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时锦萧泽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断情绝爱,薄情帝王哭断肠夏时锦萧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福七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泽斜眼睨过去,漠声命令:“说。”九思公公诚惶诚恐地低头回道:“奴才不禁想起儿时在老家那边目睹的一件事,村里有户人家的女儿不知怎地,有一天去山里采蘑菇,回来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疯言疯语,像只饿鬼一般,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样子甚是诡异恐怖。”“后来,那女子的父母找了位术士来,术士便说这女子是被污秽之物夺了舍。”“你的意思是皇后被夺了舍?”萧泽问。九思公公回道:“奴才只是觉得像,毕竟皇后娘娘虽像换了个性子,可言行举止却并无异样。”片刻沉思后,萧泽同九思公公下令。“让富贵好生盯着皇后,一举一动都要向朕禀告。”**夏时锦回到千禧宫后没多久,她的“好妹妹”夏修宜便来送毒鸡汤了。“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懿安。”当着宫婢和太监的面儿,该讲的礼...
《皇后断情绝爱,薄情帝王哭断肠夏时锦萧泽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萧泽斜眼睨过去,漠声命令:“说。”
九思公公诚惶诚恐地低头回道:“奴才不禁想起儿时在老家那边目睹的一件事,村里有户人家的女儿不知怎地,有一天去山里采蘑菇,回来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疯言疯语,像只饿鬼一般,不停地往嘴里塞食物,样子甚是诡异恐怖。”
“后来,那女子的父母找了位术士来,术士便说这女子是被污秽之物夺了舍。”
“你的意思是皇后被夺了舍?”萧泽问。
九思公公回道:“奴才只是觉得像,毕竟皇后娘娘虽像换了个性子,可言行举止却并无异样。”
片刻沉思后,萧泽同九思公公下令。
“让富贵好生盯着皇后,一举一动都要向朕禀告。”
**
夏时锦回到千禧宫后没多久,她的“好妹妹”夏修宜便来送毒鸡汤了。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懿安。”
当着宫婢和太监的面儿,该讲的礼法规矩,夏修宜还是讲的。
福身作揖后,夏修宜同身后的宫婢示意。
那宫婢立刻双手将食盒呈上。
夏修宜在旁说道:“入宫后见姐姐这般憔悴消瘦,妹妹甚是揪心。昨晚,我特地跟御膳房要了只乌鸡,用咱们国公府那位老厨子的方子,在小厨房里用文火熬了一整夜。”
端起食盒中的那汤盅,夏修宜递到了夏时锦的面前。
“姐姐快喝点补补身子吧。”
夏修宜生得娴静端正,一双丹凤眼如秋水横波,清澈明润,言谈举止落落大方,颇有高门世家的嫡女风范。
若非夏时锦了解书中的剧情,了解夏修宜的人物设定,否则,她真的会被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给欺骗到,更不会想到这样一张好看的脸下,竟然藏着歹毒心思。
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毒。
天雷怎么不劈死这种人?
夏时锦心里虽然骂骂咧咧,可脸上却还是分外感动地看着夏修宜。
演戏嘛,谁不会。
“修宜真是长大了,都知道疼姐姐了。”
“来,修宜一起喝。”
夏修宜浅笑嫣然,开始了她的虚情假意。
“妹妹身子好得很,不用补。倒是姐姐,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姐姐是我至亲之人,未来也是妹妹在这宫里唯一的依靠,姐姐可要快点把身子养好才是。”
夏修宜拿起玉质汤匙,亲自舀了一勺汤递到夏时锦的唇边。
“这汤有家的味道,得趁热喝才好喝,不然凉了,就腻人了。”
夏时锦佯装要喝汤,却在唇边刚碰到汤勺时,便开始狂咳不停。
喷出的气息冲得那汤汁四溅,溅了夏修宜一脸。
夏修宜抹脸甩了甩,差点就没按住心底涌出的那股厌恶和火气。
她心里咒着夏时锦怎么不咳死,可脸上却装出一副关切又心疼的模样。
“姐姐没事吧?”
夏时锦又继续咳嗽个不停。
夏修宜嫌弃至极,端着那碗被口水喷溅过的鸡汤,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几步。
“真是枉费了妹妹的好意。”
夏时锦一脸歉意,转头同身侧的富贵公公吩咐道:“鸡汤都脏了,拿出去倒掉吧。”
倒......倒掉?
夏修宜美眸圆睁,一口怒气冲到嗓子眼,又被她堪堪咽了回去。
知道她用的那副毒草药有多贵吗?
知道她用了多长时间熬了这锅汤吗?
算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看着夏时锦仍保持微笑,心中宽慰自己:忍。
只要能顶替姐姐坐上皇后之位,成为夏氏宗族的骄傲,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将汤盅交给了富贵公公,夏修宜又十分亲昵地挽住夏时锦的手腕。
“姐姐,妹妹有一事相求。”
夏时锦心中已经把夏修宜的心思给猜到了。
还能有什么事相求,还不是她想跟皇上睡觉造孩子那档事。
“何事?”夏时锦明知故问。
“因景仁宫着火一事,所有人都说是我加害姐姐的,可妹妹是真冤枉的啊。”
“按理说,入宫后,皇上就算为了给咱们父亲大人的面子,给姐姐面子,也该是第一个翻我牌子的。”
“只因景仁宫一事,皇上到现在都未曾召见临幸过我,风头都被那个婉答应给抢了去。”
“姐姐可不可以替我在皇上面前好好言语一番?”
左右夏时锦也是要大力推崇后宫妃嫔跟萧泽造孩子的,这事儿她愿意顺手推舟。
“放心吧,你是本宫的妹妹,若是得了机会,我这当姐姐的,自是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言语几句的。”
好不容打发走夏修宜后,夏时锦传御膳房给她上了午食。
按理说,这古代宫中也都是一日两餐的,中间吃些茶点小零碎之类的。
但夏时锦为了能尽快恢复体力,贴贴身膘,便开始给自己加餐。
吃饭前,她每样食物都要插银针试遍毒,并让身旁的太监和婢女都尝过之后,才敢下筷。
她千禧宫里的太监宫婢,没几个是对她忠心的。
除了原身从国公府带来的婢女阿紫外,都是太后和其他人安插的眼线。
有了这些外人在,夏时锦在日常起居上便不得不处处留意。
虽有些麻烦,但她还没法立即换掉这些暗桩。
动作过大,势必会打草惊蛇。
且眼下,得先为绵延皇嗣一事做准备。
首先,全勤请安。
饭后,夏时锦坐到案桌前,略显生疏地握着毛笔,勾勾写写,做出了一张以月为单位的请安考勤表。
“富贵。”
“奴才在!”
“把这张纸拿下去,找人抄个十份二十份的。”
富贵公公拿着那张纸,正着看,倒过来看,只觉得稀奇得很。
他心想,这事儿回去可得跟圣上禀报下。
做完考勤表,夏时锦一手撑着腮,一手拿着毛笔,又开始思索。
一个好的集团企业,得有好的企业文化和愿景。
她苦思冥想,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墨水,给“后宫集团”想了一个口号。
洁白的宣纸上,夏时锦大笔一挥,从左到右,写了一串连笔字。
“同心侍君,广育皇嗣,共创大商盛世佳业。”
写完后,夏时锦便让宫婢拿去,让人将那其做成了卷轴,并将其挂在了千禧宫的正殿里。
还是最显眼的地方。
夏时锦开会向来喜欢有事说事、速战速决。
是以,千禧宫里的这场“早会”半个时辰不到就散了。
说话本也是件耗费精气神儿的事,各宫妃嫔一走,夏时锦便疲乏得不行。
偏偏殿内炭火融融,香炉青烟袅袅,熏得夏时锦更是昏昏欲睡。
她躺在美人榻上,随手扯过一条兔绒毯子盖上,眼一闭,很快便会周公去了。
出了千禧宫的妃嫔们各自姐姐妹妹地寒暄了几句,也三三两两地朝着各自的宫院而去。
而虞嫔与温常在,以及新来的文答应,则一同来到了婳妃的羽坤宫。
见内务府总管太监正与婳妃禀告后宫诸事,三人便站在殿外侯了半会儿。
文答应见状,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笑来。
“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宜,皆要由咱们婳妃娘娘掌执、拿主意。如此看来,皇后娘娘当真是个徒有虚架子的纸老虎。”
“都病成那副模样了,还想管着我们,信誓旦旦说什么帮我们给皇上绵延子嗣,细细想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文答应抬手挡在嘴边,笑得头上步摇珠钗微微而颤。
“妹妹倒觉得啊,皇后娘娘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法子,如何绵延自己的寿命呢。”
虞嫔亦是浅笑回应。
“谁说不是啊。”
“这宫外人只道是婳妃与皇后娘娘分庭抗礼,可谁又知晓,皇后娘娘早就大势已去,眼下所做不过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罢了。”
温常在站在旁侧,听着两人的话,安安静静的,只笑不语。
她与皇后本是自潜邸时便服侍皇上的,皇后性子温和柔顺,虽不曾与她亲近,却也不曾为难苛待过她。
按理来说,相比婳妃,跟皇后要更亲近些才多。
只可惜入宫以来,皇后的身子一如不一日,断不是能倚靠的保护伞。
为了能在这后宫保身立命,即使看不惯婳妃的强势和所作所为,她也不得不向婳妃投诚。
否则,与婳妃做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瞧瞧去年入宫的新人便知。
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现在能去千禧宫里请安的都是懂得自保之人。
温常在想得正出神,内务府总管太监从羽坤宫里走了出来。
她们三人随即便被小石头传进了羽坤宫的正殿里。
“皇后娘娘今早都说什么了?”
婳妃倚坐在高台之上,凹出的坐姿妖娆而妩媚。
虞嫔挪步上前,将夏时锦早上所讲的话,一五一十地同婳妃讲了一遍。
婳妃听后,抬手扶了扶头上簪的那朵牡丹宫花。
她自顾自地白了空气一眼,冷哼道:“脑子里莫不是开花了?想得倒挺美!”
话落,婳妃懒洋洋起身,拖着步子和裙摆,顺着高台台阶一步步缓步而下。
待走到虞嫔等人面前,美眸睫羽轻颤,目光锐利地在她三人的脸上依次扫过。
她走到温常在的身前。
如葱玉指勾起温常在的下巴尖,半透明的指甲陷进那白皙且薄嫩的皮肉里。
娇媚惑人的眸子渗透出浓浓的警告之意,连带着婳妃的笑都有股慑人的寒意。
“本宫都还没怀上龙嗣,你们哪来的福气能怀得上?”
“你说是不是啊,温常在?”
温常在低眉顺眼地喏声回道:“回娘娘,嫔妾福薄命浅,龙嗣一事自是轮不到嫔妾的。”
婳妃满意一笑,慢声言道:“知道便好。”
收敛那一身的戾气,婳妃一边言语,一边踱步朝殿门前走去。
“不想自己身子受苦,你们三个就都给本宫安分着点儿,乖乖听话,以后有你们出头的日子。”
话落,婳妃转身唤道:“小石头。”
“奴才在。”
“带上熬好的银耳羹,咱们去看看皇上去。”
如烟闻言,随即上前,将那件价值不菲的白狐大氅披在了婳妃的身上。
然后,便提着食盒,跟在婳妃的身后,一同离开了羽坤宫。
虞嫔等人也随着出了宫门。
“今日婳妃的话可记住了没?”
待婳妃的轿辇走远后,虞嫔转头又敲打了文答应一句。
“若想咱们的父亲与兄长能官路亨通,就好好听婳妃的话,不该想的......就别想。”
“妹妹记住了。可是......”
文答应话锋陡转,担忧道:“就算我们不想,那其他宫的姐姐妹妹呢,若是比婳妃先怀上龙嗣,该如何?”
虞嫔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望着婳妃渐行渐远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太医院里有一半是太后和鹂妃娘娘的人,另有一半则是婳妃的人,妹妹说能如何?”
......
千禧宫。
夏时锦本睡得正熟,可不知怎么的,突然从熟睡中惊醒。
一睁眼,便瞧见夏修宜坐在美人榻前,正冷脸瞧着她。
四目相对,夏修宜也立刻换上了一副亲昵姿态,笑盈盈地道:“姐姐终于醒了?”
无须多问,夏时锦也猜到了夏修宜的来意。
“你又煲汤了?”
夏修宜喜道:“果然,姐姐与我是心有灵犀的,妹妹我什么都没说,姐姐就猜到了。”
“这早上请安的时候啊,人太多,妹妹也不方便拿来,便特地回去取了一趟。”
言语间,夏修宜已命随同而来的宫婢将食盒端了上来。
“山药猪蹄汤,昨晚命人在小厨房里熬的,姐姐身子虚弱单薄,快喝点猪蹄汤好好补补吧。”
夏时锦看着那盅色香味俱全的山药猪蹄子,隐隐地咽了下口水。
她不敢喝。
拿人家的手短,喝人家的......命短。
可明言拒绝,让夏修宜以后不要再送汤来,夏修宜必定会另想别的法子来害她。
光太后与婳妃那边就够提防的了,夏时锦这边的手段再不明了,简直就是四面楚歌,八方受敌。
夏时锦正想找个借口搪塞下夏修宜,富贵公公便进殿来报。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派人来传话,让娘娘去勤政殿一趟。”
巧了不是,夏时锦今日也还想寻个时间去找萧泽谈谈。
正好还愁如何拒绝眼前这碗毒汤。
夏时锦从夏修宜手里接过那盅山药猪蹄汤,摆出一脸欣慰的模样。
“妹妹真是有心了,正好,本宫拿去让皇上也尝尝,也好借这盅汤替你好好言说言说。”
夏修宜一时语塞,眸眼圆睁,唯有红唇徒劳地启启合合了几次。
眼见着夏时锦将那盅汤放回食盒,欲要交给富贵公公,夏修宜腾地起身,上前拦住。
“姐姐,妹妹手拙,只怕皇上喝了会嫌弃妹妹的手艺。”
夏修宜摆出一副扭捏羞涩的模样,从富贵公公的手里夺过食盒。
“还是下次吧,等妹妹练好手艺,下次亲自给皇上煮碗汤送去。”
夏时锦佯做惋惜、无奈。
“那便随妹妹吧。”
......
夏时锦坐着轿辇来到勤政殿外时,正巧碰见婳妃扭腰晃胯地从殿内出来。
景仁宫大火那夜,夏时锦虽是瞧见了婳妃的人,可毕竟是夜里,倒不如这白日里瞧得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婳妃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她身姿高佻曼妙,美得张扬,比夏时锦看书时脑海里想象的样子还要美。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儿,设定却是恶毒反派。
毕竟在这书中世界,作者便是那天道,而设定便是人的天命。
所有配角都是为衬托女主而存在,包括此时此刻的自己。
思绪放纵,不由得飘得有些远。
夏时锦心中反问。
我思故我在。
那她曾经生活的所谓“现实”世界,是否也是某个人用意念创造的世界。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婳妃走到轿辇前,眸眼微挑,甚是敷衍地福了下身,怪腔怪调地道了一句。
眼波流转间,挑衅之意极强。
夏时锦回过神来,由着宫婢阿紫搀扶,缓缓走下轿辇。
她身子虽弱,可心气却不弱。
对于时刻想弄死自己的劲敌,夏时锦没心情虚以委蛇。
在与婳妃擦肩而过时,侧眸,对视。
冷冷的一眼,亦是带着蔑视之意。
夏时锦片字未言,就这么盛气凌人地无声走过。
进到勤政殿后,夏时锦留意到九思公公身旁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白须老者。
那老者眉目深邃,眼神睿智有光,一派仙风道骨之态,气宇甚是不凡。
从夏时锦踏进来的那瞬起,老者便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
也不知是她头顶长了草,还是身上开了花儿?
夏时锦收回视线,带走到殿中时,规规矩矩地冲着萧泽福身礼拜。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泽坐在一堆奏折前,单指撑着头,薄而锋锐的唇微抿,透过香炉里溢出的袅袅青烟,眸眼半眯地瞧着她。
“皇后为何戴着面纱?”萧泽沉声问道。
跟甲方爸爸谈事,姿态总是要放低的。
夏时锦姿态不仅放得低,头垂得也低,说起话来更是轻轻柔柔的,当真能跟“贤良淑德”四字擦点边儿了。
“回皇上,臣妾容颜憔悴,恐惊扰圣上清目。”
惊扰清目?
萧泽立刻回想起景仁宫大火那晚。
夏时锦从火海中踉跄出来的模样,他至今难忘。
她披头散发,面色枯槁,两眼乌青,唇无血色。
从火里出来时,就像厉鬼从阴曹地府的炼狱里爬出来一般,当真是惊到了所有人。
回想起夏时锦以前的健康模样,再瞧瞧现在面纱也遮掩不住的病态,萧泽无端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可理性和野心又迅速掩埋了那微不足道的良心。
收拢思绪,萧泽问她:“皇后可还记得,你与朕的初见......是在何时何地?”
夏时锦抬眸乜了萧泽一眼,将他眸中的试探都瞧进了眼里。
想来自她醒后,说话做事、处世风格都与原身十分的不同,不免引起了萧泽的怀猜疑。
今日叫她来,是想考考她?
但刚才的问题,夏时锦可太知道了。
关于这一点,作者还真交代过。
她胸有成竹地慢声回道:“当然记得,是臣妾及笄那年,宫中的那场春花宴。”
她佯装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臣妾犹然记得,那日,繁花绚烂之下,皇上拿着吟诗作对赢来的彩头朝臣妾走来,然后眉眼带笑地将那支牡丹金钗递给臣妾,又温温柔柔唤了一声......”
夏时锦停顿了片刻,目光从容地看向萧泽,交上了无可挑剔的答案。
“阿锦妹妹。”
“从小到大,只有皇上唤臣妾为阿锦。”
萧泽点了点头,面上的疑色倒是淡了几许。
见他启唇似乎又要问什么,夏时锦紧忙开口,来个反客为主。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送你的第一个生辰礼?”
闻声,萧泽怔在了那里。
尽管他极其擅长掩藏情绪,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眸光还是出卖了他。
夏时锦很肯定,萧泽不记得。
因为书中有段情节,皇后在被打入冷宫前也问过萧泽同一个问题。
据萧泽回忆,他收到生辰礼后,看都没看,回到王府便扔到了一旁。
从一开始,他便是带着目的接近原身的。
既无情意,又怎会在意原身送了他什么生辰之礼。
夏时锦只是想打消萧泽对她的怀疑,并不想让他下不来台。
谈生意,做项目,哪有不哄甲方爸爸的。
她自问自答。
“那是臣妾第一次做女红刺绣,拉着阿紫熬了十几个日夜,给皇上做了套束袖。这两年,从未见皇上戴过,想来是嫌弃臣妾手艺拙笨了。”
萧泽并未解释什么。
定定的又瞧了夏时锦片刻后,疑色消失,甚感荒唐般地勾唇笑了笑。
话锋陡转,萧泽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别的,给自己的多疑找了个台阶下。
“听闻皇后恢复了各宫妃嫔的请安事宜,还立了奖惩之制。”
夏时锦恭顺地应承了一声。
“朕今日传皇后来,实则是想说,皇后身子若始终欠安,不妨安心静养,后宫事务可暂由婳妃代为料理。”
那可不行。
再不支楞起来,后位没了不说,命可能都跟着要没了。
夏时锦紧忙开口言道:“常言道,久卧成疾。臣妾这身子,想必也是闲得太久了,所以想找点事情做。”
“且有婳妃帮忙协管各宫的支出账目,臣妾所做甚少,并不辛苦。”
“更何况,身为皇后,臣妾理当为皇上分忧解难,妥善料理后宫诸事,不该有半点懈怠。”
“如此,即便有朝一日臣妾离去,也不负朝臣百姓的期望,更不负皇上对臣妾的厚恩厚爱,还请皇上能成全。”
顺着话茬,夏时锦正好提起了她来勤政殿的目的。
“话至此处,臣妾今日正有一事,恳请皇上恩准。”
侧身向宫婢阿紫伸手,夏时锦接过带来的木盒子。
她将今日写好的两份“合约书”从木盒子里取出,用力一抖,手中的纸卷展开。
这下该轮到她了。
勤政殿里。
正批阅奏折的萧泽毫无征兆地又打了个喷嚏。
修长骨感的左手抬起,他揉搓了几下莫名发烫的耳朵,说不出为何,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半日打了两次喷嚏,心思细腻的九思公公忧心上前。
“皇上,要不,奴才去传太医的人过来瞧瞧?”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萧泽摆了下手,示意不用。
九思仍担心他龙体有恙,转而又劝。
“皇上,这奏折是批不完的,龙体要紧,今夜不若就早早歇下吧。”
萧泽默而不言,继续翻阅案桌上的奏折。
那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让九思再不敢言语,安安静静地躬身退到一侧,继续候着。
没多久,在千禧宫做事的富贵公公承着月色,一路小跑地进了勤政殿。
“启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今日下午写的,还让奴才寻人抄了二三十份。”
“奴才瞧着这东西甚是奇特,便留了一份,想着过来呈给皇上过目。”
萧泽盯着富贵公公呈上来的那张纸,细细地瞧了半晌。
请安考勤表?
虽然新奇,用词特别,可萧泽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名堂。
右手指尖轻轻叩打着纸面,他薄唇紧抿,眸眼半垂,睫羽在眼底落下的两片暗影,挡住了那锋锐且幽深的眼神。
以他对皇后夏时锦的了解,软软糯糯的性子,木讷且循规蹈矩,也是断写不出这样的东西。
难道真如九思所言,皇后被夺舍了?
冷眸抬起,犀利凌厉的眼神看得富贵公公后背都升起一股寒意来。
“除此之外,皇后还有何异状?”
“回皇上,自景仁宫大火之后,皇后娘娘的胃口也比以前好了。”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连肉腥都闻不得,那清粥小菜也只能勉强吃上几口而已。可现在,却是一日三餐,餐餐点肉。”
“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身子明明还虚弱得很,可太医院给配的汤药却说什么都不喝了。”
“除了晨间去御花园里溜达外,饭后也会在宫院里走上几圈子,然后做些奇怪的动作,累得满头大汗后,才回千禧宫。”
“哦,对了,皇后娘娘今夜还把近一年各宫妃嫔的侍寝册子翻阅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妃嫔的名字。”
眉头紧凝,萧泽冷声问道:“还有吗?”
“奴才看到的,就这些。”
打发走富贵公公后,萧泽寻思了片刻,同九思吩咐道:“明日早朝后,传钦天监监正到勤政殿议事。”
“是,奴才遵命。”
萧泽倒要看看,现在的夏时锦到底是人,是妖,还是鬼。
若敢荧惑后宫,影响大商国运,定让她......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且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时辰不早了。”
九思公公端着敬事房刚刚呈上来的花牌。
“不知皇上今晚想翻哪位小主的牌子?”
目光在十几个花牌上过了一遍,不知为何,萧泽的手再次伸向了“婉答应”的木牌。
九思公公看得出来,这位婉答应在皇嗣心里与其他宫的小主尤为地不一样。
婉答应是个聪慧伶俐之人,性子沉稳,不骄不躁,想来日后前程定是不可限量。
加上今早他送赏赐时,收了婉答应的赏银,那便是结了善缘。
九思公公便想着替婉答应说几句好话,万一婉答应真坐到了高位,也能念着他的好。
“不得不说,奴才这两日接触下来,这婉答应不仅清丽出尘,聪颖灵动,且还谦虚单纯,是个懂事的,在今年入宫的新人里算是佼佼者,难怪皇上如此喜欢。”
喜欢?
萧泽闻言,不由心中自问。
这后宫的女子,皆是权势带来的附属品,君王弄权的玩物罢了,何来的喜欢?
萧泽眉头轻挑,本该多情风流的眸眼却透着一股凉薄。
他想起选秀那日,林尽染打扮素净淡雅,气质清纯可人,站在那些庸脂俗粉之间,确实是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清流。
萧泽不蠢,他早就在选秀上看破了林尽染的小心思。
她就是想利用别人,来衬托自己的不同,然后在选秀中脱颖而出。
能花这般心思之人,也定是野心勃勃之人。
他拖着声调,声音散闲低沉道:“聪明倒是聪明,也很知分寸。只是,野心没藏住。”
九思不解地问道:“那皇上明知婉答应如此,为何还......”
萧泽缓缓起身,朝殿外走去,声色懒散地同九思道:“她家世不高不低,人又聪明识趣,于朕来说,这样的人当皇后......刚刚好。”
九思公公听出了言外之意。
皇上这是动了废后的心思,只是早与晚的问题罢了。
而废后的理由,那可太多了。
光他就能列举三四个。
这夏家出的皇后废掉后,是断不会再立那个夏修宜为后的。
而婳妃、鹂妃,也更是不可能。
为了防止外戚侵政的隐患,肃清朝中以三大世家为首的三方势力,皇上是不会让夏、秦、柳这三大世家里再出一位皇后。
这三大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官官相护,皇上作为新帝,难于掌控,颇有点力不从心。
毕竟,刚登基一年多的新帝,根基尚还未稳,需要时间来巩固权势。
而后宫这些妃嫔,看似只是深宫后院的女子,可她们的宠辱其实都与前朝息息相关。
皇上如此宠爱这位婉答应,看样子是有意要栽培林氏家族的势力,然后为他所用,与夏、秦、柳三大家抗衡。
都说帝王之家皆是薄情之人,这宠爱的背后,也都带着百般算计,是没有几分真心的。
九思公公未再言语,提着宫灯,与禁卫军和两名宫婢,一起跟在萧泽的前后左右,朝着婉答应所住的宫院而去。
**
次日,卯末时分。
御膳房那边按照夏时锦昨夜的要求,早早将膳食送了过来。
两个水煮鸡蛋,两个牛肉包子,再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甜口豆浆。
蛋白质和碳水都有了,妥妥的一顿营养早餐。
吃过早饭,夏时锦休息了一刻钟后,便来到御花园运动。
哪位妃嫔见过清晨的御花园?
她见过。
初期运动不能过于激烈,要循序渐进,让身子慢慢适应。
夏时锦就绕着御花园的静月湖慢走。
她坚信,每天都比前一天多走一百步,身体素质就会比前一天好一些,她便可以活得比柳太后更久点。
待辰末时分,夏时锦回到千禧宫。
一番梳洗过后,换上不合身的凤袍华服,提前来到了正殿。
她端坐高位,给自己泡了壶枸杞红枣茶。
富贵公公则按照她的吩咐,在殿门口放置了一张案桌。
桌上点了根细香,还放了笔墨,以及那张请安考勤表。
一根香的时间,香灭了,就算迟到。
夏时锦还需要一个可为她所用的太医。
否则,以婳妃的狠毒心思,若是有妃嫔怀上龙胎,定会派人在妃嫔的饮食起居以及安胎药里,做些见不得光的手脚。
未来的后宫,必定是不安宁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夏时锦不得不防。
至少要平安度过三月之限。
夏时锦想到了一个人,太医院御医谢景初。
在女主林尽染爬到皇后之位的路上,谢景初是不可或缺之人。
此人正直谦和,是个医痴。
因不够世故圆滑,在初入太医院时,备受排挤,郁郁而不得志。
林尽染重生前的那一世,谢景初因无法适应朝廷里的人情世故,便辞官离宫。
后来,他行走民间,成为一名悬壶济世、闻名天下的再世华佗。
林尽染重生后,正是利用这个信息差,在入宫成为答应前,与谢景初在宫外来了场邂逅。
正巧谢景初的兄长在地方当差,被奸人陷害入狱,林尽染便借父亲之力,来了个雪中送炭,帮谢景初的兄长摆脱罪名,最终以此俘获了谢景初的忠心。
拉拢谢景初的先机已失,眼下,谢景初怕已是为林尽染所用。
但,这不碍事。
医者仁心。
夏时锦相信作者笔下那个一腔正义的医痴。
思及至此,夏时锦叫来富贵公公。
“去太医院请一位姓谢的太医来。”
富贵公公躬身回道:“娘娘,可一直给您把脉的是张太医啊。”
张太医是柳太后指定给皇后看病的御医,擅自换人,富贵公公怕柳太后会怪罪于他。
富贵公公本想开口再劝,却被夏时锦的话给顶了回去。
“那又如何?”
夏时锦面无表情的漠声反驳。
“堂堂中宫皇后,还没咽气呢,难不成连点名叫位太医来千禧宫的权力......都没有了?”
富贵公公一脸惶恐地双膝跪地。
“皇后娘娘息怒,是奴才多嘴僭越了,奴才这就去太医院给您传谢太医。”
然,富贵公公离开千禧宫后,并未直奔太医院,而是调转脚尖,径直去了勤政殿。
“皇后点名要换太医?”萧泽问。
“正是。可张太医是太后指定给皇后娘娘看病的御医,奴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特地前来同皇上禀告。”
萧泽看着悬在奏折上面的笔尖,陷入沉思。
这一年多来,夏时锦的身子为何久久不见好,他比谁都清楚。
太后让太医在夏时锦的汤药里动手脚,他也不是不知晓。
尽管他也不喜以太后为首的柳氏宗族权势日益壮大,可在削弱夏氏宗族势力这一点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当初,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他不惜骗取夏时锦的芳心,利用她对自己的情意乃至夏家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才成功坐上这天子之位。
说不惭愧,是假的。
他虽出生于本就薄情残酷的帝王之家,可也是个人。
但......他别无选择。
想坐稳这个皇位,想要朝堂格局安稳平衡,为他所控,便必定要有舍弃。
比如......良心。
他要做到狠而无心。
笔墨悬在笔尖上,很快便滴落在纸面上,晕染出一点黑来。
墨色坠进萧泽幽深的眸底,惊散了萧泽的沉思。
他回过神来,同富贵问道:“皇后的药,断了有几日?”
“回皇上,自景仁宫大火后,断了已有三四日了。”
萧泽心想,既然母后那边没有动作,就代表她们另有谋算。
“按皇后吩咐的去办。”
话毕,萧泽又同九思公公下令道:“九思,你同富贵去趟太医院瞧瞧那位谢太医。”
九思公公会意,领命同富贵公公去了太医院。
见到谢景初后,九思公公笑吟吟地同他寒暄起来。
“咱家看着眼生,谢太医想必刚入太医院没多久吧?”
谢景初谦和有礼地拱手回道:“回九思公公,在下是上个月入的太医院。”
“难怪。”
九思公公笑了笑,转而语言婉转道:“皇上甚是忧心皇后娘娘的身子,自从皇后娘娘一年多前小产元气大伤,这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几乎都瞧了个遍,竟是没一个能把皇后娘娘的身子给调好的。”
“整个太医院”五个字,九思公公念得极重。
话落,他侧眼瞧了瞧谢景初,和气笑道:“今日,望谢太医费心,能给咱们皇后娘娘的身子好好瞧瞧,配副灵丹妙药,好让皇后早日好起来,让咱们皇上也能少份担忧。”
谢景初面色无异地拱手躬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九思公公眉头微挑,与富贵公公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摸不清这呆头呆脑的谢景初有没有听出他的话中意。
千禧宫。
“太医院谢景初拜见皇后娘娘,谨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温润如玉的声音坠入耳畔,听得甚是暖心。
夏时锦抬眸循声瞧去,只见一身墨蓝官袍的儒雅公子正跪在屋中。
他墨发盘卷,一枚白玉簪将其高束于玄色官帽之中。
干净利落的打扮,让那双清秀俊雅的眉眼便显得尤为的醒目吸睛。
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横。
这书中世界的男子,倒是个顶个的好看。
“谢太医可擅长妇科?”
呼吸吐纳间,夏时锦隐隐闻到清幽微苦的草药香,想来是谢景初身上带的药香气。
谢景初始终低垂着头:“回皇后娘娘,微臣虽不敢说精通,但也是略知一二。”
富贵公公在一旁听着,心里犯起嘀咕来。
不是叫谢太医来诊病吗,怎么还问起懂不懂妇科了?
“本宫今日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诊脉的,是想命你这几日去给各宫妃嫔请个平安脉,然后将诊脉记录于送到本宫这里来。”
突然想起来什么,夏时锦又补充了一句:“婳妃和鹂妃除外。”
话落,她拿起案桌上的名单,起身走到谢景初身旁,将名单递向他。
“微臣定当竭力而为。”
“退下吧。”
谢景初起身,拎着药箱退了几步后又顿在了那里。
他低头踌躇道:“微臣看皇后娘娘气色欠佳,不如,让微臣替你娘娘诊脉瞧上一瞧?”
夏时锦眼神清冷地瞥向富贵公公,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用了。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最清楚。”
书是白看的吗?
她当然知晓整个千禧宫和太医院都是别人的眼线。
有人想让她这个皇后死,又岂会给她留活路。
谢景初说她身子有病,要给她治,那他便是与柳太后作对;若说她身子无病,无须喝药,那他就是跟整个太医院的人作对。
左右也是用药理加害于她,药断了,一时半伙也死不了,何必给谢景初添麻烦。
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赏了点银钱后,夏时锦便命谢景初退下了。
富贵公公将谢景初送出千禧宫后,紧忙命徒弟去勤政殿传话。
勤政殿内。
萧泽正与心腹大臣对弈、饮茶。
听到小太监来报,他蹙眉凝思,诧异、疑惑陆续在他眸中闪过。
“她传太医......竟然不是给自己诊脉?”
九思公公在旁亦是感到纳闷。
“是啊,皇后娘娘最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景,初。”
萧泽指腹轻轻摩挲着唇边,一字一字地念着那人的名字。
他问:“此人如何?”
九思公公心思细腻,今日去太医院时,便已打听了一番。
“回皇上,太医院院使禀言,此人医药世家出身,为人正直谦逊,且医术高明,行事也一向细致谨慎,唯性情略显木讷,寡言少语,待人接物上稍欠圆融通达之道。”
“派人去查下谢景初跟安国公或者夏氏宗族,私下可有何来往。”
疑心使然,夏时锦吩咐谢景初给其他妃嫔每日请平安脉一事,萧泽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是夏家人在后面给她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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