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卫兵听见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语,却也只得强忍着,并不敢射出弦上之箭。
一旦长箭脱弦,那便是彻底撕破脸面,而凭这区区数十卫兵又怎能守得住这偌大城池!
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只能在山匪的毒辣骂声中苦苦沉默!
羞辱,这是彻彻底底的羞辱!
作为城头唯一的女子,李夫人自然免不得缠上污言秽语,在山匪们的奸淫笑声中,脸色愈加阴冷。
沉声吩咐兵士们小心守着,莫要有丝毫懈怠,便匆忙下了城去,
至于林羽当看见城外生死不知的祖爷爷之时起,就开始不停哀求身旁陈启天出手相助,救下自家祖爷爷。
可陈启天却只是静静听着,无心掺和这场匪乱,并未点头应下。
他虽喜欢看热闹,但并不愿多管闲事。
之前出手救下林茂林,只是不想他就这么死了!若是日后他黑化变为恶人,那自己便能心安理得的收割怨力。
至于救下林羽,则完全是看这女娃子可怜,心中不忍罢了!
哀求许久后,林羽才似是认命一般很是失落的垂泪辞别。
陈启天孤身一人在城墙上站了许久。
心想这些匪寇做事怎如此扭捏,昨夜便已将城里能主持大事的人物杀了个精光,何不直接破城而入呢。
翌日
客栈外不时传来哐哴鸣响,格外喧嚣,早早将陈启天吵醒。
爬起床,推开木窗,便看见长街那头有人举着长杆,上面飘着条条白幡。
一群人披着白衣,抬着棺材晃悠悠的朝这边行来。
“凡人之于天地,不过朝生暮死,
有若浮蝣,幸亏吾得长生矣。”
一念至此,陈启天心中顿感庆幸。
送葬的队伍,敲锣打鼓,从客栈门口经过。
送葬的队伍中有人高高举着木牌,贴着白纸,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看不清的小字!
“唉,那上面写着什么?”
陈启天心中好奇,眯上眼睛却发现也看不清楚。
天生的吃瓜之心,驱使他将神识从识海探出,朝白纸飞去。
可还没等他看清那纸上写着的字,神识便被遮天蔽日的血丝蒙住。
“嗯!”
定睛一瞧,竟发现送葬队伍中的每一个人身上皆有束束血丝,朝天而去。
这血丝,陈启天并不陌生。
它还有一个名字,血气!
血气脱体而出本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但是他们身上的血气消耗的速度却实在是太快了一些,
抬眼望向天空,便看见天穹之上正有符文在缓缓流转。
那符文是极为朦胧的淡淡血色,隐藏在浮云间,令人看不真切。
“血祭!”
陈启天面色微凝,这阵法他曾经见过。
那可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无数人被困阵中不停哀嚎,身体便如同装满水的气球一样猛地爆开变成摊摊浆糊。
粘到地上,墙上,弥散在空气中,眼前的一切都会被朦胧血雾团团蒙住!
多年前的惨状,如今仍历历在目。
“唉!”
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想管这闲事,只等城门开后,便独自离去。
可山匪如此行事,实在是太过了!
那山寇之中定是藏有修士,不然也绝无可能将那林家老祖劫走。可身为修士过多的掺和凡间之事,本就是忌讳。
如今此举,实与邪修无异。
难怪昨日围城不攻,原来是布下阵法,欲血祭一城之民。
手指微微一动,一缕灵气如吹散的蒲公英一般逸散,附在目光所及的所有人身上。
侍送葬的队伍离去,陈启天走出客栈,正要往城门处行去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带着些哭腔。
转头一看,便看见林家的林羽站在身后。
仅仅一夜,她便憔悴了许多,头发杂乱干枯随意披在肩上,靴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