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书屋 > 女频言情 > 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后续+完结
女频言情连载
小说叫做《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是“金蟾君”的小说。内容精选: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弥补曾经对他的伤害。...
主角:林玉禾谢书淮 更新:2025-06-04 04: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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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林玉禾谢书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是“金蟾君”的小说。内容精选:她竟重生在了前夫和他白月光的大婚当日。看着那喜庆又刺眼的场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悔恨瞬间将她淹没。前世的她,只看到了对方冷漠的表象,却忽略了他藏在心底的深情。她任性地提出和离,还狠心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更是识人不清,与一个居心叵测的恶人订了亲。那个恶人,早在外面养了外室和孩子,娶她不过是想找个背锅的主母。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受尽折磨,最终惨遭恶人杀害。死后,她孤魂飘荡,满心满眼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重回这个决定命运的节点,她暗暗发誓,这一世,她要弥补曾经对他的伤害。...
李云萝还提前给太守夫人,送了许多她空间才有的小食。
引得太守夫人连连夸赞。
为此,太守夫人寿辰时,特意给她发了请帖。
权贵官宦人家给商户发请帖,李家人还是头一回。
*
经过几日的休整,林玉禾又开始忙碌起来。
她不想再卖江米饭了,书院门口卖江米饭的小贩太多了。
她投入的本钱也大。
打算卖另一种成本稍小的食物。
林玉禾好几日没来书院门口摆摊,今日看她出现。
出来买饭食的学子们,都凑到林玉禾的木桶前。
看着翠绿的东西,忍不住好奇起来,有些孩子家中吃过,便嚷开了,“是豆腐凉粉,我祖母做过不好吃。”
林玉禾听人说豆腐凉粉不好吃,也不生气。
笑道:“好不好吃,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她卖东西实在,往日做的小食味道也不错,大家对她比较信任。
都伸手用竹箸夹起来品尝。
尝过后,孩子们直嚷好吃。
一听,才三文钱一份,纷纷叫着要来一份。
比起旁人卖的十五文一份的江米饭。
对贫寒的学生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品尝后觉得味道不错,没吃饱摊开芭蕉叶,还要再买。
不到半个时辰,一大桶豆腐凉粉就见了底。
这豆腐凉粉,又称神仙豆腐,林玉禾见她娘亲做过一次。
往日大旱年间,闹饥荒。
农户们吃上一顿都觉得奢侈。
如今大家日子好过不少,便没人吃这个东西。
那日林玉禾在家中闲来无事,脑中便搜索出这个。
按她娘亲教的方子,味道实在难以下咽。
主要是往日粮食稀缺,这豆腐凉粉最多放点盐巴。
她在家中尝试了几次,直到加上菜油和茱萸粉后,味道一下就起来了。
崔氏看到孩子们爱吃,心中也暗喜。
也不枉她们忙活一场。
收摊后,崔氏带着运姐儿先回家。
林玉禾要去市集买佐料。
这豆腐凉粉,可以接连买一段时日。
她得多买些茱萸粉和菜油。
一路上林玉禾都有些胆战心惊,怕再遇到闵折远。
其实今日林玉禾去县城还有一件正事,带秋儿去上工。
到了铺子后院,听到吴氏和阿柱娘的声音。
林玉禾大步走了进去,摘下了头上的草帽。
吴氏气色好多了,手上没停歇,在给肚里的孩子做衣衫。
看到林玉禾来了,阿柱娘自觉地出了屋子。
两个孩子在吴氏身边睡着了。
吴氏放下了手上的衣衫,直接说出一个让林玉禾当场石化的消息。
“小妹,你可知道闵折远出事了?”
“听你哥哥说,昨日他马车受了惊,人从车里摔了出来,满身是血。”
林玉禾微张着小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随后,心中又涌起一阵狂喜,她终于安全了。
因为这个消息,林玉禾心情好了不少。
她饮了些凉茶后,才说出此行的目的,“阿嫂,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秋儿来打哥哥的主意了。”
吴氏一脸喜色,“为何?”
林玉禾俏皮一笑,“晚上阿柱回来,让他告诉你。”
“我走了。”
风风火火的,看得吴氏一愣。
阿柱按林玉禾的交代,把秋儿从老屋接了出来。
秋儿听说林玉禾给她找了份差事,笑得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当阿柱的牛车停在李府门口时。
秋儿和阿柱都是一脸懵。
到了李府,林玉禾报上自己名字后,没过多久,冬月便出来了。
她语气硬邦邦的,“我们姑娘说了,如今绣楼不缺人。”
崔氏当然乐意,早几日就劝过她了。
林玉禾想起多日前对季大夫的承诺,同崔氏商量道:“娘,今日我们做腊肉炖春笋可好?”
“到时,给季大夫也送一碗。”
谢书淮也喜欢吃笋,崔氏爽快答应。
林玉禾拿出柜子的晒干的春笋用热水泡着。
崔则在木桩上取腊肉。
看到木桩上剩下不多的腊肉,崔氏有些心疼,上次自己一时冲动给季大夫拿多了。
林玉禾好似看出她的心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娘,我想去市集买头稍大的猪崽回来养。”
“现在才七月,等到年底做腊肉,明年我们就能少买肉了。”
这样比直接买肉要划得来些。
崔氏有些犹豫,她想的却是,明年这个时候林玉禾已经离开她家了。
李云萝嫁进来,他们家也不愁这口肉吃。
随口就回绝了。
林玉禾不知她的心思,还以为她怕麻烦,也没再提。
灶房里春笋还没炖好,就听到墨墨的叫声。
林玉禾出灶房一看,来的竟是护卫福安,带着的还是上次那位小公子。
崔氏从灶房出来,看是贵客,忙把人迎到正堂入座。
福安客气有礼说明来意,“夫人,今日在下冒昧前来,就是劳烦你家里人带我们去那位季大夫家中。”
“在下的小主子,这两日膳食用得甚少,我们老爷想让那位大夫给他看看。”
崔氏明白过来,这侍卫是怕那季大夫脾气一上来,又不愿给他的小主子诊病。
她们家人去了季大夫总会看些情面。
“福侍卫不必客气,我们农户人家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夫人,就叫我婶子吧。”
“这些小事,福侍卫吩咐一声就是,正好我们也要去季大夫家中。”
“稍等片刻,老婆子我带你们去。”
崔氏进了灶房继续炖汤,林玉禾拿出家中最好的一套白瓷茶具。
洗净擦干后,为两人倒上凉茶。
陈瑾湛的儿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只是林玉禾进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紧随着她。
接过林玉禾倒给他倒的茶,慢慢饮起来。
福安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惊在一边。
他们老爷从小就教导两个公子,外面的茶水不能随便饮。
这小公子虽然孤僻不爱说话,却很聪慧。
往日在外面从来不饮别人家的茶水。
今日他没有一点犹豫就喝下。
林玉禾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也看出了福安的担忧,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笑道:“福侍卫这茶水里放了解暑的茶叶,我们一家大小都喝这个。”
说罢,给运姐儿也倒了一杯,运姐儿端过去一口喝下。
福安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礼,讪讪一笑,端起茶盏浅饮两口。
运姐儿看到和她同龄的孩子,就想和他一起玩。
无奈这小郎君穿的好,身上香香的,还不爱理人。
她也不敢主动去搭腔,又躲回林玉禾的身后。
小公子动作优雅饮完茶后,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依然盯着林玉禾。
随后,他主动抓住林玉禾的衣袖,喊她,“娘。”
当场几人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福安端着茶盏,更是严重石化。
他们小公子在家中除了和他父亲说话外,连从京城回来的大公子都不理。
就更别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林玉禾也愣在当场。
运姐儿最先反应过来,她不满道:“不要脸,她是我小弟弟的娘,不是你的娘。”
谢书淮出去后,婆母崔氏也回了自己屋子,她身子一向不好。
运姐儿也不喜欢林玉禾,小声说了句“懒舅娘”,也进了崔氏的主屋。
林玉平担忧道:“禾禾你可想好了,这样一来,你和闵家的婚事也只能作罢了。”
“我知道,所以麻烦哥哥帮我把这门婚事退了。”
“聘礼在曲姨娘手上,你出面她不敢不给。”
林玉平还要做生意,嘱托两句后,就离开了。
家中就三间屋子,崔氏住主屋,谢书淮居于东屋,林玉禾只能安顿在西屋。
房中还算干净,往日这间房放的都是杂物。
应当是崔氏收拾了出来,晚上要住李家的客人吧。
她走进灶房,案板上放的都是厨子料理好了的食材。
林玉禾把肉食单独拎出来,分别用盐巴加花椒腌上,还没切块的猪肉放进木盆稍后做坛子肉。
切好肉片的,这两日便炒菜吃掉。
腌好的鸡肉和鱼肉,则挂到院中的围栏杆上。
留着日后吃,得精打细算节约过日子。
谢书淮中举后,朝廷每年都会给他发放十两银子,贡米和一些日常用品。
按理说,红叶村除了村中家,只怕就谢书淮的日子算富足。
可几年前,谢书淮来到红叶村,夯土筑房修建了泥墙院子。
他娘亲有咳喘病汤药不能断,家中也等于放了个药罐子。
谢书淮乡试去广陵郡,会试上京赶考盘缠也花去不少。
还有谢书淮姐姐丢下的小外甥女要养。
加之这次他和李云萝大婚的采买,只怕他身上也没啥银子了。
林玉禾往鸡窝一看,一只都没留。
一条黑狗突然蹿到她跟前,冲她欢快地摇着尾巴。
林玉禾摸了摸她的头顶,心中苦笑,这个家中唯一欢迎她的,只有墨墨这条狗了。
厨子准备了五六桌的菜。
林玉禾料理了许久,结束后就准备给一家人做饭食。
天气越来越热,她先熬上黍米粥。
然后准备,把案板上的小菜炒一些。
听到灶房忙碌的声音,运姐儿站在门外探出个脑袋偷看。
对上林玉禾的目光,马上又跑开,进了她外祖母的房中。
对着床上的崔氏悄声说道:“外祖母,舅娘在厨房煮饭食。”
崔氏不信,往日林玉禾懒得很,都是她或者谢书淮煮好饭食叫她。
她缓步来到厨房,看到灶房里忙碌的身影。
还有围栏上挂的腌肉,一时有愣神。
还是林玉禾主动说的话,“娘,饭食好了,就等相公回来。”
“你先回屋躺着歇息。”
崔氏反应过来,边咳边训斥道:“你做这些没用,云萝和淮儿你拆散不了。”
“云萝对淮儿可比你强多了,你往日做得这么绝情,淮儿对你早寒了心。”
接连几次打击,都没能让林玉禾放弃。
崔氏的话在林玉禾这里照样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她不气不恼,还微微一笑道:“我不拆散他们,回来只为了孩子。李姑娘这般贤惠,我也高兴。”
“她以后定能好好待我的孩儿。”
一提到她肚里的孩儿,崔氏心中一软神色缓和不少,揭开案板上盖着的三道菜,蕨菜炒肉,烧豆腐,还有一个凉拌葵菜。
顿时间香味扑鼻。
林玉禾做饭的手艺,是和她娘亲学的。
比起崔氏和谢书淮的手艺,她做的要美味很多。
往常一家四口人吃饭,最多做两菜,肉也是隔三岔五才吃得上一顿。
崔氏知道,这些素菜都是厨子办酒宴,用来垫底的。
今日不吃掉就坏掉了。
崔氏怨气消了些,提醒道:“日后少做些。”
“嗯。”
*
谢书淮是去李家赔礼道歉。
他少不了李家老爷的数落。
谢书淮离开李府后,李家众人都替李云萝不值。
丫头冬月也抱怨道:“姑娘,那谢书淮除了长得好看些外,有什么好呀。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念着他。”
李云萝神秘一笑,“他有多好,你日后就知道了。”
只有李云萝知道,日后的谢书淮,是他们李家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三年后,他不但高中探花,而立之年后就能晋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这些也是原主留下的记忆。
李云萝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占用了原主李家姑娘的身体。
一个月前,她还是现代富豪家的傲娇公主。
因为介入她姐姐和姐夫的婚姻,最后以她姐夫回归家庭收场。
李云萝不甘心被抛弃,在家中浴缸割腕自杀没抢救过来。
却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大晋朝。
她在现代抢不过她姐姐。
穿越到了这里,又要面临这样的感情纠葛。
无形中,李云萝把林玉禾也当成了她的姐姐,更加激起了她强烈的胜负欲。
哪个女人不喜欢,有权势还长得好看的男人。
她手上有大女主的配置,不但穿越而来还有空间傍身,她一点也不担心。
林玉禾那个蠢女人,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就是她接受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不知为何,原主都嫁给了她心爱之人,到最后却郁郁而终病死。
*
谢书淮回到家中。
林玉禾迎上去,甜甜一笑,“相公,你回来了。”
谢书淮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越过她。
运姐儿连忙扑上去,一脸喜色,“舅舅,今日舅娘做的饭菜可香了。”
谢书淮摸了摸运姐儿圆圆的脑袋,开始拆墙上,门帘上还有屋檐下的红色喜字和布帘。
拆完后,听到崔氏唤他,又进了主屋。
“淮儿,李家那边如何?”
“云萝可有生气,你可有好好安抚她。”
“娘,你不用担心,孩儿都料理好了。”
知道自己儿子办事稳妥,有了他这句话崔氏也不再追问。
又开始说起林玉禾。
“至于她,你也不用烦心。”
“她说回来是为了孩子,到时孩子留下,随她嫁给谁,也与我们不再相干。”
“走吧,去用饭。”
谢书淮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啥。
霎时后,才听他说道:“娘,家中的饭食,以后还是孩儿自己做。”
崔氏知道他恨林玉禾,笑道:“傻孩子,难不成你怕她在饭食里放毒。”
“她没那个胆,粮食都是我们家的,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做,日后生孩子也顺利些。”
一家人在压抑的气氛中,用着饭食。
桌上只有运姐儿软糯的说话声。
林玉禾给谢书淮夹了块他爱吃的豆腐,被他挑出碗中当即甩扔到桌上。
到最后谢书淮连饭都不愿再用。
随后又遭崔氏一阵白眼。
“舅娘,这个豆腐以后多做些可好?”
孩子就是这样不记仇,一顿饭就能让她放下,往日林玉禾和她抢鸡蛋吃的恩怨。
林玉禾把盘中的豆腐都挑到运姐儿碗中,“好呀。”
“可豆腐很贵,外祖母说不能常卖。”
“下次云萝姑姑来了让她卖,她会做好多连外祖母都没见过的饭菜。”
“云萝姑姑可厉害了,连我舅舅都夸她。”
林玉禾心口一沉,苦涩一笑。
突然,院中响起陌生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墨墨密集的‘汪汪’叫声。
崔氏和林玉禾放下了碗筷出了灶房。
就见院中来了两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态度跋扈,用力踢了踢院中的农具。
把墨墨逼得连连后退。
看到两人,林玉禾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穿着深蓝长衫的男子率先开口,“我们是来收账的。”
找个农户家的女儿,他又看不上。
后来,听说林玉禾的爹是村中里正,娘也是商户出身,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林玉禾的长相,比他那外室都要胜出几分。
那个男子不喜欢貌美的。
就比如此刻,哪怕她一身粗布衣裙,也难掩她娇艳的容貌。
白嫩的小脸还透着淡淡的粉,身形玲珑有致,只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败兴。
闵折远与林玉禾见面的次数不多,连她的小手都没有摸过,有些不甘心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面对闵折远炽热的目光,林玉禾恶心得犯呕。
拉起运儿就走。
闵折远再次阻拦“林娘子,为何不听听闵某的意见。”
“若是你愿意把你腹中的孩儿打掉,我便……”
“我呸,谁稀罕。”
“再拦着我,我可要喊人了。”
闵折远有些意外,短短半月没见,林玉禾对他的态度竟如此恶劣。
他也失了耐心,威胁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有父母做主。既然林娘子不配合,我只有带你去林里正家中。”
“让他来做决定。”
两个小厮围拢了过来,根本不给林玉禾的反抗的机会,抓住林玉禾的手腕就往车上拉。
林玉禾害怕极了,冲着路口大喊起来:“救命 ,救命。”
运姐儿害怕极了,大声哭喊出来,“舅娘,舅娘。”
林玉禾怕吓到孩子,哄道:“运儿别怕,舅娘没事。”
闵折远把林玉禾人带到林有堂家中,她肚里的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小厮拽着林玉禾往马车上拉。
一阵疾风袭来,两小厮一阵哀嚎,松开了林玉禾。
他们痛得紧握着自己的手背,躬着身子。
闵折远满脸阴沉。
只见这时,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人,他身穿一袭笔挺的黑色劲装,长相硬朗。
双眼冰冷锐利,腰上有佩剑。
就这一眼,闵折远便猜到,自己的人就是被此人袭击的。
他摸不清对方底细,不敢贸然动怒,客气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在下是何人,你无须知道,还不快快放了那娘子。”
“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幼,实在让人不齿。”
看架势,这人功夫不低,闵折远不敢硬碰硬,只好带着自己的人先离开此处。
他一走,林玉禾心中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向那人屈膝施礼。
“多谢陈夫子!”
旁人不认识,林玉禾自然认的此人。
前世她的游魂,每日紧跟在谢书淮身边,方才救她的那人就是陈夫子的侍卫,叫福安。
福安看了眼林玉禾,神色恍惚,继而一愣。
马车里的陈瑾湛也是一惊。
终于开口,“这位娘子认错人了。”
不等林玉禾追问,马车驶离原地。
林玉禾带着运姐儿也往家走,转身的一刹那,不经意间看到路口李家的家丁。
林玉禾记得,那人上次给谢书淮送个东西。
回去的路上,运姐儿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醒神。
林玉禾一边安抚,一边哄着她保密今日的事情。
小孩子不禁吓,但也忘得快。
书院中的谢书淮用过午食后,陈瑾湛把他叫到了书房。
福安已经查出了谢书淮的身世和遭遇。
知道谢书淮的底细后,陈瑾湛对他也少了防心。
听说他面对李家的帮助不为所动,也算有几分傲骨,心中越发钦佩。
前两日与他岳父通信后,方知他岳父根本就不认识谢书淮这人。
谢书淮能找到他这里来,又知道他和太傅大人的这层关系。
对朝中动向应当也有所了解。
听到争吵声,崔氏从自己房中走了出来。
看到林玉禾泪流满面大步走出谢书淮的东屋。
担心她肚中的孩儿,不由得训斥起自己儿子,“淮儿,你这是做什么。”
“季大夫的叮嘱你忘记了吗,她肚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这两日又担心你的身子。”
“她进东屋,也是为了照顾你。”
谢书淮眼神恍惚,失神片刻阖眼压下眼中复杂的情绪,又重新躺回床上。
他手上依然拿着冰凉的帕子,屋内还留有林玉禾身上淡淡的香味,丝丝缕缕扑向他。
崔氏看他衣衫敞开着,还以为他热。
“淮儿,你人发热,衣衫都潮了。”
“娘去给你烧热水,你洗个澡,换身单衣。”
谢书淮背对着崔氏,回了句,“娘,孩儿不想洗澡,也不想换衣,你先出去吧。”
次日,谢书淮不但退了热,也不咳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林玉禾气归气,该吃的饭一顿没缺,该做的一事一样也没少。
就是不往谢书淮跟前凑,也不和他说话。
早食不久,李云萝带着冬月又来到谢家。
冬月手上提着两个包袱。
崔氏热情把人迎进屋中,冬月打开包袱,包袱里装着一家人的夏衫。
运姐儿高兴得跳了起来,“云萝姑姑你真好!”
闻到李云萝身上香香的,运姐儿小心翼翼说道:“云萝姑姑,运儿用香胰子洗了澡,可以拉你的手了吗?”
李云萝神色一僵,看了眼门口的谢书淮,当即弯下身子,把运姐儿抱进怀中,柔声道:“运儿真香,姑姑不但要拉手,还要抱一抱。”
运姐儿高兴极了,逗得嘿嘿直笑。
谢书淮嘴角微扬,脸露柔色。
李云萝松开运姐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眼含羞涩,“书淮哥哥,这是云萝亲手绣的,端午节那日忘记给你了。”
这一幕,正好被西屋出来的林玉禾看到。
她目光一黯,又转身折返了回去,把门轻轻关上。
把自己隔绝在这一隅之地。
李云萝脉脉含情。
谢书淮一脸柔情。
两情相悦说的不就是两人。
亲眼看见自己前夫爱慕别的女子。
说不痛是假的。
酸楚的泪水,滚落脸颊。
片刻后她忽而一笑,自言自语替自己打气,“林玉禾,不要伤心,不是还有半年吗?”
“就算谢书淮最终娶了李云萝,你也努力了,就当还完了往日对谢书淮的亏欠。”
抹干眼泪,她重振精神,从箱子里拿出一匹棉布,开始给肚中的孩子裁剪衣衫。
这棉布还是她出嫁时,她娘亲给她备的。
说这布柔软又透气,给孩子做衣衫正好。
她缝制衣服的手艺不佳,就按照星姐儿刚生下时的衣衫裁剪,就简单多了。
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运姐儿欢快地小跑了进来。
她一身新衣,在屋内转一圈后,问道:“舅娘,我的新襦裙好看吗?”
林玉禾抬起眼眸,停下手上的动作,回道:“好看,运儿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运姐儿高兴地坐到床边,歪着头正色道:“那舅娘你下次去星儿姐姐家也带上我吧,我就穿这件新衣可好?”
林玉禾轻揉着她圆嘟嘟的脸颊,笑道:“好呀,只要你外祖母同意,不但星儿姐姐家带你去。”
“下月的庙会,舅娘也带你去。”
“倒时舅娘再给你挽个发髻,佩两朵绢花,那我们的运儿就是小仙女了。”
运姐儿呵呵笑个不停。
屋檐下伫立的谢书淮,听到屋中传出两人欢快的声音,转身进了东屋。
谢书淮身子大好后,趁着书也抄完了,去了趟县城的长卿书肆。
梁掌柜看来人是谢书淮,冷淡的态度随即一变。
把谢书淮请到二楼雅间,还让人看了茶。
“书淮,今日怎么有闲情坐坐,往日拿了书就走。”
谢书淮也不和他客气,直明来意,“云香书院的陈夫子有什么来头?”
梁掌柜本名叫梁有震,是许阳皇商梁家的小公子。
此人性格古怪,不愿接手家中生意,更不愿考取功名入仕。
平时身边也没什么好友,若是有兴趣爱好的,那又另当别论。
此人虽没功名心,但对大晋朝廷,市贾,江湖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不愿与人深交,最喜欢做的,便是博览群书和打探各处的消息。
梁父老来得子,对他这个幼子宠溺得很,几乎有求必应。
叫掌柜反倒把他叫老了,他和谢书淮同岁,今年十九。
他十五那年溺水,被谢书淮所救。
此后,两人便熟络起来。
听谢书淮提正事,梁有震收起了玩闹的心情,郑重说道:“此人有些来头,是太子太傅孟尚嵘的女婿。”
谢书淮听到和林玉禾说的一模一样后,整个人猛地僵住原地。
如墨般沉静的瞳孔明显缩了下。
梁有震没注意谢书淮的变化,自顾自说着:“他昭德二十年进士及第,曾做到工部郎中,或许是看不惯朝中的勾心斗角。”
“他夫人病逝后,也就是孟大人的长女,便辞了官职带着小儿子回了老家广陵郡。”
“只怕得让太傅大人大失所望,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女婿却辞了官职。”
梁有震对他口中的孟大人颇有些崇拜,此人为官清廉,愿意为寒门学子发声。
也算是朝中的一股清流,若不是他极力维护太子参与到了党权相争。
在梁有震这里也算是个完美的官吏。
“后来云香书院山长多次想请,陈瑾湛才愿意到书院任教,专门教授落榜学子。”
“云香书院这两年,中榜的学子多了不少,离不开他的功劳。”
后面这些信息,谢书淮早从祝锦文口中听到过。
梁有震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你想进云香书院?”
“嗯。”
梁有震吃惊道:“往日你可没这个打算。”
“现在有了。”谢书淮也不隐瞒。
“云香书院的束脩可不低,我给你备银子。”
“到时你空了,给我留一幅画就行。”
梁有震知道谢书淮并不富裕,却很少向他求助。
暗道,谢书这次终于向自己开口了,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不想,谢书淮却说:“多谢!先不用。”
说起自己儿子,崔氏又是一脸忧心,“他昨夜淋了大雨,染了风寒到此时还发着热。”
“方才喝了汤药也不见好转。”
林玉禾的心口忽上忽下,好在谢书淮没再坚持去京城。
听到谢书淮时不时传出来的咳嗽声,她立在木窗前也有些担心。
很想进屋去看看,可想到谢书淮那吃人的眼神,又打起了退堂鼓。
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下来。
次日,天色才好转了些 。
谢书淮发热的症状依然没有好转,崔氏把他叫醒,又让他喝了药。
就是端进去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吃。
林玉禾隐隐有些不安。
她在屋中给运姐儿梳发髻时,听到了屋外她阿嫂的声音。
吴氏提着沉甸甸一篮子东西。
崔氏忙把人迎到房中,“明秀丫头,你来就好。每次来带这么多东西,让表姨我实在愧疚。”
“表姨,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我小妹还得烦你照顾。”
昨日是星姐儿的生辰,林玉禾没来。
林玉平嘴里念叨了许久。
吴氏看在眼里,一提要给林玉禾送些小食,他当然高兴。
她把没炖的半只鸡和没煮完的半刀肉,以及包的肉饼都捎带了过来。
一进西屋,吴氏就看到了林玉禾额头上的伤,这才发现不对劲。
吴氏问起,林玉禾不愿多问。
还是运姐儿说出,林玉禾昨日摔了跟头。
吴氏也忍不住后怕,连连嘱托她日后小心些。
随后,吴氏用一颗桂花糖,支走运姐儿。
她凑近林玉禾身边,小声道:“小妹,闵家公子前日找到我们铺子来了,说要见你一面,你哥哥回绝了。”
“看样子他不会罢休,这两日你在家中养养也好,若是碰到了被人看见还说不清。”
林玉禾疑惑道:“我哥不是把聘礼退回闵家了,他还想如何?”
吴氏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他有何目的,我们也不知道,总之还是避开些。”
“你哥哥今日让我来看你,就是让我把此事告诉你。”
吴氏本就忙碌,说完正事,又急急忙忙离开了。
林玉禾心中又多了件烦心事。
之前,她和闵折远虽定亲,中间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而且每次碰面也是由曲姨娘陪着。
两人私下并没过多接触,她心中坦荡倒不害怕。
就是不得不防对方使什么阴险的招数,她嫂子说得对,能躲开就躲开,对自己也有好处。
吴氏离开不久,林玉禾就听到墨墨的叫声。
从墨墨的声音判断,定是谢家不欢迎的人。
接着,林玉禾就听到,崔氏有些不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村长来了,又是为何事?”
在红叶村不但村户们有意为难谢家,村长也日常找谢家的麻烦。
“村里要翻修祠堂,每户人家都需出银子。”
祠堂好好的,有什么可翻修的。
林玉禾猜到他家要娶儿媳妇了,需要用银子,就找这么个借口。
崔氏脸色也随着阴沉下来,“要交多少银子?”
“旁人家交五百文钱,你家是外来人户,得交一两银子”
“若是那家不交,就断了他家的水源。”
“过两日我就来收,这几日想办法备着。”
话带到后,村长便扬长而去。
村中只有一口大水井,红叶村二三十户人家都在那里打水。
古井也有百十来年了,水好,遇到干旱年间都不会缺水。
崔氏又恨又气,旁的可以不顾,吃水可是大事。
村长家凡是办一次事,就得搜刮一次。
尤其对他们家。
崔氏一脸愁容,她早已习惯了大事上谢书淮拿主意。
林玉禾在屋中把村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走到崔氏身边,安慰道:“娘,莫要急,银子我有。”
“却不是这么给的,到时我有办法让他闭嘴。”
崔氏不信,都是弱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玉禾,要不,你去和你爹爹说说,村长怕你爹。”
林玉禾苦涩一笑,“娘,我爹早已变了。和村长一样,都是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我执意要生下肚里的孩子,和他彻底闹翻了。”
崔氏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林玉禾肚里的孩子相比。
此事也算不得什么。
午食,崔氏熬了白米粥,吃的是吴氏带来的肉饼,又捡了一些腌菜。
运姐儿乖乖坐在桌上吃饭。
崔氏手里端着粥和菜,两手不得空。
让林玉禾把汤药送到谢书淮房中。
林玉禾愣了好半天没动,再回谢家,她一直谨记谢书淮的警告,没进过他的东屋。
直到崔氏再次提醒,她才端着药碗跟进屋。
谢书淮热还没退,人也烧得迷迷糊糊喝完药后,又睡了过去。
粥是一口没吃。
林玉禾立在一旁,既紧张,又担忧。
紧张谢书淮会把自己轰出去,担心他的热一直不退。
“娘,要不明日我们用四叔的牛车,送相公去县城看看吧。”
“他这样拖着,身子如何受得了。”
崔氏叹道:“今晚是最后一道药,若是明日还不见好,就带他去。”
“季大夫的医术不错。”
“你别担心,书淮底子好,不会有事。”
她这样说,不仅是在安慰林玉禾,也是在自我安慰。
崔氏端着药碗出去后,林玉禾却没有走。
看着床上面色潮红,眉头微皱的谢书淮。
林玉禾还是有些心疼。
她拧干木盆里的浸泡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谢书淮的面颊和手心。
而后拉开他的衣领,擦拭着他的身子。
谢书淮身子滚烫,对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贪恋不已。
抓住帕子不放。
林玉禾心中一片柔软,任由他拽着。
又重新换了条帕子,为他继续擦拭。
动作熟练自然,没有一丝拘谨。
即便谢书淮对她冷漠得好似一个陌生人。
可她对谢书淮的感情依然停留在往日,应该是比往日更加浓烈。
前世所有美好的记忆好似都和谢书淮有关,那些孤寂中唯一的温暖也是谢书淮带给她的。
擦好身子,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开始端详着屋内的一切。
屋内的东西依然没变,床的对面是谢书淮的书桌,书桌临窗而放。
一侧是一张长几,和一个衣橱。
好似又变了,变得更加冷清。
往日,她经常从山中摘一些野花回来,插在陶罐花瓶中,放在谢书淮的桌案上。
即使谢书淮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因为林玉禾喜欢,他也不会扔掉。
有时他自己还会摘一些回来。
如今,别说花,连花瓶都没了影子。
一阵困意袭来,林玉禾紧握着谢书淮的手也睡了过去。
突然,她的手被用力甩开。
睡眼惺忪正好对上谢书淮的盛着寒意的双眸。
人也瞬间清醒不少。
谢书淮一脸病容,冷声道:“出去!”
林玉禾猛地抬眸嘴唇微微颤抖,心中难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中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谢书淮视而不见,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重复道:“出去!”
林玉禾忽地起身,哽咽道:“你就这么恨我,连你的屋子都不让我进。”
“你就是嫌我身子不干净对吗?可除了你,我从未与那个男子有过亲近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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