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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

萌先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秦晚儿闻声回过身来,便看到那枯瘦的下人全身皮肉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之后溃烂,眼鼻嘴里爬出黑黝黝的蛆虫,看的让人一阵反胃。“啊--”站在门口的少女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起来。这才提醒了秦晚儿,她张嘴要叫,却被温离捂住了嘴,温离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别叫,别给何安丢人。”秦晚儿推开温离,跑到屋檐下吐了起来。温离啧啧两声不再理会他,踱着步子来到白先生身侧,抬手将落在白先生衣衫上的茶叶拂去。“来人,”张大人站起身来,招呼下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继而转过身来,对着白先生歉意一笑:“让白先生见笑了,不知道有否惊到白先生?”白先生淡淡一笑,一挥手,身上的水渍便没了踪影,还是那身扎眼的白衣。“不碍事的,只不过,恐怕这不是第一起事故了吧。”...

主角:秦晚儿顾寒之   更新:2024-12-17 1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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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晚儿闻声回过身来,便看到那枯瘦的下人全身皮肉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之后溃烂,眼鼻嘴里爬出黑黝黝的蛆虫,看的让人一阵反胃。“啊--”站在门口的少女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起来。这才提醒了秦晚儿,她张嘴要叫,却被温离捂住了嘴,温离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别叫,别给何安丢人。”秦晚儿推开温离,跑到屋檐下吐了起来。温离啧啧两声不再理会他,踱着步子来到白先生身侧,抬手将落在白先生衣衫上的茶叶拂去。“来人,”张大人站起身来,招呼下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继而转过身来,对着白先生歉意一笑:“让白先生见笑了,不知道有否惊到白先生?”白先生淡淡一笑,一挥手,身上的水渍便没了踪影,还是那身扎眼的白衣。“不碍事的,只不过,恐怕这不是第一起事故了吧。”...

《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精彩片段

秦晚儿闻声回过身来,便看到那枯瘦的下人全身皮肉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之后溃烂,眼鼻嘴里爬出黑黝黝的蛆虫,看的让人一阵反胃。
“啊--”站在门口的少女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起来。这才提醒了秦晚儿,她张嘴要叫,却被温离捂住了嘴,温离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别叫,别给何安丢人。”
秦晚儿推开温离,跑到屋檐下吐了起来。温离啧啧两声不再理会他,踱着步子来到白先生身侧,抬手将落在白先生衣衫上的茶叶拂去。
“来人,”张大人站起身来,招呼下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继而转过身来,对着白先生歉意一笑:“让白先生见笑了,不知道有否惊到白先生?”
白先生淡淡一笑,一挥手,身上的水渍便没了踪影,还是那身扎眼的白衣。“不碍事的,只不过,恐怕这不是第一起事故了吧。”
下人走上前来,满眼惊惧的拖着那具尸体离开了,有一位年龄相当的少女将门外瘫软在地的少女扶起来,领着她离去,口中安慰着:“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的。”
秦晚儿十分同情的看着那名少女,又吐了几口,直到那尸体打扫干净才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来到白先生面前,惨白着一张脸,仔细检查着有没有遗漏下来的蛆虫,脏了白先生的鞋子。
感叹一句,“这是什么东西,可真吓人”便被温离拖到了一边儿:“别打扰白先生和张大人的谈话。”
秦晚儿想要推开他,却奈何力气都花在呕吐上,只得由着温离拖着自己。
张大人重新为白先生奉茶,轻声说道:“不瞒白先生说,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顿了顿,张大人补充道:“每个人都从身体干瘦开始,渐渐地脸色也变得难看,再往后,就会没征兆的倒在地上,身体里钻出那些黑色的蛆虫。”
说着,他抬起头来,一双眼隐藏了无数的恐惧,“白先生,您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先生轻轻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
可这一眼,却击溃了张大人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痛哭道:“白先生,救我张家啊!”
前厅中只剩下张大人低低的啜泣声,秦晚儿接过温离递上来的茶,喝了几口脸色才缓过来。
白先生看着张大人,轻声问他:“不知张大人,可否带我们去你家祠堂一看。”
张大人忽然停止抽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白先生,眼中的惊惧更甚。
她看着张大人的模样,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丝悲悯,叹了口气。
温离斜眼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空杯放在一边儿桌儿上,压低了声音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继而来到张大人身侧,弓着身在他耳边笑道:“张大人,别藏着掖着了,这世界上没什么是我家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话,张大人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如此这般,请先生随我来吧。”
他起身,绕过前厅,往深院里走去。
秦晚儿紧跟在白先生身后,路过那清潭的时候,缩了缩脖子,靠白先生更紧,白先生一笑,不着痕迹的挡在她与清潭之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白先生替她挡住那寒潭之后,寒气似乎也淡了些,就连一直发凉了脖颈也有了暖意。
尚书府的祠堂设在院子的最深处,几人走了许久还没到。倒是有一名看上去十分干练的下人快步抢在几人面前,拦住了张大人。
“大人,刚才那名下人的家里人来闹。”
张大人一咬牙一甩袖,长叹一声“造孽”。温离抱着胸一步步越过他,冷哼一声。
张大人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找管家,拨些银子给她们,打发了吧。”
秦晚儿看着那下人离去,心中忽然有些难受,生平头一次明白,原来命这种东西,可以用钱财随便打发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情绪,白先生低头,向着她笑了笑,眼神中尽是温柔与安抚。
秦晚儿一笑,便也将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几人绕过了寒潭,又拐了几个弯,过了几个走廊,终于到了尚书府的祠堂,秦晚儿以为又能在门口看到那样骨瘦如柴的丫鬟,便早早的捂住了眼睛。
但是她偷眼从手缝里看去,时候在祠堂门口的竟然是个胖头胖脑的小厮,她好奇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却并不看她。
“大人。”小厮向着张大人打招呼。
张大人摆了摆手,问道:“夫人呢?”
“在里边儿。”
张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白先生先进,白先生向他点了点头便不客气的迈进了祠堂。
秦晚儿紧随其后,一进门便看到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些点心水果,香炉里插着快要燃尽的香。
“这里要放祖先牌位。”
秦晚儿三两步来到供桌后,指着那张空荡荡的桌子,提醒张大人:“不然祖宗受不到你的香火的。”
张大人面色扶着的看了他一眼,不待说话,温离便嘲笑道:“谁告诉你这里供奉的是祖宗牌位了,多嘴。”
秦晚儿气鼓鼓的瞪了他两眼,再次回到白先生身侧,反驳道:“谁家祠堂不供奉祖宗牌位!”
“咳咳--”张大人轻咳两声,想要化解尴尬,白先生却好似并不在意这些事情,问道:“尊夫人呢?”
“贱内身体有恙,时常乏力犯困,恐怕这会儿又睡过去了吧。”张大人解释着,掀开一旁的帘子,秦晚儿往里屋看去。
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唯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那张看上去十分华丽的美人榻,其上躺着一名中年妇女,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身上那股子风韵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秦晚儿不由得感叹一声,张夫人可真漂亮。这么想着,她不自觉的多看了张夫人两眼。
白先生举步往屋内走去,秦晚儿收回心神,随他一同进去,这才看到,里屋的阴影里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

白衣男人看着她,眸光淡淡,仿佛他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脱的干干净净的妙龄女子,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抑或是一块随处可见的木头。
“你是谁?”他说。
“我是碧落。”秦晚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是同样的声线,但这个声音慵懒而又魅惑。
“听说,你是神?那刚好,我是魔,是你将要历的劫,是你毕生要解的惑。”
白衣男人右手一动,一把银色的长剑直直指向秦晚儿的胸口,秦晚儿想要后退,但是这个身体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不但没有后退,反倒又上前了一步。
锋利的剑刃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血的甜香气味缓缓弥漫在空气中,秦晚儿很开心的笑了。
“白祈,我的血很纯净,我从没有害过任何人的性命,我冒着被你杀死的危险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随着这一句话话音落下,整个银白色的世界顿时坍塌,秦晚儿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卧房摆设,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胸口处还有着从梦里带出来的熟悉的悸动,秦晚儿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想到自己在梦里居然在同白先生一般长相的人面前没了衣服,不由得感觉面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烫。
真是没羞没臊,居然做这种梦,秦晚儿,你真是没出息!
在心里对自己呸了一声,秦晚儿揉了揉眼睛,她走出卧房的门,发现天色还未亮,白先生和温离却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了店里。
“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秦晚儿问了一句,随即白先生走到她身旁,同往常一般在她的额头点上了自己的一滴血,声音温和。
“盛京中的妖物多的不寻常,我和温离出去看看,晚儿,你留下来看家。”
何安中有他设下的结界,寻常妖物是进不来的,这样他也能放心些。
秦晚儿却一脸不情愿的拉住了白先生的衣袖,把嘴巴撅的老高。
“先生,晚儿一个人很无聊的,带晚儿一起去嘛......”
白先生还没说话,旁边的温离却不乐意了。
“带你去干嘛?你能除妖还是能驱鬼?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毛头丫头罢了,难不成你是准备去给朝天兽做点心?”
“我怎么就什么忙都帮不上啦?我不会法术,但是我还可以帮你们拿东西嘛......”
这话说的很没底气,秦晚儿低着头搓着白先生的衣袖,扭扭捏捏的撒娇。
“先生,带我去嘛......”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越来越依赖白先生,离开白先生身边便觉得心里发慌,恨不能每时每刻都粘在白先生身旁才好。
秦晚儿委屈巴巴可怜兮兮低着头卖萌的样子着实让人受不了,温离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不说话了,白先生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吧,晚儿跟我们一起去,不过一定要听话,不要离我们太远。”
晚儿的身体上有他的精血的味道,但是晚儿没有灵力,不能压制自己的血气,这样的她在妖鬼面前无异于一道极具有吸引力的美味佳肴。
不过有他在,在龙魂的震慑力面前,那些低等的妖鬼还是不敢上前的。
三个人走出何安,白日里的盛京很热闹,秦晚儿刚走出没多远就被街边小贩卖的精美木雕吸引住了目光,她的脚像是被粘在了地面上一样,怎么都拔不动步了。
白先生注意到了身旁女孩子的异常,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带着不停搓手指的秦晚儿来到木雕小摊旁。
“晚儿,你喜欢哪个?”
“猴子,我喜欢小猴子!”秦晚儿轻叫了一声,她眸光晶亮的看向身旁的白先生,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渴求。
白先生微笑付了钱,拿起了小猴吃桃的木雕递到了秦晚儿手里,看着女孩子爱不释手的将小猴木雕抱在怀里开心不已的模样,他神情渐暖。
果然只是一个小女子,这般容易的就满足了。
旁边的温离轻嗤了一声,很用力的抹了抹自己的鼻子。
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先生才会这般宠着她。
他才不会承认他在嫉妒!
一个硬硬的东西突然塞进了他的怀里,温离一愣,他低下头,正与一个蟒蛇模样的木雕对上了眼睛。
“哦哦哦!谢谢先生!”
他不会承认他刚才偷偷看了这个蟒蛇木雕好几眼,更不会承认他其实很喜欢这类小东西的。
先生总是这样,看起来凉薄淡漠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心细如发,对身旁的人都及其的上心。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身旁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先生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始终如一。
三个人走了一段时间,秦晚儿刚开始还对手里的小猴子抱有很大的兴趣,但兴趣渐消,她不由得好奇自己还要跟着先生走多远,直到白先生停在了一个气派的朱红大门前,大门上方是三个很显眼的金字:尚书府。
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宅院,果然非同一般,秦晚儿暗暗点头,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让人浑身难受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让人不知如何形容,就像是身上密密麻麻的缠了一层厚厚的茧,让人看不清,扯不断,粘腻的缠了一身,让人几乎窒息。
秦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先生,我觉得......不舒服。”
“邪气这么重,臭死了,当然会不舒服。”
温离抽了抽鼻子,皱紧了眉头,一脸的嫌弃。
“只是这味道不光是邪物的臭气,我居然闻到了佛前供奉的香烛的味道,这次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妖邪。”
白先生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尚书府朱红大门,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中映射出宅院上空笼罩着的汹涌的死气。
“温离,去敲门。”
温离应了一声是便上前拍门,开门的是一个神情怯懦的小厮,他哆哆嗦嗦的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待看清门外面的三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把门缝开的更大了一些。
“你们是谁?”

那服饰看上去十分奇怪,但那男人确实十分漂亮,剑眉星目,只是脸上多了些邪气。秦晚儿再看白先生一眼,心中暗暗有了比较:还是我家白先生看着更顺眼一点。
“烛龙。”白先生嘴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
秦晚儿好奇的再看那人,仿佛看到他额角隐隐有两只角,她心下诧异,这人真的是龙吗?
“烛龙半仙。”张大人看了那男人一眼,神色复杂的拜了拜,烛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订在白先生脸上,“白祈。”
秦晚儿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敢直呼先生大名的人,恐怕没几个。
温离伸了个懒腰,转而向着张大人笑道:“张大人果然与常人不同,祠堂不供奉先祖,反而供奉这半魔半妖的东西。”
张大人大惊,看向烛龙,却不见他有什么不适的神色,口中喃喃道:“半,半魔半妖?”
温离轻笑一声,不再说话。秦晚儿愣了愣神,这才明白过来温离方才所言之意,心中对那烛龙的印象陡然变坏,后退了一小步。
白先生转向张大人,轻声问道:“张先生,可否借个地方,让我与这烛龙单独聊会儿?”
张大人定定看着烛龙,再看看自家夫人,长叹一声,拉起夫人背在背上,出门去了。
“温离,护好晚儿,你们也出去吧。”
秦晚儿忙扯住白先生的袖子,嚷嚷道:“我要和白先生在一起!”
温离看着她犹豫了一瞬,马上邪笑起来,调侃道:“你这个麻烦精,别在这里给白先生添麻烦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拖着秦晚儿,跟着张大人离去了。
秦晚儿挣开温离,回头看一眼白先生,他的侧脸好像刀削一般,深刻又明丽,让人移不开眼。“白先生,不会有事儿的吧。”
温离脚下顿了顿,白先生的神通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此刻的白先生,只是一缕游魂,对上烛龙,就连温离心里也没把握。
看着秦晚儿一双透彻的眼满含期待,他笑道:“那当然,他可是白先生。”
听着屋外的动静渐渐远离,白先生看着烛龙,“靠吸食府里人的精气修行,你不怕道行有亏,引来业障吗?”
烛龙来到窗边儿,看着张大人背着张夫人消失在他眼前,缓缓一笑,邪气横生:“业障,与我何干。”
“堕入魔道了吗?”白先生来到窗边儿,看着空旷的走廊,“为了她?”
“是。”
烛龙与张夫人的初遇是在五百年前,那时候烛龙还是一位少年。
烛龙的本体是蛟,离成龙只差一步,他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修炼到那境界,因为那是他爹娘走过的路。
他整日隐在山间,潜心修行,闲来无事去人间凑凑热闹,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可是世间贪欲太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皇城的小公主病倒在榻上,请来御医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只说能救,却又没可能。
皇帝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公主所患之疾,得由上古蛟龙精血为引,炼制丹药,才能救回公主。
这公主是皇帝心尖儿上的肉,皇帝招来国内有名道士,前去捉拿烛龙。
那天烛龙正在树下乘凉,忽然有携带杀气的长剑擦着自己的鼻子飞过,他猛地惊起,与诸位道士斗了三天三夜,寡不敌众,终于被制伏,放了一碗的精血。
烛龙倒下之前,看着那道士渐渐离自己远去,半生修为付诸东流,含恨闭眼。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名少女正托着腮在他身侧打着盹儿,他一翻身,那少女便醒过来了,看着他惊喜的欢呼。
那少女是山中猎户的女儿,那日出门打猎看他倒在路边,便拖回家来悉心照看,烛龙道谢之后便要离开。
那少女送他出来,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他能不能娶她。
他皱眉,解释自己并非人族,可那少女俏脸儿一红,支吾着说自己知道。
烛龙再打量那少女,不正是往日里偷看他修炼的少女,思索之下,他对那少女许下承诺,待得十年之后,他大仇得报,这姑娘还未婚嫁,他便娶了这姑娘。
姑娘欢喜的应下。
离去之后,烛龙便将这事儿埋在了心底,十年之后,他修为恢复些许,去皇城寻那皇帝与公主,却得知,在这十年间,早先的皇朝已然颠覆。
那些道士拿了精血却并未回去交于皇帝,几天后公主病逝,皇帝变得暴躁易怒,满城下令通缉那两名道士,那两名道士心生邪念,便一把火烧了皇宫,害死了无数人。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却不想大火熄灭的时候,天色突变,下起了暴雨,那两名道士立在废墟上空,被天雷劈死。
烛龙一时间没了主意,他要寻仇的人都死了,那他的仇,算是报了吗?
恰巧这日又是一个阴雨天,他立在皇宫门前发呆,细细的雨落在他身上,却没有留下半点儿水渍。
“你的仇,报了吗?”突然有伞遮住了自己,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烛龙回过头来,十年前的少女已经长大,有了属于女人的妩媚,她浅笑着看着自己,歪着脑袋问道:“你是回来娶我的嘛?”
愣了愣,烛龙不知该怎么办。
少女以为他默认了,欢喜的拉着他往家里去,口中说着:“这几年我把家里院子扩大了点儿,我怕你嫌小,你修炼的话还去后山就行......”
就这样,烛龙被少女带回了家,老猎户已经死了,少女把她葬在后山上。少女每日为烛龙做上三餐,他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这人间的味道。
少女为她洗衣,他为少女劈柴,少女头痛春季播种的时候,烛龙便化出分身为她干活,少女担忧旱情的时候,他就取来远方的湖水为她浇灌。
他是少女的英雄。
渐渐地,他发现他爱上了这种感觉,或者说,他爱上了少女。直到少女变成妇人,为他孕育一位孩子,却胎死腹中,一夜之间白了头的时候,他好心疼,比他丢失一碗精血还要心疼。
他找来颇有道行的神仙为她治病,可那神仙摇头叹息。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人妖结合本就违反天道,再加上她以肉体凡胎为烛龙孕育儿女。
那道士告诉他,辛亏孩子死了,不然她就会被腹中胎儿吸干精气,以母换子。现在只是折寿二十载而已,道士安慰他。
可他忽然开始紧张,他日日夜夜陪着她,可是凡人的生命那么短暂,他看着她变老,看着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握着他的手,感叹:“这一生可真短。”
烛龙并不言语。
她便扭头看着烛龙,“可我还没看够你。”
烛龙扯出一个笑,安慰她:“没事,我等着下辈子还娶你。”
再抬头,她缓缓阖上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

白先生收好魂丝,转头便看见张大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张夫人的尸体旁,目光呆滞,双目无神。
“夫、夫人......”他小心翼翼地呼唤着爱妻,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张大人颤抖着手指,碰了碰张夫人的脖颈。
还是温热的,却已然没有半点跳动。
触电般收回手,他腾地向后倒去,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低喃道:“不、不会的,夫人她不会丢下我的--夫人那么爱我,哈......”
一阵似笑似哭的癫狂后,张大人彻底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爱妻的尸体。
“既然如此......”张大人踉跄着站起身,猛地从墙上抽出一把长剑,飞快利落横剑自刎。
血液喷溅而出,他慢慢倒了下去。
“张大人!”秦晚儿还来不及阻止,对方的身体已然没了气息。
温离再一次唏嘘,“问世间情为何物......啧啧。”
白先生站在一旁,冰雕如玉般的面容上无波无澜。
“先生。”看着白先生冷漠的神情,秦晚儿攥紧手心,声音有些干涩,“为、为何不救张大人?”
白先生瞥她一眼,转身踏出大堂,清冷淡漠的声音飘来:“生死有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秦晚儿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白先生的背影,心底有些闷闷的难受。
她认识的那个温柔良善的先生,何时变成了这般凉薄的人?
“小丫头。”温离看秦晚儿发愣,在秦晚儿脑袋上敲了一记,“想什么呢?白先生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啊。”秦晚儿扬起头看向温离,眼中湿意渐深,“我从书上看到过,做人不能见死不救。”
“世间不是非黑即白,白先生也不是冷血之人。”温离看着秦晚儿纯澈干净没有丝毫杂质的眸子,揉了揉她的头,吊儿郎当笑道,“最心爱之人不在了,活在世上也只是徒增悲凉痛苦,张大人自行了断,对他来说未尝不是更好的结局。”
秦晚儿似懂非懂,看着躺在一起的尚书大人夫妻俩,抿抿唇朝白先生追了出去。
由于烛龙的魂飞魄散,笼罩在张府上空的结界也瞬间破除。
朗天白日,云蓝天清,整座张府也不似来之时那般死气沉沉。
一路走来,府中憔悴虚弱的下人渐渐恢复生机,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润之色,发白枯干的嘴唇也恢复正常。
“这是......”秦晚儿惊奇地看着,既高兴又困惑。
难道是烛龙死了,所以这些被他吸食过精血气的下人也都恢复了往日活力?
“不好!”温离脸色一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运转灵力迅速朝白先生飞身而去。
秦晚儿见状心中也不安起来,忙跟着跑过去。
她跑到张府主厅外,只见白先生一身雪白锦袍立在院中,口中不断默念着咒语,周身环绕着似有若无的灵光,有灵气不断从他身上溢散传来,充盈整座府邸,给那些虚弱的仆从下人补给生命力。
旁边站着温离,正一脸担忧急切地望着他。
“先生!”秦晚儿飞快奔过去,心头焦急就要冲到白先生身边。
她不知道白先生在干什么,她只知道他在伤害自己!
温离眼疾手快伸手拦住秦晚儿,随即直接凝出一道结界,沉声道:“别过去!会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先生他脸色很不好,温离你让我过去!”秦晚儿额头沁着热汗,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躁,心中莫名情绪翻腾滚涌,有股涩涩的、带着隐隐心疼的刺痛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一次又一次执拗地撞上结界,无一例外被弹了回来。
温离皱眉严肃起来,目光幽深:“那如果会伤到白先生呢?你也不顾他的安危?!”
秦晚儿身体一僵,骤然停下动作,咬唇盯着还在施法的白先生,声音微颤:“会伤到他吗?”
温离见她冷静下来,解释道:“白先生是在用自己修为延续这些人的生机,自然极耗费神力,使用的也是秘术禁咒,若此时被打扰,不仅他的努力会功亏一篑,还会遭到反噬,你明白吗?”
秦晚儿颓然放下手,眼睁睁看白先生损耗自身灵力,没有丝毫办法。
她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动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不强烈,却很清晰深刻。
她怎么能质疑先生的为人呢?先生是那般风光霁月的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来挽救张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她竟然还......
“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厉害?”清润如泉石相击般的声音响起,随即温软的触感从眉头传来,秦晚儿不由一愣,眨眨眼凝神看去。
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抵在她眉间,帮她抚平褶皱,手指的主人笔直立于眼前,仪容萧萧,风华无双,面上清浅笑意悠然。
她的先生没变,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美好。
“白先生......”温离唤道,秦晚儿也因此回神。
“先生!你没事吧?”她急急询问。
“无碍。”白祈云淡风轻道。
“恩公!”管家领着张府上下仆人奴婢,一同站在白先生面前,感恩涕零道:“恩公救了我们全府上下,请受我们三拜!”
白先生眉尖微凝,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要下跪的众人。
“不必。”简洁冷淡的拒绝,然后便不再多言。
“恩公,这可使不得啊,我们受了您如此大的恩惠,如果不报答......”
“诶诶诶,我说你们,既然我家先生说了,你们就别纠缠不清了,各回各家吧。”温离站出来,挡在白先生面前,咧嘴笑道:“既然你们的主子已经不在了,管家你就安排安排,把下人都遣散了。”
温离三言两语做了安顿。
“是是是,恩人说的是。”管家点头如捣蒜。
“告辞。”白先生淡淡道,随即带着温离和秦晚儿离开了张府。
回去的路上,温离和秦晚儿跟在白先生身后,叽叽喳喳讨论着这次张府之行,白祈在前面沉默走着,一言不发。
熟门熟路回了店,刚跨进门槛,白祈就身子一软,直挺挺倒了下去。
“白先生!”
“先生!!”

在东康城内,人人都知道东康城的城主秦淮有一个很出色的儿子秦文轩,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是秦淮常挂在嘴上的骄傲,也是整个东康城的骄傲。
但却少有人知道,秦淮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从未见过外人的女儿,名叫秦晚儿。
秦晚儿是秦淮的妾室所出,她出生时那日天有异象,明明上一刻还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下一刻却瞬间阴云密布狂风呼号,甚至还出现了百年之内不曾有过的天狗食日。
有高僧说此番天象是因为有煞星降世,整个东康城顿时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到处寻找新降生的婴儿,想要杀了他来解除灾厄。
秦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是一个煞星,但是又没办法,只能将秦晚儿藏在了府里,警告上上下下一干人等不准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才保全了秦晚儿的一条性命。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的,秦淮就发现了秦晚儿长到了三岁还不会站立,五岁才刚会行走,实在放不下心偷偷的请了大夫来看,才发现秦晚儿竟是天生痴傻。
一个生来就是傻儿的孩子,如何能是什么煞星?
秦淮想要公布秦晚儿的身份,但是他才在家宴上说出这个念头,全家上下顿时集体反对了起来。说他是一城之主,若是把他有一个痴傻女儿的消息放出去,会影响到他在同僚面前的形象,更严重一点说,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轩儿的婚配和前途。
于是秦淮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将秦晚儿养在府里,吃穿用住用专门的嬷嬷照顾,除了不许出她的院门外,想要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突然到访的白先生会突然说想要见秦晚儿,秦淮又惊又惧,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先生是如何得知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的,但想起来白先生能力通天甚至把瘟鬼都杀死了,他能知道自己家里这点事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秦淮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头,白先生笑了。
“秦城主不必多虑,我只是来替令爱治病的。”
“治病?”秦淮愣住了。
一直细心为白先生打伞的温离很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自然是治病,治痴傻的病,你还不赶快给我们先生带路!”
秦淮连忙点头应是,侧身请白先生进来,唤了一个下人带路,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先生身旁,一边又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和不安。
“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
“我说过的,这世间没有几件事是我不知道的。”白先生声音温和,他看了一眼渐渐停了的雨,让温离把伞收了。
秦淮不敢再多问,他跟在旁边,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旁边安静走路的两个人。
黑衣少年面容俊秀,一直对白先生恭敬有加,但是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煞气,甚至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白先生气质倒是温和,言语和举止间都带着淡淡的清雅和尊贵,只是他的周身似乎围绕着一层病气,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苍白。
这样的人,又有着一身通天的神通,真的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很快便走到了秦晚儿居住的院子,秦淮四下瞄了一眼,见院子被打扫的还算整洁干净,这才放宽了心,请白先生先在偏厅喝茶等候,他去带秦晚儿过来。
白先生点头,安静的坐在偏厅座椅上,有下人端了茶水进来,白先生含笑道谢,倒是让那下人诚惶诚恐了。
一旁的温离对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撇嘴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嫌弃。
这里的茶水吃食实在是太过粗糙,此番先生来到这里又少不了一番劳累,回去一定要让他好生休养一段日子才好。
偏厅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秦淮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是正在被嬷嬷搀扶着的秦晚儿。
随着秦晚儿一踏进这间偏厅,秦淮明显的感觉到偏厅里面的气氛变了。
白先生神情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的眸光却一直注视着秦晚儿,专注而又仔细,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哀伤。
秦晚儿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目光呆滞的一直看着脚下的地面,任由旁边的嬷嬷搀扶着她的身体,时不时的傻笑一声。
若是忽略了她那异于常人的表情和举止,单看外貌,还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精致细腻。
白先生已经向她缓步走了过去。
秦淮轻咳了一声拦在二人中间,拱手道:“白先生,小女生来便是这副痴傻模样,看过了无数名医也没能得到医治之法,您......”
“我家先生怎能同那些凡俗大夫相比!”
温离很不客气的嗤了一声打断秦淮的话,顺手把秦淮一把拎开了。
“别打扰先生,他说能治,便一定能治。”
秦淮抹着头上的汗半句话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的在一旁闭嘴,心里却在想着看那白先生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他女儿的美貌给迷住了,哪有半分想要看病的意思?
白先生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看着秦晚儿看了好久,才示意嬷嬷扶她坐下,伸出两指搭在了秦晚儿纤细的腕上。
“如何?”秦淮忙问道。
白先生收了手,目光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清朗柔和和淡然,他微一点头,说道。
“能治。”
得到了回答,秦淮又是惊又是喜连连道谢,完全忘记了之前是谁在满腹怀疑对方垂涎自己女儿美貌的。
“还请先生写出药方,在下立马去城中最好的药店抓药。”
白先生轻笑着摇头,“我要用的药,可是任何药店都买不到的。”
秦淮愣了。
紧随而来的白先生的话,更是让他惊呆在了原地。
“秦姑娘降生当天,天狗食日,有人断言她为煞星,秦大人,你可还记得。”
记得,如何不记得。
秦淮睁大了双眼,浑身发抖,浑身汗毛竖立。
“先生你......你......”
“我说过的,这世上事,没有几件是我不知道的。”
白先生笑,神情依旧如何,却难得的多了几分严肃。
“秦大人,你可知瘟鬼为何会突然来到东康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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