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弟妹推出门,转身锁上厨房木栓,“奶奶,王木匠儿子在县城读高中对吧?
您说如果学校知道他家盖房的钱...”赵宁盯着老人腕子上新打的金镯子,那是上个月父亲寄钱让我们几人买棉衣的钱。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明明是给她们的钱,让奶奶照顾几人,却成了几人照顾奶奶,做饭,洗衣,割草喂猪。
前世就是这样,她们姐妹穿着补丁摞补丁不合身的棉袄,而二叔家的赵慧穿着崭新的灯芯绒外套,举着糖葫芦从她们面前跑过。
“奶奶,”她抹了把脸,,“明天我就去镇上把退学手续办了,再找个活干。”
老人愣神的功夫,赵宁已经大步往家走。
雪地反射着刺目的光,她想起书中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2 忍冬之痛夜北风摇得窗棂咯咯作响,我搂着弟妹蜷在漏风的西厢房。
弟弟在梦中抽泣着抓挠伤口,月光从瓦缝漏进来,照亮墙角铁皮饼干盒上的红双喜。
那是去年中秋父亲寄月饼的盒子,下面的木箱子里装着三人的冬衣——如果褪色起球的,满是补订布料还能称作衣裳的话。
“小虎哥,慧姐儿都有新衣服...”赵芳在黑暗中呢喃。
她今年蹿高的身量让裤脚吊在脚踝上方三寸,露出青紫色的皮肤。
我突然想起前世在服装厂打工时,组长指着我的样品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