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葡萄村一样，被马蹄踏得干净。
难民们都长一个样，佝偻、蜡黄、瘦骨嶙峋，身上围绕着早晚降临的死气。
他们互相背对着，沉默地吃着地上的肉。
没人敢看一眼，身后被分食的躯体。
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
我们也学会了用匕首刮一点别人不想啃的骨肉。
晚上，在大家都捂着肚子睡觉时，我们像老鼠一样从远处赶上来。
刮一点肉，带走几根手指，再像老鼠一样躲回远处。
4我们走了很久，走到镇子上时，一个姑娘不走了。
她长得漂亮，自己进了县令府里。
十一妹骂了很久，她说她们约定要嫁给书生兄弟的。
过两天再见面时，她已经穿上了完整的罗裙，塞给我们几块碎银，说了声保重。
我们都低着头盯银子，装作看不见她全身青紫的痕迹。
但眼泪还是滴到了银子上。
“走吗？”
盼功的匕首伸到前面。
““走不了。”
她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回到了县令府里。
我们抬头望着大门，县令的脑袋还淌着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她影子上。
镇子是昨天被攻破的，或者说，他们是昨天进来的。
没有将军，没有士兵，没有敌人。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像回家一样进了县令府。
县令府也像家一样接纳了他们。
权利的交接就好像把锅里的羊骨头换成了牛骨头。
锅还是锅，骨头还是骨头。
但葱花会被撇出来，或者被压在下面、或者被汤溅到外面。
最终归宿在哪里，葱花不知道，葱花也决定不了。
没人会在意葱花。
城门一关，我们就成了和葡萄村一样的葱花。
县令以为自己是骨头，其实和我们一样。
我们连带着被赶出来的镇民一路南下。
5盼功很厉害，但她只有十四岁。
我们也很顽强，但我们抵不过成千上万的难民。
五个人，走了半个月，死了一个，还是五个人。
四个人，走了半个月，遇到布施，还剩两个人。
奴隶营的马车一趟又一趟地过来。
我和十一妹蜷缩在角落，努力搜寻着盼功的痕迹。
但过了三天，不再有人进来了，只有人被扔出去。
我和十一妹被送去了京城，日思夜想的京城。
但下了车我们才知道，京城已经不是京城了。
敌人看不上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