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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

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讯问针对不同性格的人,用不一样的方法。刘大宝,软弱怕事,好女色,在此案中处于听从的角色。钱丽翠,心狠手辣,有心病,在此案中处于主导的地位。柿子挑软的捏,因此率先审问刘大宝,由他作为突破口。衙门提供了一间暗室。四面墙壁,两把椅子,无窗。一片漆黑中,几根蜡烛环绕四周,照亮中间一片地。言淡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讯问,被安排在漆黑的角落。她一身黑色捕快服,站在没有光源的地方,只要不出声,凶犯绝对发现不了,可看到最真实的反应。刘大宝此刻被狼狈地压制在地面,捕快动作狠厉毫不留情,使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这一举动看似有些不人道,实际是对凶犯的威慑,在不伤害他身体的情况下降低其心理防线……想到面前是个灭门案的犯人,言淡不仅未觉得不忍心,甚至还想亲自上手,替亡...

主角:言淡伏清合   更新:2025-01-16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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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讯问针对不同性格的人,用不一样的方法。

刘大宝,软弱怕事,好女色,在此案中处于听从的角色。

钱丽翠,心狠手辣,有心病,在此案中处于主导的地位。

柿子挑软的捏,因此率先审问刘大宝,由他作为突破口。

衙门提供了一间暗室。

四面墙壁,两把椅子,无窗。

一片漆黑中,几根蜡烛环绕四周,照亮中间一片地。

言淡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讯问,被安排在漆黑的角落。

她一身黑色捕快服,站在没有光源的地方,只要不出声,凶犯绝对发现不了,可看到最真实的反应。

刘大宝此刻被狼狈地压制在地面,捕快动作狠厉毫不留情,使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举动看似有些不人道,实际是对凶犯的威慑,在不伤害他身体的情况下降低其心理防线……

想到面前是个灭门案的犯人,言淡不仅未觉得不忍心,甚至还想亲自上手,替亡魂以及他们悲痛的亲人踢上几脚。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直到身着奉公门官服的男子咳嗽了声。

刘大宝终于被架起来,强行按到了椅子上。

他此前在家中被捉,吓得肝胆欲裂,已是许久未饮水。

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冷汗流了一地。

此刻突然姿势变换,使得眼前一黑,视线也模糊起来,好久才能看清面前的人影。

“是你!”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分明是晨间来过家中的那位。

“休要对大人无礼!”

陈捕快一声呵斥,声如洪钟,骇得刘大宝差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敢……草民不敢……”

“姓名。”那人问了一句。

他头垂得更低了,看都不敢看,“刘大宝。”

“年龄。”

“三十二。”

“在稼和县多久了。”

“稼和县从小长大,未离开过。”

刘大宝木楞地回答着,直到……

“为何杀人?”

“冤枉啊!小民本本分分,从未做过出格之事!”他连声高呼,甚至流下了两滴泪水。

果然狡猾,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此刻进了衙门,演起戏来也是手到擒来。

“安静!”

又被呵斥,见那些捕快要上前捉自己。

想到那钢铁般的拳头,刘大宝立刻收声不敢多言。

“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必多言。”

“是。”他连连点头。

等陈捕快训斥完,伏清合再次开口。

“为何杀人?”

“草民……没有杀人。”

“李才一家人都是被你所杀对么?”

“没有……没有杀人!”

“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夺他性命,奸淫其妻,杀其子,是因为嫉妒?”

嫉妒?

刘大宝猛然抬头,张了张嘴,才道:“我没有……”

“没有嫉妒?还是没有杀人?”

“都没有。”

“你无子女,钱财因父母耗尽,不嫉妒家庭美满优越于你的李才?”

“我……本分做事,都是命,我认命。”

“既然认命,为何和牙人打听李家住处?牙人可作证。”

“我……”

“为何监视李家?有人见你连续几日都去了那附近,包括案发那日。”

“只是碰巧,我是货郎,所以才路过那里。”

伏清合轻嗤一声,问话的节奏渐渐加快。

把几段不同角度翻来覆去又问了几遍,直到对方眼神晃动,满头大汗,才整理整理衣衫,换了讯问方向。

“为了你父母,你家中钱财买药耗尽?”

“是的……”

“但不止这些吧……你成亲多年始终无子?”

“是这样,但……”

“所以,除了你父母的药,你妻子也寻了方子,每日饮药,逼你同房,便是想有孕,是么?”

没想到这种事,捕快们也查到了。

刘大宝有些惧怕,也有些难堪。

这些都是袁承继从药房带回来的线索。

他脚程快,又舍得花钱买消息,总能快速问到别人问不到的。

刘大宝从牙缝中挤出了回答,“丽翠和我也是可怜人……是父母一直催着要孩子,丽翠每日喝那苦药,人都熬瘦了……”

“你逐渐厌烦,不想被掌控,所以对那事失去兴趣,是么?”

“我……”

“可父母逼迫,你不能反抗。你有没有想过,钱丽翠实际也早已厌烦你父母的逼迫……”

刘大宝没有回答,握紧了拳头。

快速对答,一步步撬动心理防线,之后便是深挖……

伏清合也不等待,继续说道。

“钱丽翠身子难以有孕,你父母催促多年,她心中怨恨,没少冷落你。直到有一日你父母先后生病,你感到奇怪,分明他们身体那么健康为什么会突然体弱起来……”

他的语气渐渐放缓。

“此刻钱丽翠不计前嫌,亲自照顾父母,从不假手于人。你心中感激,对她愈加百依百顺。谁知你父母的情况依旧是每况愈下,神智也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你父亲对你不薄,把你养大,送你去做木工,是你自己得罪师傅,被赶了出来。你母亲也溺爱你,事事替你考虑,从不找你要钱,还主动贴补你。”

到了这里,伏清合略微停顿。

刘大宝已被引出了悲痛,眼中渗出些许泪水。

四周捕快门只是冷眼看着,并无一人同情。

“你一事无成,攒了些钱,还是靠钱丽翠的卤水秘方……在你伤心欲绝的时候,钱丽翠安慰你,陪伴你,让你感动不已,十分依赖她……直到李家搬入了稼和县。”

“李家被牙人介绍来买你的卤味。李才出口成章,为人和善。张秀秀温婉贤淑,家中的衣物都是出自于她手。家中长子聪慧,幼子活泼。简直是你梦想中的生活。”

“钱丽翠却不喜欢,这么幸福的家只会让她嫉妒。她带着你接触李家,让你产生了幻想,又不断拉你回现实,以此来折磨你,最后在她的激怒下,你终于答应了她的计划。”

“在去李家之前,你们先找了连家。谁知连大当过镖师,武艺高强,你们打不过只能逃跑,还差点被抓住。经过这次,钱丽翠告诉你应调整方法,先杀男人,才好做接下来的事情。”

他说的……

竟都是对的。

刘大宝吓得冷汗直流,他不敢听,刚想插话,谁知对方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钱丽翠拿李夫人的美色诱惑你,你很是心动,多年的夫妻,你早就腻味了钱丽翠。能和李夫人共度春宵,你很是期待。于是,在李家定了卤味上门的那日,和寻常时候一样,是李才开的门,但他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把刀刃,划破了他的喉咙,是……”

尤悠验尸后说过刀口切面是从下至上。

“是钱丽翠动的手吧!李家的两个儿子也全是死于她手。只有李夫人,羞愤至极,拼命挣扎,是你,你害得她谷道破裂,大量出血而死。”

“那一夜后,你很害怕,也有些食髓知味,更何况一笔横财从天而降,再做几次,你们马上就可以搬出旧家,租上一个店铺……因此在钱丽翠找到赵家的时候,你没有反对。”

“赵家的行动,你们更加熟练,配合得当,但赵家并不富裕,因此你们还需再次筹谋……”

“听牙人说,钱丽翠最近在和他打听新的住宅啊?还说过一段时间便能搬。”

伏清合讲了许久,眼神渐冷,“为何过一段时间?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再次犯案么?”

“我……”刘大宝不知如何回答,紧张瑟缩着身体。

分明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此时却蜷缩得比椅子还矮。


只大约能见着其中一个头发已花白,身材干瘦,应是年纪不小。

那两人都是寻常平民打扮,看上去极为普通。

告别靖王后,按照先前的计划,伏清合赶到了鱼献村与其他捕快汇合。

恰好碰见问完话出来的言淡。

听言淡说完自己怀疑的对象,对比靖王近卫给出的证言,竟极其吻合。

这小姑娘竟不用一日便能破这凶杀案?

伏清合一时之间有些感叹,不禁想先听听言淡的思路,“你怀疑是郑丰和郑渠?有何凭据?”

言淡早知会有此一问,便把准备好的话一一道出。

“早上赵二岩在外的姘头来找孙丽娘,使她动了胎气……这孙丽娘家中痕迹我看过,并无血渍残留,也无挣扎或打斗痕迹,只有一针线篓子被打翻了……这边虽人烟来往少,如果要转移孙丽娘,只要她大声呼喊应会引起邻里的注意,所以她应是自愿跟来人走出的鱼献村。”

“我从鱼献村其他村民口中得知,这孙丽娘和郑家关系很好,那郑丰还曾说出过认其丈夫赵二岩为干儿子的话,孙丽娘对其十分信任……她摔倒在地,一个有孕的妇人最多走到门口,想要找大夫当然会寻求郑丰的帮助。”

她没说的是,根据那牛青花的描述,这村尾尽住了些‘牛鬼蛇神’。

孙丽娘除了人模狗样的郑丰,也没别的选择。

“郑丰早存了想害其人之心,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赵二岩恰好不在家,孙丽娘又主动求助,当然不会放过。郑丰的儿子回村找他,他伙同他的儿子一起把孙丽娘抬到板车上,谎称带她去城里看大夫……我查过村尾的那条小路,可绕远一些去树林,那边荒僻,晚间更是没有人,方便了他们杀人作恶。”

“郑丰本就是做伞的,家中油纸很多,用油纸包裹住尸体,便可防止现场血液残留,所以我们才未在抛尸的附近发现血迹。”

伏清合听完,轻声一笑,故意说,“你讲得都有理,这郑丰杀人是天时地利俱在,但他没有动机去害这样一个跟他家走得颇近的女子,这女子和他无仇无怨……”

“郑丰是没有理由,但郑渠有……郑渠成亲十载,并无子女,前段时间还各处寻医问药,甚至找了乔神婆。杀人取婴,或许是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想抢了孙丽娘的孩子自己抚养。而郑丰对其子一向言听计从,很可能沦为郑渠的帮凶。”

言淡面色沉重,“但孙丽娘怀胎九月都未到,孩子又是被强行剖出,不知是否还……”

是否还活着。

两人想到此处,皆眉头紧锁。

结合查到的证言,伏清合对言淡的分析已信了大半。

略一推测,便道:“按你的说法,他们杀害孙丽娘的地方应该离村尾不会太远。死者是生前被剖腹,那血液定会溅到各处,即使有油纸垫在身下,也无法完全阻挡所有血液。那里枝繁叶茂,一定留有痕迹……”

虽不赞同小姑娘对凶犯动机的说法,但能思虑至此已是极为优秀。

伏清合眼眸荡出些许笑意。

伏清合快速查看了证言记录,后又去孙丽娘家中探查,果然和言淡说得一致。

他便不再耽搁,立刻派人捉了郑丰和郑渠父子两。

有了方向,办案节奏逐渐加快。

一部分人在村尾不远处寻找,发现部分叶片上的残留血迹。


“实际也不是什么大事……”郑老头锤了锤腰,站姿颇有些不自然,应是腰有些不好,“昨日晨间,有人从村后绕过来找丽娘,看着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子,两人似乎相熟,刚见面的时候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女子?”

“是。”郑老头搓了搓衣角,回忆片刻,“穿着白裙子,不像是咱们这些村里人,倒像是县上来的。”

“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我倒是没听见,但丽娘很激动,聊了一会只有神态大变,把女子用扫帚赶了出去,嘴里还骂着狐狸精……”老人顿了顿,“丽娘是个安静人,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所以我猜……会不会是赵二岩在外边有了人……”

他话里话外暗示赵二岩在外边偷情,似乎想把捕快们的视线引向别处。

真鸡贼。

言淡有些不高兴,悄悄撇了撇嘴,随后踱步渐渐走近,“你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了么?”

“太远了,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便没看清楚,不过她那头上戴了一朵粉色的大绢花,很是显眼,似乎没见着其他人戴过……”

就问了这么一句,言淡缓慢转身。

问起细节,这老头说得也言之有物,不像是短时间内编排的。

可能晨间的确有过这么一个女子,专程来找过孙丽娘。

然后二人吵了一架,孙丽娘心神不宁,这才动了胎气,摔倒在地,求助于郑丰……

有了郑丰提供的线索,几个捕快便没有一人愿意继续留在这鱼献村,那心早已飞到了榆林县。

死者丈夫,本就是最受怀疑的身份。

如今还多了个外室,找到了妻子这儿……

情杀的可能性被大大提高。

而且之前那郑老头说白裙女子和孙丽娘好似相识,那便有可能是榆林县就认识的……

去榆林县查孙丽娘未出嫁之前的事,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几个捕快便一窝蜂的涌去了榆林县,力争第一个找到线索。

只留下了言淡在这里,一边等伏捕头拜访完靖王回来,一边查查孙丽娘的邻里关系。

她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先去找了先前询问过的那位蓝衣妇人。

之前问话的时候,看她不论哪家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大概平日里没少八卦……这简直就是村里的情报组织成员。

言淡先随意问了其他人几句,故意问了些许隐私,那蓝衣妇人皆能说出一二。

这讲话之间,她也弄清了这妇人的名牛青花。

鱼献村中大多都姓牛,她便是属于鱼献村姓牛的本家人。

之前提过的牛黑子,是后迁入鱼献村的,虽同姓牛,但属于不同的分支。

牛青花从小在这村长大,又嫁于了同村人,对这村中的家长里短都格外清楚。

后问起郑丰,牛青花便仿佛失了智一般为对方美言,看来这人被郑丰的伪装糊弄得不轻。

言淡只好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郑渠的身上。

“你说郑老头的儿子?那真的是被郑老头含辛茹苦喂养大,平日里对他是千好万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郑老头那点子银钱全供给他,谁知这人跑到榆林县便很少回来,娶媳妇了之后也没说把他爹接过去。”

只要说到郑渠,牛青花便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小时候便心肝黑。”

“心肝黑?”言淡有些好奇,凑近了问,“为何如此说?”

“咱们村里的小子,小时候馋肉吃,也没少打个雀或捉个鱼的,但那都是为了吃食。”牛青花紧皱眉头,“但郑渠那小子,每次和其他人一齐捉着了雀,却不马上杀掉,而是趁那鸟被石头砸懵了,一根一根把羽毛拔下来,那鸟啊叫得凄惨,羽毛都带着血……我年纪比他大不少岁数,看着都害怕,因此便阻止了他,他叫喊着说要打我……”


我?

四周的目光集中过来。

言淡愣愣站起身,在众多眼神的照耀下跟着走了出去,被带到院中一个威严的黑脸捕头面前。

如果说早上的罗声,已是言淡所见过肤色最深的男人。

那这个捕头,便轻易打破晨间的新纪录,成功夺得肤色最深的荣誉。

他的黑,是接近黑色的黑。

是包大人的黑。

几乎和身上的捕头服装融为一体。

如若不是其样貌完全是本地人的特点,言淡都想问一问他祖上是否有过出海经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血统……

恰好言淡提前向王静榛请教过奉公门所有捕头,对于他们的外貌已有了初步了解,因此很快便在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身份。

金行捕头包山华,和传说中那个包青天一个姓。

面黑人善,嫉恶如仇,从不挑案子。

是除了伏清合之外脾气最好的捕头。

也是奉公门资历最老的捕头。

和如今的总捕头属于同期,据说当初总捕头的职位还有过竞争。

包山华看了眼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梅遣仁,“这是谁……”

他使了使眼色。

带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过来干嘛,给采花贼送菜么?

梅遣仁听出了捕头的未尽之言,抚着胡子笑道,“之前听伏捕头说过这言捕快才思敏捷,别有过人之处……”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很适合我们这次的案子。”

的确听伏清合讲完之后好奇了一段时间,但后边太忙了就给抛在了脑后……

梅遣仁说此人适合这次的案子?

包山华疑惑了半晌,蓦然想起那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自己进屋调查的刘大人,瞬间明白了这梅捕快的深意。

不愧是自己的得力下属!

“带上吧!”他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一旁记录的严革道:“帮她登记下。”

……

集合完毕,所有人跟着包捕头走出了奉公门。

言淡看了看这次的队伍,一共八名捕快,就有两个‘熟人’。

除了早上认识的罗声,还有不久前灭门案合作过的陈捕快……

不过这两人和自己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当做陌生同僚也没关系。

到了刘府,包捕头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去。

三个是常年跟随他的一等捕快,还有一个便是言淡。

其他人只能默默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羡慕不已。

“那新人真是走运。”

“不过是个女子……”

跨过门槛的瞬间,言淡还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正仔细观察着府内的环境,

刘大人作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府上一共三进,种的花草也只是寻常。

等到了大堂,除了端上的茶具不错,书画瓷器通通没有,只存有待客的桌椅摆件。

似乎是个清贫之官。

进来的几个捕快不论是几等,都没有坐下喝茶的资格,均站在大堂外等候包捕头的吩咐。

堂中两人讲话的声音很轻,但远远能望见刘大人似乎有些激动,赤红着脸跟包捕头争论着什么。

后又淡定下来,稳坐于正座。

直到包捕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说了两句。

才见刘大人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丫鬟走到言淡面前。

“请跟我来。”

言淡还在犹豫,包捕头却出了大堂,对着言淡吩咐道:“你随她进去,见到刘小姐,只需问问两日前的夜间,刘小姐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其余的不用多问……”


还有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人还没走远,便等不及似的问旁边人。

“这是那个新来的?”

“刚来就帮忙包捕头破了一个月都没进度的大案……走狗屎运啊!”

“叫什么来着?咸蛋还是皮蛋?”

……

呀呀呸!!!

是言淡!

咸蛋皮蛋亏他们想得出来,名字都还没记清楚,强行讨论个啥?

她叹了一口气,权当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和他们理论累得也是自己。

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言淡有些疲惫,坐在凳子上也差点睡着。

她知晓随时有案子过来,不敢入睡,时刻提醒着自己站起身提提精神,再坐下休息片刻。

今日运气一般,并没有捕头或是一等捕快过来找人。

闲了快半日,言淡终于坐不住了,干脆出了捕房,绕到收藏案卷的架格库,找管理人员提了些陈年案子的资料出来,自己默默学习。

这一看便看到了中午,言淡太过投入,还是咕噜噜乱叫的肚子提醒的自己。

“该吃饭了。”她按着胃部站起身。

奉公门有专门的食堂提供午膳。

说是食堂,实际就只提供简单的主食,常年都摆得是馒头包子,让没时间用膳的捕快能对付两口。

言淡为了省钱,当然不能放过这种免费的午餐。

她整理好案卷还给管理的后勤人员,便快速循着面食的香气跑去。

管理案卷的女子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这位传说中的女捕快,一瞬间便只能瞟到些许虚影。

不愧是捕快,迅疾如风啊!

忍不住露出笑意,为这个凭借自身实力,能在奉公门中小有成就的女捕快真心感到高兴。

言淡迎着风奔跑,发丝轻轻扬起,俏皮又可爱。

一身捕快装束,遮掩了些许娇美,使得气质稍许凌厉几分。

跑着跑着,途中恰好遇到了罗声。

经过这次案子,这人发现了女捕快也有不少可取之处,对言淡的态度好了不少。

因此罗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带着爽朗笑容主动对她打了招呼,“言捕快,去用膳么?”

“是啊。”

“那一同去?”

“……好吧。”

面对人家伸出和平橄榄枝,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当然不会推拒。

言淡点了点头,全当搞好同事关系,和他一齐向食堂走去。

两人领了馒头,罗声嫌弃有些单调,因此转头看向言淡,“言捕快,今日只剩下馒头,着实不够。要不一起去这附近祥和巷一家面馆吃碗面喝点茶水,距离很近,也不耽误什么功夫。”

我那是怕耽误功夫吗?是没钱啊!

言淡面露难色,刚要开口推拒。

“那家面馆的臊子面可是一绝。新鲜的菜切碎了,和臊子一起炒了,和了酱料,再浇到面上,那香味,站在馆子外也能闻个清楚……”

罗声本就爱寻觅些吃食,因此形容起食物的味道很有一套。

等他描述完这面,言淡只感觉自己的口水已分泌了满嘴。

可惜没钱便是没钱,是硬伤,不为意愿所改变。

她只得故作镇定,摆了摆手,“我待会还要去架格库看些案卷,没时间。”

对!我要学习,我吃精神食粮。

言淡如此安慰自己,语气也坚定了不少,“所以我吃口馒头对付下便可以了,罗捕快你自便……”

说完怕对方再劝,转身遁走。

只留罗声怔怔站于原地,高大的汉子愣成了石头。

言捕快,这么用功么?

他心生佩服。

从此,关于奉公门女捕快的内容,有了新的传说。


直接去京城,即使是快马加鞭,也有半个月的路程。

伏清合他们之所以来得快,是因为本就在附近的稼和县办着差事。

前几日奉公门特训的信鸽突然而至,为了保证信息传递的实效性,奉公门一向会使用这种信鸽传递。

他们接到命令,才得知了云岗县的大案。

一起出行的有六个人,三人留在了稼和县继续搜查,另三人则转头来到了云岗县,也花费了一日多才到。

几人此刻已坐在车上,一行人都换上了便装,就连腰间的长刀也用布包裹住,打扮得像是普通的赶路人。

“所以,如若要回京城,需得去稼和县和其他捕快汇合,再一同回去复命。”

听完伏清合的解释,言淡配合点了点头,接过对方好意准备的水囊和包裹。

因当天下午她的家人便被王捕头转移到秘密的位置,为了不暴露,言淡本人也不好回去探望,更别提收拾行李。

一应物件,都由伏清合提供。

他家中应是钱财不少,准备的衣衫皆是上乘材质的布料。

但这人也十分细心,知晓要赶路,因此选的样式简单大方,非层层叠叠的襦裙,而是好活动的宽松剪裁。

不仅如此,这些衣衫的装饰花样低调,就连配套的簪子手环也是素雅。

就如同言淡现下身上穿的这件青色衣裙,裙摆宽大且不长过脚腕,没有什么时兴的拖尾,走路方便。

绸带系于腰间,配上莲纹花样,清雅秀丽。

外面披上一毛茸茸的披风,是同色系偏深的素面,白色的毛领把细长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映衬着言淡如玉的小脸,愈发显得女子娇嫩动人。

一切都是最合适的。

就仿佛他只见过言淡一面,就猜透了这人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言淡收到的东西,每个看过去都仿佛自己亲自挑选的一般。

除了谢意,也难免有些被看透的感觉。

她抚了抚袖子,想到晨间出发时,那些同处于云岗县的捕快一齐相送。

为了避免消息走漏,一行人对外说的是伏捕头看中了言淡的天赋才能,抽调她配合附近的大案,甚至有可能带她去京城奉公门……

除了知情人士王捕头,其他捕快均以为言淡已经攀上了总部的高枝。

他们一边对自己夸赞,一边露出了懊悔的神情。

通过这两个月的相处,言淡大概能猜出这些老油子的想法,不由得有些暗爽。

奉公门总部和分部的同级别待遇那是天差地别。

说是一视同仁,俸禄好像只多出一点,但其他福利却是分部拍马也赶不上的。

就比如总部,只要成功当上捕快,便能提供住处。

最底层的是集体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二等也是如此。

但升为一等捕快开始,便可申请属于自己的单独住房……

即使你一辈子卡在了一等,那你也成功的拥有了一套带院子的房子。

先别管那住处是好是坏,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有一套房子,不论你从何处而来,你也算扎根在此了。

更别提当上捕头,俸禄直接翻倍涨起来,还能

成为和县令一样的七品官。

再加上奉公门直属于渊渊目阁,相当于是皇帝亲信。

即使你只是个小小的七品捕头,在大多数地方,也不会有不长眼的给你难堪。

面子里子都有了,生活保障也有了……

这么好的总部,是分部捕快的梦想。

那如何从分部跨越到总部呢?

难……

虽有过从分部被调到总部的例子,但全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破过不少大案,非常人能所及……大多被调走时,便已经是一等捕快。

云岗县的治安良好,捕快们安逸惯了,早就认清现实歇了心思。

谁知……有一天,竟有人只因配合总部办个案子,就能被瞧上啊?

所以在那些分部捕快眼中,言淡是占了大便宜,相当于‘一步登天’。

个个都懊悔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躲了这个差事。

果然富贵险中求。

实际言淡内心也觉得这是个机会,有去总部的机会干嘛留在分部?

虽她知晓现在真实情况,自己只是个拖累……说白了就是人家发现刺杀范围波及到了自己,怕自己嘎了,所以好心带上。

但毕竟有和总部捕头相处的机会,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展示自己的才华……

那是不是有可能获得推荐呢?

不是她盲目自信,如果是以前言淡也不敢这样想。

但如今手上握有金手指,办案能直接知道答案。

不如物尽其用,为自己争取些福利!

想着以后所有捕快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时,一个英气勃发的身影站了出来!

“真相只有一个!”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然后一声怒吼,直接捉住了凶手!

嘿嘿嘿。

她心里快乐幻想着,漫长枯燥的路程里也气定神闲。

哪有丝毫流露出背井离乡‘逃亡’的怯意?

伏清合看在眼里,更是欣赏。

这新人不仅胆大心细,发现了重要证物。

还沉稳聪颖,危机之下射杀刺客,帮助众人破局。

现下被人追杀,离开故乡,也毫无怨怼从容不迫。

是个当捕快的好苗子,可造之材。

伏清合本就是惜才之人,袁承继和尤悠都是他亲自发掘的好苗子。

如今见到一块璞玉,藏在云岗县这种偏僻安逸的小地方,明珠蒙尘。

下定决心,之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锻炼培养她。


而此刻却并不是如此……

不仅整个店面空空荡荡,门口捕快还围了半圈,把想要入内的人一一喝退。

“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被选中带出来办案……怎么偏偏只让我们守在门口?”罗声沉着脸,勒下夹着一把长刀,没好气的抱怨着。

他本就深的肤色此时更黑,再加上超过八尺的身高,更显得威严不凡,让人不敢靠近。

和他同样站在门口的言淡连忙小声安抚,“想那老板在闹市中的铺子被杀,凶犯胆子不小……再加上几个捕头一起联办,肯定是大案子。咱们只是小捕快,能近处学习就该珍惜机会了。”

她最初进入现场时,便匆忙看了那死者头顶的黑字标注一眼。

被杨淄刀杀的姚于青

这次的下方再次出现了箭头,引导言淡点开。

指使杨淄杀害姚于青的李景然

李姓虽是国姓,但也是大姓,百姓中姓李的人不少。

李景然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言淡一时之间没有印象,但知晓大概是某个皇亲国戚。

“我就没看出这糕点铺能有什么不凡之处,用得着……”

话还没说完,言淡余光见到里边包捕头向外走,连忙用手肘拐了拐罗声,打断他的抱怨。

包捕头佯装没有见到两人的小动作,门口这几个捕快中他只认出了言淡,便吩咐道:“你带几个人,把姚于青的街坊邻居的证言搜集搜集,不拘于哪个方面,都打听打听。”

姚于青,便是这糕点铺的掌柜,今早被伙计发现死在了自家大堂。

按理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命案,一个捕头带队便足够了。

而此时却集中了金行包捕头、火行何捕头和木行的伏捕头,三个捕头联办的局面。

“是。”

言淡心里虽思索着,面上却应得爽快。

领命完便扫视四周,点了罗声等几人即时出发。

刚走远,自大堂内便又走出一人。

他个子虽不算高,但人长得极为壮硕,肩宽臂粗,乍一眼看上去比包捕头的黑脸还要凶煞几分。

这人双眉微凝,话出口便冒着火气,“就交给这么几个小捕快?不行……他们能办成什么事?”

此人便是火行的捕头何谓石。

包捕头看着面露不赞同神色的同僚,笑了一声。

想着之前接触过言淡,知晓这姑娘格外机灵,因此心中有几分安定,便劝道:“现在面上这案子只是普通凶杀案,姚于青那儿指不定有人盯了在,咱们去不符合常态,可能打草惊蛇……”

“行吧……暂时听你的,等伏捕头来了,得把他们搜集到的证词拿出来一起讨论!”

“你放心吧……难道我还会藏私不成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走进了大堂,声音渐渐变弱,淹没在外间的人声鼎沸中。

下午的调查进行的十分顺利,经历过几次案子的言淡,对于此道早已驾轻就熟……

她看出另外几个捕快不服自己,干脆让他们组成一队,自己和罗声组成一队,两队分头行动。

很快问完了所有邻居。

他们态度皆正常,并无心虚,只含有些许对捕快的敬畏。

讲话也没有颠三倒四,证言放在一起可相互佐证……

应是无人说谎。

言淡看着所有的记录,只有一条觉着有些可疑。

她正思索着,罗声便先提出了疑问,“传闻这姚掌柜竟然和一年长女子有了首尾,总是偷偷摸摸的见面……难道……”


“是。”

路上已大致了解了案件经过。

采花盗,这称呼有些文雅了,放在现代就是个强X犯。

一个月前,在京城各处发现了此人的犯案痕迹。

他不挑年龄,不挑性格,只独爱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子。

作案频次高,一个月便犯案六次。

要知道这所谓的六次,只是已知报案次数。

至于隐藏不报者,便不得而知了……

这人除了酒窝,还有个癖好,便是作案后会在那户人家的围墙外,用上好的徽墨,画上一只麻雀。

因此奉公门内,也称呼此案为麻雀案。

这标记便仿佛是对奉公门的挑衅一般,毕竟谁都知道奉公门的标志就是鹏鸟,所以奉公门的所有围墙上都有鸟形标记。

而这采花盗偏偏模仿了奉公门,画得却是麻雀……

即便那麻雀画功不错,不仅体态圆润小巧,神采也憨态可掬,但也无法改变其身是麻雀的事实,把奉公门内部气得不轻。

包捕头前几日,用了某些特殊手段买了消息,追到了采花盗踪迹。

一番追逐之后,此人恰好消失在了刘府隔着一条街的河堤旁……

搜查这一片时,却意外在刘府围墙上发现了麻雀标记。

因此已连续两日拜访刘大人,希望能查一下刘府,以及问问刘府女眷相关线索。

却被刘大人以男女有别,强硬拒绝。

今日带来了女捕快,刘大人没了推词,才勉强答应。

言淡跟着丫鬟往里走,穿过个雅致的小型花园,向右弯了几步,便见到一个单独的小院落,上方还挂有一牌匾,上书冉翠居。

字体圆匀秀美,似是女子所写。

被带到院中的厢房内,那丫鬟退出门外。

便见到坐于铜镜前的女郎手持檀木梳,正细细整理着发尾。

她容貌只算清秀,但一举一动皆持有大家风范,端庄秀丽。

“可是捕快大人?”刘小姐听见声响,微微转头望向刚入门的劲装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艳羡,“没想到女子着这捕快装也如此俊逸……”

言淡看这房中只有这一人,观其衣料为上品,发髻间虽只插了一只玉钗,但玉质翠绿通透,颇为不俗。

猜测其应为刘小姐。

她恭敬地拱手,“在下言淡,见过刘小姐。”

刘小姐见这位捕快姑娘行的是男子礼节,捂唇一笑,起身微微蹲膝,以女子礼节回,“见过言捕快。”

随即又正色道:“不知言捕快今日为何事所来?”

言淡观这面前的女子心情极好,坐下后单手托腮,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受害者。

略一犹豫,还是按照包捕头的吩咐,问了两日前夜间的事。

“又是这事,父亲已经问过我了……”刘小姐站起身,走到最左侧的桌前,面上带着款款笑意,温婉动人,“两日前?并无大事发生,一切如常。”

“能具体说说做了些什么,或是遇到了什么人么?”

“夜间用过晚膳便回了房,哪能遇到什么人?”刘小姐觉着有趣,又是一笑。

这次离得更近,言淡清楚看见对方清艳面孔,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但并无酒窝。

“至于做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刘小姐便有些欲言又止,含糊道:“就只是些女子闺中乐趣罢了。”

讲完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言淡顺着视线望去,便发现床帐的遮掩中隐约放着一本书,看封面画有一男一女,上边写着什么‘妆玉记’,大约便猜到这小姐可能看了些闲书不好说出。


等他顺手把门阖上,外边的捕快才终于露出了笑容,纷纷小声夸赞着伏捕头。

就连罗声这种大汉也双眼亮晶晶的望着门的方向感叹,“伏捕头真是温文尔雅,又体恤下属……”

却被昨日刚拿到俸禄的言淡打断,“还愣着干嘛,走啊!”

三等捕快的俸禄是八钱银子,还有些许米粮杂物。

留了一半存起来,预备之后攒到一起兑换成银票寄回家中。

又买了些礼品,连着米粮一起送给帮助过自己的王静榛和袁承继。

这么一通操作,本就不多的银钱,更不剩多少了。

还好之前协助几个捕头破案,上头奖励的赏银同时发了下来。

三等捕快每个案子能拿到两钱碎银,三个案子便是六钱。

虽然还不到一两,对比京城的物价来看有点少,但好歹算是多出了些许闲钱,能供言淡时不时在外边吃上一餐,不用整日在奉公门吃馒头。

她一只脚已跨出院门,小声又催促了句,“快走了,去吃饭。”

“来了来了。”

“走!去你上次说得那家面馆!”小姑娘说完吞了吞口水,馋极了的模样,显然惦记了许久。

罗声点了点头,“吃了面,恐有些口渴。要不再顺便去隔壁街的豆花店吃碗豆花?”

“那豆花白嫩柔滑,口感绵密,浇上新鲜花蜜……”

“花蜜金灿灿的,浓郁香甜绵软,单独吃也是极好,更别提和豆花混合一处,用汤匙舀那么一勺……”

“滋味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想起记忆中的味道,罗声描绘得绘声绘色,仿佛画面就在眼前。

默默听完,言淡陷入沉思。

好你个罗声,平日里讲话没这么流利,说起吃得便突然妙语连珠。

我看你是要把我的钱袋子掏空!

见同僚面色铁青,罗声想到了她平日里都舍不得花钱,应是家中贫穷,讪讪一笑,“要不……别去了?咱们就吃面也成……”

沉默半晌。

言淡终究还是没经住诱惑。

“去试试吧,尝尝你说的那豆花,是否真的……吸溜……那么妙不可言。”

……

外边捕快们渐行渐远,轻松愉悦。

房间内,三人相对无言,气氛沉闷。

包捕头最先开了口,他紧锁眉头,“伏捕头,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啊?”

伏清合思量片刻,微微偏头看向包捕头,有些踟蹰,“此案疑点颇多,如今姚于青已死,那东西也暂时找不到。仅凭钱炀的一面之词恐不能叫……那些人信服。”

何捕头双眉紧皱,他性子火爆,早已按捺不住,“那人不是来自于神山县么?姚于青的祖籍也在那……去那神山县查一查吧!别犹豫来犹豫去的了!”

“何捕头,不要冲动。”包捕头连忙安抚,“神山县是非去不可,但得从长计议,找个名目才好。”

“奉公门不能明察,恐怕只能暗访。”

见伏清合反对,何捕头没好气道:“你什么意思?”

“神山县属于元和郡。”伏清合双目微垂,面上的笑意尽失,“是和郡王的封地。”

“是啊……和郡王和当今圣上关系亲厚,其郡王妃又是贤妃的嫡姐,在朝在后宫都势力不小……他一向讨厌我们奉公门,视我们为鹰犬,与我们门主……”

包捕头瞧了一眼伏清合,没有说完。

如今的门主,也就是伏清合的父亲伏修远。

他与和郡王两人同为皇帝最信任的人,却从来都不对付……

包捕头明白了伏捕头的顾虑,赞同道:“和郡王与奉公门政见不合,如若光明正大的前去恐受到刁难,更何况咱们查得还是元和郡税收的事,的确不如暗访……”说政见不合都是好听的,和郡王对奉公门那是各种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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