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真儿叶文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古代贫家女,我靠克夫得救了后续》,由网络作家“毛毛阿宝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天,叶真儿独自上街去找活计。走了大半个上午,见她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便只有一些粗使活计愿意招她,就如那大酒楼后厨洗碗的帮工、帮人洗衣的洗衣娘……叶真儿委实不愿意,苦累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走到一个白墙黑瓦的院子外头,叶真儿疲倦得很,便坐在那墙檐下休息。只听有朗朗的读书声从里头传来,“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这像是个学堂。想到文哥儿,叶真儿起身走到书院门口,只见眼前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苍梧书院”。原来这就是苍梧书院!这几日,文哥儿在打听私塾时,听人谈起过这个书院,回来又说给了她们听。据说这书院先生是个举人,是个有真才学的,却不知...
《穿成古代贫家女,我靠克夫得救了后续》精彩片段
这天,叶真儿独自上街去找活计。
走了大半个上午,见她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便只有一些粗使活计愿意招她,就如那大酒楼后厨洗碗的帮工、帮人洗衣的洗衣娘……叶真儿委实不愿意,苦累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
走到一个白墙黑瓦的院子外头,叶真儿疲倦得很,便坐在那墙檐下休息。
只听有朗朗的读书声从里头传来,“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这像是个学堂。想到文哥儿,叶真儿起身走到书院门口,只见眼前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苍梧书院”。
原来这就是苍梧书院!这几日,文哥儿在打听私塾时,听人谈起过这个书院,回来又说给了她们听。
据说这书院先生是个举人,是个有真才学的,却不知何原因没去考进士,便是府城也有人家慕名前来求学。他所教的学生至少也能考中秀才,连进士也中了两个,甚至有个还是上一届科举的探花。
只是他收学生十分严苛,因此整个书院学生不多。当然,这书院不给孩童启蒙,所收的学生起码也得是童生才行,所以文哥儿还没有资格到这个书院求学,只是他心里十分向往。
又见大门边院墙上贴着一张红纸。叶真儿上前一看,原来这书院在招厨娘,每日只负责给学生做午时一餐,只是对这厨娘竟要求会识字的。
这要求倒是奇特,有几个厨娘会识字?
又见每月工钱给五两银子,叶真儿便心动了。五两银子跟在苏家做工时一样,且在书院当厨娘,自然要比外头那些粗使活计好多了。
何况在这书院当厨娘,说不定对文哥儿日后入学有帮助。想定主意,叶真儿便上前敲了敲门。
只见一个年约十岁出头的小厮开了门,见是一个年轻姑娘,有些疑惑:“你有何事?”
“我看到贵书院在招厨娘,特来应征。”
小厮心里吃惊,这姑娘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竟有一手好厨艺不成?且她看起来家境应当不怎么样,竟还能识字?
这招工的告示贴出来已一月有余,还未找到合适人选,害得书院一众学子连着他每日午时都得自行外出找食。
“你看清楚了?你识字?”
叶真儿好笑:“我若不识字,又怎么知道你这告示上写了什么?”
小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进来吧,庄先生快要放课了,等下便带你见他。”
这庄先生便是那举人。
叶真儿跟着小厮走入书院,只见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子,建筑古朴凝重,门楣廊柱上均是萃取于儒学精义的匾额楹联,诸如“明德正心诚意”。
庭院里种着几棵大槐树,更显庄重、沉稳之气;又有那银杏、海棠等植物,给书院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小厮将叶真儿带到待客处,上了茶水便走了。
不多时,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文士便走了进来,他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气韵高洁,可谓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庄先生竟如此年轻,不过当真是个美男子。”叶真儿不由在心里暗赞。
“你就是阿武说的来应征厨娘的小姑娘?”
叶真儿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先生。”
“你会识字?”
“常见的字都能认得。”
庄先生闻言也并不吃惊,“那你现在就去厨房试做午食吧,需要什么食材让阿武出去采买便是。”便让阿武带着叶真儿去厨房。
叶真儿早已料到,边走边问,“阿武,午食需要准备多少人的?”
“我们书院除庄先生和我外,有学生十二人。”
“庄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想要得到这份工作,自然要先打动庄先生的胃。
“庄先生没什么忌口的,偏爱酸、辣。”
没想到庄先生看起来风清月朗,竟是个重口味的人,叶真儿腹诽。
沉思了一会,便拿定主意,午食便做四个菜:醋熘白菜、糖醋排骨、酸菜猪肉炖粉条、冬瓜丸子汤。将所需食材一一跟阿武说清楚,阿武便急急忙忙出门采买去了。
半个多时辰后,食材都运到了厨房。前世,叶真儿便十分爱吃醋熘白菜,光闻着那味都能馋得口水直流。
她先将白菜洗净,切成六分宽的长条,再切成一寸长的斜方片。
大锅内倒入食油烧热,下辣椒、蒜片炝锅,煸炒出香味,再放入白菜,翻炒几下,加入盐、醋、糖、豆酱炒匀,最后烹入醋急炒几下,待闻到醋味时,便出锅了。
随后,又麻利地将剩下三道菜做好,此时米饭也正蒸好了,估摸着也就用了半个时辰。这几道菜闻着酸甜辣香,叶真儿自己都馋得慌。
因着前头采买食材花了些时间,待午食做好,时间已经不早了。
阿武在厨房外头早已等得饥肠辘辘,忙送了一份给庄先生,又来传话,庄先生让叶真儿先用饭。
因着叶真儿是年轻女子,便让她独自在厨房用餐。又将菜肴端到学生用餐处,便去招呼学生来吃。
这些学生早已听阿武说今日终于有人来应征厨娘,现准备一试身手,正翘首以待着。待终于到用餐时刻,忙蜂拥过来,果见木桌上摆着几大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忙打好饭坐下。
待吃了第一口,便忙不迭夹了第二口第三口,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却也比平日吃饭快了不少。没一会,桌上的菜便全都吃光了。
吃饱喝足,学生们才有闲暇聊起天来。“阿武,你定要劝庄先生把这厨娘留下,不然我们可就没口福了。”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每天到外面找食了。这附近的店家手艺不行,都吃腻了。”
“这厨娘厨艺真是不错,比咱们县里最好的‘望京楼也是不差。”
“我吃着比那‘望京楼还好,这排骨我就没吃过这样的做法。”
庄先生吃着自然也很满意,饭后便叫来叶真儿签定了契约,明日便开始上工。
虽工钱一样,但做这么多人的饭,倒是比苏家的工累上不少,只是她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活计了。
叶真儿是自己签字的,她这一年跟着文哥儿学读书习字,已经不用装文盲了。
庄先生见叶真儿果然会认字,微微点了点头。
收好契约,叶真儿便归家了。
她今日在外头走了大半天,又做了一顿饭,早已累得很,回到家同其他人说了一声,洗漱一番便倒头就睡,直到晚饭时分才被陆银凤叫起。
叶可儿这阵子一直暗中观察叶真儿,发现她都是在旁人午睡的时候去甜水河边洗衣,便想出了一个自以为的妙计。
快到甜水河边,叶可儿站住脚,果然见叶真儿独自一人在河边洗衣,她便躲到草丛里一颗大树后边藏好,静静地等着。
这叶真儿也真怪,村里人大多在早晨或下午来河边洗衣,独独叶真儿总在午时来。她却不知叶真儿就是为了避开村里的妇人。
自那日退亲后,村里的妇人见到叶真儿,总有那么几个长舌的假惺惺地可怜她,实则说风凉话。叶真儿虽不怕,却也厌烦,每日便避开她们来洗衣。
又过了一会,叶可儿便见村里的一个鳏夫,名叫杨二牛的往甜水河边走来,又往叶真儿那去了。
叶可儿心激动地跳到嗓子口,果然来了!
这杨二牛,跟二癞子是一路货色。二十岁那年好不容易娶了妻,却还是管不住自己到处拈花惹草,没两年他婆娘便被气得吐血身亡,此后杨二牛便浪荡至今。
叶真儿正洗着衣裳,突然感觉背后仿佛有人靠近,想到此前叶可儿从背后偷袭,心里一悚,忙躲开转身,只见竟是杨二牛从背后伸手想抱住她!
“你干什么!”
杨二牛瞧着叶真儿柳眉横竖,显得越发娇俏,更是心痒难耐,“真儿妹子,你还害羞呢。不是你约了我在这见面?我本来还怀疑着,过来一瞧你果真在这。”
叶真儿气急,谁在背后捣鬼!“你说我约了你?”
“可不是嘛?狗蛋来找我,说你约我在这见面,有话想同我说。好妹子,你想同我说什么,不如先让我抱一抱。”杨二牛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竟看上了他!
不过,他杨二牛别的不说,长得还是够高大威猛,这十里八村的小寡妇哪个不爱跟他上炕?这叶真儿别看平时规规矩矩,没想到私下也是这般......
杨二牛想着又猥琐地笑了起来,叶真儿差点没将午饭吐出来,将眼睛转开,却发现不远处一颗大树后边伸出了个脑袋在偷窥。
好像是个年轻妇人,有些眼熟。叶可儿!果然,她早该想到,这村里还有谁会比叶可儿更恨她?定是叶可儿想要报复她。
叶真儿脑中飞快地想着法子,照这情形恐怕一会儿就有村民被叫来了,到时候见她同杨二牛在一处,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只怕要落得跟叶可儿一个下场!
叶真儿转念一想,那便将计就计,让叶可儿自己尝下这苦果!
她低头故作羞涩地一笑,“杨大哥,是我叫你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先将衣服端回家,你在这儿等等我,咱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话。”
杨二牛被叶真儿一笑软了身子,哪还有脑子思考,“好妹子,我替你将衣服拿回去便是了,咱们就去你家好好谈谈心。”
“杨大哥,我家里还有弟妹呢,若被人看见总归不便......我家离这就几步路,你在这儿等等我都不肯么?”
杨二牛被她这娇声软语哄得晕头转向,“那行,那行,我自然听你的。你快去吧,杨大哥就在这等你。”
叶真儿便强自镇定地端着洗衣盆走了。
树后藏着的叶可儿顿时急了,这狗蛋动作怎么这么慢!村里大家伙怎么还没来?杨二牛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叶真儿走?
又见杨二牛还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叶可儿心中好奇,便不急着离去,依然躲在树后偷窥。哪知“砰”的一声闷响,叶可儿后脑一疼,还没痛呼出声,便被背后之人捂住嘴,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这背后之人正是叶真儿,她偷偷绕到叶可儿背后,将其打晕,又放倒在地上。然后把叶可儿头上的木簪摘下,头发弄乱,衣裳半解,露出里边的肚兜带子。
若不是你三番两次想要害我,我也不会如此对你。叶真儿冷冷地想着。
做完这一番事后,她朝河边喊了几声:“杨大哥,杨大哥,我在树后,你快过来。”
见杨二牛往这边看来,她飞快地蹲下身,以草丛为掩护,猫着腰往附近的大树去,在树后藏好。
那杨二牛正满心幻想着同叶真儿欢好,突然听到叶真儿叫他,便以为叶真儿要在草丛里同他做些什么,欢欢喜喜地往大树方向去了。
到大树下,不见叶真儿人,却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杨二牛先是吓了一跳,又见地上的女人没有动静,莫不是死人?
壮起胆子上前一看,竟是那二癞子新娶的婆娘叶氏!把手往叶可儿鼻子下探去,还好还好,呼吸沉稳,又见叶可儿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杨二牛才放下心来。
这一放下心,杨二牛便注意到叶可儿衣裳凌乱,香肩外露,还能看到里边大红色的肚兜。
杨二牛呼吸顿时急促,不知这婆娘怎么躺在这儿,看这衣裳半解的样子,莫不是跟哪个野男人在这儿偷情,事后晕过去了?
啧啧,这男人真不够怜香惜玉的,就让相好的情人这么躺在地上就走了。杨二牛越想越猥琐,他很久没碰过女人了,正想得慌,又见叶可儿这幅样子,哪还忍得住?
色胆一起,便伸手去摸叶可儿裸露的肩膀,只觉下身已难受得很,急不可耐地脱了裤子,正欲脱叶可儿的衣裳,只听有阵阵喧哗声接近,杨二牛吓得一哆嗦,忙站起身,便听到几声怒吼,“杨二牛,真是你!你在这干什么!”
原来,这些村民都是被狗蛋喊来的。叶可儿之前交代他,等过了一刻钟便去找人说杨二牛在河边与村里的女娃子偷情。
村民们一听,这还得了!可不能让女娃子被杨二牛祸害了,若传出去梨花村的名声可就坏了!立即便叫上左亲右邻一道赶来了。
里正、叶老头一家、二癞子正在里边,叶真儿趁此时也悄悄地站在了众人身后。
众人见果然在河边找到了杨二牛,他的裤子都还没穿好,可想而知刚才在做什么!
里正一把将杨二牛推开,便露出了躺在地上衣裳凌乱的叶可儿。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杨二牛勾搭的不是女娃子,而是刚刚嫁给二癞子的叶可儿!
二癞子在人群中,原本只是来看好戏,没想到竟是自己被看了好戏!顿时怒发冲冠,急步上前狠踹了叶可儿几脚,“你这个贱人!还不起来!”
叶可儿原本还昏迷着,这会被踹得疼醒了,只是醒得实在不是时候。才睁开眼,便看到二癞子面色铁青地瞪着自己,旁边还围了一大圈人。“怎......这是怎么了?”
二癞子一个巴掌甩到叶可儿脸上,“你个贱人,我说怎么不见你人,竟敢趁着我午睡在这偷人!”
叶可儿大惊失色,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裳凌乱,肚兜都露出来了,耻得赶忙把衣服穿好,抬起头又见杨二牛也是衣冠不整,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是,不应该是我,怎么会这样!”
那叶老头一家见和杨二牛偷情的是自家出嫁的闺女,早已偷偷离开了。王氏不肯走,却被周氏使眼色让叶大山扭着带走了。
里正见场面一团乱,只好站出来,“好了,二癞子,等下将你婆娘带回去再教训。杨二牛,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杨二牛有口难辩,虽说他不是和叶可儿约在这里,但若不是众人来了,他早已对叶可儿下手了,更不能说出叶真儿来。“我,我是见这婆娘晕倒在这里,好心过来看看,你们可别冤枉我!”
二癞子一拳揍上去,“好你个杨二牛,平时和我称兄道弟,竟敢打我婆娘主意。大家伙都见着你俩衣裳不整,你要是好心还脱裤子做什么!”
杨二牛被揍得晕头转向,却因心虚不敢还手,“是你婆娘先勾引我的!不然我怎么能把她约到这里来。”他心想,事已至此,只能推到叶可儿身上,好让自己减轻些罪名。
叶可儿大惊,“不是我,癞子哥,你相信我,我不过出来走走,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我跟杨二牛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她明明要陷害叶真儿,怎么最后自己反而被害?
“明明是你让狗蛋传话,说有话要同我说,将我约到这里。一见面,你就扑到我怀里,说想与我欢好。若不是你投怀送抱,就你这样的,我还能瞧上你不成!”
叶可儿见自己不仅被人害了,众目睽睽之下被看了身子,还要被这杨二牛侮辱,却又不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心里绝望,顿时呜呜地哭了出来。
二癞子听杨二牛说的有板有眼,更是火大,又甩了叶可儿一巴掌,“你这贱人,还有脸哭!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里正见他们各执一词,吵个不停,颇有些后悔来这一趟,“好了,我看这杨二牛和叶氏双方都有问题。杨二牛你给二癞子二两银子作为赔礼,以后若有再犯就逐出村。至于叶氏,由二癞子带回自行处置,以后严加看管。你们看,这样可行?”
围观的众人看着热闹,低声议论。这杨二牛早有和村里寡妇偷情的风声,只是一直没人撞破,没想到如今竟和二癞子新娶的婆娘勾搭在一起。更没想到这叶可儿未出嫁时看着也算规矩,怎么如今竟这般不守妇道。
二癞子想着揍也揍了,还能再拿二两银子倒也不错,以后再约上镇上的兄弟找杨二牛算账便是,便同意了。杨二牛虽十分不情愿,却也无法,只能答应了。
叶真儿在外围看了半天热闹,见二癞子扯着叶可儿家去,暗想这叶可儿害人终害己,不知回去要被二癞子怎样对待呢。
第二日,叶真儿便听村人议论道那叶可儿被二癞子带回去后,一顿好打,哭喊求饶声连附近人家都听到了。而后,更被二癞子禁足,不让出门一步,便是出门洗衣提水也得在限定时限里回来。
叶真儿闻言倒是一乐,最好这叶可儿被二癞子一直看着,免得成日来找她麻烦。她虽有防备之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叶可儿若是朝文哥儿和兰姐儿下手就糟了。
说到文哥儿,叶真儿这些日子正操心着他启蒙的事情。
上回去镇上,俩人便打听清楚了镇上有个老秀才收学生。这秀才已过不惑之年,屡试不第,便死了心,开了家蒙馆,专心收学生教书。
蒙馆,即启蒙的学塾,相当于现代的幼儿园或小学。
老秀才自知自己学问不高,便只收那尚未启蒙的小童。因他教学时十分耐心,为人又慈和,便是再愚笨或顽劣的学生也不肯轻易放弃,因此颇受学生爱戴,名声十分不错。
叶真儿就打算让文哥儿拜这老秀才为师,跟着他启蒙,打好基础后再去更好的私塾。想着文哥儿也大了,叶真儿让他自行准备拜师的束修,锻炼锻炼他。
文哥儿便独自到镇上打听去了,这老秀才所收的束修不多,只要六礼束修并每月一百文钱。
这六礼束修便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以及干瘦肉条。文哥儿花了二百三十文钱便置办齐全了。
文哥儿求学心切,一准备好束修,俩人便搭了牛车去镇上。
老秀才的蒙馆设在泰阳镇西边的西池街中段位置,这条街离镇中心有不少距离,多是民居,几无摊铺,因而十分幽静,倒是个适合安静读书的好地方。
到蒙馆外,只听隐约有朗朗读书声传出来。见还未下学,俩人便在外边等着。
这蒙馆不大,青砖红瓦,悬“西池蒙馆”匾额。绿柳周垂,偶有鸟鸣声传来。
过了会,便见三三两两的孩子走出来,小的不过四五岁,大的瞧着有十五六岁了。文哥儿这才放下心,此前他一直担忧自己年纪这么大才开始启蒙,怕遭人耻笑。
俩人进了蒙馆,里边只两间房,一间较大的是给学生上课的地方,另一间应是给老秀才休息用。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收拾书籍,想来就是那老秀才了。
老秀才姓夏,见两个陌生的孩子进来,其中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便猜到是来求学的,“你们有何事?”
文哥儿朝夏先生打躬作揖,回道:“先生,小子叶文,这位是家姐,今日我来是想拜先生为师。”
夏先生打量着文哥儿,见他穿着简朴,还带着补丁,想必家里境况不太好。但神情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心里便有了好感。
“你此前读过书没有?”
文哥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回先生的话,小子没有读过书。小时家贫,爹娘无力供养我读书。如今家里境况好了些,小子便想学些道理。”
夏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不因家贫而自耻,这小子心性不错,便道:“好,我便收下你这个学生。明日你就来吧。”
文哥儿大喜,忙上前庄重地行了拜师礼,又奉上束修。
随后,问过需要准备的东西,帮着夏先生收拾好蒙馆,俩人这才离去。
却说苏家两次来人到叶真儿家,还驾着马车,村里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便有人议论,“你们瞧见没,先是一个年轻的富家少爷来看叶真儿,后来又有人给叶真儿送了一车东西。你们说,这叶真儿是不是攀上高枝了?”
其他人接道,“不是听说叶真儿到镇上苏家做工了?这公子不会就是苏家的少爷吧?”
“真丫头长得好,人家少爷看上她也不奇怪哩。”
便有个有些见识的人接道:“我听说镇上那个苏家可是极有钱的,听说他家有个小少爷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十分好。”
“这有钱人家都讲究个门当户对,那少爷看上真丫头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哟!”
郑金花听着议论,早按捺不住了。她虽没见到苏易和苏家的大马车,却不妨碍她参与议论。
“这么说,叶真儿真要攀上高枝了?不然人家公子哥怎么会来咱们这乡下地方看她,还给她送东西?哎呦,这老叶家可要后悔了,谁让他们当初把三房分出去,如今可没法沾光咯。也不知道周嫂子如今是什么脸色?”
赵氏混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听到郑金花这话,猛然一惊,对啊!这叶真儿若是嫁到苏家去,他们老叶家不仅沾不了光,只怕叶真儿还要报复他们哩!
赵氏慌了,忙一溜烟跑回家,将听来的消息跟其他人一说,众人都发愁了,谁能想到这叶真儿竟有这等福分?
王氏心里发苦,她的可儿好不容易跟着二癞子发达了,那二癞子又不知道在镇上惹了什么人,自己进监牢了不说,还连累得可儿也被赶回梨花村,如今只能自己住在从前的土坯房里。而那叶真儿,怎么倒有这般好运?
周氏想了半天,猛然一拍大腿,朝赵氏喊道,“快,你去将王媒婆请来。”
赵氏一愣,这时候请媒婆来做什么?
叶大山也奇道:“娘,您这时候叫媒婆来做什么?”
“我想着,绝不能让叶真儿那妮子跟苏家少爷搭上关系,就得赶紧把她给许了人。如此,那苏家少爷总不能抢定了亲的姑娘吧。”
叶大山本性不坏,听了他娘这样说,便有些犹豫,“娘,这样不大好吧。真姐儿若是嫁到苏家,想必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您可是她亲奶。”
周氏恨铁不成钢,这傻儿子对她倒是孝顺,就是脑子不灵光。
叶老头赞同周氏的话,“赵氏,你这就去将王媒婆请来。”
赵氏只好赶紧去了,不多时便将王媒婆请来了。
“周嫂子,你说要给你那二孙女,名叫叶真儿的那个寻个亲事?还要立马就定下来?”
周氏点头,“对,王媒婆,不拘什么人都行,只是要快,这两日便要定亲,下个月出嫁。”
王媒婆有些狐疑,她当媒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你这要求这么急,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且我听说你这二孙女还有克夫的名声,那就更难了哟!”
“我已说了,不拘什么人家,便是那鳏夫或是年纪大些的也行。事成之后我给你二两银子。”
王媒婆听说有二两银子,便不管那许多了,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的孙女。“行行行,我这就寻摸去,周嫂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王媒婆看在那二两银子的份上,果然勤快得很,不到两日便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将这人的情况跟周氏一说,当即拍板定下。
王媒婆又去了这人的家,将周氏有意将其二孙女许给他的消息隐晦地透漏了出来。
这人喜不自胜,左右他年纪也大了,还能怕叶真儿克夫?便是真被克了,能娶到个美娇娘上几回炕也值了!便在王媒婆的暗示下上门提亲。
于是,周氏再次登了叶真儿家门。
叶真儿看着眼前的周氏,眼皮直跳,她奶又要给她找什么麻烦?好不容易才清净两日。
周氏进屋坐下,她也不想和这不讨喜的孙女闲扯,便开门见山道:“真姐儿,自你上次被退亲,我便一直在给你寻摸亲事。这好不容易啊才有个人家看上了你,昨日已上门提亲,下个月你就嫁过去吧。”
叶真儿:?
她真想敲开这老婆子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没事就给她定亲?还这么急着让她出嫁?肯定有什么蹊跷!
她也不慌,“奶,是什么样的人家?”
周氏有些迟疑地回道:“就是咱们村的严大有,虽年纪大了一些,人却不错,也能干。”
叶真儿简直要被气吐血了。岂止是年纪大了一些?那严大有年纪都能当她爹了!且前头已经娶过妻,原配不知什么原因跑了,给他留下了两个儿子。她这要是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
不对,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给年纪能当她爹的人,那还不如嫁给赵槐!
周氏想是知道叶真儿绝不可能愿意,也不多说,呵斥道:“你名声不好,还想挑三拣四攀高枝不成?若不嫁给严大有,就只能把你嫁到深山里去了。”
叶真儿无语,她只想找个平凡的男人一起过,只要合她心意就行,怎么就攀高枝了?殊不知周氏这是在暗指她勾搭苏家小少爷。
周氏走后,叶真儿着实苦恼。这严大有连她克夫都不怕,她还能想到什么办法推掉这亲事?且这次不同上一回,她奶要她下个月就出嫁,时间可是很紧迫了。
若实在想不到办法,便只好带着文哥儿和兰姐儿逃了。还好她现在已积攒了一些银子,找个远些的小镇子躲着,几年后应该就没人记得她了。
正愁着,晴雨竟来看她了。
“岳父岳母,不若让可儿妹子今晚便住到我那去,左右都已有了肌肤之亲,也不必再等着成亲了。”二癞子大咧咧坐着,翘着二郎腿,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瞧着越发面目可憎。
叶老头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叶大山和王氏更是怒不可遏,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王氏嘴唇都气得发抖,捂着心口怒斥道:“你别乱喊!我们现在可没任何关系!”
二癞子脸色一沉,放下腿:“咋的你们老叶家还赖账不成!若是不想把可儿嫁给我,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报答吧。不过......你们可想好了,若我不娶可儿,只怕也没有其他人愿意娶了。”
叶老头几人心里一沉,这二癞子说的不错。事已至此,叶可儿是非嫁给这二癞子不可了,否则就得远嫁到那深山里去,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回娘家一趟。
更何况,周氏心想,“先不说他们家没有那么多银子,就算有,也不可能花在叶可儿一个女娃子身上。”
叶大山只能忍气吞声,“二癞子,你救了我闺女,我家自是感激你。你若想娶我闺女,怎么也得托个媒人上门,选个吉日成亲才是。我也不指望你拿什么聘礼,只是我闺女才十五岁,清清白白,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你如此轻辱。”
二癞子嗤笑一声,“你闺女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前几日,我还见着她偷偷约了赵木匠家的二小子在村头那棵大树下,说要嫁给他,让他早日上门提亲。可惜啊,眼瞧着你闺女都快贴上去了,那小子却吓得躲开了,说对你家闺女无意呢。”
叶家人闻言大惊,周氏黑了脸,“二癞子,这话可不能胡说。我家可儿可不会这般不知羞耻!”
只王氏心里明白,恐怕确有其事,自家闺女早就跟自己说过中意那赵槐,让自己想办法使那小子上门提亲。只是没想到闺女竟如此大胆,自己私下里贴上去,还被人看到了!
“怎么,你们不信?把可儿叫出来,问问她便知。可儿不是和李宝银要好?那李宝银是什么样的你们不清楚?”
叶老头、周氏和叶大山见二癞子如此信誓旦旦,便知道这事只怕是真的了,暗恨叶可儿不知羞耻,让他们被这等无赖拿捏住。
周氏心里更是气极:这贱蹄子还不如叶真儿,好歹叶真儿还给她换来了十五两聘银,而叶可儿不说聘礼,只怕还要倒贴!
只有王氏懊悔自己没有看住闺女,她虽不喜那李宝银,却因可儿喜欢她,便也放任两人在一起玩耍,如今自己乖巧的闺女被她带坏了!因此,心里恨透了那李宝银。她只生了一儿一女,虽更看重儿子成哥儿,但对这长女也是真心疼爱的。
一直沉默着的叶老头发话了,“明日便让可儿嫁过去吧。”事已至此,将叶可儿多留在家中几日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二癞子指不定要到外头乱传些胡话,那他老叶家的名声就都毁了。倒不如早日成亲,过阵子村里或许就忘了这件事。
见当家的发话了,周氏和叶大山便不再多说什么。那王氏虽还想为叶可儿争辩几句,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开口。
二癞子也满意了,虽然不能今晚就洞房,但等一天他还是等得起的。“那我明日便来接可儿。”说完站起身急急忙忙走了,他还要去镇上跟他的“好兄弟”传达这一喜讯,请他们明日来喝酒哩。
待他一走,王氏便哭出了声,“爹,娘,可儿不能嫁给这种人啊!”
周氏狠狠地瞪了她,“你还敢叫唤,若不是你没把自己闺女教好,现在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如今不得不跟这二癞子结亲,我们全家人都要被外人耻笑了!我告诉你,你一分陪嫁都别想给她准备,左右那二癞子也没给我们家聘礼,没得我们家赔了个闺女还要倒贴银钱。”
叶大山是个极听他爹娘话的孝子,见他娘生气,忙上前赔笑,“娘,您别气了,我和孩子她娘自然是按您和爹的吩咐去做。”
周氏这才满意,“等下回去好好管教你闺女,让她嫁过去后少出门丢人现眼,更别回娘家来。”
王氏心里气苦,既恨公婆狠心,又恨自己的丈夫只顾爹娘不顾妻女。
她是个心机深的,往常见三弟妹被周氏责骂,她时常假意求情,实则煽风点火,让周氏怒气更深,以确立自己在公婆面前的地位。如今,轮到自己被周氏发泄怒火,丈夫又一味愚孝,真真是欲哭无泪。
见这里自己说不上话,王氏便自去了叶可儿的屋子。推开门一看,叶可儿遭了一难,又受到惊吓,已晕了过去。吓得王氏忙飞身上前,使劲摇晃叶可儿的身子,“我的儿啊!你可别出什么事,快醒醒!”
好半天,叶可儿才悠悠醒转,她只愿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娘,娘,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嫁给那人!”
王氏含泪安慰,“可儿,娘也不想。只是你这么大了,也该明白如今这境况,你是非嫁过去不可了。”
叶可儿只恨自己没有溺死在河里,“娘,都是叶真儿害的!是她把我推下水!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你说的是真的?!她一向懦弱,怎么敢推你?”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水?”叶可儿自然将自己先害叶真儿的事瞒了下来。
竟敢害她的闺女,她必然要叶真儿付出十倍的代价!王氏面目扭曲,眼里闪着怨毒的光。
“可儿,你听娘的,你爷奶已经决定让你明日便嫁过去,娘拦不住,你爹也不管,你只能先去了。那二癞子虽年纪大些,却没娶过亲,你只要施展些手段,再给他生个儿子,或许就能让他听你的话。娘自会帮衬你。”
“至于叶真儿那贱蹄子,现在却不能收拾她。你奶已经收了田家的聘礼,必定要让叶真儿好好的出嫁。不过你放心,田大虎爱打人的凶名早已传遍了,去年听说还将自家的堂妹毁了脸,等叶真儿嫁过去,只怕没多久便要被打死了。”
叶可儿除了听她娘的话,也无法可想,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日,叶可儿出嫁的消息便传遍了村子。老叶家倒是想遮掩,可架不住那二癞子喜气洋洋地到处宣扬,只把老叶家众人臊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闺女出嫁原本该欢天喜地,老叶家却像有了丧事一般死气沉沉。
叶老头僵坐着抽了一管又一管烟,把家里弄得烟雾缭绕。周氏一早便黑着脸,逮着个人便劈头盖脸一阵痛骂。叶大山始终沉默着,自昨日回来便没去看过叶可儿一眼。而叶大海和赵氏一早便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只有王氏熬了一夜替叶可儿做了一身红衣,又偷偷收拾了一些钱物给叶可儿。
下午,二癞子来接叶可儿了。他光身一人,就这么大咧咧走进来,随意朝叶家长辈拜了拜,便道:“该把可儿给我了吧。”
既无喜娘,也无人送嫁,气氛更是凄凄惨惨。叶可儿身穿大红的衣裳,给家中长辈磕了三个头便挎着她娘给她收拾的包裹,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二癞子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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