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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不干了,明年再说。”陆弃娘笑道。
她手里一两多银子,这会儿就没那么慌了。
“我想上山去逛逛,下了这几日的雪,今日天晴,我看野兔野鸡什么的,也得出来觅食。我去下几个扣去,说不定运气好,能抓到呢!”
“您快别去了,”二丫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好几个男人都上山抓兔子去了。这会儿山上的人比兔子多。”
陆弃娘道:“我往山里走走。”
“那可不行。”大丫反对,“娘,山里有狼的。”
“别说狼了,就是老虎,你娘都不怕。我巴不得来头大的呢!”
几个女儿都抓着陆弃娘的手臂不让她出门。
陆弃娘最后答应她们不往深山里去,她们这才勉强同意。
可是她这一去,说好的下午就回来,可是夜幕降临都不见人影。
三个女儿都急哭了。
萧晏心里也着急。
他怀疑陆弃娘进了深山。
平时倒也罢了,现在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很容易迷路的。
在深山之中迷路,如果不及时找到,这样的天气,人很快就不行了。
“大姐,我们出去找人,帮忙一起找娘去吧!”二丫哭着道。
她不能没有娘。
她可以一辈子不吃肉,但是她不能没有娘。
大丫也眼圈含泪,却比二丫理智,“得去找里正,他说话好用。否则别人怕是不愿意帮忙。”
冰天雪地的,伸手不见五指,谁肯上山寻人?
“二丫,你照顾好三丫,别乱跑。我先去里正家,然后,然后再去一趟萧家。”
她没有做成亲事的萧家,父子几个人都是猎人,对山上的地形最为熟悉。
“赵氏那个老虔婆在,他们不会帮忙的。”
“我知道,如果他们帮忙找娘,那她答应还我们的十两彩礼,就一笔勾销。”
萧晏眼中有赞许之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能做些什么?
“大丫,你知道云阙里吗?”萧晏开口。
“知道。那一块都是权贵人家住的地方。”
云阙里原为前朝太庙旧址,现在是权贵聚集的地方。
“对,”萧晏点头,“你敢去一趟,找云国公府,去送一封信吗?”
“你要找人帮忙找我娘吗?”大丫聪慧,很快想明白了萧晏的用意。
“对。”
“那我敢!”
“好。我马上写信,等信写好之后,你就送去。”
“我不去,我找人去送行吗?”大丫道,“我得进山里帮忙找我娘。”
“你能找到可靠之人就行。”
“好,我想想,应该差不多,你先写信。我先去里正家。”
“去吧。”萧晏想,若大丫是个男孩,这般性格沉稳,临危不乱,日后会有好造化。
可惜了。
“哪有什么可靠的人,我去!”二丫对萧晏道,“你快写,写完了我去送。你看好三丫!”
“二姐怕黑。”三丫道,“你领着我,我给你壮胆。”
“胡说,我才不怕。”
萧晏正要写信,就听见院外传来了大丫的哭声。
他的心,猛地一沉。
陆弃娘出事了!
他挣扎着从炕上下来,趿着鞋,跌跌撞撞往外走。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雪,飘飘洒洒。
白日暖和时候,雪化成的水在地面上结了一层冰,冰上又覆了雪,路面极其湿滑。
萧晏刚出门就重重摔倒在地。
“哎哟,谁摔了?”
萧晏趴在地上,听到了陆弃娘熟悉的大嗓门。
结结实实摔倒的疼,瞬时被惊喜所取代。
陆弃娘还活着,她活着回来了!
萧晏这才感觉到后怕。
他没法想象,没有陆弃娘,这个家如何维系下去,三个女孩子的未来又在哪里。
陆弃娘是家里的灵魂。
还好,她没事,大概就是她口中说的好人有好报。
“娘,我不退。”虎头把脸别到一边,耳根都是红的。
“我说了算!”赵氏怒道。
“那就退吧。”大丫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
“大丫,别胡说。娘和你赵伯母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陆弃娘道。
大丫却过来拉住她,“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好聚好散吧。赵伯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娘是给了你们家二十两彩礼的。既然亲事作罢……”
赵氏原地跳得三尺高,“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些骗婚的都得挨板子,吃牢饭。骗婚还好意思退彩礼,那耽误我儿这两年怎么算?”
说话的意思,竟然是只想退婚,不想退彩礼。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赵家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家虎头才十五,耽误他什么了?你既不愿意做亲,就把人家银子还回去。”
“就是。她分明是看弃娘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又不在周家了,嫌贫爱富,才悔婚,还有理了。”
有人小声嘀咕。
“谁在那里乱嚼舌根,给老娘滚出来。”赵氏暴跳如雷。
而陆弃娘在小声地问大丫:“这婚事,真的不行了吗?你别着急,娘和她好好说说,都是误会。银子娘也能再赚……”
“娘,算了。”大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弃娘了解自己的女儿。
大丫素来都是温声细语,但是主意极正。
虎头急红了眼,“大丫,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就是不高兴,说了几句,也不见得是真的退亲,你就这样……”
“你娘不高兴,随意说几句,就差点把我们娘俩送进衙门挨板子。你娘若是较真起来,难道要诛我们九族吗?”大丫依旧淡淡道。
在屋里听着的萧晏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丫,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如此刚烈。
“你,我,我又没说要退亲。”
“你没说,可是你们家的事情,在自己家不商量好,要出门在大街上打闹着,让人围观再商量吗?”
虎头说不出话来。
陆弃娘听到这里,明白了大丫的意思。
二丫也听明白了。
她跑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们要是想赖我家二十两银子,那谁也别活了!”
陆弃娘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菜刀夺下,呵斥道:“你跟着闹什么?进去!”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新衣裳!”
陆弃娘:“新衣裳会有的,你别闹,像什么样子?”
女儿将来想嫁人,要个好名声。
“三丫,你去把里正请来。”陆弃娘吩咐眼睛滴溜溜转的三丫。
“好。”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很快,里正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帮忙调停。
最后的结果是,退亲,同时赵家退还一半,也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是赵氏耍无赖,答应了退十两银子,却一个字也不肯出,说是刚娶了二儿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萧大山兄弟有五个,又有四个儿子,是惹不起的“大户”。
虽然知道眼下吃亏,陆弃娘也只能咬牙应下,心里盘算着,这笔银子,回头再讨要。
当下最重要的,是大丫。
虽然大丫不哭不闹,但是那不意味着她不难过。
谁家好好的孩子被退了亲,能当成无事发生?
“怪他,都怪他!”二丫指着萧晏跺脚道,“都怪他,我过年才没有新衣裳穿,大姐才会被退亲。今年过年,肉也吃不上了!”
要是不退亲,萧家过年肯定送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年礼的。
“没事,对了,这里府里的松烟,特意叮嘱我带给你的。”
王三从装衣服的包袱里摸出来一个果子看了看,“还好没磕到。”
那果子又大又红,有点像沙果(野苹果,很小),但是比沙果大很多,颜色鲜艳,单单看外表,就仿佛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脆而多汁的口感。
“这是什么?”陆弃娘惊讶道。
“是咱们这里没见过的沙果,松烟让我带给你,说尝个新鲜。”王三道。
陆弃娘连忙谢过他,又给他装了一碗刚炸出锅的萝卜丸子。
萝卜丸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油水太难得了。
王三十分高兴地挑着空担走了。
陆弃娘检查了一下那头羊,看到了羊头羊蹄子羊杂那些也都在,多少高兴了些。
三丫围着陆弃娘转,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沙果。
陆弃娘笑道:“小馋猫,现在不行,等晚上,咱们切开,一起尝尝这稀罕的果子。”
三丫连连点头。
太好了,娘说了要分开吃,而不是要送人。
“这是你从前交好的人给你送的?”萧晏问。
“算是吧。”陆弃娘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多提,“她既然送了,那就留下吧。”
萧晏听她这口气,似乎其中还有些隐情。
“我来收拾羊杂,分羊肉,”陆弃娘撸起袖子,脸上带着笑,“这下咱们可能过个好年了!”
“娘,这些羊肉,要送别人吗?”三丫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当然了,你还想自己吃一头羊啊!”陆弃娘笑骂,“我一会儿看看门上我记的账,还有哪些人情往来没有还。”
然后陆弃娘就开始忙活起来。
萧晏在一旁,有心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还被陆弃娘嫌弃碍手碍脚,让他回屋躺着。
萧晏没有进屋。
他想在外面。
即使外面是数九寒冬,呼吸新鲜空气,也让他觉得他还活在这人间。
而且,看着陆弃娘忙碌,他的心就会变得沉静。
萧晏以为陆弃娘会问他说错话的事情,但是陆弃娘并没有提。
萧晏相信,她应该是猜出来一些的,但是她没说。
她其实细心又体贴。
陆弃娘把羊肉分好,大概能分一半出去,看得三丫心疼不已。
“二丫呢?”陆弃娘道,“三丫,你去胡神医家,把你二姐喊回来,给我跑腿送羊肉去。”
萧晏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二丫一会儿会带着年货回来的。
到时候就不尴尬了。
“水缸里没水了,我去挑水。”陆弃娘站起来道。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刚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萧晏扶了她一把。
“骗子,你这个骗子!”
二丫气呼呼地从门外进来。
陆弃娘骂道:“大过年的,你又甩脸子给谁看,叽叽喳喳,显出你来了是吧。”
“娘,我没说您,我说他!”二丫指着萧晏,气得跺脚。
陆弃娘把她的手打下来,“不许指人,那是你爹。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
二丫生气,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底朝天。
“他让我去云国公府给云三少爷送信,还说如果门房不同意,就说耽误了三少爷的事情,拿他问罪。”
“怎么了?”萧晏沉声道,“你没有见到他?”
“我还见他呢,我差点被人打一顿!要不是我聪明机灵,美丽可爱,人家非要打我不成!”
“你去送信,打你做什么?”陆弃娘皱眉道,“我上次去卖野猪的时候,门房管事都还挺好说话的,你是不是走了人家正门?”
“我又不是没在大户人家待过,怎么会走正门?”二丫越说越委屈,“人家说了,只要是找三少爷的人,一律打出去。”
卖身为奴后,就是主家给交了。
“吴叔,这还有几日就过年了,等明年行不行?您通融一下。”陆弃娘好声好气地商量着。
“若是我能说了算,那还说什么?现在问题是,人家把你告了,都盯着呢!你让我怎么通融?”里正道,“你赶紧的,五百文钱也不多,拿出来便是。”
“我真的没有。”陆弃娘苦笑。“我现在就是把老鼠洞都搜刮一遍,也没有五百个子。”
“没有钱,你还买人!”里正瞪着她,“你被人盯上,如果不出这钱,怕是你房子都保不住了。”
“您容我两日,我想办法。”陆弃娘道。
“好吧。”里正一脸不高兴,“你听我的,赶紧把人卖了。”
“卖不出去。”
就萧晏这样的,谁买?
谁家缺祖宗伺候啊!
“那你还买!”里正瞪她。
“都各有难处。”陆弃娘无奈苦笑。
“你想办法把钱凑上,”里正又叹了口气,“有个好消息,我跟你先透透风,你别出去和人说。”
“您说您说!我这嘴,紧着呢,你放心,放心!”
陆弃娘觉得她这一年来,简直是衰神附体,急需一个好消息来振奋精神。
“有一头老牛,太老了,已经上报官府;官府允许我们过年宰杀。回头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能分点肉。按照人头分……”
言外之意,虽然交了人头税,但是能从分肉这件事情上弥补回来一点儿。
二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一头牛,那么多人分,每个人分不到一斤肉。一斤肉才几个钱,五百文的人头税啊……”
陆弃娘忙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吴叔,谢谢您提醒我。我赶紧筹钱交上,哪天杀牛,我早早去帮忙。”
“腊月二十七,就是大后天。你在这之前把人头税交上,否则分不到肉,回头人头税也赖不掉,别怪我没提醒你!”
“好。”
陆弃娘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二丫跺脚道:“这下好了,我的新衣裳没了不说,去哪里弄五百个钱?这个年,都不过了!”
“闭嘴,回去睡觉。”陆弃娘没好气地道,“我去凑钱,不用你操心。”
大丫则道:“娘,我这里还有二十四个钱……”
三丫:“娘,我有四个!”
二丫:“……我只有三十个。”
“二姐撒谎,你明明有好多,我看到了。”三丫揭穿她。
“胡说,我哪里有好多?我明明只有五十二个钱,我出了一大半还不行吗?”
陆弃娘被她们吵得头更疼了。
“先不用你们小孩的钱,听话都早点回去睡觉,别浪费灯油。”
把三个女儿撵出去之后,陆弃娘开始挠门。
门后挂着一串玉米,门上有岁月斑驳的痕迹,坑坑洼洼,像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古朴的画作。
在萧晏的角度看来,她就是在挠门。
陆弃娘一边挠门还一边叹气。
萧晏终于开口:“我——”
“没你的事儿。”陆弃娘打断他的话,“你也睡觉,我来想办法。我既把你带回来了,就能养活你。少操心,好好养着身体。”
萧晏闭上了嘴。
他明明曾经也是号令千军万马的统帅,但是现在却能被陆弃娘一句话镇压。
陆弃娘挠了一会儿门,唉声叹气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陆弃娘换了身衣裳,用梳子蘸水,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娘,您要去哪里?”二丫问。
“借钱去。”
二丫再问去哪里借钱,她就不肯说了,只叮嘱三个女儿看好家。
陆弃娘出了门,就被呼啸的北风吹得一个激灵。
她没有停下,拢了拢衣襟就大步往北走。
穿过热闹的街道,她来到了周府后门。
倒是有段日子不见了……
门房的老赵头认出了她,招呼她到屋里喝茶,“弃娘,你怎么来了?”
除了隐私部位自动避开,萧晏的四肢躯体,都被她搓得泛红。
换水冲洗一遍后,她草草替他洗了头发,又胡乱擦了擦,就给他放到了烧得温热的炕上。
萧晏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物件。
像过年前那些仆妇用水洗刷的旧物件。
大丫做好了饭,放了炕桌,给萧晏盛了一碗红薯粥,另外还有个小碟子里放着切开的咸鸭蛋,蛋黄浸油,色泽橙红透亮。
“吃饭了。”大丫低着头,脸有点红。
显然,她还并不习惯家里多这个活爹。
陆弃娘带着三个女儿在饭桌上吃,二丫抱怨红薯粥难喝,又说嘴里没味。
“你想吃咸鸭蛋直说!”陆弃娘瞪了她一眼,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二丫道:“我可没说,娘别冤枉人。在周府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我……”
大丫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
二丫理亏,心虚地看了一眼怒目圆睁的陆弃娘,在她发火之前示弱:“娘——我也没说想念周府。那周府吃得就是比咱们吃得好,以后我长大了,嫁个大官儿,让娘和姐姐妹妹天天过那种好日子。不,比周府还要好!”
“你赶紧闭嘴吃饭。”陆弃娘骂道,“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嫁大官,大官眼瞎啊,是能看上咱们家这三间破房子,还是能看上你这黄毛丫头。”
二丫哼哼着道:“您别看不起人,您就等着享我的福。”
“你少让我操点心就行,别天天溜奸耍滑。”
大丫忙道:“二妹今日做了很多活,幸亏有她在。是不是,二妹?”
三丫一直好奇地看着萧晏,不时喊一声“爹”。
整个家里,她最快乐。
“都闭嘴吃饭。”陆弃娘心烦意乱,不想听三个女儿吵架,嘴里骂道,“赵嫂子真不是好东西!”
“娘,您和赵嫂子嘀咕什么了?我看你俩都不太高兴。”二丫爱打听事儿,挨了骂也还精神抖擞的,主打一个脸皮厚。
“我和她赊账,让她先给我做席面,等收了份子钱再还她,她不肯。难道我就那么没信誉吗?还能赖她十桌份子钱?”
“呸,我看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二丫附和骂道,“之前咱们在周府当差,拿四份月银的时候,回家她还主动给我饴糖吃。这是真当我们是被撵回来的,狗眼看人低。”
萧晏默默喝着粥,听着母女对话,拼凑出来一些背景。
原来母女四人是在某个周府当差,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最近又归家了。
说最近才回家,因为这家里,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院子里空荡荡的。
不过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家徒四壁,陆弃娘还能那么胖,原来之前日子不清苦。
“白瞎了我随出去的份子钱,本来还指望借着我成亲收回来呢!”陆弃娘直拍大腿。
“娘,也不见得能收回来。拿二十个鸡蛋,一家来四五口子吃饭,最后还可能还得蚀本,所以不办也就算了。”大丫温柔乖巧地安慰她道。
陆弃娘叹气,“今日都腊月初十了,收猪的本钱也没了,这个年怎么过!”
“怎么都能过,反正我只要一身新衣裳就行。”二丫道。
陆弃娘:完了。
还惦记着呢!
她该怎么和二丫说,新衣裳是没了呢?
“那个,咱们从周府,不还带了好多衣裳回家吗?”陆弃娘硬着头皮道。
“娘,您不会不想给我做新衣裳了吧。”二丫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
“这不是没钱了吗!”陆弃娘努力不那么心虚。
这时候陆弃娘忽然挪动,左膝压住牛颈,老牛被她按得,结结实实陷进雪窝。
她也不等王屠户,自己手起刀落,热烘烘的腥气喷在脸上。
“盆,接着牛血!”
牛血也不舍得浪费一点儿。
她手上力道没停,待到盆至,她手腕一拧,刀刃楔进骨缝,滚烫的血柱冲天而起。
老牛很快就不动了。
众人纷纷鼓掌,连声夸陆弃娘手段高明,把王屠户都比下去了。
王屠户脸色不太好看。
陆弃娘却道:“我也就有这一身蛮力。来,剥皮!”
王屠户生气的结果就是撂挑子了。
这正合陆弃娘心事。
对不起了老王,我今日有自己的打算。
陆弃娘帮忙剔肉,又快又好,一整副牛骨架,被剔得干干净净,几乎找不出肉来。
众人热热闹闹抓阄分肉。
毕竟大家都想要好位置的肉,所以为了公平起见,里正就用了抓阄的方式。
大丫去替家里抓阄,抓了个二十三。
倒也是很靠前的位置。
只是当前面的人都选完,陆弃娘指着牛腿道:“我们家就要这牛腱子肉。五个人,三斤,我早上来杀牛,再……”
“你哪里来的五个人?”赵氏跳了出来。
就是虎头娘,萧大山的婆娘。
她因为之前退亲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虽然她拿着二十两彩礼钱,一文钱都没有吐出来,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吃了亏。
因为当初,她打算让虎头入赘的时候,觉得张家至少得有上百两银子的家底。
她儿子入赘了,以后都是她儿子的。
结果什么都没有了,她可不得生气?
所以这会儿旁人还没说话,她先不高兴了。
“我相公交了人头银子,就是我家的人。要不,牛肉不要,你去把人头银子给我讨回来?”陆弃娘道。
赵氏才不管那些,“你们俩没过明路,就不算!你招人入赘,张家族长同意了吗?没过明路,凭什么给你们分肉?”
众人都缄默不语。
虽然是六两肉,但是陆弃娘家少分,其他人是不是能多半口?
牛肉是多金贵的东西……
陆弃娘看向里正。
里正清了清嗓子:“这事怎么说呢,都有道理……”
二丫一听这话就生气了,“您让我们交人头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要是不分肉,那把人头银子还我们,那能买多少肉!”
合着交钱时候算个人,分东西就不算了?
这分明是欺负人。
里正脸色阴沉沉的。
陆弃娘深吸一口气,“那这样吧,六两肉我不要了。”
“娘!”二丫气坏了。
“娘,我要吃肉!”三丫也喊道。
就连一向沉稳的大丫,这会儿脸上都有不平之色。
这些人,分明是欺负人。
“都别吵。”陆弃娘道指着那副干干净净的骨架道,“六两肉我不要了,这副骨架给我顶六两肉。”
有人实在看不过去,对她道:“骨架上没有六两肉,三两都够呛。”
“怎么没有?那么大的骨架呢!”赵氏又道,“我看三斤肉都有了!”
“那既然你这么认为,骨架给你,抵你家三斤肉。不,六两肉就行。”陆弃娘冷笑着道。
赵氏扭过头不回答,显然不愿意。
里正大概也觉得闹得实在太不好看,便道:“既然弃娘认了,那骨架就给她,抵六两肉。谁若是不服气,就拿出六两肉来,骨架给他。”
没人应声。
陆弃娘就把骨架收拾到了平板车另一边,还让萧晏扶着些。
牛尾她也扔到了车上。
倒是没人说什么。
她又去讨要牛血,“我是杀牛的,牛血要给我分。多了我也不要,给我两块就行。”
现在的萧晏,瘦得像纸片,体重估计都不足百斤。
铁柱轻轻松松把他裹好,放在了平板车上。
平板车上有一种浓烈的臭味,好像是经年积累下来,已经渗入木头纹理的那种臭。
萧晏屏住了呼吸,也听到了二丫在说铁柱。
“铁柱哥,你可慢点推。”
“放心,没事,我会推平板车,不会让你爹磕着的!”
“呸,谁怕磕着他?我是怕你把车弄坏了,明年买猪卖猪,还得靠这车出力呢!”
萧晏:“……”
他现在已经开始入戏,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二丫又在叮嘱三丫:“你什么都不要说,只管哭。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要是露馅,咱们今日就白费工夫了。”
诉说身世之苦这些,交给她,她擅长。
“二姐,我怕我哭不出来。”三丫哭丧着脸,打起了退堂鼓。
“那就想想,过年没肉吃。或者想想,刚买的糖葫芦掉地上,被狗叼走了。”
三丫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那也太好哭了吧。
“这不就行了?”二丫得意,“好了,大姐,你看好门,我们走了。”
再说陆弃娘,先去肉铺,结果发现肉铺已经关了门。
想来屠户也回家过年了。
忙忙碌碌一年,到了年底,谁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自从皇上登基,休养生息,减免赋税,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
陆弃娘有些失望,想想又给自己打气,往状元楼而去。
不过她的想法,实践起来却受挫。
她在状元楼外招揽进出的客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见她上来就以为是要饭的,一脸不耐烦。
别说请她帮忙做饭了,就是听她说话都懒得听。
这也就算了,陆弃娘有耐心。
可是状元楼里的掌柜不干了。
这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挖墙角吗?
陆弃娘赔笑解释,说自己只是做过年这几日的生意,以后不会来抢生意。
可是掌柜不听她解释,让小二把她撵走。
陆弃娘不放弃,“掌柜,要不您看,我带着女儿来帮工几日行不行?我什么粗活累活都能干,一个人当三个人用都行!哎,等等,工钱不工钱就算了,您管饭也行啊……”
最终,她被撵走,蹲在不远处已经关门的茶楼的门楼下,想想还是不甘心。
她脸皮要再厚一点儿。
不让她干,她偏要干。
她就一直盯着状元楼出来的人,等着人走近了,才上去套近乎。
结果还是一样。
一直等到日薄西山,状元楼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可是她一个客户都没有揽到。
“钱啊钱啊,你可真是我的冤家。”陆弃娘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年,咋就那么难过。”
这条路也走不通的话,她大概只能想到正月十五上元节,来街上摆摊——
卖东西不行,需要本钱,她没有。
她表演个单手举石锁?
之前她看过杂耍,有人打赏。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还是得先赚点银子做本钱,然后回归她的老本行——养猪!
她算了一下,本钱怎么也要十两银子……
算了,不想了,先回家吃饭睡觉。
说不定她会突然想出什么赚钱的营生呢!
正当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急匆匆地从状元楼出来。
“天都要黑了,这让我去哪里找人干活?”
他恰好往陆弃娘这个方向走,嘀咕的声音被她听到。
“这位大哥,你要找人做什么活儿?”陆弃娘笑着上前搭讪。
“别挡路,我着急着呢!”男人皱眉不耐烦地道,“我要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搬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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