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月搬进来之后,我就极少到过岑月的院子,上一次她身体极其虚弱,但房里还点着浓郁的香气。
一般重病之人房里都会是一股浓重的药味,不会如此熏香。
我让同乐去打探岑月房里熏得是什么香,却没有收获。
他们都只说这是岑月自己从家乡带来的熏香,在病重之时还加重熏香,下人也有全国,但岑月执意为之,便也没有人阻止。
就连沈竹都没有觉得这有何不妥。
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下的身体愈发虚弱,便让同乐将信送去丞相府上。
我自幼便与他相识,只是在我幼时他就已经是现在俊美的模样了。
那时他同我见的最后一面便是给过我一颗护妖丹之后便消失不见。
若不是前年皇帝迎娶皇后,我不会知道世人口中所说的年轻丞相竟是他。
我只是见他的第一眼便认出他来,他的模样同幼时只有细微的差别,虽说是模样年轻,但无人能知他已经活了几十年。
他应了我的请求,能够护好族人。
而我的大限将至,明日便是他们的大婚,我则安安静静地在院子里不出去。
只央了同乐替我从衣柜将我大婚时的礼服拿来给我。
那不是在侯府成亲时的婚服,而是一身简单的无任何修饰的红嫁衣。
当初在乡下我便是穿着这一身简单的红嫁衣嫁给我最喜欢的男子。
房门突然响起猛烈的叩击声,打开时我便看见沈竹焦急的神情,我不知他这是何意。
沈竹见着我时眼神充满希冀,不管不顾地抱住了我。
“云儿,云儿。”
这是在以前才会喊我的名字,随后他还在自顾自地同我说起从前的誓言。
这些话对于我来说似乎恍如隔世,可他现如今已经违背了誓言,我又能如何呢?
看他喃喃自语的模样,是喝醉了酒,但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让人将他扶回房间,而我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前自己不施任何脂粉,一夜无眠。
翌日,府内宾客满座,皆在同沈竹道喜。
沈竹的脸上丝毫没有昨天疲惫的模样,一个个的恭贺声不绝于耳。
岑月虽是住在府内,但若是从侯府内将她迎进门还是不合规矩,沈竹在外替她另找了个院子让她待嫁。
岑月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是除却皇室大婚以外嫁娶的最高礼制。
沈竹是真心待她,不然不会愿意在她的嫁衣上花费如此心思。
在远远看着她身上的红很刺眼,刺眼得让我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
吉时快到了,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我身着火红嫁衣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笑意明媚的岑月。
沈竹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感受到不对劲,可他又不知不对在哪里。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而岑月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