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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寒灾:枭雄从赚钱养妻开始

一本正经胡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架空历史】【种田】【天灾】【王朝末日】周宁是一名机械化学双料博士,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古代,他发现这里跟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太一样,不过却有着很明显的王朝末年景象,那就是小冰河时期。王朝末年,百姓民不聊生。周宁为了防止自己美貌的老婆被冻死,他连夜挖煤做煤球。为了防止家人饿肚子,周宁组织建造各种作坊商品销往各地,别人都在饿肚子的时候,周宁的团队已经三餐有肉。大寒之后就是大旱。周宁提前制作蓄力播种机,水车,粮食多到吃不完。办工厂建学堂,依附他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片乱世桃园。什么?山匪作乱?连弩,抛石车,炸弹了解一下。什么?官府想贪墨我的香皂?杀!什么?起义军要来抢武器?杀!皇帝老儿要我去当国师?不去!蛮族和西夏打过来了?兄...

主角:周宁   更新:2022-12-17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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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古代寒灾:枭雄从赚钱养妻开始》,由网络作家“一本正经胡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架空历史】【种田】【天灾】【王朝末日】周宁是一名机械化学双料博士,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古代,他发现这里跟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太一样,不过却有着很明显的王朝末年景象,那就是小冰河时期。王朝末年,百姓民不聊生。周宁为了防止自己美貌的老婆被冻死,他连夜挖煤做煤球。为了防止家人饿肚子,周宁组织建造各种作坊商品销往各地,别人都在饿肚子的时候,周宁的团队已经三餐有肉。大寒之后就是大旱。周宁提前制作蓄力播种机,水车,粮食多到吃不完。办工厂建学堂,依附他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片乱世桃园。什么?山匪作乱?连弩,抛石车,炸弹了解一下。什么?官府想贪墨我的香皂?杀!什么?起义军要来抢武器?杀!皇帝老儿要我去当国师?不去!蛮族和西夏打过来了?兄...

《古代寒灾:枭雄从赚钱养妻开始》精彩片段

大周王朝。

临安府,城郊。

周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破旧的房屋有些发愣。

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刚刚取了媳妇,正准备春宵一刻,却因为酒后昏睡失温,活活冻死。

周宁将原主人的记忆消化了一部分,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周围很冷,眼角余光可以瞥见地上的水洼,早已凝结出一层薄冰。

“不是才秋天吗?怎么这么冷。”

从哈气来判断,至少接近零下了。

掀开身上厚重的草席,周宁坐了起来。

却听到距离自己不远的草堆之中,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

“大郎,你醒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对方身体似乎不太舒服。

周宁凭着记忆,知道这是自己的媳妇乔可欣。

是他母亲沈氏三年前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

乔可欣曾是官宦人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本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惜后来家主犯了罪,全家发配,而她则辗转被卖到了这里。

自从和小姐失散以后,她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所以整个人的性格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原本善良阳光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模样。

面对曾经远近闻名的恶霸周宁,乔可欣将头垂的很低,说话也非常谨慎。

“大郎昨夜醉酒醒来,想必是饿了,奴家这就去为您准备些饭食。”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虚弱,明显是身体不适。

随后周宁就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借着微弱的月光,周宁隐约看到对方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以及颇有姿色但显得十分稚嫩的俏脸。

明媚的大眼此时有些暗淡,但难掩俏皮可爱的气质。

“长得很美,就是年龄太小了,估计也就十六七岁。”

周宁嘀咕,他没想到以原主的名声竟还能娶来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

不过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自己。

原主周宁的名声很臭,主要跟他干的那些事情有关。

之前托府衙的关系,让他跟随当捕快的父亲手下做一名小快手,可是他平时半点正事不干,一有机会就借着职位便利调戏良家妇女。

手段极为低劣不说,被人家老父看到,不仅不道歉,还把老人家推到在地,差点摔出个好歹来。

之后被其家人告到了府衙,要不是周父腆着脸求着总捕头大人网开一面,估计现在他还在牢里面吃干饭呢。

所以周宁继承身体的同时,也继承了他的坏名声,算是替原主背了黑锅。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乔可欣已经住进周家三年了,但至今两人都从未同房。

至于原因,周宁隐约记得好像是婚礼现场有人喝酒喝死了。

因为红白事相冲是大大的不吉利,于是婚期延后了三年,一直到几天前俩人才刚刚成婚。

而相比原主,现在的周宁前世却是个机械专业的工科狗,平生没干过什么坏事,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够娶到一位善良可爱的妻子,可惜一直到死都未能实现。

思绪分飞,一道纤细的身影以走到了近前,周宁却没有察觉。

乔可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漏出衣袖的手臂苍白纤细,周宁心想不愧是古代深闺养出来的女子。

她将盘子轻轻放在周宁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郎,咱家没有余钱买粮了,只剩下了这些,您先将就一下。”

“明天我再出去一趟,一定想办法接一些活计。”

“绝对不会让您饿着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乔可欣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宁的表情。

其实她心里却已经存着死志。

好累啊,要不明天就死在外面算了,反正小姐也不在了,老爷也不在了,这世界上根本不会再有人关心我了。

之前周宁为了避免继续忍受母亲的唠叨,从周父那里骗了些钱出来买了这栋破烂宅子,四处漏风不说屋里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

他原本就是个皮懒的主,也不可能会出去挣钱。

现在家中已是一个铜子也没有了。

平时乔可欣一边要做饭烧水伺候周大郎,一边还要想办法挣钱买粮,可她一介妇道人家在封建王朝哪里能够赚得到钱。

这几日好酒好菜都进了大郎的肚子,而她只是每天吃一些剩饭剩菜,不过即便是剩饭也没有多少,一般她都是饿着肚子干活的。

乔可欣心中委屈,却是在周宁面前不敢表露半分。

但她却不知道的是,其实眼前的周宁早已不是从前的周家大郎了。

而周宁看着盘中食物久久无语,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不正是他上辈子渴望了已久的东西吗?

没想到刚一穿越就得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感动归感动,你这小妮子是真准备赚钱养我喽?

还是说我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茬子,周宁也觉得自己长得不差。

自恋过后,思绪拉回了现实,这才发觉乔可欣的脸色有些不正常,身体也在微微摇晃。

通过原主记忆周宁想起,昨天乔可欣冒着寒风出去给家里寻找取暖的柴火,瘦小的她在河边走了整整一天,现在肯定是生病了。

周宁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可千万不要发烧啊,不然就危险了。

于是连忙将手伸向了乔可欣的额头,想进一步确认。

可谁想到,这一突兀的举动,却把乔可欣吓了一跳。

“啊,不要....”

只见她一双小脚不住的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周宁是个面目可憎的恶狼。

但是很快,她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过夸张,有嫌弃自家夫君的嫌疑,照大郎以往的性子这样一定会招来一顿毒打。

可是嬢嬢说,女人不方便的那几天是不能同房的,会死人的。

刚才睡觉的时候,乔可欣就梦到周宁面目狰狞的正在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冷测测的质问:“癸水何时去休。”

结果梦境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乔可欣吓得的一双小手对着周宁疯狂摆手:“夫....夫君,奴家近日身体不太舒服,要不我帮你....”


“啊?”

“帮我干嘛?”

乔可欣脸色微红,也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

“帮你捏捏肩.....可好?”

“我.....”

周宁有些无语,不过也松了口气。

虽然乔可欣是自己媳妇,可对周宁来说两人才刚刚相识。

即便是拥有现代灵魂思想开放的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有什么亲密举动。

看着周宁表情复杂,乔可欣心中有些疑惑,猜不到大郎在想什么?

而之后发生的事让她大为震惊。

周宁并没有过来解她的衣服,而是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

那动作既轻柔又温暖。

“你发烧了?”

乔可欣一愣,也学着周宁“啊?”了一声。

周宁也不理会乔可欣的反应,而是仔细感受对方额头温度,好一会儿才询问道:“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要紧?”

乔可欣愣住了,她盯着周宁看了半天,感受到对方关切的目光忽然觉得恍然如梦。

大郎在关心我?

他真的是在关心我?

是不是撞邪了?

乔可欣眼神狐疑,有点像是一只受过主人虐待的小猫,对这一切充满了警惕。

犹豫好久,她才敢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周宁则是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怜惜,一把拽住对方的小手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神色埋怨的说:“你怎么能这样?以后我不许你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女孩。

这么冷的天,烧的这么厉害还将唯一的铺盖让给自己,而她自己却睡在了草堆里面。

而且从周宁刚醒来她就听见可以看出,这丫头睡得很轻,说明她很在意自己。

难以想象如果周宁没有穿越过来,原主死后,那么眼前这个女孩的下场会是如何。

结婚的时候遭逢白事,几年后又死了男人,在这个封建社会当中,光周围的闲言碎语就能将她给摧毁。

多么单纯善良的妹子,以后可要对人家好点才行啊。

抛开胡思乱想,想到乔可欣的病情可能会继续恶化的时候,周宁面色逐渐凝重。

在古代发烧到这种程度是很有可能致死的,这个世界可没有医院和退烧药,更不可能打退烧针。

去找郎中?

也不行,一来是俩人根本没钱,在古代看病可是很贵的。

二来如果此时顶着风寒长途跋涉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加重病情。

周宁心想这是头一次为了一个发烧而如此头疼,竟然产生出生死抉择的错觉。

想了想周宁还是决定自己动手,试一试传说中的土方子,用柳树皮煮水来退烧。

乔可欣突然被搂在怀中,一时间竟然忘了挣扎。

她刚想说什么,却被周宁用眼神制止了。

“你身体虚弱,说话会加重病情,听我的,我一定治好你。”

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周宁就将乔可欣一把抱起,然后轻放在自己的床铺上。

尽量的给她增加保暖,然后就独自来到了灶房。

首先是烧些热水,然后又在一个角落找到一些柳树枝,这些柳树枝正是昨天乔可欣出去寻找的。

“太好了!想什么就来什么。”看来善良的人还是有好报的。

不过她原本是害怕周宁被冻着发脾气,于是想着外出找一些柴火,可是她却不知道湿的柴火点燃后会有多么的呛人。

果然,将剥掉了树皮的湿柴放进火堆中之后,立刻就冒起了一股浓烟,把周宁呛得双眼流泪咳嗽连连,差点没熏死。

然而作为一个生火的新手,能把火堆点燃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为了防止火再次熄灭,周宁只能忍着烟熏守在灶台跟前。

直到柴火里面的水分被逐渐烤干,这股浓烟才终于消散了。

看着铁锅里的水开始腾起白雾,周宁回想起曾经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打工的事。

他现在很庆幸,当时因为无聊看了很多杂书。

要不然他遇到现在的处境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他是学机械的,并不擅长中医。

等到大锅里面的水烧开之后,周宁把提前剥好的柳树皮扔进了锅里。

大概煮了有小半个时辰,药汤终于煮好。

回到卧房,乔可欣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原本白嫩的皮肤此时如同煮熟的大虾。

“糟糕,果然烧的更厉害了。”

周宁不敢耽搁,连忙将她扶起靠近自己的怀里,开始一点点地给乔可欣喂药汁。

人发烧之后很容易口渴,乔可欣感受到药汤并不苦,反而微微散发着草木清甜,于是很快就喝了一大碗。

见到这一幕,周宁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将家里能找到的所有布片都盖在了乔可欣的身上。

以便于她在睡觉的时候发汗,症状就可以缓解。

夜色渐渐深了,周宁却还在忙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乔可欣醒过来,才忽然发现家里完全变了样子。

不但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实,就连屋顶的几个破洞都被人给修好了。

想起昨晚的遭遇,乔可欣忽然间十分感动。

想不到恶贯满盈的周大郎,竟然会对自己这么好,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还是他真的转变了性子。

联想到之前周宁关切的目光,乔可欣一张小脸微微发红。

要是大郎往后真的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那该多好.....

随即她在脑海中自动脑补了两人往后在一起郎情妾意,你种田、我织衣的和谐画面。

赶紧摇了摇头,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

乔可欣用手捂住发烫地俏脸娇嗔道:“诶呀,我在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周宁恰巧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乔可欣的声音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发现乔可欣恢复了精神,他终于松了口气,同时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昨晚整整忙了一夜,又是烧火,又是爬高上低修补破洞,生怕寒风往屋里灌,吹到了乔可欣。

以至于他现在满脸乌黑,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

现在乔可欣没事了,周宁就开始立刻就催促她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他实在受不了了,必须马上回家。


周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周父好歹是县衙的资深捕快,月奉也有一两银子。

在平民之中,也算是过得不错的了。

家里有两进的宅院,虽然很普通,但也绝对不至于能把人活活冻死的地步。

“回去,立刻回去,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了了。”

周宁是怎么也想不通,原主为啥要在洞房花烛之夜搬出来,住进这栋四面漏风的破屋子里,难道是害怕动静太大打扰了街坊四邻?可他也不像这种人啊。

而乔可欣这边听到周宁要回家并没有惊讶,她很清楚周宁的性子,原本就是个吃不了苦的主。

心想如果不是家里主母脾气火爆再加上小叔子一到晚上就吹箫,大郎害怕被打扰而不够尽兴,是断然不会带着自己搬出来住的。

说起来乔可欣也是十分好奇,自家的小叔也就是周家二郎为什么总在晚上吹箫。

随后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出了门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了往日最繁华的大街上。

正直中午,本应该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

可由于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街上也只是零星的走着几个人,其中最显眼的算是沿街叫卖的卖炭翁了。

继续朝前走,周宁逐渐看到街边一些店伙计站在自家商店门口招揽生意。

而周宁也趁机观察店铺内所卖的东西,来推断大周王朝目前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对于大周的天气,周宁也想到了一些。

他认为这个时期应该是类似于地球上的小冰河季。

冬季时间更长,也更加严寒。

要不然不可能这才刚刚入秋,晚上温度就差不多快接近零下七八度。

“小冰河时期,王朝末年啊。”

“看来自己穿越的有些不是地方。”

话说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世界似乎非常的大,面积至少是蓝星的2倍。

就拿大周王朝来说横跨疆域何止万里,所管辖的郡府不下数百,人口更是达到两万万左右。

而周宁对于自己以后的规划也大致的想了一些。

自己毕竟是学机械的,来到王朝末世天下将要大乱的节骨眼还能干吗,无非就是先赚钱然后组织起一股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力量,乱世之中这一点尤为重要。

等彻底安全富裕了,就和可欣两人生下几个孩子。

上一世周宁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从来没谈过恋爱,几十岁了还孤身一人。

这一世来到这里周宁打算好好的娶妻生子安稳的过一辈子。

结果在这时,周围忽然传来的一些议论声打断了周宁的思绪。

等他仔细听了一会儿之后,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街坊四邻的都小心啊,咱们二十里铺的祸害周大郎出门了。”

“寡妇嫂嫂小媳妇也注意啦,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诶?周贵家的,你家的狗不想要了,还不赶紧牵走?”

“你忘了大郎最喜吃狗肉炖锅?”

“还有刘寡妇,你往脸上抹灰干嘛?有用吗?不知道大郎调戏女人从来都不看脸的么?”

周宁:“........”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周宁加快脚步,就差掩面而逃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街尾,就快到家的时候,周围的议论终于是好了一些,但是却将矛头对准了乔可欣。

“啧啧,你看他身边的小妾,这腰,这胸脯,这脸蛋真水灵啊。”

“造孽啊,这么好的闺女就这么被祸祸了。”

“好个屁啊。”

一个药房的伙计鄙夷道:“你们忘了么,这女人就是个灾星,大婚当晚他们家的老族叔就死了。”

“街头的算命先生都说,那族叔可是寿星命格,本该活到九十九,结果这女的一进门,人就没了。”

“所以说周家大郎平日作恶多端,而这女人就是他的报应。”

旁边一个卖菜的中年妇人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服气。

“说什么屁话,谁能证明那黄老仙儿说的就是对的,要是他真这么准,他怎么算不出自己会窝在这南城破胡同里一辈子?”

“他要真这么准,早不得上京城当了国师了。”

“就是就是。”

大妈别看没读过书,可也不是傻子。

几句话就说的药房伙计哑口无言。

但是很快另外一人却反驳大妈说道:“这牙行卖女人,明着挑的二两银子一个,长得好看又细皮嫩肉的五两,装在麻袋里的才八百文,傻子都知道里面都是一些什么货色。”

“可你猜怎么着,周家大娘竟然随手一指竟然就挑出这么一个美人来,就连牙行的伙计都看傻了。”

“所以说,这乔可欣很有可能是狐妖,是回来找周大郎报仇的。”

“嘿呀,我记得大郎小时候,可是没少上后山抓些畜生打牙祭呢。”

“挨~,经你们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你们快看大郎是不是瘦了?”

“呐!快看,大郎都有黑眼圈了。”

“啪!”

这药房伙计正在疯狂的往小说话本上边脑补,后背就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那人正是药房的掌柜。

“你小子没事在着胡咧咧个啥,我请你来就是在门外看戏呢,滚回去干活去!”

“没用的东西。”

药房伙计被训斥也不敢回嘴,连连点头哈腰的就回了店铺。

可谁知道这胡二的八卦之心一点也不比自己的伙计小多少。

很快就加入了队伍,对着周宁二人指指点点。

周宁一路走,一路听。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只是脚步却更加快了。

感觉到周宁的羞臊,乔可欣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她低着头小声的哽咽着。

“大郎,都是奴家不好,奴家就是一个灾星,害死了族叔,我....”

周宁一听,连忙摆出一番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的事,我可不信这些玩意,族叔他都老成那样了还不知道节制,喝死了能怪谁,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大郎!”

“要叫大官人。”

“噗嗤。”

听周宁满嘴的大逆不道,乔可欣还是觉得莫名的想笑。

可是他不敢说什么,只是犹如蚊鸣的“嗯”了一声。

.......


两人终于来到了周家门口,可周宁又有些犹豫了。

他忽然想起自家二叔就住在隔壁,于是打算先去探探口风,印象中父母十分不待见他。

这一次周宁又拿了家里的钱私自出来,其实已经算是分家了。

这种事情在古代是任何一个父母都无法接受的。

二叔是一名铁匠,手艺很好,不仅在这临安府的外城小有名气,有时候就连内城的大户人家都上门定制一些铁器。

二叔家的铁匠坊就在他家门口,是用木板搭建的一个大棚子。

此时二叔和周宁的堂弟正紧密配合的捶打一柄长刀。

一般情况下除了官府的军械监外,民间的铁匠是不允许私自打造兵器的。

周宁走上前,微微躬身喊了一声叔父。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二叔头也不抬,手里的大锤也没有停下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没钱!”

周宁有些没听清楚,将头凑得近了些,又听到叔父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滚”。

周宁心里苦笑,看来自己的名声的确很差。

往日自己不受亲戚待见也就算了,可这是自己亲叔叔啊。

只能无奈苦笑一声朝对方行了个礼,就朝自己家里走去。

结果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里面正在吵架,母亲独有的嗓音将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周宁和乔可欣的耳中。

“周广校!你儿子就要参加秋闱了,这可是大事,可你竟然把咱家唯一的银钱交给那个败家儿子出去买宅子?你是不是疯了?”

“要是耽误了二郎高中举人,我立刻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你信不!”

“你现在,马上去找那败家货,要是不把钱要回来,我.....我就不过了!”

“明天我就带着二郎回娘家,决不能让你们父子俩把二郎的前途毁了!”

“我滴个娘啊,我这是嫁了一个傻子啊,哇...呜呜。”

周氏越说越激动,最后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随后就是周父的劝解声,结果这不劝还好,一劝算是翻了天了,周母的暴脾气上来那是啥也不管,不一会屋里就传出来“乒乒乓乓”摔盆砸锅的声音。

周宁一听这架势心里凉了半截,刚迈上台阶的脚也立刻收了回来。

心中无奈至极,只有报以苦笑。

他这是替前任背了锅了,不过自己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也继承了记忆,那他就是周宁,周宁就是他。

所以该遭的罪那就得受着。

不过周宁毕竟是现代人思维,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憋屈。

不就是挣钱么,周宁决定,先不回去,挣不到钱就不回去了。

别的不说,他怕被打呀。

幸好之前的破屋子走得急没来得及退。

于是周宁就准备回去,可结果却听到乔可欣小腹传来了饥饿的响动。

他一拍脑门,忽然想起。

自己的媳妇可是几天都没吃顿饱饭了。

一想起原主的德行,周宁就想骂人。

被精虫上脑的憨货,你好歹也吃饱穿暖了再想着洞房吧。

乔可欣小脸微红,生怕周宁训斥,于是赶紧揉了揉自己的小腹,也不敢吭声。

前天刚搬进破房子里之后,她就因为说有些饿,被周宁狠狠地骂了一通。

自从老爷犯了大案家里被抄家之后,乔可欣就一直辗转被贩卖各地,吃得苦不计其数,有时候一连饿上三四天都是常事。

所以她现在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过了三年好日子,就忘了怎么吃苦了。

一边自责,乔可欣一边跟着周宁原路返回,可意外地却被人给拉住了。

“走,先不回去,去二叔家避避。”

周宁笑盈盈地看着瘦小的乔可欣心里有些怜惜。

说是避避,其实就是想蹭顿饭,无论如何先让小娇妻吃饱了再说其他。

还有最重要的看看能不能弄点做生意的本钱。

说到做生意,周宁已经想好了要干什么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的缘故,每家每户最需要解决的就是取暖的问题。

所以他就准备把蜂窝煤给弄出来。

这个东西用不了多少成本,而且量大,可在短时间内快速积累财富。

关键是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没有本钱什么也做不成。

本想着回家借点钱来着,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要是真就这么回去,不被自己正在气头上的老娘砸死才怪。

乔可欣此时就如同纯真好骗的萌妹子,周宁说去哪,她就去哪。

二叔看到周宁折返,朝着自己走来,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锤子看也不看周宁,而是直接回了里屋。

发现二叔不搭理自己,周宁有些尴尬。

不过他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娃子,心知要想混的好,就要脸皮厚。

他先是带着可欣来到炉子边烤起了火。

感受到炉火的温暖,两人这才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正在周宁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旁打铁的堂弟却率先开口。

“嘿嘿,哥儿~你带着嫂子去新房了?”

堂弟比周宁小两岁,可是这一身的腱子肉可比周宁壮实多了。

从小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二叔发现周宁这货越长越歪,就严令不许他跟周宁继续来往。

周子栋平日对败家子周宁也有些反感,不过他自己性子懦弱,对于大哥的胆大妄为其实内心是有些小羡慕小崇拜的。

而周宁终于见到一个给自己好脸色的人,紧锁的眉头也舒缓了许多。

很快就跟自己地堂弟聊了起来。

“诶,哥儿~。”

“能说说你是怎么说服大伯拿钱给你出去买宅子的么,要知道那些钱可是二哥准备给知府大人的束脩啊。”

因为周宁的二弟周敬安,本就是临安府的生员,所以按道理也算得上是知府大人的门生。

这作为门生给老师送些钱和生鲜熟食,是读书人自古以来的规矩。

不过周宁的父母不清楚的是,这种师生关系关系其实只是场面上的,官场里面的门道可是深了去了。

目前大周朝廷风气腐败不堪,别说你只是个名义上的门生,就连主考官往日同乡同窗之子这样的关系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关照的。

更别说这里面还有家族派系等等牵扯。

所以这束脩送与不送,跟能否高中举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别人都送了,就你不送,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家么。

更别说本次秋闱的主考官正是知府宋河本人。


所以周子栋才会格外好奇,大郎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周父把家里唯一的余钱骗出来的。

周宁听完堂弟的问题,嘴角有些抽搐。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是把自己母亲平日对付周父的方法学了一个通透。

也知道周父最怕什么。

所以这才能从家里抠出钱来。

其实也没多少钱,满共也就不到十两银子。

不过最近天气忽然转冷,木炭的价格暴涨。

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周家,也变得拮据起来,就这十两银子还是老两口平日省吃俭用好多年才攒下来的呢。

想到这里,周宁忽然对自己没见过面的老弟感觉到有些亏欠,也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他觉得有机会就帮自己弟弟一把。

二弟要参加秋闱,那就是考举人,举人高中之后就可以去更高一级的郡城参加春闱,如果春闱也高中则会前往京城参加殿试,而殿试第一名就是状元及第。

周宁对这些东西虽然不怎么在行,不过回头他还是会替弟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别的不说,诗词文章这一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就是押题嘛,实在不行写他几十首首诗,总有一首会押中的。

不过如果大周试题内容全是八股文一类的,那他就没办法了。

周宁看向疑惑的堂弟,他忽然演技飙升装作一脸懊悔的说道:

“诶,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昨天我在梦里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训了整整一夜,我突然发现以前干的那都不是人事。”

“所以我决定,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也别说我了,说说二叔这是...”

周子栋听到周宁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觉得大哥又开始忽悠人了。

还白胡子老爷爷,你是想说梦到仙人了是吧。

周子栋看到周宁朝着屋里努努嘴,就立刻明白这是在问二叔为何对周宁态度这么差。

周子栋叹了口气说道:“能为哪般,还不是你把二哥送礼的钱给用了,于是大伯就来找我爹借,可我们家最近接了一个大活需要用钱买材料,哪还有钱借出去啊。”

“你爹借钱他都没给,你还来借这不明摆着给我爹添堵嘛。”

“哦?大活?”

说到这里,周宁就想起为何二叔会打造起战刀来。

刚刚淬火的刀子,刀身狭长,上宽下窄,明显就是军队的制式长刀。

而且看刚才两人用的应该是十分费力的百炼锻钢法,既然跟军武有关,那就必然是官府下了政令,强制派遣了任务。

果然,周子栋立刻就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可不是嘛,这要是贵人们的活计能接这么多,我父子俩不得高兴死。”

“可是近日县令大人不知道为啥,忽然找到我们,说最近朝廷急需一批精钢制作的武器铠甲,但是军械监的那帮子老油条们人手不足,就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打造十五把百炼刀,和两千个箭头来。”

“这箭头还好说,这百炼钢刀哪里是一个月能完成的,就靠我父子俩,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不睡觉玩命的打,也打不出来啊。”

周宁一听,心道这官府估计是要用兵打仗了。

不然不会如此作为 。

而且看情况,战事还挺紧急的。

打造十五把钢刀?需要半年?

随即周宁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也同时对大周的炼钢技术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时候的大周朝,基本就和地球宋朝时期的锻钢水平差不多。

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要把熟铁反复折叠锻打,靠着这种方法逼出材料当中的杂质,从而练出钢来。

可惜种方法纯属是科技树点歪了。

因为想要练出一块上好的钢材,首先要把炉膛内的温度提上去,最起码也得搞到1100度以上。

不然就靠着锻打,就算练出钢来也是脆的很。

想到这里,周宁立刻就知道这做生意的本钱从哪里搞了。

“那官府给的钱多么?”

周子栋一听,苦笑这说:“给的钱倒是不少,可是在时限之内完不成任务这是要扣钱的。”

“要是我父子俩真的半年才打好,不但官府给的那点钱都会扣光,就连我家老本都给扣没了。”

“所以我大伯过来借钱的时候,才会被我爹给拒绝。”

周宁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键,于是他迫不及待的说道:“要是说我能让你们在一个月内完成所有任务,而且我保证这次练出来的钢刀比你们以前打造的要坚韧数倍...”

结果周宁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喝声给打断了。

“胡说八道!”

二叔气呼呼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手指着周宁怒道:“你个兔崽子,平日里你在外面坑蒙拐骗就算了,这回你是打算骗到自己家里来吗?”

“我可是你亲叔叔,子栋是你的亲堂弟,你竟然看他老实木讷打算诓骗?我今儿个就要替你父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个不孝子!”

一边说,二叔从墙边的废料堆里巴拉出来一个铁棍抄在手里,朝着周宁就打了过去。

周宁一看那还得了,吓得连忙就跑。

一边焦急的解释,一边跟二叔围着火炉转圈圈。

这一幕吓得旁边的乔可欣惊叫连连,焦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周宁赶紧解释道:“二叔有话好说啊,我可没有骗你,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炼制焦炭可以提高炉内的温度,您要是不信,我做给您看看还不行嘛。”

二叔目前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得进去,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刚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差点上不来气。

周宁趁机赶紧继续解释:“二叔平日炼钢是不是觉得这烧过的铁上总有一些褐色的斑点,而且怎么敲打也打不出来?”

二叔一愣问道:“你不曾打过铁你怎地知道这事?”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周子栋。

子栋则是连连摆手:“我可从来没跟大哥说过这些,是真的。”

听到儿子的答复,二叔心里没来由的想给周宁一个自辩的机会。

于是他说道:“那行,你说的那个什么焦煤这就去做,要是这事真能成挣的钱有你一半。”

周宁一听大喜,连忙就带着几人找了一片空地。


然后让子栋在泥地挖出一个大坑,再将烧红的煤炭倒进去,迅速的用泥土掩埋,等一炷香时间之后,再往土上浇上少量的清水。

等到浓烟开始从土的缝隙里冒出来之后,就可以将里面的焦炭给挖了出来。

三个大老爷们儿看着坑里微微发白的焦炭一起陷入了沉默。

二叔狐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焦炭?”

周宁点了点头:“二叔,这就是焦炭了,以后你在炼钢的时候就把煤炭换成这种东西,然后随着炉子里面的温度逐渐升高,火苗也会变成淡蓝色。”

“这样炼出的钢材,即便是不经过锻打也比你之前炼制的百炼钢强很多的。”

二叔“嘿”了一声,心中啧啧称奇。

没想到自家大侄子的骗术已经到达了如此地步。

不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宁好像没有说谎,而且他跟以前也的确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周宁跟自己打招呼那是绝对不会置晚辈礼的。

于是他让儿子将焦炭从坑里挖出来,准备立刻就开始测试。

一见情况有所好转。

周宁就说道:“那行,你们用焦煤炼钢,我和可欣先去吃点东西。”

二叔此时满脑子都是炼钢,听到周宁的话也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

之后周宁就带着可欣来到了二叔家里,熟门熟路的来到灶房找了一些饭食吃了起来。

乔可欣看着眼前大碗里面热腾腾的汤饼糊糊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就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周宁。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周宁挤眉弄眼的说道:“你看着我干啥,赶紧吃吧,咱俩把他家几天的口粮都给吃光咯,哈哈。”

乔可欣看着周宁搞怪,很快破涕为笑,之后屋里就传出了两人大快朵颐的声音。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此时两人已经酒足饭饱。

周宁坐在二叔地摇椅上舒服的假寐,脑子里却在计划着如何挣钱。

而可欣此时拿着二叔家里的针线,正在缝制周宁的衣服。

“啊。”忽然,乔可欣发出一声惊叫。

周宁睁一看,才发现乔可欣的手指被扎破了。

可欣疼的直皱眉头,赶紧将手上的活计放在床上。

周宁见状走了过来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乔可欣抬起头,眼眶含着泪水。

可下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强装镇定说道:“我没事,夫君不用管我,夫君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昨夜忙了一晚上了。”

周宁没搭话,而是将对方的手指拉到怀里,然后小心的挤出一滴血水。

“这针头有细菌,最好不要放进口中吸吮。”

“最好的方法就是挤出血液,然后自然晾干就好。”

可欣点了点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滴落。

但很快又疑惑道:“那细菌是什么?”

周宁笑了笑没有作答,而是对着伤口轻轻的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推来了。

二叔见到周宁二人亲密的举动,顿时一愣。

但是很快脸上就开始露出怒容。

周宁一看,心中暗道不好,难道说自己做的焦炭不管用?

不会呀,这种方法搞出来的焦炭虽然效果比不了现代,但是效果绝对比之前的煤块强得多的。

正在周宁疑惑的时候。

听到二叔怪叫一声:“我的老天爷啊!你的方法是在哪里学的?怎么不早点说与我。”

周宁迷茫的问道:“怎么了,练出来的刀不行?”

“行!太他娘的行了,这哪里是打造战刀,这简直就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啊”

听到这话,周宁这才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说道:“练出了“神兵”不好嘛,你这么生气作甚?”

二叔撒气般的将战刀插进地里,“锵”的一声竟然生生没入地面半尺深。

“你还笑得出来,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好,我就好好的弄个磨具将刀的样式再改改,保准就会成为一把神兵,要是在装饰一番就这一把刀就能卖出至少五百两甚至可能更高!”

“啥?五百两?就这破刀这么值钱?”

周宁“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大周的货币制度,一两银子也就是一千枚铜钱。

而早晨一个人吃一顿饭的花费也就才两枚铜钱而已,所以这五百两银子可着实不少钱了。

他现在最缺的是啥,就是钱啊。

没想到自己随便指导一下,造的刀就能卖出天价。

不过转念一想,周宁就明白了过来。

这就是物以稀为贵地道理,如果说一把刀的坚韧和锐利能够超过大周绝大多数的兵刃,那称一声绝世神兵也不为过。

不过这种属于一次性的收益,看似惊人其实根本无法复制。

周宁敢断定,只要二叔陆续的卖出这种刀,先不说会遭到某些大势力的窥探,刀的价格也会逐渐的降低,最终回归理性。

毕竟古人也不是傻子,一旦这种材质的兵器大量出现,那就说明是大周的锻造水平正在上升,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低价买到这种兵刃了。

不过周宁也借机想到,将来可以一次性搞个大一点的拍卖会,甚至为一些名将量身打造,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多赚点银子。

至于为什么是将来,因为要是现在大批量贩卖这种神兵,无疑是在告诉世人自己拥有批量锻造的方法。

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和二叔一家就得被拉走圈养起来靠打铁为生了。

可是煤球不一样,因为煤球太便宜了,虽然量大一些,但是还入不得那些权贵眼中。

二叔看到自家侄子发愣,以为是周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发明会有这么大的好处。

刚准备出去,就被周宁拦住了。

“二叔你去哪?”

二叔头也不回的说道:“那还能干吗?再去多多的弄些焦炭来,回头将官府的指派干完,立刻开始打造神兵!”

周家这铁匠手艺传承十几代了,要说没有造出一两件厉害的兵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像神兵级别的还真没有。

所以说二叔此时兴奋极了,他都不知道该先继续打造神兵,还是先去祭拜祖宗了。

然而周宁却将二叔拉回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他将里面的道理一一讲清楚之后。

这回二叔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同时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要是自己盲目的就将神兵出世的消息散播出去,那自己一家子可就真的完了。

这就是说书先生讲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了。

想到这里,二叔看向周宁的眼神,立刻就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难道说我周家大郎,真的改性子了?

周宁说:“二叔,这样吧,小侄最近还想了一个发财的主意,但是苦于没有本钱,您看要不先预支我点?”

“等咱们将来有实力了,结交点贵人什么的再打造神兵不迟。”

周宁笑眯眯的搓了搓手,二叔没好气的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小子转性子了,搞半天你还是惦记老子那点家当呢。”

“哼,不过你也算是帮了你叔大忙,家里还有十五两碎银,你等着,我给你取来。”

“谢二叔!”周宁大喜,心想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只要把煤禺给弄出来,挣了钱了,还怕进不了家门?

对了,还得请二叔帮忙做一些煤球机出来。

而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乔可欣就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在听到大郎的方法真能帮到二叔之后,内心非常的震惊。

自家大郎不但是人变好了,就连手艺的变得高超了。

而听大郎所说,跟梦里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学会的挣钱本事,而且还不止一种?

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就不用再挨饿了?

想到这里,乔可欣看向周宁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内心,总之就是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

周宁见到对方眼眶微红,立刻走过去扶着乔可欣的肩膀笑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才没有”乔可欣连忙摆手解释道:“奴家...奴家只是喜极而泣而已。”

“哈哈哈。”

周宁大笑,心想这个妹子太有意思了,就是有些爱哭。

伸手轻柔的将乔可欣的小脸抬了起来,略去晶莹的泪珠,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是我周宁的女人,只要我还在一天,以后你想吃苦都没地方吃去。”

乔可欣“嗯”了一声,羞涩地将头埋进了周宁的怀里。

感受到胸口的温度,周宁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举在空中脑中一片空白。

前世他单身了30年,根本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只能继续保持着投降的姿势。

良久,周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假正经,于是手臂渐渐垂落朝着乔可欣的腰部搂去。

可就在这时屋门被人敲响了。

两人的好事被撞破,瞬间分开各自站好。

二叔此时也刚好从里屋走进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周宁。

并且叮嘱道:“你娘那边暂时还是别回去了,拿着钱回去把你那破屋子稍微修修,以后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

周宁点了点头,然后就又教了一些锻钢的后续知识给二叔,听得他如痴如醉。

“你说的锰钢真的这么厉害?”

“还有那什么不锈钢,真的可以做到遇水不锈?”

“还有你说的高炉和坩埚都是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把周宁问蒙了,连连摆手说二叔你先把手头任务做完了,这些东西咱们以后慢慢来。

然后就把煤球机的图纸给画了出来,让二叔抽空先给做个出来。

等周宁走后,二叔还在口中念念有词,不断揣摩刚才周宁所说的那些知识。

周宁带着乔可欣回到破屋之后,交给了乔可欣五两银子,让她雇些匠人把屋子好好整整。

临走前还叮嘱把灶房的炉子拆了,等他回来会重新砌一个可以用蜂窝煤的炉灶。

一切安顿完毕,周宁就来到了郊外明月山的半山腰处。

他来到这儿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雇佣一些工人。

煤球这东西利润不高,而且需要大量的人工,而城里的工人每月至少要给5钱银子,以周宁目前手里的钱财根本就不够。

而且他以前名声太坏,也根本就没人敢来给他干活。

来之前周宁就打听过,这里驻扎着从其他村子逃难过来的难民。

所以他想着雇佣难民既可以减少用工成本,又可以让这些难民们吃饱饭,这样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由于小冰河季的气候影响,大周西北部好几个郡府都遭受了寒灾,许多庄稼都颗粒无收,村民只能无奈将留作明年春天耕种的种子都给吃掉了。

最后没了生计,就只能到府城希望官府开仓救济。

还有一部分流民则是为了沉重的赋税与徭役而自愿放弃土地试图到府城讨口饭吃。

可是以大周目前的生产力,临安府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工作给他们,于是他们就只能在郊外的山上结庐而居等待差事的降临。

可等来到明月山之后,周宁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原本来之前他在脑海中勾勒出许许多多种关于贫穷的画面,但还是被这个时代流民的凄惨模样给吓到了。

这里到处都是木板和茅草搭建的临时棚子,几乎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周宁原以为自己住的地方就够简陋了,可是跟这些草棚子一比那简直就是豪宅。

而且这些流民大多衣不遮体,有很多小孩子竟然还穿着夏天的小衣,这么冷的天被冻的蜷缩成一团围着火堆还在瑟瑟发抖。

在更远的空地上七七八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而之所以他知道那是尸体,是因为有几只野狗模样的动物正在旁若无人的啃咬。

收回目光,周宁忽然觉得自己贸然来到这里,是个很错误的决定,最起码也得带上几个人同行。

可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周宁还是觉得不能空手而回,遇到合适的人就带回去。

他迈步走进了两排板房组成的小路,在寻觅着符合标准的人。

然而还没过多久,他就意外的被人拦住了。

来人是一个看样子30岁左右年龄的妇女,她浑身污垢衣衫破旧,脸颊已经深度凹陷,一看就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女人看了看这周宁干净的衣衫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里全是畏惧。

“郎君需要女人吗?”


周宁一愣,这是要卖女儿给自己?

结果又听对方继续说道:“我想陪....陪你睡觉,给个饼子就成,求您了,俺孩子眼看就要饿死了。”

“你要是嫌弃我太脏,我去洗洗,很快的。”

“我今年实际才17岁,您别看俺现在丑,洗完可白净了。”

“行嘛?就等一小会儿就成。”

看着眼前女人抱着孩子一直在恳求,眼神充满了渴望。

周宁忽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者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走。

可能是被周宁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周围的棚户里面越来越多的人探出头来。

当他们发现周宁之后,立刻就围了上来,不停的喊道:“郎君进来吧,俺不要一个饼子,半个就行啊。”

“来我这里吧,我还没有过男人呢,给俺小侄女一口饭就行,今后任您施为。”

“求求你啦,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吧。”

这些话语伴随着哭喊声,不断的在周宁耳畔盘旋,如同世界上最悲惨的旋律。

而他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木讷的走着。

但心里却是无比的心酸,有种忽然被一只手插进了肺里,抓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眼神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女人和小孩,男人也有,但大多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微弱的呼吸声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死去,而是在节省体力,这样就可以少吃一些尽量将口粮均给自己的孩子。

至于婆娘们对周宁说的那些话,他们充耳不闻。

而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少,周宁终于恢复了判断力。

他忽然注意到,一个小孩正拿着穿制好的食物放在火上烤,这让他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人能吃到食物的。

他猜测小孩烤的是某种他叫不上名字的野菜团子,可谁知道靠进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团完整的马粪。

周宁发誓,这是他一辈子都从未见过的场景,真是.....太惨了。

而且随着马粪不断被烘烤,周围开始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味。

可即便如此,这小孩不但没有露出半分恶心神色,竟然还很期待的样子。

周宁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将马粪踢飞出去老远。

回想起城内的繁华,杜甫的那句经典诗句立刻浮现脑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他忽然理解到,古人在创作这首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小孩见到自己的“美味”忽然消失,呆住了。

周宁不忍再继续看下去,摸出怀里的一块白面馍馍又重新帮他串到了树枝上,然后朝着那些快死的流民快步走去。

看到这些人凄惨的模样,周宁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但他也清楚,自己目前是不可能救活所有人的,在这乱世之中能护的自己家人衣食无忧已是万幸。

不过他也有着旁人没有的自信,随着自己生意慢慢的发展,给这些流民提供一个能够吃饱穿暖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要等到自己真的赚到钱且稳定下来之后才行。

作为一个成年人,救下别人饿死自己这种事他是不会去干的。

随着周宁慢慢靠近,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有的只是那认命般的呆滞。

他走到了一个情况最严重的的高个子男人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粗粮饼子,然后掰下一角轻轻的塞进了他的嘴里,又拿出水囊喂了口水。

见到周宁手中忽然出现的大饼,几乎是刹那间周围所有人的眼神瞬间都看向了他。

那眼神直勾勾的,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濒死的恶狼。

而周宁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低头看着地上的汉子说道:“没死吧?没死就起来吃口东西,有力气了跟我做事。”

周宁说的很平静,可是周围的流民却反应异常激烈。

呼啦啦的瞬间围拢过来,伸手想要抢夺周宁手里的大饼。

周宁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

情急之下他转身欲逃,却发现此时哪还有路可走,眼看情势危急周宁就准备将大饼飞出去,然后自己趁机溜走。

可就在这时,刚才被他救下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非常坚定的挡在了周宁身侧。

周宁抬眼望去,只见这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几的壮汉,一手胡乱地往嘴里塞饼子,一边拼命挥手帮周宁驱赶围拢过来的流民。

“你们这帮烂命鬼,这是准备把活命的机会往外推吗?”

“这位公子是来找人干活的,干了活你们就不会饿肚子了,要是人家跑了,你们就等死吧!”

壮汉一边吃一边说,声音含糊不清,但众人全部都听清楚了。

看样子他们似乎都挺畏惧这名壮汉的,部分胆小的甚至悄悄退后了几步。

但是仍有那一部灾民,瞪着猩红的眼珠齐刷刷的盯着周宁手中的大饼,生怕它原地消失了一般。

而大汉见其他人已经不敢靠近,转过头对着周宁就跪了下去。

“公子,我刚才差点就见着阎王爷了,是您给了一口吃的将我救活了,以后我铁牛生是你家的鬼,死是你家的....”

“咦?好像哪里不对?”

壮汉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正在苦思冥想当中。

周宁赶紧伸手拍了拍壮汉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如此。

当他准备将人扶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对方满头乱爬的虱子之后,本能的收回了手。

“额..........我就是想找十个帮工,待遇是全天管饱而且提供住处.....”

周宁还想继续说每月给工钱的时候,却已经被无数双黑手给拉住了。

几乎就在他说出全天管饱这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动了,有的拽衣服,有的揪头发,有的抱大腿,还有不知道哪个小鬼将手塞进了周宁的裤裆。

似乎是想掏出两个桃子出来。

尼玛!


周宁再也承受不住,他想立即逃离这里。

可奈何对方人数过多,无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这一次还是被壮汉给救了下来,这人抄起地上一根大腿粗的木桩,三两下就把周围众人赶开。

“俺铁牛将话撂在这,谁敢再碰公子一根毫毛,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一声大喝,吓得周围众人噤若寒蝉,也让他们彻底反应了过来。

他们实在是饿极了,所有人都被周宁手中一口吃的给弄魔怔了,现在被铁牛骂醒,算是恢复了理智。

周宁也彻底松了口气。

他看向铁牛疑惑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饿了很久,难道官府就没给你们派过一次粮食吗?”

他的话一出口,四周立刻就响起了咒骂声。

“这帮狗官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去年他们派人到俺们村征兵,强拉村里的青壮,最后就连一些孩童都不放过,可怜我的娃才十二岁就被带走,自此渺无音讯,估计是死在战场上了。”

“就是啊,整个大周王朝就没一个好官,全是一些贪官污吏,全都该死!”

这是一位浑身污垢带着一个小女娃的妇人。

随后又听一些人嚷嚷:“他们怎会给我们派粮,巴不得我们都死了才好,狗娘养的这帮狗官,还有那狗皇帝都该死。”

“是啊是啊,实在不行我们杀进城去,反正早死晚死不如吃饱了再死。”

听着周围的流民不断的诉苦呵骂,周宁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很明显,朝廷的威信这些人眼里已经彻底的丧失,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世道,一个平民敢当众辱骂皇帝,基本就已经不怕死了。

流民一旦起了这样的想法,这个时候但凡有个有脑子有胆色的人物高举大旗,口中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周宁可以保证,这帮人立刻就可以在那人的指挥下,毫不畏死的冲击府衙,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成为一帮嗜杀成性的暴徒。

良久之后,平复了心情,周宁对壮汉说道:“铁牛,你挑几个信得过的跟我走。”

想了想周宁又道:“凑够十人就行。”

铁牛眼神一亮,随即朝着人群中喊道:“昆宝,有兴,胡子.....”

一连串喊了十个人,最后铁牛忽然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嗯?少爷好像说让我找十个人?对呀?我就是喊了十个嘛,可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就对着已经站在身边的兄弟们,再一次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

“嗯?对啊就是十个啊。”

“为什么呀?”

周宁看着铁牛嘴角抽搐,特娘的敢情你不算个人是吧。得~算我没讲清楚。

撇了撇嘴,周宁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别数了,就你们了,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然后他就带着身后的十一人打算离开。

由于畏惧铁牛,周围的流民虽然很想上前求周宁给口饭吃,可始终不敢靠的太近。

但是他们也不肯放过这个能够活命的机会。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要是再没有粮食和衣服,那他们真就死定了。

所以周宁一伙人在前面走,身后几千的流民就一直跟在身后。

不远不近,不舍的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身污垢头发乱糟糟的农妇忽然朝天一声嘶吼,吓了周宁一个趔趄:“大人!求你带走我的娃子吧,只要您给口吃的以后他就是你的家奴,就算当个牲口用也行啊,求你啦。”

周宁定睛一看,这名妇人身前的小孩正是之前准备吃马粪的小孩,仔细想想他忽然觉得这小孩其实挺机灵的,还知道烤熟了再吃。

但是周宁也知道,如果这个头现在开了,那他今天绝对是走不了了。

最终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在上一个民妇喊出请求之后,难民群里就出现了骚动,有许多孩子快饿死的大人同时反应过来,也学着农妇求周宁。

周宁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再一次转过头,大声朝着后面的流民们喊道:“乡亲们,你们都别急,我这边还会继续招人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多三天。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希望下次来你们能规规矩矩的,不然我可就不会再来了。”

说完之后周宁又指着之前烤马粪的男孩逗弄道:“你!就是你!,我记住你了,刚才就是你掏了我的裤裆,不准你死,过两天去给我干活,还是不给钱的那种!”

“嘿嘿。”

原本被周宁指到,男孩吓了一跳,暗中悄悄把之前周宁递给他的饼子塞进了裤裆,生怕周宁再要回去。

可是听到周宁的话,小孩松了口气,朝地面啐了一口。

“呸~只要不是还饼子就行,不就是干活么,只要有饼子吃就是杀人老子都敢做。”

幸好周宁早已走远,不然听见这话会被吓一跳。

这个孩子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俨然一个妥妥的小流氓。

而四周的流民听到周宁临走时候的话,脸上全都升起了喜色。

之后很快就是乌压压的跪倒一片,口中尽是大善人活菩萨之类的感激言语。

周宁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人毕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谁会去真干造反干杀头的事情,但凡官府能有所动作,也不至于如此。

这还只是区区一个临安府,连大一点的郡城都比不了,这样的府城大周何止数百呐。

而小冰河季的特点恰恰是范围广时间长,后期最起码大半个大周都覆盖其中,而且还会持续好多年。

百姓们一旦活不下去了,想要改变命运那就只有造反一条路可走。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大周恐怕是要亡了。

整理好思绪,周宁就带着十一个人回到家里,原本的破败屋子已经被修缮一新,包括院子里的诸多杂物也被人给清理一空。

这么多人肯定是住不下的,不过周宁走之前就交代过了,在隔壁租了一间很大的柴房暂时安置众人。

之后周宁又拿出钱来叫人出去买了些大肉蔬菜和米面回来。

今天众人先吃顿饱饭,明天一早就开工。


此时夕阳早已下山,阴寒的空气再次笼罩大地,街上早已看不见一个行人,全都缩在家里想尽各种办法取暖。

而周宁新招募的十一名帮工,此时已经吃完饭回到了房间,开始泡起了热水澡。

一名叫常有兴的瘦高汉子,此时正泡在一个大木桶里,一张脸上被水蒸气熏得红扑扑的,也美滋滋的。

上一次这么泡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记得当时应该是过年,还是他母亲亲手给他洗的呢。

回想起今天的遭遇,他不但久违的吃饱了饭住上了能遮风避雨的房屋,甚至还能在睡前泡一会儿热水澡,虽然按照周宁的要求水里加了一些硫磺所以气味有些刺鼻,但仍是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仙境。

“诶呀,好舒服啊,这待遇估计已经赶上俺们村长了,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有兴,就你们村的村长,哪里能跟咱们兄弟比啊。”

“呵呵呵,你怕是不知道,你们村长早死了,尸体都被野狗分着吃了。”

另一个汉子笑着接话,说完忽然感觉头发很痒,索性一头扎进桶里。

听到二人的议论,所有人都觉得恍如隔世。

自己终于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不过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些人能有今天的待遇,全靠新东家周宁的照顾。

虽然还不知道东家雇佣他们准备干嘛,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以后还能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就是为周宁效死又有何妨。

就在大伙陷入沉默的时候,忽然有人说出了所有人都避之不提的事情。

“在流民队伍里咱们可杀过不少人,会不会....”

听到这话,众人嬉笑的神色逐渐消失。

“昆宝这事你就别再提了,那些人根本就已经不是人了,杀了也就杀了,官府都不管东家才不在乎呢。”

昆宝听到这话,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担忧:“可毕竟东家也只是个平常百姓,要是被他知道咱们手上不干净,我害怕他会赶我们走。”

他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铁牛那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

“这些事你们暂时不要说,对谁都要守口如瓶。”

“不过,我会找机会跟东家说的,毕竟以后咱们都是东家的家仆,不能有所隐瞒。”

“到时候是福是祸都得受着,这才是真丈夫。”

“还有”铁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提醒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东家让我挑人,我之所以挑了你们出来,不单单是因为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最重要的是我对你们都知根知底,知道你们都是没啥坏心眼的磊落汉子这才推荐给东家的,你们可明白?”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想起白天的事,也都对铁牛十分的感激。

他们这些人许多都是和铁牛从小一起长大的,有的则是在流民队伍里后来认识的。

他们都知道铁牛这人看似憨傻,其实十分稳重。

今天被东家救下,以铁牛的性子,一定会将性命交给东家。

而且铁牛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说话办事从来都是一诺千金,只要自己这帮任何一个人想要对东家不利,铁牛一定会立刻翻脸。

想到这里,他们畏惧之余也都纷纷表示,一定好好跟着周宁干,绝对不会做出让东家让铁牛寒心的事情。

铁牛扫过众人双眼,确定众人都没撒谎之后继续说道:“我铁牛嘴笨,别的也不多说了,希望你们记得今日的话,如果将来你们谁做了一些对不起东家的事,可别怪我铁牛刀下不饶人。”

说完之后,铁牛挨个跟人对视,确认他们都没什么坏心思,这才大手一挥说道:“好了,都早点睡,明日一早起床开始干活!”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擦干身体缩进了被窝。

由于最近几个月在流民队伍里东奔西跑的折腾,此时一旦安定下来,众人很快都打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确认所有人都睡着之后,铁牛这才把瞪的跟铜铃一般大的牛眼收了起来。

小时候一个游方的老道对铁牛他爹说过,铁牛天生一张判官眼,能明断阴阳、驱邪避凶。

任何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只要心虚或者说假话,立刻就会在铁牛的牛眼之下自惭形秽。

轻者眼神躲闪,重者当场晕眩。

不管老道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铁牛是信了,铁牛村里的人呢也都信了。

从那之后,村里就没有人敢骗铁牛,就连他老爹也不行。

而周宁这边,此时正在翻阅一本从书店买来的大周风景人物志,里面粗略记载了一些大周各地的地理地貌,以及当地的生活环境。

这有助于他将来扩大地盘之后,对临近的郡城,甚至是更远的地方有针对性的买卖货物。

周宁所在的临安府属于北凉郡管辖,地处大周西北方向,而且也正好是大周京城到大夏边境的中间位置。

大夏王朝属于大周的宿敌。

这里生活着一些茹毛饮血的游牧民族,他们生性好斗弑杀崇拜强者,有极强的掠夺性。

再加上他们本国人不善农耕,所以经常到大周边境劫掠,这几年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架势。

而大周东北则是未开化的蛮族......

周宁很快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不断地翻阅书页,满脑子都是对新世界的好奇,却把自己的小娇妻给忘记了。

乔可欣今天同样忙了一个下午,虽然周宁再三强调让她注意休息,而他交代的活计全都用钱雇佣人来做。

可是她早已经穷怕了,能自己做的尽量自己动手,就是想着能多省些银子。

此刻虽然很累,可她却努力睁着眼不让自己睡去,对周宁的到来既忐忑又紧张。

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可欣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仍旧懵懵懂懂。

回想着曾经在小姐闺房偷偷看过的插画书籍,这种书凡是有条件的家族几乎每个待嫁的小姐都有。

只是小姐整日浓情于诗词,对此事不屑一顾。

而她则是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出于好奇就打开看了了两眼,但始终没有看明白。

“真的好奇怪哦,为什么插画中女人要坐在男人的身上,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的丈夫吗?”

“啊?要是我也这样做,会不会挨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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