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以序姜月惜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知青回城后全家求我高抬贵手姜以序姜月惜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张金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人们的事,男人不好管,可这事要沾上他们家的男人,那男人们肯定是要插一嘴。见姜建国回来,站在人群里的几个男人开口,话里是止不住的讥讽嘲笑。“建国啊,你好歹是个老板,怎么女儿穿得那么寒酸,你是重男轻女还是表面光鲜其实兜里没钱。”“就是,自己穿得人模狗样,光鲜亮丽,结果自己亲闺女连件像样的袄子都没有,姜建国,你这老板当的,挺能耐的。”说话,人群中传来嘲讽的笑声。这笑声阵阵,让姜建国怒红脸,偏偏他最好面,不会和那些人争辩,因为他觉得那样做拉低他的档次。姜月惜眼一亮,找准机会开口。“序序,快和大家说清楚,妈妈准备袄子,是你自己没穿,不要让爸爸生气。”听到姜月惜的话,姜建国瞬间明白,看向姜以序的眼底都是厌恶,就知道给他惹事:“买的衣服不穿还故...
《八零:知青回城后全家求我高抬贵手姜以序姜月惜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女人们的事,男人不好管,可这事要沾上他们家的男人,那男人们肯定是要插一嘴。
见姜建国回来,站在人群里的几个男人开口,话里是止不住的讥讽嘲笑。
“建国啊,你好歹是个老板,怎么女儿穿得那么寒酸,你是重男轻女还是表面光鲜其实兜里没钱。”
“就是,自己穿得人模狗样,光鲜亮丽,结果自己亲闺女连件像样的袄子都没有,姜建国,你这老板当的,挺能耐的。”
说话,人群中传来嘲讽的笑声。
这笑声阵阵,让姜建国怒红脸,偏偏他最好面,不会和那些人争辩,因为他觉得那样做拉低他的档次。
姜月惜眼一亮,找准机会开口。
“序序,快和大家说清楚,妈妈准备袄子,是你自己没穿,不要让爸爸生气。”
听到姜月惜的话,姜建国瞬间明白,看向姜以序的眼底都是厌恶,就知道给他惹事:
“买的衣服不穿还故意穿破袄子,丢人的玩意,还不滚进去。”
他们想息事宁人,把锅丢在她身上做梦!
姜以序没进屋,转而问吴秀兰:“妈,你真的给我准备新袄子了?”
“当然。”吴秀兰说这话心虚,可看到姜以序平静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眸,顿时怒从心来,“我是你亲妈,我还会害你不成,赶紧认错。”
看到吴秀兰眼底的逼迫,姜以序有些心寒,她扭头看姜建国:“家里没有给我准备袄子,爸,这件事情你是清楚的。”
“胡说,我明明就给你准备了。”
吴秀兰满脸气愤的样子,像是真给姜以序准备了。
其实她只是怕自己丢脸,落到一个刻薄女儿的名声。
姜以青毫不心软的贬低着姜以序。
“就是,大家都别信她说的话,下了一趟乡,沾上乡下的陋习,她现在还学会说谎,她说的都是假话!”
“序序,你为什么撒谎,这些衣服都是妈妈为你准备的。”
姜月惜适当的拿出衣服,袄子的颜色布料不知道比姜以序身上的破袄子好多少倍。
她眼圈红透,看向姜以序的眼神里皆是心痛,像一个姐姐心痛妹妹做错事却死不悔改。
大家视线看过去,确实有袄子,难不成,姜家人没撒谎,是姜以序撒谎了?
一时之间,大家看姜以序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看着那几件她穿明显小一截的袄子,姜以序冷笑:“你说这些是我的衣服?”
姜月惜斩钉截铁地说:“当然!”
也不拆穿他们的话,姜以序作势脱袄子换上。
“行,那我试试,看我能不能穿。”
有没有准备,姜家人心里清楚,姜以青心里一慌,上前一把甩开姜以序。
看到她跌倒在地,心里划过愧疚,可想到她故意让姜家丢人,瞬间姜以青的火气大起来。
“试什么试,你一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你不要脸没有羞耻心,我们月惜还要脸!”
“以前就死皮赖脸地追在男人后面,现在还要拉月惜下水,姜以序,你怎么那么恶毒!”
这话对一个女人来说,重极了。
姜以序跌倒在地半晌没晃过神,盯着姜以青,眼都气红了,气她亲哥为了姜月惜不顾她的名声,还诋毁她。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还想和他争论,忙活一上午她粒米未沾,眼前发黑,一时晕过去。
“哎呀,序序晕过去了。”宋翠花这时是真心疼姜以序。
姜以青下意识上前,想到什么,又退回来,眼底都是冷漠:“宋姨,你不用扶她,她肯定是装的,让她躺,看她能躺多久!”
“说不定序序是真晕了,我去看看。”
姜月惜面上担忧,她当然没那么好心,她也认为姜以序是在装,可她不会明说,她要戳穿姜以序。
“宋姨,我听说摁人中会让人醒,我帮序序摁一下。”
看姜月惜信誓旦旦,宋翠花松口:“行。”
一开始大家听姜月惜这样说,还认为姜月惜善良,可后面,随着她力度加大,姜以序人中被她摁到青黑,人还翻起白眼,这时他们察觉不对。
宋翠花一把推开姜月惜,没好声没好气说着:“好了,再摁下去,序序命都没了!”
“小小年纪,就想着害人,说什么摁人中能醒,我看你就是想害死序序。”刘如花乘机奚落,“我看最恶毒的是你。”
“我没有。”姜月惜满眼惊慌,姜以序竟然是真晕了!
刘如花才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你还没有,大伙都看着呢,序序这人中青黑还没消呢!”
“建国,家里事都理不清,你还当什么老板。”
“听说他那厂早就不挣钱了。”
“果然,管不好家的人,挣不到钱喏。”
听着众人的奚嘲,姜建国脸黑一块白一块。
姜以青脸上的担忧也变成气愤,她怎么这时候晕。
吴秀兰连忙上前看,眼圈都红了,心疼姜以序这幅样子,又怨恨姜以序晕的不是时候,害他们全家丢人。
“都别站着了,送医院去。”
听到这话,众人又忙活起来。
“不是买了新袄子,给序序套上,我摸着这孩子的手冰的不成样子。”
刘如花眼底都是心疼,她虽然对姜家有意见,可对姜以序没意见,她也算看着姜以序长大,这会看她这幅样子,心里确实不好受。
姜月惜脸色一变,拿着袄子往后退。
刘如花哪能让她离开,上前一把抢过袄子:“拿着袄子也不知道送过来,人半点不机灵。”
说完就给姜以序穿上,这一穿可不得了,袄子小半截,一时之间众人眼神异样。
宋翠花埋怨:“秀兰,你连自己女儿穿多大的袄子都不知道!”
“哪里不知道,这分明就不是序序的,这是姜月惜的袄子,你瞧绿色的这件,她前些天不还穿过。”
刘如花拿着袄子说。
大家盯着那袄子,脑海里也有了记忆。
“把养女穿过的袄子给亲闺女穿,建国,你要没钱,大家捐你点,一件袄子的钱大伙还是有的。”
“我家的事,还不用你们操心!”姜建国没忍住,连自己不与人争论的原则也不顾。
“家事我们是管不着,可事关一条人命,我们还是能管的,大伙,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这可是一条人命。”
生怕再待下去还会出事,姜以青利索脱下袄子给姜以序穿上:“别说其他的,快,我们去医院。”
说完背着姜以序就朝医院跑去,嘴里还骂道:
“你就是个害人精。”
“对,我是个害人精。”
“你好,麻烦帮我把这封信寄到这个地址。”
“好。”
看到信件安排妥当,姜以序放下心。
“序序。”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姜以序浑身一震,不用回头,她都知道身后人是温文烨,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她转身抬眼瞧,面前人没大变,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只是眉眼多了些成熟,敛下心中万般情绪,姜以序客气喊一声:“文烨哥。”
温文烨轻轻点头算是应答,他知道她最近两天回城,也想过去火车站接她的场景。
她性子乖张骄傲,见到他肯定是委屈怨怼夹杂着欣喜,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平淡疏离的唤他一声“文烨哥”。
温文烨心里有些复杂,下乡这件事,是他们对不住她。
有意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温文烨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去火车站接你。”
“写信说过了。”姜以序朝后退一步,不咸不淡说。
她避嫌的动作太明显,让温文烨悬在空中的手有些许尴尬,他无奈收回,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纵容和了然:
“序序还在生文烨哥的气?当年是文烨哥不对,不该逼着你下乡,你现在长大了,也要懂事,当年你姐姐身体不好,她下乡不合适,你替她去也是理所应当。现在你回来了,以前的事,我们就让他过去,等我们结婚后我会补偿你的。”
这段话让姜以序平静的心情坏得一塌糊涂,指甲死死扣着肉迫使自己不在意。
她实在想不明白,分明她才是姜家亲女儿,为什么他们都偏向才来姜家三个月的养女姜月惜,让她喊姜月惜姐姐,还逼着她替姜月惜下乡。
她还记得她亲妈说的话:“月惜身体不好,下乡这件事你替她去,就当妈求你了。”
姜月惜所谓的身体不好,仅仅只是天冷吸了一下鼻子,没有人在意她那时还发着高烧,也没人在意她当年十五岁,姜月惜十八岁。
尤其是她这个未婚夫,她和他自幼相识,十几年的情谊比不过姜月惜来姜家的三个月。她还记得那天,她苦苦哀求温文烨别让她下乡,可他不但不听,还亲自掰开她的手,逼着她上火车。
下乡五年,他一次都没看过她,连封信都不曾寄过。
姜以序拼命压下心中的不甘,抬眼冷淡道:“文烨哥请自重,五年前,我们的婚约就解除了,你早就不是我的未婚夫。”
温文烨眉头狠狠一皱,眼底染上无奈:“序序不要因为生气说反话,这桩婚事——”
无法再听下去,姜以序毫不客气打断:“文烨哥,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温文烨厌声,看到她眉眼间的不耐立马识趣改口:“我送你回去。”
“好。”姜以序摸完兜,冷静应答。
京北打车贵,她拎着行李箱走回姜家不可能,现在有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下乡五年她才想明白一件事,或许温文烨从来都没喜欢过她,婚约也只是碍于两家长辈不得不履行。
从小到大他对她一直都冷着脸,可对才认识的姜月惜却眉眼弯弯,笑语盈盈。
她实在不明白,比起姜月惜,她到底差在哪?姜以序嘴唇抿成直线,硬生生将心里那股莫名的委屈压下。
沉默在车内蔓延,这是以前没有的。
温文烨有些不习惯,姜以序以前粘他,见到他都是叽叽喳喳说不停,眼睛亮晶晶盯着他,好似他是她的天。
他谈不上多喜欢她,但姜以序这份热烈确实极大的满足他的虚荣心,这五年,他也想清楚了,有这样一个妻子也不错。
温文烨握紧方向盘,主动打破这份寂静:“你刚回来去邮电局做什么?”
有些诧异温文烨会主动和她搭话,但姜以序面上不显:“给人寄信。”
“给谁寄信?”温文烨有意多说几句。
这话让姜以序的脸色有些许微妙,她抬眼,视线通过后视镜对上温文烨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丈夫。”
轮胎撕扯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像极了温文烨此刻的心情。
他猛地回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深吸几口气,嘴角笑意有几分僵硬:“序序,不要开玩笑。”
看到他惊讶失控的模样,姜以序心里竟然莫名畅快。
“文烨哥不信?”她淡淡直视温文烨,脸上神色有几分讥讽。他还把她当成那个非温文烨不可的姜以序。
“序序,我知道乡下日子不好过,你心里不舒服,但这种事情,别开玩笑。”
他满脸不悦被背叛的样子让姜以序不解,他喜欢的是姜月惜又不是她,知道她结婚,他应该高兴才是,这样他才能和姜月惜在一起。
姜以序不愿深究,从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五年前他们能狠心逼她下乡,五年后她也能狠心不要他们。
“你看上了下乡知青?”久久等不到姜以序的回答,温文烨忍不住又问一句。
姜以序回过神,淡淡说道:“不是知青。”
听到这话,温文烨整个人放松下来,盯了姜以序几秒随后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转身接着开车,话里带着无奈的宠溺。
“不是知青还是谁,难不成是泥腿子?序序,你看不上他们的,不要因为赌气撒谎,这五年你受苦了,我会补偿你的。”
他说得肯定,谁料姜以序比他更肯定。
“对。”
又是一道刺耳声,姜以序眉头微皱,接着说:“就是泥腿子。”
温文烨侧身,脸色阴森,眼底浮现不耐:“姜以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真当你下乡五年受了苦,我就得惯着你?看到你这样,我更加不后悔逼你下乡!”
心中蓦然一痛,姜以序压了压:“文烨哥,我没有撒谎,我结婚了,丈夫就是你瞧不起的泥腿子。”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她,她以后的丈夫是泥腿子,她也是一万个不相信,可现在她确实是把自己嫁给了一个泥腿子。
姜建国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况且手镯已经碎了,再争下去也争不赢,姜以序没说话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冷淡地看着姜月惜如蝴蝶般跑向姜建国身边,好似她才是养女。
“爸,你回来了。”姜月惜亲昵挽上姜建国的手臂,又看向温文烨,眼睛亮晶晶,“文烨哥,你怎么来了?”
“我路上碰到序序,顺便送序序回来,回家了一趟放了一个东西就过来了。”温文烨没回家,他是想到姜以序说的话,在车里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后他才下车。
姜月惜笑容一僵:“那真的好巧,序序一回城就正好被文烨哥送回来。”
这话落在众人耳朵里,像姜以序有心设计偶遇,故意让温文烨送她回来,结合姜以序之前对温文烨那些疯狂的行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女孩子还是要自爱。”姜建国将这话当真,话里带着不满。
姜建国重男轻女不喜欢自己她能理解,可姜以序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姜月惜一个养女那么和颜悦色,拼命忍下的那口气莫名涌到喉咙,她看向姜建国,眼神里没有一丝对父亲的敬爱满是报复:“我结婚了。”
“你说什么?”
姜建国盯着,久居高位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压向姜以序。
她挺直腰板丝毫不惧,额头的血颇显几分倔强,客厅针锋相对的气氛格外恐怖。
先姜家人一步得知的温文烨此刻黑着脸,她就不怕这话说出口,他们的婚约会取消吗!
所有人都在等姜以序说话,生怕之前那句话是他们听错了。
“我结婚了,丈夫是个泥腿子。”
客厅安静,姜以序这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下一秒,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回荡。
姜以序想过姜建国会暴怒,但没想到他会动手,她一时没防备,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脸颊瞬间肿成馒头,耳朵也嗡嗡作响,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耳朵恢复。
“姜以序,你怎么那么不知廉耻,为了一口饭就把自己卖给泥腿子,你还有没有骨气!”
姜建国气得面容扭曲,姜以序什么眼光他也知道,嫁给泥腿子无法就是为了一口饭。他多好面子的一个人,出门在外都是被人捧着,如果被他对家知道他女儿为了一口饭嫁给乡下泥腿子,他都不敢想今后出门会有多少人看他笑话。
“我今天就打死你!”说着姜建国拿起凳子就往姜以序脑袋上砸。
温文烨连忙拦住,他是想让姜以序受点教训,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再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打死她,就算这个人是她父亲。
“好了,伯父,序序才回来,一路上也辛苦,让她先休息一下。”
看到面前是温文烨,姜建国的理智回归,可气得涨红的脸,久久没缓下去。
“序序,你吃不饱饭可以给家里写信,家里怎么可能不给钱你怎么就把自己嫁给泥腿子了,你的一辈子都毁了啊!”吴秀兰趴在姜以序身边哭着说。
耳朵现在听得见,姜以序撑着手臂站起来:“我写信了,哥回信说,让我死了这条心,他不会给我一分钱,让我饿死在乡下别回来霍霍人。”
姜以青一听,心里又愧疚又愤怒,小时候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下乡后变蠢了。
“我那是被你气的,我是你亲哥,我还能真不给钱你,你就不知道多写几封!”
姜以序抬眼看他,冷静说:“我也是这样想,于是我又写了几封,结果这次连回信都没收到,这也是邮递员送漏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姜月惜身上。
姜建国意识到什么,立马将姜月惜护在身后,指着姜以序骂:“你看月惜做什么,就算是月惜故意不把信拿出来,那也是你活该!你要是努力上工,怎么可能吃不起饭,怎么也落不到嫁给泥腿子的下场。”
知道姜建国不喜欢自己偏心姜月惜,可没想到他现在连道理也不讲,眼泪莫名涌出来,姜以序拼命憋回去,一字一句说:
“因为家里没人给我寄信寄东西,村里的混混认为我是被家里抛弃的,平时对我动手动脚,大队长知道这事,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克扣我的公分。见没人管混混们胆子更大,直接给我下药,如果不是我丈夫,我早就死了,不是被混混逼死,就是被村里那些人的口水淹死,那是我下乡第一年,你们说,我不嫁人,剩下四年我怎么活下来。”
想到那段吃不饱走路都要担心有没有人突然出现调戏她,姜以序浑身都抖起来。
这话让客厅安静下来。
“序序,你受苦了。”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吴秀兰怎么可能不心疼,抱着姜以序瘦弱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温文烨也才知道姜以序在乡下过得那么艰难,在他的一生中,极少有让他后悔的事,这是他头一次后悔,他应该下乡去看看她给她撑腰的。
姜以青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半晌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她在乡下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早知道他就不写那些伤人的话,多给她寄钱多写几封信。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序序受了苦,家里是对不起她。”姜建国看向姜月惜有些庆幸地说。
“家里要真认为对不起我,就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让给我。”姜以序缓过来,提着自己的要求。
姜以青脱口而出:“不可能,那房间月惜已经住了五年。”
姜以序看向他,眼底说不清是什么,没有指责怨恨,反倒是平静,像是知道他会反驳一样。
这眼神让姜以青恐慌,这不对,他妹妹最刁蛮任性,知道他偏心,肯定是又闹又骂,怎么会那么平静,像看陌生人一样。
“那把我的工作还我。”
姜建国果断拒绝:“不行,你工作已经给月惜,她干五年也习惯了。”
这工作是姜以序凭自己本事挣来的,没有靠姜家一分一毫,却因为自己当初年纪小,被姜家逼着给姜月惜,她深深吸口气:
“所以你们口口声声的对不起只是口头上的对不起,并不想付出一点实质的东西。”
这话让姜家人沉默起来。
“好了,爸妈,你们别为难了,序序不就是想要我的东西,我都给她,我把房间给她。”姜月惜眼中含泪,端起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
周围几道不满的视线落在姜以序身上。
“月惜姐果然孝顺,如果有人想反驳,那就是想毁月惜姐孝顺的名声,我不做这个坏人,谢谢月惜姐,你今天就搬吧,我今晚就住进去。”
看到姜月惜眼底的笃定变为诧异,姜以序眼底划过恶意,她可不是从前为了讨家人欢心委屈自己的姜以序,她本来没想争这些,是他们逼着她争。
“月惜,我会叫几个人帮你搬,就当姜家补偿序序。”温文烨说完又看向姜以序,话里带着怜惜,“序序,只要你和他离婚,我们的婚约还做数。”
“不可能,我不会和他离婚。”
姜月惜一听,连忙走进去,装出一副无辜样,转移话题:“爸,你们在说什么,序序也累了那么久,我去把房间让给她。”
姜建国本来心里就有气,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搬什么搬,得罪了温家,她还有脸住好房间,就让她住二楼顶头的那个杂物间,让她长长记性!”
一家之主说话的分量还是有的,姜以序知道这房间她是要不回来了,她也没争辩,朝着二楼走去。
楼下来的争吵声还在,姜以序没在意,她打开杂物间的门,被里面的灰呛了一口。
“序序。”
听到这声音,姜以序回头看,冷淡喊一声:“妈。”
吴秀兰叹了口气朝她走过来:“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不该气你爸爸。”
她满眼心疼的看着姜以序,拉着姜以序朝一个房间走去。
“你是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妈怎么会不心疼你,这杂物间那么小,连张床都没有,你怎么睡?家里还有间客房,妈妈一直都有收拾,你就住那间,总不能在乡下受了委屈,回到家里,妈还能让你受委屈。”
这份关心让姜以序鼻子一酸,可听到吴秀兰下一句心瞬间凉透。
“你要记得,这是月惜和你爸爸说让你住进这间,她对你好,你不能做白眼狼。月惜喜欢文烨,你不能和她抢,你也要听你爸的话,把婚离了,妈再给你找,你都那么大了,要懂事。”
牵着她的手那么温暖,可为什么说出口那么让人心寒。
如果说姜建国和姜以青说话是利刀子,刀刀见血,那吴秀兰就钝刀子,刀刀让人难受,偏偏她还要用人参吊着你,让你不能恨她也没办法爱她。
姜以序猛地抽回手,看着她慈爱的脸觉得陌生:“妈,我没有和她抢,是她一直在抢我的东西。”
“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你一个离了婚的,嫁进温家也不会有人瞧得起你,妈都说了,会给你再找。”吴秀兰皱着眉,下意识以为姜以序要和姜月惜争温文烨。
“找什么,是找一个大我几十岁还是找二婚的!”
“谁让你不自爱,随便嫁人,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吴秀兰意识自己话说重了,又拉着她的手说,“妈说的话都是为你好。”
见吴秀兰没否认她的话,姜以序觉得可悲,她的亲生母亲竟然想把她嫁给这些人,她没再争辩,抽回自己的手。
“你为我好的每一次,我过的都不好。”
“你这是在怨我?”吴秀兰满脸不满。
见姜以序没说话,吴秀兰立马冷脸,“你怎么那么不孝,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你果真是个白眼狼。”
说完也不管姜以序怎么想,扭头离开。
看她离开,姜以序心里的抽痛感消散,楼梯间传来谈话,她没在意。
她走进房间,看干净程度确实是有人打扫,姜以序心里有些复杂。
吴秀兰对她的好,是糖里掺着砒霜,姜以序深深吸口气,不再去想。
没过一会,房门被人打开:“姜以序,你回来第一天高兴吗?”
听到话里毫不掩饰的嘲讽,姜以序面色如常,在私底下姜月惜对她的恶意从来不掩饰,不过她一直没弄明白,姜月惜为什么那么恨她。
知道话捅哪里会让姜月惜难受,姜以序淡淡开口:“高兴,才回来温文烨就上赶着送我回来,还主动说婚约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高兴。”
姜月惜脸色一僵,她压着内心的不悦,满脸阴沉地戳姜以序心窝:“你就装吧,你一回来就挨了爸爸一巴掌,你额头上的伤是你最亲爱的哥哥弄的,你瞧瞧,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的亲人都不站你那边。”
看姜以序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下来,姜月惜心里畅快,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抢本属于姜以序的一切!
凭什么姜以序是天之骄子,而她只是一个泥腿子的孩子,她不甘心,她来姜家的第一天就发誓,属于姜以序的她通通都要抢过来!
姜以序站起来盯着她问:“你来姜家的第一天是我主动和你说话,是我带你买衣服,是我帮你打扮,是我帮你适应京市的生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我就是恨你,凭什么你生来就能拥有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你哪里是在帮我,你分明就是在向我展现你的优越感。”姜月惜满眼恨意。
没想到姜月惜是这样想,姜以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才是现世的白眼狼。
见她不说话,姜月惜满脸得意:“过不了多久,你的未婚夫也会是我的,你会被我彻彻底底赶出姜家。”
看她疯狂的模样,姜以序冷笑说:“是吗?我下乡五年,你都没能让温文烨松口说娶你,温文烨宁愿娶我这个离过婚的,也不愿娶你,姜月惜,有些不属于你的,你想抢真的能抢到吗?”
没等她说话,姜以序砰的将门关上。
和这种人说话,格外让人恶心,姜以序没理会门口的谩骂,洗了一个澡,将额头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她便下楼吃饭。
看到她出现,姜家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姜以序也不在意,毕竟姜月惜最爱告状,等到找到工作攒到钱,她就搬出去住,她拿起碗慢慢吃饭。
等到他们都吃完,姜以序才开口:“我打算找工作。”
不告诉他们,等她身上有钱,说不定他们又要污蔑是她偷的。
姜以青下意识反驳:“你又没上过高中,没有学历,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还是别出去丢人了。”
并不意外姜以青的话,姜以序冷静阐述事实:“我当年是全校第一,月惜姐这个工作,还是我们校长推荐,播音站破格录取,说等我高中毕业再去。”
姜以序提旧事让姜建国不悦:“你还想着月惜的工作?”
想他们也不会给,姜以序对这一家子偏心程度心知肚明:“没有,我打算去找校长,问问他播音站还缺不缺人。”
“不许去!”
姜建国黑着脸看她,当初姜月惜顶姜以序工作的时候,他是说姜以序瞧不上播音站的工作,如果姜以序去了,谎言被拆穿,那月惜以后还怎么在播音站待下去。
“凭什么,我用我自己关系找工作,凭什么不行。”姜以序据理力争。
姜建国重重的将筷子砸在桌子上:“好好好,姜以序,下乡五年,你的翅膀是真的硬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姜以青,把她关起来,不准他出门!”
姜以青站起身,他知道姜建国为什么不然姜以序去找工作,可他不会说,他要维护姜月惜的脸面。
他沉着脸将姜以序关进房间。
听到房门上锁的声音,姜以序冷笑,以为这样就能拦住她?
姜以青脚步一顿,偏头正对上姜以序的眼睛,眼底的讥讽明明白白,哪有半点昏迷的样子,她果真是装的!
一时怒从心来,姜以青一把将姜以序从背上甩出去,指着地上还在装的姜以序怒不可遏:
“姜以序你还要骗大家骗到什么时候,你压根就没晕,你一直在装!”
姜以序闭着眼,低温冻僵了她的手,连带着思维也慢半截。姜以青说错了,她确实被气晕过去,只不过在姜月惜摁死人的力道下醒了。
她知道就算她醒来也没用,凭姜家人偏心的程度,他们肯定会逼着她背上这锅,说不定还会多几个不孝顺叛逆的名声,所以姜以序一直没睁眼,她不醒,有的是人替她谴责姜家。
后面人没看见姜以序睁眼,只看到姜以青将姜以序狠狠丢在地上的一幕。
“哎哟,姜家小子,冰天雪地的,就算你再不喜欢序序,你也不能把她丢地上啊!”
宋翠花连忙跑到姜以序身边,发白的嘴唇此刻冻得乌黑,宋翠花满脸心疼,俏生生的闺女被他们折磨成这样。
至于姜以青说的话,他们全当放屁,刚刚他们都看到了,姜以序是不是装的,他们能不清楚。
“宋姨,她是装的!”看宋翠花不信,姜以青气得火冒三丈,抬头看姜建国和吴秀兰,“爸,妈,我没骗你,她真是装的!”
姜建国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视线落在姜以序身上,满脸阴沉,这个贱丫头,就是故意给他找麻烦,故意让人戳他脊梁骨!他沉声威胁:
“姜以序,你现在乖乖起来认错,我和你妈还能不计较这件事,你如果再装下去,那你就滚出姜家!”
无数双眼睛落在姜以序身上,等了几分钟,姜以序不但没醒,反而脸色更加苍白。
围观的人站不住,几个和姜以青有矛盾的青年大声嚷嚷。
“姜以青,你该不会是想抢姜老爷子留给你妹妹的遗产,故意这样说,想趁冰天雪地的冻死她。”
“就是,刚刚姜家养女把序序人中摁到青黑都没醒,怎么可能是装的。”
姜月惜满眼恨意地看向说这话的男人,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姜家养女,每说一次,她就会响起她最不堪的那一面,她曾叫姜招娣。
在察觉到那人的视线时,姜月惜又恢复她温柔的模样。
“也许摁的时候序序没醒,摁完了序序才醒过来,因为序序替我下乡的事,她一直对我有意见。。”
说完,姜月惜还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序序,当年姐姐身体确实不适合下乡,姐姐在这里向你道歉,你就不要任性了,先是穿破袄子让大家误会爸妈,后是故意装晕让大家误会姜家虐待你,序序你也是姜家人,怎么你能看大家这样误会姜家,你就别装了,快醒来吧。”
姜以序没动,姜月惜三言两语便将错误推到她身上,这时候醒了,不就坐实姜月惜口中的一切,想逼着她认下这错,凭什么?
“我看你们就是想冻死序序!”
刘如花一把推开姜月惜,恶狠狠地瞪着她,装出一副可怜样,不知道又在勾引谁!
“翠花,别听这个狐媚子乱说,姜家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我看就是姜家小子虚,背不动序序,故意这样说!”
“我没有!”
姜以青气得脸都涨红,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滋味。
可哪有人听他说话,宋翠花力气大,弯着腰将姜以序背起来,掂量两下,看向姜以青的眼底满是鄙夷::“这么轻也背不动,算什么是男人!”
又被说教了一顿,姜以青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
为了不让人戳脊梁骨,姜建国黑着脸跟上他们的脚步。
“哥,我相信你。”
听到这道清脆坚定的声音,姜以青回头,对上姜月惜眼里的信任莫名热泪盈眶。
“月惜,这个姜以序真的就想你说的那样恶毒,我可是她亲哥,她竟然这样陷害我!”
姜月惜叹口气,满脸无奈:“序序一直都这样了,算了,我们快跟上,不然又要被说教了。”
姜以青点头,只是脸上不情不愿。
到了医院,检查结果一出来,医生就对着他们一通乱骂: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怎么回事,大冷天的,自己穿得时髦体面,连件像样的袄子也不给孩子,看着也不像贫穷人家,连口饭也不肯给孩子吃,她现在严重营养不良还贫血,身上还有几处轻微冻伤,就算再不喜欢孩子也不能虐待她,这是犯法的!”
医生的呼吸声极重,一听就知道她是被气得不轻。
吴秀兰一听,眼泪涌出来,视线落在病床上,又心疼姜以序的身体,又怨恨她不早点说明她的身体情况,害她一大把年纪被人说教。
“她的身体真的有那么严重?”
姜以青还是不信,姜以序从小可是金枝玉叶的养着,怎么可能会营养不良,不就是下乡待五年,不就是没给她寄钱,怎么可能会那么严重。
医生看姜以青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被他气得不轻,将诊断报告朝他身上一丢。
“自己看!”
跟过来的大多是看热闹的,有奚落姜建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建国,不是我说,你就算再重男轻女,也不能虐待孩子,瞧瞧医生怎么说的,营养不良,我们大厂长的女儿还营养不良。”
“我早就说了,建国爱装,没钱也要装大款。”
一人一句的贬低落在姜建国耳朵里,他顿时气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管不着!”
人群中传来一道嘲讽声。
“我们是管不着,就是替姜老爷子心疼,他娇生惯养了一辈子的孙女,被你这么糟蹋。”
“就是,姜老爷子当年多疼序序,出门去哪都带着她,那可真是当宝贝养着。”
这话说的有几分感概意味。
可姜建国脸色更黑,盯着病床上的姜以序,恨不得她就死在这里。
大家下午都要上班,也不好多待,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病房里只剩姜家人。
安静的病床里传来姜以青嘲讽的声音。
“姜以序,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闻言,姜以序缓缓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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