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重生张浩的现代都市小说《北宋小人物全局》,由网络作家“易水寒00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文质看着颓然坐在交椅上的王侁。“我还能做什么?”王侁喃喃道。“你按照我所说的,就够了。圣恩浩荡,相信圣上能对你网开一面,或许还能让你东山再起!”周文质冷冷地说。王侁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周文质已经走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中。张瑰和张皓担心无法回到永源客栈,一路狂奔到码头。江面上升腾起迷蒙的雾气,影影绰绰,张皓喊了几声船夫,过了一会儿,迷蒙的雾气中,船夫摇着橹从江对岸过来了。船夫似乎有点愠怒,张皓也感觉惭愧。张瑰上船之后,连连对船夫说抱歉。船夫看着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回到永源客栈。客栈里还有几个晚归的人,在一楼的桌子边喝着酒吃着肉划着拳,张瑰看了一眼那群人,又看了看楼上,楼上他们的房间里的灯亮着,他和张皓径直上楼。推开房间门...
《北宋小人物全局》精彩片段
周文质看着颓然坐在交椅上的王侁。
“我还能做什么?”王侁喃喃道。
“你按照我所说的,就够了。圣恩浩荡,相信圣上能对你网开一面,或许还能让你东山再起!”周文质冷冷地说。
王侁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周文质已经走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中。
张瑰和张皓担心无法回到永源客栈,一路狂奔到码头。
江面上升腾起迷蒙的雾气,影影绰绰,张皓喊了几声船夫,过了一会儿,迷蒙的雾气中,船夫摇着橹从江对岸过来了。
船夫似乎有点愠怒,张皓也感觉惭愧。
张瑰上船之后,连连对船夫说抱歉。
船夫看着他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
回到永源客栈。客栈里还有几个晚归的人,在一楼的桌子边喝着酒吃着肉划着拳,张瑰看了一眼那群人,又看了看楼上,楼上他们的房间里的灯亮着,他和张皓径直上楼。
推开房间门,周文质已经躺在床上了,似乎睡得很香。
第二天。
阳光灿烂。
张瑰醒来的时候,张皓还躺在床上,周文质不在。
他去哪里了?
正想着,门开了,周文质进来。
“周将军去了哪里?”张瑰从床上爬起来,疑惑地看着他说。
周文质微笑着,秘而不宣。
张皓已经起床,活动着筋骨,时不时揉揉手腕。
“你手腕怎么了?”周文质关心地问道。
张皓看着张瑰。
张瑰沉吟片刻,周文质是他们当中职位最高的,是皇帝身边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是不能隐瞒的,如果事情发生变化,自己和张皓难以承担责任。
于是,张瑰向周文质详细讲述了昨晚去新罗寺找王侁,遇到王恩怀等一系列的事情。
听完,周文质低头不语。
“周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张瑰问道。
周文质抬头,反问张瑰道:“你打算怎么做?”
张瑰摇头,半晌才说道:“不能确定王侁的态度,也不知道刘平的下落,更不知道王恩怀的打算……”
张皓看着周文质,急切地说:“我担心王侁会投敌!”
周文质还是默不作声。
“对方没有动静,我们想再多的对策也没有用!”周文质叹口气说道。
“既然距离他们再次行动还有几天,我们先各自探听一下,我再去找安抚使大人,你们各自到处看看,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周文质对张瑰兄弟说。
也只能这样了。
周文质出了永源客栈。
张瑰留在了客栈的一楼。
张皓走出了永源客栈。
因为他心里一直想着昨天王恩怀和那个叫马珠格的人,在寮房窗外,张皓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他有些好奇,王恩怀晚上带他去见王侁,为什么?
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江的?为什么相隔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昨晚路上完全没有他们两人的踪迹?昨晚的船家有见过他们吗?
张皓想到这里,来到西津渡口。
早上的西津渡口是最繁忙的时候,渡口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扶老携幼,僧侣商贩,平民乞丐,登船,下船,热闹非凡。
张皓站在江岸边,这才发现,为了让渡口人流顺利疏散,西津渡口主要有两条渡船来回交替运行。
看着船家把十余人运到江对岸,又把对岸的十余人运过来,张皓看了几个来回,觉得甚是无聊。
他的视线忽然被江心的一艘船吸引了,箬竹覆盖着船舱的渔船,在江面上本是很平常的,但那艘船有点不寻常的是,早上时间,渔船应该去比较远的地方,夕阳西下的时候,才会回到水波不兴的西津渡口休憩。
整个江面上,在此时,除了来回的渡船,就只有那一艘在江面上静静停泊的渔船!渔船上看不到一个人。
或许是船家今天不想出远门吧?张皓想着,慢慢走到缆桩旁边的一块巨石下,坐下,仰面,背靠在巨石上,看着江面发呆。
时值仲秋,阳光不燥,张皓靠着巨石,看着江面上平静的水波,张皓恹恹欲睡。
这时,他发现江对岸出现了一艘蓬船,慢悠悠地出现在江面上,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个船夫,另一个坐在船头,是个光头!
和尚?!张皓心里一惊,立马坐正身子。
小船慢慢到了江心,小船慢慢靠近江心的那艘箬竹覆盖的渔船。
张皓心里忽然激动起来!
他看清了,那是一个瘦和尚!是那个在河中府逃脱的和尚!是那个和王恩怀一起上新罗寺的和尚!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要做什么?
两船在江心终于靠在一起,小船上的船家,抛下锚。坐在船头的瘦和尚起身拿起身边的一个包裹,跳到身旁的渔船上,钻进渔船的船舱内。
张皓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死死盯着江心的那两艘船,生怕错过一丁点细微之处。
片刻的功夫,瘦和尚从船舱里面出来了,手里依然提着一个包裹,他从渔船上跳到小船上。船家把锚拉上来,摇着橹,又慢慢返回江对岸。
小船到了江对岸,停靠在一个浅水地方,那瘦和尚下船,然后就看不见了!
张皓又把视线转到江心的渔船上。
渔船还是静静地停在江心,随着水流,轻轻地摇晃着。
那艘渔船上有什么秘密?
那瘦和尚去渔船上做什么?
那个包裹又是什么?
张皓重新靠在巨石上,转头看看西津渡口,人流似乎少了些,船家正好返回后,抛锚,把船停在岸边休息。
张皓想了想,站起来,朝船家走去。
“船家,叨扰一下。”张皓拱手向船家行礼,问道。
坐在船头小憩的船家有些疲惫地抬起头,问道:“尊驾,何事?”
张皓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假装闲着没事,随意地和船家攀谈起来。
说着说着,张皓假装无意看到了江心的渔船,便指着那艘渔船,问道:“船家,为什么那艘渔船一直停在那里?”
船家顺着张皓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眼那艘渔船。
“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照常理,早出晚归,是渔船一天的行程。那艘船……”船家说,“对了,那艘船好像在今天早上很早就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去过。”船家补充说。
“那艘船的主人,船家认识么?”张皓继续问道。
“你问它的主人?何意?”船家有些奇怪地看着张皓,问道。
“哦,是这样,我想借用一艘渔船去下游看看金州风貌。”张皓灵机一动,说道。
“那艘船的主人姓蒋,蒋劲,无依无靠,就一个糟老头子。”船家漫不经心地说。
张皓暗自庆幸,差点说错话了。
有人在催船家过去,有人要去江对岸。
张皓告辞船家,走进永源客栈。
客栈里,一群人正在喝酒猜拳,张皓感觉腹中空空荡荡的,便选定了一个正对二楼的角落位置,走到一张八仙桌前坐下,让店小二送来两碟小菜,一角酒,自斟自饮起来。
张皓慢慢吃着菜,喝着酒,眼睛却时不时看看楼上,他在看那些上楼下楼的人。
他确信,他会发现点什么。
但很遗憾,张皓的菜吃完了,酒也喝完了,他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出现。
王恩怀,没有住在永源客栈?
张皓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和尚呢?
张皓觉得奇怪,刚才还在那里扫地,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在那树下休息吗?
西边寮房的院子里有些树,这些树的年龄也很大了,两个人合抱都够不着对方手臂的树干,粗壮,沟壑纵横,枝叶繁茂,云冠巍峨,葱茏庄重。
张皓正准备开门出去看看。
忽然发现,那个和尚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走过去拿起竹叶扫把,继续清扫地面的落叶。
地面的落叶很快就被扫完了,和尚拿着扫把慢慢走向大雄宝殿。
张皓无聊地看着和尚走远,然后看到周文质远远地走过来了。
周文质走到那棵树下,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朝那和尚喊道:“小师父!等一下!”
张皓看到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和尚扔掉扫把,就往大雄宝殿后面跑去!
张皓“噌”的一声,冲向大雄宝殿后面,张瑰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万春寺虽然在金州有点名声,但规模不大,张皓很快就到了大雄宝殿的后门,那和尚一边跑一边往后边看,张皓看见和尚迎面跑来,闪身躲在门后,听到和尚跑过来,快速伸出左腿,和尚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张皓跟上,抓住了和尚的衣领。
张瑰也上来抓住和尚的肩膀,周文质也赶了过来。
张皓有些奇怪,他最开始以为是河中府出现的那几个和尚中的一个,但现在看来,这个和尚显然不是。
和尚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出头,看着把他团团围住,紧盯着自己的三个陌生人,和尚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周文质让张皓和张瑰松手,把和尚拉到殿后树下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跑?”
“你们莫名其妙地追我,我怕你们不怀好意!”和尚战战兢兢地说。
“心中无愧,何惧我们?”周文质微笑着说,“还有你在树下插一个小木棍,做什么用?”
和尚嗫嚅着,说道:“我……是……因为刚才有个香客向我打听,今天早上有没有几个人来挂单(香客留宿),让我到寮房看看。所以……”。
“香客?为什么叫你看看?”张皓插嘴问道。
“因为那个香客说,今天早上来留宿的人,是他的故交,他先让我来看看,他下山之后稍后就到!”和尚说。
“那你在树下插根木棍做什么?”张皓问道。
“那个香客说在树下做个标记,插根木棍,他就知道。”和尚回答说。
“那人什么模样?”周文质问道。
“细眉细目,面容比较白净……”和尚回答说。
张皓看着张瑰。
王掌柜?
不是,王掌柜已经死了!
王恩怀?
是他?
他要主动找上门?!
周文质又问了一些问题,得到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回答,便打发和尚走了。
三人都陷入沉思。
王恩怀,想要干什么?
他会回来自投罗网?
这怎么可能!
明知道张瑰兄弟正在找他,他还不赶紧躲起来?
他将活阎王张世杰给杀了,犯了命案,他还敢来?
现在问题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周文质问张瑰兄弟该怎么办。
张皓想了想说道:“金州城,我和大哥都不熟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那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张瑰点头。
“更何况,那几个人在河中府劫走了刘平,刺死王掌柜和张世杰,犯下命案,他们一定会藏匿起来,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们一定就是来金州了!”张皓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周文质看着张皓问道。
“以逸待劳!看看这个故人是谁?再做打算!”张皓回答说。
张瑰点点头!
“我可以去面见金州刺史,请他出面通缉那几个犯人!”周文质说。
“周将军,如果这样的话,很容易,但是契丹人有腿,他们不会闻风而逃吗?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刘平的性命堪虞!何况,我们也不知道,那帮契丹人是不是已经来了金州!”张皓担忧地说。
周文质点头,默然。
周文质也忽然很想见见,和尚所说的是谁了!
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轻掩房门。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寮房院子里有人轻声喊道:“河中府的朋友,别来无恙?”。
张皓听到“河中府”三字,“嗖”的一声冲出房间!张瑰和周文质也奔出房间。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身穿灰色长衫,足穿皂靴,细眉细目,面容白净。
王恩怀!
真是王恩怀!
张瑰有点吃惊!
张皓也愣住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大胆的行凶者!
院子里站着的人,正是王恩怀!
王恩怀看到面前同时出现三个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你……也是河中府的朋友?”王恩怀指着周文质,很吃惊地问道。
“你们掳走的人,是我的朋友!”周文质语气严厉地说。
“哦……好好好,又来一个帮忙的……”王恩怀话还没说完,脖子早已被张瑰抓住。
“你这是要在佛门净地杀人么?”王恩怀诡笑着,说道。
张瑰松开手,恨恨说道:“量你也逃不走!”
“我根本就没想逃……你们是这样招待朋友的吗?”王恩怀用讥讽的语气说。
周文质按捺住心里的焦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恩怀大摇大摆地走进中间的张瑰的房间。
一边关门,张皓一边回头对王恩怀说:“你的胆子不小啊!”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恩怀依然用讥讽的语气回答道。
周文质示意张皓不要说话。
三人坐下来,王恩怀站在面前,一脸的鄙弃。周文质让张皓搬了张交椅给王恩怀,王恩怀才点点头坐下。
“张世杰是不是你杀的?”张瑰待王恩怀坐下,首先问道。
“是我杀的,自称活阎王的张世杰,也不过如此……”王恩怀笑着说道。
张皓怒从心头起,站起身准备冲向王恩怀,张瑰一把拉住了他,摁在椅子上坐下。
“你为什么要杀死张世杰?”张瑰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我不杀死他,我得回河中府,我的目的地是金州!活阎王死得不冤,他带走了我的两个兄弟!”王恩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似乎有些黯然。
他果然已经投敌契丹了。
“你为什么要做契丹人的狗?”张皓好奇地问道。
“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在你没有一个人能帮你的时候,这时有个人给你一碗饭,一碗水,让你活了下来,你不应该感恩戴德吗?”王恩怀激动地说。
三人不知道王恩怀遭遇了什么,但清楚了王恩怀投敌的原因。
“你不知道我们正在找你?”周文质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我不傻!”王恩怀又恢复了刚才的语气,“但我不担心,因为你们的人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们现在杀了我,你们的人也不会活着回来!”王恩怀神气活现地说。
张皓看着眼前这个近似无赖的人,很想一拳头揍扁他的脸,但想到刘平,他忍住了。
“你主动找我们做什么?”周文质再次问道。
“做一笔交易!”王恩怀笑着说。
“交易?”张瑰兄弟看着王恩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齐声问道。
“是的,交易!”王恩怀再次很肯定地回答说。
王恩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要做什么交易?
周文质看着张瑰兄弟俩。
王恩怀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他在等待着。
等待一笔交易!
张皓和张瑰被众差役押到司理院狱,被分别投进了两间牢房。
不一会儿,狱卒来到张皓的牢房里,扔给他一副长枷,让张皓套上,然后上去锁住,脚上也上了镣铐。
“我兄长怎么样了?”张皓问狱卒。
“还没死,等着吧!”狱卒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这些杀人犯,迟早会知道后果的!”狱卒恶狠狠地说道。
狱卒刚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
张皓正低头想心事,那人一把抓住张皓的发髻,同时大声呵斥道:“小子,想什么歪心思呢?”
张皓又看到了那张满脸横肉黝黑的脸,抓他和兄长的那个差役!
“敢问您是?”张皓俯身问道。
“河中府司理院狱捕快张世杰,人称活阎王,就是我!”张世杰松开手,挺身站在张皓面前,骄傲地仰起头,傲然回答。
张皓记起来了,他在进入客栈房间时曾自报家门。
“张捕快,我兄长现在何处?”张皓点头哈腰又问道。
“他……和你一样,在牢里待着呢!”张世杰看着张皓,上下打量一番,又说到:“你大哥看着威武霸气,你看着怎么如此猥琐!他是你大哥,真是怪事!一个娘胎出来的的,咋不一样?”
张皓从他的话里已经知道,张世杰已经看过兄长了,兄长没事,张皓长吁一口气。
“先待着吧,明天提刑官大人会亲自过问的,到时……嘿嘿,让你尝尝锯末的味道!”张世杰阴笑着说道。
张皓心里一颤,虽然之前没有来牢房蹲过,但他在外面混的时候,听说过吃锯末的酷刑。审讯的时候,犯人不招供,就喂锯末,锯末不消化,犯人最后就会被吃下去的锯末胀死!
张皓坐在地上出神地看着墙上那碗口大的窗户,想着明天该如何熬过去,还有凭空消失的刘平,下落不明,还有大哥张瑰……想着想着,连日奔波的张皓实在累了,倒了下去,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当张皓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张黝黑的满脸横肉的可怖的嘴脸就在他的眼前,穿着便服的张世杰正微笑着,看着他!张皓吓得打了个激灵。
张皓立马坐起来。
他还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怜惜地看着自己,站在张世杰身后垂手而立的张瑰!
张皓扑上去,抱着张瑰,眼泪溢满眼眶。
张瑰轻轻拍拍张皓,安慰着。然后慢慢推开张皓。
张世杰过去把张皓身上的枷锁和镣铐打开,朗声说道:“张兄弟,别婆婆妈妈的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张皓吃惊地看着张世杰,又看看张瑰。
张瑰拉起张皓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解释。
原来河中府提刑官是刘平故交,张瑰知道刘平是河中府人,在河中府掌管刑狱的官员,刘平应该大多都认识,所以张世杰准备审讯张瑰的时候,张瑰告诉张世杰,刘平失踪了。张世杰报告上去,张瑰被释放了。
张世杰还得到一个任务。
张皓回头看看凶神恶煞般的张世杰,问张瑰什么任务。
张世杰孩子一般嘿嘿笑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解救刘兄弟!”
张皓心里暗暗不屑: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还要让人吃锯末,他能抓住狡猾的契丹人?
张皓正想着,张世杰拍拍张皓的肩膀,闷声说道:“刘兄弟,是看不起在下啊?”
张皓心里一惊,这糙汉子还会察言观色?!
走出司理院大门,张皓才发现天刚亮,雾蒙蒙的。
张皓以为门前应该有大队人马等候,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张皓回头看着张世杰,惊诧地问道:“人呢?”
“人?”张世杰很奇怪地说,“我们不是吗?”
“就我们三个人?”张皓看着张瑰。
“人多,目标大,狡猾的契丹人,要是看见大队人马开过去,早就溜走了!”张世杰解释说。
张皓想想,没再说什么。
万固寺,和普救寺南北相望。
约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山脚下。
山间虽然雾气弥漫,张皓还是看见万固寺高大雄伟的山门了。
走到山门前,山门附近竹薮繁茂,柿林连绵。张皓看到了在左边山崖旁的钟楼和鼓楼,有个年轻的僧人正从钟楼上下来。
张世杰赶紧一路小跑迎上去,双手合十行礼道:“小师父,请了!”
那年轻和尚看到眼前这个相貌凶恶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张世杰摸着自己的脸,诧异地说:“我有那么吓人吗?”
年轻和尚赶紧俯身回礼道:“施主见谅,小僧失礼了!”
张世杰一把拉住年轻和尚,努力轻声问道:“我是从外地路过此处,想借贵寺盘桓几日,可否?”
远远跟在后面的张皓听着张世杰一个糙汉子装斯文人,忍不住想笑。
年轻和尚吃惊地睁大眼睛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奇怪,山下有客栈,来佛门清净之地做什么?”
“我们?我只说我要来贵寺,你怎么说我们?还有谁?”张世杰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恶狠狠地问道。
“啊……就是……就是他们!”年轻和尚突然指向山门右侧正向山下急匆匆赶路的四个人。
张世杰顺着年轻和尚所指的方向看去,张瑰和张皓已经拧身向哪四个人奔去!
张世杰松开年轻和尚的衣服,转身也沿着另一条路朝山下奔去!
年轻和尚一头雾水,呆立在原地。
雾气迷蒙中,张瑰看到了那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身形瘦小,光头,和尚!另外三个短装打扮,其中有一个似乎有些眼熟!
那四个人中似乎有人成了累赘,有一个拖在后面,行动缓慢,导致行进速度有些慢,他们似乎发现后面有人追上来,于是行进时几乎是拖着最后那个人在往前奔跑!
张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张瑰猫腰捡了一块拳头大石头,“嗖”一声,朝着和尚扔了过去,那和尚听到风声,机敏地侧身躲过石头,不料路边草丛中一根木棍呼啸着横扫过来,和尚闪躲不及,闷声倒地!
张世杰手拿木棍出现在剩下三人面前!
有一个刚想弯腰去搀扶倒地的和尚,张世杰手中的木棍早已呼啸着奔向那人的肩膀,那人像个布袋一样,瘫软在地!
另一个见势不妙,扔下拖着往前跑的人,准备往旁边草丛逃窜,张瑰已经赶到,飞起一脚,踢中那人肋部,那人栽倒在草丛里!
张世杰挥起木棍,正准备砸向头上绑着黑纱蒙着眼睛准备站起来的最后一个人,张皓大叫一声:“住手!”
张世杰的木棍举在半空,愣愣看着张皓!
张皓抢前一步,扯掉那人头上蒙着眼睛的黑纱!
张瑰愣住了,张皓也傻了,自称活阎王的张世杰更是后退几步,像是见了鬼一样,手中的木棍“哐当”落下来砸在石头上!
三人眼前站着的这个中年人,细眉细目,竟然是王恩泽,王记客栈的王掌柜!
张皓趴在草丛里,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背着富态的上官云天走路,而且是晚上,张皓感觉自己的双腿沉重。
他想歇会儿,旁边的上官云天动了一下,继而哼了一两声,张皓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摔倒,把晕倒的上官云天给摔醒了!
张皓把眼睛闭上了,他感觉上官云天的手在四处摸索。
上官云天被摔醒了,刚才他从山坡滚下来,因为富态,他滚落的轨迹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在石头和树木间的摩擦、碰撞中偏离了最初的设想,还没等落地,他已经晕过去了!
张皓背着他往前走,晃晃悠悠的,上官云天已经差不多醒过来了,张皓摔了一跤,上官云天的脑袋撞上一棵树,彻底把上官云天给撞醒了!
上官云天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他摸索着,他的手摸到了一个人的身体,一阵惊恐,让他清醒了!
上官云天翻身坐起来,背部和四肢的疼痛,让他差点又躺了下去!他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把手放到鼻子下面仔细嗅嗅,血腥味!
哪来的血?
上官云天把身边的那个趴在草丛中的人拽过来。他的手碰到了张皓手臂上的箭,张皓不由得哼了一声。他手上的血应该是张皓的。
还有几个人呢?他四周张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听到了一群士卒奔过来的声音,他也看到了几只火把往身后不远处的山坡下靠拢。
上官云天赶紧趴下来,紧盯着火把的方向。
十几个士卒抬走了三具如刺猬般的尸体,上官云天心里一颤,那是跟他一起准备逃跑的兄弟!都死了!身边这人是张皓?
上官云天刚想站起来,又有一群士卒举着火把过来了,似是在寻找什么,一阵嚷嚷之后,那群士卒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等那群士卒走远了,上官云天把张皓的身体扶起来,他看到张皓紧闭着双眼,貌似晕厥了。上官云天拍了几下张皓的脸,摇动着张皓的双肩,张皓幽幽醒来。
张皓看到上官云天,假装很吃惊地指着上官云天的脸,上官云天诧异地摸了一把脸,手上又是黏糊糊的,他知道自己也受伤了,所幸的是,他没有感到特别的疼痛。
“就剩下咱们两人了,你没事吧?”上官云天问道。
“我……没事”张皓艰难地说着,还是痛苦地咧了一下嘴。
“你忍着点,兄弟,我只能替你把箭拔出来,不然,咱们走不了!”上官云天说。
张皓点点头。
上官云天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来,抓住箭柄,按住张皓的手臂,牙一咬,“噌”一声,把箭拔了出来!
张皓差点又疼晕过去!上官云天赶紧用撕下来的衣服绑住张皓中箭的手臂,扶起张皓,踉踉跄跄地,两人向山下走去。
为了避开搜捕,上官云天扶着张皓在山下的树林间穿梭,沿着小路,终于听不到任何官兵的声音了。
两人慢慢走着,天慢慢亮了。
前面有一条小溪,上官云天扶着张皓走到小溪边,把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又帮着张皓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上官兄要去哪里?”张皓问道。
上官云天看看四周,转头对张皓说:“我想去郓州。”
“去郓州?”张皓有些奇怪。
“是的,我贩卖私盐走陆路总是不太方便,郓州河道发达,南北水道纵横,东西陆路通畅,我常年就在郓州!”上官云天解释说。
张皓低头沉思着,他在想上官云天的话:上官云天是契丹人,但他外形发饰又不是契丹人的样子,契丹人不习惯水上生活,上官云天贩卖私盐经常走水道,他是宋人?
他以贩卖私盐为掩护?
如果他不是去贩卖私盐,他去郓州做什么?
他在郓州有同伙?
“兄弟,你去哪里?”上官云天见张皓低头不语,问道。
“我……”张皓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选择留上官云天的一条命,是有目的的,不然在逃跑之前,他是会干掉上官云天的!但现在如果说跟着上官云天去郓州,上官云天会答应么?
“我想去定州,我远房的一个堂兄在定州,我去投靠他!”张皓想了想,说道。
上官云天没有说话,看着张皓的脸,又看看张皓中箭的手臂,有些担忧地说:“你的伤……”
张皓很豪迈地回答道:“这算不了什么,前面到了村镇,我或许能找到一点医治箭伤的药,运气好的话,我能遇到郎中,能很快就能痊愈的。”
上官云天扶起张皓,说道:“我还是帮你找到郎中再说吧!”
张皓不再说话,他的胳膊真的有些疼痛,他在心里埋怨着,范毅你就不能射偏一点么?旧伤刚好,又添新伤!
张皓忽然记起,范毅在昨天晚上曾把一个瓶状物塞入自己的怀中,应该就是金疮药之类的,但现在上官云天在旁边,他有药不能用!他现在只能忍着疼痛和上官云天往前走!
离静塞军驻地已经很远了,又往前走了大约一里路的样子,张皓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坐在路边,对上官云天说道:“上官兄,我就在这里等路过的马车,把我带到一个有郎中的地方,你还是不要管我,自己赶路去吧!”
上官云天站在路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看了看,回头对张皓说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前方有村落,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
张皓点头称好。
上官云天向远处的村落奔去。
张皓从怀中掏出范毅塞给他的东西,是一瓶金疮药,但是,张皓不能用。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上官云天骑着一头驴,回来了。
上官云天从驴上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些纸包,为张皓包扎好伤口。
张皓问驴是从哪里来的,上官云天说是从老百姓那里买的,马匹对于大宋百姓来说,那是很稀罕的。
天色已近午后,在上官云天的坚持下,张皓骑到驴背上,上官云天依旧步行,跟在张皓身边。
路上没有什么人,连年征战,易州附近的村庄萧条,田野几乎都荒芜了。
两人往前走着,忽然上官云天脸上神色大变,他趴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会儿,迅速站起身,对张皓说道:“不好,后面有一队人马来了!”
“一队人马?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张皓也很诧异,问道。
“可以去定州,也可以去保州!”上官云天回答说。
那队人马去哪里?
如果是定州,定州最近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事发生。
如果去保州,要经过狼山,莫不是狼山出了什么问题?
张皓正思量着,上官云天拍拍张皓,说道:“兄弟,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
“那怎么办?”张皓问道。
“前面刚好有三条路,我刚才问过当地的百姓,左路通向定州,中路通向保州,右路通向涿州,我走右路,你走左路,如果后面的人马不幸走右路,该着倒霉的是我,他们走中路,某一天,我们有机会在郓州见面!”上官云天说着,伸手从脖子上扯下一个一个丝绳,上面穿戴有两块玉石,一块方形,一块圆形。
上官云天扯下方形玉石,塞到张皓手中,说道:“他日再见,以此为信物!”
张皓收好玉石。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
张皓能听到马蹄声了,上官云天拍了一下驴屁股,那头驴低头向左路奔去。
上官云天看了一眼张皓的背影,向右路奔去!
东门大街,是州衙所在地。
远远看见四门五柱的牌坊,张皓慢慢停下来,因为他看见州衙前大门有四个腰挂朴刀的契丹人守卫在那里,看来,契丹人真的又回来了,才没几天,应州又落入了契丹人手里。
想起杨无敌,想起父亲,张皓在心里咒骂着那些契丹人。
州衙前除了那四个契丹人,再没有其他人。张皓不知道自己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他来东门大街,就是要看看州衙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来这里看看,他预感到州衙要发生什么,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正犹豫间,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张瑰正站在他身后,眼神冷峻。
张瑰拉着他往回走,走了大约百十来米,拐进南门大街,径直把张皓拉进了一间小酒馆。
小酒馆里一群人正在猜拳喝酒,热闹非凡。张瑰把张皓拉上二楼一间房间,关上门,转身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就想过去看看!”张皓说道。
“你去那里看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应州是契丹人的地方!”张瑰盯着张皓,语气有些严厉地说。
张皓不再说话,大哥今天的表现太不正常了,让人捉摸不透。
“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听清了没有?回家,收拾好东西!”张瑰压低声音命令道。
张皓看了一眼张瑰,一言不发,打开门,走下楼。张瑰走出来,站在二楼上看着张皓走下去,也一言不发。
张皓在即将跨出小酒馆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张瑰,朝他挥挥手。张皓好像看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去寻找那双眼睛,却只看到来回穿梭的高声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和那一群背对着自己猜拳喝酒的人。
那群人的背影好像有点眼熟,张皓一时想不起来,小酒馆里太嘈杂了。
张皓没多想,往家的方向走去。
午夜时分。
张皓被嘈杂的喧闹声惊醒。他隐约听到了号角声。
他赶紧穿衣下床,跑到屋外。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斗,估摸着应该是丑时。他不由自主地朝东门大街方向看去。因为他看到了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亮光!
坐落在东门大街的望火楼上亮起了红灯!
州衙有事情!
张皓来不及多想,向州衙方向跑去。
张皓跑到东门大街,听到州衙那边嘈杂的声音很清晰!
州衙失火了?
牌坊前已经围着密密麻麻的人。张皓个子小,他还是很费力地挤了进去。
州衙大门前。
契丹士卒来回穿梭,扛着水袋,背着水囊,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叫喊声,木料的爆裂声,泼水声,房子倒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片混乱,一片狼藉。
张皓仔细一看,发现从内宅到便厅到正厅,全烧着了!这火够猛的!
这时,一群契丹士卒从里面抬出一具具尸体。张皓默默地数着,忽然心里一惊,十一具尸体了,那些尸体好像都被烧焦了,散发出的糊味,让人一阵恶心。
张皓想再往前看清楚点,忽然感觉有人在抓他的衣领。张皓恼怒地挥手想打掉那人的手,自己的手却被那人紧紧抓住。
张皓回头,是大哥张瑰!
张瑰把张皓拖出人群,拉着他便跑。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张皓气喘吁吁地问。张瑰不说话。
一直到铁匠铺门前,张瑰开门,转身关门。
张瑰往里屋走,张皓赶紧跟上。
张瑰打开暗室门,张皓跟进暗室,反手又将暗室还原。
暗室里的烛光还亮着,张皓看见父亲张重生和一个黑衣人在说着什么。
张皓走近,看到那个黑衣人,差点叫出声来!
刘平!
刘平一身短装打扮,黑衣黑裤,脸上也是黑的,烟熏的痕迹!
张皓愣愣地看着刘平。
“大哥!”刘平惨然一笑,道。
张重生脸色阴沉,对张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城,再想办法!”
张皓这时实在忍不住了,他抓住张瑰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张瑰脸上露出愧色,把张皓的手放下,说道:“大哥告诉你。我是李继隆将军手下威虎军头张瑰,奉李将军之命,潜伏在此。刘平是我军中的兄弟。今夜我们是想把杨将军的首级夺回来,但没想到萧达凛防范森严,没有得手!”。
“跟着刘平去的那几个人也是你们的人?州衙的大火,也是你们放的?”张皓又问道。
“是的,是我的兄弟,可是今天,他们,十一个兄弟,都留在了应州,再也回不到雁门关了!”张瑰神色黯然,语气低沉。
张皓的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契丹人会不会发现这里?”张瑰好像想起什么,问刘平。
“不会的,契丹人不会发现什么线索,因为……”刘平哽咽着说,“兄弟们去之前,在酒馆已经准备好了火寸(蘸有硫磺的木片,易燃),以防事败,毁身灭迹。”
张皓想到了州衙门前的那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想起曾经在一起喝酒闲逛潇洒的情景,心里的难受无以复加。
他也忽然想起了在小酒馆的那双眼睛,是刘平的,想必那时他也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了。
张瑰牙关紧咬,眼里噙着热泪。
张重生长叹一声,走到燃着的蜡烛前,取下蜡烛,在底座上扭动几下,底座缓缓下沉,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张皓又是大吃一惊,看着张瑰。
“这是很早以前,我师傅刘铁匠和我,还有……刘平,我们挖的一条暗道。是的,刘铁匠也是我军中的兄弟。”张瑰很平静地向张皓解释道。
张皓,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刘铁匠生前要收留张瑰,为什么要把铁匠铺教给张瑰……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被架上了一条船,身不由己的船。
“你可以选择留下!我们必须离开!”张瑰似乎看到了张皓的内心想法,很直接地对张皓说。
“大哥,我留下来有什么用?苟延残喘?应州已经不是大宋的应州了!我跟你们走!”张皓坚定地回答张瑰。
张重生点点头。招呼一声,举着蜡烛先闪身进入暗道,刘平张皓紧跟着进入,张瑰断后,因为他要关上暗门。
不知走了多久,张重生手上的蜡烛快燃尽了,张皓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张重生站在一堵尽是裂缝的土墙前,熄灭了蜡烛。
张瑰抢步上前,耳朵贴着墙听了片刻,转头朝父亲点点头。
张重生走上前,两人用力推动土墙。
“哗啦”一声,土墙向外倒下溅起的水珠落在张皓的脸上。张皓不由得皱皱鼻子,那气味腐臭难闻!
土墙外,是应州城暗渠!
张重生走入齐小腿深的暗渠,其他人紧随其后。走了大约十来米,暗渠壁的右侧被挖出了一个通向地面的阶梯。
张重生看看张瑰。张瑰走到前面,上了台阶,其他人也跟在后面走上台阶。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张瑰伸手往上推了推,然后用力一顶,一块石板被顶开,一丝光亮透射下来。
张瑰爬了出去,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俯身向暗渠里的人招手。
张皓最后一个爬出来,他看到了头顶的一棵大树,枝叶茂密低垂,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张皓四下打量了一番,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楼,这是西城!
城门楼下,聚集了一群人。
张瑰向身后挥挥手,往城门楼那里走去。
城门前。
数十名要出城的宋人推搡着,咒骂着。因为开城门时间未到,城门楼下的四个契丹士兵和宋人争执不下。
张皓站在一旁听明白了,州衙失火,一部分士兵刚去州衙救火,守城士兵不敢随便放人,宋人急着出城,双方推搡着争论不休。
张重生朝张瑰使了个眼色,张瑰随即扯了一把刘平的衣袖,三人挤进人群中。
张皓想跟进去,但被挤了出来。
他跳起来寻找父兄和刘平,他看到他们三人已经挤到了人群的最前列。
他看看到契丹士兵举起手刀,他看到刀落下了,然后他看到人群如开闸的洪水,猛然向前涌去!
城门开了!
刘平过来拉住张皓,就往城门外跑。
张皓看到了倒在城门口的三个契丹士兵,还有一个拿着手刀站在一旁!
张皓回过头,奇怪地看着那个契丹士兵,那个契丹士兵忽然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猛然一头撞向城墙!随即身体如一摊烂泥,瘫软在地!
张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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