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了?
他去当警察了。
警察,这个被无数条规矩框死的职业,会影响沈翊最优秀的基因表现出的敏锐的认知和澎湃的激情。
他为什么要去当警察?
每天睡前,我都会倚在床头思考这个问题。
可就像我科研生涯中无数次的失败一样,在想出这个问题答案的事上,我也失败了。
我从未妄想过再次看到沈翊的画,就像我从未妄想我的研究在有生之年能不受法律和伦理的限制。
但——那一天,在六位画家的联合画展上,我再一次看到了沈翊的画。
两个人并肩行走在林间小路上,乍一看很温馨。
讲解员说他的画宁静淡泊、深邃致远。
可——“可惜了。”
这是我内心的唯一想法。
我看到我身侧原本想转身离去的年轻人停下脚步,不由的,我扭头望向他。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毛衣,毛衣的颜色与我工作室里的A-20植株的果实颜色很像。
似乎是找到了倾听对象,我不禁说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全部想法。
沈翊的画越来越依靠技法,虽然很成熟,也有理性思辨,但再也没有他敏锐的认知和澎湃的激情。
艺术家是靠感知、接触来表达世界,他却用理性和边界束缚住了自己的感知力。
我虽然不认识沈翊,却能通过他的画读懂他。
我们原本是一类人,可就是他那选错了的职业让他作茧自缚。
“我不想再让别人看到他这一张失败的画。”
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语,那似乎是我的声音,又似乎不是。
不过这也很正常,人类奇特的基因,决定了我们注定会对和自己相像的事物,产生陌生感。
包括人的声音。
于是,我买下了他的画。
这么多年看他的画展下来,我知道沈翊不会卖画,他的画都会在画展结束后被回收。
可能是这次的画展经理出了差错,让我钻了空子。
我把个人和住址信息都详细的给了经理。
他会来找我的。
想到这,我不由笑了。
今天,我难得没去实验室,而是待在住所盯着墙壁上形状如培养皿般的时钟。
我在等。
我在等他的到来。
果不其然——“咚咚咚。”
我听见为他敞开的玻璃大门被叩响的声音。
——他来了。
是那个画展上站在我身侧的年轻人。
“是你?”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那双干净、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