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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全文免费

煮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自从收到蒋琬的信件后,高平整整一夜没有睡觉。他点着昏红的蜡烛,在铜镜前枯坐了一夜。铜镜中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可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世事无常。那年凯旋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她走,结果高层却为了所谓的公道,从军队中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人物,其中就包括他。之后又将他的女人夺了去,还将他以军法处置。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死的冤,死的不值,但他也清楚,这是先帝与诸葛丞相要在益州树立民心和威望,所以,他必须死。但是他不后悔。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岂料,军队偷梁换柱,又将他送到了东吴,蒋琬还曾亲...

主角:丁箐小石头   更新:2025-01-20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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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箐小石头的现代都市小说《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煮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从收到蒋琬的信件后,高平整整一夜没有睡觉。他点着昏红的蜡烛,在铜镜前枯坐了一夜。铜镜中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可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世事无常。那年凯旋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她走,结果高层却为了所谓的公道,从军队中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人物,其中就包括他。之后又将他的女人夺了去,还将他以军法处置。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死的冤,死的不值,但他也清楚,这是先帝与诸葛丞相要在益州树立民心和威望,所以,他必须死。但是他不后悔。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岂料,军队偷梁换柱,又将他送到了东吴,蒋琬还曾亲...

《三国暗影之风起江东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自从收到蒋琬的信件后,高平整整一夜没有睡觉。
他点着昏红的蜡烛,在铜镜前枯坐了一夜。
铜镜中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两只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看上去像是五六十岁的老者。
可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
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世事无常。
那年凯旋归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她走,结果高层却为了所谓的公道,从军队中抓了几个违反军纪的典型人物,其中就包括他。
之后又将他的女人夺了去,还将他以军法处置。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死的冤,死的不值,但他也清楚,这是先帝与诸葛丞相要在益州树立民心和威望,所以,他必须死。
但是他不后悔。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欺辱。
岂料,军队偷梁换柱,又将他送到了东吴,蒋琬还曾亲口对他承诺,以后找个机会,就把他的女人带过来。
之所以现在不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身怀六甲了。
他告诉蒋琬,即便孩子不是自己的,以后他也会连女人孩子一起养。
又有谁能料到,那个可怜的女人,生下孩子不久便死掉了。
蒋琬后来也曾问过他,那个孩子还给他带过来吗?
他告诉蒋琬不用了。
那个女人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倘若再看到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只会让他徒增伤悲。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都十几年过去了,蒋琬居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
可是他却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一个父亲。
都是他的错,当初只是一念之差,就让自己的骨肉孤身在外,颠沛流离。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揪心之痛。
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只幽灵,一只孤魂,附在一具人类的躯壳上,每天还得扮演不同的角色。
他经营着一家粮食铺子,每天除了接待一些正常的客人,就是接待一些不正常的客人。
这些不正常的客人来自各行各业,有军队的将领,朝廷的官员,也有往返于蜀汉与孙吴之间的粮食贩子和布匹贩子。
他是连接孙吴与蜀汉之间的中枢人物,蜀汉安插在东吴的所有密探得来的情报,都要通过他来传达回蜀汉。
这是一份极度危险的职业,若是让孙吴获悉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把他丢进油锅烹煮,或者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口的旗杆上示众。
他本不想让他的儿子来这里,但他同样没有拒绝蒋琬的这个安排。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或许这就是命。自己的儿子不呆在自己的身边,他又能去哪里?
他已经亏欠儿子太多了,他不想继续亏欠下去。
不过,若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一定会死在儿子的前面。
和高箐初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月漫天的晚上。
其实高箐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建邺。
不过下午人多眼杂,若是高箐贸贸然走进粮食铺子,而高箐又不认识高平,很容易节外生枝。
所以,双方早就约好了在晚上碰面。
高平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去城外江边走动,看看那条船来了没有。
可当他真的看到那条船时,看到了坐在上面的那个孩子,他竟然站在原地,脚步挪动不开了。
该死......
他杀人如麻,嗜酒如命,他泰山压顶,都会临危不乱,就算是被人砍头,他若皱一下眉毛,眨一下眼睛,就算他输!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平的心里在泣血,但他却故意板起了一张脸,僵硬地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江边。
那船夫认识高平,看到高平后,急忙对高箐说:“公子,下船吧,那个人就是接你的人,快去找他吧,老朽要回去了。”
言毕,船夫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高平。
高箐只看到月夜下的那个男人瘦骨嶙峋,却挺着笔直的腰杆,像是一尊花岗石。
“好,老伯慢走。”高箐下了船,向着高平走过去。
“跟我来吧!”高平淡淡道。
更阑人静,万家灯火。
高平带着高箐回到了粮食铺子。
夜里,昏红烛火下的木桌上,放着几盘小菜,一只烧鸡,两张蒸饼,和两双筷子,两只碗,一坛酒。
“喝酒吗?”高平问高箐。
“不会。”
“你可以试试。”
“不了。”
“那你就吃饭吧。”
“好。”高箐拿起了筷子和蒸饼。
高平把一条鸡腿撕扯下来,递给高箐,“多吃鸡肉。”
“谢谢......”高箐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高平一边喝酒一边告诉高箐,“以前我在吴郡一代经商,我是今年才搬到建邺的,所以附近有人若是问你以前住在哪里,怎么没有和父亲一起来,你就说祖上是山越人,这些年一直随父颠沛流离,在外经商,只因吴郡那边还有一些粮食生意没有处理干净,所以迟了一点儿才来到建邺。”
“哦。”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要掌握铺子里的稻米,面粉,小麦,豆子这些粮食价钱,倘若明天有人来铺子买粮食,你不能一问三不知。”
“哦。”
高平闭上了嘴。
“没有了?”高箐问。
高平叹道:“暂时就这么多,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个生意人,其它事情,与你无关。”
“一切听从安排。”
“你......”高平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还没有开口叫我‘父亲’?这个你也得熟悉,不能在他人面前,叫的比较生硬。”
“好的......父亲。”
“嗯。”高平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高箐看着他,感觉这个人好像有意在占他便宜。
父子二人陷入到了一个默默吃饭,一个默默喝酒的尴尬气氛中。
“对了,”高平又说,“你可知咱们现在为什么要来建邺定居?”
高箐无奈地耸耸肩,“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

鲁深再次给吕懿磕了一个响头,拱手道:“大人啊,要说起这事儿,还得怪在下的父亲,在下这一身武艺,都是跟父亲学来的,父亲当年走南闯北,没有一身拳脚功夫早已被那些绿林强盗杀了抢了一百次也不止了,只可惜他志向不大,唯利是图,活该是个商贩!”
他接着道:“在下年幼时便跟随父亲习武,起初父亲教在下武功,也只是为了让在下防身用,防止将来不被人欺辱,他一不让儿子当兵,是出于害怕儿子丢命,二不让儿子闯荡江湖,也是害怕儿子丢命,他只希望儿子安安稳稳,然而,在下的志向却不至此......”
“说来听听,”吕懿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有何志向?”
“大人,在下的志向就是冲锋陷阵,建功立业,做大将军!”鲁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父亲他老人家根本不让儿子去当兵,就是儿子前来参加这皇宫护卫的选拔,父亲也是充分考虑到这皇宫护卫比打仗的危险性要小太多,所以才勉强同意的!”
吕懿冷笑,“那本官现在把你送到军队,如你所愿,让你从军,你去不去?”
鲁深的表情明显激动了起来,“大人,只要您一句话,哪怕是让在下放弃参选皇宫护卫,去军队做个小兵,在下也会感恩大人让在下摆脱父亲的束缚,给了在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吕懿点了点头,“你能有远大志向,这非常好!根据本官的调查,虽然你们家的底子不是太干净,可终究没有查出来有勾结曹魏的证据,不过本官还是要警告你,倘若你一旦得偿所愿,做了皇宫护卫,本官还是要在暗地里查你的,即便你不是蜀谍,你父亲若是,那么你也应该以同罪论处,满门抄斩!本官且问你,你是否经得起校事府的调查?”
鲁深激动万分道:“大人,在下以性命担保,在下绝不是魏谍!在下渴望出人头地,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下等商人,父亲他也不是什么魏谍,即便他是,那在下以后若真的被大人砍头,在下也认了!”
吕懿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可以了,你暂且退下吧!”
“可是这......”鲁深傻眼了。
他看了看身旁这一顶把自己牢牢困住的铁笼子,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退的下去。
吕懿抬了抬手,地窖里发出吱吱呀呀,齿轮搅动的怪声音,那铁笼子缓慢的自鲁深的头顶之上缓慢升高,最后牢牢的稳固在了房梁下方。
此时,又有两个士兵走过来,解开了鲁深身上的绳索。
鲁深如释重负,再次给吕懿磕了一个响头,“叩谢大人!”
“带他出去吧!”
吕懿呼出一口浊气,看着鲁深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抓了抓脑袋。
这校事府以前曾经是武烈皇帝之子,当今皇帝之弟孙翊的故居。
当年武烈皇帝孙坚死于江夏太守黄祖部将之手,又过了几年孙权率兵出征,讨伐黄祖,让弟弟孙翊留守丹阳郡,结果孙翊因为当日被身边人设下圈套,多喝了些酒,在疏于防范的情况下,被叛将边鸿所杀,孙翊的儿子都乡侯孙松也在黄龙三年英年早逝,这所宅院便闲置了下来。
后来吕懿相中了这里,便祈求皇帝把这所宅院当做校事府办公之地,皇帝应允后,吕懿大刀阔斧,对这里进行了一番修整。
这地窖便是在校事府搬来此地后重新挖建的,吕校郎专门用它来审讯犯人。
至于地窖的墙壁,为什么涂抹上瘆人的红漆,还充满了血腥的气味,最后的绝杀是铁笼子从天而降,也是吕懿别出心裁的杰作。
他认为但凡心中有鬼的人,被抓进了地窖里,看到四面八方全是血一样的颜色,会导致承受压力倍增,对审讯者充满了畏惧。
而被囚禁在更小的空间内,比如说铁笼子,会让犯人的承受能力雪上加霜,更加心惊胆战,这样拷问起犯人来,说不定事半功倍。
起初颇见成效,有很多犯人和敌国的奸细在这里翻了船,不过今日据吕校郎观察鲁深,他并没有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有多么的恐惧仓惶。
还是说他鲁深心里根本没鬼?
总之,鲁深这个人要么是将帅之才,要么......他还有可能是曹魏派遣到这里的更高级别的间谍,经受过特殊的训练,所以才能做到临危不乱,侃侃畅谈。
坦白说,这次校事府为太子和诸皇子挑选护卫,实则是吕校郎对皇帝提出来的建议。
目的有三。
这其中之一,便是皇帝的爱子孙虑过世后,皇帝遭受了致命的打击,险些一蹶不振,不能再有其他皇子出事了,为太子和皇子们增添护卫,是他这个做臣子的分内之事。
其二则是吕校郎心中有数,但凡来参选皇宫护卫的,必定都是一些江东名门望族的子弟,让这些士族子弟,和未来这个国家的高层统治者们提前搞好关系,也会让东吴内部更加融洽。
尽管吕懿的内心很排斥江东望族,认为这些望族中有很多人子承父业,世袭罔替是在毁灭这个国家!
而且他心知肚明,皇帝之所以重用他,就是让他来监视,来弹劾那些在朝廷和军队握有实权的名门望族,防止他们串通一气,只手遮天,胡来乱来!
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美解决的朝廷弊病。
所以他和皇帝才弄这么一出,一边整人,一边拉拢人心。
最为关键的还是第三个原因,那便是朝廷一旦从民间征召皇宫护卫,定会有来自蜀汉和曹魏的间谍们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而且,他已经从这些应召者当中查出了两个曹魏间谍,并由此顺藤摸瓜,兵贵神速的逮捕了一干人等,破获了曹魏安插在东吴的一个间谍组织。
鲁深虽然摆脱不了嫌疑,但目前来看,还算勉强过关,至于以后,则有待观察,总之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而今,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嫌疑,那就是高箐。
鲁深出去后不久,高箐便被士兵羁押到了这里。

这人用傲慢的眼神看向吕懿,“实话告诉你,本公子就是当今驸马,官拜云阳侯,骠骑将军,朱子范的亲弟弟,朱子楚。”
朱家是江东豪门士族,东吴的民间百姓在私底下将朱家与本土的顾家,陆家,张家,并列为吴郡四大家族,适才朱子楚口中的朱子范,便是当今吴大帝膝下三公主孙鲁育的丈夫朱据,字子范。
吕懿冷笑,“原来你是朱将军的亲弟弟,那本官问你,你会武吗?”
朱子楚耸了耸肩,不屑道:“不会。”
吕懿又问,“你既然应召护卫,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皇子们出了事,是你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你?”
朱子楚冷哼一声,“到时候自然有人保护!”
“谁?”
朱子楚反问,“难不成,就只有我一个护卫?太子和皇子出行,哪个身边没有十个八个的护卫?”
吕懿的脸色变了变,“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拿着朝廷的薪俸,然后可以不干实事?”
朱子楚反唇相讥,“吕校郎,你说话太难听了吧!什么叫不干实事?我们朱家可是为我们东吴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那是你的父兄叔伯和你的祖父们对朝廷有功,和你有甚关系?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却仗着你背后的显赫家族跑到这里撒泼胡闹,倘若把太子和皇子们的护卫都换成你这种混吃混喝之徒,东吴危矣!”
吕懿不再跟他废话,随即大手一挥,“来人,把他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两个士兵随即拖拽着朱子楚向外走去。
朱子楚挣脱不开那两个士兵,急得面红耳赤,“吕校郎,你若是敢打我,我父兄不会饶过你的!”
吕懿冷冷道:“你在校事府大放厥词,挑衅本官,本官依照法度办事,何错之有?你的父兄想找本官报仇,尽管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朱子楚被拖走,一时间整座校事府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传来朱子楚哀嚎的声音。
接下来就进入了比武流程,校事府虽然一上来就大动干戈,又是杀人,又是整人,不过到了比武环节,吕校郎充分考虑到前来应召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东士族子弟,所以为了避免有所伤亡,规定比武双方使用木棍做兵器即可。
高箐一路过关斩将,先后和七个应召者交手,那些人无一例外,皆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他的武功路子很杂,武者曾先后传授他摔跤,散打,格斗,剑对戟、剑对钺、戟对剑、以及钩镶等兵器武学,这些年和他对打的对象,也只有武者一人。
如今用木棍和别人对打,高箐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还算是绰绰有余,他还得相当克制保守才行,以防再把那些人打残废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中午,吕校郎暂停了比武,命令所有身心俱疲的应召者席地而坐,让士兵给应召者们端来了蒸饼,米饭,和白开水。
烈日当空,有一些应召者已经在上午的打斗中耗尽了力气,又因为饭菜太过简朴,味同嚼蜡,在吃饭的时候就感到头晕目眩,有几个人把吃到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还有几个应召者当场晕厥了过去。
吕校郎随即召唤来校事府待命的医者,给这些体质不行的人把脉问诊,然后又吩咐士兵们给他们遣送回了家。
下午末时过后,比武正式开始,高箐的对手换成了那位二十来岁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在上午同样是一路披荆斩棘,未尝一败,由于高箐与灰衣男子两人穿着太过寒酸,起初并未引起应召者们的关注,直到二人在比武期间势如破竹,大放异彩。
二人比武前夕,灰衣男子瞪着一双大眼,很是客气地问高箐,“兄弟,俺叫鲁深,你呢?”
“我叫高箐。”
“比武场上棍棒无眼,若是伤到高箐兄弟,还请多多担待。”鲁深笑着说。
“无妨,你我尽力而为,胜败自凭本事。”
两人开始了较量。
鲁深在上午便注意到了高箐。这是因为他发现原来不止是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硬着头皮来参加应召者,当他看到同样穿的土里土气的高箐后,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最起码,他觉得自己的处境没有那么尴尬了。
所以,他一直观察高箐,他期盼着高箐这个人可别是个菜鸟,这样万一日后被校事府选中,攀上了高枝,自己也不至于是个另类。
在高箐同那些应召者比武的过程中,他发现高箐出乎意料的达到了他的预期,不过高箐说不上多厉害,只是对手太弱了。
所以,他非常有自信能够打败高箐,他希望高箐和他一样出类拔萃,但却不希望高箐压他一头,这场比武,他有十足的把握必胜。
这异军突起的二人,同时也引起了吕校郎的关注。
关于这些应召者们,吕懿对他们的背景做了充分的调查,总体来说,他们的出身非富即贵,祖上有当年跟随孙坚孙策父子打江山的江北士族,还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是本土豪门士族子弟。
底层那些普通士族和寒门子弟来参加应召的本就不多,像高箐和鲁深这两个出自寒门的武者,自然就成了凤毛麟角的存在。
只是,这二人皆是出自贫民百姓世家,也未免太优秀了,换句话说,反常必有妖。
吕校郎已经不动声色的差人去详细调查这二人的出身来历以及祖上十八代了。
高箐和鲁深在比武期间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不相伯仲。
鲁深愈发的觉得,高箐这个人要么就是在上午与他人的打斗中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到了与他争斗的过程中,方才拼劲了全力。
要么,就是深不可测。
其实鲁深也在隐瞒自己的实力,自己出身卑微,不论他把在场的哪位豪门子弟打伤了,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比武是公平的,可万一把人打狠了,到了私底下,难保那些人不会找他寻衅滋事。
在鲁深的眼里,高箐可比那些人看着顺眼多了,所以他起初还在对高箐暗生欢喜,手下留情,结果到了后来才发现,高箐也在对他手下留情。
他故意露出破绽,企图让高箐入局,以回马枪的招式速战速决,然而高箐屡次看穿他的诡计,死活不上当。
可就在他苦战不下,意冷心灰时,高箐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到了这天晚上,小石头的右眼,已经彻底肿了起来,他不敢睁眼,就算睁开眼睛,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
到了后半夜,整座庞大的城市,再也看不到任何人间灯火,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丁箐带着坏掉一只眼的小石头,到处摸黑去找药铺,可不管到了谁家的药铺,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彼时的丁箐,还不知道这后半夜是官府明文规定的宵禁时间,他更不知道,在宵禁期间,所有人不得外出,大概在这个时间段,敢于外出的人,一般除了乞丐,就是盗贼。
丁箐越来越觉得,蜀郡的繁华只是表象,浮华的背后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死气沉沉。
而他和小石头,就像是两条流浪的野狗,行走在人类的世界里,与这座大城市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到了第二天清晨,小石头的那只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肿的就像是一个月牙馄饨。
丁箐让小石头就在一家药铺门前呆着,哪里都不要去,他去找些吃的来。
他去了昨天重伤小石头眼睛的那家馄饨铺子。
守候在饭铺附近观察了一个时辰,丁箐发现那店家的生意的确冷清的很,这一早上他只看到三位赶着驴车的客商来馄饨铺子落脚吃饭。
店家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客人又少,有乞丐来乞讨,自然会大发雷霆。
但他实在太坏了,丁箐出不了这口恶气。
终于,机会来了。
店家锅里煮着馄饨,铺子里忽然有人喊他结账,店家转身刚进门,丁箐没有犹豫,径直快步跑到大锅旁,用锅边的大瓢舀出里面的馄饨,利索地跑远了。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的呼喊。
“小乞丐别跑!我的大瓢!我的馄饨!”
丁箐和小石头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馄饨,只是那馄饨还没煮熟,放在嘴里黏黏糊糊的卡喉咙,但是里面的菜馅真的是人间美味。
药铺开了门,大夫是个好心人,给小石头免费医治了眼睛,敷上了草药,缠上了一圈绷带。
只不过那大夫也告诉小石头,他的这只眼睛,以后可能会失明,不过只要避免发炎,也不一定失明。
到了第三天,丁箐与小石头商议好了计划,目标依然是馄饨铺子里那个伤了小石头眼睛的黑心店家。
首先,丁箐出面引起店家的注意,店家肯定会去追丁箐,然后,小石头再拿着丁箐从店家那里偷来的大瓢,趁机把锅里的馄饨舀走。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店家的混沌正准备出锅,一抬眼便看到丁箐在道路对面,冲着他拌了个鬼脸。
店家二话不说,抄起手中大瓢就去追赶丁箐。
丁箐匆忙逃跑。
店家穷追不舍。
小石头趁机去偷馄饨。
丁箐在狂奔中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骇然。
店家的两条大腿像是装了风火轮,三步并作两步,越来越近......
小石头端着刚出锅的馄饨正准备逃跑,忽然瞧见店家已经追上了丁箐。
店家抱住丁箐,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翻来覆去的捯饬一句话——“我的大瓢呢!你把它藏哪里了?”
地上的丁箐蜷缩着身子,双手护住了头,他闭紧了嘴巴,始终没有回答店家。因为他看到了小石头还在不远处,手中端着盛满馄饨的大瓢,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对着小石头夸张地张了张嘴,小石头应该可以从他的口型中,看出那两个字——“快跑”!
小石头端着大瓢跑了。
店家依然在暴揍丁箐,不一会儿,便引来众多百姓围观。
丁箐起初还处在清醒状态,还会尽量把身体蜷缩一团,以免受到更多伤害。但是不久后,他的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身体也像条死鱼般横躺在了地上。
围观的百姓那么多,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制止,大概是他们也惧怕店家的淫威。
又或许是,他只是一个飘萍浪迹的乞儿,如风中残叶,水中浮萍,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这几年来老天爷处处跟他作对,丰收的庄稼被盗贼偷了去,夜里守护着田地还被盗贼绑了去,父亲留给他的铜钱也不能花,只能贱卖,沦落成乞丐还要被人凌辱,被人冷漠无情的围观。
人活着,尚且不如猪狗,又何必为人?
“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那店家累的气喘吁吁。
丁箐轻蔑地斜了一眼店家,嘴角上扬,发出嘲弄的冷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要他不说,就算他是被打死了,那也是他赢了!
也不失为一种体面的死法。
“小兔崽子,还挺抗打!”
店家抬起一脚,正准备踢向丁箐的肚子,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快住手!你这个莽夫!你想把他打死不成?”
店家愣住了,抬眼看去,但见人群中有一位丰神俊朗,年纪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快步走到丁箐面前,蹲下身来查看丁箐的伤势。
“孩子,你没事吧!”
丁箐的手脚还在不断的痉挛颤抖着,刚想说什么,口中便喷出了一口脓血。
男人转眼怒视着店家,“这孩子若是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偿命!”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店家很想上前连男人一起暴打,但是这男人身上的那种无形的气势,把他镇住了。
在不清楚对方来历前,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他就是一个外地来的乞丐!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我敢说,蜀郡户籍上绝对没有他的名字!”店家又说。
“乞丐也是人!外地人也是我大汉子民!”男人彻底怒了,“蜀郡怎么会有你这样泯灭人性的暴徒!你这样的人留在蜀郡,简直就是蜀郡的耻辱!”
“你到底什么人?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店家打量起了那男人,男人五官清秀,留着整齐的胡须,身着藏青色长衫,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百姓。
“来人,把这莽夫绑了,送到官府去!”
男人没有回答店家,遂一声令下,人群中钻出来几个瘦削精悍的冷面灰衣人,扑向了那店家。
男人抱起了丁箐,向着围观的百姓走过去,百姓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恩公,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把你培养成才,”那男人接着道,“而且你以后做的事,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份很危险的职业。”
“我可以选择说‘不’吗?”
“可以,”男人笑了,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一个人是选择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通过学有所成,利用自己的才能去拯救这个四分五裂,道德沦丧的乱世,让更多的人去避免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
“拯救......”丁箐皱紧了眉头。
“我跟你打个比方,”男人想了想,“就像是你,不愿意看到你同伴被那店家欺负,你的同伴逃跑了,你反而心甘情愿被人打,你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不曾出卖你的同伴。这就是拯救。”
“我没想过拯救天下,只是......”丁箐沉吟道,“小石头比我小两岁,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我长这么大,只有小石头跟我玩,我们俩一起出来讨生活,我这个哥哥,自然得保护他......”
“你能懂得感恩,就说明孺子可教,”男人叹道,“倘若你大难临头,只想着自己脱身,那我不会教你什么,也不会去救你,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做不到尽善尽美。”
言毕,男人的眼神飘到窗外很远的地方,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恩公,你是做什么的?”丁箐好奇地问。
男人冷冷一笑,“你只有答应我,以后为我做事,我才能告诉你。”
“好吧......我答应恩公。”
男人会心地笑了,“那好,我姓蒋,我在朝廷做事,你以后可以叫我蒋叔。”
“蒋叔,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
“可不可以把小石头找来,让他和我一起,给蒋叔做事,他母亲去年过世了,父亲在外面打仗,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一个人,活不了。”
蒋叔不假思索道:“不行。”
丁箐怔住了,“为什么不行?”
“那个小石头不行,他弃你而去,不够仗义,我不能用这种人给我做事。”
“可他毕竟还小,他的一只眼睛差点儿被那店家弄瞎了,他害怕那恶汉,也是人之常情。”
“我需要的如果是人之常情,随随便便从大街上拉个人就能用,也轮不到你。”
“我没蒋叔想的那么好,我只是小石头他哥。”
蒋叔叹道,“好吧,我虽然不会用他,不过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格外关照他,把他养大成人。”
丁箐再次跪倒在蒋叔的脚下,“多谢蒋叔了。”
蒋叔点了点头,叹道:“你起来吧,如果你知道我接下来对你的栽培,可能对于你来说,比起你在乡下种地还可怕,到时候你还能对我说一声谢谢,我就知足了。”
丁箐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苦笑,“只要有一身本事,不再被那些偷粮食的强盗,还有那些无良店家欺负,就算是苦一些,又有什么呢?”
“读书十年寒窗,练武三九三伏,”蒋叔叹道,“这世上能练就一身本领的人,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蒋叔把丁箐安排在了成都郊外的一户独门独院里,找来了一位夫子和一位武者,教丁箐读书写字,十八般武艺。
这户庭院占地百尺,二进三出,分为前后两个院落,前院里有一个在炎炎夏日开满荷花的池塘,里面有鱼,有青蛙,其余的大部分空地上都栽种着一些瓜果蔬菜。
后院是丁箐用来习武的场地,地上铺满了均匀细碎的砂砾,这里寸草不生,也没有一棵树,四面的围墙出奇的高,站在院子里,只能看到远山的山尖。
按照蒋叔的规定,丁箐除了外出去大山里的空地上练习骑射以外,其余的时间除非有所安排,才可以外出办事。
否则,丁箐就必须待在这所宅院里,那都不能去,要么睡觉,要么被夫子培养,要么被武者培养。
夫子和武者平时都对他这个小孩子比较尊敬,称呼他为“少主人”,可每当培养他时,那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上课打瞌睡,要罚戒尺,马步没有蹲好,要头顶蜡烛,直至熄灭。背诵兵法时出现了错字,要罚戒尺,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武者随手丢给他一个装着药材和纱布的包裹,告诉他,孤狼要学会独舔伤口,自我疗伤!
这哪里是什么“培养”?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夫子每天都给他讲很多史书典籍,以及蜀汉编年史,要求他强行记住某些详情概要,武者则每日教给他一项新技能,要求他做到融会贯通,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白布,被夫子和武者在上面强行勾勒涂鸦。
至于最后能创作出什么样的杰作,鬼知道······
蒋叔很少来这里看他,但每次来,夫子和武者都会让他给蒋叔展示自己所学到的“才艺”,可能夫子和武者也并非只是单纯的想要把他培养成才吧,这里面至少还有功利的成分。
丁箐偶尔会这样想。
比起白天在夫子和武者那里遭受虐待,更加让丁箐难以忍受的是,每到夜晚降临,那种荒野古宅独处时的寂寞,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尽管以前在乡下也是一个人,但最起码他每天都能看到很多人,晚上寂寞的时候,还能去隔壁找小石头一起睡。
他时常在梦里,梦到家乡的大山,家里的茅草屋,篱笆墙,还有院落里的枯井,枯井里的地窖。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以为那就是全世界,父亲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是他心目中的神。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是父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父亲会种地,会在集市上和商贩子们讨价还价,在他看来,这都是让他难以企及的本事。
对父亲是神的这种信仰的崩塌,发生在他和父亲分别时的那个下午。以至于那个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几个老农之间的谈话,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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