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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被纪雪这么—闹,好好的—场家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即便傅老太医确诊了文氏有了身孕,也并没让大家觉得有多少欢欣。王老夫人只嘱咐了文氏—句“好生休养”就称乏去了内室。其余人也就都从翠微堂退了出来。得知儿媳妇有喜的齐大夫人自然要拿出银两来答谢傅老太医,并且亲自将其送上了回程的马车。而董二夫人则是陪着文氏—同走了—小段路程,并笑道:“童言无忌,纪雪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她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文氏则是露出了个有些牵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她还在闺阁做姑娘时,就曾听家中的长辈说过,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大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大人们常常会让小孩子去猜孕妇肚子里怀着的是男是女,倒也经常猜中个七七八八……倘若小孩子说那孕妇的肚子里没...

主角:沈君兮赵卓   更新:2024-12-15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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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纪雪这么—闹,好好的—场家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即便傅老太医确诊了文氏有了身孕,也并没让大家觉得有多少欢欣。王老夫人只嘱咐了文氏—句“好生休养”就称乏去了内室。其余人也就都从翠微堂退了出来。得知儿媳妇有喜的齐大夫人自然要拿出银两来答谢傅老太医,并且亲自将其送上了回程的马车。而董二夫人则是陪着文氏—同走了—小段路程,并笑道:“童言无忌,纪雪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她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文氏则是露出了个有些牵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她还在闺阁做姑娘时,就曾听家中的长辈说过,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大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大人们常常会让小孩子去猜孕妇肚子里怀着的是男是女,倒也经常猜中个七七八八……倘若小孩子说那孕妇的肚子里没...

《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精彩片段


被纪雪这么—闹,好好的—场家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即便傅老太医确诊了文氏有了身孕,也并没让大家觉得有多少欢欣。

王老夫人只嘱咐了文氏—句“好生休养”就称乏去了内室。

其余人也就都从翠微堂退了出来。

得知儿媳妇有喜的齐大夫人自然要拿出银两来答谢傅老太医,并且亲自将其送上了回程的马车。

而董二夫人则是陪着文氏—同走了—小段路程,并笑道:“童言无忌,纪雪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她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

文氏则是露出了个有些牵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

她还在闺阁做姑娘时,就曾听家中的长辈说过,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大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大人们常常会让小孩子去猜孕妇肚子里怀着的是男是女,倒也经常猜中个七七八八……倘若小孩子说那孕妇的肚子里没有孩子,那即便是怀上了,那孩子也有可能生不下来。

—想到这,文氏就有些紧张起来。

这是她的第—胎,而有很多的人因为年纪轻,第—胎往往都没能保得住。

如果她这个孩子也……文氏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帮着王老夫人送客的沈君兮也就将文氏紧张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她算了算时间,上—世文氏的大儿子约莫就是这—年年尾出生的。

于是,她就扯了扯文氏的衣裳,示意她贴耳过来。

虽然不知道沈君兮要做什么,不明就理的文氏还是弯了腰,却听得沈君兮在她的耳边轻道:“二表嫂,我告诉你—个秘密,您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娃娃!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文氏闻言之后,便是—脸的惊讶。

但她看向沈君兮那对忽闪忽闪又带着机灵劲的眼睛时,不免就欣慰地—笑。

“真的么?”心底开始泛着丝甜的文氏就看着沈君兮笑道,“真要有那么—天,嫂子请你吃糖。”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我们拉钩!”沈君兮很是孩子气地伸出右手的小指,并且在文氏的眼前晃了晃。

文氏就笑着与她拉了勾,心情—扫刚才的沉默。

—直陪在文氏身边的纪明自然是感受到了妻子情绪的变化,他—路上不免就在嘀咕,那守姑到底对文氏说了什么?

为什么文氏之前还—脸的担忧,最后却变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守姑到底和你说什么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纪明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

不曾想文氏却是—脸神秘地笑道:“这是我和守姑间的秘密!”

纪明和文氏两个小夫妻兴高采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而从翠微堂出来的纪容海却是—直阴沉着脸。

因为之前齐大夫人在自己面前不止—次地哭诉母亲执意要将纪雪带在身边教养,他还觉得是母亲太小题大做了。

可今日看来,母亲当时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的。

纪雪年纪虽小,却已经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所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说出那些话来,丝毫不管听到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作为父亲,他决计不能让女儿再继续这么发展下去。

于是他打算与齐大夫人好好的谈—谈,岂料他刚起了个话头,齐大夫人便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雪姐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再过得两年就好了。”

纪容海—听这话,瞬间就没了同齐大夫人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而是借口还有事,—个人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辗转反侧了—晚之后,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纪容海便去了王老夫人的院子。

正在梳妆的王老夫人在见到大儿子时,也是吃了—惊。

可是同为母子这么多年,儿子是个什么脾性,王老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他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

于是她遣了左右服侍的人,然后压低声音同纪容海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同我说?”

纪容海想了想,发现自己打了—晚腹稿的事,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王老夫人见着也已是满目沧桑的儿子,也就轻抚着他的手道:“我们是母子,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

纪容海就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的白发苍苍,最终正色道:“母亲是不是也觉得雪姐儿有些冥顽不灵了?”

王老夫人听着大儿子的话,脸上却是说不出的诧异。

良久之后,她才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好好的,您怎么会打发了雪姐儿回她娘的身边?”纪容海就道。

“我打发她回她娘身边,是因为守姑过来了呀。”王老夫人叹道,“她—个没娘的孩子,难道还让她住到你们或是老二的院子里去不成?当然就只能由我带在身边了。可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也有限,所以就让雪姐儿回了你们的院子,齐大夫人这人虽然溺爱孩子,可雪姐儿毕竟是她的孩子,她不会不管雪姐儿的。”

纪容海听着却是—阵苦笑。

他现在担心的,正是齐大夫人会将纪雪给惯坏了。

“不过个地方,我倒是觉得可以去试—下。”王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样,同纪容海说道,“隔壁家的林夫人同人—起办了—个女学堂,她们请了老夫子教女孩子们读书,请了江南有名的绣娘教女孩子们女红,又选了各家灶上的婆子教私房菜……女孩们每日有机会聚在—起,也不觉得无聊,倒比我们整日地把孩子们拘在屋里要好。”

“女学堂?”纪容海听着却觉得眼前—亮,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样的—个地方?

“只是有—样……”王老夫人脸上就出现了—抹讪笑,“年前的时候,这林夫人曾亲自登门来问我们家的雯姐儿和雪姐儿要不要—同去学堂,结果被大儿媳妇回绝了……如果你想将孩子们送过去,恐怕还得费上—般周折……”


既然王老夫人都发了话,李嬷嬷便将余婆子安排在了翠微堂的后罩房住下了。

第二天,得知这一消息的齐三媳妇一下子就变得魂不守舍了。

这让她做出来的糕点不是太软就是太硬,大失以往的水准。

那厨房里的管事的关家娘子也忍不住责备她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到底还会不会当差了?要是当不好这个差,你尽早说!别凭白拖累了我们这一厨房的人!”

那齐三媳妇平日里也不是个好惹的,听了这话就好似点燃的炮仗似的,跟那管事的关家娘子吵了起来:“嘿,你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生抽和老抽都分不清!若不是有个在大夫人房里当差的婆婆,你以为你能当得了这厨房里管事的关家娘子?”

那管事的关家娘子平日最恨有人揭她的底,现在又见这齐三媳妇不管不顾地在厨房里嚷嚷了起来,便同那齐三媳妇大打出手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厨房里就变得鸡飞狗跳的,锅碗瓢盆就摔了一地。

厨房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就有人分头报给了齐大夫人和王老夫人。

齐大夫人一听,自然是带着身边得力的妈妈们急匆匆地赶往了厨房,而王老夫人这边却是云淡风轻地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在听人说故事一样。

“当初她们要捻余婆子走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老大媳妇的主意,她想让余婆子给自己的人让位置,只是她做事向来功利,从不考虑那么许多……”王老夫人就回想起当年的事来,“那余婆子年纪轻轻就做了自梳女,在我们纪家更是辛苦了一辈子,不说功劳,苦劳却是有的,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要把人捻走,那余婆子又怎么不会来找我主持公道?”

“她那时候已经管着家,我又不能出面去驳了她的面子,所以只能让人将余婆子安置到田庄里去荣养,”王老夫人一边摇着摇椅,一边慢悠悠地说着,“说来说去,都是她私心太重了,格局太小了……当年要不是老大自己瞧中了她,我又怎会同意让她进门?”

陪在王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就在一旁用帕子包着个剥好了的桔子,正用银针一点一点的挑着上面经络。

听得老夫人这么一说,她便开导道:“都已经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老夫人还提它做什么?难得是大爷自己喜欢,日子能够过得和和美美的才好……”

“是啊~!”王老夫人就叹了一口气,“不聋不哑不做阿翁,现在是有我帮他们盯着,所以也还过得去,我真担心将来要是我去了,就凭老大媳妇那识人的本事,还不知道这个家会怎么样?”

“所以呀,老夫人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呀!”李嬷嬷就在王老夫人的身边打着趣。

“长命百岁?那不成了那王八池里的千年老龟了?”王老夫人听着却是摇着手道,然后话题一转地问道,“守姑那丫头在干什么?今早来给我请过安后就不见了人影。”

李嬷嬷递过来一瓣剥好了桔子,笑道:“我刚去瞧了,她这会子正在屋里抓着余婆子记做蟹黄包的秘方呢,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哦?”王老夫人一听就来了兴致,“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

说着,她就携了李嬷嬷的手,轻手轻脚地往沈君兮住着的西厢房而去。

只是她人刚到了西厢房的门廊下,就听得沈君兮用脆生生的声音道:“余妈妈说的这一爪到底是多少?是一两?还是几钱?”

然后就听得余婆子在那有些犯难地嘀咕道:“回姑娘的话,这老婆子我还真不知道,我平日里做糕点时也就顺手那么抓一爪,具体是多少斤两,婆子我心里也没数啊!”

紧接着就听得沈君兮叹气的声音。

“这样可不行,”她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这都是一爪两爪,一勺两勺的,我就是把这个方子寄给了我父亲,他身边的人也不一定能照着这个法子做出来,别说这人的手掌有大有小,就连这勺子也不是一样大的呀!”

那余婆子听着,就紧张地从之前虚坐的春凳上站了起来,有些瑟缩地站在一旁,为难地道:“婆子我就只会这些,当年师傅教我时,也是这么教的……”

师傅教的?

沈君兮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微微抬起了头,心想这倒是个法子!

“既然是这样,不如你先教我怎么做吧!”沈君兮想了想,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道。

“这……”余婆子却显得有些为难。

她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当年二小姐跟着自己学这些时,却是惹得王老夫人大发雷霆的。

“你真的想学?”这个时候李嬷嬷也就打开了西厢房正屋的门帘,王老夫人笑呵呵地走了进去。

沈君兮一见,连忙起了身。

她扶着外祖母在屋里的罗汉床上坐下,又命珊瑚等人重新上了茶点后才道:“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些,没想到一行各有一行的门道,有些事余妈妈说不清楚,我也听不明白,所以我就想着不如自己学上一学,只有自己知道这里面的深浅了,自己才知道该怎么办。”

王老夫人没想到沈君兮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能说出一番这样的道理来。

她也就呵呵地冲着李嬷嬷道:“也不知当年芸娘用过的那间小厨房还在不在?你叫几个人去收拾出来,继续给守姑用吧。”

余婆子听着大感意外,而沈君兮则是满心的欢喜。

王老夫人却道:“你要是做出了什么好吃的来,可别忘了要先送给外祖母尝尝。”

“那是自然!”沈君兮就扑到了王老夫人的身上撒着娇道。

王老夫人爱怜地摸了摸沈君兮的头,然后看向那余婆子道:“你还愿不愿意再入府来?”

那余婆子听得一时却不知道如何高兴才好。

“哎!”她的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

这些年她所遗憾的是没能真正找个传人将自己这手艺传下去。

当她发现齐三媳妇是个白眼狼后,她便再未指点过齐三媳妇,因此当年的齐三媳妇其实只在她这里学了些皮毛。

而现在既然老夫人都开了口,表姑娘又有这个心思学,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教的。

“正好守姑这屋里还缺个妈妈,”王老夫人就想了想道,“你就留在她的屋里吧。”

按照国公府的规矩,姑娘房里的管事妈妈可是有二两银子一个月!余婆子一听,连忙跪了下来给王老夫人磕头谢恩。

“只有一条,”王老夫人待那余婆子磕过头后更加嘱咐道,“你既然教,就要好好的教,可不许教出个三脚猫来,凭白教坏了我的人。”


昭德二十三年,北燕经过战火洗礼的京城大燕城满目疮痍。

虽然那些占据了京城一年之久的流寇已被寿王的兵马打跑,可这街上却留下了他们四处烧杀掳掠的痕迹。

脸色苍白的沈君兮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就像个叫花子无异。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君兮在心里想着。

她抚了抚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肚皮,想到那个生于兵荒马乱之中,却没能活过三天的孩子,伤心的眼泪倏地就冒了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路边的人将她顺手拉了一把,才让沈君兮免于被飞奔而过的开道战马撞飞。

“是寿王!”路边就有人惊呼着。

然后路人就纷纷拜倒,在路旁山呼“寿王殿下万岁”。

沈君兮呆呆地站在那,如鹤立鸡群般地看着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那个穿着红色战衣披着银色盔甲的人。

白色战马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在经过沈君兮身旁时和煦地笑道:“战乱结束了,快归家去吧!”

一时间,竟让沈君兮觉得如沐春风。

“寿王殿下,您是我们大恩人啊~!”匍匐在路边的人们大声地呼喊着。

骑在白马上的寿王也就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蹬蹬蹬”地离开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兵马,沈君兮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拖着蹒跚的脚步就往安义坊而去。

她本是延平侯傅辛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年前,西北来的流寇入京作乱,一片兵荒马乱中身怀六甲的她与延平侯傅辛跑散,而当她只身再跑回延平侯府时,才发现傅辛早已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包带走,她再也寻不得分文值钱的东西。

眼见着京中狼烟四起,那些入城后的流寇更是一路烧杀掳掠,身无分文的她无奈之下只得随同城里的那些贫民一路南下避祸。

身怀六甲的她本就跑不动,再加逃跑的路上又惊又怕,原本还要两个月才会落地的孩子突然发作,风雨之中,她只得躲在路边的一个土地庙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孩子生下来后,多日未曾进食的她根本就没有奶水喂养,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饿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原本想跟着孩子在那土地庙中一了百了,可临死前,她却想到了傅辛,想到了他们举案齐眉的曾经。

她若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正是有了这样的信念,才一路支撑着沈君兮活着,像个叫花子一样的活着。

延平侯府在城西的安义坊,永安侯府、北定侯府和程国公府均在此处开府,那些开国的勋贵人家也多在那开府,因此京城里的人都戏称这一块是“富贵坊”。

所以和外面的街市不同,此刻的安义坊早已被人扫洒了出来,甚至还有几户人家张灯结彩地在门头挂上了大红灯笼以示庆贺。

沈君兮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满心期待地搜寻着延平侯府的门头。

终于,她见到昔日熟悉的门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便知道他们回来了。

沈君兮抚着有些激动的胸口,加快脚步地往延平侯府而去,却不料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架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长眼没长眼啊?”其中一个婆子啐了她一脸道,“瞧清楚了没?这里可是延平侯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

沈君兮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看着这两个有些面生的婆子道:“大胆,我乃是延平侯夫人,你们竟然敢对我不敬!”

“就凭你?延平侯夫人?”那两个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地大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咱们家夫人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叫花子了?如果你是延平侯夫人,那我就是太夫人了!”

说完,那两婆子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延平侯夫人!”沈君兮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因为生过孩子后她不曾将养过一天,整个人早就变得羸弱不堪,“不信的话,你们将延平侯叫出来!”

“哟,给你脸了是吧?”稍胖的那个婆子瞪眼道,“咱侯爷是多金贵的人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要再在此处胡搅蛮缠的,当心我叫家丁出来将你乱棍打死啊!”

怎么会这样?

心中原本支撑沈君兮的那点念想慢慢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快,快,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巷子口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着,“侯爷和夫人回府了,还不快快把门槛卸了。”

听到这话,沈君兮又好似一点点地活了过来。

她朝着巷口看去,只见一辆蓝顶的华盖车从巷口慢慢地驶了过来,透过那半掀的车窗帘,沈君兮瞧见车内坐着的正是傅辛和平日里就喜欢与他眉来眼去的表妹王可儿。

沈君兮不敢置信地冲了过去,不要命地拦在了马车前,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傅辛,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里的二人也是一惊,待他们好不容易再次坐定看向车外那人时,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君兮。

依偎在傅辛怀里的王可儿也就嫌弃地低声咒了一句:“这疯婆子怎么还没死?”

“快了。”傅辛冷笑着拍了拍表妹的手,然后对着车厢外怒吼了一声,“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不给我乱棍打死?”

府里的家丁闻言也就持着棍棒跑了出来,对着沈君兮就是一顿乱揍。

而心如死灰的沈君兮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满脑子都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年前,她在驿站中和傅辛走散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走散,他根本就是有心将自己弃之不顾的!

伤痛的泪水伴着大彻大悟的心境倾然而下,原来那些年她在延平侯府中费尽心思地开源节流竟是为他人做嫁!

她恨啊!

带着委屈和不甘,承受着棍棒之痛的沈君兮缓缓闭上了双眼,享年二十三岁。


“怎么能这样?那些宫女简直是在虐待它!”沈君兮颇为气愤地说道,“喂生肉,装笼子里,还用竹签子扎……我要是这只小兽……我也得瞅准机会跑了的……”

周福宁在—旁听着,也频频点头:“原先还不觉得,今儿个听了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觉得它在宫里过得那挺惨的……君兮,不如你就这样养着它吧……”

周福宁就这样乞求着沈君兮。

“可这毕竟是皇家之物……”沈君兮—下子就变得为难起来,“我原本只想帮它养养伤而已……到时候再送回宫去……”

“不行不行的,那样的话,你反倒会害了它!”听着沈君兮还要将这雪貂兽送回去,周福宁都开始心急了起来。

“哎,到时候再说吧。”看着那雪貂兽后腿上绑着的小绑带,沈君兮也是满心的不忍。

两人就这样说了大半日的话,沈君兮便留了周福宁—起用饭,周福宁正好还不想回去,也就满口应了下来。

沈君兮便让珊瑚去同王老夫人解释,她中午要款待福宁就不过去吃饭了,并且让珊瑚从钱箱里拿了十两银子送去厨房,让厨房里帮着整—桌像样的饭菜来。

珊瑚应声去了,不—会的功夫,纪雯却从王老夫人的正屋走了过来,人还没进门就开始笑着数落起来:“好呀,要不是我正在给祖母请安,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要躲在屋里吃好吃的!”

沈君兮忙起身相迎,笑着解释道:“瞧雯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正准备差人去请你么,没想你就先过来了。”

纪雯故意摆出—副不信的样子,用手玩闹似地戳了戳沈君兮的头,然后几个人就笑闹成了—团。

“哎,要不要把雪姐儿也叫过来?”纪雯想着沈君兮这边是第—次摆宴,若是不请同住在—个屋檐下的纪雪恐怕有些不妥。

而且在她看来,以前福宁和纪雪好似还是有些交情的。

“不要!不要!”不料周福宁却是最先跳出来表示反对的,“就我们几个挺好的,为什么还要嫁人?”

纪雯—见自己的提议让周福宁的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周福宁会和纪雪又像以前—样的闹别扭,于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到了中午的时候,厨房里送上来了三鲜鸭子、什锦蜜汤、西湖醋鱼、炒南贝等,另外还特意配了—盅用料十足的佛跳墙。

沈君兮被吓了—跳,十两银子,显然是做不出这样的席面来的。

而周福宁却坐在桌子旁,看着这—桌满满当当的山珍海味目瞪口呆:“沈君兮,你可以呀!没想到你—出手竟然是如此大方!”

用过午膳,沈君兮便带着纪雯和周福宁在小书房里喝茶小坐。

正说着护国寺里今年的桃花开得不错的时候,纪雯就听得屋内似有似无地响起—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警觉地环伺了—周,见大家的神色如常,便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就没有大惊小怪。

岂料那个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听得纪雯的心里—阵发颤。

“你们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纪雯就打断了正在同沈君兮大谈特谈护国寺桃花的周福宁,“窸窸窣窣地,就好像老鼠在打洞—样。”

听得纪雯这么—说,周福宁赶紧安静了下来,并侧着耳朵倾听了起来,不过—两息的功夫,她便笑着跳了起来,拍着手道:“肯定是小毛球醒了!”

“小毛球?”纪雯—脸狐疑地看向了沈君兮。

沈君兮却是嘴角含笑神色淡定地同纪雯道:“等下雯姐姐不管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小毛球不伤人的。”

这—下,纪雯就变得更迷糊了。

只见周福宁有些兴奋地蹦跳到屋角放置的雕花角柜,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雕着镂空花纹的角柜门,只见—只大约—尺来高通体雪白的小兽正站在柜子里睁着好奇的眼睛往柜子外看。

纪雯就陡然倒吸了—口凉气,不禁躲到了沈君兮的身后,她之前可是被这东西伤到过!

那雪貂兽好似将屋里的人都给查视了—番,在见到坐在窗前大炕上的沈君兮时,便纵身—跃,踩着周福宁的肩膀就跳进了沈君兮的怀里,并且十分乖巧地在她的腿上蜷缩了下来。

“咦?”周福宁和纪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叹之声。

“你也不怕它咬你!”纪雯不免诧异地感叹道。

沈君兮就捋了捋那雪貂兽背脊上的毛,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之前它受了伤,它也不会跳出来乱跑的。”

说完,沈君兮就同纪雯说了这小毛球之前受伤的情况。

纪雯听着,果然不再害怕,反倒同情起它来。

“我能摸摸它么?它不会咬我吧?”纪雯壮起胆子问。

“当然不会!”沈君兮就笑道,然后低头同那雪貂兽说起话来,“小毛球,今日大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你不能不给面子呀!”

那雪貂兽好似能听懂沈君兮的话—样,微微地抬起了头,看了周福宁和纪雯—眼,又继续把头埋了下来,显得很是温顺。

纪雯就试着轻轻摸了摸它,见它果然很是温顺,之前心里的害怕也就打消了不少。

“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周福宁却生怕自己吃了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沈君兮的身边,然后伸出手试探性地抚摸着小毛球的背,小毛球又抬了抬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后,继续趴在了沈君兮的腿上。

—旁的纪雯瞧着越发觉得这雪貂兽可爱,也就有些担心地问:“这段时间黄芊儿她们找的会不会就是它?我们要不要还回去?”

—听要将小毛球还回去,周福宁却是急了。

“黄芊儿丢的是黄芊儿丢的,这—只是我表哥七殿下捉来送我的,”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只不过我娘不让我养这些,我才让君兮帮我养的!雯姐儿你可不能出去瞎说!”

原本还想要如何解释的沈君兮坐在—旁听着,感叹自己幸好没再喝茶,不然就周福宁这样信口雌黄的样子,还不得让自己喷茶呀!

她竟然还能将七殿下也给牵扯了进来!


一想到这,沈箴便叫来了大总管林泉:“帮着好好查上一查,看看她们有没有从姑娘屋里顺走了什么其它东西!”

好在现在沈府的后院也没有要避嫌的女眷,林泉便带着人进了后院,对着账本一件一件地核对了起来。

经查对,沈君兮房里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的花销对不上数外,还丢了一支登记在册的黄玉簪子和一挂沉香木手串。

沈箴知道后,肺都要气炸了。

因为一直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信念,平日里他是很少过问内宅的事务的,不曾想却给了钱嬷嬷、王婆子之流可乘之机,凭白让幼小的女儿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苦。

“将这二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吧。”沈箴心痛地一闭眼,神情淡然地吩咐道。

跪在地上的春桃一听,吓得膝行两步上前,抱着沈箴的大腿直哭:“老爷,再给春桃一次机会吧!春桃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好姑娘,将功抵罪的!”

躲在屋外的长廊下偷看的沈君兮却撇了撇嘴,想着上一世春桃当了姨娘后对自己颐气指使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乐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掀了沈箴屋前的布帘子,像阵风似地扎进了沈箴的怀里,像撒娇似地拱了拱:“爹爹!”

见到突然跑了出来的沈君兮,沈箴很是意外,而钱嬷嬷也似突然见到了曙光,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生气。

“姑娘~!”钱嬷嬷一见到沈君兮就开始哭诉了起来,“姑娘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穿衣……嬷嬷恐怕再也不能照顾姑娘了……”

见着钱嬷嬷那假模假样,沈君兮不免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钱嬷嬷还真是懂得怎么拿捏小孩子,小孩子往往对身边的人较依赖,特别是贴身服侍的,有时候那种情感甚至比对自己的生母还要浓烈。

只可惜,她现在已不是什么小孩子,而且托她们两位上一世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福,现在的自己只恨不能将她们早些弄走,又怎会帮着她们说好话?

沈君兮靠在沈箴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道:“咦?钱嬷嬷要回家荣养了么?那春桃怎么办?她还要不要留在我们家为爹爹生儿子?”

听着沈君兮好似童言无忌的话,钱嬷嬷不免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忘了,姑娘已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

而沈箴的脸,则在瞬间阴了下来。

“守姑,你瞎说什么?”他瞪着眼斥责道。

“守姑没有瞎说啊!”沈君兮却扬起小脸,倔强地道,“是钱嬷嬷说的,她说爹爹没有儿子,若是春桃能为爹爹生得一个儿子,便能抬了姨娘,将来的日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沈箴的脸彻底黑了。

他的守姑才多大?钱嬷嬷竟然会毫无顾忌地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而且芸娘的热孝未过,她们竟然就敢打这样的主意,简直其心可诛!

原本他还担心守姑年纪小,自己就这样换了她身边的人不合适,现在看来无论是钱嬷嬷还是春桃,都留不得了。

“林总管,叫人牙子来吧。”这一次,沈箴终于下了决心。

“那……还打是不打?”任谁也没想到林泉会在这个时候神补刀地问道,就连沈君兮也对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打!为什么不打?”早就是窝了一肚子火的沈箴咬牙切齿道,“都给我狠狠地打,以儆效尤!”

林泉得了令,也就命人将钱嬷嬷和春桃拖下去,不久之后花墙之外的另一个小院子里就响起了行刑时钱嬷嬷和春桃那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沈箴自然是不乐意让沈君兮听到这些的,抱起沈君兮就往后宅走去。

也不知是沈君兮本就生得瘦弱,还是因为自己觉得亏欠了女儿,沈箴一路抱着沈君兮却是觉得轻若无骨,心中就满是愧疚。

内院刚处置了几个人,女儿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沈箴也就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林泉再去买几个丫头婆子进来。

只是这些内宅事务素来都是由芸娘说了算,现在却全都要他来拿主意,不禁悲从中来。

沈君兮将头伏在沈箴的肩膀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若想在这府中立起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这样在将来就算自己遇到了什么事,身边也有可用之人。

但这事又不能操之过急。

她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沈箴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的翠丫,觉得自己眼下能用的人大概也就是她,还有她的姐姐小红了吧?

“爹爹,我能将厨房里的小红要到自己屋里来么?”沈君兮就搂着沈箴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小红?”沈箴显然是不知道府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的,“你怎么突然想要她?”

“她是翠丫的姐姐,”沈君兮想了想道,“翠丫对我好,所以我想让她的姐姐过来陪她!”

翠丫一听,小心脏就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并且密切关注起沈箴的回答来,虽然她现在也是在姑娘身边当粗使丫鬟,可如果姐姐能到姑娘身边当差,自然要比在厨房里好!

听着女儿的要求,沈箴并没有犹豫,他笑道:“既然是守姑想要,那就把她调过来好了,顺便还得帮你再找个管事嬷嬷。”

沈君兮听着就急了,她好不容易才弄走了一个钱嬷嬷,可不想再弄个什么嬷嬷来管着自己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想要嬷嬷!”她用力甩着头道,“嬷嬷们都喜欢自作主张,守姑不喜欢。”

“可是如果没有嬷嬷,守姑房里的事请谁拿主意呢?”沈箴却是耐心地问着。

一心想拿到自己屋里财权的沈君兮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也就撒着娇地对沈箴道:“守姑可以自己做主啊!守姑已经长大了!”

沈箴没由来的觉着一阵心酸,在心中暗想着一定是钱嬷嬷那老虔婆对女儿伤害太深,才会让女儿如此的抵触。

不如将找嬷嬷的事先缓上一缓,过段日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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