林父问,杨默每次都能很好的答,声音清朗,有条有理,还能抽空往她碗里夹菜,搞的对面的林母一直看着她笑,林诺一顿饭吃的完全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饭后,杨默被林父拉着下棋,林父钟爱下棋,无奈林望和林诺都没有这方面的传承,所以每次杨默过来,林父总要拉着他杀上几局。
林诺挤到厨房帮林母刷碗。
林母道:“你妈我还没老到干不动活,这些活不用你,你去玩你的。”
林诺摇头,“我不去外面,爸看见我又要说我不干活。”
林母探身朝客厅望了眼,又说:“一会我就拉着他散步去,把地方留给你们小两口。”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诺怪尴尬的。
林母笑,“倒是难得,我的女儿还会害臊了,你和杨默有段日子没见,说些体己话怎么了,”
见林诺似乎真没这个想法,林母脸色凝住,掩了厨房门,“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没对杨臣死心呢?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妈,妈,你别紧张,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你知道的,我和杨默,”林诺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比较恰当,又怕刺激到林母,斟酌着用词,“我们聚少离多,感情没那么,”
“所以才要让你们多相处,两夫妻长时间分隔两地,再好的感情都要淡了。”林母加快了刷碗的动作。
林诺百口莫辩,又不能说她和杨默没那么熟络,一说这话林母又要怀疑她对杨臣没死心,真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顿时纠结的两条眉毛挤在一块。
林母很快刷了碗,又把厨房整理干净,脱下围裙去到客厅,“老林,下完这局别下了啊,陪我去散步消消食。”
林诺就特别希望林父能拒绝,可很显然,林父的威严只对他们兄妹有效,面对林母的温柔乡就缴械投降了,虽然口中说着林母麻烦,还是乖乖收了棋子起身,陪林母消食去了。
屋里一下剩了她和杨默两个。
林诺尴尬的原地抠脚。
杨默把最后一颗棋子收进棋盒,起身向她走过来。
林诺面上惊慌不定,一下都想不起来原主以前和杨默都是怎么相处的。
反正现在轮到她,怎么都是尴尬。
看着杨默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干脆转身往房间走。
“累死我了,我要休息了,你别来烦我啊!”她知道自己就是虚张声势,可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杨默并不奢望这次回来两人关系就能有突破,毕竟上次见面两人还是大吵一架之后林诺气呼呼的离开了,后面他到学校去找她,她都没出来见他。
“你等等,我有几句话要说。”
林诺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便转过身来。
杨默隔着半米的距离停下,双眼直视她,“上次我们大吵一架,你让我去勾z引宋娇,说不然就和我离婚,我仔细想过了,我不会去勾z引宋娇,一来她和杨臣夫妻恩爱,我不会破坏他们的婚姻,二来,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对于不喜欢的女人,我连敷衍都不想,所以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如果你因为这个理由要和我离婚,我不接受。”
林诺已经尴尬的不只想抠脚了。
原主干的都是些什么蠢事。
现在偏偏还要她来善后。
杨默等着她回应,眼神还怪专注的。
林诺轻咳两声,眼神飘忽到处转,不是心虚,是实在不自在,“这件事啊,我早就忘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她打算先敷衍过去,等她把各种复杂的关系捋捋顺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那我就当从来没听过。”
杨默说话时就看着她,语气又特别认真,就特别容易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林诺又找不到话题,干脆保持沉默,眼睛往她的卧室瞟。
杨默该是注意到了,“你累了就早点休息,我明天一大早要赶去学校,晚上就不在这边住,还要回家去看看,明天早上如果时间来不及我就不过来了,等我下次放假。”
“要回家你不早说,”林诺嘀咕,害她提心吊胆这么久。
杨默愣了下,面色倒是还算好,嘴角微微上翘,似有一缕笑意,“老树巷你如果不想住就在娘家住着,我父母那边我会跟他们说。”
“哦,”
林诺的确也不想去老树巷。
她在那个村子里可没什么好名声。
“那我走了。”
杨默离开了,林诺也没送他,直接躲回了房里,等林母林父散步回来发现家里黑漆漆的,就林诺的房间亮着灯,两人也知趣的没有打搅,早早回屋休息。
林诺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白天事情多倒也不觉得,这会一个人在卧室躺到床上,下意识想摸手机出来却掏了个空,脑子里一木,人都有些麻,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
一会觉得原主其实很幸福,父母恩爱,家庭环境好,还有个无条件宠她的哥哥。
然后又觉得麻烦,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以前有人向她表白,她都是直接吓跑了。
现在可好,连恋爱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已婚,关键还是个心里想着其他男人的已婚妇女。
啊啊啊啊……
这剧情好纠结。
杨臣那边不搭理就行,只要她把态度拿出来,时间一长,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就断了。
棘手的反而是杨默,她好像完全看不透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离婚?
挺热的天气,林诺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如果她现在提离婚,除了林望无条件支持她,林母和林父会被她气死吧。
那么好的父母,她也舍不得。
算了,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不是有句话说,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
而且她今天刚穿来,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紧。
说起来原主也是倒霉,当时推了宋娇之后她自己吓的半死,骑自行车往镇上来时脸朝下摔在路边的田里,再爬起来时就换了她,所以才有了今天挨杨臣那一巴掌,也算是她真的“赶巧”。
毕竟是占了原主的身体,今天的遭遇就当是给原主赔个罪吧。
林诺想着。
双手合十拜了拜。
又默默在心里说,你可千万别指望我继续帮你追杨臣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呢,我答应一定会找个好男人好好爱自己。
做完这些,她飘忽的心安定了不少,觉得身体好像也轻松了,抱着被子,白净的小脸贴在枕头,慢慢睡着了。
转天,林诺是被林母喊起来的,她还迷迷糊糊的,林母看不上她仪容不整的样,忍不住嘴上嫌弃,“你呀,在娘家这样就算了,在婆家也这样懒懒散散,我都替你害臊。”
林诺吐吐舌,本着妈妈开心全家高兴的道理,乖乖的不反驳。
林母倒是没因为她的乖巧而住嘴,下巴朝饭厅指指,“昨天晚上杨默连夜回家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还是今儿一大早他提着鸡汤过来我才知道。”
“杨默来了?”他昨天不是说不过来么?
“是啊,拿了鸡汤过来,你婆婆老早起来炖的,半只给卫生院的宋娇送去补身体,另外半只给你的,你说你闯了祸,连累多少人替你操心善后,”林母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林诺把脑袋埋低一些。
“不只鸡汤,杨默还要给我钱,说是你一直在娘家住,让我们破费了,这孩子也是太见外,自己还在念书,我和你爸又不缺你们这点口粮,我哪里又会收他的钱,喏,他还给你留了封信,也在桌上,你一会自己去看。”
“哦,”
答应一声,林诺兔子似的溜去饭厅,林母知道自己话又多了,没办法,一个家里面女人总是操心多的那个。
杨默留下的信封里装的倒不是信,而是两张五十块的钞票。
林诺盯着两张钞票看。
她这是财运亨通?
昨天她哥刚给了她八百,现在又来一百。
这么下去她什么也不用干就能当小富婆了啊。
林母端着粥出来也看见了,倒是没多说,杨默给他们钱是孝心,给闺女钱又不一样,况且她还有个另外的担忧,“今天下了班你就别回我们这了,去你婆家住,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躲的没影怎么行,你婆家那边你也要交待一声。”
林诺也明白林母说的对,说知道了,林母不大习惯她这么听话,总疑心她是不是阳奉阴违,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最后林诺受z不了,从桌上抓个馒头跑了。
“爸,我去上班了啊,你和妈好好的。”
正在看报纸的林父推了推黑边眼镜,他就是看个报纸,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日的清晨是忙碌的,路上到处可见自行车大军,车把上挂着网兜,网兜里是老式的铝制饭盒,孩子坐在后座,背着绿色老布书包,脖子上系着鲜艳的红领巾。
林诺骑着一辆粉色的自行车混在其中,风吹起她飘逸长发,她没忍住,笑裂了。
这上班方式真……健康啊!
她任职的学校是一所村校,青西村下辖十几个村庄的孩子都在这边念书,整个青杨镇除了一所中心小学,像这样的村校还有好几所,原主当初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这里,一待就是三年,图的也是个轻松稳定。
村校学生少,一到六年级一共就六个班,每个班平均不超过二十个学生。
她教三四年级语文,教孩子们认字背课文古诗,平时改作业开会备课,事情并不算特别多。
林诺上午讲了两堂课,午饭在学校外面的小店花1块钱吃了碗小馄饨,下午忙开会备课,到五点下班,她记着林母的交待,没回自己家,骑着自行车往老树巷去。
杨臣和杨默的父亲是一对兄弟,因此房子也建在一块,两堵墙挨着,杨默家东边两间,由于杨家老两口跟小儿子住,所以杨臣家是西边三间。
林诺将自行车停在门口,院子里没看见人,走近了倒是听见有说话声。
“你们就算不了解,总有耳朵会听吧,外头人怎么说你们的,你们真就不晓得?说你们和杨默都是图他们林家的钱,不然怎么娶回来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咱不往远的说,就说上个月她在我儿子媳妇东屋那窗台底下鬼鬼祟祟都叫我抓到多少次,你们说说看,有这样的人么,她脸皮咋就这么厚不知道害臊呢,跑去听人家夫妻房里那点事,我也真的是说不出口我,”
杨家小儿媳王彩凤拉着脸,对于大伯哥和嫂子油盐不进的态度厌烦,“早知道问你们也问不出什么,反正我家杨臣回来跟我商量了,宋娇这次人虽然没事,受到的惊吓不小,她是怕了林诺,也不想在家里瞧见她,你们给句痛快话,杨默这婚能不能离!”
林诺真不是想偷听,关键这场合她现在进去合适吗?
犹豫了下,她暂时在门外没进去。
只见屋里白炽灯发黄的灯光下,她的婆婆许娟干瘦修长的手搭在桌上,声音轻柔却坚定。
“杨默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我和大民不会干涉他的感情。”
“照你这么说是杨默不肯离婚?”
惊讶之下,王彩凤声音都变了调,又尖又利的钻进林诺耳中,刺的林诺耳膜发疼,一时也是又好奇又震惊。
杨默不肯离婚?
为什么?
屋里,许娟轻柔的声音还在讲述,“昨天夜里杨默回来了一趟,他没有提离婚的事,还说小诺已经知错,让我们别怪责她,其实就算他不交代,我们也不会责怪她,小诺年纪小,对待感情一腔热情,做事难免不成熟,等她慢慢醒悟,自然就会明白一时的冲动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算我眼瞎,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说,跟我讲大道理是吧,行,我说不过你,”王彩凤这下是真气着了,“你说的那些大道理反正我是听不懂,我就知道不能继续让林诺这个女人留在咱们家,你不肯出面拉倒,我找杨默去说。”
王彩凤站起来就走。
这么短的时间林诺根本也来不及躲,无奈和王彩凤碰了个面对面。
王彩凤哪料到自己背后议论人是非,结果人就在面前,心里惊慌出门时被门槛绊住,直接摔在了林诺面前。
林诺:“……”
她伸手去扶。
王彩凤一把打掉她的手,“少来假惺惺装好人,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克星,谁撞见你谁倒霉。”
自己个手脚并用爬起来,捂着膝盖跌跌撞撞走了。
林诺撇嘴,“明明是你背后说我坏话,自己心虚摔了,关我什么事。”
“小诺回来了?”许娟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到林诺便笑了,“快进屋吧,我和你爸正准备吃晚饭,这还没动上筷子呢,坐,我给你添副碗筷。”
林诺说不用,她自己来就行,不过许娟还是给她盛了小半碗饭。
林诺坐下,喊了声爸。
杨大民点点头,招呼她吃饭。
八仙桌上是几样简单的菜,拌香菜,豆腐汤,韭菜炒鸡蛋,盛在白色蓝边的碗里,看起来都是清清爽爽的。
就像婆婆许娟这个人一样,不仅把自己收拾的整齐,家里到处也都干净齐整。
林诺喝了口汤,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白天的事是我糊涂了,让你们也难做。”
原主让他们难做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实实在在认错倒是第一次。
许娟心里惊讶,和杨大民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意外。
林诺干脆豁出去了,“在医院我已经,”
“林诺——”
杨臣气势汹汹踏进屋里,破坏了屋子里的好气氛,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林诺咆哮,“小娇说的没错,你就是贼心不死,在医院的时候假惺惺来道什么歉,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
林诺一脸懵逼,她又干什么了?
“杨臣,你有话好好、”
“大伯,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话,实在是林诺她太欺负人,我妈为了咱们杨家的名声考虑,来劝你们让堂哥和她离婚,你们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她把我妈推的摔了一跤,我妈那膝盖肿的像馒头一样大,”杨臣又气又恨。
“大伯,大伯母,今儿这事你们谁都别劝,林诺要是不给个交待这事就还过不去了,我杨臣只要还是个男人,就没有看着老婆和老娘被欺负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许娟看了眼林诺,想到刚刚林诺还向他们道歉,她决定相信儿媳妇,“杨臣,事情可能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杨臣不耐烦的打断,“她林诺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我没推你妈。”
在杨臣愤怒的掀屋顶似的咆哮声中,响起一道淡淡的嗓音。
三人同时循着声音看过去,林诺早已把碗筷放下,端端正正的坐着,白净的脸不似先前放松,反而露出一丝肃厉,“我做的事我认,但我没做过的事谁都别想冤枉我!”
“冤枉你?”杨臣嗤笑,“从你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我大牙都快笑掉了,”
林诺无视他的嘲讽,“你妈在家吧,我去和她当面对质。”
“你少来这一、”
林诺人都已经走到院子外,两家就隔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出了自家门往西没几步就到了杨臣家。
王彩凤靠在藤椅里,一条腿搁在小马扎上,裤管撩到大腿部位,杨二民正蹲着给她攃红花油。
“你说咱们家杨臣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小蹄子,白天才害了我孙子,现在又来害我,唉哟,疼死我了,”
“婶婶,饭能多吃,话最好别乱说,”
林诺走进屋里,瞥了眼所谓肿成馒头一样大的伤口,其实就是膝盖地方肿了鸽子蛋大小一块,嘴角抿了抿,她朝杨臣投去质疑一眼,杨臣后背一挺,突出个理直气壮。
“我是夸张了一点,那又怎样,你能说不是你推我妈?她身体好好的,你要是不推她她怎么可能摔跤。”
听到儿子这话,王彩凤自己愣了下,她也没说是林诺推了她啊,不过不管了,杨臣是她儿子,她不帮自己儿子难道帮林诺一个外头人说话?
“可不是,我就是在和大伯哥他们说让杨默和林诺把婚离了,谁知道她站在外面偷听,她当然不想和杨默离婚,离了婚她不就没机会接近我家杨臣了,这不等我从屋里出来,她就动手了。”王彩凤编的跟真的一样。
杨臣听完,额头青筋鼓鼓的,小娇说的果然没错,林诺她就是死性不改。
林诺彻底无语,原主这什么破眼光,就这对母子的人品,也值得她做那些不入流的勾当,背上不要脸的名声?
“我懒得跟你啰嗦,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在,我说没推你,你非要说我推了你,咱们谁也没证据,这样,你就跟我一起发个毒誓吧,我先打个样给你看,我林诺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推王彩凤女士,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打雷被劈死,走路摔死,睡觉猝死,行了,轮到你了。”
王彩凤听见那么多个死啊死的就开始浑身不舒坦了,乡下人忌讳多,谁还把死字挂在嘴边的,这不是触自己霉头么,何况本来就是她自己摔的,这发了毒誓万一要是应验。
“妈,你就照着她的话念一遍,反正说谎的人是她林诺,被雷劈死的也是她。”
杨臣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林诺瞥他一眼,直觉这人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你是真没看见你妈脸上就差写上心虚两个字了么,果然王彩凤听见儿子这样说慌的身体抖了下,“那啥,黑灯瞎火的,其实我、我也没瞧清楚,”
“别混淆视听,没推你就是没推你,什么叫没瞧清楚。”林诺可不打算给她模糊过去的机会。
“哎呀,”王彩凤还耍上无赖了,“我说没瞧清楚就是没瞧清楚,你一个小辈非要跟我这个长辈这么较真干啥,你就不知道谦让谦让我?”
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了吧,林诺有句脏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抿了抿嘴角,她干脆双手抱着胳膊,耍横谁不会啊,“我林诺还真是个懂得谦让的人,但不是对你!”
“林诺,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杨臣想也没想就凶林诺,反正一直以来他对林诺就是这个态度。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林诺直接怼回去,“冤枉了人不道歉还跟那大呼小叫,你喉咙大我就怕你?!”
林诺什么时候冲他大呼小叫过?杨臣一时有些不适应,愣愣看着她,隐约觉得今天的林诺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他拧着两道粗眉思考,一时没顾上接话。
“彩凤,”见场面安静下来,许娟开口了,先前她虽然一直没说话,其实也是在留意林诺和王彩凤两人的反应,到现在她心里已经有数了,便看着弟媳妇,“小诺她以前是做错了不少事,但她从来不会说谎,我们都是当长辈的,小辈敬重我们是他们懂事,若是非要仗着辈分高就是非不分欺负人,那就是为老不尊,”
“行了,行了,”王彩凤老早就知道这个大嫂厉害,平时她多占点小便宜许娟不会说什么,但原则上的问题她是一步都不肯退让的,反而许娟要动真格的,她讨不着什么便宜。
“是我当时自己心里头慌,没留神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不过我也没说错,要不是林诺黑灯瞎火的站在那,我能摔跤吗?”虽然认了错,她还是要反咬林诺一口。
林诺眯眼,本来想反呛几句,突然觉得跟他们浪费这点口舌没啥意思,“既然觉得我倒霉,以后就离我远点,别阿猫阿狗摔了都找我,我又不是专业背锅的。”
“笑死个人,你先离我儿子远点吧!”王彩凤心道,你不缠着我儿子我就烧高香了。
“行行行,我以后看见杨臣都绕着走,还祝杨臣和宋娇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在一块,烧成灰也要凑成一堆,永远不分开行了吧!”
林诺直接从杨臣家走出来,就这三间屋子,她以后都不想再来,简直晦气。
屋里,王彩凤还在嘴碎,“光嘴上说说谁不会,有本事你拿行动出来,别晚上又扒在我儿子那屋窗底下……”
林诺差点冲进去撕她的嘴。
许娟后脚从屋里出来,把她拉到身边,“用不着理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许是被许娟身上镇定淡然的气息感染,林诺慢慢也平静下来,再看杨大民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心里突然有些酸涩,“爸妈,对不起,我又让你们为难了。”
“没什么为难,你看这两扇门,”许娟指着自己家的大门,“住在这一扇门里的才是最亲的人,至于旁的人,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散。”
林诺愣神。
杨大民已经绕到她们前面,“走快点吃晚饭,饭菜要凉了。”
是夜。
林诺躺在杨默的床上,这也是她的床,不过她不习惯这么说,在他们结婚时房间重新装过,墙壁刷白,挂着胭脂红的窗帘,衣柜和床都是新打的,靠窗还有一张写字台。
房间里简单而干净。
蓝白条纹的被套,身下是同款的床单,洗的很干净,有股肥皂的香味。
林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知怎么想到昨夜杨默在家睡,该不会是同一张床,同一套床品吧?
猛地把被子踢开,要命了,她怎么觉得这么燥这么热,不是发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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