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这次我没有回头。
展示柜的倒影中,三十度缺角的提拉米苏正在重新生长出奶油涂层,就像倒放的电影胶片。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开始融化,顺着墙壁淌成血泪般的溪流。
老人留下的怀表在我掌心震动,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铭文:记忆是时间的尸斑。
当第七滴雨珠顺着女人大衣下摆坠落时,我终于看清她奔跑时扬起的左手无名指——那里套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银戒,内侧刻着1977.3.12的日期。
那是母亲自杀的日子。
雨幕在踏出咖啡馆的瞬间变得粘稠。
巷尾青砖墙上的爬山虎正在倒着生长,墨绿叶片收缩成嫩芽钻回墙缝,藤蔓像倒流的绿色血管从墙皮脱落。
我攥紧口袋里发烫的黄铜蜻蜓,它翅膀末端的齿轮突然咬住我的指腹,一滴血珠渗进机械缝隙。
古董店的雕花木门比记忆里陈旧三十年。
门把手上凝结着类似钟表润滑油的黑色物质,指尖触碰的刹那,十二道刻痕突然浮现在皮肤表面。
店内陈列的座钟都在以不同频率颤动,最深处那台维多利亚风格落地钟的铜摆上,凝结着和我围裙同款的咖啡渍。
“你迟到了十七年。”
沙哑的嗓音从天花板的阴影里垂落。
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从座钟内部迈出,发髻间插着的钨钢发簪正发出心跳般的震动。
她脖颈缠绕着三圈珍珠项链,每颗珍珠内部都封存着某个时刻的暴雨。
我后退时撞翻了一座咕咕钟,布谷鸟弹出的瞬间凝固在半空,羽毛间抖落的灰尘组成一行悬浮的德文字符:Wer die Zeit stiehlt, wird von der Erinnerung gefressen(偷时间者终将被记忆吞噬)。
女人绣着金线的袖口扫过鸟喙,那只机械鸟突然转向我发出尖笑:“1977年3月12日,负二层停尸房,冷藏柜第三格。”
怀表在此时发出尖锐蜂鸣,表面十二个瞳孔同时渗出黑色液体。
女人伸手要触碰我的银戒时,整面陈列柜的玻璃突然迸裂,林深握着消防斧冲进来的身影被万千碎片折射成无数个重影。
“跑!”
他手腕上的住院带还在渗血,那是我们七岁那年儿童医院火灾留下的伤疤。
但此刻那些陈旧的烧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