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击?
老婆子一听吓得屁滚尿流,立马睁开眼推开身边的医护,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大骂:“你们这群崽子别欺人太甚!”
许至柔揉搓着酸痛手腕,她刚才可使了不少劲儿,笑着问她:“我们这不是把你救醒了吗?还没收你医药费呢,别狗咬吕洞宾。要不要帮你报警?等警察来了,正好问一下家暴的事儿。”
一听报警,老婆子脸色一变,“警察才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呢,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别想扯上我和我儿子。”
说完就走,把急诊室的门摔得砰一声。
不知谁最先缓过神来,说了一句:“糟了,她走了谁给李敏交费啊?”
许至柔感觉到有人拽了拽了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是孱弱的李敏。
“许医生,你们别怕,我有钱。我的外套口袋里有个钱包,里面有医保卡和银行卡。我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许至柔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和淌着泪的眼睛,心头一软,“你放心,你在医院,我们不会让你死的。虽然你受伤不轻,但是都不致命。你这么年轻,很快就能养好。你先休息一会,晚点我来给你验伤登记。”
许至柔说完把护士拉到一旁,低声交待了几句,“她这种情况,至少得住院一两个星期。想办法联系一下她娘家人,看看有没有人能来照顾她。”
孙乔乔带着警卫姗姗来迟,一脸的懊恼,“我笨死了,我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许至柔忍不住笑,“你回去把报告写了,你就有用了。”
两人回到办公室,窝在各自的桌子上写报告。
为表感激,孙乔乔给她沏了杯热茶,附赠一盒饼干。
双手托腮,满眼崇拜的看着她,“柔,你怎么那么大劲儿啊?我都要被那个老太太吓死了,她那么壮,推我一把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许至柔喝了口热茶,“这有什么?你就是打架经验太少了,你要是打几次架,你也会知道什么时候上什么时候躲。
最要紧的是记住那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拿出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对方绝对会比你先怂。”
孙乔乔一脸惊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你打过很多架吗?”
许至柔淡淡一笑,“我打过的架,可能真比你吃过的盐多。不过是很久以前,小时候。”
小孩子是最会欺软怕硬的,她一个孤儿,自然没少挨欺负。不过她很快明白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没办法把别人说服,就把对方打服。
哪怕七八人来围殴,她也要做最终站着的那个。
小学也好,初中也好,只要她打一架,全校都会知道那个没爹没妈的许至柔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她不好欺负,没事别惹她。
或许就是那时候养成了现在的性子,在许至柔的世界里,没有屈服,只有征服和打服。
讲理最好,不讲理就试试拳头。
许至柔走了下神,脖子有点痒,她不习惯穿高领的衣服,随手扯了扯领子。
孙乔乔眼尖的瞄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立马八卦了起来,“呀,什么情况?昨晚和谁一起啊?是小奶狗呢还是小狼狗啊?”
“什么啊。”许至柔脸上一红,“别瞎说。”
孙乔乔皱了皱眉,“总不能是老狗吧?”
许至柔扑哧一笑,“他二十六,比我大四岁,也不算老吧,是条……黏人狗。”
“天杀的!这狗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没听你说过,该不会是刚认识几天,他就把我们二院最漂亮的女医生给拿下了吧?”
“也不算拿下吧,他就是……就是闹觉,抱着我亲了亲,然后……然后我们就睡着了。”
孙乔乔不由得担忧起来,“亲一亲就睡了?他是不是不行啊?”
“不不不。”许至柔连忙摆手,她非常确定他行的。
那家伙硬邦邦咯了她一晚上,虽然没有亲测使用,触感已经是觉得可怕的地步了。
该怎么跟孙乔乔解释呢?宁煜骁那种亲法,又吸又咬的,恨不得把人吞到肚子里。
许至柔只是招架之力,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吻那么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
想起来她也好奇,那种情况下,宁煜骁没做到最后一步,该不会是因为他思想传统,才不想和不爱的女人发生关系吧?
许至柔想到这儿点了点头,总结发言:“他可能是禁欲系的。”
很快她就知道,“禁欲系”是她对宁煜骁最大的误解。
就像她初见面时,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在后来的日子里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是:“混蛋!又咬我!”
两人正说着,家暴干预组的方主任从门外进来,“聊什么呢?”
许至柔轻咳一声,“聊……养狗经验。”
方主任紧皱着眉,脸拉得老长,“上班时间是讨论狗的时候吗?你们没有正事干吗?”
“有,有个病人该做登记了,我们这就去。”许至柔拉着孙乔乔火速开溜。
两人一路小跑,走远了孙乔乔才敢小声嘟囔:“什么人啊,他自己迟到了半小时不说,来了就训我们。”
许至柔哼了一声,“岂止啊,他儿子到现在还没来呢,也好意思批评咱俩。”
方主任的儿子方浩是借了他爸爸的光,进的医院。整天偷懒耍滑,作威作福,连轮值到他的值日都丢给孙乔乔做。
孙乔乔仰天长叹,“苍天无眼啊,这种被压迫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许至柔掐指一算,“别急,你信我,总有一天我把方主任撵走,我做主任,你当副主任。”
“那谁干活啊?”
许至柔眼珠一转,“让他儿子干。”
两人一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急诊室的护士笑着打了个招呼,“许医生孙医生,李敏的家属过来了,她也睡醒了,正要找你们呢。”
“这就来。”
许至柔到了病房,看到一位和李敏有几分神似的老太太正在倒水。
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身形消瘦,眼睛倒是很亮,透着几分精明。
“您好,您是李敏的妈妈吗?我是许医生。”
“我是我是。”李妈妈忙握住她的手,“您长得真漂亮,细皮嫩肉的。到底是做医生的,不受苦,不像我们小敏在工厂做工,手都粗糙了。”
许至柔抽回手,看了看李敏的情况,她精神稍好一点,说话也有力气了。
孙乔乔拿来已经出来的CT报告单,给李敏验伤登记。
许至柔打开录音笔,“说说他们是怎么打你的,时间、地点、都有谁参与,持续了多久。”
李敏还没说话,眼泪先流出来,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说起事情经过。
李敏的丈夫陈强跟她是一个工厂的,两人刚结婚一年,和婆婆同住在出租屋。每天早上都是李敏做饭收拾,然后再去上班。
今天婆婆早起发现了李敏前一晚晾在阳台的内裤,登时大骂,说女人内裤的挂在高处,她儿子在下面走会晦气。
怪不得一直发不了财,都怪李敏这个扫把星一直缠着他儿子,影响了他的运势。
李敏刚分辩了几句,婆媳俩吵起来,把陈强吵醒了。他从屋子里拎了一个折凳,抡起来就打,她婆婆跟着在一旁对她又踢又踹。
母子俩打得她呕了好几口血,看着她奄奄一息,婆婆怕出人命,才把她送到医院抢救。陈强早就跟没事人似的,上班去了,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李敏强忍着眼泪,“许医生,我不想跟他过了,他把我打成这样不是第一次了,我想离婚,你帮帮我。”
“好。”许至柔握住她的手,“我会出一份伤情证明,帮你联系警方出一份《家暴告诫书》。
这边有免费的法律援助律师,可以帮你起诉离婚和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没问题的话,你在这里签个字,我会帮你处理。”
李敏连忙拿过笔,刚要签字,她妈一把夺走,“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