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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春枝霍峥全文免费

糖醋人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火爆新书《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糖醋人间”,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被状元郎抛弃的那天,我捡了个男人做夫君。新婚夫君挑剔难哄,可每次我面临困境,都能被他轻易化解。我渐渐动了心和他过起日子。直到某天,一群大官找上门来,齐刷刷跪了一地。我才知道捡来的夫君,竟然是权势滔天的长安王。离开前,众人问他,要怎么安置我,他却说我只是个乡野之女,不放在心上。于是我诈死远走,从此消声灭迹。他却后悔的口吐鲜血,求我回来。...

主角:春枝霍峥   更新:2025-04-11 1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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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春枝霍峥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这……”县令大人看向了师爷。

师爷当即道:“买卖豆腐作坊之事,还有谁人知晓?”

春枝道:“先前过户的时候,曾经来县衙盖过印章,县衙之中应该有所记录才是。”

县令大人刚要说话。

师爷凑到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桩争豆腐作坊的案子,有人提前来县衙打了招呼,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判给春枝。

县令大人早早就收了好处,却不记得这桩事,师爷赶紧提醒他。

这么一说,县令大人立马想了起来,这事是丞相千金,状元夫人提前派人来打过招呼的。

县令大人假咳了两声,装的很是清正廉明,立刻派师爷去查找记录。

师爷应声而去,过了许久才回来,当众说:“前些日子文书库闹老鼠,啃坏了不少书籍,记录这个豆腐作坊买卖的记录文书已经被咬坏了……”

“竟有此事?”县令大人假装诧异道:“那这豆腐作坊买卖时可还有人的人证物证?”

“有。”春枝道:“状元郎陆景云是新户主,他亦是人证。”

吴信和身边的几个地痞混混讥笑道:“人家状元郎是什么人,哪里瞧得上这么小一个豆腐作坊?”

“就是,人家可是状元郎,要什么没有?”

县令大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按照流程问了一句:“人证何在?”

师爷高声道:“传人证!”

衙役上门禀报道:“启禀大人,堂外无人,人证没来。”

春枝回头,朝堂外看去。

陆景云说过他会来的。

他又食言了。

“没来啊。”县令大人道:“那就没有人证了。”

县令大人拿起惊堂木,当堂一拍,就要断案,“原告吴信与被告春枝争豆腐作坊案,因吴信有人证,春枝没有人证,本官特做此判决,将桃花巷豆腐作坊判给——”

“状元郎来了。”

门外一声通报,打断了县令大人的判决。

“状元郎还真的来了?”县令大人起身相迎。

陆景云径直入内而来,走到春枝身旁站定,“桃花巷的豆腐作坊是六年前,春枝在原户主李氏手中买下的,现任户主是我,房契和地契前些天因家中走水,不慎烧毁,陆某特来此作证。”

春枝看了陆景云一眼,当即开口道:“县令大人,我的人证来了。”

“本官看到了。”

县令大人给了师爷一个眼神,心中暗暗叫苦。

这状元郎和状元夫人怎么还不是一条心的?

一个要他把豆腐作坊判给吴信。

一个跑来给春枝作证。

这案子难断啊。

吴信也很震惊,状元夫人让他去争豆腐作坊,这状元郎怎么跑来给春枝作证了?

公堂上的众人心思各异。

县令大人又问了陆景云,“陆状元,你没记错吧?这豆腐作坊的现任户主真的是你?”

陆景云道:“没记错。”

“这……”县令大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案子怎么判才好了。

吴信见状,艰难地移到陆景云身边,低声跟他说:“状元郎,是你夫人要我来争这个豆腐作坊的,你怎么能给春枝作证?”

吴信被打,伤的很重,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陆景云听得不太清楚,沉声问他:“你说什么?”

吴信就又重复了一遍,“是状元夫人、就是你夫人让我来争这个豆腐作坊的,你怎么能给春枝作证啊?”

这次,陆景云听清了。

状元郎一张俊脸沉了下来,难怪纪如珍今天说头疼,这里疼那里也疼地拖着他,不想让他出门,原来是因为……

吴信跟春枝争豆腐作坊这事,就是纪如珍指使的。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院门前点了灯,春枝付了车钱,让车夫驾车回去,她提着卤肉和两坛子酒,推门而入就看见霍七坐在八仙桌旁,桌上点了一盏油灯。

灯火昏黄,笼罩在霍七身上,整个小院都暖意融融。

“我回来了。”

春枝提着卤肉和酒上前,放在八仙桌上。

霍峥抬眸看向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模样,“回来的这么晚,还这么高兴?”

春枝笑盈盈道:“县令大人把豆腐作坊判给我了,我当然高兴,我还买了卤肉和酒回来庆祝呢。”

霍峥闻言,有些奇怪地问她:“那个吴信来县衙了?”

春枝道:“是啊,他被人打的好惨,全身都包着白布,被人用担架抬着来的。”

霍峥心道是我低估这些市井小民对银钱的执着了。

春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他:“你吃晚饭了没?”

霍峥道:“你说呢?”

“看来是没吃,饿了吧?我马上做饭,很快就好。”

春枝把卤肉用碗盛上,又点起灶火,快速炒了两个菜,快速端到八仙桌上,又找出两个杯子来,给自己和霍七都倒了一杯酒。

春枝说:“今日县令大人不仅把豆腐作坊判给我了,陆景云还给我过了户,值得庆贺,咱们喝一杯!”

霍峥不觉得小小一个豆腐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而且听春枝这话的意思,“陆景云还真来给你做证了?”

“是啊。”春枝已经把酒杯举起来了,抬了抬下巴,示意霍峥也端起酒杯。

霍峥端起酒杯,又问她,“你跟陆景云一起回来的?”

“我才不跟他一起。”春枝道:“我自己租马车回来的。”

她说着,举杯跟霍七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县里买的果子酿,甜甜的,很好喝。

春枝喝了一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她见霍峥不喝,笑着问道:“你不是不爱喝酒,还是酒量不行啊?”

霍峥微微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春枝又给他满上一杯,招呼着他多吃点菜。

卤肉很香,正适合下酒。

果子酿喝起来是甜的,但后劲很足。

春枝连着几杯酒下肚,脸颊绯红,酒意有些上头,看眼前的霍峥,越发觉得俊美可亲。

她盯着霍七看了许久。

霍峥被她看得有些燥热,“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啊。”春枝有些醉了,想也不想就说大实话。

霍峥笑了一下,“难不成你见到好看的人都这样盯着看?”

“倒、倒也没有。”春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不会盯着别人看,但你是我夫君的。”

霍峥轻笑道:“这时候不提你我是假成亲的事了?”

“嘘。”春枝把食指放到唇边,对霍七说:“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看。”

霍峥顿时:“……”

春枝还想喝酒,拿起酒杯却发现已经空了,她拿起酒坛给两个酒杯都满上,带着醉意喊“霍七”。

“嗯?”

霍峥坐在她身侧,仰头看着满天星河。

小小的院落里,抬头就能看见星辰浩瀚。

春枝头身子一歪,靠在了霍峥身上,举着酒杯问他:“你是不是快走了?”

霍峥没有推开她,“为什么这样问?”

春枝道:“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伤好了就会走。”

她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但她今儿高兴,又不知果子酿的后颈这样大,一连喝了好几杯,这会儿脑子稀里糊涂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霍峥一时间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春枝靠在霍峥身上,喃喃道:“你走了之后,还会回来看我吗?”



春枝脚步微顿,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还会问她怎么哭了。

她哭了一路,手上抱着一大堆东西,都腾不出手来擦眼泪。

许是满脸泪痕,看起来实在狼狈且可怜。

春枝觉得说自己因为被状元郎抛弃,还被状元夫人当众羞辱,反击的时候被大家伙儿护着就哭了太丢脸。

她吸了吸鼻子,“我、我给你买东西花了好些银子,心疼哭了不行么?”

霍峥闻言顿时:“……”

这姑娘简直钻钱眼里了。

买些布匹伤药和吃食,花了点银子就心疼哭了?

春枝也没跟他多说,转身就往屋里走。

哭的时候被人瞧见了,实在是件很丢人的事。

尤其是她跟这个男人并不熟。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远没到说这些事的时候。

春枝低着头,抱着一大堆东西从霍峥身侧快步走了过去。

霍峥在她身后说:“待我伤好,会把银子还你的。”

春枝头也不回地说:“那你说话可要作数。”

霍峥道:“我向来一言九鼎。”

春枝没再应声,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后将猪肉和吃食、菜刀等物拿到厨房去,洗了手,又走回八仙桌前将把两匹布抱进屋子里去。

她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拿帕子拿擦了擦眼睛,打水洗了一把脸。

霍峥一直在院子里折腾那把轮椅。

没多久,就能将轮椅运用自如,推动轮子来到春枝面前,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递给她,“这个给你。”

“给我?”

春枝昨日给男人擦洗伤药的时候就见过这枚玉佩。

一眼就能看出来值钱的很,不是寻常之物。

她没有立马伸手去接,反而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身上就这么一件值钱物件,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霍峥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替他发愁没有银子怎么办。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但脸上还是那副有些漠然的模样,“我自有办法。”

其实春枝也不是为这人花钱哭的。

只不过男人问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随便找个了个由头。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霍峥见她一直不接玉佩,直接把玉佩塞进她手里,闷声道:“你拿着,别哭了。”

价值不菲的玉佩拿在手里触感温润,还带着一点男人掌心的温度,春枝刚有些感动。

下一刻,就听见他说:“你哭的很丑,下次别哭了。”

春枝顿时:“……”

白感动了。

男人留下养伤,吃她的喝她的,给点值钱物件也是应该的。

春枝这样想着,就把玉佩收了起来。

这男人嘴这么毒,就该让他出点血。

春枝将玉佩藏进了箱笼里,然后开始做事。

她卖的豆腐都是早起现做的,以前下午把豆子泡上之后,她就会回陆家照顾陆老夫人,现在她不是陆家人了,用不着再做那些事,下午可以歇一歇。

只是院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她睡不着,也不想再回想自己跟陆景云那些事,便想着找些事情做。

忙起来,没功夫去想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了。

买布的秀姐儿给她塞的两匹布一匹竹青、一匹天蓝,都是男女皆可的颜色,春枝上次去成衣铺子买男子的衣裳就被钱三娘问东问西,再去买就不太好解释了。

她就想着拿这两匹布给男人做衣裳。

刚拿了人家的玉佩,给人做两身衣裳也是应该的。

春枝这样想着,把尺子的找了出来,走到窗边喊院子里的男人,“霍七,你过来一下。”

霍峥坐在轮椅上,双手转动轮子,转身看向春枝,却没有立马上前来,“做什么?”

春枝扬起手里的尺子给他看,“给你量尺寸,做衣裳。”

其实她也可以走到院子里去。

但是霍七刚刚说她哭的丑,春枝就让他自己推着轮椅走过来。

可霍峥还是没有过来。

春枝道:“不量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没有衣裳穿。”

她说着就要把尺子放回抽屉里去。

霍峥受不了没有衣裳更换,这才慢慢推着轮椅往屋里去。

屋子不大,也没什么摆设,胜在春枝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走到霍峥面前,“还站的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

霍峥一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腿的伤原本就没有重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只是落下伤病,才坐在轮椅上。

“手抬起来。”

春枝拿尺子量他的肩宽、手臂和腰身……

一样样地量下来,量到前面的时候,春枝跟男人离得极近,近到两人可以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健壮男人独有的气血澎湃扑面而来,春枝不自觉有些脸红。

她加快了量尺寸的速度,然后很快就退开了。

而这时,霍峥忽然站不稳朝她倾倒过来。

春枝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冷不丁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她愣了一下,赶紧推开霍峥,让他坐回轮椅。

霍峥闷哼了一声,像是不小心撞到了伤口。

春枝稍显无措道:“你……你没事吧?”

霍峥没说话,只是眸色如墨地看着她。

男人一双眼眸晦暗如深海,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春枝往边上走了两步,拿起布匹往男人身上比划了一下,“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给你做衣裳了。”

霍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推动轮子出去了。

男人走后,春枝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九岁那年被陆景云捡回陆家,跟他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没少给他量尺寸、做衣裳,可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脸红心跳过。

春枝定了定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着许是因为跟陌生男人靠的太近了的缘故。

以后得离他远一些。

而门外的霍峥隔着木窗看春枝在屋子里忙活,想起方才她靠近时,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萦绕在他鼻尖,竟让他这个一直不近女色的人气血上涌。

他闭了闭眼,忽然涌上心头的躁动,竟这样难以压制。

量尺寸要量的这么细致吗?

这个乡野之女怕不是故意勾引?!


南州冤案频出,有人上京告了御状,告宁王强占地皮,搜刮民财,生了反心,皇帝派长安王霍峥巡查南州。

然而,霍峥到达南州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刺杀。

那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将霍峥和随行护卫冲散,他误入临水镇。

护卫们沿途找了过来。

江河就是其中一个,原本他们还找不到王爷的下落,直到昨日霍峥发了信号,找他们做假路引才联系上。

江河说:“南州是宁王的封地,您在他的地盘遇刺,宁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可见此事跟宁王脱不了干系!”

“没有干系一试便知。”霍峥道:“你假装成本王继续带人在明面上巡查南州,本王暗中查访,定要将南州诸事查个底朝天!”

江河当即应声道:“是!”

霍峥挥了挥手,“退下。”

江河见王爷没有离开此地的意思,忍不住问:“王爷准备在此逗留多久?”

昨天王爷吩咐他们做假路引的时候,江河悄悄跟了过来,看见王爷跟一个商户女子拜了天地,吓得差点从屋檐上栽下来。

长安王今年二十有四,他的婚事一直是皇帝皇后最看中的事,数年来多少高门贵女想嫁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独身至今。

却在临水镇这样的小地方,跟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成亲了!

江河忍不住问:“昨日属下路过此地,不小心看见了……”

霍峥眸色微沉,“你看见了什么?”

江河硬着头皮说:“看见了王爷娶妻……”

霍峥沉声道:“权宜之计,休得多嘴。”

“属下一定对此事守口如瓶。”

江河听王爷这样说,就知道他不想此事传出去,立刻就做出了保证。

霍峥面上没什么表情,“退下吧。”

“是。”

江河应声退下,犹如来时一般跃上屋檐,很快就隐入了暗处。

半个时辰后。

春枝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在院子里晾晒,清丽的脸庞出了些许细汗,她抬袖拭去,一转头就看到霍峥推着轮椅出来。

春枝问他:“一直待在屋里闷得慌,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霍峥神色淡淡道:“不用。”

他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养伤,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还是少跟这里的街坊邻居打照面的好。

春枝看他是真的不想出门,就没有再提。

下午她把豆子泡上,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副拐杖。

“坐轮椅出门不便,我在孙木匠那里看到这副拐杖还不错,就给你买回来了。”春枝拿到霍七面前,“你试试?”

霍峥看她穿着半旧不新的青布衣衫,头上连根银簪都没有,只戴着一朵不值钱的绢花。

他来这里好几天 ,也就昨天成亲的时候看见春枝穿新衣,涂了点胭脂,其他时候她都是穿旧衣,可见是个很节俭的人。

可春枝给他花钱买东西,倒是挺大方的。

霍峥思及此,不由得凝眸看着春枝。

她该不会真把他当赘婿养了吧?

“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春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是想着昨日拜天地的时候,霍七强撑着走路会牵动伤口,后面纪如珍和陆景云来闹事,他还帮着把人镇住了。

春枝一向都是‘别人待我三分好,我还人家十分情’的人,昨夜霍七说不要口头的多谢,她今儿看到这副拐杖立马就买下了。

口头感谢都是虚的,为他花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霍峥没说话,接过拐杖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轻不重地,刚刚好。


霍峥问她:“陆景云和纪如珍怎么说?”

春枝道:“纪如珍说把豆腐作坊折成现钱给我。”

霍峥看着她,微微挑眉道:“你还挺有本事,能让纪如珍赔你银钱。”

“她一开始可嚣张了。”春枝道:“是我拿她和陆景云的名声相要挟,她才说折成现银。”

霍峥道:“折成现银不是挺好的,你没要?”

“我不想折成现钱,我就想要这个豆腐作坊。”春枝道:“我后半辈子就靠这个豆腐作坊过活了,折成现钱,我以后住哪?”

霍峥心道:跟我走,怎么可能没地方住?

这话他没说出来。

不能这么早让春枝知道,他想带她回王府。

春枝不知道霍七心里在想什么,又继续道:“陆景云说等开堂审案那天出场替我作证,我就先回来了。”

霍峥道:“要是开堂审案那天,陆景云不来,你准备怎么办?”

春枝想说陆景云还不至于那么言而无信。

可陆景云说过那么多次娶她,也失信了。

“而且……”霍峥缓缓道:“你不觉得吴信上门跟你争豆腐作坊,和纪如珍烧了房契地契这事过于巧合了吗?”

春枝转身看向霍峥,“你是说……吴信上门跟我争豆腐作坊这事,是纪如珍授意的?”

霍峥道:“极有可能。”

春枝有些想不通,“可我已经离开陆家,再也不会跟陆景云有任何瓜葛,纪如珍为什么要这样做?”

霍峥道:“我猜,纪如珍是想逼你离开临水镇。”

春枝满脸地认真地看着她,“你为何会这样想?”

霍峥摆弄豆子的时候,随口同她说:“因为只要有你在,整个临水镇的人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起状元郎抛弃糟糠童养媳,另娶高官之女的事,纪如珍作为那个高官之女,自然不希望自己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谈资,她想让你离开临水镇,这并不奇怪。”

有些人高高在上久了,便以为自己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纪如珍显然就是这样人。

丞相之女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要春枝这个碍眼之人离开临水镇,便找人来让春枝在这待不下去。

春枝道:“可我不会离开临水镇。”

她喃喃自语道:“离了临水镇我还能去哪?”

霍峥抬眸看向她,“天下何其大,九州风光各有不同,你就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春枝说:“去别的地方看看也得我自己想去,而不是别人逼我离开。”

霍峥点点头,“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是吧。”春枝也觉得自己这话极是,“纪如珍不想让我跟陆景云再有瓜葛,偏偏做的事又逼得我只能去找陆景云,她这是给我添堵,也给她自己添堵。那话怎么说的来,伤敌多少,自损什么?”

霍峥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对,就是这句。”春枝道:“纪如珍这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要是开堂审案那天陆景云没来,你怎么办?”

霍峥把桌上的豆子堆到一起,又把话题拉回了原处。

春枝道:“要是陆景云不来的话……”

霍峥静静地看着春枝,等着她的下文。

春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跟霍七说:“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

霍峥顿时:“……”

放肆!

竟然敢说本王乌鸦嘴!

“要陆景云不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春枝说:“房屋买卖,在县衙里是会留档记录的,要真是纪如珍授意吴信来跟我争豆腐作坊,那县里留存的凭证也可能会烧了丢了……所以陆景云最好还是说到做到,按时出现的好。”


春枝给他盛了饭,然后把筷子递给他。

今儿她做的都是自己的拿手菜,颇有些自豪地同他说:“快尝尝。”

霍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豆腐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他先夹了一块麻婆豆腐尝了一下,一口就被惊艳到了。

这道麻婆豆腐集麻、辣、鲜、香、烫、整、嫩、酥于一身,简直比御厨做的还好。

春枝见霍七尝了一口麻婆豆腐之后就不说话了,忍不住问他,“怎么样?”

霍峥被这道菜惊艳到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说“尚可。”

“那再尝尝别焖豆腐……”

春枝给他夹了一块。

霍峥一口咬下去,眼睛都亮了。

春枝等着他的评价,忍不住又问道:“焖豆腐怎么样?”

霍峥“嗯”了一声之后,食指大动,开始风卷残云一般,把每道菜都吃了大半。

两个人八道菜,最后竟然吃的七七八八。

春枝见状都震惊了。

她是想着吃不完可以留着晚上吃,没想到霍七这个不吃葱的,以后连小葱拌豆腐都没有放过。

最后只剩下那锅鱼头豆腐汤没有喝完。

因为实在太大锅了。

春枝怕霍七吃太多撑着,忍不住提醒道:“好吃也不要吃多,我下次再给你做。”

霍峥道:“我没吃多,我饭量本就如此。”

要知道他在京城的时候,每道菜最多只夹三次,因为从小就有人教他,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

若是被人探知喜好,那么下毒、谋害之事便会接踵而来。

算起来活了二十多年,他在这破屋养伤的这几天,过的最随意。

吃完饭后,春枝开始接受碗筷,霍峥十分自觉地过去洗碗。

现在都不用春枝叫他了。

霍峥洗碗的时候,春枝说:“也不知道这个长安王要在南州待多久。”

“怎么?”霍峥回头看向她,“你不想让他来南州?”

春枝道:“不是我不想,是每次有大官来巡查南州,官兵们就不许我们出摊,也不许寻常百姓上街,好像生怕冒出个当街告状的……”

霍峥把洗好的碗整理好,状似随意地问道:“以前出过这样的事?”

春枝道:“上次来巡查南州的那位张大人,说是什么张青天,有人拦路告状,那位张大人也接了这个案子,可后来没几天,张大人所在的驿馆走水,连张大人和人证物证全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霍峥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位张大人,正是因为张御史巡查南州意外死亡,才有长安王接手此事。

这南州之地非同一般。

连长安王这样的天潢贵胄来了,也遇到刺杀,险些命丧于此。

霍峥问她:“此事你从何得知?”

春枝道:“这事整个南州都知道啊。南州是宁王的封地,宁王就是南州的土皇帝……”

她说在南州,任何事都是宁王说了算。

南州所有官员都为宁王马首是瞻,这是所有人南州人都知道的事情。

春枝虽然只是个卖豆腐的,但是西街有人专门收保护费,那些钱其实是当官的授意收的。

霍峥问她:“你们就没想过报官?”

“报官?”春枝笑了一下,“上哪报官?南州之地官官相护,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小老百姓只要日子能过的下去,谁会去找死?”

那些冒死告状的人都是被逼到了绝路,实在没办法了。

霍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春枝说着那位长安王来了南州,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在他离开南州之前西街都不能摆摊,那她这几天就找人先把院墙砌起来。


霍峥听到这声“夫君”,不由得顿了顿。

明明是假成亲,但春枝这一声“夫君”喊得,实在令人心河荡漾。

陆景云的目光落在春枝身上,表情很是复杂。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春枝会当着他的面,喊别的男人夫君。

春枝道:“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但凡真心来贺喜的,都能喝一杯喜酒。若是来捣乱的,也休怪我不客气!”

纪如珍躲在陆景云身后,“我们怎么就不是真心来贺喜的?我给的礼金比这些人加起来都多!”

纪如珍在心里怒骂那些衙役都是废物,竟然真让春枝在三天之内找到一个男人嫁了。

按照她原本的预想,是让春枝交罚金,然后再拉去强行婚配,将她配个酒鬼赌徒,让她下半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哪知道春枝竟然这么好命,没能嫁给陆景云,却嫁给了比陆景云更俊美的男人。

“谁稀罕你的礼金!”春枝道:“你要是有钱没处花,先把你们欠我的万两金还上!”

纪如珍还想再说什么,被陆景云按住了,“我们走。”

春枝这样明艳泼辣的模样让陆景云感到陌生,春枝以往在他面前都是很温柔的,而现在……

春枝再也不会温柔地对待他了。

陆景云意识到这一点,简直不能在这多待一刻。

纪如珍还不想走,她的面子被人踩在脚底还没捡起来,她刚要开口说话。

周遭众人便纷纷开口驱赶:“不请自来的人,给多少礼金都白搭!”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无非是想看看春枝离了陆家之后过的有惨,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春枝过得好着呢!”

“离了负心汉,嫁得如意郎,春枝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眼,小心我拿大扫把扫你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陆景云和纪如珍等人驱赶出去。

纪如珍被众人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脸跑了。

陆景云带着众人紧追纪如珍而去。

“走了走了!碍眼的终于走了!”

院中众人很快就恢复了欢声笑语,“新郎新娘入洞房咯!”

霍峥和春枝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洞房。

龙凤喜烛高高燃起,红罗帐低垂,床上撒满了花生桂圆和红枣。

春枝被两个嫂子扶着坐到床榻上,众人起哄道:“新郎官、新娘子,该喝交杯酒啦。”

合卺酒又名交杯酒。

吴嫂子转身斟了两杯酒,用托盘呈上,春枝抬手拿了一杯,霍峥拿了另外一杯,两人在众人的贺喜和打趣声中合卺交杯,饮尽了杯中酒。

春枝平素都不饮酒,只饮了这一杯就面上飞红,脸颊上的胭脂色更浓了。

张大娘拿着剪子上前,让新郎官和新娘子都坐在床榻上,她从两人头上各取了一缕发丝,交缠在一起,放入红色的香囊之中,笑着祝愿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春枝听到这话的时候,偷偷抬头看了霍峥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她脸热的厉害,立刻就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众人吵吵嚷嚷地闹了一会儿洞房,被张大娘她们招呼着去院子里吃席。

洞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霍峥和春枝两个人。

屋外热热闹闹的,屋里却很安静,静到春枝可以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霍峥坐在她身侧,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你怎么不说话?”


春枝看着他,嗓音微冷道:“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已经另娶她人。”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管从前她有多期盼跟陆景云正式结为夫妻,现在的她都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春枝……”陆景云低声喊她,“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狠心?”

春枝都被他气笑了。

大概伤心到了一定程度,情绪是会乱套的。

她问陆景云,“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陆景云凝眸看着她,“春枝,我想带你回家。”

“回家?”

春枝想起九岁那年,自己被人贩子拐了,途中却因为高烧不退被丢下,她蜷缩在大街上等死,又饿又冷,是陆景云救了她。

那时候还是少年的陆景云背着她,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于是,她在陆家一待就是十年。

她因为高烧不退,忘记了九岁之前的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连春枝这个名字都是陆景云给她取的。

他说“春枝”这个名字取自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时候的春枝还不知道什么是相思。

她只知道陆景云待她很好,到陆家之后,她有屋子住,有热汤饭吃。

陆景云还教她读书识字。

街坊邻居取笑陆景云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陆景云也不恼,还说“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

他这样说,便是认下了她这个童养媳。

春枝从那时候起,便知道等她长大,就会嫁给陆景云,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陆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春枝努力压下满脑子的回忆,哑声道:“这里才是我的家,你走吧。”

陆景云道:“这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你跟我回去,我……我跟夫人好生商量一番,娶你做平妻。”

哪有什么平妻,不过是说得好听点的妾。

春枝清醒得很,根本不接陆景云的话。

陆景云还以为春枝已经心生动摇,当即又道:“夫人出身高门,只是性子略微骄纵了一些,其实心地不坏,只要你给她赔个罪,哄她高兴,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他说:“我会护着你,等我在京城拼出一番天地来,你就不用再看她的脸色……”

“够了。”春枝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指着门,怒声道:“你走!你走啊!”

“春枝……”

陆景云不明白春枝为什么忽然翻脸。

这次春枝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就推着他往外走,将人推到门外之后,她一把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仰头望天。

泪水在眼眶里蓄满,春枝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知道陆景云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明明他少年时温柔又良善,有凌云壮志,有八斗之才。

而现在,只剩权衡利弊,满心算计。

春枝靠在门板平复了许久,想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这才抬袖抹了一把眼泪,回屋继续去做衣裳。

霍峥坐在轮椅上看着春枝跟人争吵,看着她靠在门板上强忍着不哭,现在居然又开始做衣裳了。

这姑娘……

堪称心性坚韧,非同一般啊。

他拿着春枝刚买回来的伤药,准备自己换药,可背上的伤自己处理起来多有不便,于是霍峥推着轮椅到小屋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

春枝抬眸看向他,“有事?”

“换药。”

霍峥意简言骇道。

春枝放下针线,走到霍峥前面,“你先进屋。”

霍峥推着轮椅进了隔壁的小屋,春枝找了些白布出来,跟着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霍峥已经在脱衣裳了。

春枝入内,看到的就是男人健壮的胸膛,缠在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

看起来有些骇人。

亏他能忍到现在才换药。

春枝上前道:“裤子也脱了。”

男人的腿也伤得不轻。

不然春枝也不会把轮椅搬出来给他。

霍峥看了她一眼,解开腰带,把裤子也褪了下来。

衣物都放到一旁,春枝开始帮男人将那些染血的白布都解下来。

昨天春枝帮男人上药的时候,是夜,男人还昏迷着,她一心救人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现在,是白日。

男人清醒着,一双丹凤眼专注地看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春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这是在救人,救人性命的时候,不要太在意男女之别。

她尽可能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伤口上。

霍峥背上的伤口很深。

春枝给他上药前,忍不住说:“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霍峥“嗯”了一声,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春枝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很疼?”

春枝说着,往男人背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试图以此减轻他的痛苦。

伤口处传来难以言喻的酥麻,霍峥背部微僵。

春枝给他一层一层地缠着白布,轻声道:“你放松一些,背部别这么僵直,这样包扎起来会有点松。”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霍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一个卖豆腐的乡野之女,也不知道身上熏得什么香?

霍峥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受其影响。

春枝在很快就把他上半身的伤口包扎好,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腿伤上药。

霍峥一垂眸就看到她如画般的眉眼,轻轻吹气时微微嘟起的唇。

春枝生的花容月貌,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

霍峥看着她红润的唇离他的腿那么近,某处开始难以控制的躁动。

他忽然开始口干舌燥。

“我自己来。”

霍峥一把扯过了春枝手中的白布,自己往腿上缠。

“你能自己来最好。”

春枝也不知道这人在别扭什么,把伤药瓶子盖好,将那些带血的白布处理了,就去洗手。

“开门!快开门!”

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春枝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几个衙差站在门口……

领头的衙差开口问道:“你就是春枝?”

春枝扶门而立,“民女正是。”

“找的就是你!”领头的衙差高声道:“本朝律令,凡女子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者,当处以重罚,由官府强行婚配,倘若不从,就得蹲牢狱吃牢饭!”


春枝做的饭实在很合霍峥的胃口,一顿饭菜下肚,心里那点不悦就奇迹般消失不见了。

饭后,春枝去前边的小作坊里泡豆子,嘱咐霍峥把碗筷洗了。

霍峥挑眉道:“你让我洗?”

春枝道:“怎么,你的手很金贵,洗不得碗筷?”

霍峥心道:本王的手自是金贵。

他长到这么大,还没人敢让他洗碗筷。

春枝见他不说话,当即又道:“不洗碗,帮我磨豆子也行。”

霍峥推着轮椅,洗碗去了。

让堂堂长安王去磨豆子,也不怕那些人吃了这豆子做的豆腐折寿。

霍峥洗了一次碗筷之后,春枝就让他包揽了洗碗的活儿。

男人一开始还不怎么乐意,但春枝做饭实在太好吃了,而且他在这养伤,实在没什么事可做。

洗碗这事简单得很,洗了一次之后,洗第二次就很平常了。

春枝为了成亲,歇了两日没出摊,到第三天天没亮就起来磨豆子做豆腐了,赶了个大早出摊。

张大娘她们看了春枝出摊了,纷纷开口问她:“新婚燕尔,怎么不多歇两天?”

春枝说:“收摊了回去歇也是一样,这么多年天天出摊习惯了,一天不干闲得慌。”

一众小摊贩都笑春枝不知道享福。

春枝哪里是不知道享福,分明是钻钱眼里了,少赚一天的钱,她都难受。

而且成天在家待着,跟霍七两两相对,也怪不自在的。

春枝这两天没来,另外一个卖豆腐的郑姐儿生意特别好,她一出摊,那些老客就都回春枝这边买了。

她这边买豆腐的人排成排队,郑姐儿那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郑姐儿酸溜溜地说:“还以为春枝嫁了个如意郎君,以后再也不用跟我们一起早出晚归地摆摊做小生意了,哪知道你那夫君也是个不中用的,成亲才两日就要你出来卖豆腐贴补家用!”

郑姐儿跟春枝都是卖豆腐的,平日里就不对付,春枝成亲的时候,她也没去,不知道新郎官俊美地惊为天人。

这会子闲的发慌,又开始拿状元郎说事,“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给状元郎做妾,怎么说也算半个官夫人……”

“别说了!”张大娘她们听不下去,一直让郑姐儿别说了。

郑姐儿就是故意给春枝难堪呢,非但没停下,还越说越大声了。

春枝也不理会她,继续笑脸迎客,给她们划豆腐、称豆腐。

依旧是不到晌午就把豆腐卖完了。

反观郑姐儿,摊上的豆腐基本还没怎么动过。

春枝特意留了一块豆腐给张大娘,收拾摊子准备回家,才回了郑姐儿一句,“你觉得做妾好,自己去做妾便是了,在这跟我说这么多作甚?”

郑姐儿差点被她一句话噎死。

边上的张大娘等人听见了,都忍不住笑。

春枝向来是与人为善的,从不平白无故与人起争执, 却也不怕事。

郑姐儿是个寡妇,前些年丈夫病故了,卖豆腐的时候,顺带着跟人勾勾搭搭,豆腐做的不怎么样,风流韵事却不少。

买菜的妇人们同仇敌忾,都不愿意照顾郑姐儿的生意。

前些日子有个员外原本看中了她,想纳她做妾,一听她克夫的名声又退却了。

郑姐儿一心想找个富贵人家,做续弦也好,做妾也行,偏偏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物色了好几年都没成。

偏偏跟她一样卖豆腐的春枝,先是因为不愿意做妾跟状元郎闹翻,又拒了让她眼红的周员外,连生意都是只要春枝出摊,就没有她郑姐儿赚钱的份。


“行。”霍峥推着轮椅走了。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来买菜买肉的人挤来挤去。

霍峥轮着轮椅行走在人潮之中,一点都没有腿脚不便的窘迫。

张大娘跟春枝说:“你这夫婿坐着轮椅呢,还有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瞧他。”

春枝朝霍峥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还真是。”

“你还笑。”张大娘道:“小心你家夫婿被别人勾走了。”

春枝道:“他可没那么容易勾走。”

张大娘问:“这话怎么说?”

春枝也不好跟张大娘讲霍七她只是“五官分明,相貌平平”,这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只怕没有人能入他的眼。

她笑而不语。

张大娘也没有追问,只说这新婚小夫妻,小秘密就是多。

春枝顿时:“……”

西街人潮涌动,她很快就看不到霍七的背影了。

卖豆腐的人在摊位前排起了队,春枝就一心做起生意来。

只是今儿摊贩正忙碌着,街头忽然来了一队官兵,二话不说就开始砸摊子,把买东西的人都吓走了不说,还大声嚷嚷着:“长安王巡查南州,所有街道全部清空!”

官兵一声声地喊着,从街头走到街尾,不停地砸东西,掀摊子。

春枝见状连忙收起了豆腐,周遭的摊贩也立刻开始收拢东西,推着板车离开这里。

可霍七还没回来。

春枝怕他一个坐轮椅的被这些官兵冲撞了,有些焦急地往他走的方向望去。

卖猪肉的赵大哥走的时候,还问了她一句,“春枝你还在这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走,小心他们把你的豆腐摊砸了。”

“这就走!”

春枝一边应声,一边推着板车往霍七走的方向找过去。

一个官兵看见她长得好看,故意拦着她的板车,不让她走。

春枝蹙眉道:“官爷……”

这时候,霍七忽然出现,直接推着她的板车把那个官兵顶了出去,“长安王巡查南州,你还敢在这调戏良家妇女,活腻了?”

被顶倒在地的官兵,爬起来就要朝霍七发难,带头的官兵一听他提起长安王,立刻就把那个刚爬起来的官兵按住了,“长安王已经来了南州,这些天别惹事!”

带头的官兵说着,一脸警惕地看着霍七。

眼前的年轻男子,虽然衣着简朴,还不良于行,但这一身的气韵,连他们知府大人都比不上。

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地好。

“走。”霍峥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帮春枝推着板车往回走,“他们到处砸摊子,你不赶紧收拾回家来这边做什么?”

春枝说:“来找你啊。”

她说:“我是要马上回家,可你还没回来,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万一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春枝想着今儿是第一次带霍峥出来,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

霍峥微愣,“有危险的时候,先管好你自己,不必管我。”

春枝说:“那怎么行?”

霍峥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她说:“我钱袋子还在你这里呢。”

春枝半是真心半是玩笑地说道:“我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能不要我的钱袋子啊。”

霍峥顿时:“……”

整条街道都乱糟糟的。

被砸了摊子的小摊贩哭天抢地。

春枝推着板车走的很快,时不时回头看霍七有没有跟上,还问他:“买到李记包子了吗?”

霍峥懒得回答。

李记包子铺前头排了老长的队,他刚排到了,就听见街头那边官兵在掀摊子。

担心春枝被官兵欺负,霍峥立马就折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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