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云满铺,天色墨蓝,天空仿佛被魔界之锤敲碎,几缕金色的光从云朵的缝隙透出,甚是妖异。
宝灵山幽龙台上,严久文身穿玄青祥云暗纹长袍,外罩墨色织金绣龙纹禅衣,左手戴由二十一颗灵犬牙打磨穿成的串珠,双手持湛卢剑,立于错金龙纹缶前,口念:“时蚕月初始,尊上圣命谕,观四海九州之安康。”
话音刚落,只见灵牙手串泛出幽兰的光,龙纹缶中原本清澈的玉雀泉水开始翻滚、浑浊、最后竟变成如血一般的殷红色,严久文见状,脸色铁青,眉头紧锁,心中暗想“不好!”转身快步下了幽龙台。
幽龙台下,严久清、严玖沄二人肃穆而立,看到师兄慌慌张张步下幽龙台,便迎了上去。
“久清,你速速飞鸽传信给三位灵主,通报圣兆,询问三方情状。师妹,你通知各堂口,确定久凌位置,让他即刻转往南岭与冷金汇合,并听从冷鸢调遣,任何情况,及时来报。”严久文语速极快,慎重嘱咐。
“是。”二人向严久文抱拳。
大郢国都羽都城外茶寮,严久凌正在饮茶休息。
“你们听说了吗?酒肆街的那口井昨天泛出血水。”
“真的假的?我听说前几天通惠街的井也有异样,是不是也漫血水啊?”
“对对对,好像是!”另一桌的几个农夫神神秘秘的低声议论。
严久凌听罢,放下手中茶杯,拿起桌上的长剑,翻身上马,向羽都城内奔去。
不多久,他在清羽堂前下马,三步并做两步踏上台阶,从腰间掏出一面刻有祥云龙纹标识,一面刻有“火”字的紫檀腰牌出示给门口的侍卫。
“请问冷金可在堂中?”
“灵主在后院书房。”侍卫查验过腰牌后,向严久凌抱拳,答道。
清羽堂是清辉阁设在大郢国都羽都城内的堂口,负责维护南海五洲安定,由灵主冷金暂代堂主。
严久凌快步穿过前院,径直来到书房。
“冷兄,近来可好?”他嘴里一边嚷嚷一边走进书房。
书房很宽敞,房内立有几排高至屋顶的檀木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卷和木匣,有些书页已经泛黄,看得出有些年头,似是古籍。
书架旁摆着诺大的案台也由檀木打制,上面铺满各种符、画、书、文。清辉阁二当家冷金坐于案前,正埋头写着什么。听见声音,忙起身相迎。
“久凌,来得正好,我正在给久清兄回信。”冷金语气有些急迫。
“冷兄,我途经羽都,在城外听到些传闻,故来看看,是否有所不妥。”
“我也是听堂内兄弟上报城内异象,才匆匆下山探查。昨日师姐按惯例做普观法事时,孽龙水显现异常,方位直指我清辉阁所辖,师姐应已与其他三位灵主通报,我正在整理这几日探查情况,准备向师姐和久清兄报告。”冷金和严久凌说话的时候,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情况不乐观。近百年没有出现如此明显的噩兆了。”冷金抬眼盯着严久凌,双眉微蹙,嘴角抽动了一下。
严久凌看着冷金的表情,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冷金是清辉阁三位灵主里最谨慎冷静的,素不妄下评断。若冷金有此断言,想必事态要更紧迫。
“灵主,阁中密报!”书房门外有小厮来报。
冷金连忙起身向房外走去,严久凌紧随其后。冷金打开信封,脸色越发难看,读罢,将信笺递给严久凌。
“二弟,吾领东、西、北三方圣域所传圣兆,与本阁所示相合,皆指南岭异象,其示大凶。汝所处羽都恐为噩兆之始,务必尽皆查实,伺机灭之。并附清翎弓与汝护身。”
严久凌面色凝重,将信纸叠好还与冷金,说道:“冷兄,不必过于忧虑,我与你一同探查,合力将异象灭于微时。”严久凌虽然这样说,但冷鸢姐把清辉阁护阁之宝请出,就知此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