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一一斐云的其他类型小说《阮阮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咕咕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月,你带人将郊外的庄子空出来,若是抄家,阮府便住不得了。”“春花,衣食住行都要准备妥当,阮府女眷众多,怕是要出些乱子。”“是,小姐。”两位大丫鬟也不多言,领了差事就着手准备去了。到底是跟着阮一一见过大阵仗的,此刻虽是有些慌乱,手中的活计却不曾停歇。阮一一出了斐府三进的宅子,便见门口伫立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那匹战马肌肉紧实,四肢修长有力,单是这般模样,便知定是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良驹。本该驰骋沙场的它,如今却只能被困于这一方狭小逼仄市井街巷之中,沦为拉车负重的苦力。自由的灵魂被冰冷的笼头所禁锢,与寻常牲畜再无分别。阮一一眨眼间就已行至马夫身前,还未等那马夫反应过来,掌心聚力,一下子拍在马身之上,只听“哗啦”一声,禁锢在战马身上的枷...
《阮阮完结文》精彩片段
“秋月,你带人将郊外的庄子空出来,若是抄家,阮府便住不得了。”
“春花,衣食住行都要准备妥当,阮府女眷众多,怕是要出些乱子。”
“是,小姐。”两位大丫鬟也不多言,领了差事就着手准备去了。到底是跟着阮一一见过大阵仗的,此刻虽是有些慌乱,手中的活计却不曾停歇。
阮一一出了斐府三进的宅子,便见门口伫立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那匹战马肌肉紧实,四肢修长有力,单是这般模样,便知定是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良驹。
本该驰骋沙场的它,如今却只能被困于这一方狭小逼仄市井街巷之中,沦为拉车负重的苦力。自由的灵魂被冰冷的笼头所禁锢,与寻常牲畜再无分别。
阮一一眨眼间就已行至马夫身前,还未等那马夫反应过来,掌心聚力,一下子拍在马身之上,只听“哗啦”一声,禁锢在战马身上的枷锁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
战马得了自由,前蹄高高扬起,昂首嘶鸣,鬃毛随风飘动。
阮一一稳稳当当翻身上马,双腿微夹马腹,战马似离弦之箭一般扬长而去,只留下那目瞪口呆的马夫待在原地。
马夫呆愣愣地坐在只剩一副空壳的车架上,久久回不过神,过了半晌咋舌惊呼道:“我嘞个亲娘哎!这女娃子的身手,简直绝了!哎?不对!我的马!!!”
正值隆冬,大雪纷飞。
凛冽的朔风嘶吼着,大街小巷皆被严寒所笼罩,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行人寥寥无几。
阮一一打马飞奔,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骏马的铁蹄声踏碎了冷寂,不多时便穿过五条街市,在离阮府不远处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上前,尚未靠近,便瞧见阮府已被密密麻麻的官差围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阮府内。
“老夫人,大事不好,宫里来人宣旨了,那门口全是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
许嬷嬷在阮府兢兢业业操劳了一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此时仍心有余悸,忍不住暗自轻拍胸口。
那些官兵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可不是说着玩的,砍在人身上,免不了留下豁大的口子。
而在堂屋之中,周青岚老夫人稳如泰山,静静地端坐在太师椅上。
她身着一件暗紫色对襟大褂,上面用银线绣制仙鹤,虽不说多么精巧夺目,却自有一种历经岁月之后的沉稳。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没有丝毫杂乱,仅用一根沉香木簪子固定。
老去的痕迹爬满了她的手背,此时干枯的手掌中正把玩着一串佛珠,手指拨动间,一颗颗珠子缓缓转过,相互碰撞发出微小而清脆的声响。
“慌什么,世间诸事,皆有定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夫人微微眯起双眼,她的声音虽然轻缓,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许嬷嬷原本慌乱的心竟奇迹般地静了下来,不住拍着胸口的手也停下了动作。她低下头站在一旁,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乌压压的官差已经踏入了阮府的里间,为首一位身着飞鱼袍的将领,面容冷峻,他微微退开半步,让出一条道来。
宫中的福贵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前,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尖着嗓子宣读道:“圣旨到,阮府众人接旨。”
阮一一的眼神茫然了一瞬,祖母时常会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语,虽不能全然领会其深意,但大致含义还是能揣摩出一二的。
阮老夫人也察觉到这个词对孙女来说有些超纲了,于是立刻换了一种说法:“一一,我阮家的女子,断没有被人磋磨的道理,你且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祖母都支持你。阮府虽然倒台了,但只要祖母尚有一口气在,活着一日,便护你一日周全。”
哪怕此前同斐云对峙时说得再硬气,可直到此时此刻,阮一一的心才真真正正落到了实处。
人心都是肉长的,回首往昔五年时光,阮一一为了斐府上下一大家子的嚼用,奔波游走于各方之间。
在这漫长的五年里,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青葱少女,逐渐长成了足以独当一面掌家大妇,将自己的心血与精力献给了斐府,可最终到头来全都喂了狗。
她也曾努力地想要做好斐家的当家主母,用心地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妻子。婆家的刁难与不喜,丈夫常年不在身边,那又如何?
她是阮府的嫡长女,她的骨子里流淌着阮家的血液,她的父兄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她的母族是京中贵女,她阮一一做什么都是顶好的。即便起初不会也可以学,学了就是自己的本事。
阮一一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抗,那些苦楚与辛酸都咽下肚,不曾向外人吐露半分。
今日,终于有人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会护自己周全,那颗饱含酸楚的心脏又好似砰砰跳动起来。先前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她是有娘家撑腰的人,她并非孤立无援,她还有家。
“祖母,这可是您亲口说的,那一一可就要赖着您一辈子了,您不许反悔。”阮一一的眼角似有泪光闪烁,正待细细瞧去,她已然如归巢的幼鸟一般扑进了老夫人怀中。
阮老夫人微微一愣,随后默默地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抚孙女的后背。
在她眼中,尽管孙女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可此刻这副模样,分明还是当初那个在自己怀中撒娇卖萌的小女孩。
“好好好,祖母答应你,不反悔。”
车厢内被温情的氛围所笼罩,一时间,唯余车轱辘在道路上辗转滚动的声音传入耳畔。
阮一一在祖母怀中依偎了许久,倒是她先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羞赫地起了身:“让祖母见笑了。”
阮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宠溺:“不管一一多大,在祖母这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外面的车轱辘声戛然而止,许嬷嬷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大夫人哭晕过去了,方才摸了摸额头,烫得有些骇人。”
这处离郊外的庄子还有些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片荒芜景象。原本让小厮请大夫不过是场面话,做给外人瞧的。
可谁能料到,现如今母亲真的病倒了,阮一一心中焦急,正打算吩咐车夫掉头去医馆,却听得外面有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传来:“诸位可是遇到难处了?”
阮一一察觉到福贵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朝着他微微躬身道谢。
她何尝不明白福贵公公未出口的话里所蕴含的深意。
可阮府于她而言并非仅仅只是一座府邸,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承载着无数的亲情与回忆。
往昔,父兄呵护她成长,如今父兄......阮府也身陷囹圄,她如何能坐视不管?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亲人受苦受难么?
那是怀胎十月生下她的娘,那是教他读书习字的祖母,那是生她养她,给与她无数温情的家人。
她不是冷心冷情的人,实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雪已经停了,阮府外面的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各家各户清扫着门前的积雪,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投向阮府,偷摸着打量几眼。
京城向来是权贵云集的地儿,一板砖下去,十个人里有八个是官儿。这地界从来不缺新鲜事,平头百姓也好,高门大户也好,只要是个人,似乎就永远对他人怀着窥探欲。
阮老夫人被一众妇孺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马车,阮一一的目光落在了昏迷的祖母身上,立刻唤了阮府的小厮去请大夫,不敢有丝毫耽搁。
随着马车帘子缓缓落下,方才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阮老夫人,此刻却突然睁开了眸子。
她先是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接着轻轻掀开马车窗帘一角,默默看着阮府的物件被抬出府外,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物件,此刻都成为了充公之物。
马夫一甩缰绳,马车渐行渐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两道明晃晃的黄色封条,在艳丽朱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将阮府的辉煌过往彻底封印。
阮家,终是走向了尽头。
福贵公公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各种堆积成山的黄白之物,心中暗自感慨,谁能料想到阮老太爷多年前只是个乡野村夫呢?
时光流转,几十载的光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间,阮家竟然已经积累起了如此可观的财富与声望。
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为泡影,再多的金银财宝在皇权之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几十载,阮家之人将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耗费在了漠北沙场,可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难免令人唏嘘。
雪停之后的京城,终于褪去了那层银装素裹的宁静外衣,重新显露出它原本的繁华与喧嚣。
说书人开了腔,醒木惊堂;唱曲儿开了嗓,曲调悠扬;街贩走卒为了生计奔走吆喝,脚步匆忙。
隐隐约约之间,有一段唱词随风飘来:“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福贵合着这词,摇着头,晃着脑,甩了甩拂尘,踏着新雪,一步又一步,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像是踏进了一座永不得自由的囚笼。
京城有双姝,一皎月,一娇蕊,风华无边。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好样貌,同样的家世,少不得活在别人的口舌里,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人比较一二。
及笄前,二者的才名不分上下,然而待提了亲之后,萧蕊便被林月柔比了下去。
只因为林月柔所嫁之人乃是阮家大爷,位居正二品的骠骑将军;而萧蕊所嫁之人则是吴家四爷,仅是从三品的翰林院学士。
相较之下,萧蕊无端低了一头,这叫天之娇女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整日愁眉苦脸做什么?我才是丢尽了脸面!你可知晓今日在桃花宴上,那贱皮子多耀武扬威,啊呸,寻了门好亲事就到处显摆,着实令人厌烦。”
“我实在是搞不懂你爹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你找了这么个破落户。以我家阿蕊的样貌与才情,本就理应高嫁,觅得一门显赫亲事才是。”
“娘这也是为了你好,才想为你寻门好亲事,谁承想......”
萧母话音未落,萧蕊手中的牡丹朱钗掉落在地上,她冷眼凝视着地上的发簪,中间镶嵌的红宝石裂成了两半:“娘,我不会比林月柔差的,我萧蕊,绝不会比她差!”
彼时,京城双姝尚未婚嫁,还都是娇俏可人的少女模样。
“蕊姐姐,京城里的人都夸我们是姐妹花呢。”林月柔永远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温柔模样。
萧蕊刚被母亲数落了几句——“蕊儿,娘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怨娘对你太过严苛,咱们这房只得了你一个女孩,娘别无所求,只盼望着你将来能成为娘家的助力。”
爱之深,责之切。
她无端觉得胸口有些难受,默默躲在角落里发呆。
林月柔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说,蕊姐姐,你真好看。
她说,蕊姐姐,不要哭。
她说,蕊姐姐,我刚得了一对最新样式的朱钗,你我一人一支,到时候打扮的像一对真正的姐妹花,让大家猜谁是皎月,谁是娇蕊。
她说,蕊姐姐,你笑起来更美了,你该多笑笑的。
她说,蕊姐姐,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只是,世道最是无常。
后来啊,后来林月柔嫁了阮家大爷,一百二十八台嫁妆浩浩荡荡地绕了京城整整一周,沿途撒了一路的喜糖。百姓们拍手称赞,说她嫁得好,道她嫁得妙,皆言她嫁得风风光光。
后来啊,后来吴家四爷害了病,一场普通的风寒带走了他的性命。同年,萧蕊入宫,从一介小小的美人一步步往上爬,爬上妃位。在老皇后驾崩之后,她终于取而代之,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曾经名动京城的双姝佳话,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被人们淡忘。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远有更年轻的女子,永远有更貌美的皮囊。
偶有几个风流才子在酒酣耳热之际忆起往事,只叹一声:“京城有双姝,一皎月,一娇蕊,风华无边。入了高门大户,进了深宫大院,嫁作他人妇。”
旁边便有谨慎些的老大哥提醒:“慎言,那位......”说着,他指了指城中的宫阙,“如今已是国母,不得妄议。”
风流才子自觉没趣,便高声唤道:“小二,再来二两烧酒,半斤牛肉,一碟炒豆!”
刘烟儿发了声便意识到不妥,待察觉到一屋子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赶忙 “呸呸” 两声,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巴掌:“瞧我这张臭嘴。”
林月柔那双本就哭得红肿的眸子,此刻又有泪水夺眶而出:“我苦命的女儿,都是娘亲害了你啊......”
阮一一忙取出一条新帕子,轻轻掖去阿娘眼角的泪水,方才那一条帕子已经洇湿,不能用了。
“阿娘,女儿不命苦,有家人在,女儿便还有家。”
阮一一的这句话,也不知是触动了刘烟儿哪根心弦,她敛下眼皮,隐去了里头的万千情绪。
三媳妇沈淑娴因怀着身孕,一路颠簸来到郊外庄子,难免有些劳累,便先寻了个房间歇息。
这会儿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寻到了主屋这边,恰好听到了众人的这番交谈,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许嬷嬷先她一步进了屋,向周老夫人禀报道:“老夫人,外面的屋子不够分了,还有许多人尚未安置妥当。”
抄家之时,阮府雇的那些下人,能逃得早就逃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人也只能暗道一声自己倒霉,这个月算是白忙活,工钱也没了指望。
如今仍跟着来到郊外庄子的,皆是家生子,签了卖身契,过了官府的明路,即便想跑也跑不远,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主家手上。
阮府是圣上御赐的宅子,不说有多奢侈,安置些下人总是绰绰有余的。可这郊外的宅子却狭小得多,给几位主家分了屋子后,就算是让剩下的家生子挤在一个大通铺中,也难以容纳。
外面的人在寒风中伫立许久,眼看着天上又飘起鹅毛般的大雪,若是再不妥善安置,年轻些的壮丁丫鬟或许还能勉强支撑,年长些的老者怕是要冻出个好歹来。
这些家生子大多在阮府效力了大半辈子,许嬷嬷和好些老人还有着同乡之谊,都是熟悉的面孔了,心中实在不忍见他们遭罪。
阮老夫人闭了闭眼,心中忽然涌上了无尽的愧疚,这些家生子为阮府鞠躬尽瘁一辈子,阮府本该保他们晚年无忧,可如今,怕是难以做到了。
随着“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阮老夫人手中的那串佛珠断裂,珠子散落一地,高高弹起,又低低落下,最终静止不动。
一颗珠子恰好砸在阮一一的脚背上,她瞬间察觉出异样。不对,重量与触感皆不对劲。佛珠通常由檀木串制而成,质地轻盈,色泽古朴,远没有这么厚重的质感。
阮一一这几年经手了不少玉器金石,也是练出了几分眼力劲,单就落在自己脚下的这颗佛珠而言,绝非檀木材质,亦不可能是普通的佛珠。
“这四十二颗佛珠,是老头子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以前穷的时候,只能送些木雕的小玩意儿。
后来当官了,有些余钱了,便开始送些玉石珠子,一开始是玛瑙石,再后来是和田玉,有一段时日,他连南海的鲛珠都寻来了。
本想着要是集满八十八颗,我和老头子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如今看来,不过是老婆子我的痴心妄想。
一一,你且将这些珠子拿去典当,换些银钱,分给那些家生子当作傍身的钱财,放了他们自由,此后,便让他们自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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