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二叔有些惊恐,问爷爷:“难道初一不是我哥亲生的?我嫂子偷人了?”
在家被骂了一通,好不容易说服二叔把我骗来,二叔也倒戈相向,爷爷蔫吧了,委屈道:“不是折腾他,咱家人就是不能进城隍庙嘛,俺说进去就死,也是为了证明城隍庙的凶险嘛。”
二叔说:“那你进去证明一下有多凶险!”
爷爷怒道:“放屁,冤有头债有主,老子进去就真出不来了,你们也不该这么平安。”偷瞟一眼二叔,爷爷很没底气的说:“也不知道你是咋回事,可能是城隍爷瞧你顺眼?”
二叔看看爷爷又看看我,不说话了,凉棚里稍作沉默,爷爷刚要张口,二叔却说:“照你这么说,你进去必死,初一进去没事,我们剩下的会出事但不一定死?”
爷爷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寻常人走夜路撞到鬼都会走霉运,何况庙里那鬼是俺吊上去的,你们又是俺家人,撞上它指定没好果子吃。”
二叔认真道:“我那次是抱着初一进去的,但后来也出事了。”
爷爷让他说说咋回事,二叔问他,是否记得当年差点把我输了的事。
这事我也听过,陈家村不远处有个旧煤窑,废弃之后,十里八乡的赌棍经常在窑里耍钱,二叔是常客,在我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他抱我去赌博,输得精光,赌红了眼就拿我下注,他不是差点把我输了,是已经输了,万幸我顶着个小城隍爷的名头,旁边的陈家村人虽然也是不学无术的赌棍,却不想看我出事,赶忙回村里报信。
最后还是赵村长带人堵了黑窑才把我抢回来,二叔也差点被陈老头打死,不怪他赌钱,这是爱好,陈老头管不着。
也不怪他拿孩子押注,毕竟赌红眼的人干啥事都不稀奇。
是怪他就不该带我去赌场,谁会背着婴儿去那种地方?
只有一开始就决定拿婴儿当赌本的人,二叔连亲侄子都下手,难保不会偷别人家孩子。
而几年后再说起这事,二叔坦白交代:“我又不是畜生,哪能害亲侄子,是琢磨他和城隍爷的关系,带他求了城隍才去黑窑的,可那次邪的厉害,我跟赖子他们爬三,就像被鬼跟了,每把都起一手好牌,但牌桌上永远有人比我的牌更好,我憋着一股劲不信这个邪,结果越输越惨,最后才输急眼,把这小子押上去,我琢磨你城隍爷想惩罚我不务正业,总不能看着你送来的孩子也出事吧?可没想到城隍爷心真狠。”
爷爷听得眉头直跳,问他:“那你咋不和陈老头解释,不怕他打死你?”
二叔说:“陈老头把城隍爷当亲爹,我敢说么?万一说出来再坏了初一的名头,大伙一看,城隍爷根本不管他,他以后咋娶媳妇?现在我琢磨过味了,你说那次到底是城隍爷收拾我,还是庙里跟你有仇的鬼想害我和初一?”
爷爷说,肯定是鬼。
二叔便问:“城隍爷干看着?就不管管?”
“管个球!”爷爷没好气道:“他是城隍爷送来的,又不是生下的,真想旺他咋不送到大户人家?而且最后他啥事没有,反而你挨一顿揍,你还想让城隍爷咋管?直接跳出来给你塞俩钱?老子三番四次告你不准进庙,你他娘的还。。。。。。”
骂半截就不骂了,别说爷爷警告过,就算啥也不说,没好处,二叔懒得进庙,有好处,八十一难都拦不住他拜城隍也的决心,骂也没用。