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她摸着墨迹未干的字,突然原谅了那个在婚姻里复制父亲暴力的自己——就像安苓原谅了十七岁的她。
记账本里还夹着张照片,是她第一次带赵雪去动物园,女儿指着蝴蝶馆尖叫:“妈妈,蝴蝶的翅膀会发光!”
董雅菲在公益组织的办公室里,收到了来自北极的快递。
李奕寄来的标本盒里,躺着只冻土层里的蝴蝶,翅膀上的盐晶在灯光下流转,像极了1995年那个梅雨天,她写给安苓的信上,晕开的第一滴墨。
标本旁的便签写着:“这只蝴蝶在零下五十度封存了万年,翅膀上的盐晶,是它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飞翔,是对疼痛最好的回答。”
2025年春日,安苓站在“蝴蝶翅膀上的盐”主题展的中央。
巨大的装置艺术由两万片盐晶翅膀组成,每片都刻着曾经被霸凌者的名字。
张玫和赵雪站在“张玫”的那片翅膀前,看见下方刻着:“致所有学会收集盐粒的蝴蝶——你们的翅膀,比光更重,比时光更轻。”
赵雪突然指着旋转的翅膀:“姐姐,那片翅膀在流血!”
安苓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发现某片盐晶翅膀的边缘泛着淡红,像极了1995年夏天的血珠。
“因为真正的翅膀,永远带着未愈合的伤,”她搂住女孩的肩,“但你看——”随着装置的转动,所有翅膀上的盐晶开始折射阳光,在展厅地面拼出巨大的蝴蝶图案。
张玫看着图案中心的光斑,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安苓被推倒在操场时,颈后的胎记沾着草汁,像只真正的蝴蝶,正在从疼痛里破茧而出。
“妈妈,”赵雪仰起脸,“蝴蝶会飞到北极吗?”
张玫望着女儿眼中的光,想起安苓设计稿上的批注:“每只蝴蝶都是迁徙的星星,翅膀上的盐,是它们写给宇宙的信。”
她突然明白,命运从来不是轮回,而是无数次振动翅膀的叠加——那些曾被折断的、被盐渍的、被光照亮的翅膀,终将在时光里,谱写出属于自己的,永不凋零的飞翔史诗。
9 光的显影公益展后的第七个雨天,张玫敲响了安苓工作室的门。
她手里攥着个布袋,布料上绣着笨拙的蝴蝶——是赵雪用校服改的。
“雪雪说,”她的声音比雨声更轻,“蝴蝶的盐要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