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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免费阅读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天没有开口,只是毫无波澜的看着画中的卷里。守卷人又如何,定了定心神,“你在等我?”抬眸,神情颇为高傲,望着卷里只觉山高月小的渺茫之意,“从你出世的第一天我就在等你。”卷里惊愕,“等我做什么?”“我要带你回画魂谷。”语气是肯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画魂谷?她为什么要回画魂谷。卷里蹙眉,满脸的不乐意,“很谢谢你,可是我不会去的。”云天给她的魂力省了她几年的功夫,可是因此而要去画魂谷,别说她了,怕是哪个画魂都不愿意。“画魂谷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留在外面,只是自寻死路罢了。”云天皱眉,他是想好好跟她谈判的,可是她这副模样明显是不准备‘好好’的说话了。“我要变成人,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去什么画魂谷。”画魂谷,怕是去了她一辈子都脱不开画魂...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6 19: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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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天没有开口,只是毫无波澜的看着画中的卷里。守卷人又如何,定了定心神,“你在等我?”抬眸,神情颇为高傲,望着卷里只觉山高月小的渺茫之意,“从你出世的第一天我就在等你。”卷里惊愕,“等我做什么?”“我要带你回画魂谷。”语气是肯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画魂谷?她为什么要回画魂谷。卷里蹙眉,满脸的不乐意,“很谢谢你,可是我不会去的。”云天给她的魂力省了她几年的功夫,可是因此而要去画魂谷,别说她了,怕是哪个画魂都不愿意。“画魂谷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留在外面,只是自寻死路罢了。”云天皱眉,他是想好好跟她谈判的,可是她这副模样明显是不准备‘好好’的说话了。“我要变成人,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去什么画魂谷。”画魂谷,怕是去了她一辈子都脱不开画魂...

《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云天没有开口,只是毫无波澜的看着画中的卷里。

守卷人又如何,定了定心神,“你在等我?”

抬眸,神情颇为高傲,望着卷里只觉山高月小的渺茫之意,“从你出世的第一天我就在等你。”

卷里惊愕,“等我做什么?”

“我要带你回画魂谷。”

语气是肯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画魂谷?

她为什么要回画魂谷。

卷里蹙眉,满脸的不乐意,“很谢谢你,可是我不会去的。”

云天给她的魂力省了她几年的功夫,可是因此而要去画魂谷,别说她了,怕是哪个画魂都不愿意。

“画魂谷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留在外面,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云天皱眉,他是想好好跟她谈判的,可是她这副模样明显是不准备‘好好’的说话了。

“我要变成人,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去什么画魂谷。”

画魂谷,怕是去了她一辈子都脱不开画魂两个字,更别说再见到湛戈了。

云天起身,冷哼,“十个画魂出世,十个都急着往外跑,成人?

做梦吧,跟我回画魂谷,保你一世得以安宁无忧,不至于同她们一样魂飞魄散。”

说着径直上前,抬手就放在卷里的卷轴上,她既已在画里,收了便是。

扣在卷轴上,几番拉扯,卷轴却纹丝不动。

轻疑出声,目光看着画里的人,卷里这才意识到一件事,随即咧开嘴笑的灿若桃李,“你拿不走我,我会跟梅娘一样,我会变成人的。”

她身上已经有了湛戈的血,是成人的征兆,云天是带不走她的,但是云天似乎不知道。

云天皱眉,他怎么拿不了这画卷,但听到卷里的话,还是嘴角轻抬,充满嘲意,“梅娘自己都散了魂,你还想走她的老路,果真是找死。”

双眼陡然睁大,梅娘散了魂?

怎么可能!

数年岁月里,梅娘和乔生的故事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说梅娘散了魂,她不信。

“梅娘离去之际撒下这弥天大谎,亏得她自己散了魂,否则,我画魂谷定要囚她于孽障灯内让她痛上百年。”

云天想起梅娘就恨的牙痒痒,若不是她留下这弥天大谎,这后面的画魂压根儿不至于一个接一个的飞蛾扑火,至今一个都未变成人也就罢了,画魂谷徒有子弟却空无一魂。

卷里摇了摇头,“怎会,梅娘变成了人,还和乔生生儿育女子孙满堂了。”

语气中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天真。”

云天摇了摇头,这画魂便成人,有那么容易?

人的真爱,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们会受权力的诱惑,会受金钱的诱惑,会受美人的诱惑,总之画魂变成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梅娘的故事已经在卷里心头根深蒂固,云天必须要打消卷里的念头,让她自愿跟他回画魂谷。

“别以为画出了你们,你们就真以为自己能得人深情缱倦了,你们不过是他们心血来潮时所画,人是会变的,乔生得知了梅娘是画魂,将她以画中仙的名义送给了达官贵人换区功名利禄,梅娘被人当做玩物取乐,不堪重辱,自己散了情灭了魂。”

“那梅娘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个故事。”

卷里皱眉,她不信,依旧是不信。

云天却是极为冷然的拂袖,随后从袖中捞出一个卷册,“我不知道梅娘为何要做那样的蠢事,不过我能告诉你,自梅娘到现在,一共经历两千六百年,生有情魂七十有八,但无一成人。

带你回画魂谷,是为了你好。”

无一成人?

怎会...卷里垂了垂眼眸,却看见了自己白皙的手背下,青色的微不可见的细脉,心中霎时又活络了起来。

即便他说的至今没有成人的画魂,但没有说过不能成人。

她已开始生血,为何不能长出一颗心,融进画皮骨中,变成真的人。

“我不回画魂谷,她们变不成人,不代表我成不了人。”

云天只觉得他好说歹说的说了半晌,这画魂压根儿没有听进去,顿时就是冷眉一竖,伸手抚上画卷,五指一拢,卷里只觉得卷内的魂力又逐渐减少,而她体内的魂力竟也是一丝一丝被抽走。

“不,你不能抽走我的魂力。”

“这本来就是我给你的,我为什么不能抽走,你既然不回画魂谷,那么就在这里慢慢的呆着吧。”

云天毫不客气,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带走她,既然带不走,就让她继续积攒魂力在这里安全呆上个几十年,等那人死了她也就歇下心思了。

随着体内魂力的抽空,卷里心中焦急,一咬牙,开口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带不走我吗?”

云天一怔,眉头皱了皱,果然停下,“为什么?”

他若是知道了,就能想方设法带走她。

“你让我出来,我就告诉你。”

画出看见他有些犹豫,卷里只是等着,说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比起让她在此自身自灭,自是带回画魂谷的好。

手一松,消失的魂气骤然又布满了整个藏洞,也让卷里极力汲取,不过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将手背在身后,魂力聚在手中,凝成一团握拳。

逐渐站起了身子,做好准备后,跃然下画,翩然的站到云天面前。

明明一副惊风不动的模样,却还是被卷里吓了一跳,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卷里怎么回到卷内他不知道,但对他自己来说确实是第一次看见画魂出卷。

“你要告诉我什么?”

语气凌厉,颇有些强词证身的味道。

卷里好看的眼角上扬,守卷人,也没有那么恐怖对吧。

握着拳头,伸出手背,一截白皙好看的藕臂出现在了云天的视线里,不知道是卷里眼花了还是这洞内视线不好,那山高如月的俊脸上,似乎带了一点颜色。

“喏,这就是答案。”

说着更是将手背贴到云天的眼前。

云天蹙眉,稍一细看,就看见卷里白净的几乎透明的手臂上,一条条微不可见的青色喜筋,正当疑惑,那个小拳头便突然翻转过来松开。

刺目的感觉突然袭来,云天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捂住眼睛将袭击他的魂力散去。

待睁开眼时,卷里却已经不见,云天眼底一片阴冷。


“受罚?”

卷里诧异,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你不是湛戈的女人吗?

为什么会受罚。”

枯叶霎时被细指捏碎,誉阴欢回过头,笑道:“没人告诉你,我也是生死堂的堂主,也是他的手下吗?”

湛戈的女人?

他还当她是他的女人吗?

这些天宿在阴虚殿,碰都没碰她一下,晚上睡觉皱眉,做梦唤的都是她的名字。

刹那间的戾气吓了卷里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不知道。

“上一次我想减轻湛戈的负担,背着他换了药,可是最后还是受了罚,你说这一次我还敢背着他吗?”

卷里低了低眸子,她以为上一次换药,是故意针对她。

是她把她们想的太坏了是吧,可是听阴姬的语气,似乎还是有些不满,卷里还是开口,“那药不能用,以后都不能用,那药会让他死的。”

这话说的让誉阴欢不解了,“你不是试过那药,没有问题了吗?”

“可是我的血干净,我身上没蛊,湛戈身上有蛊,你的最后两碗药是蛊,前面的却是药,所以最后两碗并不能以我试的来判断。”

卷里说的没错,可是那话也让誉阴欢皱起了眉头。

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她,如果有一天湛戈对前面的药有了抗性,那么后面两碗也只能听天由命,除非,再有一个中了血蛊的人出现,以蛊试蛊。

指尖在药枝上来回摩擦了几下,转移了话题,“要我帮你偷偷进去药池伺候尊主药浴,也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个忙。”

话说的随意,可是眼中却淬着异样的光芒,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她。

听了她的话,卷里却是高兴了,“你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

帮些小忙,不在话下。

誉阴欢指着墙角的三株草药。

“因为最近血楼的人大部分都下山了,这三株草药还没来得及找人试,你来帮我试试吧,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的体制敏感,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就行了。”

“好。”

卷里不疑有他、没有蔻丹掩盖的指尖泛着灰白色,是常年摸毒草毒花所致,誉阴欢刚要开口让卷里进死门,看到门口站着她的婢女,又开口道:“试药的时间有些长,今晚你大概是回不去了,你要让你的婢女在外面站一夜吗?”

卷素这才反应过来,去了门口,让青黎先回了上玄殿,说她晚些会回去。

交代完毕后誉阴欢指着后面红色的门道:“进去吧。”

跟在药童身后,卷里丝毫不知,这道红色的门,在生死堂,被称之为死门,进去的人就没有再出来过。

卷里进去没多久,湛戈便来了,耳边传来的炽热让她有些欣喜,直觉告诉她湛戈也许是来找她的,刚想出去,便被药童伸手挡住。

“生死堂的密室,进来了,除非堂主允许,否则谁也不能再出去。”

药童面色极为严肃,卷里这才打量,确实有很多道关着的门,中间似乎是巨大的浴池,装着黑乎乎的水,看不太清。

不过想了想,这里是生死堂,湛戈怎么会到生死堂来着,他是来找阴姬的吧。

有些失落,随即自我打气,这只是一时的,成败在此一举,湛戈总会了解她的。

誉阴欢有些惊讶,但脸上的喜悦压不下来,擦了擦手道:“尊主,你怎么来了,这里脏,若是找我,在阴虚殿等我就行了,让人唤我一声。”

湛戈不着痕迹的用眸光打量了四周,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可是看到誉阴欢的动作后,询问卷里的话到底没有开口。

“我来跟你说说,三天后的药浴不可有差池。”

誉阴欢笑着点了点头,唇角干净的一如既往,眉眼英气有棱,给了湛戈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

却在湛戈离开后,表情变的阴暗,十年,十年药浴湛戈都没有亲自来生死堂过问一番,都是在阴虚殿等她。

眼神瞥向门后,如果她没有出现多好,即便湛戈将血山封一辈子也好,她也能用这样的身份一辈子陪着他。

可是,为什么这点简单的愿望都不能答应她。

她能陪他十七年,也能陪他一辈子,即便是做个替代,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伸手将手缠上布条,拿起三支形态不一的草,往门内而去。

心里长了一张脸,那张脸不停的嘶吼着,只要她消失,只要她消失一切都能恢复如初,湛戈心里是有自己的,所以,一定不会对她下手,大不了,再去魈尸谷待上一回。

魈尸谷内,卷素被趴着绑在了长板凳上,一只鞋袜被脱,露出光洁的脚板,口中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不,我是你们尊主的妹夫,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身后的人面无表情,一手抬着卷素的脚,一手拿着一根极为细小的银针,然后从卷素的足部轻轻的插进去,待到碰到脚骨时,才停下,动手的人面无表情,卷素却是杀猪似的嚎叫。

“尊主说让你在这里待半天。”

而现在才一个时辰。

“我是你们尊主的大舅哥,我是来巡视的,怎么会是来受刑的。”

刚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虽不知道做什么,可是还是想退缩,没想到趁他不注意,一个石子就打在了他的穴位上,让他动弹不得。

后来就出现了几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把他抬到这床上,让他和床绑在一起,才将穴道解开,但是已经没有他可以挣扎的余地。

这细针不伤人,算不得是刑法,都知道他是玄姬的哥哥,湛戈让他进来玩玩,就只是‘玩玩’。

可是这扎脚板心,痒痛痒痛的感觉,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针扎的越多,卷素毫不怀疑他的脚此刻已经变成了筛子。

“好兄弟,我这只脚可快成筛子了,算,算了吧。”

卷素哀求,他还从来没被这么折磨过,早知道他还出什么天机殿,这血楼这么危险,就是景星赶他走他也不走。

“还早,这针细,要扎成筛子少说也要一千多根,现在才三百根,若是扎不下,还有另一只。”

那人回的面无表情,但是卷素的内心基本是崩溃的。

默默的把这笔账算在湛戈头上,怎么说他俩要是和好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对吧。


“我都说了我不是了,你干什么还拦着我。”

卷里奋力挣扎,奈何纤细的胳膊仍旧拧不过大腿,徒劳而已。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当替代,那样她将永无出头之日。

“我知道你不是。”

湛戈轻吐字句,明显感觉怀中的人停止挣扎,语气顿了一顿,带着些许邪佞,“可我还是要你做我的人。”

卷里长睫一颤,他知道她不是那个人,却还是要让她做他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语气极轻像是在做某种决定一般,让湛戈一愣。

想了想,还是道:“卷里。”

他的记性很好,何况她方才简直是吼的震耳欲聋。

怀中的人暮然转过身,眼神亮晶晶看着他,带着希冀与渴望,小心翼翼的道:“那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上我?”

同样一张脸,明明表现的不一样,偏偏此刻却重叠在了一起。

恍然间看见一身月牙长袍的江欺雪,高傲的站在他的面前,语气冷然道:“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一句话,引发了他蠢蠢欲动的心,想要当着众人的面摘下这朵冰山上的雪莲,让她为自己臣服。

可是江欺雪真的美,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心魄,偏偏让人有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

他没等到她的臣服,却让自己沦陷。

后来她唯一一次在他前笑颜如花,柔声开口道:“你喜欢我?”

在他晃神的一瞬,举剑刺进他的胸膛之上。

来不及打落她手中的剑,只能自己伸手阻挡。

“你有没有一点可能喜欢我?”

卷里凑近了看他,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如羽翅一般煽动着,像是带起了一阵风吹过湛戈的面颊。

这才晃过神,面前的人并不是江欺雪。

江欺雪永远也不会用这个卑微的样子,问他会不会喜欢她。

湛戈勾起嘴角,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个浅窝,却又深的能让卷里整个人都陷进去。

“有。”

一个字,让卷里眸中亮起了光。

若是此刻是夜,湛戈也毫不怀疑这双眸子能点亮所有黯淡的星光。

“你说的,我们来拉勾。”

卷里伸出小拇指,笑的灿然,似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湛戈。”

声音低沉,却有鱼沉深海般的感觉。

“湛戈,有一天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主动勾起湛戈的小指,软滑的触感让湛戈眯了眯眼,微眯的桃花眼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你为什么想要让我喜欢上你。”

“因为我有一个要你非喜欢我不可的理由。”

卷里回答的极为自然。

非她不可?

这心不小啊,他的姬妾也有哪个敢说非他不可。

自动忽略了理由那两个字,湛戈没有兴趣知道。

湛戈点点头,笑道:“好,可是想做我的女人,那是要为我做事的。”

“你说。”

“穿好衣服,随我去个地方。”

湛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眸中带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说完便不再多给卷里一眼,而是转身,朝着山壁后走去。

卷里压下了心中的失落,他对她没有情。

随即抿嘴一笑,安慰自己道,不过他们才相见,一切都有机会不是吗?

极快的速度轻跃上岸,将一应衣衫穿戴好。


卷里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云天亦是如此,没有了魂力支撑,一身疲惫,脚下生疼,早已磨出了茧。

而她跟在云天身后摇摇欲坠,步履蹒跚,任由云天拉着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换成了一身粗布,头上的素银簪子也在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换成了二两碎银子。

这是第三天,卷里不敢睡觉,路过小镇的时候问了锅炉的人,知道自己当真丢失了几天的记忆,若真入云天所说,这一睡起来,当真不知道记忆能退回到哪里,费了些银子在小镇买了纸笔,上面写着以五月十四为始,每一日日出来临之计的第一件事就是划上正字的一笔,至今日已经是一横一竖。

纸上另外还写着几个字,一定要找到湛戈,和云天一起。

后面半句是云天自己要求卷里加上去的,云天怕若是卷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一睡回到了和他相遇之前,怕是不会相信他。

“云天,我走不动了。”

折服于身体的疲惫,蹒跚着步伐跟在云天的身后的卷里在轻飘飘的吐出这一句话后,只觉后背一重。

转过身,那张同自己一起变得灰扑扑的小脸,终于支撑不住,双眼紧阖,重重的倚在了自己身上。

云天望着一望无际的漫长之路,画魂谷在南边以南,走路回血山至少也要一个月。

云天并不擅长与人交流,何况这一路下来,男子莫不是对着卷里两眼淫秽,女子就是对他上下打量,使得二人浑身不自在,这才买了个水袋,选了山路,避免与人接触。

在卷里睡着后,云天亦是强撑着背起卷里。

若是山河扇还有魂力,那么是可以送他们一程,只是山河扇必定会吸收卷里身上的魂力,那么卷里就会忘的越快。

这么想着,云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将手紧了紧,背着卷里继续向前。

而湛戈在禁忌林内寻觅了几日却并未发现卷里的踪迹,要么卷里已经不在了,要么卷里已经安全离开,相对起来,湛戈宁愿抱着希望。

最终还是骑着井豹出了禁忌林。

几日劳顿,一身伤口已经结疤,脸上更是多了几条痕迹,下了井豹之后,一拍虎头道:“你去找些你吃的吧。”

白虎太过招人眼,而湛戈要打听卷里的消息。

卷里的那一张脸,若是走了出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多沉浸,江欺雪已经死了的消息,誉风并没有公诸于众,誉风对湛戈说,若是卷里成了人,在外人的面前就以江欺雪的身份活下去,这样已经成了人的卷里就不会再被当成妖孽。

一步一步走向茶棚,老远就看见了愁眉苦脸的女子和小二。

见湛戈来了也是兴致缺缺。

此刻的湛戈狼狈的模样宛如野人,面上风尘与伤痕具是让人看不清面貌,一身衣衫破了破,倒像是被追杀至此的人,胡七娘和关二爷自是没有关注,江湖事多,被追杀的人那可多了,与他们无关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客观,可要用些什么?”

关二爷扮的小厮,此刻是想偷懒的模样。

“一盏茶,和些吃的。”

湛戈坐下的位置,正是前几日卷里与云天来时所坐的位置。

“客观,咱们这儿吃的有.....”关二爷悠悠的开口。

“你看着办。”

湛戈语气冷然,但其中气势却是让胡七娘终于忍不住侧目。

但这一看之下,却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起来,男子虽一身狼狈,面貌也是尘土飞扬,面目有痕,但那眉眼的轮廓,却都是精致不已。

而身上有伤,却不似刀伤,倒像是被野兽所袭击。

这打量之下,却怎么觉得这五官也很熟悉。

待到关二爷送了茶水馒头上桌,胡七娘却是疑惑不已,但被关二爷一拍肩膀,只得打断思路,在关二爷的眼神下回到了棚子里。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们自己。”

关二爷没好气,语气也有些高昂。

湛戈喝了口茶,亦是不知不觉得用内里听着茶棚内二人的谈话。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宗主让我们去找那妖孽二人,可是他们到了青阳镇却住都没住下,找也没找到,转眼就没了人影,接下来的几个小镇也是去都没去,人家是山精鬼怪,我们是人,去哪儿找?”

胡七娘不耐烦的拿起台子上的扇子扇啊扇,似乎这凉风就能吹散她心中的急躁。

湛戈在听到妖孽二字时心下就是一顿,卷里两个字就随着心跳浮上了心头,可是他们话语里说的是两个人,那是谁?

“等着吧,若是这事儿办不成,说不定咱们还得继续在这里守着,不知多久。

算算路程,宗主也快到了血楼吧,我们就盼望着这一次宗主能带着武林正派一举端下血楼,这样武林大会上宗主被推选为武林盟主的事情定然是实打实的了。”

关二爷还没说完,肩膀便被人一拍。

“你们,是什么宗的?”

方才用茶水的男子竟无声无息的进了来。

胡七娘和关二爷立马警惕起来。

“你是谁?”

着近了一看,胡七娘看着湛戈的眉眼更是熟悉,“难道不知道问别人之前要先报上自家名号?”

湛戈冷冷一笑,捏着关二爷的手一用力,关二爷却是发现自己话都无法开口,浑身僵硬,胡七娘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异态。

“放开他!

我落日宗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胡七娘这么说着,脚步却是后退了一步。

关二爷武功在她之上,却被这男子一捏就动弹不得,更何况她。

“我湛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手下一用力,将关二爷推到了地上。

此湛戈自然不会是自家宗主那个战歌,胡七娘立马惊醒,后退了好几步,“是你!

你,你居然还活着!”

湛戈听到此话哪里还不知道一切是早有预谋。

在他身上洒下药让他进了禁忌林,都是为了让他送了性命,而如今却又恰好去攻打血楼,定然是早有算计。

“落日宗是吧,呵,我就让你们宗主回来再看不到落日宗一人!”

湛戈厉声开口,收拾二人不过小事,落日宗再哪儿稍加打听就行。

血楼有机杼他并不惧怕,如今机杼并不闭关,所以血楼无危。

但是竟然算计他,那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身形极快的向前,一掌拍在了关二爷的头上,他便口吐鲜血直直倒下。

胡七娘虽然离的远了一些,但是这速度压根儿来不及逃,在湛戈的手掌拍上她的脑袋之前立马跪下,连忙开口,“湛尊主饶命,您若放小女子一马,小女子必有秘密相告!”

如今胡七娘顾不得其它了,这湛戈进禁忌林既然是为了找那妖孽,那必然是对那妖孽念念不忘,那么她且告诉他那妖孽另有新欢,无论如何,保命最重要。

湛戈神色微眯,脑海中翻转,不知此女是否有诈。

还在犹豫间,胡七娘就连忙开口,“湛尊主,湛尊主,小女子也只是落日宗的一员,所有吩咐都是宗主所下,知道湛尊主喜欢那妖..呸,不,喜欢您夫人的紧,痴情不已,身为女子也颇为感动,心里对湛尊主您敬佩的紧,可是却也为湛尊主心疼不已。”

湛戈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胡七娘却是心中一喜,更是继续道:“如今湛尊主被夫人所抛弃,巴巴来找,小女子也不得不告诉尊主一个秘密,只望湛尊主能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湛戈哪里还不知道她所说的是卷里,随机又一想,这里是离禁忌林最近的茶棚,若是她见过定然是有可能的,至于被抛弃什么的,他们不懂,任由他们怎么想。

“你说。”

话语间有商量的余地,胡七娘立马就笑了。

“湛尊主不知,尊夫人离开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尊夫人另有新欢,那男子可是如山如仙。”

夸完了云天,立马有谄笑道,“自然是比不上湛尊主您,可兴许是尊夫人换了口味,与那男子结对而行,来这小小茶棚坐了一坐,举止亲昵不已......”这些话没说完却是被湛戈打断。

“你确定是她?”

胡七娘一板脸,“绝对是她!”

“那你说那男子叫什么?”

湛戈皱了皱眉头,举止亲昵?

若是卷里绝对不会。

胡七娘想了想,临走时,她似乎叫那男子什么来着?

这记性不太好,在湛戈的目光下更是冷汗淋漓。

最终在湛戈正欲抬起的手掌,脑子中却像是灵光一现,连忙道出了两个字。

“云天!

她叫他云天!”

话一出,却见湛戈眼眸中闪过喜色,并不是如常的怒气,但是那放下的大手也让胡七娘知道,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只望这湛戈能够说到做到。

可是胡七娘立马就跳脚了,她刚才根本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就一股脑的说了出去,如今一看,这怕是绝对要杀人灭口了!

“那你说他们去了哪儿,这你若是回答的上来,我就放过你。”

湛戈盯着胡七娘的眼睛,若是胡七娘有一丝闪躲,不真,他就立刻杀了她。

胡七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如实回道:“他们走到了青阳镇,然后就不见了,似乎走的是山林小道。”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已经不见,一声嘹亮的哨声而来,然后就是白虎矫健的身姿。

胡七娘望着关二爷的尸体,头上的汗这时潺潺的流了下来,终于能放心的擦去。


“湛戈伤势太重,不可能?”

卷里扑在了囚栏上,看着外面来回走动的人。

湛戈伤势过重,根本就不可能,“你们让我去见见他,我要见见他。”

昨天曲青带走湛戈的时候湛戈是无事的,除非在湛戈之后又有别人对他下手,可是这里是血楼,压根儿不可能。

曲青按照湛戈的吩咐来魈尸谷一探,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卷里。

“玄姬请耐心等待几日,若玄姬是无辜的,等尊主苏醒后自会还玄姬一个清白。”

说着朝着身后,有人送来的上好的吃食。

魈尸谷的侍卫疑惑,曲青只道,尊主还未苏醒,真相如何谁也不知,现在玄姬还是尊主的玄姬。

卷里看着让人送吃食进来的曲青,皱眉道:“曲青,你告诉我湛戈到底怎么样了,他怎么会有事呢,我明明...”话戛然而止,曲青才骤然想起誉阴欢说的话,看向卷里的眼神又疑惑了一些。

盯着江欺雪的面容,行的是救尊主的事宜,这应该说是尊主的好报,还是又一次劫。

“这属下不知,誉堂主正在为尊主治疗。”

曲青说完这一句话就离开。

卷里叫了几声也没有让他回过头,之后的魈尸谷内也无人搭理她。

因为卷里是从上玄殿内直接用山河扇偷进月泉找的湛戈,青琪和青黎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消息,亦是知道了卷里被关在了魈尸谷。

曲青说此事最好不要太多人知道,若是闹大了,尊主还未醒来,那么罪名定然就落到了玄姬身上。

青琪和青黎亦是闭口不言。

誉阴欢的双腿敷了药,以她的医术,不过几天腿便能大好,霆堂受罚的时间是半个月,好一些了再接受惩罚,救得湛戈一命也算戴罪立功,时间会减半。

“堂主,听曲青说尊主是醒了,却没有让人放出玄姬。”

青藤替誉阴欢换着药,“尊主终于是知道心疼堂主了。”

誉阴欢自然是知道了,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眉间英武气息竟多了些女儿家的媚态,望了望已暗下的天色,晚膳时候已经过了,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青藤,看看熬的补血汤好了没有。”

湛戈愿意委屈卷里救她,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机会。

这么一想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连带着看着自己的膝盖也顺眼的多,这苦,没有白吃。

看着青藤抿嘴一笑,转而端了炉火的补血汤,心下还是颇为温暖,其实青藤她是舍不得罚的,可是青藤到底也是心疼她,饶是生气,也是忠心一片。

青藤知道她这是想要亲自给尊主送去,一看补血汤熬好了自是用托盘放好,放到誉阴欢手中。

“堂主拿着吧,属下这就推堂主去尊主的寝殿。”

二人一同到了湛戈寝殿外的拐角处,却正好见曲青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的侍卫服饰,背影极为熟悉。

誉阴欢呆滞了一瞬,即便是侍卫服饰,那个身影她又如何看不出。

恍然回到了十年前,前尊主自山下把湛戈抓回来,湛戈想要偷跑出去,也是如此这般带着曲青和她换成了侍卫衣服,只为偷着下山看江欺雪。

而如今湛戈却又像是突然回到了十年前一般,扮成这副模样去找谁,可想而知。

抬手制止了青藤继续推她向前,“青藤,玄姬关在哪处,带我去吧。”

去魈尸谷的路并非只有银莲台,可是银莲台只有湛戈与往日姬妾能用,如今他扮成了侍卫模样,银莲自然是不能用了,从血山上饶那坎坷路去到魈尸谷,还是要一定路程的。

“你去那边,你们,去那边。

誉堂主说估摸着尊主明天就能醒,今晚看守玄姬事宜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马虎。”

曲青说话没有往日气势,周围侍从听的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曲青身后跟着的人低着头,长发几乎挡住了半张脸,看不甚清楚。

但是既然是曲青开口,那定然还是没有怀疑。

应下后侍卫按照曲青的指示四散开来。

曲青握拳放在唇边低咳,看人走了,回过头指着湛戈道:“你去里面守着玄姬,千万不要马虎。”

声音没多少底气,他这指挥的可是尊主大人。

十年前被着前尊主每回偷溜下山也是这副模样,只是十年前是怕尊主知道,如今是怕长老知道。

在湛戈之前躲在魈尸谷旁的誉阴欢只是看见了曲青,也听见了他的吩咐,心中所料不差。

这种感觉不亚于刚刚在寒风雪夜里点燃了一小堆火苗,却又在下一刻被大风熄灭。

眼见着湛戈进去后,示意青藤推着她至曲青面前。

囚牢很深若是湛戈进了去是听不到外头的谈话,曲青自是神色一变。

“我来问问玄姬,昨晚发生过什么,玄姬如此喜欢尊主,应当是不会对尊主下手,想来是另有缘由,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誉阴欢先于曲青开口,说给附近的人听。

周遭耳朵皆是无恙,自是听的清楚,誉阴欢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曲青自然也无法阻止,只得屈了屈身,“誉堂主请。”

俯身间却是给了誉阴欢一个适可而止的表情,誉阴欢不是傻,戳穿了这件事对她没有好处。

若是大家都知道尊主来亲自看玄姬,那么玄姬的清白不言而喻。

并且尊主无恙,她誉阴欢又得回到了霆堂。

轮椅声浅浅淡淡被青藤推进了囚房,寻了一处安静的能听到各种声响的地方停下。

卷里有些无力的跪在囚室内,在这里除了睡的不好,除了光线不好,除了环境不好,吃食曲青还是准备的挺好,只是得不到湛戈的消息,她的心中有些忐忑,想等着天再晚一些,黑的看不见时就用山河扇去看看湛戈到底如何。

浅浅的脚步声从身前传来,卷里抬起头,阴暗中有个侍卫终于进了来,埋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总算是有人来了,慌张开口:“你告诉我,告诉我你们尊主到底怎么样了。”

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进来,她就会问一次。

下一个人进来再问一次,没有答案誓不罢休。

但见那侍卫抬起头,熟悉的轮廓,带笑的面容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完好无损,“湛...”惊愕出声,但看湛戈一身侍卫服便聪明的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哗啦声起,囚房门锁落。

那高大的身影立在了卷里面前,囚室虽然暗无天日,但二人却能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宽大温暖的手抚上卷里的脸上,浅浅摩挲。

卷里显然还在吃惊状态还未回过头,但随即又立马抬手摸了摸湛戈各个筋脉处,微凉的小手磨蹭着湛戈的颈脖,手腕,“他们都说你伤势很...唔...”话还没有说完,嘴便被湛戈给封住。

囚室内竟然发出衣衫摩擦的声响与暧昧的低喘,很久之后湛戈才放开,一手捞过卷里的后颈,两额相抵,体温对比分明。

“本想等你出来再和你解释,可是曲青却告诉我你一直在询问我的状况,我以为你懂就行了,却一直忽略了你还会担心,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好听的让人耳朵发痒,可话落到几人耳里却犹如重石。

湛戈,湛戈居然道歉?

道歉是什么,要么把对方视作为自己平等的存在,要么把对方视为高于自己。

血楼之尊,玩个女人不过儿戏罢了,做个什么事需要解释,需要理由吗?

如今却是低声道歉,这声音中饱含着的却是溺宠之意,落在誉阴欢耳里却如同讽刺。

卷里显然是在极度的惊愕后,又一次一头雾水,但又是松了一口气,显然湛戈是无事,虽然湛戈还未说出是因为什么理由,可是现在的样子,他就是来解释的,浅浅淡淡的笑了一声,“湛戈,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你真的...我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可是补回来了。

曲青说的严重,只是为了将誉阴欢从霆堂内放出来罢了...”湛戈说完却明显感觉卷里一僵,“你,不高兴吗?”

说完湛戈自己心里就笑了,誉阴欢为什么进霆堂,因为她害了卷里,所以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霆堂。

说到底,卷里恢复的太快,倒给了人一种犹如打不死的小强的感受。

因此忽略了她是受伤的一方,一看之下,到给了她一种他在心疼誉阴欢的错觉。

卷里确实不太理解,但听到湛戈的话后,两只手抓住湛戈胸前的衣襟,急忙解释:“湛戈,我,我不是嫉妒。

我只是...有点难过。”

那种难过好像自己所受的委屈都不叫委屈,都不足以让人心疼。

别人视若无睹,而自己却知道自己在拼命付出。

话里的委屈让湛戈自是心疼,伸手捏了捏卷里的鼻子,“她若是不出来,等到惩罚完后再出来,那么她的腿就算是废了,她是医,没有腿很多事都会不方便,从此就算在血楼也说是半个废人,我想你会懂,我只是不想欠她的,所以你不用感到委屈,这几日晚上我会在这里陪你,等到她的伤好一些,再回霆堂接受惩罚。”

伸手摸了摸卷里身上单薄的衣衫,自是把卷里低凉的体温归咎于其上,一手游到卷里背后,发着内力暖着她。

“白天我不宜出现,明日我会叫曲青送毯子过来。”

湛戈这么说,卷里自然是明白了。

笑着眯了眯眼,两只手自然而然的环住湛戈的腰身头靠在温热的胸膛之上,“好,如果你不想欠,那么我们一起还。”

顿了顿,继续道:“湛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再喜欢我,那你也千万不要觉得欠我,因为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所有的付出也不是无动于衷,是有所回报。

话落,湛戈却是轻笑出声,卷里不解抬头,却见昏暗中由可见那双好看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你知道上一次我扮成侍从出血山是什么时候吗?”

见卷里摇了摇头,自己想着也笑出了声,“上一次,是为了去看江欺雪,我爹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住我逃出血山。”

他自己也吃惊,再提起江欺雪,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

话出却是卷里松开了湛戈的腰,伸手掐住湛戈两颊,然后在湛戈的惊愕下将他的脸随心所欲搓圆捏扁。

“湛戈,你知不知道,这个囚房是自遇见你以来,大概是我过的最开心的地方。”

大概就是她奋力辛苦扒拉,盯着风吹日晒,受苦受累的小树苗,终于长成了让她庇荫的大树一样。

“你这样是不是在告诉我,我已经住进了你这里。”

小指头戳了戳湛戈的胸膛处。

换来的是被大手包住,整个人被湛戈揽进怀中。

湛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说不出来,卷里就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小泥鳅,无论被人分成了多少节,都恍若没有感觉一般挣扎着留在他身旁,给他松土,用一种柔软又强硬的方式生生的住进他的心里。

不过正事重要,很快还是松开了卷里,从袖子里掏出雪生膏,清凉味儿遍布空气中。

“当年我娘做菜时划了手,我爹一遍又一遍的划破自己的手,然后试验了哪种药效愈合最快又不留疤,然后才留下了这雪生膏。”

湛戈絮絮叨叨,哪里还有高高在上的尊主模样。

卷里庆幸,还好她为了以防万一,一身的伤疤都还留着。

“我娘有了消息,等去苍山接回了我娘,我们就封了血山,江湖纷扰与我们无关。”

卷里自然是重重点头,跟湛戈在血山一辈子,就证明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努力,她当然是愿意的。

黑暗中的轮椅,悄无声息的又被推了出去。

誉阴欢低垂着眼眸,一脸晦暗不明,看着因包扎而供起的膝盖伤口,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觉得,不如就让这双腿就此废了。

“堂主...”青藤还要开口,却被誉阴欢打断。

“不用说了。”

誉阴欢望了望前方,身边有风过带起的凉意却不及此刻心里,说到底,不是她做的不够多,只是她做的,没有办法达到湛戈的心里罢了。

卷里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她所说不出的,她能对湛戈说出‘我们’吗?

不想欠她,是吗?

说起来有些嘲讽,那个心甘情愿若是换个词,可不就是自作自受?

手紧紧抓住腿边的衣袂,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随后还是一点一点的松开,天色昏暗下腿边的褶皱无人看见。

出魈尸谷的门时,两个人都没有给曲青一眼。

曲青倒是很意外,湛戈没有出来,显然誉阴欢并没有打扰那俩人,不过想了想,所有话语还是吞咽入腹,既然尊主哪儿注定无法对她动感情,那么不如让她放下对尊主的感情也好。

青藤有些悲凉,在她心里,不过是玄姬所说的话比较好听罢了。

卷里在湛戈怀中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她独自一人靠在墙边,侍卫已经换了一个人,面上了无痕迹。

若不是她手腕上颈脖间淡淡的清凉味儿还未散去,她亦是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心里有了寄托,这个囚房也不显得那么昏暗寂寥,夜晚就算漆黑一片,那也是有温暖可寻,往常惧怕的黑暗,昨夜过后竟然会成了另一种期待。

雪生膏果然很好,她这假伤口也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正笑着,又听几声轻浅的脚步声,卷里兴奋的正了身子抬头望去,脸上的笑却随着来人的脚步声渐近而逐渐放下。

面前的来人是个年迈的老人,脸上皱纹爬满,白色的胡须眉毛长长的遮住了半张脸,虽然身子瘦骨,但是脚步声虽轻却和湛戈一样,是个练家子,浅浅不留痕。

老人站在卷里面前,隔着囚栏看着里面的卷里,眸中精光宛若壮年,只是身体却是跟不上。

“原来江湖第一美人竟是这样一副面孔,老朽这算是长了见识。”

老人摸了摸胡子。

话中虽是夸赞之意,但眸中冷意没有让卷里差距到丝毫好意。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卷里起身,忍不住后退。

随着老人的眼神示意,身后自有侍卫打开囚栏,不顾卷里挣扎,将她拖了出去。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没有伤害湛戈,他还没有开口,我是清白的,你们不能滥动私刑。”

卷里挣扎着,但显然无用,她已经被人提到了老人面前。

“我当然知道你是清白的,昨晚他不惜扮成侍卫也要来看你不是证明了一切吗?”

老人笑了,笑的毫无感情,让人徒生一股冷意。

卷里颤了颤,眸中的惊愕无法掩饰,这老人竟然知道。

“我是湛戈的女人,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过是想要让尊主找回些理智,不要被你这张皮给蛊惑罢了。”

老人笑的无害。

抓住卷里的侍卫开口:“机杼长老,是让她留在魈尸谷吗?”

老人皱眉,“留在魈尸谷?

让她的尸骨继续蛊惑尊主吗?

扔出去吧,死了随便丢到哪个山崖下也好。”

抓着卷里的两只手陡然一紧,卷里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想开口,口中却被人塞进了棉布,大概因着看她是弱女子的关系,有些小瞧并未捆绑。

“我为霆堂第一长老机杼,十年前并未出手因为前任尊主还活着,他的儿子自当由他自己教训,可是结果呢?

如今湛天已死,我若是再不出手,你这一祸害,怕是整个血楼就此覆灭。”

机杼面色坦然,挥手示意,卷里便被人从魈尸谷拖了出去。

饶是卷里再坚强,此刻也忍不住飙泪。

湛戈就像是她志在必得的蜜糖,可是为了这蜜糖,多少人想不停的扇她巴掌,现在眼看着蜜罐子倒下了,蜜糖已经朝着她的方向汹涌而来,却有人拉着桌子让她换了个方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她就这一张脸,又因为江欺雪的孽受了多少罪。

机杼是个老迂腐,他可不管这个是卷里还是江欺雪,总之别人说她和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江欺雪一模一样,他就认定又是一个祸害。

十年前,他本不欲多事,总之湛天管着湛戈。

可是后来的结果就是,湛戈害死了湛天和白水依,而湛戈自请进了霆堂遭受半个月的火刑,这一次可没有湛天为湛戈擦屁股,他若是不管,难道任由这血楼覆灭?

曲青送来毯子时却没见囚牢里有人,心下一惊。

周围的人早已轮换了人马,哪里知道,曲青只得焦急的赶往湛戈的寝殿,将一切告之湛戈。

“她不见了?

怎么可能!”

湛戈起身,显然不信,刚要出门亲自查探,就见机杼踏门而入。

“尊主,玩够了?”

湛戈面色一沉,坐回了塌上,“难的见长老出了霆堂,不知长老今日所为何事。”

机杼笑了,“老朽今日可是为血楼做了一番大事,可说功劳不小。”

“何事之功?”

“我为血楼除了一害,防止尊主再被人蛊惑利用,让血楼彻底覆灭。”

机杼仍旧笑着,说的极为坦然。

湛戈拍案而起,“是你带走了卷里,她人呢?”

“我想此刻若是尊主赶去,想必还能看见尸骨。”

机杼理直气壮。

一只爆着青筋的手就抓住机杼的衣襟,“你让人杀了她?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我才是这血楼的尊主!”

机杼丝毫不惧,一把拍掉湛戈的手,“你还知道你是这血楼的尊主?

儿女情长不成气候,你若是能做的像你爹那要,护住自己的女人,也护住这血楼也罢,可你却为了女人几度害血楼于危难之间,十年前我未管,如今难道我管不得?”

狠狠的撇了机杼一眼,摔手就示意曲青跟上,他亲自去看。

“我湛戈乃血楼尊主,因一己私情害人害己,害的血楼濒临覆灭,害的父母被人围剿尸骨皆残,本不堪尊主之位,但如今思方悔过,只求成其父愿,此后全力护住血楼,自愿受尊主之罚,再接这尊主之位。”

机杼一字一句吐出,湛戈脚步僵硬,在门口停下。

这话是十年前,他自请入霆堂自罚时所说的话。

“你口口声声护住血楼,你如何护?

封山十年?

这叫护?

这叫逃避!

你一个人逃避也就罢了,还带着整个血楼一起逃避!

血楼之人各个枭雄,陪着你在这血山憋屈十年,我听闻夫人的尸骨有了消息,可不过一个女人,竟然阻挡了你的脚步,湛戈,我问你,你可曾对得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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