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龙崔浩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差来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西西佛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对老王说:“特异功能这么扯淡的东西,你也拿出来说?”老王说:“初九,你别不信。”“咱们常在赌桌上的人,忌讳比较多。”“神神鬼鬼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忌讳,咱们都信的跟王八蛋似的。”“怎么特异功能就不信了呢?”“实在不行,我给你演示一下。”他拿出来一张纸牌,随手一晃,红桃A变成了梅花Q。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鬼遮眼,障眼法罢了。但是我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来:“卧槽?真的有特异功能啊。”“看来香港电影不是瞎编的。”老王得意洋洋:“那当然了,没听过那句话吗?艺术来源于生活......”我对老王说:“你要是同意,那咱们现在就走?”老王却沉默了一下,说:“现在还不行,再等等。”我皱着眉头问:“你有事?”老王嗯了一声:“有点事。”然后他就开始东拉西...
《阴差来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对老王说:“特异功能这么扯淡的东西,你也拿出来说?”
老王说:“初九,你别不信。”
“咱们常在赌桌上的人,忌讳比较多。”
“神神鬼鬼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忌讳,咱们都信的跟王八蛋似的。”
“怎么特异功能就不信了呢?”
“实在不行,我给你演示一下。”
他拿出来一张纸牌,随手一晃,红桃A变成了梅花Q。
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鬼遮眼,障眼法罢了。
但是我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来:“卧槽?真的有特异功能啊。”
“看来香港电影不是瞎编的。”
老王得意洋洋:“那当然了,没听过那句话吗?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对老王说:“你要是同意,那咱们现在就走?”
老王却沉默了一下,说:“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我皱着眉头问:“你有事?”
老王嗯了一声:“有点事。”
然后他就开始东拉西扯。
一会吃两口饭,一会上一趟厕所,一会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东西。
我知道他在拖延时间,等到子时的时候在出门。
我假装不知道,一个劲的催他。
我越是催,就越像是个急不可耐的赌徒,让老王能更放心。
后来我觉得,或许可以跟老王套套话。
于是我对老王说:“老王,你刚才说你有特异功能?你都有什么特异功能啊。不会只能变牌吧。”
老王嘿嘿笑了一声,得意的说:“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有。”
“玩牌我能看见对方底牌。玩骰子我能控制点数。”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只要到了牌桌上,稳赢。”
我笑嘻嘻的说:“稳赢?那你还住这破房子?”
“我如果是你,早就开豪车住豪宅了。”
老王干咳了一声,说:“我刚有特异功能,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赌。”
我哦了一声。
我又问:“那你这特异功能是怎么来的?”
老王摆了摆手:“那我不能告诉你。”
我沉下脸来说:“老王,我今天得到挣钱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兴冲冲跟你讲了。”
“但是我发现,你一直跟我藏着掖着。”
“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跟场子里的人串通好了,不是要把我当成肥羊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高端的猎人,总是伪装成猎物。”
我站起身来说:“心里不安,不上牌桌。”
“老子今天不赌了。”
“宁可不赢,不能输啊。”
老王见我要走,顿时急了,伸手就要来拽我。
他苦着脸说:“初九,我是真有难言之隐,我这特异功能怎么来的,其实也能告诉你。”
“主要是你知道了以后,可能会被我吓跑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除非你是死人,不然我什么也不怕。”
老王一愣。
我立刻笑眯眯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找了个师父吧?”
“是不是有什么高人,给你传授了一下?”
老王使劲点头:“是是是。”
我又问:“你师父是谁啊?能透露一下不?让我也学两手。”
老王摇了摇头:“不能透露,这个真的不能。”
我再追问下去,老王的脸开始有些冷了。
于是,我没有再问。
我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老王背后,确实有人。
估计就是这个人,帮他在家里布置了陷阱。
老王就是鱼饵,陷阱就是用来钓魏卒的。
这个人想要杀魏卒,但是又不直接杀。
反而要费尽心机,布置这么一个陷阱......那多半有两种可能。
其一,他实力不足,杀不了魏卒,只能智取。
其二,他身份见不得光,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了魏卒,只能暗中下手。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是第二种原因。
老王背后的人,可能是阴司大佬。
因为只有阴司大佬,才有删改生死簿的能力。
魏卒这是得罪谁了?
我越想心里越不安,琢磨着等魏卒养好伤之后,得尽快让他滚蛋。
别回头他被人杀了,把我给牵连了。
与此同时,距离子时越来越近了。
老王忽然拿出来一面镜子,对我说:“初九,照照镜子吧。”
“照镜子能去晦气,一会赌钱的时候,无往不利。”
我随手拿过来就要照,但是我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不行啊。
我吃了丹药。
一旦照镜子,就会看见我自己的脸。
那么丹药的药效,多半就不能维持了。
我正要找借口拒绝的时候,忽然余光一瞥,看见老王的神色,十分的阴沉。
他的双手藏在背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估计是凶器。
他现在一副跃跃欲试,要杀了我的样子。
我忽然脑子嗡的一声:坏了,我被魏卒这个王八蛋给坑了。
魏卒知道有化形的丹药,难道老王背后的人不知道吗?
人家肯定也猜到了。
老王故意让我照镜子,就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服用丹药,是不是真的初九。
“初九,照镜子啊。”老王阴惨惨的说:“你跟镜子有仇啊?怎么不照呢?”
我骂了一句:“照个屁啊,你这屋黑的踏马跟山洞一样,我能看见个屁。”
老王哦了一声,随手把灯打开了。
灯虽然开了,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亮多少。
我已经彻底没借口了,只要慢慢把镜子举起来。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老王显然是相信我的。
为什么说了几句话,忽然让我照镜子?
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没有,我的话都没有问题。
那就是说,有人提醒他来着。
我心中一凛:老王背后的人,就藏在这间屋子里?!
镜子,已经到眼前了。
老王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向镜子里看过去。
我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镜子中的我,并不是我自己的脸。
而是初九的脸。
我彻底懵了。
这怎么回事?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老王把镜子拿走了:“你踏马有病啊,照起来还没完了。”
他虽然是在骂我,但是态度亲切了不少。
显然,我已经过关了。
但是我的脑子,依然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
镜子里,不应该出现我自己的脸吗?
为什么是初九的脸?
魏卒给我丹药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
这丹药,只能迷惑死人的眼睛,活人是不受影响的。
难道......
有个不好的念头,从我心底升起来: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伸出手,悄悄去摸我的心口,我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心跳。
好像是有的,但是这心跳,似乎有点奇怪。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应,老王忽然坐在我面前了。
他刚刚和善的脸,又重新变得严肃和冷漠起来。
他幽幽的说:“初九,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劲啊。”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这老家伙,踏马的又在怀疑我了。疑心够重的啊。”
我抬起胳膊,假装闻了闻:“什么味道?局子里不都是这味道吗?”
老王摇了摇头,阴沉的说:“你身上,有阴差的味道。”
那只吊死鬼却没有半点耽搁,他张开嘴,血盆大口越来越大,腥红的舌头吐出来有好几尺长。
那舌头像是蛇一样,一下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被勒住,很快就喘不过气来了。
我努力挣扎,可是手脚发软,使不上劲。
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越来越憋涨,我觉得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然后,我感觉下身一热,我被勒的失禁了。
总之,我之前就脱了裤子,所以这尿就一点没糟蹋,全呲吊死鬼身上了。
吊死鬼惨叫了一声,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连连后退。
我想跑,可是吊死鬼依然堵着门。
“!老子跟你拼了。”我大吼了一声。
我随手抓起桌上的油灯,不由分说,砸在他脑门上。
当油灯接触到吊死鬼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身体轰然一声,燃起大火来。
他的惨叫声更加剧烈了,几乎刺破我的耳膜。
我趁它挣扎的时候,提着裤子,贴着门框蹭过去,然后撒丫子狂奔。
刚才怎么也翻不上去的墙头,被我一秒钟搞定。
外面已经恢复正常了,变成了城中村的小路。
看来,童子尿真的能破邪祟。
我根本不敢在城中逗留,一边穿裤子,一边狂奔。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我的耳边,充斥着无数人的说话声。
卖糖葫芦的,吃面条的,骂人的,吆喝牲口的......
好像我正置身于热闹的集市当中。
我跑的两条腿都要废了。
终于,我到了自己家门口,那些诡异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在门口深呼吸了好一会,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要那么狼狈。
主要是我怕吓着我妈。
我进门了,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
我妈坐在餐桌边,桌上的饭菜都摆的好好地,一直没动。
她一直在等我回家吃饭。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妈,我回来了。”我喊了一声。
可是我妈没有任何反应,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饭菜。
我心里咯噔一声。
她怎么了?
该不会陈龙已经来过了,找我妈麻烦了吧?
不应该啊,他应该不知道我家在哪。
我走过去,坐在我妈跟前:“妈,你怎么了?”
我妈还是没有反应。
一股寒意,从我心底涌上来。
我妈不对劲,甚至可以说,有点诡异。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我吓了一跳。
而我妈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去开门。
伴随着一阵冷风,有个人一闪身进来了。
这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
我妈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
我觉得头皮发麻,今天晚上怎么到处都是怪事?
“妈,这人是谁啊?”我大声问了一句。
我妈依然没有回应我。
我咬了咬牙,大踏步向这人走过去。
在学校被陈龙欺负,在城中村被鬼欺负。
回到自己家,还要被欺负?
我今天还真就不忍了!
我伸手就要揪住这人的衣领子,把他丢出去。
结果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身体好像只是一道影子,根本无法和这个世界接触。
我试探着去拉我妈,结果依然穿过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我死了?
我什么时候死的?
我......
就在这时候,那不速之客抬起头来了。
我感觉仿佛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我整个人都傻在那了。
这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确切的说,他分明就是我。
他显然能看到我。
他冲我阴惨惨一笑:“跑那么快,身体都不要了?我费老大劲才给你送回来。”
他说完之后,继续埋头狂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先确定了一件事,我应该还活着,坐在桌上吃饭的,应该是我的身体。
我被鬼上身了。
应该就是在城中村的时候,我被吊死鬼抢走了身体。
我的魂逃出来了,把身体丢那了。
这吊死鬼拿了我的身体,还不依不饶,追到我家里来了。
过一会,他很有可能大开杀戒,杀了我们全家。
太嚣张了,太过分了,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这时候,吊死鬼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吃饱了,不吃了,回房睡觉。”
然后,他径直进了我的卧室,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想过逃跑,但是这里是我家,我能跑哪去?
我跑了,我妈怎么办?我现在连向她示警都做不到。
我总不能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眼睁睁看着吊死鬼用我的身份盘踞在我家里,伤害我的亲人。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跑啊?
该跑的是他才对!
我进了自己房间。
房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是我轻而易举就穿过来了。
吊死鬼正坐在我书桌前,一边剔牙,一边翻看我的日记。
“呦呦呦,你小子喜欢你们学习委员啊。你这是早恋啊。”吊死鬼嘴里啧啧连声。
我没吭声,看我隐私是吧?等我弄死你,隐私就不会泄露了。
童子尿可以破邪祟,我再尿他一次?
当我要尿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是魂魄,我没有尿了。
我想了很多方法,什么黑狗血,什么朱砂......最后发现,都是对付我自己的办法。
现在他成了人了,我成了鬼了。
这踏马叫什么事啊。
等等,我现在是鬼,那么鬼害人的时候,都用什么办法?
为什么吊死鬼可以触碰到物理世界,为什么我不行?
我试了很久,最后发现,我其实可以用意念移动一些物体。
沉重的不行,需要特别轻才可以。
我选择了一条鞋带。
他不是吊死鬼吗?有临死前的阴影存在,应该最怕勒脖子。
我用意念控制着鞋带,慢慢向吊死鬼飘过去。
吊死鬼还在津津有味的看我的日记,时不时点评两句。
显然,他把我当成盘中餐了,想要在杀我之前,玩弄我一会。
我没搭理他,我操纵着鞋带,小心翼翼从他脖颈下面穿过去了。
眼看就要成功了,我感觉有些眩晕,鞋带往下一垂,蹭到了他的脖子。
吊死鬼伸手摸过去:“什么玩意?”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没有机会了。
我拼尽全力,用意念操控着鞋带,勒住他的脖子。
吊死鬼闷哼了一声,两手乱抓,把我的书扫了一地。
他想要挣脱鞋带,但是我勒得很死,我知道,如果这次我输了,我们全家都完了。
吊死鬼憋得两眼通红,艰难的说:“快放开,投降了。”
我咬着牙说:“你给我滚一边子去。”
“在学校欺负我的时候,允许我投降了吗?”
“在凶宅欺负我的时候,允许我投降了吗?”
“现在被我勒住了,你要投降了?”
“你投个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
“我踏马不要命了,我要和你们一命换一命,我让你们欺负我。”
“把老实人逼急了,咱们都别想活着。”
“你上辈子不是吊死鬼吗?我就再勒死你一次。”
我越说越激动,随着我胸中怒火万丈,我发现我的意念更加强大了,我勒的更紧了。
吊死鬼已经翻白眼了,他艰难的说:“误会啊,我......不是吊死鬼,我是......阴差。我是请你开灯的那只猫。”
“阴差?别踏马扯淡了,阴差能让我勒住?”我骂了一句。
“我受伤了,所以......”他已经被我勒的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他艰难的从身上拿出来一块焦木,丢在地上。
木头像是被烧焦了似的,但是我拿过来之后,感觉冷冰冰的,像是握住了冰块。
木头上面,刻着一个“令”字。
我有些疑惑:“难道这家伙不是吊死鬼?”
趁我分神的时候,他把鞋带扯下来了,躲到墙角喘粗气。
而我目光一冷,控制着鞋带又向他飘过去了。
随着我用意念操控物体越来越熟练,这家伙被我逼的上蹿下跳。
我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还是当鬼好啊。
这时候,他居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横在脖子上:“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你再逼我,我弄死你。”
我:“......”
我们两个在卧室当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
在对峙过程中,这家伙似乎怕我太激动,一直在说话安抚我。
从他零零碎碎的讲述中,我大概拼凑出来了事情经过。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确实是阴差。
几个月前,城中村的老王,上吊自杀了。
阴差奉命,去押送他的魂魄,送到阴曹地府。
本以为是例行公事,谁知道老王的来历并不简单。
阴差到了之后就中了圈套,莫名其妙受到猛烈攻击,一下身受重伤。
阴差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只能附身到一只猫身上,苟延残喘。
哪知道那只猫也是陷阱中的一环,猫尸被动了手脚,阴差进去之后,就被困在里面了。
幸亏他还有一盏魂灯,能坚持一会,邪祟奈何不了他。
但是时间长了,他只会越来越虚弱,最终的结果,依然是虎落平阳,落到老王手里。
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老王外出不在。
恰好我被陈龙追的走投无路,翻墙跳进了小院。
阴差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就央求我帮他点灯。
只要魂灯点燃,他就能恢复一部分力气,至少逃走是没问题了。
可是没想到,老王居然回来了。
而老王也想利用我,让我用童子尿毁了魂灯。
幸亏我比较机灵,及时发现老王的真实身份。
我用童子尿和魂灯重创了老王,阴差趁机离开了猫尸,附身到了我身上,逃离了那个小院。
阴差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就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的魂灯,你现在早就吊死在房梁上了。”
“为了帮你脱困,我的魂灯都受损了,短时间是不能用了。”
“所以,你这身体得赔给我。我什么时候恢复健康,什么时候还给你。”
我忽然发现,见了鬼之后,尤其是做了鬼之后,我的胆子好像大了不少。
眼前这个阴差,在我眼里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和吊死鬼相比,他算是一个正面人物。
正面人物,总是有底线的吧。
我盯着阴差,捋了捋事情经过,然后说:“你魂灯坏了?”
阴差点头:“是啊,短时间是修不好了。”
我又说:“你没有身体依附,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阴差说:“是啊,也就几秒钟的事。所以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归我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跟我装什么大头蒜?”
“你自杀吧,拿着刀自杀吧。”
“你随便抹脖子。我的身体死了,我继续做鬼。你就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阴差:“......”
他慢慢把刀放下了,再跟我说话的时候,客气了很多:“那个......咱们也不是仇人啊。我借用一下你的身体行不行?”
“等我能走了,我马上离开,绝对不耽误你。”
“你放心,我临走的时候,帮你还阳,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留后遗症。”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信不过你。”
阴差又把刀拿起来了:“你现在让我走,就是逼我死。那咱们俩只能鱼死网破了。”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有点心烦意乱,怎么我总碰见这种糟心事?
阴差讨好的对我说:“我们两个各退一步行不行?”
“我帮你还阳,让你继续做身体的主人。”
“我就蜷缩在你身体里边,不影响你的生活,等修好了魂灯马上走。”
“在这期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也仗义出手,给你提供一些好处。”
他这个说辞,让我心中一动。
阴差紧接着又说:“咱们两个偶遇的时候,你不是正在被人追杀吗?”
“这个我可以帮你解决,怎么样?”
我有心答应,但是我知道不能答应的太快。
要装作很为难,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这样双方都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于是我叹了口气,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需要......”
阴差翻了翻白眼:“你算了吧,当时你跑的跟狗一样,坐在地上,靠墙一个劲的喘......”
我打断他说:“行,咱们俩成交。”
商量好计划之后,我让魏卒把生死簿拿出来,让我看看老王的生平。
掌握了足够的细节,才能以假乱真,不至于穿帮。
魏卒有点犹豫,不过也没太墨迹,还是把生死簿给我了。
我以为,生死簿的一页,会是一张纸片。
可我没想到,是令牌上的一滴血。
魏卒对我说:“一滴血,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当这人阳寿将尽的时候,城隍庙就会给我一滴血,滴在令牌上。”
“我有四十九天的时间,抓到这个人。”
“如果超过四十九天,血迹就淡的看不见了。那我就得受罚了。”
我笑了笑说:“照你这么说,如果人死了以后,能苟到四十九天以后,就不会被抓了?”
魏卒说:“那不一定。”
“如果自己不低调,整天大摇大摆出来瞎逛,还是会被抓的。”
“但是说实话,被抓的几率确实小一点。”
“前四十九天,阴差是上天入地,不眠不休的找这个家伙。”
“一旦过了四十九天......反正阴差已经受罚了。”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抓新鬼。”
“你懂吧?”
我点了点头:“懂。”
我感觉老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先苟过四十九天再说。
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藏。
只要阴差没那么高的积极性去抓他,他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魏卒把令牌拍到我手里:“你把手指按到这滴血上,就能看见他的生平了。”
我依言把手指按了上去。
那一瞬间,有大量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
这种记忆,和我自己的记忆不一样。
令牌上的记忆,明显能让我感觉到,是第三个人的。
我很难描述这种感觉。
这些记忆,像是一场电影一样,从老王的出生,一直到老王的死亡。
有画面,有声音,清清楚楚。
但是与此同时,这些记忆又像是一本书。
我可以随便翻开某一页,从任何一个节点,仔细观看他的记忆。
我粗略翻了翻,对魏卒说:“你说......帮着老王布置陷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从他的记忆中没有找到吗?”
魏卒说:“没找到。”
“我失手之后,也仔细看过他的记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这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老王是死了以后,遇到那个人的。”
“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老王死了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去抓他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足以布置陷阱。”
“那就是第二个可能了。”
“这个人很可怕,他对老王的记忆做了一番删改。”
“把关于他自己的部分去掉了。”
我哦了一声:“那是挺厉害的。”
我漫不经心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到我的后背上。
等等......
老王的这些记忆,不是生死簿中的某一页吗?
这些记忆,可以说是从阴间来的。
老王背后的人,可以删除生死簿上的记忆?
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魏卒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老弟,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
“抓了老王,交到城隍庙,其他的咱们就不管了。”
“至于他背后的人,爱谁谁,跟咱们没关系。”
我说:“你说的挺轻巧,人家既然设局对付你了,没准会一直阴魂不散,继续缠着你。”
魏卒嘿嘿笑了一声:“所以啊,你多帮我弄点负面情绪,让我赶快养好伤。”
“等我什么时候滚蛋了,你就安全了。”
我说:“你这话就不对了。”
“应该说,你什么时候察觉到危险了,就主动滚蛋,别连累我。”
魏卒一阵贱笑。
我们两个根据老王的记忆,给我编造了一个赌徒身份。
这个赌徒是真实存在的,和老王关系还行。
魏卒给了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下去。
他告诉我说,吃了这药丸之后,就能变成那赌徒的模样。
准确的说,吃了药丸之后,只要我想,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
这让我有点想入非非了。
如果以后闲着没事,变成另一个人的脸,那岂不是......
魏卒立刻给我浇了一盆冷水:“这药丸的有效期,只有四十八个小时。”
“而且,在活人眼中,你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变化,是专门糊弄鬼的。”
我挠了挠头:“好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屁用没有的阴差,不会给我什么好东西。”
准备好了之后,我们两个打车去了城中村。
站在城中村破破烂烂的街道上,我心里有点感慨。
一天之前,我还被人追的像是狗一样逃跑。
但是一天之后,我成了阴差的助手,来这里勾魂摄魄。
人的际遇,真的是难以言说啊。
魏卒对我说:“按照阴司的规矩,子时不勾魂。”
“所以对于老王老说,子时是安全的。”
“他如果答应出来耍钱,一定会等到子时。”
“两个钟头的时间,够他玩好几局了。”
“你的任务,第一就是让他相信你是他的赌友,在子时刚开始的时候,把他从家里引出来。”
“第二,就是在赌场拖住他,让他赌的尽兴,忘记时间。”
“只要子时一过,我就能动手勾魂了。”
我说:“如果子时勾魂,会怎么样?”
魏卒闪烁其词:“不会怎么样,不过这是规矩。”
“传统你知道吗?”
“就是从老祖宗传下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但是大家都这么干。”
我总觉得,魏卒没有说实话。
我呵呵笑了一声,讽刺了一句:“你这种没节操的人,也会守规矩?新鲜了。”
魏卒没有回怼,而是催促我吃药丸。
子时快到了,我得抓紧时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药丸吞下去了。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那赌徒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我的容貌已经变了。
我想照镜子看看,但是魏卒拦住我了。
他对我说:“你肉眼凡胎,看见的肯定还是你自己。”
“而且这会给你造成心理暗示,让你的幻化出现偏差。”
“万一赌徒的脸在心理作用下,变回去了,又成了你的脸,老王就看穿你了。”
“我又没办法出手,你死定了。”
我点了点头,又走到了那小院里边。
这一次,我依然是翻墙进去的。
我学着赌徒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好像脚底下装了弹簧。
“老王,你在家吗?”我抠着鼻子问。
屋子里面,传来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你谁啊?”
我说:“卧槽,我初九啊,你不认识了?”
屋门口有个人影闪了闪,老王出现在台阶上。
他的脸阴沉沉的,正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个吊死鬼。
他脖子上的勒痕很明显,但是我假装看不见。
老王对我说:“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我叹了口气:“刚从看守所放出来,我还没吃饭呢。”
“我爸妈不给我钱了,亲戚朋友见了我,踏马的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我能去哪?只能投靠朋友了。”
“我说老王,有吃的没有?给我整一口啊。”
老王的眼睛闪了闪:“你刚从看守所出来?”
我说:“是啊。”
老王说:“咱们这条街,死人了,你不知道?”
我故作诧异:“谁死了?”
老王嘿嘿笑了一声:“我死了。”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痰:“别扯淡了,有吃的没?”
老王显然对我放心了不少,神色缓和了很多。
他点头说:“有,只要你敢吃,你就跟我进来。”
我骂骂咧咧的说:“我踏马有什么不敢吃的。”
“局子里的大头皮鞋我都吃了不少。不过是用肋条骨吃的。”
我掀开上衣给老王看:“瞧见没?都踏马给我踹肿了。”
老王看了之后,更加放心了。
他现在确定,我是把他当成活人了。
其实肋骨上的伤,是陈龙一伙人打出来的。
我在这里用上了,效果出奇的好。
老王手脚麻利,没几分钟就把饭菜摆在桌上了。
我看了一眼,有点难以下咽。
全踏马是坟头上的供饭。
又冷又硬的馒头,发了霉的炒菜,被老鼠啃过几口的鸡腿。
这些东西我要是吃了,等不到子时就得去医院输液。
老王一脸坏笑,在我对面坐着说:“吃啊,你不是饿了吗?”
我拿了一个小面包,撕开包装开始啃。
这东西至少有包装,就算过期了也问题不大。
老王幽幽的说:“怎么?看不上我的饭?”
我说:“倒也不是看不上,我就想垫两口,节省点时间。我还得赶场子呢。”
“我在看守所,听哥们说了,这两天有个场子,里面有肥羊,我想过去宰他一把。”
“老王,我今天来找你,一个是为了吃顿饭,再一个就是想跟你合作。”
“你手底下有点功夫,咱们俩打打配合,挣点钱怎么样?”
说到赌钱,老王的眼睛立刻亮了。
不过,只是亮了一瞬而已。
他呵呵笑了一声,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早就看开了,大彻大悟了,对它们没兴趣了。”
我心说,这死人和活人就是不一样啊。
死了之后,果然豁达多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老王。
人都死了,还赌钱有什么用?
输了不心疼,赢了不开心。
赌博这东西,已经变得味同嚼蜡,没有任何乐趣了。
瞬间就戒赌了。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干咳了一声说:“老王,你这就是扯淡了。”
“人生在世,总得吃喝拉撒吧?”
“有了钱,可以吃好的,喝好的。甚至可以找个漂亮姑娘,来一段夕阳红。”
老王微闭着眼睛,淡淡的说:“没兴趣了,我都戒了。”
“我现在吃也不想吃,喝也不想喝,至于女人嘛......三十年前就有心无力了。”
“我现在就等着下阴曹地府了。”
我一拍手说:“那你就更应该攒点钱了。”
“赢了钱,都换成纸钱,成吨成吨的烧给你自己。”
“等到了阴间,你就是首富啊。”
“你拿着这些钱,在阴间享受也行。”
“用这些钱贿赂阴差也行。”
“没准你花了钱之后,下辈子能过得好点。”
我这话其实完全是瞎扯淡。
但是架不住老王肯相信啊。
他现在是鬼,他最怕的就是在阴间受苦。
所以这时候,人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立刻凑过来,好奇的问:“那你这不对吧。”
“下辈子投胎成个什么,那不都是有因果的吗?”
“我花点钱就能改?那不成了逆天改命了?”
我说:“老王,你也是老赌徒了,你以前心思不是挺活泛的吗?”
“这里边的门道你想不到?”
“生死簿上说,你下辈子当狗。”
“你要是不花钱,行吧,你下辈子是流浪狗。”
“天天吃不饱穿不暖,垃圾堆里找屎吃。”
“一场大雪下来,冻死在路边。”
“你要是花了钱呢?下辈子就让你当宠物狗。”
“天天给美女抱着,大房子住着,香喷喷狗粮吃着......”
“老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可以活动的地方。”
“钱能通神,必然也能通鬼。”
“要不然怎么有句老话呢?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王听得双眼炯炯有神。
他凑我越来越近。
我看着那张鬼脸,不由得心里反胃。
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一巴掌给他打开了:“你踏马同性恋啊。凑我这么近干什么?滚开。”
我这一巴掌手有点重,打的老王脑袋一歪,从肩膀上掉下来了。
幸亏老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又放了回去。
我只好当没看见。
老王咳嗽了一声,问我说:“初九,你说要是能到鬼推磨的程度,得花多少钱才够啊?”
“纸钱的面额都挺大的,动不动就好几亿。”
“我死了以后,亲朋好友,给我烧得也不少了。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心说:我哪知道够不够啊。
我硬着头皮瞎编:“不够,肯定不够。”
“你家人给你烧得不少......等等......”
我说到一半,才发觉话头不对。
我故作惊恐的看着老王:“你什么意思?你亲戚给你烧纸钱?”
这次该老王掩饰了。
他连忙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死了,我亲戚朋友,也得给我烧不少纸钱。”
我假装松了口气,笑骂道:“你踏马吓我一跳。大半夜的,别开这种玩笑啊。”
“不过我实话告诉你,肯定不够。”
“你死了烧得多,别人死了烧得也不少啊。”
“阴间那纸钱,早就通货膨胀了。”
“没准下去买个馒头,都得一百亿起步。”
“所以你得多烧,你得跟他们卷。”
“要烧成阴间首富,我估摸着,你至少得烧空十来个纸扎店。”
“所以啊,没钱还是不行。”
“活着的时候是穷光蛋,死了以后没钱烧纸,到了阴间继续当穷光蛋。”
我这一番胡说八道,彻底把老王说动了。
他一拍大腿:“那行,咱们俩合作,一块宰肥羊。”
“挣了钱,我把纸扎店买下来烧。”
他的眼神有点闪烁,自然自语的说:“这么多钱,就算有杀头的罪过,也能买条命了吧?”
我笑眯眯的说:“肯定能,谁不爱钱呢。”
老王搓了搓手,有点兴奋地对我说:“初九,你恐怕还不知道。”
“这两天,我有了点特异功能,我敢保证,我能把把赢。”
我心说:你都做了鬼了,当然可以把把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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