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妤谢停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重生我退婚渣男嫁王爷后续》,由网络作家“之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妤摇头,“我不确定,或者说我不确定内奸是不是只有梁建方一个。”谢停舟视线微垂,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攥紧了拳头骨节绷得发白。“梁建方已被我收押,待甘州事了押入京中候审,你还有什么要上报的?”沈妤垂眸盯着地面,“沈将军曾向盛京发了数封急递,但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她不能把话说太全,因为不确定眼前的人是敌是友。谢停舟道:“此事牵连太广,急递到没到盛京是一码事,若是到了兵部是谁压下来又是另一码事。”修长的手指上卡了一个黑玉扳指,衬得他肤色如玉,他转动了两下扳指,缓缓俯身,灯光下的影子瞬间将沈妤笼罩在内。“你不信任我。”他看着她缓缓说,不是疑问。是的,他说对了。她如今确实不信任他,或者可以这样说:她不知道如今谁才是值得信任的人。谢停舟到得太...
《宠妾灭妻,重生我退婚渣男嫁王爷后续》精彩片段
沈妤摇头,“我不确定,或者说我不确定内奸是不是只有梁建方一个。”
谢停舟视线微垂,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攥紧了拳头骨节绷得发白。
“梁建方已被我收押,待甘州事了押入京中候审,你还有什么要上报的?”
沈妤垂眸盯着地面,“沈将军曾向盛京发了数封急递,但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她不能把话说太全,因为不确定眼前的人是敌是友。
谢停舟道:“此事牵连太广,急递到没到盛京是一码事,若是到了兵部是谁压下来又是另一码事。”
修长的手指上卡了一个黑玉扳指,衬得他肤色如玉,他转动了两下扳指,缓缓俯身,灯光下的影子瞬间将沈妤笼罩在内。
“你不信任我。”他看着她缓缓说,不是疑问。
是的,他说对了。
她如今确实不信任他,或者可以这样说:她不知道如今谁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谢停舟到得太及时了,从北临封地带兵北上,哪怕是轻装状态下的急行军,也需要提前十日出发,才能在最后那一刻赶到。
上一世谢停舟带着青云卫赶到时,已经是在西厥破城甘州被屠的数日后。
问题是,这一次他又是如何能未卜先知?
他会不会也是这其中的一环?
谢停舟的眼神如鹰隼般,他具有超强的洞察力。
和这样的人对峙,最不明智的行为就是自以为聪明的周旋。
“殿下,”沈妤淡然道:“我没有盟友,所以我不敢轻信任何人。”
谢停舟靠了回去,唇角弧度淡薄,“显然我的筹码比你更多,而你可以失去的东西比我少了太多。”
沈妤抿了抿唇,是啊,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她险些就要被他这句话给蛊惑了。
谢停舟像是一只散漫的鹰,将猎物逼至角落后却不发动猛攻。
“在甘州事了之前,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时、雨。”
出口的那声名字让沈妤心口震了震,方才她真的感觉自己成了他手底下的猎物,他并不急着收网,而是看着她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走进去。
“下去吧。”谢停舟没等她说话便开口。
沈妤起身往外走,视线不经意扫过帐内的一个翘头衣架时,她脚下步子一缓。
那衣架上搭着一件墨色的外袍,袍摆绣了暗色云纹,而这件外袍,正好缺了一截袖子。
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自己的袖口。
那块布原来是谢停舟的衣袖吗?可是又怎么会到了她的手里?
谢停舟抬眼看去,唇边一笑,“你是想问为何衣裳缺了一截袖子?不过我倒想问你为何会管我叫爹。”
她叫他爹?什么时候?
沈妤震惊地朝他看去,正好撞见谢停舟脸上的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柔和了许多,明明那么凌厉冷淡的一个人,带笑时竟有几分浪荡和不羁。
沈妤出去了,谢停舟脸上的笑容渐收,“派人跟着他,他应该有一些内幕消息。”
兮风领命,“是,殿下。”
帐外燃着两丛篝火,几名将士围坐在四周吃着烤土豆。
见沈妤出来,常衡冲她招手,“过来过来。”
沈妤走过去,常衡抛了个滚烫的土豆给她,她连忙接住,用袖子包了拿在手里。
常衡上下打量着她,“你小子这一身功夫在哪儿学的?”
“跟在少将军身边学的。”沈妤说。
“过来坐,”常衡啃了口土豆,烫得他直呼噜,“你小子的命算是我救的,好了之后到我那里报道。”
身后雪地被踩得嚓嚓作响,两人同时回头,见沈仲安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
“你们俩窝在这里干嘛?”
“分馍吃呢。”沈妤说。
沈仲安会心一笑,从胸口摸了个馍出来递给她。
粮食紧缺,一名将领就一碗稀粥和一个馍,父亲和哥哥都想把好的留给她。
沈妤终于有点憋不住了,红着眼说:“刚吃饱,吃不下了。”
军中已经断粮,能垫垫肚子就不错了,哪能吃得饱。
沈仲安踢了沈昭一脚,沈昭让开了些,他在两人中间坐下,馍塞进沈妤手里说:“吃吧,明日宰马,让众将士都吃顿饱的,才能打起精神再战。”
宰马,已经是没有退路的最终决定了。
那是万万儿郎的断头饭。
谁都没有开口,任寒风凛凛呼啸越过山岗,又向着更远的地方吹去。
沈仲安展臂揽住两个孩子,遥望远方说:“越过黑雀山,便是关内的土地了,大周在这里伫立了数百年,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知曾埋过多少英雄的枯骨。”
“我从前就想过,若是哪一日我马革裹尸埋骨他乡,你娘该怎么办?后来她去得那样早,她让我将她葬在了黑雀山内最平坦的土地上,她说若有那一日,我沿河而下便能与她相聚了。”
沈妤眼眶酸涩。
上辈子,她没有来到边关,更没有听父亲说过这样的离别之言,她从盛京千里奔袭而来,将父亲和哥哥残破的尸骨殓了,葬在了沈家的祖坟里。
她不怕死,她只是恨。
英雄应堂堂正正的战死在沙场,而不是被前后夹击,窝囊地困死在这里。
沈仲安面色坦然,在他们俩的肩上拍了拍,站起身往回走。
沈妤:“爹……”
沈仲安知道她要说什么,抬起手摆了摆,风里挟着他沉重嗓音传来。
“文死谏,武死战,这本该……本该是一个军人的宿命。”
关外的冬这样的冷。
沈仲安仰头望天,他走不了啊……
他们一走西厥人便能直取燕凉关,关内百姓数十万,需要用他们尸体铸就的城墙来挡。
所以这一战许败,但不许退。
可他的女儿不是军人,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不能让她年轻的躯体葬送在这里,由着西厥的战马将她踏成肉泥。
两人目送着沈仲安离开,沈昭解下腰间的囊袋递给她。
沈妤接过来闻了闻,笑了,“是烧刀子。”
“喝一点暖暖身子,别喝多了。”沈昭叮嘱道。
沈妤喝了一口,烈酒烧过喉咙,整个身体都暖了些。
她递还给他,沈昭摇了摇头,望着营地的方向说:“替我传句话给她。”
“谁?”沈妤侧头。
沈昭目光温软地望着盛京的方向,“告诉她别等我。”
沈妤明白她指的是谁,眼睛瞬间红了,“这话我传不了,你自己回去告诉她吧。”
沈昭笑了,“算了,什么也别对她说,就这样最好,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沈妤摇了摇头,怎么会忘呢,曾经刻进骨子里的人怎么能轻易就忘,俞小姐可是到她死都没有嫁过人。
她侧头看着沈昭的脸,目光渐渐有些难以聚拢。
她摇了摇脑袋,视线更加涣散,“你……你在酒里……”
沈昭没等她把话说完,拨着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阿妤啊,这仇你别报,你只管往前走,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哥哥和爹娘都看着你呢。”
他说完低头看她,少女已经伏在他肩上睡去。
他将她背到背上,朝着营地南面默默走着,一如他曾背着她走过的路。
嚓嚓,嚓嚓……
阿妤,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去走了。
营地南下三里,一小队士兵列队在此。
沈仲安一马当先,在沈昭走近时翻身下马,将昏睡的沈妤接了过来。
大雪早就停了,雪地映着月色发出莹白的光。
他们无声道别,谁都没有开口,除了脚步声与胄甲摩擦声,便只剩马儿的喘息。
安顿好沈妤,两人翻身上马。
沈昭马鞭一扬,指着一个方向对孔青说:“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便能去北临王的封地。”
孔青跪在地上,“将军——”
“我将她交给你了。”沈昭认真道:“保护好她,这是我对你下的最后一道军令。”
孔青面色凛然,眼底猩红一片,“是!末将领命!”
“走吧。”沈仲安催促道。
他掉转马头,走得很慢,听见身后小队的马蹄声簌簌远去。
他想再看一眼他的女儿,可到底没舍得回头。
罢了,看与不看,结局都是一样,聚散终有时,再见亦有期。
……
马蹄声响在耳边,身体渐渐在颠簸中苏醒过来。
沈妤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还是半瘫软的状态。
她试着动了动手臂,身前的人似乎察觉到她已经醒来,一把掀开了罩在她头顶的大氅。
“姑娘。”
她听出是孔青的声音,刺目的光线令她瞬间闭上眼,“我在哪儿?”
孔青目视前方,“南下百里了,再跑上半日就能渡河,再绕过……”
“放我下去!”沈妤道。
她此刻已经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两列队伍大约十来个人随行,她和孔青共乘一骑,大约是怕她在昏迷中摔下去,孔青将她绑在了自己背上。
马匹还在朝着南方行进,孔青没有调转马头。
沈妤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全身筋脉竟被制住。
察觉她的意图,孔青道:“姑娘,我奉将军之令护送您回盛京。”
沈妤厉声道:“我不回京,我爹和哥哥还在燕凉关外,你让我抛下他们自己逃?”
孔青不发一言。
“孔青,你这是要当逃兵?”
“我们不是逃兵!”
“既不是逃兵,那就随我杀回去。”
孔青忽然勒马,下马立在一侧,“姑娘,不能回,梁建方封死了城,关内的粮食运不出来,关外的士兵也回不去,这是个死局。”
“死局又如何?”沈妤凛然道:“你是宁愿苟活然后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还是杀几个西厥人再光荣的死去?”
孔青无言,可面上的不甘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沈妤继续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①,这是我父亲教会我的第一句诗,我不退,便是葬在那里也要看着后来人将西厥人击退。”
孔青目眦欲裂,抬起头道:“我们不退。”
“那你替我把穴道解开。”
孔青盯着她的脸,面上挣扎万分,半晌,他摇了摇头,“我一日是将军的兵,我便一日受他调令,送姑娘回京后,我自会赶来与他们相聚。”
沈妤气急,“好,你不解是吧。”
孔青困惑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忽然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姑娘不可!”
话音刚落,沈妤唇角已沁出血丝。
“你解不解?”她威胁道。
调动内息强行冲破穴道,是极伤身的行为,严重者甚至会武功尽失。
孔青犹如被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脖子上,只得利落地替她解了穴道。
下一瞬沈妤已抓住缰绳调转马头,“我得回去,这是一条不归路,你们可以选择自行离开,也可以选择和我杀回去。”
士兵握紧缰绳,“我们和姑娘共进退。”
“我也是!”
“好歹杀几个西厥人再说!”
孔青沉了口气,抓住缰绳攀上了另一匹马背。
①《出塞》徐锡麟
正想着,那人就睁开了眼。
沈妤刚醒来是懵的,一睁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谢停舟的脸。
房间里就这么一张窄窄的木板床,她实在是困极,只能他挤在一起睡。
她眨了眨眼,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谢停舟鼻梁蓦地一痛,被他的脑袋撞了一下,疼得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抱歉。”沈妤看着捂住鼻梁一脸怨怼的谢停舟,亏心地说:“你好些了吗?”
谢停舟怀着一股气闭了闭眼,不想回答她。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他和时雨简直就是八字相冲,先是落水,落水后又被她砍了一刀,如今鼻梁怕是也保不住。
“这是哪里?”
沈妤下床去给他倒水,老实回答,“一户农家,爷爷收留了我们。”
谢停舟道:“刚认识就已经攀上亲了?”
沈妤把水递给他,小声嘀咕,“那是我讨人喜欢。”
谢停舟:“……”并没有。
屋外响起了狗吠声。
沈妤跑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看见老人踩着霞光回来,手里拎着两只野鸭子。
“爷爷你回来啦。”
老人看见她就笑了,“睡醒啦小雨,我打了两只鸭子,晚上给你哥哥补补身子。”
沈妤笑着点头,“谢谢爷爷。”
准备跑去帮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祖宗。
回头看见谢停舟正看着自己,拿着碗的手搭在膝头上,一只手撑着床板懒洋洋坐着,简陋得离谱的农舍竟也叫他衬成了世外之地。
“哥哥?”谢停舟挑了挑眉。
沈妤说:“无奈之举,不然不好解释。”
“我倒是没什么,”谢停舟转了下手里的碗说:“只不过当我的哥哥和弟弟都没有好下场,因为,”
他看向时雨,“他们都死了,没死的也残了。”
沈妤听过一些传言,北临王子嗣不丰,原本有四个儿子,死了只剩谢停舟一根独苗。
对外声称不是意外就是病死,但是沈妤知道这里头多半是有点问题。
寻常人家有个几亩地或是三两店面地还要争一争家产,更别提谢停舟这样的王侯之家。
就拿当今的同绪皇帝来说,皇子是生了十好几个,如今活下来的不过六七个而已。
但这不是沈妤关心的问题。
她淡定地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你身量太高穿不了爷爷的衣服,我把你的里衣烤干了,破的地方是……是我给你缝的,你只能先将就一下。”
“我去帮忙。”沈妤转身离开。
“等等。”谢停舟道。
“嗯?”
“把你的脸洗干净。”
沈妤身体一僵,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
下意识就要解释,“我是因为在军中总被说娘娘腔,看起来不够英武,所以……”
“不够英武是把脸涂黑就行的?”谢停舟上下打量他一番,“多吃饭,再长高点。”
沈妤:“……”
谢停舟不再看她,拿起衣服却顿住,衣裳的破口子缝得七歪八扭,线也不是同色的,如同一根蜈蚣爬在衣裳上。
怪不得时雨方才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讲究惯了的谢停舟一时想不定是穿还是冷着。
半晌才吐了口气,把衣服穿上。
出门时看见他正和老人有说有笑,老人做饭他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之前不知道他脸上涂了些什么,黑不溜秋的,如今已经洗干净了,五官还是之前的五官,白皙的肤色衬得他面容秀美,带着几分英气。
村子里一共有七八户人家,这里靠着村边,旁边有一棵大树。
谢停舟站在门前。
一只苍鹰从天边飞过,晚霞正盛,一缕缕炊烟和霞光融汇在一起,谢停舟竟在这一刻品出一丝难得的静谧。
四周不见人家,这样的夜晚太寂静了。
谢停舟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发昏,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他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那年的毒没能夺走他的性命,但到底还是在他的身体里埋下了隐患。
余毒拔不干净,在他的身体里蛰伏着伺机而动,只等他松懈之际便出来为非作歹。
前几日病了,今天吃了最后一剂药,眼看着快要好了,又落了水。
高热烧得他有些神志不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否则万一歹徒追来,时雨一个人拖着尸体一般的他恐怕不能应对。
并且还有另一种可能,时雨为了逃命直接扔下他,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笃定从哪来,他似乎对时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怕水?”谢停舟忽然开口,不找点事来提提神,他真怕自己撑不住。
落水时他就发现了,这人一遇水就跟被抽掉了魂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停了,谢停舟转过身,看见时雨仅停顿了片刻又跟了上来。
沈妤眼睛盯着地面,“从前落过水,也是在这样冷的冬日,所以一遇到水就有些害怕。”
谢停舟问:“那怎么不学泅水?”
“没来得及。”她重生没几日就来了边关,根本没来得及学。
这个回答听在谢停舟耳中就是敷衍。
燕凉关开战还是九月的事,她说这样冷的冬日很显然最近也得是去年,这么多个月可以学,她偏偏说没来得及。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事,谢停舟不愿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北临封地有一汪静湖,离王府不远,我幼时在那里学泅水……”他忽然顿住,因为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或许是在病中,所以连同防备也降低了。
他补了一句,“夏季在盛京学吧,我府中封阳善水,可以让他教你。”
夏季,沈妤把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
所以他的意思夏季他还不能回到封地,难道是是燕凉关兵败一事在夏季还不能结束?
沈妤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谢停舟强打着精神道:“兵败一案会速速结案,你信不信?不论背后的人是谁,他们都巴不得早日拖一个人出来扛,以免越挖越深。”
沈妤忽然想起梁建方,不知道有没有被灭口,若是梁建方死了,那这事就难办了。
沈妤望着走在前面的谢停舟高大挺拔的背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殿下,”她加快了几步,和谢停舟并行,“我们回京的队伍中——”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谢停舟忽然咳嗽了一下,唇边呛出了一抹血色。
谢停舟抬手抹了一下唇角,侧头暼了她一眼,“怕我死在路上?”
他唇上的血色衬得苍白的面容十分艳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沈妤相信他能揽月了,长成了这样,月亮也会自己来揽他。
“怕,”沈妤盯着他看,认真道:“我怕没人能让燕凉关兵败之事大白于天下。”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以为是沈仲安贪功冒进害苦了十万将士和甘州百姓。
她自己虽然不信这样的说辞,但她远在盛京,根本不知道当时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浑浑噩噩的嫁了人,又浑浑噩噩的死去。
谢停舟唇角竟勾出了一抹慑人的笑,他缓缓靠近,目光逼在咫尺,“那你就别让我死。”
沈妤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那具身体却猛地朝着她倒过来。
谢停舟算是服了。
外面厮杀声震天,谢停舟掀帘看了看。
山上冲下来许多蒙面歹徒,从身手上来看,绝不是普通的山匪这么简单。
对方应该是下了血本,人数众多,胆子倒还真不小,除了灭口梁建方,竟还想要他的命。
谢停舟冷笑出声,走出马车到沈妤身旁,“我来驾车。”
主要是时雨的车技简直一言难尽,再颠下去,恐怕他连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不用,外面危险,你先进去。”沈妤说,然后一边驾车一边挥刀架住一个刺客。
这批人身手都很不错,几人围在马车周围将她缠住。
沈妤想了想,把缰绳丢给没有离开的谢停舟。
这下终于能放开来打了,她挥舞着长刀,很快就逼退了袭近的两人。
刀兵相接,长刀竟被砍出一道豁口。
谢停舟好似一点也不紧张,一边驾车还能时不时朝她看上一眼。
“车里垫子下有把刀。”
沈妤将破刀掷出逼退一人,快速滚入车内从垫子下抽出一把刀来。
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刀,便抽刀一个抡劈,“锵”的一声,对方手里的剑顿时断成了两半。
对方愣住了,沈妤也愣住了。
一看才发现是那日谢停舟擦试的那把色泽发红的薄刀。
刀薄成这样,还这么锋利,果然是好刀。
兵器之于武者,乃手足之延伸。
拿到一把好兵刃好比如虎添翼。
沈妤杀得痛快,越杀越勇,已经击退了十几人。
又一个不要命的冲上来,沈妤挥刀与对方接连数招,忽而眼睛一亮,找到对方的一个漏洞。
薄刀从空中划过,不留一点风声,刀剑已经要划破对方的喉咙。
那人绝望地睁大了眼,眼前一切如同慢放,清楚地知道瞬息后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可是,那刀竟忽然远离了,连带着拿刀的人。
沈妤比那人还要震惊,只觉得马车猛地抖了一下向着一侧倒去,她那一刀没砍中人,反倒自己差点栽下车去。
她猝然回头,才发现整个马车已经斜出了山道,四只轮子几乎都悬在外面,只有几匹马还在奋力拖动着马车,想要将马车拖回原地。
她终于在泰然自若的谢停舟脸上看到了别的表情。
他微皱着眉,似乎有些苦恼,扬起鞭子在马臀上挥打了一下,骏马吃疼越发卖力,后蹄猛蹬。
眼看着就要将马车拖上去,谁知前面的马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倒在地上,脖子上赫然一条刀口。
少了一匹马的拉力,马车顿时又向后滑了一截。
不能再指望马车了,沈妤心想。
只要足尖一点,她就能借力攀上去。
她朝着谢停舟伸出手,“殿下,拉住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谢停舟一愣,看了一眼她伸出的那只手。
这么小的一只手,瘦胳膊瘦腿的,还想拉自己?
他丢掉马鞭,准备自己上去。
眼看车已经撑不住了,沈妤见他还不慌不忙,足下一点,准备把抱住他将他掳上去。
谁知就在她动作的同时,谢停舟也动了。
他踩着车辕一跃,两人顿时撞到了一起,在两人震惊的对望中,同时朝着激流落下去。
沈妤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我日!
扑通一声,两人同时落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袭来,也带来了那些午夜也不想梦回的记忆。
沈妤似乎又看见了那样的画面。
大雪、冰湖、江敛之、林清漓,还有岸上的呼救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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