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林白泉低声喊上了一句。
听见声音, 桃树下的女子转过头来,便见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正平淡的看着自己。
许是这张脸过于的俊俏,女子不由俏脸微红,盘结心头的郁气竟平白舒解了几分。
“这就是你先前传信说的那位贵客呀。”
“是的,夫人。”
李夫人从椅上起来,莲步轻移,走到陈启天身前,屈身行礼。
“蔡钟楠,见过先生。”
“陈启天。”
陈启天也报出姓名。
“先生,这名字当真霸气!
齐天齐天,欲与天齐,不愧是真男子。”
还没听清名字,夸耀之语便脱口而出。
“是开启的启”:
陈启天闻言有些尴尬,开口解释道。
“启天,启天这名字也是霸气非凡呐。
开启一方之天,试问天下何人有如此魄力,唯先生是也!”
见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蔡钟楠也不觉得尴尬,话音一转又说道。
“先生救我落花城百姓于危难之间,只怪小女子才疏学浅,说不出更漂亮的话来。”
“举手之劳罢了。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落花城中被人布下了一座阵法,此阵可吸食凡人血气,若是长久居于阵中,定会折寿。”
陈启天开门见山的说道,事实上除了这些,还有更为严重的后果,折寿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啊,先生此言当真!”
蔡钟楠听见折寿二字,顿时面露惊惧。
面对生死,谁也不会坦然的。
“那是自然。”
陈启天抬起左手,举在头顶,口中轻呼一句。
“降!”
话语中似乎蕴含天宪,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穹上缓缓飘下几面血旗。
“咦,那是何物?”
院中二人抬头望向那血旗。
只是瞥了一眼便觉得好似有无穷血色朝自己涌来,只觉置身于某处血海。
海浪中有被染成暗红色的骸骨在不停飘荡,还有蛆虫在啃食还未彻底腐烂的浮尸。
二人嘴中涌出白沫,身子颤抖,如同得了癫症。
陈启天将血旗收入囊中后,症状才有所好转。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若非先生告知,哪能知道城里居然还有阵法在不停吸食血气呢!
难怪这几日亲戚们怎么来的那么热情,都快把我的门槛给踏破了。
小女子替落花城百姓叩谢先生。”
蔡钟楠用帛巾擦去嘴角的丝丝白沬后,屈膝跪拜于陈启天身前。
三叩之后,从地上起身,又开口道。
“今日天色不早,不如就在府中留宿。
我也好准备宴席和重礼,以酬谢先生。”
“???”
这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也不知这天色不早是哪里来的说法?
本想摇头拒绝,微微思量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心道这女子也真是有些小心思在身上。
城中阵法被破,那邪修定会来此查看。
在城主府中守株待兔自是最好不过。
而有他待在府内,城中百姓的安危自然也无需担忧,真算得上双全之计。
“可以。”
入夜
城主府西边的一处阁楼,陈启天推开窗户,月光从窗口钻入室内。
木桌上的白玉瓶被月光照的惨白一片。
好似是一张死人的脸,
哦,不,那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陈启天嘴角抿出一丝冷笑!
“寒月照玉瓶,西风斩来客。”
窗外忽然卷起西风,桌上的玉瓶被吹得东倒西斜。
几次摇晃后,终于坠到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鸣响,玉瓶应声碎裂。
瓶中装着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为皎洁无瑕的月光染上丝丝血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缓缓飘起,而血腥味最适合引出藏在暗处的老鼠。
陈启天饶有兴致的盯着地上那一团腥臭的血液。
一息,
二息,
“呸,呸,呸。”
数息过后,房中突然传出低沉的轻呸声,好似是有人在吐出嘴里不合口味的食物。
“我很好奇,老鼠的血好不好喝呢?
身为同类,你应该最有资格评鉴才是。”
“呵,呵,小东西胆子不小,竟然敢戏耍我。”
声音藏在暗处,来的突兀,格外刺耳。
“哼,还敢躲着。”
陈启天抬手轻轻一握,房中未被月光照亮的阴暗处当即有一个人影飞身而来,重重摔在桌前。
地上的黑影挣扎着抬起头时,陈启天看到一张如孩童般稚嫩且苍白的脸,嘴角处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这邪修方才动用吸血邪术,意图将陈启天吸为干尸。
可这样的小伎俩又哪能瞒得过陈启天,一招李代桃僵,随手将这阁楼里的一窝老鼠榨干血液放入玉瓶中,酿造成一瓶鼠鼠牌红果汁。
邪修嘴角的血迹也是由此而来。
清冷的月光中杂糅着陈启天的目光,一同落到身躯如孩童一般的修士身上。
月光渐冷,目光渐寒。
“呵呵,看来你真的很谨慎呐!
这的确是一个优点。
做事慎重的人,一般来说,是不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