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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胤魏沅箬写的小说倾尽家财送他成权臣,他却灭我满门

乔栩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色泽鲜艳,圆润饱满的葡萄,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每一颗都能供普通老百姓家吃上好几顿。越看,裴烨就越是恼怒,冷哼了一声,刻意放大了音量,想要吸引魏沅箬的注意力。可魏沅箬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着葡萄,半分注意力都不曾分给他。最后,还是裴烨没忍住,怒道:“今日母亲让冯妈唤你过去,你为何不去?还让蒹葭那个贱婢动手打冯妈,沅箬,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面对裴烨的指责,魏沅箬放下手中的葡萄,满脸委屈,“夫君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已经告诉冯妈我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母亲才不去的,我也是一片孝心啊,夫君不体谅我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冤枉我。”裴烨被噎了一下,随后,指着魏沅箬红光满脸的脸,厉色道:“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夫君...

主角:萧胤魏沅箬   更新:2024-12-29 2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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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胤魏沅箬的其他类型小说《萧胤魏沅箬写的小说倾尽家财送他成权臣,他却灭我满门》,由网络作家“乔栩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色泽鲜艳,圆润饱满的葡萄,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每一颗都能供普通老百姓家吃上好几顿。越看,裴烨就越是恼怒,冷哼了一声,刻意放大了音量,想要吸引魏沅箬的注意力。可魏沅箬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着葡萄,半分注意力都不曾分给他。最后,还是裴烨没忍住,怒道:“今日母亲让冯妈唤你过去,你为何不去?还让蒹葭那个贱婢动手打冯妈,沅箬,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面对裴烨的指责,魏沅箬放下手中的葡萄,满脸委屈,“夫君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已经告诉冯妈我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母亲才不去的,我也是一片孝心啊,夫君不体谅我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冤枉我。”裴烨被噎了一下,随后,指着魏沅箬红光满脸的脸,厉色道:“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夫君...

《萧胤魏沅箬写的小说倾尽家财送他成权臣,他却灭我满门》精彩片段


色泽鲜艳,圆润饱满的葡萄,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每一颗都能供普通老百姓家吃上好几顿。

越看,裴烨就越是恼怒,冷哼了一声,刻意放大了音量,想要吸引魏沅箬的注意力。

可魏沅箬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吃着葡萄,半分注意力都不曾分给他。

最后,还是裴烨没忍住,怒道:

“今日母亲让冯妈唤你过去,你为何不去?还让蒹葭那个贱婢动手打冯妈,沅箬,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面对裴烨的指责,魏沅箬放下手中的葡萄,满脸委屈,“夫君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已经告诉冯妈我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母亲才不去的,我也是一片孝心啊,夫君不体谅我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冤枉我。”

裴烨被噎了一下,随后,指着魏沅箬红光满脸的脸,厉色道: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夫君有所不知,大夫说了,我这是郁结之气,表面看不出来,实则病得厉害。”

话虽这么说,但魏沅箬的表情显得过于敷衍,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还漫不经心地撕着葡萄皮,哪有半点郁结的模样。

“夫君你也知道,你要娶李家妹妹进门,为妻这么爱你,一想起来就难过得不行,现在也只能靠点美食缓解心情了。”

说着,她将翠绿的葡萄塞进嘴里,表情享受。

裴烨看着魏沅箬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明知道她这话说得敷衍,可却还是因为她那一句“我这么爱夫君”而有些许动容。

魏沅箬爱裴烨,这一点,裴烨十分自信,因此,对于魏沅箬这句话也是深信不疑。

看魏沅箬这敷衍散漫的态度,也只当她是在赌气。

尤其是,魏沅箬这张脸实在出色,少了往日刻意的端庄,此刻慵懒的模样,无端添了几分娇媚。

裴烨看得心头发热,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两下,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魏沅箬的手,深情款款——

“沅箬,你对为夫的心为夫心里明白,为夫跟你保证,姝儿进门,绝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你且安心。”

裴烨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情,魏沅箬以往最吃他这一套,若不是经历过上一世, 她哪能知道,这样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却藏着那么一颗狠辣的心。

此刻被裴烨这双眼看着,魏沅箬只觉得黏腻又恶心。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有夫君这句话,为妻便安心了。”

她主动靠在裴烨怀中,温柔的眼底已经被冷意所取代。

温存了一会儿,裴烨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口道:

“母亲今日同我说,我们侯府的账上……”

“夫君是怀疑我私拿了侯府公中的钱吗?”

不等裴烨说完,魏沅箬便打断了他,眼神失望又悲愤。

“夫君,我自问掌管侯府中馈这么些年,兢兢业业,不敢说呕心沥血,也是问心无愧的,夫君若有疑我,便让账房和各大管事们都过来跟为妻对质。”

裴烨见魏沅箬这么激动,赶忙摆摆手,道:“不,不,沅箬,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怀疑你,而是……”

说到这,裴烨两颊微微涨红,颇有些羞耻。

魏沅箬看懂了,却假装没看见,只是满脸委屈地看着他,眼眶通红。

“而是……侯府账上的钱只有一万两,你也知道,静姝就要进门,这一万两,实在是不够,所以……”

裴烨摸了摸鼻尖,表情讪讪。

他一向自命清高,从不关注钱财之事,以前魏沅箬掌家,侯府上下被她打点得妥妥帖帖,家用更是不需要他多管。

他每天锦衣玉食,出手阔绰,以为侯府真家财万贯。

眼下听李氏说公中就那么点钱,连给李静姝的聘礼都不够,更不用说操办婚宴了,所以,他硬着头皮来找她。

本想先下手为强,先对魏沅箬发火,等魏沅箬来哄他的时候,他趁机提出这件事,让魏沅箬主动拿出钱来补贴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魏沅箬不似以往那么好拿捏,这会儿还要他反过来哄她。

他心中不爽,可奈何这会儿有求于魏沅箬,又只能生生忍下。

他话都说到这程度了,想来魏沅箬是听明白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魏沅箬,见她刚刚委屈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道:“原来是侯府不够钱娶李家妹妹啊。”

魏沅箬故意重复了这一点,无疑,对于清高的裴烨来说,这样的事实属实让他难堪。

裴烨微微变了脸色,但又不好当面指责魏沅箬什么。

“那可怎么办呢?”

魏沅箬假装不懂裴烨的心思,“妹妹乃尚书府嫡女,要娶她进门,夫君可不能简单了事,不然的话,李家妹妹定觉得夫君你轻视她。”

裴烨见有戏,赶紧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啊,姝儿毕竟是尚书之女,我们怎么能亏待她呢。”

他说着,眼神带着期盼地看着魏沅箬,“沅箬,你看这件事可怎么办?”

“这个嘛……”

魏沅箬蹙起眉,一脸苦恼地思索着,“眼下只能……”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裴烨期待的双眼,道:

“夫君去找同僚问问,能不能先借一些钱给你,等你拿到俸禄,等下月铺面上的盈利收上来,再还给他们便是。”

其实魏沅箬清楚,裴烨如今虽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但一年的俸禄也就几百两。

侯府又自命清高,不掺和商户之事,铺面上的盈利纯粹靠着几个侯府管事,能有多少盈利。

以往她的嫁妆把侯府的胃口养大了,裴烨是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裴烨听魏沅箬这么说,脸上期待的表情顿时僵住。

他以为自己说得够直白了,没想到魏沅箬不接他的话不说,竟然还开口让他去跟同僚借钱。

外人知道他娶平妻还需要借钱,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裴烨气急,偏偏魏沅箬还一脸不明白的模样,见他沉下脸,还无辜地问道:

“夫君怎么又生气了?可是为妻的建议不太好?”


裴烨憋屈得不行,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跟同僚借钱娶妻,你让为夫的脸往哪搁?”

“啊?”

魏沅箬捂着嘴,一脸恍然,“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了。”

裴烨的眼底,重新燃起一丝期待,“所以,沅箬,你看这件事……”

魏沅箬蹙起眉,苦恼地摇了摇头,“夫君不好意思跟同僚借钱,我们侯府账上又就那么一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等夫君把钱攒够了再娶妹妹吧?就算夫君等得了,妹妹怕是也等不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沅箬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裴烨变了脸,他一脸心虚地低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夫君这么生气干嘛呀,难道我说错了吗?夫君也说了,李家妹妹这么爱你,她肯定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你啊。”

裴烨听魏沅箬这么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顿时有些难堪和心虚。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夫君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魏沅箬心中冷笑。

裴烨表情讪讪,有意地回避了魏沅箬这个话题,他掩嘴轻咳了两声,道:

“为夫也是这个意思。”

经过这么一打岔,裴烨一时间找不到话头继续跟魏沅箬提让她出钱的事,魏沅箬也佯装没听懂他的意思,继续吃葡萄。

裴烨又急又怒,又趁机责备道:

“你瞧瞧你,侯府如今都没钱了,你还吃这么好,传出去会让人说你骄奢淫逸,不知节俭。”

呵呵!

穷鬼指责起她来了。

魏沅箬可不惯着,开门见山道:“夫君可别冤枉我,我用的是爹爹给我的嫁妆,可没有用公中的钱给自己买吃食,侯府没钱难道是为妻造成的吗?难不成为妻用自己的嫁妆都不行了吗?”

没想到魏沅箬会这么开门见山地反问他,一时间,裴烨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最爱面子,即便心里清楚当初是魏沅箬用嫁妆帮他还了侯府的债,他也从不提起,就那么默许了这样情况的存在。

但这种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提,提出来的话,难看的只会是裴烨。

魏沅箬用自己的嫁妆帮他还债他不提,她用嫁妆给自己买吃食,他却横加指责,传到哪里都不好看。

这年头,夫家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妻子的嫁妆,夫家插手妻子嫁妆的事,传出去只会没脸。

因而,裴烨被魏沅箬这么一质问,倒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烨表情讪讪,小声的辩解,想借钱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可偏偏,他也不知道魏沅箬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不接他的话茬,愣是不主动提起拿钱给他娶妻这件事。

“沅箬,我也是因为侯府没钱的事急糊涂了。沅箬,你看……”

“夫君要说什么?”

魏沅箬依然假装看不懂。

裴烨气得牙痒痒,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借为夫一些钱,你放心,为夫也不白拿你的钱,我给你写借条,等侯府铺面上的钱收上来了,为夫就还你。”

裴烨的算盘打得精,以为魏沅箬听不出他心里的算盘。

说是打借条跟她借钱,没人会说他用妻子的嫁妆娶平妻,可等他真把李静姝娶进门,他坚信到时候魏沅箬不会跟他提还钱的事。

魏沅箬心中暗笑,抬眼直视着裴烨。

跟妻子借嫁妆娶妻,裴烨这会儿还要脸,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便不敢直视魏沅箬,自然也没有看到魏沅箬眼中浸透的凉意。

“原来夫君是想借我的嫁妆娶平妻啊。”

魏沅箬故意重复了这句话,字字诛心,听在裴烨耳中更是羞耻得厉害。

“夫君你早说啊,你我夫妻一体,你早跟我说,我能不答应吗?我连侯府以前欠那么多的债都愿意拿出嫁妆替你还,你娶妻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魏沅箬又故意提起自己拿钱替侯府还债这件事,更是让裴烨的脸变得通红。

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

以前,她顾及裴烨的脸面,怕他面上难堪,从不提这件事,现在,她恨不得将他的脸面踩烂在她脚底下。

“夫君放心,你要多少钱,我明日就让蒹葭去钱庄取,保证让夫君顺顺利利地娶妹妹进门。”

裴烨原本心里气恼魏沅箬提起她替侯府还债这件事,这会儿又见魏沅箬这么轻易答应借他钱,一口气就解决了他的疑难问题,心下又愉悦了起来。

对着魏沅箬的时候,又给了好脸色,“沅箬,娶妻如你,夫妇何求。”

魏沅箬眉眼弯弯:“夫君放心,你娶李姑娘这件事,为妻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裴烨满心欢喜,完全没有注意到魏沅箬说这话时,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从魏沅箬这边得到答复之后,裴烨便喜洋洋地离开了,魏沅箬知道,他又迫不及待地去见李静姝去了。

魏沅箬也不在意,将面前盘子里的葡萄吃完之后,蒹葭便回来了。

“大小姐,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

魏沅箬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私章交给蒹葭,道:“还有一件事交给你,明日,你去瑞祥钱庄,取五万两黄金。”

“大小姐,您取这么多金子干什么?”

蒹葭疑惑。

“当然是……替我们侯爷娶妻啊。”

“什么!”

蒹葭大叫了一声,“大小姐,您怎么又心软了,侯爷他花言巧语哄您几句,您就又被他骗了!”

蒹葭急得要命,魏沅箬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冷静下来,道:

“听我说。明日,你趁人最多的时候去取,一定要大张旗鼓,让所有人知道,你要取钱给侯爷娶尚书之女进门,知道吗?”

蒹葭一听,再结合今日魏沅箬安排她去办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本怒其不争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她拍了拍胸脯,道:

“大小姐,奴婢明白了,明天一定让所有人都知道,安平侯是靠什么娶的平妻。”

魏沅箬也跟着笑了。


怕嫌不够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裴昭又加了一句,“就像爹爹想姨姨一样。”

此时,国公府门口早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贺寿的宾客,自然也听到了裴昭这话,纷纷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

魏沅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裴昭啊裴昭,你可真是你爹和你静姝姨姨的好大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爹和静姝姨姨早已私相授受,勾搭在一块了。

“看来流言都是真的,瞧这一家子,丈夫不像丈夫,儿子不像儿子,那兵部尚书家的姑娘,都还没过门,就上赶着给人当娘了。”

“这安平侯可真是不像话,哪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骨,连他儿子都这副德性,可真是……啧啧啧”

“看这李小姐的打扮就不成体统,这哪是正经官家嫡出的姑娘,这老太君大寿的日子,她穿着一身白衣是想咒谁呢。”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

周围那些议论声陆陆续续地传入裴烨三人的耳中,让原本还洋洋自得想要挑衅魏沅箬的李静姝,瞬间白了脸。

她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跟裴昭过分亲近,将他从自己面前拉开了。

“昭儿,你快跟你爹娘进府吧。

李静姝的眼底布满了不耐,只是裴昭没有注意到,还是紧紧抱着李静姝不肯松手。

最后,还是裴烨上前,一把将裴昭拉了回来。

“昭儿,我们先进去。”

裴昭原本还是不肯,可在对上裴烨不悦的目光时,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回头看到魏沅箬的时候,又高高地扬起了下巴,用稚嫩的嗓音道:

“我可不想跟你一道,我……”

可不等他说完,魏沅箬已经带着随后抱着礼物跟上来的蒹葭一起,率先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裴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沅箬这个举动给狠狠噎住了。

最后,气恼地狠狠跺了跺脚,抬头对身旁的裴昭道:

“爹爹,你快点娶静姝姨姨过门吧,我太讨厌娘亲了,我再也不想让她当我娘亲了。”

裴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魏沅箬远去的背影,加深了目光。

这个魏沅箬……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因为是给老太君贺寿,顶着安平侯府的名义,魏沅箬即便再不愿,也还是等着裴烨前来,再一同去见镇国公老太君。

国公府正堂前,老太君一身暗红色绣金线暗纹长袍,额间戴着一条帝王绿翡翠镶嵌的抹额,庄重又典雅,且不失威仪。

“晚辈裴烨携妻魏氏,见过老太君,祝贺老太君福如东海,福寿绵长。”

裴烨同魏沅箬来到老太君面前,二人施礼后,蒹葭抱着一个盒子上前。

“久闻老太君慈悲为怀,素日礼佛,晚辈请了一尊观音菩萨像,还请老太君笑纳。”

檀木盒打开,是一尊通体水润,冰感十足的冰种翡翠观音菩萨像。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样水种的翡翠,哪怕只是一小块,都价值不凡。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尊毫无瑕疵的观音像,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在场看到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明白,魏沅箬送出来的礼有多贵重。

但不怎么接触翡翠的人,并不了解这翡翠的价值,因而,魏沅箬送的礼贵重却低调,恰到好处又不会抢风头。

镇国公是武将出身,年轻时一直戍守边疆,老太君担心镇国公的安危,常年在府中茹素礼佛。

年年重金为佛像、菩萨像塑金身。

魏沅箬这礼物,可谓是送到老太君的心坎上去了。

“好孩子,好孩子,真是让你破费了。”

老太君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听到了外头那些流言,对于裴烨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很是不耻。

也知道区区侯府送不出这么贵重的观音像,这礼,肯定是魏沅箬用私房出的,送出来的,却是以安平侯府的名义。

可真是笑话。

老太君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那一句“让你破费了”,而不是“让侯爷破费了”就已经摆明了态度了。

老太君夸的是魏沅箬,而不是裴烨。

“老太君您言重了,您老人家喜欢就好了。”

一旁的裴烨哪里听不出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心,立即沉了下来。

可又不好当众摆脸色,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这几日,因为魏沅箬,他已经受尽了冷嘲热讽,却又毫无反击之力。

魏沅箬稍稍跟老太君等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很自觉地提出告退。

走出大堂,她便听到裴烨冷哼了一声,“魏沅箬,你是故意的吧?”

魏沅箬佯装不知,“夫君这话是何意?”

裴烨这会儿一肚子火,哪有心思在这跟魏沅箬拐弯抹角,他目光阴沉,表情森冷地开口道:

“你送这么一份贵重的礼物给老太君,谁不知道是你私人送的,你存心的吗?你想置我于何地?”

魏沅箬惊得瞪大了双眼,似乎是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从裴烨的口中说出来。

“夫君,你可真是冤死我了。我是听说郑大学士是你的顶头上司,我得知老太君常年礼佛,就想送点合她老人家心意的寿礼,私心想着她老人家高兴了,就能在郑大学士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我一片苦心,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看待我的,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为你操这份心。”

说着,她用手绢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裴烨被魏沅箬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口中的郑大学士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确实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镇国公的妹婿,老太君的女婿。

魏沅箬这话说得无懈可击,放到谁跟前说这句话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越是这样,裴烨心里头越是憋屈得厉害。

明明好处,名声全是魏沅箬的,受气的全是他,结果反过来,倒变成他不知好歹。

裴烨心里头哪能高兴得起来。

偏偏他还没理由去指责魏沅箬。

毕竟,由始至终,她都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行了,别哭了,是为夫误会你,把话说重了。”


“……”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有人同情,有人嘲笑,也有人轻视。

可这一切,魏沅箬通通没有理会,只是目光温润地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如果姨姨再投中壶耳,那我们是不是就超过他们啦?”

小明珠有些记仇,她不跟别人比,就跟裴昭杠上了。

裴昭他们现在是十筹,魏沅箬一支贯耳得五筹,两支的话也就有十筹了。

一个箭筒里,每人十二支箭,李静姝他们已经用了六支,只有6次机会了。

而魏沅箬还有十一次机会,赢下的概率比李静姝二人大多了。

只是,投壶这事,除了技术之外,确实也有运气的成分。

魏沅箬这一支贯耳,很多人都率先认定她这是运气。

现在听小明珠这么说,很多人都没忍住发出轻笑。

“小姑娘,你可不能随便乱说哦,不然的话,魏姐姐的压力会很大的,这要是投不中的话……”

李静姝故意停顿了一下,朝魏沅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让你漂亮姨姨的脸往哪儿搁啊?”

小明珠一听,顿觉坏了。

她要是瞎指,漂亮姨姨要是没中的话,那个讨厌鬼一定会笑话漂亮姨姨的。

她刚准备改口,就听魏沅箬道:

“好,姨姨听珠珠的,再投壶耳朵。”

裴昭一听,重重地哼了一声,“娘亲,你能别吹牛了吗?刚刚运气好让你投中了而已,你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静姝姨姨都投不中,你怎么可能次次投中。”

魏沅箬依然没搭理裴昭。

在这种场合,她一个成年人去跟一个五岁孩子计较,被指摘的只会是她。

要打这小畜生的脸还不简单,赢了这场比赛就成,何必废话。

箭矢在她掌心上连转了几圈,随即飞出——

“哇哦!”

又是一阵阵惊呼声响起——

“安平侯夫人好厉害,她又贯耳了。”

“裴昭好蠢,他不选自己的母亲还要选别人,他要输啦。”

“裴昭真是我大齐第一大蠢人,我以后可不想跟这种蠢人一起玩了。”

“……”

裴昭听着周围那些嘲讽他的言论,再看那两支稳稳当当落在壶耳中的箭矢,脸色煞白。

李静姝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就这么一这会儿,魏沅箬仅仅用了两支箭,已经跟她打了平手。

如果说第一支箭是运气的话,那第二支还说是运气,那魏沅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些。

若不是运气,让她承认魏沅箬的射艺比她高,李静姝更加不能接受。

她目光阴狠地朝魏沅箬看去,正好魏沅箬也在此时看向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嘲笑李静姝的不自量力。

此时,场上的另外四组都已经将是十二支箭用完了,分数都没有超过李静姝的。

最后的输赢之争,就在魏沅箬和李静姝之间。

裴昭不死心,他狠狠地瞪着魏沅箬,又对李静姝道:

“静姝姨姨加油,昭儿相信你一定能赢的。”

李静姝也被魏沅箬刺激得不轻,这会儿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她看着魏沅箬,笑道:

“魏姐姐,这个世界上,可不是每时每刻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接下去,就别怪妹妹我不客气了。”

魏沅箬点点头,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静姝咬咬牙,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

而此时,原本男宾区那边的人也被水榭这边的声音吸引,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裴烨便在其中。

李静姝刚拿出箭,便看到裴烨走来,眼睛顿时一亮。


想起自己刚才那自作聪明打压魏沅箬的言辞,裴烨涨得面色绯红。

李静姝自然也听到那些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交替着,拿箭的手,都气得发抖。

想是为了急于跟魏沅箬拉开筹数差距,剩下的六支箭,投的时候,她站远了一些。

拉长距离也是加分的范畴之内。

可李静姝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剩下的六支箭,她只投中了一支。

总共得了十三筹。

下场的时候,李静姝的脸色铁青,看魏沅箬的目光里盈满了阴狠之色。

相比之下,魏沅箬气定神闲多了,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越是看魏沅箬这模样,李静姝的脸色就越难堪,心中也越发不安。

她真怕自己会输给魏沅箬。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住地在心里祈祷魏沅箬最好接下去一支都不中。

一旁的裴烨见此情景,心里也有些不放心。

他不想看到李静姝输给魏沅箬,更不想魏沅箬在人前大放异彩。

自从侯府落魄之后,裴烨敏感,自卑。

外界那些传他吃软饭,传他靠妻子嫁妆重振侯府,他心底最阴暗的那种自卑便如同一只失控的野兽越发疯狂。

他爱魏沅箬,但又想打压魏沅箬。

他想让魏沅箬成为那个依附于他的小女人,而不是被人人称颂的撑起侯府门楣的女中豪杰。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魏沅箬,见魏沅箬笑眯眯地低头跟她身旁的小姑娘道:

“等姨姨这支箭再射入壶耳之中,珠珠就有小猫啦。”

魏沅箬这句话刚一出口,李静姝和裴烨都变了脸,裴昭也跟着撅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魏沅箬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裴烨难看的脸色,刚准备收回,视线却不经意地撞上了那双深沉的黑眸之中。

她蓦地一怔。

萧胤怎么也来了?

虽说镇国公老夫人身份尊贵,但萧胤作为摄政王并不需要到场。

况且萧胤还身中剧毒,不良于行,更不可能亲自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了。

看样子,摄政王跟镇国公之间的这层关系,怕是不简单。

魏沅箬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团。

手中的箭矢在掌心中灵巧地转了几个圈,而后,从她掌心中射出,正朝壶耳的方向投进。

从那个角度,箭矢必中耳心,裴烨面色难看,眼中的冷芒逐渐在他眼底凝聚。

下一秒,他折下手边一截枯枝,枯枝极短,并不会被人发现。

他将枯枝从手中悄然掷出,对准了魏沅箬投出去的那只箭矢。

魏沅箬有所察觉,一道冷光从她眼底掠过。

就在她准备动手之际,一片黄叶快她一步,在枯枝即将打落箭矢的瞬间,黄叶以更快的速度将枯枝打落。

与此同时,魏沅箬掷出的那只箭矢,成功落入壶耳之中。

那短暂的暗潮汹涌,枯枝与黄叶的交锋,似乎并不被人察觉,现场随即响起一阵欢呼声。

“安平侯夫人,三支箭,共得十五筹,安平侯夫人胜出。”

小厮颇有仪式感地敲响了铜锣。

魏沅箬的箭筒里还剩了九支箭,但眼下已经结果已经了然,并不需要再比了。

“安平侯夫人好厉害呀,一共就用了三支箭,每支箭都是贯耳诶。”

“裴昭肯定后悔死了,他选了一个比他母亲差远了的人合作诶。”

“他好蠢,娘亲不让我跟傻子玩。”


魏沅箬一副为侯府着想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

哪家高门大户愿意娶一个病秧子进门啊,更何况李氏天天自诩自家儿子是天潢贵胄,谁都配不上她儿子。

而眼下李静姝狂吐不止,这程度比害喜的孕妇更加严重,指不定还真有什么病。

“今日有这么多人在,李小姐若不让府医给你诊治好证明你无恙,万一外头传出什么对你不好的风言风语,想来李小姐也不愿意面临这样的处境吧?”

魏沅箬都这样说了,李静姝再拒绝,那就是从侧面验证了她患有“隐疾”的猜测。

总之,此刻的李静姝被魏沅箬这句话,直接架在了火上烤,进退两难。

李夫人气得嘴都歪了,看魏沅箬的眼神都仿佛淬了毒,恨不得从魏沅箬的脸上撕下一片肉来。

魏沅箬却假装没看懂李夫人的眼神,对上她的视线时,她端起酒杯,遥遥地对她敬了敬。

李夫人的嘴又一次被气歪了。

对面男宾区,萧胤看着魏沅箬那些细微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她打在李静姝内关穴上的三粒花生米,尽管动作不大,并不被人察觉,偏偏尽数落入他眼中。

李静姝如此狂吐不止,想来打在内关穴上的力道不轻。

如此快狠准的手法,没有一定的武功和内力造诣,是根本做不到的。

萧胤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此刻魏沅箬那张事不关己的脸,墨色的眸底,凝起一抹深色。

这个魏沅箬,可真是藏了不少秘密。

“侯夫人说得极是,所谓人言可畏,李夫人李小姐也不想在外被人议论吧,既然府医已经到了,便让府医好好诊断一番。”

镇国公世子夫人崔氏也趁机开口道,“即是在我国公府出的事,国公府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府医。

不必了!”

裴烨突然站起来,厉声道。

众人皆望去,见裴烨此刻的脸色不比李家母女好多少。

“侯爷这是何意?”

镇国公世子霍昶面露疑色,“难道侯爷是瞧不上我国公府的府医吗?”

裴烨脸色发白,悻悻开口,“世子你说笑了,裴某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劳烦府医。”

“侯爷这话说的,就不怕伤了李家姑娘的心吗?”

魏沅箬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落在李静姝的脸上——

“李小姐吐得脸都白了,你竟说这是小事?你让李小姐情何以堪呀?”

“魏沅箬,你闭嘴!”

裴烨咬牙低吼了一句,吓得魏沅箬身子一抖,委屈地咬起了下唇。

几声微弱的咳嗽声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响起,紧跟着,众人便听到萧胤缓慢开口道:

“本王也不禁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让侯爷和李家夫人小姐都这般千方百计地拒绝府医的诊治?”

没有想到一向事不关己的萧胤,此刻竟然也会掺和进来,众人的眼中不禁露出几分讶然之色。

显然,这位此刻的行径跟他往常对外的人设是大相径庭的。

与此同时,大家也因为萧胤这句话而同样多了几分八卦的兴致。

“王爷这么一说,我也好奇起来了,裴侯,好歹你还是李小姐未来夫君,你当着李尚书的面如此轻视李小姐,就不怕你未来泰山生气吗?哈哈”

有之前就看不惯裴烨的官员用玩味的口吻打趣道,让裴烨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沉到了谷底。


“御史夫人言重了,此事何须劳烦御史大人,孩子还小,是裴某教子无方,受了府中下人的挑唆,裴某回去定会好好整顿府中的不良风气。”

说着,又转身对魏沅箬作揖,眼底的憋屈和愤怒被他用尽全力克制着——

“夫人,昭儿还小,他不懂事,为夫替他向你赔罪。今日是老夫人大寿,我们还是别拿自家的家事坏了老夫人大寿的兴致,你说呢。”

裴烨看向魏沅箬,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眼神暗含警告。

魏沅箬见好就收。

反正她今日的目的也不是教训裴昭,她要搞的大事在后面,教训裴昭只是顺带而已。

“夫君所言极是。”

魏沅箬红着眼,轻声道。

在外人看来,她这副模样,委屈极了。

尤其是配上她这张绝色的容颜,即使她这会儿一边哭一边杀人放火,也会有人心疼地来一句——

她都哭红眼了,杀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裴烨见魏沅箬这么识相,心头堵着的那团火才稍稍降了一些。

众人正待散去,便听见卫明珠突然甜甜地喊了一声,“爹爹。”

随即,便见她抱着小猫蹦蹦跳跳地来到萧胤身边——

“爹爹,你看,这只小猫可爱吗?”

萧胤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明珠的脑袋,“可爱。”

“是漂亮姨姨帮珠珠赢过来的。”

小明珠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魏沅箬,眼睛亮亮。

萧胤这才将目光正大光明地落在魏沅箬的脸上,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眸底飞速闪过一抹晦暗之色。

他对魏沅箬微微一颔首,“萧某替小女多谢侯夫人了。”

爹……爹爹?

小明珠的爹,是萧胤?

魏沅箬好一会儿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陡然想起了什么。

原来小明珠就是摄政王半年前收养的孩子。

上辈子,她就知道萧胤不曾娶妻,名下有一养子一养女,是他手下副将的孩子。

那个副将为了救他殒命,而副将的妻子也在得知丈夫过世后殉情,留下一对年幼的孩子被萧胤收养。

原来,其中一个孩子就是小明珠。

“王爷您客气了。”

魏沅箬微微切身行礼。

也是在这个时候,这些人才知道这个陌生的小女孩是摄政王的养女。

他们起初听说小姑娘姓卫的时候,根本没有将她跟摄政王联系在一块,只以为是某位无足轻重的小门小户搭上了什么门路进国公府。

现在想来,这小姑娘姓卫,应是随了她生父的姓。

“郡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嬷嬷打扮的老妇急匆匆地从人群中出来,看到萧胤的时候,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奴没照顾好小郡主,请王爷恕罪。”

她也不知道怎么闹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才暂且让小郡主在湖心亭那边待着。

想着这里是国公府,边上又有那么多人不至于出什么事,可她没想到就这么走开了一会儿就被王爷给逮到了。

嬷嬷吓得不轻,跪在萧胤面前浑身打颤。

众所周知,摄政王萧胤生性凶残,杀人不眨眼, 嗜血又狠心。

面前这老嬷嬷吓成这样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与此同时,他们也松了口气,幸好自家孩子没有欺负这个小姑娘。

魏沅箬其实也很意外萧胤会来参加镇国公老夫人的寿宴。

她记得上辈子老夫人的寿宴萧胤并没有出现,怎么这辈子不同了。

他不但来参加寿宴,还把孩子带来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更红了——

“侯爷,你也知道,我是商户出身,哪里知道这其中这么多弯弯绕绕,我一心只想让侯爷如愿娶到妹妹而已,侯爷若是告诉我,不能把你跟我借钱的事传出去,我肯定不让蒹葭去跟钱庄闹啊。”

她越说越伤心,“侯爷也知道我蠢笨,你不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借钱娶平妻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借钱娶平妻的事,你要是提醒我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借钱娶平妻的事,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跟我借钱娶平妻的事啊。”

裴烨被魏沅箬这一番绕口令给绕晕了,满脑子都是“你跟我借钱娶平妻”这句话,羞耻又难堪。

偏偏,魏沅箬重复了又重复,裴烨最后连气都撒不出来了。

但他自信魏沅箬是真的爱惨了他,知道她商户出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也觉得蒹葭在钱庄闹的一出并非故意。

谁让魏沅箬太爱他了呢。

心里气归气,可他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夫君,事到如今,你还是别跟我借钱了吧,我明日就去门口澄清,不管怎么样,夫君你的名声最重要。”

魏沅箬一脸为裴烨着想的模样。

她知道裴烨最注重什么,哪怕心里太想要钱,现在外面传成那样,他也已经开不了这个口了。

“夫君,你放心,明日我一定会去澄清的,绝不让夫君名声受损。”

她竖起三指指天发誓,而后,叹气道:“眼下,也只能委屈妹妹了。总不能让夫君你去借印子钱吧。”

说到这,她又想到了什么,对裴烨道:

“夫君,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印子钱利息极高,碰不得,虽然你借了,我也会帮你还,但我们不能便宜那些人,是不是?”

魏沅箬说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烨的表情,果然,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原本脸上的愠色被喜色取代。

“沅箬,你放心,我不会去借印子钱的。”

“你好好休息,为夫还有要事要处理。”

说完,便离开了梧桐苑。

魏沅箬看着裴烨那轻快的脚步,阴冷的笑,从眼底漾开。

裴烨,快去借印子钱,多借点。

没多久,蒹葭也回来了,手里捧着厚厚一叠银票。

“大小姐,瑞祥的掌柜说先给奴婢这些银票,他会回去把金子备好。”

魏沅箬看了一眼蒹葭手上的银票,想起裴烨离开时那步履轻快的模样,挑了一挑眉。

“等钱庄那边把金子备好后,你去……”

她凑到蒹葭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蒹葭兴奋地点了点头,“好的,大小姐。”

翌日。

魏沅箬一早就让蒹葭提着一个锣站在侯府门口,用力敲响。

“父老乡亲们,我们侯夫人有事情要说,请乡亲们留步。”

“大家辛苦了,我们夫人给大家备好了茶水和糕点,请乡亲们尝一尝。”

蒹葭的锣敲得震天响,很快就引来了来往的行人,没多久,侯府门口便被人围了一大圈。

魏沅箬款步走出,一身翠绿色丝质襦裙,裙上绣着精美繁复的图案,简单又不失贵重。

精心梳理的发髻,错落有致,优雅婉约,发髻上,插着一枚通体碧绿水润的玉簪,恰好与她身上的衣裙相得益彰。

再配上她那张绝色的脸,刚走出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原来侯夫人这般绝色,裴侯爷可真是不知足,有这般富贵绝色的娘子,竟然还想着娶平妻。”

“侯夫人这般容颜,都不能让侯爷一心一意,我真好奇,那位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得多绝色。”

“嘁!你们男人都贱,家花不如野花香,新鲜劲过了,外面的屎都比家里的山珍海味香。”

“粗鲁,真是粗鲁!”

“侯爷的眼光早就被侯夫人养高了,能被侯爷看上还想娶来当平妻的,那尚书府的小姐肯定要比侯夫人还美。”

“那倒是,尚书府的小姐要是比不上侯夫人这般绝色,裴侯爷咋能那么不要脸要用夫人的钱娶平妻呢。”

“……”

魏沅箬不动声色地听着那些人的议论,真是不枉费她今天这一身精心打扮,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前世,李静姝想踩她上位,在外面散播各种关于她的谣言,这一世,要换她来了。

“各位乡亲,今天喊你们来侯府跟前,是有件事想跟大家澄清一下。”

魏沅箬微微躬身施礼,而后,继续道:

“昨日我家婢女不懂事,说错了一些话,让各位乡亲们误解了我家侯爷,气得我家侯爷对我大发雷霆,今日,我特来澄清一番。”

“外面如今都在传侯爷为了娶平妻要动用我的嫁妆,其实没有,侯爷并没有用我的钱,请乡亲们不要误会我家侯爷。”

说着,她的脸上恰当地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侯爷用的是侯府公中的钱,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侯爷,侯爷洁身自好,最重名声,我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他,不然我家侯爷会难过的。”

魏沅箬看上去十分努力地在替裴烨解释,人群中,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

魏沅箬又跟蒹葭对视了一眼后,准备回屋。

“母亲,你在干什么?”

一道稚嫩的嗓音打断了魏沅箬。

抬眸望去,见裴昭正拉着一名身着鹅黄色襦裙女子的手。

她身形纤弱,清澈的目光潋滟着水色,皮肤白皙,脖颈纤细,是一位我见犹怜的大美人。

正是裴烨要娶的那位平妻,兵部尚书之女,李静姝。

见魏沅箬在看自己,李静姝步履婀娜地上前,“姐姐,昭儿一早去找我学认字,我怕姐姐不高兴,特地将昭儿送回,请姐姐不要见怪。”

见李静姝跟自己道歉,裴昭当即就蹙起眉,不等魏沅箬开口,便道:

“母亲,你又想闹什么?是你让我好好读书写字,静姝姨姨文采斐然,是堂堂尚书家的千金,京城有名的才女,我去跟她学认字有什么不对?你何必刁难她?”


稍许,才讪讪地道:“夫人有所不知,打碎的那对琉璃盏,是老夫人最喜欢的那一对莲花琉璃盏。”

冯妈这话都算是明示了。

魏沅箬但凡识相一点,就该打开私库或者让人再去买一对回来补上。

可偏偏,魏沅箬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下一秒,秀眉轻轻蹙起——

“那琉璃盏可是价值千金,我听说公中账上已经没什么钱了,侯爷正为筹钱娶李家小姐的事烦心,老夫人怎可在这个时候还要浪费银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摆件上?”

冯妈的眼皮狠狠抽了一下,还不等她反驳,魏沅箬又道:

“老夫人可是出身清贵之流,切不可养成这种奢靡成性之风。”

“你……”

冯妈习惯性地就要开口指责魏沅箬,可想到自己刚才挨的那两巴掌,又只能生生忍下。

心知这时候在魏沅箬手上讨不到好,冯妈只能悻悻离去。

离开时,她还不死心地狠狠瞪了魏沅箬一眼。

待走到院门口,才回头冷哼道:

“夫人今日这般行事,老奴一定会如实禀告老夫人和侯爷,夫人仔细想好怎么跟他们二人交代吧。”

落下这话,又生怕蒹葭会冲上来抽她耳光,她揣着袖子,急匆匆地跑了。

魏沅箬跟蒹葭二人对视了一眼,道:“上一次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主仆三人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怎么跟侯爷交代?

去他大爷的交代。

晚间时候,魏沅箬刚洗漱完毕准备睡下,没想到裴烨又来了。

他一把将关闭的房门推开,看上去很生气,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怒容。

既然白天已经撕破脸皮,现在的魏沅箬自然懒得跟他再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

只抬眼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

“想清楚要和离了吗?”

见魏沅箬再度提起和离的事,裴烨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他没接魏沅箬的话,直接转移了话题,道:

“今日母亲遣冯妈来传话,你何故又打她?沅箬,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母亲?”

“没有。”

魏沅箬回答得言简意赅,还在怒气冲冲质问她的裴烨直接被噎住了。

像是被人生生地塞了一块臭抹布在嘴里,裴烨的脸色黑白交加。

大概是看出了魏沅箬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裴烨心下有些不安。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地打量着魏沅箬的表情,除了嘲讽之外,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蹙起眉,心头有些恼。

“沅箬,娶姝儿进门是你自己答应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自从与你成婚后,我从未纳过妾,如今也不过只是多了姝儿一个而已,我也向你一再保证不会让姝儿越过你去,我自问不曾对不起你,你又何必这样顽固不化?”

不曾对不起她?

不提上辈子,这辈子他都养外室了,还说不曾对不起她?

他得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话来?

魏沅箬嗤笑了一声,“我是答应让李静姝进门,可我也没说过让你们两个无媒苟合,把外室子都搞出来吧?”

这种事,虽然出丑的是裴烨和李静姝,可也同样将她这个正室的脸面往地上踩,她这个侯夫人在外都成了一个笑话。

裴烨被魏沅箬质问得有些心虚,目光闪烁垂下头,讷讷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们只是情难自控,一时没把持住,不是故意不给你脸面……”

“呵!”

魏沅箬面露讥诮,“裴烨,亏你还是读书人,连我都知道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畜生跟人的区别,就是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裴烨,你是不知道怎么做一个人,还需要我教吗?”


魏沅箬看着裴昭迫不及待地当李静姝的走狗来指责她这个母亲,她抬起手,用手绢压住上翘的嘴角。

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失望难过之色。

“昭儿,母亲刚刚何曾开口说过李家妹妹半个字,你又何必这样急着出来指责我?”

“母亲知道,你一贯瞧不上我这个商户出身的母亲,一直想要李家姑娘当你母亲,我已经如你所愿,答应让你爹爹娶她进门,你又何必这样?”

魏沅箬话音刚落,一旁那些围观群众就听不下去了。

“这是侯夫人亲儿子吧?她是生了一个畜生吗?竟然这般忤逆不孝,当众指责自己的母亲,还读书认字,这书读到狗肚子去了吧?还不如我家杀猪的儿子。”

“原来这位就是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原来官家小姐也这么不知廉耻吗?还未出阁就给人带孩子,这两人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吧,可怜侯夫人还那么尽心尽力帮裴侯纳妾,啧啧啧!”

“看到这位侯府少爷的样子,就知道这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忒不要脸了。”

“还以为那尚书千金有多绝色,没想到跟侯夫人比起来真是差远了,没想到侯爷的眼光越长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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