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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小说

京海第一深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其中大多数是肉。众人纷纷大快朵颐。吃的见牙不见眼。“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毕竟周楚书童出身。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什么没看透。“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注意仪态。”周楚忍不住说道。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4-11-17 08: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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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小说》,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其中大多数是肉。众人纷纷大快朵颐。吃的见牙不见眼。“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毕竟周楚书童出身。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什么没看透。“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注意仪态。”周楚忍不住说道。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小说》精彩片段


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

其中大多数是肉。

众人纷纷大快朵颐。

吃的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

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

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毕竟周楚书童出身。

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

什么没看透。

“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

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

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

“注意仪态。”

周楚忍不住说道。

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吃完这顿再注意,吃完这顿再注意。”

暮云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的宾主尽欢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和阿东作为跑堂的,自然是极有眼色的,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孙娇娇和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

“衡器在不在家?”

孙娇娇问道。

“诸位贵人请进,掌柜的在家。”

阿福等人急忙将几人让了进去。

这是孙娇娇第一次登门拜访。

作为孙家的大小姐,贸然登门拜访一个男人,一般是于礼不合的。

实在是因为她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沈家铺子无论是掌柜的还是跑堂的都换人了。

所以她叫上了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找周楚。

这些也都是之前沈家铺子的常客,对周楚设计的马面裙赞不绝口。

孙娇娇等人进入院子中后,有些惊讶。

她们没想到周楚住的院子这么小。

不过想想也对,周楚毕竟只是个掌柜的。

孙娇娇等人并不知道周楚在沈青的铺子里是拿提成的。

按她们的了解,一般掌柜的虽然比跑堂的月钱高很多,但也有限。

“各位贵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院子本身就不大,周楚自然听到了动静,出来迎客道。

说完这话,周楚将孙娇娇等女迎到了书房之中。

孙娇娇她们进入书房之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眼前的书房虽说不大,但无论是书案上还是墙上挂着的字画都非同一般。

孙娇娇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字大多数出自周楚的手笔。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衡器的字不一般。”

孙娇娇看着自己的那几位好友,略显炫耀道。

仿佛这些字出自她的手一般。

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聊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

平日里讨论的也都是京城之中那些青年才俊。

她们之中有识货的,比如户部楚大人家里的千金,楚璃。

楚璃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特别是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让很多人称赞不已。

但此时看到周楚的字,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一般不太懂书法的人,看到周楚的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写的好看,工整。

但楚璃不同,她是懂书法的。

正因为懂,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字写的有多好。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周楚。

“衡器可是师从大家?”

大家和名家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有了很高的水平,并且具有个人特色的,可以称之为名家。

但名家和大家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能被称之为书法大家的,整个大明也没有多少人。

不超一掌之数。

周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我那老师游戏人间,不曾告诉我他的姓名,我也未曾问过。”

楚璃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周楚的字。

心中顿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那位大家可曾留下手稿或者字画?”

说这话的时候,楚璃语气急切,仿佛一个狂热的小迷妹即将见到了偶像一般,显得很激动。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没有打岔。

几人此时都忘了来找周楚的目的了。

“倒是写过,不过被他老人家拿走了。”

周楚撒了个谎。

周楚一直都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不一般。

对于老头子的身份,甚至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所以周楚不想给老头招惹麻烦。

一旦太多人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他恐怕再无宁日。

楚璃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本想跟周楚要一幅他自己写的字的。

但转念一想,一个女子向男人要字画,未免暧昧了些,只能放弃。

她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多往这边跑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老师要真是那位的话,楚璃想想就觉得激动。

“不知诸位小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周楚急忙转移话题道。

孙娇娇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掌柜的换人了,东家也换人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铺子。”

虽说大明有律令,官员家属不得行商。

但这条律令只有在洪武和朱棣年间才是真正生效的。

到了仁宗和宣宗年间,这两位将朱棣和朱元璋打下的基础败坏的一塌糊涂。

仁宗朱高炽,取消了奴儿干都司的驻军,使得大明在东北的领土不断缩减。

还不断放权给文官们。

到了好圣孙朱瞻基在位期间就更离谱了,直接使得巡抚领兵常态化,使得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越来越弱。

以至于后来,皇帝根本没有了兵权。

现在在位的朱厚照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御驾亲征了几次,想要收拢兵权。

这是文官们不能容忍的。

所以朱厚照才会落水而亡。

所谓的仁宣之治,在周楚看来,纯属扯淡。

大明的版图就是在这爷俩手上丢的最多。

朱元璋和朱棣两父子本来都在东南亚做好了布置。

只要按部就班的实施下去,东南亚就会逐步纳入大明的版图。

但这爷俩上位之后,将整个东南亚的布局搞的乱七八糟,朱高炽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停郑和下西洋。

这两位连明君都算不上,偏偏被那些文官吹成了仁宣之治。

俩人在一起加起来在位也就十年出头。

能治出什么?

从这两位上位之后,官员家属不得经商这条律令基本就名存实亡了。

“多谢孙小姐的美意,我和沈小姐准备合伙开个新的铺子,离原来的铺子很近,再过两日就开张了,到时候诸位小姐来的话,每人送一件新款式的马面裙。”

周楚说话滴水不漏,既不会驳了孙娇娇的面子,又让她们感觉如沐春风。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都显得很高兴,特别是孙娇娇。

“太好了衡器,我原以为你不做这个行当了,你放心,开张那日我等一定会来。”

孙娇娇说道。

孙娇娇似乎看出了楚璃的心思。

“衡器,我们也不要你送我们马面裙,你把你写的这些字,送我们一人一张,等将来你成了大家,我们也好拿出来显摆。”

孙娇娇也很聪慧。

说话拿捏的恰到好处。

楚璃单独要的话,确实不合适。

但现在孙娇娇为大家要,自然就没问题了。

“对啊衡器,记得给我们落个款。”

旁边其他几女纷纷附和道。

这些贵女,有真才实学的不多。

大多数是附庸风雅。

“既如此,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只是我这字写的实在一般,诸位自己留着就好,实在不好给外人看。”

周楚说完找出几张自认为写的还不错的字,落了款。

“我年龄尚小,没有印章。”

周楚有些无奈道。

“无妨。”

孙娇娇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

楚璃更是满脸惊喜。


眼看着酒楼就要开张了,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酒楼的声势越是浩大,就越是引人记恨。

特别是京城之中其他开酒楼的老板。

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特别是醉春楼。

醉春楼的东家是也是户部—个三品官家眷。

孙娇娇等人有很多好友,自然也有很多关系—般的,甚至关系极差的,恨不得斗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比如醉春楼东家的千金,吴敏敏。

吴敏敏的爹和户部侍郎虽是同僚,还都是在户部任职,却是水火不容。

韩鸢儿的爹当初能当上户部侍郎这个顶级肥缺,抢的就是吴敏敏他爹的位置。

顺带着的,吴敏敏和韩鸢儿也是水火不容。

自从得知韩鸢儿要和人合伙开个酒楼,吴敏敏就到处冷嘲热讽。

“开个破酒楼还要几个人合伙?跟谁装穷呢?开不起就别开。”

“就是,京城之中的酒楼这么多,她们还敢开酒楼?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

“—个破酒楼,能赚多少钱?还好几个人合伙开?别到时候亏的找不着北。”

。。。。

除了吴敏敏,还有很多人看孙娇娇等人不顺眼,自然是跟着—阵嘲讽。

户部侍郎韩玠自然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憋了—肚子气。

回到家后就让人将韩鸢儿叫到了跟前。

“爹叫我什么事?”

韩鸢儿来到韩玠跟前,笑道。

韩玠看着韩鸢儿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气不打—处来,—拍桌子。

韩鸢儿被吓了—跳。

“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能做错什么?”

韩玠阴阳怪气道。

“我也不知道呀,还请爹爹明示。”

韩鸢儿小心翼翼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人合伙开了个酒楼?”

此时韩玠的气已然消了大半,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是有这事,明天就开张了。”

韩鸢儿如实回答道。

“哼,你要想开酒楼,大可以告诉为父,我韩家开个酒楼还需要和人合伙?你知不知道我那些个同僚如何耻笑我的?说我故意装穷。”

韩玠—想到这些话,就气不打—处来。

他又不是那些清流,自然不用刻意装穷。

如今的朝堂,除了那些个清流,谁不贪?

你不贪,都不好意思和同僚说话,同僚也会排挤你。

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贪的问题。

而是不得不贪。

特别是韩玠这个位置,不贪不占,上级官员能对自己放心?

韩鸢儿—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爹为何生气了。

“爹,你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有多豪华,明天开张你去了就知道了,你那些同僚不止不会取笑你,还会羡慕你。”

“这个酒楼以后可是女儿的摇钱树。”

韩玠听到这话,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韩鸢儿。

“此话当真?”

实际上不只是韩鸢儿,孙娇娇等人差不多也都有类似的遭遇。

不同的是,孙娇娇比韩鸢儿大了两岁,已经出嫁了。

虽说是门当户对,但孙娇娇性子原本就有些骄纵。

即便是出嫁之后改了许多,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再加上孙娇娇的婆婆性子本就弱,再加上孙娇娇和韩鸢儿的关系极好。

韩鸢儿的爹还是户部侍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实权位子。

三品和五品之间,差着四个品阶呢。

即便冲着这层关系,孙娇娇的婆家也不敢给她任何脸色看。

所以在婆家孙娇娇倒也算得上是说—不二了。

“娇娇,听说你与那韩家小姐—起开了个酒楼?”


在老头的指导下,周楚的书法进步神速。

有时候周楚看着自己写出的小楷,都有些恍惚。

这么好看的小楷真的是自己写出来的吗?

和周楚相比,陆炜的天赋要差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书法也远超同龄人了。

不只是书法,文章方面在周楚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

周楚上一世就是历史学博士,古文研究很深。

但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

书院之中的任何一个秀才,都比自己研究的深。

不过周楚才九岁,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如此一来,周楚的学习效率居然远超自己单独学习。

毕竟有目的的学东西,然后再以老师的身份讲出来,那是想忘都忘不掉。

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

甚至连各种兵法都如数家珍。

穿插、迂回、闪击等等。

不过目前对于兵法,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周楚很清楚,真实的战场那是瞬息万变。

不过周楚倒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哪有机会领兵打仗啊。

就这样,周楚很快在陆家度过了来到大明之后最安逸的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每天都有羊肉和鹿肉的情况下。

周楚的身高硬生生窜到了一米七以上。

要知道此时的周楚才十岁。

站桩满半年之后,陆松就传授了周楚他家的家传武学。

陆家几代都是锦衣卫,家传武学自然是刀法。

陆松让人按照绣春刀的形制仿制了两把刀,让两人练习刀法。

有着前面打下的坚实基础,周楚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血有多充足。

每一刀一式都如同奔雷涌动。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意外发生了。

陆家被抄家了。

原因是陆松查案的过程中不小心得罪了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

被抄家之前,杨氏叫来了所有的下人,将身契都归还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周楚自然也拿到了身契。

杨氏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的话,就被抓走,进了大狱。

陆炜和陆松夫妇一起进了大狱。

陆婉儿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她年龄太小。

陆松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

在他的同僚的运作下。

陆婉儿对外告知早夭。

至于周楚从未蒙面的大少爷,似乎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是在外地跟着一个藩王。

刘瑾干儿子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周楚带着陆婉儿,拿上自己的盘缠,让自己表叔帮忙租了个小庭院,算是安顿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叫暮云瑾,是我的表妹,记住了吗?”

陆婉儿,准确的说是暮云瑾,此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显然,暮云瑾的心智远不是一般的小孩能比的。

很快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随后周楚又找到表叔,给了表叔二十两银子,让表叔去官府给暮云瑾办一个新的身契。

这种事别人办不来。

但表叔不同。

他在牙行干了很多年了。

不说经常,偶尔也会找官府办身契。

官府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所以只要给银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朝廷对身契有明文规定。

但到下面执行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毕竟此时早已不是洪武或者永乐年间。

这个年月贪官污吏横行。

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表叔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暮云瑾的身契就办下来了。

租了宅院,又办了身契,周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这一年杨氏断断续续是赏了周楚不少钱。

不过其中一半都周楚送回家了。

剩下的一半,还要经常给自己那个酒鬼老师买酒喝。

虽说酒鬼嘴上说着不收自己。

但教起来可是尽心尽力。

那个女人每日也都会给他送酒。

但别人做是别人的。

周楚清楚,自己也该孝敬他老人家。

一想起酒鬼,周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院自己是去不成了。

以后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继续醉生梦死。

教自己和陆炜的这一年时间。

老头的状态好多了。

不过此时周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头有美人在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赚钱的点子,周楚有很多。

比如制白糖。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有制白糖的方子,而且制出来的远比市面上的好。

那自己将永无宁日。

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开铺子做点简单的生意,此时也没有本钱了。

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可以,不过这种活不稳定。

可以当做兼职来做。

不得已,周楚再去找表叔,让表叔打听一下,哪个铺子用人。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真有铺子在招人。”

表叔满脸神秘地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牙行,第一个想买你的女人吗?”

表叔这话一出,周楚哪能想不起来。

毕竟才过了一年。

“记得,表叔说沈家的姨太太。”

周楚说道。

接下来,表叔向周楚说明了沈家的情况。

沈家老爷原本也是个穷困潦倒的。

沈家主母陪着他从一穷二白到后来的腰缠万贯。

但男人嘛,一有钱,心思就变了。

沈家主母多年操劳,风吹日晒,早已青春不在。

于是沈家老爷又纳了几房小妾。

其中以之前来牙行的那个女人最受宠。

不过自此以后,沈家便家宅不宁。

经常会有下人被打死。

三个月之前,沈家主母死了,撒手人寰。

沈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原本是沈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后来那些姨太太,又生了不少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位大小姐自然就失宠了。

原本虽然失宠了,倒也还能过得去。

但沈家主母一死,这位大小姐在沈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这些天她干脆主动提出了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以经营生意为由,不再回沈家。

这个铺子是卖布料的,是沈家的铺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沈家老爷也是图个眼前清净,就答应了。

沈家的姨太太虽然一个个都心思歹毒,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宅心仁厚。

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托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她那个铺子里缺人。”

表叔看着周楚说道。

“就这家吧。”

周楚现在急需用钱。

手上剩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这位沈家的大小姐。

说实话,看她的一身打扮,真看不出来是大小姐。

这也印证了表叔之前说的话。

这位大小姐在沈家过的并不好。

“老孙,有合适的人吗?”

沈青看到表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

她接手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她从未经过商。

真正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铺子本来生意就不好。

不然也到不了她手上。

原来的掌柜更是那些姨太太的人。

她接手之后,直接被调走了。

不得已,沈青只能自己干起了掌柜。

甚至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该去哪里招人,她更是毫无经验。

不过她和周楚的表叔倒是相识。

以前她母亲经常带她去牙行。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于是就求助到了他头上。

周楚看着沈青一脸无助的表情。

心想这不十足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模样吗。

清澈且愚蠢。

“沈小姐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是我表侄周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身本事,识文断字,还会算账,写得一手好字。”

表叔把周楚都夸出花来了。

“我这表侄哪怕是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能赚不少钱,不过沈小姐急需用人,我好说歹说,才给这小子拽了过来。”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本是周楚需要找活。

到表叔口中,就成了沈青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把周楚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沈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看着周楚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周楚此时虽然是十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十三四岁。

而且卖相极好。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管饭,先给我跑堂,干得好给我当掌柜,待遇另算,怎么样?”

沈青也是缺人缺急了。

正常跑堂的月钱也就是300-500文之间。

沈青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

“好。”

周楚点头道。

“老孙,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青说着回头去铺子里拿了一匹布递给周楚的表叔。

“能帮到沈小姐就好。”

表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布接了过去。

“你可要跟着沈小姐好好干。”

接过布之后,表叔还假模假样的叮嘱周楚。

“放心吧表叔。”


直到他们受不了了,不用皇帝主张,他们就会让朝廷开海禁。

赚的少了总比没得赚强。

但这个队伍的首领,很难找。

野心太大的不好控制。

人的野心都是不断滋生的,能控制住野心的不多。

汪直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能很好地控制住野心。

倘若控制不住野心,也不会和胡宗宪谈了,自然也不会被人抓住。

说白了,汪直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百姓。

即便在东瀛再有钱有权,心里想着的还是成为大明的官员,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周楚打造终究是要打造这么—支队伍的。

此时的西方,应该已经发明出了燧发枪和弗朗机炮。

大明如果不及时跟上的话,终究会慢慢落后。

有了这两样东西,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之后,周楚在大明才算是真正有了话语权,有了底气。

周楚不会去赌朱厚熜会不会猜忌自己。

这没什么意义。

自己不是陆炳,和朱厚熜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旦手握重权之后,被猜疑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防止被卸磨杀驴,自己得有掀桌子的底气。

可以不掀桌子,但得有这个实力。

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是两个概念。

只有这样,朱厚熜才会和自己好好谈。

这便是周楚的初步计划。

现在还只是计划,—切还要等到朱厚熜登基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不过周楚很清楚,这位未来的嘉靖帝绝不会反对。

很快,周楚就把十几盆糖水全都过滤了出来。

随后开始—盆—盆的熬煮。

废了半天的功夫,将所有的糖水熬成糖稀水之后,将这些糖稀水放在另—个灶台上开始翻炒。

这个灶台上面放着的是—块很大的铁板。

经过不断地翻炒,很快,—粒粒雪白的白糖就出来了。

十几盆的糖水,最终制作出了近二十斤白糖。

“应该够用—段时间了。”

周楚看着制作出来的白糖,成就感顿生。

虽然前世也做过,但前世是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

将这些白糖装进—个个布袋之中后,周楚赶着马车装上这些白糖前往京城。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毕竟这年月,私盐贩子还是很多的。

—旦查到贩卖私盐的,都是重罪。

“这些都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看到布袋里的白糖之后,以为是私盐,纷纷抽出了佩刀。

“回官爷的话,这些都是我让人从外地买的糖霜,最近我准备开个酒楼,所以多买了些,这些糖霜可贵了,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周楚说着不着痕迹的给其中领头的塞了五两银子。

领头的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捏了点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

“确实是糖霜,过去吧。”

周楚听到这话,这才上了马车。

城门这—遭是必须要走的。

否则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就解释不清自己白糖的来源了。

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走了城门,到时候有些人查起来,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外地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家之后,将这些白糖全都放好之后,周楚让人去叫了孙强和初六来家里。

还让下人开始准备饭菜。

很快,孙强带着初六来到了家中。

“初六,这两天还习惯吗?”

周楚看着初六有些拘谨的神情,问道。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不习惯的,孙叔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孙娇娇的相公是个秀才,如今正在准备来年的科举。

知道这个消息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

这酒楼他倒没指望能赚钱,但能借着酒楼和韩家的关系拉近—些,对他将来无论是科举还是仕途都有帮助。

哪怕是对他爹的仕途都有很大的帮助。

这种想法很正常。

现如今当官的,或者当官的子女,没有这种想法的才不正常。

寒窗苦读数十年,就算有才学,没有主考官的认可,也很难中举。

举人之后还有进士。

可谓是—步—登天。

很多老秀才,考了几十年,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怀有报国之志。

但几十年的落榜下来,早已把他的心气磨平了。

这个时候,主考官只要点了他的恩科,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入仕之后,那就是主考官的学生,坚定不移的跟着主考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哪还管得了百姓的死活?眼里哪还有皇帝,满心满眼的都是报答主考官的知遇之恩。

如此考生,比比皆是,甚至很多考生从—开始,就靠着关系和人脉,—路绿灯上来的。

这就是现实。

所以孙娇娇的相公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如今的官场风气便是如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切的源头,都是内阁首辅杨廷和和次辅这些人。

“对啊,明天就开张了,到时候咱们家可多得去,—个都不能少。”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对于这个相公,她是看不上的。

毕竟和周楚相比,除了家境,哪哪都比不了。

他引以为傲的才学,更是差了周楚十万八千里。

不过孙娇娇没办法。

她比周楚大了四岁。

单单是年龄就不可能了,再加上门不当户不对。

有时候孙娇娇很羡慕楚璃,能坚持到现在不出嫁。

不过孙娇娇既然嫁过来了,虽然看不上自己的这个相公,但也不会乱作。

她自小家教就极好,虽说脾气差了些,但为人直爽,加上婆婆性子弱,很多时候在外面还要靠孙娇娇撑腰。

如此—来,孙娇娇在婆家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已经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那必须得去。”

孙娇娇的相公急忙保证道。

很多官员家里都收到了请柬。

都觉得韩侍郎脑子不太好使,要么就是韩侍郎的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开个酒楼还和人合伙,这不闹笑话吗?”

“就是,—家破酒楼,开了也就开了,还四五个人合伙,这能赚什么钱?”

几个官员在—起,—边喝酒—边笑道。

“无所谓,都是同僚,明天去捧个场就得了。”

“要开也是开铺子,酒楼事多,赚的钱还少。”

“就是。”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酒楼还是如期开张了。

孙娇娇等人早早的就来到了酒楼,满脸兴奋。

周楚则让初六把鞭炮放了。

除此之外,周楚还请了舞狮队的人,敲锣打鼓,声势浩大。

第—个来的人,让周楚有些意外。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严嵩。

关于严嵩,周楚最近倒是有关注。

经过东奔西走,再次入朝为官,成了国子监祭酒,从三品的官。

和十年前相比,也算是高升了。

但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国子监祭酒,不过是个摆设,这个官职的作用就是劝谏君王。

以朱厚照那不着调的德行,严嵩在这个位置上,多半要蹉跎两年了。

“衡器,自那日—别,我—直在忙,前两天听说你要开酒楼,这就过来了。”


即便云桂坊什么好料子都有,但周楚自己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粗布的。

只不过为了穿的舒服,内衬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在周楚看来,自己的衣服也是穿给人看的。

别人穿漂亮的衣服,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成为焦点。

但周楚却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周楚的穿着,在村子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种穿着虽说和村子里的人有不少区别,但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周楚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附近。

看着这红瓦白墙,周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家的时候,自己一家都吃不上饭,自己饿的头晕眼花。

如今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楚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谁啊?”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周楚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

“你谁啊?”开门之人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周楚道。

“你是哪位?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周楚疑惑道。

“有事没事?我当然是这家的人。”

此人一听这话,愈发不耐烦。

“我要见这家的主人。”

周楚说着就要往里走。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不说清楚不准进去。”

那人拦住周楚,颐指气使道。

周楚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住他指着自己的右手稍一用力,这人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叫声极大,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吸引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楚的爹。

此时周楚的爹和四年前周楚离家的时候可谓是大变样。

当时周楚的爹又黑又瘦。

现在周楚的爹胖了许多,白了许多,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员外郎的意思了。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兴师问罪的周父,看到周楚之后,神情一窒,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

“老大。”

眼神闪躲不已,面色却没有多少惊喜。

不远处跟过来的周母,看到周楚却是满脸惊喜,瞬间泪流满面。

“老大,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周母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抓着周楚的胳膊左瞧右瞧。

“长高了这么多,怎么没长胖些。”

周母絮絮叨叨道。

之前拦门的青年,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周楚的身份,脸色一变,换成了谄笑。

“大毛啊,你不早说,我是你哥啊,狗蛋。”

他这话终于让周楚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他有些熟悉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哥。

以前周楚没有正经的名字,小名就叫大毛。

这人叫狗蛋。

周楚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周楚的爹和大伯。

不过周楚的爷爷和奶奶对他的大伯一向无比偏心。

分家的时候,田产大部分都分给了大伯一家。

周楚的爹又是个木讷的人,说又说不过,就只能自己受着。

周楚记得很清楚,四年前自己一家都快饿死的时候,周母曾经去求过爷爷奶奶,也去求过大伯一家。

他们家虽说也没多少富余,但接济一下自己家是完全做得到的。

结果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大伯一家子,连一碗米都不愿意给。

一家人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周楚才把自己卖了。

“大毛回来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周楚看到后面站着一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爷爷。

周楚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距离周楚的新铺子开张,已经过去了近三年的时间了。

这三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大太监刘瑾死了。

即便如此,朝中也没人为陆家说话。

这很正常。

文武百官和锦衣卫一直都是对立的。

谁会为一个锦衣卫百户说话呢。

所以陆家的人还在大狱之中关着。

不过此时的陆家因为周楚的存在,在大狱之中的日子虽说和以前完全不能比,但和其他犯人比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楚每个月一百两银子打点这些狱卒,让陆松一家子半个月换一床新被褥,住的牢房更是每天都有狱卒打扫。

大狱之中,有人打点和没人打点的犯人,待遇差距太大了。

刘瑾死后,陆家老大来过京城,想要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自家人出来。

为此,周楚拿出了很多钱财让他打点。

可惜,刘瑾虽然死了,但他的那些个干儿子仍然得势。

陆家老大空有钱,却送不出去,谁也不想得罪那些个如日中天的太监们。

皇帝还活着。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刘瑾,还是其他得势的太监,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刀。

斩向文武百官的刀。

如今的朝堂之上,这些官员都杀了,可能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很多事,皇帝不好去做,一旦做了,和文武百官之间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但太监可以做。

太监做了,别人会以为皇帝被太监蒙蔽了。

最后只要处理了太监,皇帝还是圣明的。

这便是帝王之术。

“可恨朝中居然无人敢为我陆家说话。”

陆家老大满脸悲愤道。

说着就要把银钱还给周楚。

“这些钱你且拿着,打点一下同僚,对你将来有好处。”

周楚没有并没有接。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我不需要打点任何人,我和世子情同手足,无论是王爷还是世子都待我极好。”

陆家老大还是把钱还给了周楚。

“我一直不曾问大哥,你跟的是哪个王爷?”

周楚有些疑惑道。

“我跟的是兴王。”

对于周楚,陆家老大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兴王!”

周楚听到这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兴王,陆家。

陆家老大的名讳呼之欲出了。

此时周楚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穿越这么久,周楚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未来的大明权力中心如此之近。

眼前的这位,将来权势滔天。

“大哥以后不必再来打点,要不了几年,朝廷就会生变,到时候就会有机会了。”

周楚压抑住激动地心情,说道。

“此话从何说起?”

陆家老大一脸不解道。

周楚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之后,关上了门。

“大哥,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这些话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大哥记住,除了兴王世子,这些话不能说与任何人听。”

周楚郑重其事道。

陆家老大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几年和周楚的接触,再加上陆松夫妇两人对周楚的夸赞,让陆家老大明白周楚是什么样的人。

忠心、才高八斗、做事极有章法。

单论武力,陆家老大或许还有些自信。

但其他方面,他觉得自己都远不如周楚。

“我自是省的。”

陆老大说道。

“大哥,你可知先帝是怎么没的?”

周楚低声道。

“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说是太医院的院判给先帝用错了方子。”

陆家老大说道。

这事并非秘密,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

周楚听到这话,一脸冷笑。

“那太医院的院判本身也不是御医出身,原本是个文官,怎么就突然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了,而且用错方子治死皇帝,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吧?但这位刘大人如今却安然无恙。”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神情有些恍惚,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唐。

他们陆家一向谨小慎微,为皇帝办差,结果因为得罪一个太监进了大狱。

刘文泰用错了方子,一点屁事没有。

“说白了,这位刘大人,就是那些个朝廷官员安排的,皇帝想从他们手中夺权,他们自然不能容忍。”

“如今的皇帝,虽说私德荒唐了些,但做的事大体还是和先帝差不多,慢慢从文官手中夺权,现在甚至在尝试做先帝都没敢尝试的事,收拢兵权。”

兵权自从所谓的仁宣之治期间巡抚领兵常态化之后,一直都归地方所有。

这是很多皇帝不能容忍的。

不过他们不能忍也得忍着。

毕竟手里没兵,说话不硬气。

“先帝都没收拢兵权,就被那些个文官所不容,如今皇帝想要收拢兵权,那还得了?所以我料想,要不了几年,这位恐怕也要出事。”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低了。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顿感如芒在背。

他怎么都没想到,周楚居然如此胆大,敢讨论这种问题。

“如今的陛下没有子嗣,陛下如果崩了,以杨廷和为首的这些个文官,肯定会想着从各地藩王之中扶植一个。”

“我听闻兴王身子骨一直不好,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世子年幼,主弱可欺,如果你是杨廷和这些人,扶植一个藩王继位的话,是会扶植一个年幼的,还是成年的?”

周楚满含深意的说道。

陆家老大听完这话,浑身冷汗直流。

看周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大哥不必这么看我,你只需记住一句话,跟好这位世子,告诉世子这两年韬光养晦,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将来陆家会因为大哥一飞冲天。”

说完这话,周楚吐了口浊气,喝了口茶。

陆家老大则如同虚脱了一般,还在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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