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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

鹭十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个月前,姜浓生了个儿子。儿子的父亲是谁,姜浓不知。总之,不是她如今的夫君。而她的夫君,沈家大郎,此刻正僵直地躺在床榻上,日日被人灌着汤药,吊着性命。不知几时能好。......今日忠义伯府家主大寿。往来也热闹。此刻的姜浓,既没在夫君身边照看,也没去前头祝寿热闹,而是搂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榻上,嘴角弯弯,媚态横生的双目,向上微微卷曲,睫毛如羽。外头有几个丫头在闲谈。“这沈家大郎,怎娶了个这样的,连着夫君重病都是丝毫不理的......”“可不就是,她是一次汤药都没有伺候过。”“如今还笑得出来,那心是石头雕琢得不成?“听说沈家大郎最宠爱她,院内连个同房丫头都不曾有。”“听说,那孩子恐怕也不是......”......屋外众人之言,姜浓听得清...

主角:姜浓周玄绎   更新:2025-04-07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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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其他类型小说《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由网络作家“鹭十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月前,姜浓生了个儿子。儿子的父亲是谁,姜浓不知。总之,不是她如今的夫君。而她的夫君,沈家大郎,此刻正僵直地躺在床榻上,日日被人灌着汤药,吊着性命。不知几时能好。......今日忠义伯府家主大寿。往来也热闹。此刻的姜浓,既没在夫君身边照看,也没去前头祝寿热闹,而是搂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榻上,嘴角弯弯,媚态横生的双目,向上微微卷曲,睫毛如羽。外头有几个丫头在闲谈。“这沈家大郎,怎娶了个这样的,连着夫君重病都是丝毫不理的......”“可不就是,她是一次汤药都没有伺候过。”“如今还笑得出来,那心是石头雕琢得不成?“听说沈家大郎最宠爱她,院内连个同房丫头都不曾有。”“听说,那孩子恐怕也不是......”......屋外众人之言,姜浓听得清...

《寡妇娇又魅,入主东宫,摘后位!姜浓周玄绎》精彩片段

两个月前,姜浓生了个儿子。
儿子的父亲是谁,姜浓不知。
总之,不是她如今的夫君。
而她的夫君,沈家大郎,此刻正僵直地躺在床榻上,日日被人灌着汤药,吊着性命。
不知几时能好。
......
今日忠义伯府家主大寿。
往来也热闹。
此刻的姜浓,既没在夫君身边照看,也没去前头祝寿热闹,而是搂着襁褓中的孩子坐在榻上,嘴角弯弯,媚态横生的双目,向上微微卷曲,睫毛如羽。
外头有几个丫头在闲谈。
“这沈家大郎,怎娶了个这样的,连着夫君重病都是丝毫不理的......”
“可不就是,她是一次汤药都没有伺候过。”
“如今还笑得出来,那心是石头雕琢得不成?
“听说沈家大郎最宠爱她,院内连个同房丫头都不曾有。”
“听说,那孩子恐怕也不是......”
......
屋外众人之言,姜浓听得清清楚楚。
许是这段时日她听惯了这样的话,如今再多听几句,便是不会放在心上。
含着笑,姜浓看着她十月怀胎生的小团儿,如今正是吃过奶,精神地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瞧她,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她的手,咿呀地笑着,儿子笑,她自然也笑。
无人疼爱她的小团儿,她自然是要多疼一疼他的。
她可不想在那满是苦药味,缭绕熏鼻的屋子里多待上一刻。
对着瘦骨嶙峋,只会算计她的夫君,姜浓也是真流不下一滴真情实意的泪来。
她与那床上躺着的沈世轩,是在她及笄后由着两家定的亲,不到十六岁就嫁到了他家。
父亲母亲说沈世轩是个好的,可托付终身,她便是老实嫁了过来。
嫁过来后,她才知道,沈世轩并非如她母亲姐姐说的那般好,更不是什么如意好郎君。
她实在是命不好......
“娘子,夫人请你过去......”外头传来声响。
姜浓秀眉轻颦,唇抿着,望向了声音传来的一侧。
“是大爷要见你。”外头那丫头又道。
这人口中的大爷就是她的病重夫君。
姜浓眸子微暗,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笑呵呵露着粉嫩牙床的儿子,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放手把小团儿递给了身侧的心腹丫头。
只说叫她在此处照看,寸步不离,她便跟着那赶来的传话叫她的丫头,去到了那紧闭着窗门的阴暗屋子。
刚一靠近就能嗅到难闻气息的屋子。
捏紧了帕子,姜浓迎着众多人的目光,缓步来到了床榻前。
只见床榻上僵躺着一骨瘦如柴的男子,双目涣散,或许是床榻阴暗,又没有开窗的缘故,他脸上的骨头越发突出,还有几分瘆人。
总之姜浓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垂下头,蹲在了床榻一侧,避开了有些润湿的被褥处,轻轻低唤了一句:“夫君,母亲。”
因着她垂着头,自然没看到他人的脸色,只是听到了婆母毫不掩饰冷哼的一声。
这般情景,自从她怀了小团儿,早就习惯了的。
并未在意。
她只想叫床榻上的沈世轩有话尽快说,她听了好快快离开,好照看她的小团儿,小团儿如今离不开她,身边多是不尽心的人,她自是不放心的。
小团儿不是沈世轩的子嗣。
是哪个人的儿子她不知,总之,不是沈世轩的。
沈世轩不能让她生儿子。
为了掩饰他自身的恶疾,便骗了她,寻了旁人帮他生。
沈世轩的确费尽万般心思让她怀上了孩子,可待她真的怀上了,他就病了,她怀了多少日的身孕,沈世轩就在这床榻上躺了多少日。
到她生下了小团儿,沈世轩就越发病重了。
日日看大夫。
一日有半日都在昏厥。
这屋内,更是死气沉沉的,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等姜浓开口说第二句,床榻上久不见开口的男子,出了声,那声音似一双铜剑刺啦对战划过,让人听得想躲远些。
“母亲,儿想,单独和浓儿说几句话。”
浓儿说的自然就是姜浓。
坐在床榻一侧,用帕子擦着苍白脸上的泪的伯夫人,泪流淌得越发汹涌,扶着床栏站起身,狠狠地瞥了一眼姜浓,还是遵从儿子的意思叫着身边伺候的下人一同离开了。
很快,阴暗的房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一时间,静谧得连人微薄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浓儿。”沈世轩先开口,打破了沉闷屋内的怪异。
姜浓抬眸看了沈世轩一眼,眼中一片清明,和婆母伯夫人苍白伤心极了的脸全然不同,娇艳的面上淡然而又带着一丝清冷。
沈世轩眼中闪过悲痛的神色,紧紧地盯着面前绝色的女子,抬起深重的手试图拉住姜浓一片衣角。
姜浓眼瞧着他抓住了那衣角,并未动弹,可那眉目却是微颦。
沈世轩眸中神色越发凄凉:“是我,对不起你。”
姜浓直直地看着沈世轩,并未反驳,只是听着沈世轩自顾自地说。
“那,那孩子,也是我的子嗣,我自也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沈世轩说着,泪水划过惨白的脸颊,满目悲伤,渗透着哀求:“夫妻多年,我求你,不要向外人透露......透露分毫,这辈子,我被那病折磨得毁去半生了。”
“若是透露给了旁人,那孩子身世也会被世人猜测,你更是也会被人唾弃。”
“就算我求你......”
姜浓抿着红润的唇角,皱眉,扯开了被沈世轩拉着的衣角,直勾勾地看着沈世轩,细碎而清亮的声音询问:“那个男人是谁?”
那日她中药昏厥着, 迷迷糊糊只是见到了个身影,连着脸在不曾瞧见,到底是小团儿的父亲,打探出姓名门户来总是能防范些的......

姜浓被安排在了一偏房住处,自然是不如她在外头的院子宽敞舒坦,连着擦拭沐浴身子都是有些难。
她是单独过来的,容不得她带什么丫头婢女。
也不知姜茹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给她留一个屋内伺候的。
倒是有一个懒惰,不好使唤的。
看她的眼睛都是上下打量,不情不愿。
让人觉得不适。
姜浓倒是也不是发面团子任人揉捏,更做不了丫头干的粗活,当即就红着眼去寻了二姐姐太子妃,那些伺候打杂的宫女才是开始帮着干活。
姜浓也是沐浴了,揉着纾解着酸胀,用帕子热敷着好一会儿。
这几日小团儿不曾吃过,从前她奶水充足,小团儿总是喝不完。
如今虽是少了些,可仍旧每日都有,她必然是要在醒来时,或是睡前,揉一揉,按一按,用热帕子敷上一敷,才能安生些。
若是不然,在外人面前浸透衣衫出丑更是丢脸面。
如今又刚入夏,衣衫穿得本就少,又是在宫中,她势必要小心些,抓紧断奶才行。
至于太子。
她从前在哪个宴会上曾远远瞧过,并未看清容貌,只觉得身姿高大,身量厚实挺拔,不似读书人柔弱模样,至于太子生得如何,可是俊逸,却不大有印象。
只听京都众姑娘说,太子生得最好,让人见而难忘。
要勾上太子,恐怕艰难。
没有男子会轻易瞧上一个有过子嗣的妇人。
......来宫中,本就是赌注。
不去赌,便是只能丢了性命。
伺候她的人皆是知的,她不是个贤惠的,贪恋有人伺候有人奉承,贪恋稀奇的好物件。
祖母说选夫婿,要权,钱和宠爱这三样俱全,可保一世顺遂,可沈世轩一样都不沾。
这世上,两全其美都难,更何况是三全其美。
若不谋划,若非那场梦,她便是连性命险些就是要弄丢了。
至今她也明白了,选个好夫婿,何其重要。
二姐姐因着太子,人人奉承,富贵无比。
如今是姜家最大,姜家无人不尊她敬她。
姜家事事以她为尊。
故而,既要保命,又要寻个倚仗。
如若不然,就是她躲过了一场劫数,也躲不过第二场第三场......
她和小团儿孤儿寡母皆折腾不起。
......
至于那太子。
临行前,母亲是同她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那太子也不是个好的,比着沈世轩......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听了只觉得震惊不已,便是如何也掩饰不住往旁处想......难不成这太子也是不行的?
思来想去了几日,她总是觉得,他应是能生的,能被勾的......
若是不然,孙良娣是从何处来的,那个小郡主又是从何处来的?
倘若那太子当真不行,姜茹也不会这般急切筹谋......
***
就这样在东宫过了三四日。
太子妃并没有安排她见太子。
据听说,太子好些日子也不曾来后宫,更没有去什么贵人那里。
她住的院子里头清静,却是好些宫女嬷嬷闲谈的地方。
现如今,院子里就有几个年纪小的宫女,在井边窃窃私语。
说的话,她也是能听个大概的。
“咱这个太子如何就不近女色,似个冰疙瘩......这太子妃,侧妃,良娣也是个个貌美,倒是和旁的男子不同。”
“太子性子清冷,光风霁月,是人中龙凤,怎能和平常男子一般。”
“如何也是要为了子嗣着想,皇后娘娘都......”
“太子妃......这不就寻了个貌美的,今日又进来了两个,个个生得都貌美娇媚,和孙良娣相似的,连上这院里头的这位,也不知谁先得宠信。”
“自然是先宠幸清清白白的,就是再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是脏的。”
“那也说不一定,你瞧那个寡妇,那张专门勾人的脸,还有那细腰,声音都似带着钩子,娇娇柔柔的叫人听的心都酥了,我一个女子瞧了都是脸红,怕是没几个男子能视而不见。”
“我是觉得太子恐怕一个都不会临幸。”
“如何都是太子妃娘娘选的,太子也要给几分薄面宠信几个的。”
“你这就说错了,太子和太子妃可不似众人说的那样和气......”
“太子妃也太过不争气了,现如今还未给太子诞下一儿半女的......皇后娘娘可是忍着怒气的。”
......
姜浓听见的这几句,倒是让她知晓了,姜茹,恐怕是在外头又寻了两个能拿捏,有姿色的女子。
并没全然赌在她身上。
就是不知,姜茹该如何把夫君推给旁的女子。
依着她的性子,怕是如同在她身上挖二两肉一般。
不过许是离他们见那太子,也不久了。
姜茹若是再不表现大度得体些,恐怕真承受不住皇后的怒火。
东宫如今伺候太子的加上正妃不过才四个人。
和姜茹可是脱不了干系。
午后,姜浓就见到了众人谈论的那个新被抬入东宫的两位姑娘。
那两个姑娘被安排在了她住的院内的两间偏房。
一个身穿粉衣,头上的发髻戴着几朵花和银簪子,瞧着眉目上挑,似能勾人一般。
另一个穿着白衣的,不似粉衣的爱笑,身量也高挑,有几分傲气在身上,也是明媚的长相。
姜浓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姜茹是何意了,她不是想寻个能帮她生孩子,听话好拿捏的嘛。
如今这两个,瞧着倒是不像。
两人正在收拾东西,瞧见她,也是一怔,纷纷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或许是来前听了她的事迹,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嘲笑和讥讽。
便是也未和她说一句话。
姜浓自然也不想和她们说话。
如今的情景,又是能说什么。
姜浓也是习惯得很。
自她从沈家离开,名声远扬,谁见了都会审视打量一番。
没人乐意和她搭话闲聊。
便是父亲母亲有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似她如何脏一般。
姜浓低眉寻到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继续看。
偶有凉风吹过,打在书页上,让墨色的发丝和白嫩的手相触。
众人远远瞧着,只觉得呼吸一窒,移不开眼。
白衣的冯柔眉头直皱,捏了捏手里的被褥,揉成一团。
跟在旁边的粉衣李香兰也是脸色不大好。
扯了扯冯柔的胳膊:“这,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寡妇,长得可真是......我本以为我们二人生得已然够好了。”
冯柔:“长得好如何,家世好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又如何,到底是个有过夫君,听说还有过孩子,空有其表的样貌和我们争?太子怕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李香兰深以为然地点头。
“若是太子妃当真看中这个妹妹,如何会把她接到东宫当和我们一样的受人使唤的婢子......怕也是被家中遗弃了的。”
“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
听闻,这一月太子未踏足后院。
就是想见小郡主了,还是命孙良娣抱过去的。
连那新娶来的侧妃,都是冷落着,丝毫未曾理会,未曾临幸过,似东宫未曾多过这一号人一般。
而今日,不知是日头西升了还是如何,太子爷竟去了太子妃院内。
刚得知消息的太子妃惊喜地打碎了一杯盏。
当即站起了身,到了镜子前,急切地命人梳妆打扮,簪花戴钗。
打扮着,姜茹还时不时望向了外头:“太子可是过来了?”
常嬷嬷不忍地看着自家娘娘,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若,叫那几个姑娘在太子跟前露露脸。”

姜浓一出现,那伯夫人就扑了过来,哭得更加惨烈了,似面前之人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浓儿啊,是婆母对不住你,让你受了那般大的委屈,婆母也是受人挑唆,稀里糊涂就上了当,误解了你,才说出那般的狠话来......”
“我知你是气急了,万不得已才说那些糊涂话的......”
“世轩是当真喜爱你,离不开你的,你便同婆母一同回去,看看他,瞧瞧他也是好的......”
“自你离开,他病得越发重了,那是得了相思病了啊......”
姜浓垂眸,望着哭得这般可怜的伯夫人。
她还从未见过。
这伯夫人向来高高在上,犹记得她嫁去忠义伯府的第一日,这伯夫人便摆起了婆婆的谱,说她这个新妇不知礼数,说她不敬婆母,说她勾引她儿。
如今这般。
她瞧着是极不习惯的。
又觉得心中多了一丝丝的畅快。
扯开了伯夫人的手,姜浓眉眼淡淡地瞥过了伯夫人,道:“我与你家已无干系,也从未说过气话。”
伯夫人脸色一瞬间僵硬,不过还是被手中的帕子掩盖住了。
“你,你莫要再说胡话了,我的孙儿呢?那可是我的孙儿,我忠义伯府的子嗣......到底是我家的骨血,我总要接回家的。”
姜浓低低一笑:“伯夫人才是说胡话, 沈世轩不能行夫妻之事,怎可生出孩儿?前几日我儿还是你口中的孽种,如今你怎可胡乱认人。”
伯夫人面色一瞬间的龟裂。
可还是忍着脾气的:“瞧你说的,那孩子是在我忠义伯府生的,你又是我儿之妻,所生的孩儿,自然是我儿子的孩子,我儿如今虽是病着,未曾清醒,可到底,从前是斩钉截铁地说,那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姜浓含笑,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腕方才被伯夫人抓着之处,伯夫人手黏腻得很,叫人不适,定是脏的。
“伯夫人你就是再如何否认,沈世轩,他,皆不能生。”
这伯夫人显然被姜浓说到了痛处,便是身子一晃,看姜浓的眼神都是变了,不过还是期期艾艾地开口劝着。
“为何不能两厢都好?你是非要毁了我家,毁了我儿才算完吗?如今明明有两全其美之法,只要你同我归家,同众人澄清,那日你说的是气话,便是可化解一切,那时,你还是忠义伯府的大娘子,那孩子名义上也是有了父亲!”
“我家既愿接纳你,你为何这般揪着不放呢?”
“你以为你回了娘家,就两厢太平了?你难道不知外头是如何议论你,议论你们姜家的?”
姜浓擦好了手腕,抬头看伯夫人,淡淡道:“我一弱女子,总是被欺负,被算计的,多听有人说你们沈家活该,沈世轩活该。”
一口气,似堵在了伯夫人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只见那伯夫人似再也忍不住气性,朝姜浓大喊撕破了喉咙喊了一声:“难不成,就是因为我儿不行,你就嫌弃他,不要他?夫妻之间,不是要共患难?你怎能这般狠心肠,因为他的病症,便是要舍弃了他!”
“我儿竟这般凄惨,娶了你这样的妇人!”
随后,这伯夫人就是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直未曾有动静的姜父姜母。
“亲家公,亲家母,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这便是你们姜家的家教礼数?她是耐不住寂寞,知我儿有病症,便是和旁人苟且生下孽子,还诬陷我儿!”
听了伯夫人这一句话,姜父姜母显然也是不快,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忠义伯夫人!还请慎言,这般诬陷,不若我等去请来大夫,为你家大郎诊治一番!也可确认我女儿可有诬陷!”
伯夫人一愣,紧紧地握成了拳:“好个姜家!竟是不讲道理,可我是一定要把这儿媳和孙儿带回去的,一日带不回去,一日我们忠义伯府就不会罢休!”
“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还是思虑一番,好好想想,当真值得为了一个行事不轨,德行有碍的女儿,与我家撕破了脸,败坏自家门面?”
说罢,伯夫人就是甩袖离去了。
而座上的姜父姜母也是满面的难堪,看姜浓的眼神都是带着些不耐。
姜浓无辜的眸子含着泪意,朝着父亲母亲道:“是女儿给家中徒添是非了......”
姜母皱了皱眉,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不关你事,是那忠义伯府欺人太甚,你好生回去休息。”
姜浓:“是,母亲。”
五日内,姜家迎了三次的客,皆是忠义伯府的。
姜父姜母皆未再叫姜浓见。
可这日,忠义伯府内人离去后。
姜母便是来到了姜浓的院子,拉着姜浓的手,轻声说着:“母亲知你命苦,往后你有何计较,有何打算,皆可同母亲说。”
姜浓低眉顺眼道:“女儿便是想安生过好日子,不被人欺负便好。”
姜母迟疑片刻,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发丝:“是嘛......你可有想过,如今那忠义伯府,应当也不是虎狼窝了,定是皆对你心中有愧,这些日子来,也算是有诚意。”
没等姜浓开口,姜母就是轻声继续道:“女子不比男子,可在这世上独自生计,也是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若无能靠的,便是如落叶无根,浮萍随处飘散的......你如今带着一子,虽是生得美,恐怕也是无好门户会收你,这忠义伯府从前虽处事不当,可若是你再回去,定不同,他们皆会供着你,疼你的。”
姜浓泪眼婆娑,望着母亲:“母亲你是......不要女儿了吗?”
姜母心中一皱,赶忙解释道:“母亲无子,便是只有你们姐妹几人,待到母亲百年之后,谁来护你?母亲是恐怕你留在家中不妥,总不是好归宿。”
“忠义伯府,如今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也是可去之处......”
姜浓垂着眸:“女儿不愿......他们定会报复我,回去才是把性命交到他们手上......”
姜母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不过还是揉了揉姜浓的头,称道:“你好生想想......”
之后,姜母就离去了。
姜母走后,姜浓便抬起头,遥遥望向母亲离去的背影。
忠义伯府,既然出来了,她若是再回去......便是将自己送到魔窟。
如今的伯夫人如此请她,不过是想挽回沈家的颜面,挽回她儿子的颜面。
而她的父亲母亲,顾不上她,恐怕不久后就会耐心耗尽,逼迫她。
怨不得在梦中,她是独自一人去庄子里住了。
等一等,再等几日。
再等几日,她就可有一出路。
只要那梦不是假的,她便可脱离现如今的险境,争一份富贵,保住性命。

沈世轩双目一怔,透露出了一丝怪异和躲避,还有满目的恨意。
“不论是谁,你所生的孩子只会是我沈世轩的!我是你的夫婿,你所生的孩子自然要叫我父亲!”
姜浓秀美的眉眼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烦闷,站起身,仔细整理了一番衣角。
妥当了她才抬眸望向沈世轩,这位名义上的夫君。
被京都众人称赞才貌双绝,有经世之才,品性更是上上乘,不纳妾不好色,不逛烟花柳巷的正经好夫君。
可唯独她知,沈世轩日日做梦都想如同旁的男子一样逛花楼,纳妻妾,却偏身子不能行。
姜浓垂眸望他,还是那双盯久了仍让人觉得毫无杂念的眸,软糯毫无攻击力的声音开口。
“你求过我许多次,从前我都应了你,可这次,我应不应你,我说得算。”
“况且,小团儿是不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知吗?”
“他不会是你的儿子,你也生不出来儿子。”
沈世轩瞳孔紧缩,猛地要使劲抬起身子,却被弄得惨白的脸色涨红,不过才把脊梁从床上抬起三寸,就重重跌了下去。
猛地咳了起来。
或许是咳得太过大声,也或许是外头伯夫人时刻关注着。
当即,门就被从外头推开。
伯夫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扶着沈世轩,顺着他的背。
见儿子好些了,伯夫人这才想起了始作俑者姜浓,狠狠地瞪向她。
“我儿已然病成这样了,你身为妻子还不关切伺候,如今还摆着这样的一张脸,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冷心冷面的妻子!”
“自从我儿病重,你可伺候过一次汤药?可有帮她擦过一次身子?你,你简直恶毒至极!”
姜浓抬头盯着婆母,不急不缓地回答:“夫君病时,我有了身子,是母亲叫我好生休养,如今我也不过刚出了月子,府内不曾给我儿寻奶娘,故而媳妇要亲自喂养,时刻照顾他的。”
伯夫人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姜浓的鼻子,似准备扇一巴掌过去。
“你还敢顶嘴!那孩子,那孩子谁知是不是......”
“母亲!”一道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惊恐嗓音,几乎是要撕裂了。
“浓儿是儿的妻子,还为儿生下一子,那是儿的孩子啊!还望母亲善待他们!”
伯夫人一愣,满眼疑虑,审视地多看了儿子一眼,到底还是舍不得儿子动怒,便是放下了手。
“好,好,母亲应你就是了,不过你要养好身子才是......”
伯夫人刚是安抚好儿子,就是见外头有婆子来报。
“夫人,前头宾客都到了,夫人该去接待了。”
伯夫人拢了拢衣服,站起身,弯腰轻声对着儿子道:“神医说,要你去外头走走,也可散散晦气,总是有利于身子的。”
沈世轩迟疑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边的妻子:“浓儿陪我。”
姜浓垂眸,顺从地轻嗯了一声。
沈世轩见了,面上才露出几分笑意,收拾得妥当,换上了新衣,更多了几分气色,由着两个丫头婆子扶着。
姜浓则抱着小团儿,在后头跟着,不急不慢。
而这次公爹寿宴,果真如姜浓所料,是她的鸿门宴。
向来和她作对的妯娌弟媳,当着众宾客亲戚的面,站在厅堂正中央,揭发她与外头野男人私相授受,暗通款曲,行不轨之事。
“我这个瞧着规矩老实的大嫂,更是和外头的狂徒,已然生下了孽子!”
只见那穿着红衫,珠钗加身的忠义伯府二儿媳,指着大儿媳怀里抱着的孩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边在椅子上坐着的沈世轩猛地扶着桌角,站起身,浑身颤着,大声呵斥道:“胡扯!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平日里你就不敬我妻,而今怎可如此污蔑诋毁她!来人,将她......”
他没说完,忠义伯府二儿媳就慌张解释。
“大哥,我可未曾污蔑大嫂,人证物证皆可作证,若我说的为假话,便被雷劈死了也不冤。”
说着,忠义伯府二儿媳刘氏,不顾沈世轩如何阻止,带了人证物证上了厅堂。
那些人说的竟皆有鼻子有眼的。
“......是见大娘子一夜未曾归。”
“回来时也换了新衣裳......”
“听锦绣楼的掌柜的说,大娘子所住的那屋,是闹腾了一宿,必然是哪一对嬉闹的鸳鸯......”
......
这边说完了,堂内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就算是青天白日,堂内都是人,却细微的风声也可闻。
“娼妇!娼妇!你这个放荡妇,我儿对你这般好,你竟如此待他!”
伯夫人疯了似的,摔了手中的茶盏,越过众人,来到了抱着孩子的姜浓跟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狠狠地给了姜浓一巴掌。
“母亲!”沈世轩忽地拔高的声音。
可惜,伯夫人正在气头上,便是如何也不会听劝,打完之后大声斥责着。
“这般放荡妇,就该活活打死!”
“竟敢和狂徒生下孽子!”
众人皆忍不住看向抱着孩子,一侧脸颊通红肿胀,低头不作声的娇俏美人儿。
也不知是不是眼瞎了,竟是瞧见那美人还在笑。
是傻了疯了不成!
只见那小娘子是将怀里紧紧护着的儿子递给了身后的婆子,这才抬起头,看向了诸位,目光清明,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孩子,的确和沈世轩毫无干系。”
“姜浓!”沈家大郎沈世轩撕心裂肺叫了一声。
众多来参宴的宾客,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便是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那伯夫人更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愤怒极了,要继续动手。
却是被姜浓避开了。
伯夫人是更怒了,便是叫了人,要制服住姜浓。
“......把这个娼妇!还有那个私生子,孽子统统关起来!”
谁知,绑人的奴仆未曾来,院外忽地进来了好些个武功了得的护卫,将姜浓母子护在身后。
忠义伯府等众人皆是睁大了眼睛,站起身来,怒呵。
“这般阵仗,你,你等都是何人,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护卫上前,朝着那忠义伯众人行了个拜见礼,道:“我等,乃尚书府的护卫,奉尚书大人之命,来接四姑娘归家的。”
这沈家大郎的媳妇姜浓,是当朝尚书大人的嫡出四姑娘,便也是高门大户,不是能任由人欺负的。
可怎会这般凑巧?要处置这小娘子时,尚书府就来了人。
忽地,这时被护得严实的小娘子竟是不卑不亢地开了口,身上仍旧没有私生了孽子的慌乱之态。
“我是要走,不过走之前,我也是有话要说的,我与沈世轩也没有情谊,就不帮他遮掩了。”
姜浓话音刚落,众人就是看到了那边说被戴了绿帽子,还给人遮掩,情深义重的沈家大郎沈世轩猛地站起了身,若不是一旁有人扶着,他怕是要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整个人捂着胸口,涨红着脸,颤着手,指着前头平静的女子道。
“莫要胡言乱语!你怎可胡言!”
“你是要害我,你是要杀了我!”

这日夜里,七婆子低低地感叹了一句:“姑娘对这小公子可真好......”
而姜浓却是低眉看着怀里费力吃奶的小团儿,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眸中闪过一片复杂之色。
原本,她是不肯生他的,小团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糊涂不清,那是夜里,她又是中了药。
到底是不明不白的。
可沈世轩却是想尽办法让她生。
她本是不愿,更是喝了药,可那药被她吐了干净。
这般折腾,腹中的孩子也安然无恙。
七婆子说,这孩子想活。
老天也让他活......
她生他时,受了大罪。
本是暗下毒心,要做了恶毒母亲。
可真的见到小团儿的那一刻。
她便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想疼惜。
糊里糊涂疼起了他。
想起曾经受过的苦,姜浓就恨铁不成钢,报复般不给他吃食。
可每回,他倒是不哭不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着她咿呀地叫。
还挥舞着嫩生生的小手小胳膊。
若是她再不理,再心硬。
他便是会开始红眼的。
那双眼,跟藏了天上的星星般,让她心软一地,捡不起来。
每回,她也是要安慰一番自己。
小团儿他父亲是个混账,可小团儿却是像她的,生得软糯好看。
总是她的儿子,是她一人的儿子。
他没有爹爹,若是她不疼爱他,这世上就没人疼他了。
既生了他,就要护他养他。
她要活,小团儿也要活得好好的......
第二日,姜家来接姜浓的马车来。
妥当安顿好了儿子和七婆子他们,姜浓便是要离去了。
小团儿向来是听话的。
这会儿却似离不开她一般,哭得惨烈,哇哇大哭了起来,叫人心疼。
小团儿生得好,皮肤白嫩得似她,眉眼也似她,可耳朵和鼻子却不似她。
怕是随了那个狗男人。
她偶尔回忆起了那日夜里,正是她的生辰之日,外头灯火通明的,好不热闹。
可她却被灌了药,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也偶有醒来的时候。
那人似野兽一般,不会说话,不会疼人,
她就算那日没被喂了迷药,也是会晕过去的。
到底是个莽夫。
屋内黑得不见五指。
她能体会到的就是他高大的身量,比之沈世轩要高要壮,比她见过的多数男子都要高大威猛些。
她记得的,似还有一股清新冷冽的特殊气味。
就是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
哄了许久,见小团儿睡了,小脸蛋红扑扑的,不舍地把孩子交代给了七婆子,她才是坐上了车走了。
小团儿不可跟着她,她要活,小团儿也要好好活着。
她在赌,能不能活还尚未可知。
总不能让七婆子和小团儿随她一同冒险。
......
姜家。
姜浓下了车,当即就去拜见父亲母亲了。
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见了自己的小女儿显然有几分不忍。
尚书夫人张玉梅更是搂着自己的女儿,好一阵问候,眼睛都是湿了的,瞧着是真真的心疼。
“为何不早早归家来?去外头作甚?出了那样的大事为何不与我和你父亲商议?你让我与你父亲担心的日日吃不好饭,睡不了安稳觉。”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砸下来,姜浓总是要一一回答的。
“女儿是无颜的......到底是有损家中颜面,恐怕父亲母亲嫌我......”
尚书夫人张玉梅一窒,连忙搂着女儿,宽慰道:“你是亲生的,这般娇养着长大,母亲与你父亲怎会弃你于不顾?”
尚书大人也开口道:“你是多想了,姜家总是你的家。”
姜浓眷恋地伏在母亲的怀里,不肯探出头,低低出声:“可......先前我生孩子,你们未曾来探望我,父亲和母亲也未曾理会,女儿便是怕了......”
屋内果然是一静,便是好久尚书夫人才是开口。
“是你姨母家有难,家中又多是事......你生了孩子,那沈家又是未曾给我和你父亲报喜,我们也是这两日才知你的处境不好的。”
听起来是天衣无缝,可埋在母亲怀里的姜浓蹙了蹙眉,半分不信。
自她得知了沈世轩之况,时常使唤人去姜府禀告,可带过去的消息皆是如随风儿散了般,不声不响的。
若是不然,她也不会雇那些假的来撑场面。
姜浓伏在母亲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是这样,是女儿错怪父亲母亲了。”
尚书夫人这才眉头一松,望着怀里的小女儿,轻柔地安抚着她的肩膀。
总是她的女儿,她是怜惜的。
这小女儿虽有主意,可到底不够机灵,又是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成人,跟着她祖母,总是不如她亲自养大的亲昵,有些隔阂,可到底她是极为疼惜她的。
“你如今是回家了,便是好好歇息......有父亲母亲在呢,不会任由人再欺负你。”
姜浓点头,温顺地跟着下人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院子。
这院子她许久未曾住,是有些破败,如今,几个下人正是在修葺打扫。
原来,这般渴望她回来,便是屋子还未曾给她备好。
当真是疼爱她这个女儿。
在姜家没几日。
果真是来了不速之客。
忠义伯府内的人也是如她梦中所发生的那般来了姜家,口口声声要接她回去。
是伯夫人亲自带着人来的,便是抬了一大车的礼,皆是搬到了沈家,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泪,声泪俱下地对着姜父姜母说着惭愧,对不住儿媳之言。
“皆是那个恶妇的挑拨,便是气得我好儿媳浓儿说了气话,浓儿所生的孩子,怎会不是我儿的孩子呢,她可是我们家八抬大轿抬回家去的......”
“浓儿生气,在外人面前说了胡话,做了糊涂事,我这个婆母也是不愿责怪她的......皆是怪我那个与浓儿处处作对的二儿媳,如今已然是被我罚了,禁闭在了屋子里。”
“亲家公,亲家母......便是让我等把媳妇孙儿接回去吧,我儿对大儿媳的情分,那可是日月可鉴,不纳妾独宠的......京都城独一份,待到把她接回去了,我等众人也是会好生对待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到半分委屈的。”
伯夫人句句真切,拿着帕子一直擦拭着脸上的泪,似她的泪流不尽,擦不尽一般。
而座上的姜父姜母的脸色也格外难堪。
这边伯夫人见状说不动,竟是要冲着姜父姜母跪下去一般。
也是幸好,旁边有奴婢扶着,她未曾真的跪下来。
“就是我家再如何错,也是要我见见我那儿媳,也好让我这个恶婆婆当面认个错。”
姜父姜母犹豫了几分,还当真是命人请来了在屏风后的姜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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