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各人的名字。”
他抬头望向河水,晨雾正在消散,“现在好了,他的名字刻在铁锅里,刻在每粒青稞里。”
我摸着口袋里的照片,边角的血迹已渗进纸纹,形成不规则的星形图案。
远处传来敌机的轰鸣,李班长突然站起身,把铁锅往肩上一扛:“继续走,大壮的青稞种还等着落地生根呢。”
他转身时,后背的血渍在灰布军装上晕开,像朵永不凋谢的映山红。
渡河后的第一晚,篝火堆旁少了大壮的笑声。
李班长把照片贴在铁锅内侧,用刺刀刻下“王大壮 1935”,火星溅在照片上,姑娘的眼睛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我摸出没电的手机,黑屏上倒映着篝火,恍惚间看见“川西大镖客”的头像在闪烁,他的直播间标题写着:“重走长征路第七天,太爷爷的铁锅陪我过黑水河”。
深夜站岗时,河水的哗哗声里混着低语。
我望向黑水河方向,月光照亮河面上漂浮的青稞种,它们正顺着水流往下游去,像无数颗黑色的星星。
忽然明白,大壮没有消失,他在照片里,在铁锅里,在每粒即将发芽的种子里,也在七十年后那个举着铁锅模型的孩子眼里——有些告别不是终点,而是传承的起点。
口袋里的打火机不知何时不见了,想起大壮中枪前攥着它的模样,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或许,他把这个来自未来的物件带走了,就像带走了所有未说出口的希望,让它在时光的另一头,成为重孙直播间里的传家宝,成为连接两个时代的星火。
李班长过来换岗时,往我手里塞了块烤焦的青稞饼。
饼面上的焦痕像条蜿蜒的河,穿过沼泽,越过雪山,最终汇入一片沸腾的铁锅里。
我咬下一口,麦香混着硝烟味在舌尖炸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狼嚎,却不再觉得恐惧——因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总有像大壮这样的人,把生命熬成种子,让希望顺着河流,流向永远的北方。
第八章 回声暴风雪在山口织成密不透风的白网,怀表的报时声被撕成碎片。
我背着爷爷踉跄前行,他的额头烧得滚烫,贴在后颈像块烙铁,与1935年李班长在沼泽发疟疾时的体温一模一样。
防滑链在结冰的山路上空转,车载电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