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同伟梁璐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祁同伟梁璐》,由网络作家“高台夜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途,祁同伟找了个借口尿急,示意陈果生让司机停车。“老弟啊,看来你这肾也不咋地嘛,别着急,到时候我在找几个年轻女孩给你补补!”陈果生扶着车门,冲祁同伟挤了挤眉毛。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浓郁杀机!他当然知道,陈果生嘴里的年轻女孩,指的是什么!“畜生!”他暗自咬牙怒骂,陈海有些莫名其妙的守护在他身后。在这种关键时候,祁同伟怎么还憋不住了呢?摸着漆黑的夜色,祁同伟背对着他,低声开口:“你现在联系那些警察,让他们不要跟着了!”“什么?”晚风凌厉呼啸着,陈海甚至以为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毛病。让那些警察全部撤退?祁同伟难道是脑子烧坏了?“来不及解释了!”祁同伟边提裤子边冷冰冰道:“还记得我当初找你时说的话吗?”迎上祁同伟犀利的目光后,陈海内心一颤。他...
《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祁同伟梁璐》精彩片段
中途,祁同伟找了个借口尿急,示意陈果生让司机停车。
“老弟啊,看来你这肾也不咋地嘛,别着急,到时候我在找几个年轻女孩给你补补!”
陈果生扶着车门,冲祁同伟挤了挤眉毛。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浓郁杀机!
他当然知道,陈果生嘴里的年轻女孩,指的是什么!
“畜生!”
他暗自咬牙怒骂,陈海有些莫名其妙的守护在他身后。
在这种关键时候,祁同伟怎么还憋不住了呢?
摸着漆黑的夜色,祁同伟背对着他,低声开口:“你现在联系那些警察,让他们不要跟着了!”
“什么?”
晚风凌厉呼啸着,陈海甚至以为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毛病。
让那些警察全部撤退?
祁同伟难道是脑子烧坏了?
“来不及解释了!”
祁同伟边提裤子边冷冰冰道:“还记得我当初找你时说的话吗?”
迎上祁同伟犀利的目光后,陈海内心一颤。
他当然记得!
这次的行动,以他马首是瞻!
祁同伟往车上走去,踩着脚底的泥泞坑洼,看到陈海还想要开口的模样,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要问,你只需要照做就行!”
二人很快上了车。
陈海将魁梧的身子陷在后排座位上,内心纠结无比。
祁同伟为什么突然之间要下达这样的指令?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没有京州市公安局的支援,这次的行动会非常危险吗?
抛开大部队擅自行动,这可是会受到严厉处分的!
是的!
事发紧急,祁同伟没时间与他解释那么多,同样的,陈海也根本没功夫去和后面的大部队解释!
哪怕解释清楚了,此次行动中京州公安局的指挥官陈岩石,也绝对不会答应祁同伟的撤退要求!
陈海明白,现在事情已经远远脱离掌控,他不明白祁同伟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要想不让后面的大部队跟上来,他只能故意传递错误的路线,以此来蒙蔽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干净利落的将后面的尾巴甩掉!
陈海颤抖着双手,咬紧牙关,在人生重要的抉择路口前,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祁同伟!
迅速在BB机上输入一串代码,当错误的路线通过无线电传递出去之后,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座位上。
“这下真是变数徒增...”
他明白。
哪怕这次他们能够破获冰毒案子,事后也会受到内部的严厉批评!
陈海本身就背靠陈岩石,倒是不怕这些。
但祁同伟呢?
他背后有谁?
谁都没有!
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这次的临时决定,使得功劳变成污点!
陈海默默注视着前排祁同伟的身影,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车辆稳稳行驶在乡间泥泞小道上。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车程,最终越野车在一处荒废的小村落前停驻。
“赵老弟啊,这就是我们交易的地点。”
陈果生笑吟吟的拉着祁同伟下了车,指了指前方小道的尽头。
成群的荒废土砖房延绵远去,祁同伟眯了眯眼,这才敏锐发现在距离大概三百米处,有一座低矮民房正微弱亮着灯光。
“江湖上的一些人,以为废弃工厂才是我的大本营,其实他们错了。”
陈果生带着众人边走边笑,“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是我呢?我的另一门生意,据点也在这里,等会咱们交易完成,我给赵老弟你挑选一个年轻的,她才刚刚这么大...”
他挤了挤眉毛,用手在自己腰间比了比,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淫笑。
祁同伟青筋暴凸,双眸之中翻滚着几欲杀人的怒火!
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好在夜色深沉,一旁自言自语的陈果生并没有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变化。
而这个时候,陈海眼角也猛地一跳!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陈果生话中的意思!
“他还干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陈海悚然一惊。
而且看他的手势,居然还是小孩子?!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祁同伟为什么要甩开那些警察了。
这些小孩就等于是人质!
当陈果生被大批警察包围,发现彻底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陈海甚至不敢深思下去!
一行人继续深入,很快就来到了低矮民房前。
陈果生轻咳一声,上去敲了敲门,念出了老土的接头暗号——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吱吖——
上了锁的铁门被缓缓打开,入目就是一袋袋沉甸甸的冰毒!
祁同伟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就迅速搜寻。
没有!
没看到那群小孩!
一旁的陈果生见状,有些疑惑道:“赵老弟啊,没想到你还这么的猴急,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咱们先交易?”
“等等。”
祁同伟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陈老哥啊,这里一千斤的货,我得先验验。”
“那是当然!”
陈果生对自己的制毒手艺相当自信,大手一挥,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房间外面又驶来两辆小车,稳稳停下后,从中下来了几个小混混。
“老大,后面没有尾巴跟踪!”
纹着过江龙的男子低声开口,陈果生闻言满意点头。
到了现在,他是真的完全没有顾虑了。
哪怕祁同伟真是警察,他们也就只有两个人。
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陈海在看到新来的几人后,内心一肃。
没想到这个陈果生如此的警惕,居然还留了一手!
幸好...
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目光暗晦与祁同伟接触。
可现在该怎么办?
“阿海啊,你验验这些货品质怎么样。”
祁同伟抽了根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点燃香烟。
“好的。”
陈海点了点头,身为警察,又明白自己要参与毒品大案,他当然事先就专门针对性训练过。
只见他打开毒品包装袋,用手指轻轻一捏,拿出一粒冰糖状的冰毒,随后放在昏暗的灯光下检验起来。
而祁同伟也趁着这个时间,一边与陈果生闲聊,一边仔细查看房间里有没有暗门。
搜寻无果后,祁同伟皱了皱眉毛。
难道不在这里?
不对。
按照他对陈果生的分析,这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且惜命的人。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也为了在关键时候手中有逃脱的手段,他一定会将交易地点选择在关押小孩子的地方!
他默然与陈海目光交错。
双眼一闪,什么都没有说,但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陈海福临心至,脱口道:“赵董,这灯光实在太暗了,我无法看清里面的结晶体完整度!”
“是吗?”
祁同伟有些不满的看向陈果生,“陈老哥,怎么到了现在你还这么小心翼翼?灯光就不能打亮一点吗?这荒郊野外的,你莫非还怕有人能看到?”
“额...”
陈果生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祁同伟说得也有道理。
更何况后面来的小弟已经确定没有尾巴跟着了,再刻意把灯光调暗,未免显得多此一举,太过小心了点。
“行,大龙啊,你把其他两盏灯都打开吧!对了,把地窖的灯也一并打开来,也好方便等下赵老弟选秀。”
说罢,他对着祁同伟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眼神。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
地窖!
原来如此!
难怪他一直没能找到关押的地方,原来问题出在脚下!
祁同伟双眼定定的看着过江龙小弟拉开靠墙的地毯,果然一方格栅铁门死死禁锢在地面!
透过褴褛格栅,他看到了一双双亮着微光的眼睛!
他双手下意识攥紧,浑身开始微颤起来!
“咦?赵老弟?你这是太冷了吗?”
陈果生发现身边祁同伟的异状,不禁好奇开口。
“呵呵。”
祁同伟咧了咧嘴,默默数清房间里的人数,伸手勾搭在陈果生肩膀上。
凑近低声道:“对啊,我确实有点冷,不如你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
“借衣服?”
陈果生有些犹豫,但想着即将到手的巨额钞票,还是不情愿的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祁同伟。
说时迟那时快!
祁同伟接过皮衣的瞬间,手臂就猛地发力,一把将衣服甩到了站在地窖旁一脸懵逼的过江龙脸上!
“动手!!!”
“猴子!你我恩怨已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审判我!”
“去他妈的老天爷!!!”
“砰!!!”
砰——
眼中的血雾弥散而去,祁同伟恍惚间眨了眨眼皮。
“这里就是无边地狱吗?”
他有些疑惑,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左脸。
随后瞬间僵硬。
入手的触感,是如此的清晰真实,原本因为工作劳累而密布的皱纹沟壑,居然离奇消失,换来的是充满弹性的年轻肌肤。
仿佛耳侧又响起熟悉的枪响,他倏地扭头,眼前的景象彻底清楚浮现!
充满年代感的操场上,此时已经站满了围观的学生,而在他身边不远处,一名汉东政法大学的学弟被他看得有些发麻,紧握着彩花筒一脸尴尬。
“不好意思,学长...彩花是不是放早了?”
祁同伟眯了眯眼,没有回应,而是仰头看向天空,五彩斑斓的花瓣飞舞于蓝天之下,恍若象征着他的新生。
刹那间,脑海之中尘封已久的那段屈辱回忆,如决堤的潮水般轰然涌来!
“这里是汉东政法大学,是二十年前的汉东政法大学!?”
我重生了?!
祁同伟身躯微微颤抖,饶是他前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把持着滔天的权柄,已养出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能力,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仍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高声呐喊!
该死的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祁同伟,你今天把我叫来操场,到底想要干什么?”
忽然,身前不远处的一道清丽声音,将激动的祁同伟拉回了现实。
听到这道声音,祁同伟双眼闪过了多种情绪。
愤恨、恶心、厌恶,直至最后的释然。
是的,这道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那位曾经将他踩到尘埃里,却又将他高高捧起的“夫人”吗?
“梁璐...”
祁同伟感慨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梁璐此时虽然已经三十岁,但岁月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丝毫的痕迹,反而因为教书育人的缘故,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知性诱惑。
祁同伟承认,梁璐不愧是汉东政法大学的三朵金花之一,上一世的自己太过极端,将自己深深困在耻辱的牢笼之中,因此才会对她如此厌恶。
但...
此时此刻,梁璐的双眼之中情绪复杂交错。
她的确是有点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哪怕他的家境是那样的贫寒,但却依旧无法掩饰他的光芒四射。
但梁璐是高傲的,以前她对反复拒绝他的祁同伟升起了胜负欲与征服欲,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疯狂追求。
而如今,遭受了社会毒打的祁同伟,最终还是要主动向她低下自尊的头颅。
一时间,梁璐在紧张激动之余,又满是失望与遗憾。
似乎眼前的祁同伟,再也没有了当初给她所带来的那种悸动感。
不过那又怎样呢?
她抛去复杂的心思,轻轻抬起皓腕,捋了捋耳侧的秀发,深吸一口气,诱人的红唇挑起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是的,她终究才是这场感情游戏里的胜利者,哪怕是祁同伟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依旧要卑微的匍匐在自己的面前,放弃所有的尊严。
如今,也该到了自己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候了!
“祁同伟,你想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出来吧。”
梁璐静静等待了一会,在看到祁同伟不断变幻的脸色后,主动开口。
男人嘛,在这种时候给他起个头,也没关系的。
“向我求婚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只有向我求婚,成为我的男人,你才能平步青云,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而代价,就是像一条狗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摇尾乞怜!”
梁璐想到这里,心情剧烈波动,大脑都微微缺氧眩晕,绝美的脸颊两侧,也染上了一抹潮红。
她实在太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了!
祁同伟朝她笑了一笑,梁璐顿时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个容貌俊朗的年轻男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陌生与难测。
“这个地方啊,是我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地方,也是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关键节点。”
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该死的贼老天,哪怕是让他重活一世,却还要故意恶心他。
祁同伟的目光略过期待的梁璐,在周围的人群之中找寻。
他看到了曾经敬佩自己的学弟们,只是如今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的鄙夷,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老师,老师略带沧桑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惋惜与感叹。
最终,他的视线跳跃,找到了站在人群最边上的一男一女。
男才女貌,这个成语似乎就是天生用来形容他们两个的,那个男人生得如同奶油小生,身材魁梧挺拔,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与自信。
而女人,则是美若天仙,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与牛仔裤,却依旧无法掩盖那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猴子...”
祁同伟下意识的,就撇开了身前的梁璐,徐徐朝他们二人走去。
“祁同伟!你要去哪里?!”
梁璐看到仿佛失了魂般的祁同伟,顿时气急,从小养成的公主脾气也让她勃然失色,厉声大喊。
站在人群外围的侯亮平紧锁眉头,看着自己的学长祁同伟一步步走近,迅速收敛眸中的不屑与鄙夷,转而换上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亮平,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祁同伟如木头桩子般定定立在面前,身后还有气急败坏正朝他们走来的梁璐,本就性情宁静高冷的钟小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不是听说祁同伟要向梁璐求婚吗?为什么突然之间祁同伟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失魂落魄的?
“同伟哥,你这是咋了?嫂子还在后面呢,你可别忘了今天的目的啊!”
侯亮平笑眯眯的朝他背后努了努嘴。
“嫂子?”
祁同伟不禁笑出了声。
笑音如冰般寒冷。
他还没向梁璐求婚呢,侯亮平就这般急迫的想向众人宣布梁璐的身份了?
突然,祁同伟想起上辈子打探到的一个消息。
上一世他还是公安厅长,手中大权在握,因此就特地派人去调查,当年他想对梁璐求婚的消息,究竟是谁散布出去的。
也正是这个消息的离奇散布,才会导致那天明明是节假日,操场上却来了那么多的围观群众!
才让他被打上攀炎附势的小人标签,足足被整个汉东政法大学的学生们唾弃不耻!
要知道,这可是90年代的共和国,能够考上汉东政法大学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将来不是在官商两道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但就是这个小人标签,令他失去了珍贵的同学资源,使得他只能背靠梁璐的父亲梁群峰,以及他的老师高育良!
失去了大批弥足珍贵的政治资源!
否则的话,上位分管综治维稳的副省长,还真不算是什么难事!
最终调查结果,也都指向了一个人——
那就是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当成亲兄弟的侯亮平!
“为什么...”
“什么?”
侯亮平看着呢喃自语的祁同伟,紧锁双眉,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烦。
“没。”
祁同伟释怀一笑,面前的侯亮平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不过,两人的笑怎么看怎么虚伪。
“亮平...”
钟小艾有些紧张的扯了扯侯亮平的衣袖,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让她鄙夷的祁同伟,今天突然变得格外的不一样。
“祁同伟!我知道你今天喊我来操场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用在这里故弄玄虚,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一个缉毒警察!”
梁璐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本来事态的发展都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眼看就要臣服于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不知为何,梁璐突然有一种预感,似乎在某个瞬间,本来命运早已注定的丝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莫名拨动!
她急了,言语之中也开始用上威胁之词!
“我当然知道我要干什么...”
祁同伟扭头对梁璐绽放笑容,梁璐顿时长松一口气。
看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偏离既定的轨道。
她昂起头,露出高高在上的笑容,“那就好,既然如此,你...”
——嘭!
一声闷响在操场上响起,眼看祁同伟居然果断下跪,所有人都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但在看清楚他跪的人之后,在场全部学生都双眼失真,嘴巴大大张开,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锐爆鸣!
迷糊的祁同伟被毛大用强行拽到了会议室。
里面端坐整齐的警察们,在看到二人的到来后,迅速起身,然后开始鼓掌!
祁同伟头皮一麻。
皱眉看向身旁的毛大用。
“毛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啊?哈哈哈!”
毛大用尴尬一笑,内心不屑道:“还在这给我装!”
清了清嗓子,毛大用笑眯眯道:“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同伟啊,你可是咱们汉东公安系统里需要学习的对象啊,这不,在我们临河街派出所接到领导的指示后,警员干事们都争先恐后,想要聆听您的教诲呢。”
祁同伟眼角一抽。
事到如今,他才搞明白毛大用今天态度大变的原因。
上面的人打了招呼?
上面对自己的态度,不向来都是打压吗?
是钟小艾动用了关系?还是梁璐良心发现?
这下还真给祁同伟整不会了。
摇了摇头,将复杂的思绪熨平,冷静道:“毛所长,你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昨晚几个混混来的。”
“昨晚的混混?”
毛大用愣了一下,在确定祁同伟不是开玩笑后,更加尴尬起来。
他还以为,祁同伟这是特地来临河街派出所耀武扬威来的呢。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几个混混应该还没转移到拘留所吧?”
祁同伟走出了会议室,一旁毛大用连忙道:“还没有,我们和拘留所约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
“那就好。”
祁同伟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
自己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审讯”几个混混。
他打了声招呼,示意毛大用不让人来打扰自己,便迈步走进了临时看押室。
目睹着祁同伟的背影,毛大用有些疑惑的捋了捋为数不多的头发。
“也不知道这几个混混还有什么好审的...”
暗中腹诽几句,摇头离去。
......
审讯室内。
祁同伟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目如鹰隼般盯着垂头丧气的黄毛。
“怎么又是你?”
黄毛无精打采的抬起了头,在看清祁同伟的模样后,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他实在是怕了眼前的这个年轻警员。
“我来见见你,和你叙叙旧。”
“和我叙旧?”
黄毛感到莫名其妙。
咱俩有什么旧可叙的?
祁同伟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边写边道:“我问你答,如果回答得我不满意,你知道后果的。”
黄毛汗毛倒竖,想起昨晚祁同伟的非人武力,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
“临河街现在的老大是谁?”
“临河街老大?现在临河街总共分成三股势力,分别是沿河风情一条街的赵四,鼓楼的马二,还有夜宵一条街的陈果生。”
祁同伟笔触微微一顿,平静道:“这么说,你是属于赵四的手下咯?”
“咦?你咋知道?”
祁同伟走到黄毛跟前,扬了扬手,吓得黄毛脖子猛地一缩。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我问,你答!如果还有下次,这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我可不敢保证会落在哪里!”
说罢,祁同伟故意不怀好意的瞟了眼黄毛的下半身。
黄毛大腿夹紧,只觉得眼前的祁同伟,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
“你知不知道夜宵一条街的陈果生?”
祁同伟话音一转,黄毛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
黄毛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我知道...不!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一点也不熟,我一直都是和赵四混的!”
“不。”
祁同伟冷漠道:“你熟。”
“啊?”
黄毛惊呆了。
这让他怎么回?
他是真不熟啊!
祁同伟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我说你熟,你就熟,明白吗?”
“这...明白!我明白!”
黄毛看到祁同伟又要起身,头脑经过此生最为狂野的风暴后,终于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见祁同伟满意颔首,他这才长松一口气。
妈的!
我太难了!
“四月十五号,陈果生在工厂里制造冰毒的时候,你在哪里?”
“冰...冰毒?!”
黄毛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陈果生又和冰毒扯上关系了?!
“你在哪里?”
祁同伟目光逼人,看得黄毛胆颤心惊的低下了头。
“我...我在...”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在哪?!
“小黄啊。”
祁同伟见黄毛实在撒不出来谎的“老实”模样,和蔼一笑,走到他跟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瓜。
“你知道这次你要被判多少年吗?”
“多少年?”
黄毛下意识问道。
“五年,至少的。”
“不可能!”
黄毛硬着头皮嚷嚷道:“你不要骗我!我表哥的大姑妈的儿媳妇是学法律的,我昨晚咨询了她,她说我强奸未遂最多判两年!”
哟呵?
祁同伟惊讶挑眉,看不出来,还挺机智嘛?
这样更好。
祁同伟笑着点头:“的确,本来是只要判两年的,但你知道,你昨晚惹到的女孩是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
黄毛吞咽口水,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说吧,她的导师与省检察院的领导熟悉,这点你应该知道,但你知不知道,她家里还和省公安厅以及法院的领导很熟。”
祁同伟掰了掰手指头,自顾自道:“球证、旁证,加上主办、协办,都是她的人,你怎么和她斗?”
此时此刻,身处汉东政法大学的钟小艾,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老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算计我...”
审讯室内——
黄毛崩溃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流涕。
“别哭了,你还有机会!”
“机会?还有机会?!”
黄毛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
跌至深渊的一颗心,也再次提上了喉咙。
“只需要你好好配合我,那么就能争取减刑,比如说交代清楚某人的犯罪事实...”
祁同伟话音飘忽,继续逼问道:“四月十五号晚上,陈果生在郊区废弃工厂制造冰毒的时候,你在哪!”
黄毛打了个寒颤。
刹那间,如福临心至,瞪大双眼,用极其肯定的语气道:“对!对!没错,那天晚上我正好在打牌,打完牌收场的时候,我路过一家老旧工厂,听到了里面机械运作的声音!”
“当时我十分的疑惑,要知道这个工厂可是个废弃工厂,怎么可能大半夜还有人在干活呢?”
“于是我偷偷摸了进去,结果发现居然有人在调制冰毒!”
“摸黑之中,我恰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确定我绝对没有看错,那就是夜宵一条街的黑老大——陈果生!”
黄毛飞速说完,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面露满意的祁同伟,一字一句道:“警官,我要向您举报他!我要争取减刑!”
啪!
祁同伟合上笔记本,缓缓颔首。
“小黄啊,你这次的举报至关重要啊,你放心,我会去调查陈果生的,一旦确定他真的在干这种祸国殃民的事,你要记大功一件!”
不得不说,这个黄毛其实还挺机智的。
稍微点拨一下,就完美和自己打起了配合。
不过,对于黄毛的口供,祁同伟还是稍微做了些修改。
比如说将“冰毒”二字,改成了“化学用品”。
毕竟一个混混,哪里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认清是毒品呢?
当然,有了“化学用品”这四个字的关键线索,也能让祁同伟名正言顺的暗中调查陈果生!
这就是他今天来临河街派出所的目的!
黄毛,就是他计划好的那名“京州暗线”!
在强奸未遂被捕之后,在祁同伟的审讯之下,黄毛决定痛改前非,争取减刑,将自己曾经无意中发现的古怪现象,告知给祁同伟。
听上去多么的感人啊。
至于还是有漏洞?
那又如何?
祁同伟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先决条件罢了,只要他能破获这起大案,那么这种漏洞自然而然会有人主动给他缝补。
这就是官场暗中蕴藏的道理!
万事只求半称心!
事事想要完美,那就会导致事事都不会完美!
难得糊涂!
轻轻拍了拍黄毛的肩膀,祁同伟转身离去。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潜伏近陈果生的身边,找到机会,将其一击致命!
“那...那个警官...”
“嗯?”
祁同伟扭头看去。
回过神来的黄毛露出卑微的笑容,小心翼翼道:“其实,我不叫小黄,我姓萧...”
“萧...”
“您说,我还有机会吗?”
黄毛的眼中露出期盼,瘦弱的身子不自然的在留置椅上扭动。
祁同伟哑然失笑。
本没打算回应他,但在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还是停顿了一下。
缓缓点头。
审讯室里的黄毛,泪流满面。
一阵阴风袭来。
侯亮平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小巷逼仄,碎石砖路面上渗流着被随意倾倒的地沟油,歪扭着四十度腰肢的老旧电线杆上,泛黄生锈的铜灯短路闪烁。
萦绕着苍蝇的垃圾桶散发出阵阵恶臭,嗡嗡噪音在炎热的夏季鼓噪交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钟小艾皱眉捂着口鼻,浑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这种地方,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修罗场!
“亮平,你还愣着干嘛?快走吧!”
“啊?哦!”
侯亮平牵着钟小艾的手,紧张在小巷里前行,视线在前方的阴暗处来回游荡。
大约过了半分钟,沉闷的环境之中,钟小艾仿佛听到了侯亮平逐渐加速的心跳,不由疑惑抬头。
皎月已被乌云吞噬,两扇破败围墙囚禁着头顶的一线夜空,不知何处莫名响起知了的鸣唱。
“他妈的,老子说了今天不去打牌,二狗你非得拉着我!这下好了,口袋空空!”
“呵呵,老大,您别生气嘛,钱没了可以再赚,我手下人最近踩点踩到了一个富豪家里...”
“哦?你他妈的不早说?!”
染着黄毛、身穿八神庵衣服的混混头子,刚准备抬手抽小弟的耳光,突然“虎躯”一震!
绿油油的眸子透过闪烁的路灯,看到了前方的一抹倩影。
“咕噜...”
几乎同一时间,四个混混都下意识吞咽口水。
“妈...妈的,这个女人好漂亮!”
“我的天,这么晚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你特么在说什么胡话呢!”
八神庵,不,黄毛暴脾气上来,“啪”的一声就抽了小弟一个大耳光,旋即又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就算是鬼,长这么漂亮,今晚也别想逃脱我的五指山!”
说罢,他还非常中二的五指摊开,又狠狠攥紧。
钟小艾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四个地痞流氓,握着侯亮平的手猛地一紧。
小巷子本来就窄,如今前方被四个人挡住,他们二人根本就过不去!
“亮平,我...我们往回走吧...”
钟小艾的声音颤抖,哪怕她再如何的高高在上,但身为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撞见四个登徒子,内心也不免害怕。
“好...”
侯亮平激动点头,内心大笑不已。
真的碰上了!
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啊!
他按捺住窃喜的心情,搂着钟小艾就要转身往回走。
她当然知道祁同伟拒绝了梁璐,但她就是要亲口问出来,并且亲自听到祁同伟的回复。
想了一想,钟小艾还是严肃道:“你也不要太过大意,梁璐在你这碰了壁,一定心怀怨恨,失去了父亲的她虽然不可怕,但你别忘了,她还是有资本的!”
钟小艾的话说得非常含蓄,但祁同伟还是大致听出这句话的意思。
梁群峰虽然倒台了,但他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定然是朝中有人。
而梁璐又长得漂亮,说不定为了救出自己的父亲,就会去走极端!
连带着,也有可能对自己进行一系列的报复!
“我明白的。”
祁同伟想通了这一点,一时间有些兴致乏乏。
钟小艾瞟了他一眼,撇嘴道:“怎么?莫非你还真爱上了她?”
“那倒没有。”
祁同伟摇头否认。
他也没有说假话,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对于梁璐这个女人,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那就好,对了,这次中纪委的功劳簿上,没有提起你的名字,你不会有意见吧?”
“怎么会?”
祁同伟洒然一笑,冲钟小艾眨了眨眼:“你别忘了那天在河边我与你说过的话。”
钟小艾芳心噗通一跳。
她当然记得!
甚至是毕生难忘!
“我本来是想让大伯把你的名字加上去,公之于众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了。”
钟小艾黛眉紧蹙,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现在她已经将祁同伟视为心上人,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要让他继续优秀下去。
“幸好大伯拒绝了你的提议,否则我就有麻烦了。”
“为什么?”
钟小艾双眼迷茫,甚至都没注意到祁同伟口中的大伯,并没有带上个“你”字。
也不知道是真没注意,还是装作没注意。
“首先,我得承认你的想法是好的,将我的名字报上去后,我的确能获得大量的名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等会马上就会加上但是二字。”
钟小艾冷静开口。
祁同伟不禁哑然失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头柔润青丝被揉乱。
钟小艾愣了。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率先做贼心虚,羞涩低下了脑袋。
祁同伟有些尴尬,暗骂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管不住这双手了呢?
他轻轻一咳,转移话题:“你说的没错,但是!”
“你还是不太熟悉共和国的官场生存之道,一旦被过早的打上嫉恶如仇、敢于举报领导贪污的标签,那么我在官场之中,会寸步难行!”
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将这种人当成是亲信,委以重任!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在背后捅上你一刀!
这样的一个标签,对于年纪轻轻的祁同伟而言,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哪怕有钟家在背后支持,也不免会一路坎坷!
前世的侯亮平,就是迎合了钟小艾的信仰,才会刻意维持这种人设。
结果呢?
到了四十岁的年纪,还在副厅级别蹉跎,甚至比不上自己这个农村出来的人!
“当然,这不代表我就会放弃自己的信仰。”
祁同伟淡然一笑:“做清官,做一个能干实事的清官,那就要有勇于踏入污浊的勇气,只有这样,你才能对敌人一击致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钟小艾听了祁同伟这番话,若有所思。
他今天给耿直的钟小艾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当然,如果说这番话的人是别人,那钟小艾会嗤之以鼻,甚至觉得格外虚伪。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