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曦月万紫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程曦月万紫柔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必了。”程曦月从屋内走出,直接站到队伍后面。王继凡打量她一眼,“所有人听着,身上不许带任何物件,一个铜板都不许有,全摘下来。”“没藏,我们没藏。”秦二娘边摆手边往后退,样子太过心虚,一名禁军抓住她,摁着她肩膀晃了晃,她身上“哗啦啦”的掉下金簪子、金叶子、金元宝......满地金灿灿,也不知她怎么藏的。秦二娘厚着脸皮讪笑,“我方才忘记摘下来了。”王继凡:“搜他们的身。男子站到那边,女子进屋搜。”秦三娘急声道,“这如何能行?若是被你们搜身,我们女子的名节......”“聒噪!”禁军甩了她一记耳光,抽出佩刀,“谁再阻差办公,就地斩杀。”秦北霆的弟弟秦南舟拦一下,没拦住。秦三娘被扇倒在地,口鼻窜血。秦家人何时见过这阵仗,个个缩成鹌鹑样,...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程曦月万紫柔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不必了。”
程曦月从屋内走出,直接站到队伍后面。
王继凡打量她一眼,“所有人听着,身上不许带任何物件,一个铜板都不许有,全摘下来。”
“没藏,我们没藏。”
秦二娘边摆手边往后退,样子太过心虚,一名禁军抓住她,摁着她肩膀晃了晃,她身上“哗啦啦”的掉下金簪子、金叶子、金元宝......
满地金灿灿,也不知她怎么藏的。
秦二娘厚着脸皮讪笑,“我方才忘记摘下来了。”
王继凡:“搜他们的身。男子站到那边,女子进屋搜。”
秦三娘急声道,“这如何能行?若是被你们搜身,我们女子的名节......”
“聒噪!”禁军甩了她一记耳光,抽出佩刀,“谁再阻差办公,就地斩杀。”
秦北霆的弟弟秦南舟拦一下,没拦住。
秦三娘被扇倒在地,口鼻窜血。
秦家人何时见过这阵仗,个个缩成鹌鹑样,噤若寒蝉。
秦南舟扶起秦三娘,怒视着禁军,“尔等只是奉旨抄家,凭什么搜身、打人?”
小小少年,身姿笔挺,正气凛然,他到底是秦北霆的亲弟弟,禁军不敢对他动手。王继凡眯眼看他,“你在教我们做事?”
秦南舟怒声道,“姓王的,我大哥当初救了你、提携你,你一朝得势,便忘恩负义,反过来对付我们?”
王继凡冷笑一声,“你少往秦北霆脸上贴金,当初他撤掉我的职,将我踢出军营,害我走投无路,是二皇子提拔的我。不过,若非如此,我这辈子都爬不到这个位置,我确实该感激他的抛弃之恩。”
“你......”
秦南舟还想说什么,被秦大娘子拽着退到队伍后面。
王继凡转过身,打量程曦月那精致白皙的小脸和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眼里闪过一抹色,边说边伸手抓向她,“离王妃,按旨意,你只能穿中衣,进去脱了吧。”
“别碰我!”
程曦月矮身躲过,一拳砸中他鼻梁,另一只手快速往他身后贴了张厄运符。
王继凡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像被大铁锤砸中,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摸了下,满手的鼻血,顿时怒不可赦,追上去便要抽程曦月的脸。
然而,他才走两步,不知怎的左脚拌右脚,“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他才爬起来站稳脚跟,被禁军推搡着往里边走的秦二娘,一个踉跄又将他扑倒。
糟糕的是,他的脸朝下,整张脸都要被压扁了,全是擦伤和泥沙。
方才他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恼羞成怒,指着秦二娘子,“将她们统统拖进去,给我仔细搜!”
“统领!不好了!”一名禁军慌里慌张跑出来,“库房、粮仓全空了。”
“空了?”王继凡挣扎着起身,“什么意思?”
“里边的东西全没了。”
王继凡脑子“嗡”的一声,傻眼了。
今早圣上将离王宣入宫,便下了抄家的密旨,此事除了他和副统领外无人知晓,谁会那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财物都偷走?
秦家昨日还在大办宴席,也不可能这么快转移财产!
到底是谁!
“搜!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王继凡恶狠狠盯着程曦月,直觉她有问题,浑身戾气肆虐,“脱!”
程曦月从容脱去外衣,只穿单薄的衣服,身无长物,是没法藏东西的。
“发簪拿下!”
程曦月抽掉发簪,可这只是个桃花枝木簪子,连铜都不是。
王继凡目光下移,她穿的也是普通的薄底绣花鞋,也藏不了什么。
他既气愤又无奈,转身朝禁军吼,“就在这儿,即刻,马上......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头,痛得嘴巴都合不拢,鲜血混着涎水滴落,加上满脸的血和泥沙,瞧着比落水狗还狼狈。
怎么会有人这般倒霉?!
秦北霆的妹妹秦玉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王继凡凶狠的目光,便盯上了她。
秦南舟站到她跟前,王继凡视线移到他身上,杀意浓成实质,瞧着像要对兄妹俩动手。
程曦月正想要不要帮,却听见有人大喊,“离王回来了。”
众人看过去,秦北霆被一副担架抬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破烂的衣服上全是血。
“霆儿!”秦大娘子惨叫一声,捂着绞痛的心脏,晕厥倒地。
“天哪,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不死也瘫了,我们还怎么活啊!”
家里的主心骨成了活死人,秦家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全都瘫坐在地。
程曦月也到抽了一口冷气。
她算出秦北霆有劫难,却没想到那狗皇帝这么狠,将他打成这样。
自己不得护着他?
不,她没了法力,护不了一点儿!
秦北霆昨晚说,他下朝回来会给她一封放妻书,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程曦月考虑跑路,而周边那些绝望崩溃的秦家人在痛哭、出逃,乱成一团。
场面越发不可控制,那王继凡竟抽出佩刀,砍杀那些往外逃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仆。
“啊!”
“救命。”
无数人倒在血泊中,王继凡切瓜砍菜似的挥刀乱砍,鲜血溅了他满身,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方才昏迷的老夫人,一睁开眼便看到这修罗般的场面,眼睛一瞪,又晕了过去。
“住手!”秦南舟红着眼嘶吼,他捏着拳头上前阻止,担架上的秦北霆虚弱地道,“回来,南舟......”
他声音沙哑,弱不可闻,程曦月忍不住替他传话,“南舟,你哥喊你。”
秦南舟脚步顿住,秦北霆又说,“王统领。”
程曦月继续当复读机,“王统领,叫你呢。”
王继凡只挑了挑眉,没理会,神色轻慢。
秦北霆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
看那布样,像从他身上的衣服撕下来的。
王继凡以为写了什么机密,一把夺了过去。
程曦月凑近点看,豁然是用血写的放妻书!
看着伤痕累累的他,她心脏忽地一刺,又涩又疼。
他自己都快要死了,还强撑着一口气,撕下衣角写下放妻书放她离开,他这个人,真的很有素养,重情重义。
心怀大义之人,不应该死!
“你以为圣上会放她走?”王继凡不屑嗤笑,将放妻书扔地下,再踩几脚。
“嗯?”程曦月看向他,半眯的双眼流露出几分危险。
秦北望的气焰一下子低了下去,咽了口口水,“你、你轻点儿。”
程曦月嗤笑,真是怂货。
这秦家真是从根上坏掉了,一代不如一代。
她松了手,而后一脚踹在秦二爷的屁股,将他踹得一个恶狗扑食摔在地上。
“滚吧。”
若不是怕引起差役的不悦,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程曦月!”秦北望扶起秦二爷,怒视她。
“狗叫什么?是不是又欠收拾了?”程曦月将手骨掰得“咔咔”作响。
秦北望下意识后退,怒气冲天,“你给我等着。”
他搀着秦二爷走了。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又能奈我何?”
程曦月冷哼一声,甩了下头发转身走,样子又拽又飒。
秦南舟看了好几眼,这个大嫂,和寻常女子就是不一样啊。
程曦月换一把匕首或者刀,但衙役不给,只同意借她用,用完还回来。
她便用银子和衙役换了些烈酒和伤药,回转时秦大娘已经烧好了水。
而后,她拿匕首割去秦北霆又破又烂、沾满血污的裤腿,让秦南舟拿去河边洗。
她用热水泡发伤药,暗地里将空间里最后两滴灵泉水混在一起,给秦北霆灌下去。
她给的银子足够多,衙役对她做的这些睁只眼闭只眼。
秦南舟将裤腿洗干净、拧干水搭在旁边的树枝上备用。
程曦月徒手将箭杆掰断。
“南舟,摁住你哥。”
秦北霆是一条腿的前面膝盖上中箭,另一支箭扎在另外一条腿的后腿窝,他既不能仰躺,也不能趴着,必须拔掉箭头。
程曦月正要下手,秦玉瑶陡然惊呼,“你想做什么?”
程曦月手一抖,匕首差点在秦北霆的腿上划拉出一道口子。
秦玉瑶急声道,“你不拔箭,想生挖出箭头?大哥伤口这么深,你这不是雪上加霜么?你安的什么心!”
程曦月做个深呼吸,起身要教训她,却被秦大娘拦下,“曦月,瑶儿年幼无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人蠢而不自知,接二连三坏事,若不是她是秦北霆的妹妹,我早打她八百回了。”程曦月眼神厌恶而凶狠,“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丫头心眼不坏,只不过被娇惯成傻白甜,她才能容忍到现在。
秦玉瑶被她的样子吓住,噔噔噔后退。
秦大娘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程曦月处理了不少事,不知不觉便对她产生了信赖。
这会儿也说她,“你大嫂自有分寸,你到这边去,别妨碍到她。”
秦玉瑶不服气回嘴,“你说的有分寸,就是她拿刀捅大哥大腿?”
关于这一点,不说秦大娘母女俩不懂,就是秦南舟也想不通。
“嫂子这是意欲如何?”
程曦月挑眉,“怎么?连你也觉得我是故意折磨你哥?”
“不是。”秦南舟连忙解释,“我只是没想明白。”
“这种箭叫透骨箭,箭头的尾部有两个倒钩,穿透力极强,若是硬拔,必然造成秦北霆大出血,我只能用匕首挖出来。”
秦南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瑶儿你听见了吗?”秦大娘看向秦玉瑶。
秦玉瑶仍然嘴硬,“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程曦月翻个白眼,“只要你眼不瞎,一会儿你便能看到箭头。”
秦玉瑶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你!”
程曦月没再理会她,握着匕首,快准狠地挖下去。
“呃......”一直昏迷不醒的秦北霆生生被疼醒。
他淡淡看了程曦月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程曦月昨晚有给大哥喂药,若是要害他,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因此,他选择了信任。
程曦月没有给他用麻沸散,手法也不够熟练,以为他会忍不住,哪知他全程面不改色。
哪怕面如死灰,浑身被汗水湿透,克制不住的发颤,痛晕过去又被痛醒,他人已虚弱到了极致,他也不哼一声。
意志力与忍耐性,强大到恐怖。
终于,第一颗箭头挖出,果然带着倒刺,秦南舟对她是心服口服。
她往秦北霆伤口倒上烈酒,迅速用布条包扎好,再挖后腿窝的。
这里全是骨头,还更难挖!
程曦月手都有点抖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秦北霆因剧痛以及失血过多而抖得更厉害,秦大娘心都要碎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秦玉瑶则跑到不远处呕吐,边吐边哭。
秦家族人在不远处冷眼瞧着,时不时夹杂着几句风凉话。
没有人对他释放善意,哪怕一丁点!
秦二娘正跟老夫人告状,“母亲,您也瞧见了,那小贱、人把二爷打成什么样儿了?那就是个疯子,逮着谁打谁,恶毒成性,咱再跟她搅和在一起,得不到半分好处,还被她欺负死。”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你想我如何,直说。”
“我想您把这一房分出去。”秦二娘眯了眯眼,“北霆活不成,秦南舟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他支棱不起,孤儿寡母的,只会拖累咱。”
老夫人眼神闪了闪,没有应声。
秦二娘面上一喜,老太太这是意动了,她回头再添把火,准得成。
程曦月取出第二枚箭头,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秦北霆情况变得更为凶险,几乎没了呼吸,只有胸口一口气吊着,她一刻都不敢停歇。
先往他嘴里塞了两颗人参丸含着吧。
这也是从狗皇帝的私库顺的,吊命神器,也幸好那些衙役和秦家人没靠近,不然她可不敢拿出来。
而后她借着给秦北霆整理衣服的当口,什么“健康符”、“消灾符”不要钱的往他背后贴。
再从衣袖里掏出干净的帕子,放开水里浸泡、拧干,擦去他大腿上的血,再用烈酒给他伤口消毒,用布条包扎好。
做完这些,她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衙役过来收走匕首,并催促,“赶紧收拾好上路。”
立即有族人抱怨,“在这儿耽搁半天,让所有人等她。”
程曦月回过头,手指着那人,“我记住你了。”
此人是四房的秦四娘子,夫妻俩平日里不显山露水,老实本分的样子,没想到一样刻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的还是自己的侄儿,她都这样说,倘若是外人,她还不得在背后捅刀子?
秦四娘子有些心虚,“我、我又没说错,你记住我作甚?”
程曦月:“你伤得重,伤口红肿化脓,还不能吃,否则会加重病情。”
秦北霆喘着气,“我先前已吃过了一回。”
秦大娘瞠目,月儿还真的有啊!喂秦北霆吃过,她可真好。
程曦月纠结了下,还是背过身去,拿出药瓶,倒出两颗人参丸,递给秦北霆。
他太虚弱,失血过多又很难进食,还是吃人参丸先恢复血气吧。
若是加重伤势也有药,内外兼服,也能抑制住。
秦北霆喝水吞下药丸,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闭着眼喘息。
程曦月道,“娘,南舟,那钵里还剩些肉粥,你们分了吃吧。不用管我,我方才吃过馒头了。”
“那先留着,霆儿半夜饿了热一热给他吃。”
“娘,他吃不下的,您放着浪费了。”
“那成吧。”秦大娘子应下,“霆儿,我一会儿再打水来给你洗脸。”
她和秦南舟端着钵到一旁,就着树叶兜儿装些粥吃。
即便程曦月是分了他们馒头,可一个半个的,根本填不饱肚子,此时吃到暖呼呼的肉粥,竟觉得无比幸福。
秦北霆瞧着这几日埋汰得不成样子的母亲和弟弟,心头发哽,脸色也变得阴沉压抑,气势骇人。
程曦月看了他一眼,“最无情是帝皇家,你应该早料到有一日他会对你动手。”
秦北霆轻轻应了声,手指头往衙役那边比了比,言下之意,让她注意言辞。
程曦月顿了顿,“这几日,你也看穿你家人真面目了吧?”
人内心的伤很难不药而愈,只有刨开脓液,剜去恶臭的腐肉,对症下药,才有可能结疤痊愈。
她就是要挖他的心伤,让他直面残酷的现实,以及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抛弃与伤害。
秦北霆眼眸深不见底,随之垂下眼帘,掩盖里边的痛苦之色。
程曦月继续说,不让他逃避,“你可知,你祖母让我们分了家?”
秦北霆抬起头,神色变得淡漠、凉薄,“人性经不起考验,早已料到。”
“那你恨他们吗?”
“已形同陌路,谈不上恨与否。”
他目下无尘般的,带着高贵,全是冷静理性后的决然与通透。
属于亲王的威严与霸气,无形中释放而出。
“那这些天发生的事,你都知吗?”
秦北霆眉宇冰冷,“略知一二。”
即便不知,从他们方才来抢粥,便也看得出她们的绝情。
“往后就只有咱们几个相依为命了。”程曦月伸出手,“余生多关照。”
伸到他跟前的是一只莹白的纤纤玉手,往上是一张笑意盈盈的小脸,比月色还美还温柔。
秦北霆心头微悸,“我连累你受苦,你不怨我?”
“这也是我自己的命啊,我怨你有用么?又不是你要流放的,况且,”她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你是无辜的是那狗皇帝陷害与你,你怎么能背负那些罪名?”
秦北霆瞳孔骤缩,“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己猜的,你是大奉的英雄,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对皇帝却忠心耿耿,你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谋反。”
秦北霆喉结滑动,他的家人、族人,还不如这个才与他做了几日夫妻的女子看得通透、想得明白,他怎能不心寒!
不过,如今心寒到了极致,他心境反而平和了。
“你看,说出来是不是舒服许多?”程曦月笑着伸个懒腰,“我扶你躺下吧?”
秦北霆“嗯”了声。
程曦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而后去借他衣服扣子。
秦北霆一惊,“你要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程曦月凑到他耳边,“你的人送的药,比我自制的要好用许多。”
秦北霆神色有几分不自在,“让南舟来。”
程曦月莞尔,“咱都老夫老妻了,你没有必要害羞撒。而且,南舟背你走了一天,骨头都要碎了,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歇歇?”
也就是说,她这个做嫂子的,心疼南舟了。
秦北霆抿紧了双唇,闭上了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程曦月觉得奇怪,方才他那眉眼都舒缓了些的,怎的感觉他忽然不高兴了?
她也没有多想,去解他衣服的扣子。
秦北霆眼皮子颤了颤,她软嫩的手指头有些凉,触碰到他的肌肤,带起一片麻痒,且一直蔓延到他心里,燃起一束小火苗。
他忙握起双拳,屏息静气,让自己平静。
“大哥。”秦玉瑶激动而喜悦地喊了声,连蹦带跳的跟个兔子一样跑回来,身后跟着万紫柔。
秦北霆恍若未闻。
“大哥,我听婶娘说你醒了的。”秦玉瑶蹲在他跟前,“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是瑶儿。”
秦北霆还是没反应,程曦月便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全听见了,对这位妹妹也很失望了吧。
“北霆睡了,你让开些,我给他上药。”
“骗人,方才我远远都看到他和你在说话。”秦玉瑶又委屈又伤心,“大哥,连你也不理瑶儿了吗?”
程曦月也没了耐心,“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给我滚开,别逼我扇你。”
“程曦月,你用了下三滥手段嫁给我哥,你个卑鄙无耻之人,没有资格......唔!”
秦玉瑶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人捂住,她一看,竟是秦大娘。
“玉瑶,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秦大娘冷着脸把她拽走了,万紫柔反而上前一步,柔情如水般的,“曦月,你累了一日,歇一歇吧,我来帮北霆哥上药。”
程曦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万紫柔羞涩地扭捏了下,“咱们身陷囹圄,北霆哥伤得也重,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罢。”
“你不是不在意繁文缛节,而是没了廉耻。”程曦月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休想染指我男人,滚。”
心思就这么毫不遮掩的被道破,万紫柔一张脸红白交错,“你!”
“你什么你,还不滚?”程曦月挥动拳头,奶凶奶凶的。
秦北霆眼睑动了动,睁开一条缝。
嘴角扬了扬,也不知是她的样子可爱,还是被那句“我男人”给取悦了。
“呸,个毒妇!当初我就说不该娶她过门。”
“愚蠢,北霆死了,她作为遗孀,难道就能置身事外?”
角落里传来的全是骂声、议论声,却没人出来看看秦北霆,秦大娘内心又寒又酸。
她眼里含泪,拉开秦玉瑶,问程曦月,“你这钵里的是什么?”
程曦月道,“我外祖母给我两颗万能解毒丸,我藏袖袋里,没被搜走。他吃不下,我只能放水里泡开。”
其实是她从皇帝私库拿的,泡在水里,加上她画的消厄符、清心符烧的灰,就成了这个样子。
秦玉瑶瞪她,“娘,你别听她的,谁家的药会黑成这样?”
秦大娘瞧着这碗黑糊糊也有些一言难尽,但有闻到药味,到底信了几分。
“这真是药?”
“如假包换。”
眼见秦大娘有所松动,秦玉瑶急了,“娘,你还真想让大哥喝这碗毒药啊?”
万紫柔也走了过来,“大伯娘,您不能心软,这黑水北霆哥喝不得。”
秦南舟插嘴,“大哥伤势已恶化,还能糟糕到哪儿去?让他喝吧。”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还有比这更差的吗?
没有了!
秦大娘把心一横,“月儿,我来扶北霆,你喂他。”
秦玉瑶气得跺脚,“娘!”
万紫柔张开双臂挡在秦北霆跟前,“曦月,你会害死北霆哥的!”
哪知秦北霆艰难睁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万紫柔回过头,黑暗中秦北霆猩红的双眸尤为醒目,像暗夜的恶魔。
她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的避开。
秦北霆看向程曦月,眼神变得温和与朦胧,“我喝。”
程曦月怔了下,原来他没有烧糊涂啊。
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些。
“哥哥!”秦玉瑶气呼呼的,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何哥哥和娘都跟着了魔一样相信这个恶毒的女人。
然而,没有人领会她。
秦大娘与秦南舟将秦北霆扶起,程曦月把钵送到他嘴边,他艰难地、一点点、一滴不漏地将药咽了下去。
......
当一缕微光穿透黑夜,天边露出鱼肚白,晨曦初露,程曦月从睡梦中醒来。
身边的秦北霆已经退烧,只是身上仍穿着那身血衣,脸色十分苍白,乍一看有些吓人。
而且,更让她不解的是,他的伤势明明稳住了,可他身上那层死气却越发浓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曦月有些烦躁地扒拉下头发,拿了钵和水袋,询问差役,“差爷,我能去河边打点水吗?”
她指着不远处。
才打着哈欠起身的差役动作一顿,“你怎知那里有河?”
“我听到流水声,而且,那儿雾气最浓,水汽蒸腾。”
差役侧耳听了下,似乎真有水流潺潺,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这时才发现,她虽然满身污秽,但她五官精致,身段窈窕,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而聪敏的美人儿,生来便能得到许多优待的。
“行吧,我们也得补充些水上路,你跟紧我们,不能离开我们视线之内。”
不远处的万紫柔听见,立即说,“差爷行行好,也让我跟着吧,我们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这名差役与另外几人商量了下,便同意了,毕竟他们也不希望犯人渴死在路上。
“每房可派一人跟随。”
大家都欢呼雀跃起来,直夸万紫柔聪明、懂得为族人着想。
但是,拿什么装水,却是个问题。
秦二娘颐指气使地道,“程曦月,你有水袋,把钵给我。”
她边说边伸手抢夺。
程曦月侧身避开,一脚踹过去。
“再来我剁了你爪子。”
秦二娘躲得及时没被踹中,但她对程曦月也容忍到了极点,发了狠,“我们大家一起上,就她一个人,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横。”
顿时,所有族人蠢蠢欲动。
秦大娘和秦南舟连忙站到程曦月跟前。
但在几十个族人面前,委实势单力薄,有些不够看。
“你们要借用这钵也行。”程曦月道,“你们合力做副担架,轮流抬他走。否则你们硬抢,便是闹事,看差爷削不削你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
程曦月无惧,但惹怒了差爷可不行,不然这路上他们有一百种方法治你。
“行,我同意。”一族老当众表了态。
“我们也愿意。”
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应允,秦二娘这一房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应下。
但是只有一个钵,也好难轮流。
万紫柔问一名差役,“差爷,让我们靠近些河边,可以么?”
差役不悦,“别太得寸进尺了。”
“一次只能打一钵水,不够大家喝的,还很耽搁时间,若是都靠近河边,便能如接力般轮着喝。”万紫柔冲差役双手合十哀求,“求您!您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其他差役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适。
合着就他一个是好人,他们不是?
“不成,若是你们沿着水路逃跑,我们项上人头不保。”差役头子板着脸,“钵也不许用,我们打水回来,想喝水,拿东西到我们这儿换。”
众人傻了眼,纷纷责备万紫柔:“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我们手无寸铁,拿什么换水?你害死我们了。”
面对族人愤怒的目光和谩骂,万紫柔委屈又害怕,往秦北望身边躲。
然而,秦北望原先就气她爬秦北霆的床,眼下又恼她自作主张想出风头,结果适得其反被族人憎恨,他烦得要命。
这会儿她靠过来,他便抗拒得很,往旁边躲了躲。
万紫柔再靠,他再躲。
万紫柔后知后觉,眼眶一红,“夫君,您这是嫌弃我了吗?”
秦北望没吭声,目光不经意间,看向程曦月。
她正将水袋里的水倒在帕子,温柔地给秦北霆擦脸。
晨光打在她身上,像有层薄薄的光晕笼罩着她,显得格外的圣洁与美丽。
他对她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如何的飞扬跋扈、如何受人撺掇祸害百姓、又是如何使些小把戏追求他,他十分厌恶,从未正眼瞧过她半分。
未曾想,她也有如此温柔恬静的一面。
倘若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当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娶她......
万紫柔得不到他的回应,抬眸发现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程曦月,顿时妒火中烧,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柔情似水地唤了声,“夫君!”
万紫柔关怀备至,“玉瑶,怎么哭了?”
“呜呜,二嫂。”无助的秦玉瑶如乳燕投林般投入万紫柔的怀里,“祖母不要我了。”
“不哭。”万紫柔轻拍她后背,“大伯母想分家,祖母便同意了,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可能的,我娘向来依赖他人,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家?她那么孝顺,也不会忤逆祖母。”秦玉瑶抬起头,“一定是程曦月怂恿我娘的,我恨死她了。”
“二嫂,我真的好恨她。你不知道,我娘从前对祖母......”
她在万紫柔怀里絮絮叨叨,把她当作自己的知心人般吐露心事,全心全意信赖对方。
秦玉书觉得没意思。
万紫柔对人好都是带着目的的。她愿意哄着玉瑶,或许对大哥还没死心,想要挤走大嫂上位呢。
但自己不能得罪她,眼不见为净吧。
秦玉书转身要走,便听见万紫柔说,“曦月她桀骜不驯,自是不服祖母管教的,你以后少惹她,知道吗?”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恶人。”秦玉瑶委屈坏了,抽泣说,“二嫂,如果你是我大嫂该多好?”
万紫柔面露羞赧,“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二嫂,这是我的真心话。”秦玉瑶握住她的手,“你一开始为何不追求我大哥呢?你嫁给了二哥,才对我大哥动心,已经晚了,好可惜。”
万紫柔眼眸微闪,“说实话,瑶儿,我当初是错把你大哥认成二哥,才嫁的他。”
“啊?”秦玉瑶瞪大双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玉书也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但万紫柔却附在秦玉瑶耳边说话,声音几不可闻。
程曦月采药走远了些,不过,还在那衙役的视线范围内。
她趴在草丛里挖一株积雪草,忽然听见树枝轻微晃动的声音,紧接着跟前“吧嗒”掉下一个黑布包裹。
是物资?天上掉馅饼了?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抬眸看,天空黑沉沉的,树枝上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秦北霆的人?
怀揣着几分好奇,她找了根树枝戳了戳,感觉不到危险,眼角的余光观察衙役,见没人留意才走近些,用树枝扒拉包裹。
先露出来被一张纸包裹着的三个小瓷瓶,绿红黑三个颜色,两大一小,瓶身光滑精致。
她拿起纸,上面详细说明几个瓶子的用途,最大的是外敷,中等的内服,最小的瓶子装着大补丸,说等秦北霆伤势好转方可食用。
果然是他的人给的东西。
现在才找上来,是将暗地里的威胁麻烦都解决了吧?
她将小瓶子的瓶塞拔开闻了闻,全都是好药,以后就不用她辛苦采药制药啦。
她将纸张揉成团,和小瓶子一起塞衣袖里,继续扒拉包裹。
眼前金光熠熠,里边包着的竟然全是金叶子,在黑暗中反光。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即便他们给,她也无处可藏,被人发现也无法自圆其说。
嘿,是个识时务的,整挺好。
程曦月喜滋滋地将金叶子往身上藏好,确定外表看不出半点端倪,才挖个坑,把黑布埋进去,拿起草药走了。
她经过那棵大树,万紫柔搂着秦玉瑶在树底下嘀嘀咕咕,样子十分亲密,像极了亲姐妹。
而在不远处,秦玉书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偷窥。
真是人生百态,各人有各人的姿态。
程曦月神色平静地经过,没有打扰。
回到这边,秦大娘有些坐不住,在那儿踱来踱去的。
秦南舟正给秦北霆上完药,“娘,你看看那肉粥炖得如何了,装点来喂大哥。”
“还得炖久一些,要烂些才好。”秦大娘心不在焉,“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
“您莫要走远。”秦南舟看破不说破。
秦大娘着急去找女儿,路都顾不上看,差点一头撞到程曦月身上。
程曦月扶了她一把,“去找玉瑶?她在和万紫柔说话,没什么事儿。”
秦大娘方才的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头窜起怒火。
“她还是觉得别人好,要与他们亲近是吧?行,有本事她今晚别回来。”
她放了句狠话,便背过身抹眼泪。
她方才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闺女太凶了,结果她转头就跟那边的人走在了一起,压根儿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感到了女儿的背叛,女儿的质问、指责也还历历在耳,秦大娘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八瓣。
人家母女俩的事,程曦月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放下草药,给秦北霆把脉。
过得一阵,她皱起了眉头。
他身上的死气变得很淡,生机比昨日浓郁了些,伤势没有恶化,按理说会醒来才是,怎的至今还昏迷?
秦南舟眼神郁郁,“大哥好些了么?”
“得等他醒来。”程曦月托着腮,望着秦北霆胡须拉碴、苍白憔悴的脸,若有所思。
“我装些粥喂他试试。”
“我去。”秦大娘抹掉眼角的泪,振作起来去装粥。
所有人都两手空空,自是没有锅碗瓢盆这些的,程曦月摘了一大把无害的大树叶,作成小碗或者勺子用。
肉粥熬得香糯,秦大娘装了一小勺到树叶碗里,折了树枝当筷子挑起一点碰了碰,发现居然有盐味,不禁看了看程曦月。
都说这儿媳恶毒又蠢笨,可从抄家到流放,最为镇定、聪慧的人就是她。
知道秦北霆是主心骨,拿到金簪子便换肉和米炖给他吃,还不忘换盐,那些当家主母都没有她懂事精明。
儿子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秦大娘想着程曦月的能干与稳重,惶恐不安而又愁肠百结的心,变轻松了许多。
她刚要装肉粥过去,忽然瞧见秦二娘子带着另外几房的女人气势汹汹走来。
“几位弟妹......”
秦二娘将她推开,一挥手:“那个钵也是用中公的银子买的,一起搬。”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块破布递给了秦三娘。
“你们要干什么!”秦大娘识破她们的意图,尝试阻拦,秦二娘和秦四娘将她摁住。
秦三娘上前,破布捂着充当锅的钵,一并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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