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琦甩了甩头想把许南蔷的身影赶出脑海里。
可手指触到刀柄上的凹痕时,他又怔住了——那是许南蔷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许南瑰收拾好衣柜出来,看着陈玉琦呆愣愣站在那里,不由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南蔷教的。
“他低声回答,眼眶却突然发热。
这个有过一段时间没出现的名字让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许久,许南瑰走过来,双手攀着他的肩靠在他身上:“玉琦哥,我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陈玉琦险些切了手。
他的心骤然揪紧,又想起许南蔷临走前那个平静的眼神。
想起她那些天的宽容大度,想起他问她会不会离开时,她的沉默。
原来,那些都是她最后的告别。
可他,不想告别……陈玉琦故作镇定,将切好的菜扔进锅里:“还不急,我队里最近有考核,而且你父母那边也还没定下来日子,等等再说吧。”
“那好吧……那我明天就找爸妈算日子!
等你考核完咱们就去!”
夜里,陈玉琦心事重重躺在床上,听着许南瑰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玉琦哥……“许南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你明天再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陈玉琦随口应答,却没想到许南瑰一直记得这个承诺。
更没想到,她带他去的地方是婚纱影楼。
陈玉琦站在试衣间外,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许南瑰很多次有意无意地和他透露过自己想结婚的意向,例如昨天。
可他总觉得还需要再等等,具体是在等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一次,她直接带着他来试婚纱,看来是已经不想再给他任何拖延的余地了。
“好看吗?
“许南瑰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出来,朝陈玉琦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她的笑容明媚,像极了当年的许南蔷。
陈玉琦勉强笑了笑:“好看。
““既然好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领证结婚啊?”
“我爸妈说了,婚礼挑个好日子办,领证可不拘是哪天。”
又是这个问题。
陈玉琦轻叹了一口气,选择沉默。
毫无疑问,这种反应成功激怒了许南瑰。
她气势汹汹换下衣服从店里跑出去,陈玉琦连叫了几声都没能拦下。
回到家,陈玉琦就见到许南瑰坐在沙发上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他沉默半晌,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和盘托出。
“南瑰,“他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结婚。
“许南瑰闻言,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陈玉琦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那是他前几天买的,可此刻却觉得那抹绿色刺眼得厉害。
只因为许南蔷也有一款类似的。
这种无论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她的感觉快把他逼疯了。
也是这种时候,他终于意识到,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就爱上了许南蔷。
玫瑰与蔷薇,他分清楚了。
“对不起南瑰,我……我还是忘不了南蔷。”
“……你说什么?
““对不起,“陈玉琦低下头,“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我真的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
““我的世界已经被南蔷填满了,她这么一走我好像天都塌了,我没有一刻是不想她的,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南瑰,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很精彩的路要走,无论什么样的男人一定都能找到。
所以……陈玉琦!”
许南瑰根本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蛮横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陈玉琦,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当什么了!
“许南瑰的声音尖锐得刺耳,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你说话啊!
“玻璃碎片瞬间四溅,划破了陈玉琦的手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南瑰,冷静点......““别叫我!
“许南瑰后退一步,又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墙壁。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们上周在琉璃厂的合影,此刻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染红了照片。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承受了多少?
“许南瑰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别人怎么羞辱我我都置之不理,说我破坏别人家庭我都无所谓,结果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陈玉琦面色沉重:“南瑰,我......““你闭嘴!
“许南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他,“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
“陈玉琦站在原地,任由抱枕砸在身上。
“南瑰,对不起。
““对不起?
“许南瑰冷笑一声,“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陈玉琦望着许南瑰那张与许南蔷几乎一模一样,此刻却歇斯底里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他轻声说开口道:“南瑰,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南蔷。
“许南瑰愣住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望着陈玉琦,眼泪无声地滑落:“你......你说什么?
“可回应她的只是沉默。
许南瑰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陈玉琦,你混蛋!
“陈玉琦站在原地,任由茶杯的碎片划过他的裤脚。
“我要去找她了。
“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许南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知道,但我会找到她。
“许南瑰闻言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凄凉:“陈玉琦,你真是可笑。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你以为她会回到你身边吗?
““既然你不爱我,又何必在我接触你的时候不排斥也不推开!
现在把许南蔷逼走了,你又假装清醒,明白自己最爱谁了。”
“你们男人,都这么假惺惺吗?”
听着许南瑰话里话外的嘲讽,陈玉琦喉咙发紧,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的确,他曾经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
但他现在已然醒悟——自己最爱的,最想共度余生的,只是许南蔷,他不想再要其他人了。
“是我把小时候的执念错当成爱,但现在我已经认清自己了,我会去找她弥补我的一切过错。”
许南瑰闻言笑声戛然而止,她抓起桌上的钥匙狠狠摔向墙壁:“滚!
你给我滚!
“陈玉琦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的狼藉,还是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